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真是個溫柔的男人
香江某高級會館。
黃成彬面色不虞地推開貴賓室的門,見到裡面只有一人才開口,「秦老爺子二三十年沒插手這些事了,突然給黎常山推介了自家孫子,黎常山還偏偏帶他來見我們這群人,這裡面不可能沒有貓膩!」
「慌什麼,我已經和老師說過了。」
黃成彬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水,聞言他探究的視線落在沙發上的人,「老師怎麼說?」
「做了。」
黃成彬臉色變了變,「他可是秦家的人!」
邱峰平靜的神色之下,藏著陰鷙於狠戾,「那又如何,內陸的那些人陸陸續續進去了,只有秦顯國還安全著,誰能保證他不會牽扯出以前的事?說不定,這小輩就是他派來探口風的。」
黃成彬蹙著眉,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他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我聽說,他是昨天離開的香江,可前晚他還說有事著急要走,怎麼會昨晚才離開。」
邱峰面容沉了沉,「讓他跑了。」
黃成彬詫異,「你已經動手了?」
「難不成真的等他下次有機會來公司做客?」
黃成彬一個頭兩個大,「他若真的是秦老爺子隨便派過來的繡花枕頭就算了,我還不屑於放低姿態和他說那兩句話,關鍵是……」
他話沒說完,先嘆了口氣。
邱峰蹙眉,「你有話便說!」
「他和軍方有關係!」
邱峰愣住,「你說什麼?」
黃成彬有些心累,往沙發上一坐,神色晦暗地看著他,「你可能……不,是我們,已經被他盯上了。」
邱峰背脊陡然生出一股惡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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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館的年底活動定在一周後的小年夜,在阿飛的軟磨硬泡下,沈滿知最終應了。
於是白天過去練習,晚上回藍灣,秦宴風在公司,年關又有得忙,她偶爾會捎上只只出門。
阿飛看見帥氣的長毛緬因稀罕得不行,第二次見面終於如願以償哄得貓貓進了懷裡。
「我以後一定要養一隻!」
陳林在一旁調音,聞言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你也得有時間養才行啊。」
阿飛剛想回懟,又想起自己確實沒時間,撇撇嘴,「那算了吧。」
賀嘉笑道,「以後找了另一半有時間了,可以考慮。」
只只掙脫阿飛的懷抱,又跳到身旁的姜樾腿上去蹭了蹭。
阿飛懷裡一空,眼珠子一轉,「所以知姐,這是你結婚後養的?」
沈滿知坐在高腳凳上抻長腿,聞言看向姜樾懷裡的貓,撐在下顎的手捏了捏耳垂,笑道,「不是。」
但確實是她撿回來的。
賀嘉打趣道,「她哪兒有時間。」
阿飛吸氣,「難不成是……那位養的?」
沈滿知挑眉,「哪位?」
阿飛垂下眼尾,沒好氣道,「你愛人。」
她勾唇,「嗯。」
姜樾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阿飛哼了一聲,眼眸一眯,想起了前陣子來茗館接知姐的那人,「看不出來啊……」
他接收到沈滿知微涼的目光,話音轉了轉,笑得乖巧,「秦先生真是個溫柔的男人。」
微涼的目光變得友善,沈滿知抻長的腿收了回來。
阿飛懷裡沒了貓貓,朝她旁邊的高腳凳靠,去夠吧檯上的咖啡杯,「知姐晚上一起吃飯唄!」
沈滿知微抬下巴點了點姜樾手上的只只,「它不喜歡在外面待久了。」
阿飛咬著吸管,眼睛微斜賤兮兮道,「我看是你不喜歡在外面待久了吧。」
他轉頭和陳林故意大聲道,「因為要回去和秦先生吃飯~」
沈滿知沒怎麼反駁,從姜樾手裡接過貓,抬眼挑眉,「不如我叫他過來把貓接走,我跟你們一起吃?」
「啊?」阿飛眨眨眼,「那那還是算了吧,咱們下次再約!」
沈滿知輕哼一聲。
他樂呵呵地送她出門,「知姐,你讓秦先生小年夜也來玩唄,我給他留最好的位置。」
沈滿知哄著只只戴上牽引繩,「他可能沒空。」
阿飛笑,「那你記得和他說啊!」
沈滿知掀開眼,抬抬手示意他回去。
茗館夜裡營業就吵鬧起來了,她帶著貓自然是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
只只性格被養得乖順,松鼠般蓬鬆的尾巴隨著貓步搖曳在身後,跟在沈滿知腳邊。
這個點兒,主路的餐飲店都擺到了路邊,夜裡覓食的人成群出現,沈滿知繞路走了側西人少的巷道口,剛拐過一家理髮店,前面陰影角落裡傳來拳打腳踢的悶聲。
只只敏銳地停下步子朝沈滿知腳邊靠去,「喵~」
沈滿知垂眸看著它,膽小鬼。
她正要蹲下身抱起來,角落那群人就散開了,有人朝著地上那人踢了一腳,惡狠狠道,「交代你的事記清楚了,不該問的別問,要是再和老子耍心眼兒,你老家的人別想過安生日子!」
等那人也走了,沈滿知手裡的繩子勾了勾,「走了。」
只只不肯動。
她沒了耐心,把只只抱起來,起身時看到角落地上那人撐著牆爬起來。
陸哲腳步踉蹌了兩步朝理髮店的方向走,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背擦過嘴角吐了口血水,抬眸的冷漠在看到面前的人時蕩然無存。
他嘴唇微動,明顯是說點什麼,卻沒能開口,最後扯出一絲苦笑。
沈滿知看見他身上穿著員工服,往身後的理髮店看了眼。
上一次見,陸哲還在茗館端盤受人指使接近她。
他眼神躲閃著垂下眼,和她擦肩而過。
沈滿知揉著只只的腦袋,神色平靜。
「明天晚上八點,那人會去梧桐路32號別墅。」
陸哲在她身後停下腳步,「我只打聽到這麼多。」
沈滿知沒出聲。
他唇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三兩步邁進了店裡。
上次在茗館見面,他說自己也不知道背後指使他來沈滿知身邊搗亂的人是誰。
這次確實找機會將對方試探出來了,陸哲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信,畢竟他們每一次見面都不太好看。
只是後來那群人再也沒找過他,他隔兩三天就往老家的爺爺奶奶打電話旁敲側擊家裡的情況,倆老人倒是高興得很,似乎絲毫沒受什麼其他影響。
他後知後覺,可能是沈滿知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沈滿知確實聽進去了,她放下只只轉手給白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查梧桐路32號別墅的住戶。
白虎應聲,又問要不要過來接她。
雖然那些追蹤的人已經被Akso帶回基地了,但他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槐城肯定還有他們的人。
「這不是很正常麼。」
天色漸晚,巷道頂空的光亮暗了下來,沈滿知手裡的牽引繩緊了緊,將只只往回帶,「他們現在的目的不止在我。」
白虎呼吸一沉,想起惡意傷人事件那位「精神病患者」被送回了精神衛生中心的C區。
最壞的結果,就是這些人想在槐城搞人體實驗。
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們敢做這種事,身後必定有保護傘。」
「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司佲線上聯繫過了,不過我要先去醫院確認一下。」
白虎問,「去找證據?」
「嗯,」沈滿知頓了下,「三區警局那人盯著嗎?」
「一直盯著呢,沒什麼異常情況。」
她眸光微冷,「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白虎心驚,「對方警惕性高,只能從通訊網絡方面入手了。」
沈滿知應了聲,斷完電話已經走出了巷道。
巷道口就是一小片停車場區域,東區這片兒地近些年管轄才好起來,沒了以前違規亂停的現象,還留出來一條人形道。
人行道的盡頭一輛SUV橫在那兒,穿著咖色長風衣的女人雙手插兜站立車旁,常年以來的組織化培養養成了她果斷冷峻的行事風格,連身姿和神情的居高臨下姿態都如出一轍。
沈滿知停下,借著停車場高掛的路燈看清她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