第344章 很漂亮,我很喜歡
京末拿起煙盒抖出一根煙,自顧自的點上,沈滿知看她打了三次才點上火。
來了兩個人,很快將現場處理乾淨帶走了男孩,收拾一番就離開了。
京末含著煙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他確實做不出這樣的事,但也是因他而起的,不算冤枉。」
她遞煙給沈滿知,後者拒絕了,她遞過去一瓶水。
「晚上在樓下貴賓室見客戶,喝了點酒,我從衛生間回來,這男孩就送到了我包廂,讓人查了才知道是衛松的愛慕者,想讓衛松當面看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
男孩被餵了某種藥,直往京末身上撲。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能被算計,她冷了臉,一記橫劈落在男孩脖頸上。
樓下前台傳來衛松趕來的訊息,她索性把人弄回了五樓的房間,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京末長睫微垂,「我已經結婚了,他卻還像之前一樣糾纏我,我沒耐心陪他玩兒。」
沈滿知若有所思,只是玩玩兒嗎?
京末剛剛所有的語言行為都表現得堅硬冷漠,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並不是完全不在乎。
而衛松當初因為兄弟情,都能對她一個女性陰陽怪氣惡語相向,但剛剛面對京末說出那樣難聽的話,卻什麼都沒說。
或許一開始確實是財閥少爺百無聊賴的消遣方式,京末半推半就地陪他演,後來彼此都動了心,卻不曾想走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我沒有把唐欽介紹給你……」
「那也不會改變我和他的結局。」
京末知道她在想什麼,神色深深,「知知,我和他之間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為家族關係,也不是因為其他人。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堅定的想要選擇我。」
沈滿知有些意外。
「雖說是強強聯姻,但實則是京家攀了高枝。一開始衛松和我的頻繁接觸被傳到京城後,只有京家立馬做公關闢謠,把我叫回去澄清事實,衛家從來都不會出面,你知道為什麼嗎?」
名利場混久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沈滿知有些難以開口。
京末倒是笑了笑,「京馥香其實也不是最佳人選,只是因為京家手裡剛好有個政策紅利下的可觀項目,合作盈利是最好選擇。於是衛家屈尊降貴搭橋聯姻,才選了京家長女。
而衛松是獨子,他的一生早已被安排好每一步的路。家族根本不屑於他身邊出現的鶯鶯燕燕,因為無論如何,衛松都必須走他們規定的那條路,而所有規劃之外的,都會被丟棄。」
她頓了頓,又道,「這些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寧願頂著和未婚妻妹妹廝混的醜聞,也不願和家裡商量要退婚,並且在後來果斷選擇了京馥香。」
而不是她。
他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認,又怎麼會忤逆家族為他安排的婚姻。
「所以不管我結不結婚,我和他都沒有可能。」
京末垂著眼將煙按滅在盅里。
儘管平鋪直敘說出來了,沈滿知也隱約聽到她幾次停頓時的愣神和皺眉。
她知道被堅定的選擇,實在是被愛者的幸運,所以才懂得京末所說的「沒有可能」。
傷人的話是為了趕走對方,也是為這段不合適的感情劃上最終的句點,只是最後分道揚鑣的結局有些難堪。
她轉了話題,「唐欽這些天還在槐城嗎?」
「回部隊了。」
「感情不能成為束縛,婚姻也不能。」
京末看向她,輕笑,「你是擔心我結這個婚,受委屈了?」
沈滿知不置可否,「我原本以為唐欽權勢遠高於京衛兩家,可以護你周全。但他用結婚留住你,如果這成了你的束縛,不如不要,我也可以護著你。」
京末笑起來明媚動人,她眸色溫柔了許多,「知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迷人啊。」
沈滿知不語,只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他前兩天走的時候,還和我說過,如果你來勸我離婚,讓我不用理會。」
「……」
這都能預判?
沈滿知無語,「為什麼?」
「他說你也是先婚後愛,你的建議隨便聽聽就行了,不能當真。」
「……」
迴旋鏢又再次扎到自己身上。
沈滿知擔心秦宴風久等,提著禮盒回到停車場上了車才驚覺忘記提前拆禮物。
等了近一個小時,秦宴風沒有絲毫不耐,問了一句,「是你朋友的事?」
沈滿知詫異地看他一眼。
「剛剛碰到衛鬆了,聊了會兒」
「他說什麼了?」
秦宴風靜默片刻。
沈滿知挑眉,幾分笑意,「是不是說我和京末都不是什麼好人,讓你不要陷得太深了?」
秦宴風拉著她的手捏了捏,「不是,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麼?」
衛松下到停車場,在電梯前的空地站了許久,秦宴風抬眼看見了便過去聊了會兒。
其實沒聊發生了什麼,但秦宴風也猜到他是為了沈滿知的那位朋友來的。
衛松問她,「當初沈滿知離開時走得那麼果斷決絕,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她?」
秦宴風以為他吃錯什麼藥了,突然問起沈滿知的事,轉念一想,可能是另一位的原因。
沈滿知蹙眉,難道衛松還想再為自己爭取機會?
「你回答什麼了?」
秦宴風轉頭看著她,目光溫柔且深邃,「我說,因為我確定我愛你,非你不可。」
原來一直都在被他堅定選擇。
沈滿知啞言,「你藉機說情話呢?」
秦宴風笑笑,側身親了親她,「回去吧。」
他不解釋,沈滿知也知道,這定然是真話。
她被撩得臉紅心跳了好一會兒,偏頭看向窗外慢慢平復著。
可想到今晚京末和衛松,她就有些心不在焉。
相愛的人因為不合適,最後惡語相向才能趕走對方徹底分開,很有可能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到了和秦宴風的以後。
因為體質特殊,沈滿知很少想一輩子那麼遠,未來太多難以預測的事情,她不敢保證以後不會迫不得已要離開。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秦宴風定然是不願意的,那麼好的一個人,她又怎麼都捨得對他說傷人的話。
可如果不狠心,秦宴風就會一直等她,甚至去找她,遭遇的麻煩和危機只會更多。
秦宴風發現她在走神,一路回到家,洗完澡,他拿著禮盒去床上讓沈滿知打開戴上時,她才有些散漫地抬眼看過來。
或許是因為朋友的事,秦宴風沒多過問,關了房間頂燈,打開床邊的氛圍燈,沈滿知有些恍惚地回過神。
「幹什麼?」
「不是說好了,戴上嗎?」
沈滿知眨眼,看著他拆禮盒,突然想起來有些禮物拆過是有痕跡的,她精神了幾分,伸手去拿,「我來吧。」
秦宴風沒動,盯著禮盒封口處完好無損的標籤紙一言不發。
被發現了。
沈滿知咬了咬舌尖湊過去,「我……」
秦宴風眼眸微抬,有些涼意,「這裡面是什麼?」
「……」
不如直接宣判「死、刑」算了。
他冷笑一聲,「送你的禮物被遺忘那麼久,還騙我說喜歡?」
沈滿知自知理虧,態度良好,「不管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秦宴風看她一眼,「是麼。」
總覺得他表情有些不對勁。
沈滿知看著他撕開標籤紙,解開卡扣露出裡面的包裝。
銀光閃閃,樣式繁複。
項鍊?
好像比項鍊長,沈滿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上的鏈子。
秦宴風指節修長,骨感漂亮,繁複的長鏈在他手上掛著,閃著細碎的光,擺弄間發出清脆的鈴聲響動。
沈滿知湊近一看,原來上面掛著小鈴鐺。
「腰鏈?」
「嗯哼,」秦宴風挑眉,「喜歡嗎?」
她現在敢說不嗎?
秦宴風掀開她睡衣下擺,給她戴上。
雖然不懂他為什麼送腰鏈,但沈滿知還是沒拒絕,畢竟因為自己的不珍視已經讓他不開心了。
算了,她乾脆主動撩起下擺露出雪白的腰,調了調腰鏈的位置,冰冰涼涼的金屬質感貼在皮膚上,有些異樣的感覺。
腰窩深陷,掐手可握,鈴鐺下垂延至肚臍。
沈滿知想著他可能是想看看戴著的效果,於是發自內心地表達喜愛,「真漂亮,我很喜歡。」
她抬眼去看秦宴風的表情,想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找補,結果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的腰看,眸色沉沉,壓迫感十足,這般熟悉的感覺……
完了。
沈滿知知道他為什麼要買腰鏈,還非常執著要她戴上了。
那種窒息感清晨才體驗過,她心裡爬過一陣驚慌,剛想要往後退就被抓住了腳踝,雙手被握住推至頭頂。
「秦宴風……」
沈滿知自己都聽到了聲音里的輕顫。
秦宴風俯身在她上方,解開她紐扣,情慾深重,啞聲道,「怎麼了,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要早知道是這樣,她一開始就說不喜歡了。
遮擋褪去,視覺更強。
沈滿知呼吸急促,語氣斷斷續續,「你送我禮物,就是為了這個?」
秦宴風現在不好騙了,輕捏她下巴,「反正不管送什麼,你都不重視,不如讓你長個記性。」
沈滿知竟有些無言以對,明明他就是這個意思,還偏要拿她做藉口。
秦宴風在床上是偏強勢的,只是在做前戲時會非常溫柔地照顧她的感受,他吻她鎖骨,貼近她耳邊,「很漂亮,我也喜歡。」
沈滿知凝神咬唇,看著天花板,眼底濕潤。
真是混蛋啊。
鈴鐺發出連續清脆的聲響,時而平穩,時而猛烈。
沈滿知手指緊緊扣在枕頭上,深冬的夜裡,大汗淋漓。
中途綿長連續時,她半睜著眼看著身上的人,恍惚想起了一年前元宵離開,把他騙上床那晚。
如果以後離開,他應該不會這麼好騙了吧。
沈滿知微微張唇,呼吸瞬間沉重,「慢一點……」
「你在走神。」
秦宴風撐在她身側,眉眼都是濃重的情、欲,汗水沿著下顎線滑落,薄肌也覆著水光。
「在想什麼?」
沈滿知微愣,猝不及防撞進他深沉的眼底。
沒來得及遮掩的心思,以及今晚從京尾回來後的心不在焉,都讓秦宴風的心無端地沉了沉。
「在想你朋友的事?」
沈滿知眨了眨眼,「沒有。」
秦宴風加重了力道。
「在想,」沈滿知有些受不了,眼尾泛紅,連忙開口,「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秦宴風嘴角微勾,俯身親吻,「以後別騙我了。」
他放滿了動作,讓她舒緩。
只是眼底如墨的深色並沒有減輕半分。
凌晨時分,沈滿知被抱進衣帽間的落地鏡前,秦宴風在身後環抱著她,讓她看鏡子,「知知。」
她有氣無力地掀開眼皮,鏡子裡的整個自己都陷入他懷裡,屈膝時壓出淡淡的粉。
腰鏈小鈴鐺晃來晃去,被頂出微微的弧度。
秦宴風在她耳邊廝磨吻住她的唇,溫柔的蠱惑中帶著偏執的請求,「別想著離開我。」
沈滿知瞳孔微縮,腦中閃過一陣白光。
心臟很悶,眼眶也有些酸澀。
他太懂她了,只憑沒有隱瞞和遮掩的情緒,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