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無雙》 第1章 青樓猝死, 「臥槽,誰啊?從青樓里,光屁股被抬出來……」 「好像世子衛淵!」 「嫖到猝死,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他這個紈絝了!」 「衛淵不負大魏第一紈絝之名!」 滑天下之大稽,堂堂異姓王,衛國公之孫,在教司坊死在了姑娘肚皮上! 衛淵緩緩睜開眼睛,只感覺身體好一陣虛弱。 「被雷劈都沒死?」 衛淵大喜,表情說不出來的榮耀。 「古往今來,能被水缸粗細的雷電當頭劈下,而且還是連劈36道。」 「誰能活?」 「我能活!」 緊接著,衛淵便感覺不對勁,因為自己所在的房間宛如古代。 黃花梨的書架,金絲楠的羅漢榻,琺瑯彩的屏風,沉香木的梳妝檯,滿屋頂級紅木家具…… 一大段記憶湧入腦海,他頓時懵逼了…… 就在這時,門開,十幾名鬚髮皆白的老頭跑進來。 「世子終於醒了,你已經昏死過去七天了!」 連忙對其扒眼皮,診脈,行針,推拿…… 上下其手,在衛淵身上摸摸搜搜。 他知道是自己穿越了,或者說投胎,覺醒了前世記憶更貼切。 這是一個歷史書中,未曾記載過的王朝,國號大魏。 爺爺是開國元勛,四公八侯中衛國公,衛伯約。 曾率八個兒子為國開疆破土,八子出征八郎歸,七個兒子全部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先皇感慨衛家滿門忠烈,加封衛伯約世襲罔替的齊肩王。 衛淵便是八郎衛英雄之子,生來就是世子,可惜文不成武不就,反倒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一年前衛英雄與兩位兄長戰死沙場,堂堂衛家只剩衛伯約和衛淵這一老一廢。 衛伯約攜孫上朝,想倚老賣老給衛淵在朝里謀個閒職。 結果衛淵偷偷潛入未央宮,給宮內的女子下藥用強,這女子是普通宮女也就罷了,竟是南昭帝最喜愛的女兒,傾城公主,南梔…… 帝怒,要將衛淵凌遲處死。 最後還是衛伯約,持先帝御賜免死金牌,披甲進殿。 當著南昭帝的面,吃下一斗米,五斤肉。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衛公老矣,尚能飯否?」 古稀之年的衛伯約掛帥,抱著必死決心出征戍邊北幽關,只為了拿命換軍功,彌補衛淵犯下的殺頭大罪。 七天前,北幽關傳來戰報,衛伯約重病臥床不起,衛家軍節節敗退,戰敗已是定局。 自己借酒消愁,喝了很多酒,稀里糊塗去了青樓,然後就差點死在青樓姑娘的肚皮上。 門開,臉如三月桃花,暗藏著風情月意,纖腰裊娜的女子,端著藥碗,搖擺著屁股走進來。 「衛淵,起來喝藥!」 「蒼乃芸?」 衛淵在她手腕上抹了一把,順勢接過藥碗,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蒼乃芸。 衛淵的目光把蒼乃芸看得一陣發毛,也可能是心虛,連忙找了個藉口,逃一般地離開衛府。 「懷孕了!」 衛淵剛剛刻意摸了蒼乃芸手腕,讓他察覺到了喜脈。 蒼乃芸,侍郎之女,一年前走馬上任到京。 也是那天,衛淵發現蒼乃芸相貌與她六分相似,便開始對其窮追不捨。 在衛伯約出征前,衛蒼兩家訂婚。 雖是未婚妻,但衛淵沒碰過她,可她卻懷孕了…… 「世子,藥得趁熱喝,涼了藥效會減弱的。」 衛淵輕抿一口,瞬間藥香充斥全身四肢百骸。 「韻而不散,這是千年份的紫金參!」 看著在自己身上施針忙活的老頭們,一個個身穿御醫官服,為首者更是御醫統領。 紫金參已是價值連城的藥材,更何況是千年份的,說是天材地寶也不過分,整個大魏這東西也就皇帝能拿出來。 御醫,千年紫金參,皇帝如此下血本,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前線戰局出現了轉機,自己爺爺勝了,而且還是大獲全勝。 兩世記憶的衛淵,已不是曾經沒腦子的紈絝了。 簡單復盤之前發生的事,便能把前因後果推敲出個大概。 蒼乃芸忽然出現,也是她在自己進宮前,不停引導說公主南梔,被譽為大魏第一美人,多麼漂亮…… 他是紈絝,但不是傻逼,怎敢在宮裡下藥。 反而那天他的意識不是很清醒,欲望控制了大腦。 鑄成大錯後,以衛淵的性命,逼迫年老體衰的衛伯約出山,重返戰場。 只要衛伯約一死,做局者就會除掉自己,利用蒼乃芸肚子裡的孩子,稱是衛家最後血脈,來掌控鎮守邊關,聽令不聽宣的三十萬衛家軍。 所以從蒼乃芸出現開始,自己就入了局! 咣當~ 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名身穿染血甲冑,人高馬大,鬚髮皆白的老者衝進來。 替衛淵檢查的御醫,紛紛躬身行禮:「參見衛公!」 「我那龜孫兒是死是活?」 「還要謝主隆恩千年紫金參,如今世子已無性命之憂,靜養幾日即可康復。」 衛淵看著自己爺爺衛伯約,心中一暖。 看他這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是得知自己差點死了的消息,一路快馬加鞭,原本半個月的路程,縮短到短短七天就趕回來了。 「世子出大事了,南昭帝貼了布告,衛公在戰場上是詐病,帶隊繞到敵後,活捉匈奴王單于,砍了皇室所有人頭,大獲全勝,即日凱旋……」 衛淵的狗腿子,急急忙忙跑進來,看到衛伯約,不禁揉了揉眼睛。 「衛…衛公?」 衛淵想著衛伯約這些年對自己的溺愛,有些鼻頭髮酸,起身抱住虎背熊腰的老將軍。 「爺爺,讓孫兒看看您有沒有受傷……」 說著抓住衛伯約的手腕,像模像樣地為其診脈,眉頭不由緊皺起來。 「少來他娘的這一套,每次犯錯都弄爺慈孫孝的戲碼,老夫都有免疫力了。」 衛淵被衛伯約一把推開,舉起馬鞭就要教育這龜孫兒,但卻又捨不得下手。 「副將,既然這龜孫兒無大礙,那就送他龜孫兒去禁閉室七天,面壁思過,就當靜養了,省得到處亂跑給老子惹禍!」 一名身披甲冑,滿身鐵血罡氣的將軍走過來,就像拎小雞子般,將衛淵提溜起來…… 「這龜孫兒,我衛伯約造了什麼孽,才能有這樣的渾蛋孫子,嫖到差點猝死!」 衛伯約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一旁的喜順他爹,衛府管家道:「替老夫解甲沐浴,等下要進殿面聖。」 另一邊,衛淵被帶進禁閉室,所謂的禁閉室就是衛伯約曾經的練功房。 只不過這些年退隱的衛伯約,很少來這裡舞刀弄槍。 進入練功房,衛淵臉上紈絝氣一改,盤膝坐在蒲團上,五心朝天,仔細查看自己的身體。 筋脈淤堵,骨質疏鬆,不到二十歲的就五臟六腑就已經有了衰竭跡象。 不用想也知道,這具身體已經被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夜夜笙歌掏空了。 但好在筋脈淤堵,可以利用《易筋經》洗筋伐髓,四肢百骸與五臟六腑衰敗,可以利用藥物滋補。 也算自己覺醒記憶得早,否則再過幾年,這身體就徹底廢了,大羅神仙也難救。 同時他還在體內發現一縷未散的毒素,十分隱蔽,也就是他自己的身體,否則別說御醫就算是醫聖也難以發現。 「合歡神仙水?」 衛淵微微皺眉,這種毒十分歹毒,會與中毒者的腎水融合,平時不顯山不漏水,飲酒過量,血液加速,就會被欲望沖昏頭腦。 而且只要行房事,就會毒發身亡,從表面上看,就像勞累過度猝死。 「怪不得三天前,自己明明在借酒消愁,但卻稀里糊塗去了青樓,原來是有人給我下藥!」 咚~咚~ 就在衛淵胡思亂想時,敲門聲響起。 緊接著門開,衛淵的兩大御用狗腿子之二,福順探頭探腦的走進來,在他身旁還戴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 「世子,小的怕你關禁閉寂寞,給你送來個美女,還是個雛哦。」 衛淵本想讓福順把少女帶走,可想想自己需要立住花花大少的紈絝人設,便把少女留下。 「小的就不打擾世子雅興,好好玩……」 福順賤賤的一笑,把人推進門後離開。 少女進門後,一把掀開自己的衣服,一絲不掛地站在衛淵身前。 衛淵隨意擺手道:「衣服穿上,我不會碰你的,在練功室找個房間住七天你就離開吧……」 沒等衛淵說完,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殺意傳來。 猛然轉身,只見少女把手伸到身下,緩緩抽出一柄沾染鮮血和屎的匕首。 「臥槽,玩這麼大?妹子你不疼嗎,割痔瘡也不能自己動手啊……」 少女表情沒有一點羞澀,眼神中只有冷酷的殺機。 這種眼神,衛淵曾在沒有自主意識的死士中見到過。 衛淵得罪的人太多,所以他找女人,都會先讓人檢查一遍,確定身上沒有兇器。 萬萬沒想到,這娘們竟來了個菊開匕現! 第2章 大魏第一美人 衛淵輕蔑地笑了笑,單手背後,看向眼前持匕首的少女。 「就憑你也想殺我衛某人?不自量力的狗東西!」 衛淵猛地踏前一步,嚇得少女後退兩步,不知道他如此氣定神閒,到底有何倚仗。 衛淵雙手握拳,扎馬,小跳步,炁沉丹田。 少女連忙全神戒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然而她死都想不到,衛淵竟然扭頭就跑,同時扯著嗓子大喊出聲。 「來人啊!殺世子了!快點來人啊……」 「啊?就這?」 少女懵逼了:「這…這是鬧哪樣?」 「有刺客!快來人啊……」 衛淵聲音很大,震得少女的耳膜生疼,唯恐夜長夢多,揮舞匕首,就像辣椒吃多了,犯痔瘡了一樣,腳步踉蹌地追了上去。 很快被少女堵在角落無路可退,衛淵拿起上了大漆的積竹木柲。 積竹木柲,在古代系頂級槍桿,只有大將軍才有資格使用。 因為這裡是練功房,所以槍桿無頭。 衛淵拿起積竹木柲,閉上眼睛,胡亂揮舞,同時驚魂落魄地大喊大叫。 「不要過來啊!我可是大魏戰神,衛伯約之孫,本世子也是會武功的,而且老厲害了,世子胯下馬手中槍,翻江倒海,那叫一個邪乎……」 少女手持匕首,冷冷一笑,天下誰不知道衛淵文不成武不就,他會個屁武功! 果然衛淵胡亂揮舞了十幾下後,便臉色潮紅地重重喘著粗氣。 少女舉起沾染鮮血和屎的匕首:「死!」 匕首朝向衛淵的脖頸狠狠地刺去,可她想不到的是,衛淵忽然抬起頭,眼神遍布血絲,猛然揮槍刺入她的小腹。 噗~ 槍桿刺入少女小腹,積竹木柲染血的前端,從後面支了出來。 少女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 「這…這怎麼可能?」 「誰說沒槍頭,就捅不死人?」 「我之前示弱,就是等你放鬆警惕,出刀空門大開的一瞬間!」 衛淵站起身,從身上取出幾根灸針,這是之前他從御醫那順來的,本意是在練功房配合易筋經來洗經伐髓。 但沒想到碰到了死士刺客,所以他乾脆用銀針刺穴,激發體內為數不多的潛力,關鍵時刻能瞬間爆發出十倍以上的力勁。 代價就是,三天之內,肌肉撕裂,動彈一下都疼得要死。 少女屍體,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衛淵也是脫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就在這時,門開,一名六十左右歲,長相丑到極致的婢女,端著砂鍋走進來。 為了不讓家裡丫鬟被衛淵禍害,衛伯約便將家裡的婢女全都換成大媽。 衛淵也佩服自己爺爺,全國大媽易找,可如此醜陋的卻難得,他還能一口氣找來那麼多…… 「世子,御醫說你大病初癒,需要滋補,衛公特意讓廚房給你燉的山參飛龍湯!」 可當大媽看到癱坐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浸濕的衛淵,以及宛如串串的少女的屍體後,嚇得驚叫一聲,手中湯鍋掉在地上,扭頭就跑。 「殺人了,有屍體,死人了……」 很快,副將王玄策帶領十幾名侍衛急沖沖的趕過來。 然而,所有人見到這個情景後不由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 緊接著,進殿面聖歸來,情緒複雜的衛伯約,也好奇地走過來。 只見衛淵滿身大汗淋漓,一個少女光著身子,小腹插著槍桿,半跪的姿勢趴在地上,身後還嘩啦啦地流淌著鮮血混合著糞便…… 「他娘的龜孫兒,玩女人就玩女人,竟還玩這麼變態,往死里弄?」 衛伯約暴跳如雷,指著衛淵怒罵,同時對副將王玄策大喊道:「家醜不可外揚,王副將你先帶隊離開。」 「遵命!」 王玄策帶人離開,衛伯約第一時間關上門,快步走到衛淵身邊。 衛淵連忙解釋道:「爺爺,她要殺我。」 「我知道!」 衛伯約整張老臉陰沉下來,語氣平淡中帶著冰冷。 「爺爺眼睛沒瞎,她手裡拿著刀呢。」 衛伯約說完,一把拉起衛淵,上下打量半晌,發現只是脫力虛脫這才放下心來。 「媽了個巴子的,槍桿子刺穿身體三寸,這最少需要練槍五年才能做到,這能是你小子能扎出來槍?」 衛淵拍了拍自己胸脯:「爺爺,我姓衛,將門衛家,英雄冢!」 「想我爺爺衛伯約年輕時,以草莽身份,匹馬入京師,展平生抱負!」 「後來參軍,斬將,奪旗,登先,陷陣,四大戰功立了一遍。」 「最後更是,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先皇親筆御賜四字大字,勇冠三軍!」 「我輩衛家子嗣,必然要學爺爺,畫凌煙,上甘泉,自古功名屬少年!」 衛淵的一席話,把衛伯約說得一愣愣的。 「媽了個巴子,從哪抄的詞,文縐縐的還挺好聽的,像那麼回事。」 「爺爺,這是我原創!」 「放你奶奶的屁原創!你什麼文化水平老子不知道?那年你因為一首《詠雪》。」 「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被白馬書院退學,都成全京笑話了!」 緊接著揮手給了他兩大逼兜,正色道:「雖然你誇得老子很高興,但有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 「你先說!」 「你這龜孫兒先答應!」 「好,我答應你!」 「和蒼家退婚,與公主成親!」 衛淵無所謂地道:「就這事?答應了!」 「我知道蒼乃芸和梁家丫頭長得很像,但她終究不是她,你反對也沒用……」 衛伯約忽然一愣神,伸手摸了摸衛淵的腦門:「你他娘的說啥?答應了?」 「對啊,咋了?」 「你對蒼家丫頭那麼上心,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反對與公主的婚事,可你現在的表現不對勁啊。」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給了衛伯約個大大白眼。 「有佛跳牆誰還惦記著鹹菜滾豆腐?」 「傾城公主南梔,大魏第一美人,大魏第一才女,那小娘們長得,嘿~賊俊!」 衛伯約又給了衛淵兩個大逼兜:「老子衛伯約,銀鞍照白馬,什麼如流星……咋有你這麼個廢物龜孫兒。」 隨即臉色一沉,正色道:「這殺手你從哪淘來的?」 「福順送來的。」 衛伯約眉頭緊鎖地點點頭:「禁閉免了,公主下嫁我衛家,這段時間你他娘的給老子消停點,再弄出那些主攻下三路的破事,老子把你腿打斷,殺手這件事爺爺會處理妥當。」 衛淵的臥室,他的另一個狗腿子,衛府管家的兒子,喜順跑進來。 「世子,你的威名現在傳遍京城了。」 衛淵一愣:「啥威名?」 「說你變態,把人姑娘粑粑都弄出來,還給搞串成糖葫蘆……」 「老子名聲就你們這群逼養敗壞的!」 衛淵抬手就要給喜順倆大逼兜,但動作牽扯到撕裂的肌肉,疼得他直咧嘴。 同時衛淵也明白一點,衛國公府被其他勢力滲透成了篩子,剛發生的事,馬上人盡皆知。 「自己給自己倆嘴巴!」 喜順象徵地抽了自己兩下;「世子,你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嗎?也對,都把人姑娘乾死了,現在勞累過度!」 「滾!」 衛淵怒罵,緊接著對喜順道:「我說你寫,去藥房抓兩副藥,然後抬我去勾欄。」 喜順眨了眨眼睛:「世子,你都虛成這逼樣了,還要去勾欄找女人?身體能受得了嗎?」 「你說我虛成啥樣?」 「英雄樣,豪傑樣,帥氣樣……剛剛是小的口誤,口誤……」 「哼,備轎,去勾欄聽曲!」 「遵命!」 衛伯約的書房中,王副將敲門而入:「衛公,福順在…在運河裡發現了屍體,被人滅了口。」 啪~ 衛伯約拍案而起:「媽了個巴子的,老夫這輩子光明磊落,沒想到晚年牆倒眾人推,既然都想我衛家滅亡,那就別怪老夫到時候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小跑進來:「衛公,世子出去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派人跟著了嗎?」 「您的貼身親兵,衛一,衛二在暗中保護。」 「衛一衛二都是身經百戰的頂尖高手,有他們倆保護,那龜孫兒的安全也有保證。」 衛伯約點點頭,緊接著他問出讓自己悔恨終生的話。 「這小子去哪了?」 「衛公,世子先去了藥鋪,然後又帶藥去了勾欄。」 衛伯約一捂臉:「我也是賤,這龜孫兒除了去賭坊也就是勾欄聽曲,青樓找女,老夫還嘴賤問什麼?難道指望他能去讀書,干點正經事?」 衛伯約說完,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去藥房抓的什麼藥?」 「衛公,這是藥方。」 衛伯約看著藥方上面的記錄的藥材肉蓯蓉,菟絲子,嗷嗷叫,鎖陽…… 「衛公,我問過大夫,他說是壯陽……」 沒等侍衛說完,衛伯約連連擺手:「別說了,自家龜孫兒啥逼樣我了解,我就是嘴賤多餘問!」 「媽了個巴子的,本以為這小子會背詩了,銀鞍照白馬啥的轉了性。」 衛伯約氣得直捂心臟:「萬萬沒想到啊,這龜孫兒他根本就沒變,帶壯陽藥去青樓,這是要一邊輸出一邊補?」 第3章 抬去青樓,世子獵奇 侍衛跑進來:「衛公,有人在門外求見,自稱您在江湖時的老友。」 「江湖上的老友?」 衛伯約一怔,早年間他混過江湖,的確有些朋友,後來這些人不是跟著他參軍,就是被仇家所殺,江湖命短,反正都死得差不多了。 「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名鬚髮皆白,身穿粗布麻衣,斜挎黃布包的老者走進來。 「伯約兄,三十年未見,可否記得在下?」 「千秋老弟!」 衛伯約連忙起身,給來人個屬於男人的熊抱,同時對王玄策道。 「此乃江湖第一神醫,鬼谷醫門的掌門人,慕千秋,這可是皇帝詔安都不進宮的神醫。」 「你七大姑八大姨,要是有啥治不了的病馬上叫來,讓著老傢伙給醫治,保證手到病除。」 「伯約兄還是和當年一般,沒任何變化。」 慕千秋搖頭苦笑:「我已不是鬼谷醫門的掌門了,老了就該退位讓賢,如今我掛個鬼谷醫門太上長老的名頭,遊走四方,無拘無束,美哉,妙哉!」 「我都隱居二線了,可惜衛淵那龜孫兒,為了他我只能拼了這條老命……」 衛伯約長嘆一聲,慕千秋抓住他的手腕,為其診脈。 「看來江湖傳言是真的,老哥你在戰場受傷了,舊疾加新傷,老哥,你命不久矣啊!」 衛伯約無所謂地道:「一把年紀了,生死早就看開,我死也就死了,唯獨放不下衛淵那龜孫兒。」 「千秋,老夫還有幾日可活?」 「三月,但有我出手,還能給你續命到一年左右。」 慕千秋長嘆一聲,隨手拿起書案上的兩張藥方,眼神驚變,連忙抓了起來。 「老哥,這是誰給你開的藥方?」 衛伯約臉一紅:「別亂說,老夫這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開壯陽藥,是我那龜孫兒衛淵……」 「這可不是壯陽藥!」 慕千秋如獲至寶的緊緊抓住藥方:「妙,太妙了,這劑量,這搭配,老夫自詡神醫,但與開這方的人醫術絕對在我之上。」 「千秋老弟,就是個壯陽藥方子,你不至於這樣吧?」 慕千秋擺手:「老哥,這可不是壯陽藥方,而是滋補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溫和滋補,不傷身的靈丹妙藥,也是你現在最適合的藥方。」 「我適合?」 衛伯約狐疑地看著慕千秋:「你老小子不會是誆我吧。」 「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沒忽悠你!」 慕千秋認真地說完,看向第二副藥方:「這個藥方比較複雜,有舒筋活血治療肌肉筋脈拉傷的作用,好像還有洗筋伐髓的效果,適合老哥你的舊疾!」 衛伯約對王玄策努努嘴:「愣著幹啥,麻溜照這藥方給老子抓藥去啊。」 「老哥,這藥方真是令孫所開?那他在醫術上的造詣……」 「造他詣的奶奶腿,這龜孫兒他好色如命,專攻下三路,估計這兩藥方是他按照壯陽藥的方子,誤打誤撞花錢淘來的……」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話鋒一轉:「老弟,說不定那小子真有點醫學天賦,要不我給他拽回來,你好好檢查一下?」 另一邊,衛淵已經猜到,自己所作所為逃不過衛伯約的眼線,估計那兩張藥方已經在他手中了。 「得找個機會,勸老登把藥喝下去……」 衛淵被下人抬著進入青樓,全場所有人無不側目。 「幾天前嫖到昏死,這又來了?」 「都這逼樣了還能嫖!」 「牛逼,被抬著來嫖!」 「色中餓鬼!」 「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世子無雙!」 下巴長痣,痦上長毛的老鴇連忙迎上來:「世子大駕光臨,但世子奴家想求你一件事。」 「有屁就放!」 「我家姑娘細皮嫩肉的精貴得很,世子可要輕點,今天京城都傳開了,你把人家姑娘弄成糖葫蘆,好像都看見粑粑了……」 「喜順掌嘴!」 喜順對著老鴇子連就是啪啪倆嘴巴。 「媽的,再嚼舌根子,本世子給你這雞窩拆了!」 老鴇子連忙低下頭不敢吱聲,衛國公大獲全勝凱旋歸來,所以衛淵現在可是如日中天,誰敢得罪他? 衛淵丟給老鴇子一錠金子:「打得你可舒服?」 見到金子老鴇頓時眉開眼笑:「舒服,舒服,兩巴掌給這麼多金子,我有點不敢拿,要不世子再打幾巴掌?讓奴家金子拿得心安理得?」 「少他娘的放屁,麻溜安排姑娘。」 「世子,四大頭牌都在,您想找誰?或者四個一起?」 「今天換個口味,要體格大的,壯壯的那種,力氣越大越好。」 「臥槽,世子要獵奇?」 老鴇子嚇了一跳,緊接著安排龜公去叫人。 很快一陣地動山搖聲音響起,只見一名兩米多高,四百多斤大胖娘們,宛如相撲選手般走來。 「媽媽,我從幹這行就沒接到過活兒了,是哪位神仙大哥翻奴家的牌子?」 女人聲音宛如洪鐘,憨聲憨氣。 「這位就是神仙……呸,世子大人,你可要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女人豪爽地大笑兩聲,對衛淵做出小女人姿態。 「奴家江玉餌見過世子!」 「世子放心,奴家肯定把你伺候舒服了,我可乾淨了還是個雛呢!」 衛淵看著小山一樣的江玉餌,不禁一陣犯暈…… 「你力氣大嗎?」 江玉餌一隻手把喜順拎起來,隨便轉了兩圈放下。 衛淵豎起大拇指:「就你了,跟我進房間。」 「世子,奴家抱您走!」 江玉餌一隻手拎起衛淵抱在懷中,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 咕嚕~ 全場客官紛紛吞咽唾沫:「世子真乃神人也!」 「這娘們大屁股,估計能一下把我坐碎了。」 「世子肯定有獵奇收集的癖好……」 進入房間,江玉餌輕手輕腳地慢慢把衛淵放在床上。 「世子,小女子自打入行以來好幾年,今兒還是頭一次接客,但請您不要憐惜奴家!」 江玉餌一把抓住衛淵的衣領,開始拔衣服。 「人家還從來沒有試過,有一點緊張,不要因為奴家是嬌花而憐惜。」 「來吧世子,用力地摧殘我,讓狂風暴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4章 誤解,不是屎也是屎 「嘟!」 「打住!」 衛淵打斷她的話:「我問你,會彈琴懂音律嗎?」 「我會彈棉花,燉魚。」 「會下棋懂棋譜嗎?」 「我會下醬打老虎。」 衛淵本想按照樂譜或者棋譜來指導她,給自己按壓腧穴。 可這貨除了人高馬大,體態豐滿到極致,其他根本一竅不通。 「算了,那你也不可能懂穴位,不行換個人……」 江玉餌連忙道:「懂,我懂穴位,小時候在山裡砍柴,撿到過幾個小泥人,上面就畫著穴位。」 「十四經穴是什麼?」 江玉餌毫不猶豫地道:「361個穴位,分布在十二經脈和督、任二脈上,如睛明穴、大敦穴等……」 「臥槽還真懂,那你告訴我,風府在哪。」 「後脖頸。」 啪~ 衛淵一打響指:「就你了,先做熱水,必須要滾開的水,倒滿整個浴桶。」 「好!」 江玉餌出去後沒多久,抱著裝滿水的大浴桶走進來。 微微用力,單手把裝滿水的浴桶舉過頭頂,再輕輕放下。 裝滿水的雙人大木桶,衛淵估摸最少得有千斤重。 「壯士力能舉鼎,我願奉你為大魏第一好漢!」 衛淵伸出大拇指,脫下身上寸錦寸金,名貴的雲錦長袍。 「玉餌,手三陰經,從胸走手,從手走頭走一遍,越大力越好,最好能透過皮肉直達骸骨。」 「明白。」 江玉餌擼胳膊挽袖子,伸出肥呼呼,滿是老繭,蒲扇大的手,狠狠按在衛淵手臂胸前腧穴。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衛淵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肋…肋骨他大爺的裂了,你…你稍微輕點……」 「世子,你還不如混世魔王抗按。」 「混世魔王誰?」 「我在老家山上養的大狗熊。」 「拿本世子和狗熊比?」 衛淵差點又吐出一口老血,無奈道:「輕點按。」 江玉餌按照衛淵的指導,再衛淵渾身上下的腧穴按了個遍,雖然她已經控制了力勁,但還是把衛淵按得鬼哭狼嚎。 守在門口的喜順,嚇得渾身顫抖。 「世子就是世子,這種頂級大河馬都能駕馭得了,可就是這叫聲有點恐怖啊,可想而知房間內的戰況有多猛烈……」 「喜順,聽說世子獵奇,我們也來瞻仰瞻仰。」 幾名平時與衛淵廝混的公子哥走過來,當聽到衛淵的慘叫後,紛紛連連吞咽唾沫。 「玩得這麼凶嗎?」 「可這叫聲,誰玩誰啊?」 所有人腦海中,浮現出在非洲大草原,一頭肥壯的河馬,一屁股坐死了瘦小的狐獴。 「各位公子,我覺得還是不要看了,我怕長針眼!」 「言之有理,風緊,撤呼!」 幾位公子哥在留下『世子無雙』四字後,直接扭頭逃一般的跑開…… 房間中,衛淵感覺自己經歷一場酷刑,在十八層地獄裡轉了一圈,沒辦法這娘們力氣太大了。 衛淵甚至有所懷疑,這娘們衣服撩起來,都能看到一巴掌塊護胸毛…… 「玉餌,浴桶里的藥材化了嗎?」 「化了。」 「把我放進去。」 衛淵忍住沸水的炙熱,艱難地轉運易筋經,熱水讓汗毛孔全部打開,一點點排除體內積攢多年的毒素。 「玉餌,你用『炁』刺激我的天柱穴!」 「世子,啥叫炁?」 「就你肚臍下三寸位置……」 「那是毛!」 「那是肚臍下七寸,我說的是臍下三寸丹田裡的氣海!」 「原來這玩意叫炁,我一直以為它是尿呢。」 衛淵嘴角一陣抽動:「雖然丹田很靠近膀胱,但丹田是在尿包的上面一點點,等會……你的炁已經到了化液的程度?」 炁化液,那是武道大宗師的標誌,大宗師做娼妓?活久見…… 衛淵震驚,因為江玉餌的炁和自己爺爺一個修為,但爺爺年老體衰,單打獨鬥的話,勝在槍法和排兵布陣,單論蠻力估計也比不過這娘們。 不到兩個時辰,浴桶里的水變渾濁,衛淵身體表面有一層黑乎乎,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液體,有點像融化的瀝青。 這些污垢都是多年隱藏經絡,筋脈,血肉中的毒素與雜質。 洗筋伐髓,剜筋剔骨的痛苦,讓衛淵疼得緊咬銀牙。 咕~咕嚕~ 強烈的便意,讓衛淵忍不住捂住肚子。 骨骼血肉肌膚的毒素雜質,從汗毛孔排出體外,那麼五臟六腑的雜質毒素,則是從大小便。 正常情況衛淵年紀不大,五臟雜質不是很多,壞就壞在他腎水之中的奇毒,合歡神仙水。 衛淵騰的一聲從浴桶里跳出來,抓住衣服胡亂擋住重要部位,飛奔出房間奔向茅房。 勾欄里摟著姑娘聽曲的客官,都在談論剛剛獵奇的衛淵是個勇士,結果就發現衛淵用衣服擋住身下,飛快地跑下樓。 最重要的是,他身體表面包裹著黑糊糊的粘稠液體,一走一過一惡臭。 「好臭啊,難道是屎?」 「世子把屎塗抹一身做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他太猛,屎噴了一身?畢竟他把人家姑娘弄成了糖葫蘆……」 「我輩楷模,世子無雙!」 排五臟之毒後的衛淵回到房間。 江玉餌用潘,也就是淘米水和皂莢,洗了十幾遍才把衛淵洗乾淨。 衛淵剛剛把衣服穿戴好,房門便被人推開,正是喜順。 「世子,馬上三更天了,老爺可是給你下了門禁,回家晚了肯定會被揍,還是吊起來抽的那種……」 喜順說到這,表情狐疑地上下打量衛淵:「你…你丫的誰啊?把我家世子弄哪去了?快點交出來,否者別怪喜順下手沒輕重!」 衛淵一腳踹在喜順屁股上:「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臥槽!竟然是世子!」 「這壯陽藥這麼管用嗎?」 其實也不怪喜順如此,此時的衛淵,體態比之前壯碩了一些,臉上被酒色掏空的蠟黃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皙通透。 俏不俏一身孝。 衛淵一身月白雲錦,舉止投足之間,充滿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貴氣與風雅。 他就站在那裡,給人一種高與厚。 高,久居上位,仿佛是雲端之上的神龍,有著讓人不敢直視,望而生畏,忍不住去膜拜的霸氣。 厚,他明明體態單薄,但卻給人一種三山五嶽般的厚重。 猶如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他一人,可鎮國可安邦,哪怕天塌陷,有他在,也能只手擎天…… 咕嚕~ 喜順連連吞咽唾沫,雙腿不停地打顫,跟著衛淵在京城這麼多年,自詡吃過見過,就算是當今太子,他喜順也曾給倒過酒,可就算太子的氣勢也比不上衛淵的萬分之一。 江玉餌更是痴了,死死盯著衛淵,嘴角流淌著口水…… 「媽的,忘了化妝!」 衛淵轉過身片刻,再次回身時,雖體態相貌沒變,但風雅,狂傲,霸氣這些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囂張跋扈,狗仗人勢的紈絝衙內敗家子的模樣。 「對,這才是我家世子嘛,剛剛我好像出幻覺了……」 衛淵瞪了喜順一眼:「準備轎子回府,另外讓老鴇子滾過來,我要為玉餌贖身。」 「明白世子,小的這就去……等會,世子你說啥?要給這大河馬贖身?獵奇玩一次就算了,咋還要長期把玩?」 喜順一驚,上前一把抓住衛淵的中指用力往上掰。 「記得村里老人說過,中邪了掰中指就管用,能驅邪!」 說著還不忘記指著江玉餌怒斥道:「你個妖婦,對我家世子下了降頭邪術對不對!」 「別以為你這妖婦做得天衣無縫就沒人能揭穿,我喜順精明得跟猴一樣,一眼就能看穿你這妖婦的小把戲……」 說完喜順還單手背後的長嘆一聲;「這衛國公府,沒我喜順都得黃鋪!」 第5章 帝親臨,贖身大河馬 衛淵一腳踹在喜順屁股上:「你是個蛋啊,還沒你得黃鋪……未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需要玉餌為我按摩,而且她今後是我御用侍衛,級別比你高,對她說話客氣點。」 其實之前衛淵通過旁敲側擊,套話,再用心理學微表情鑑別真偽,已經摸清了江玉餌的身世。 出生在北方山溝獵戶家女兒,因家鄉鬧土匪,全村都被殺了,年幼的她被綁上山當童養媳。 一次她想偷偷逃走,結果不小心掉進山澗里的洞穴中,意外找到幾個身上畫著穴道的小泥人。 被土匪重新抓回去後,就開始按照小泥人上的標誌練了起來。 結果就是越練力氣越大,身體也是變得更大魁梧。 還沒到可以『用』的年紀,就已經變得比壯士還像好漢。 當然也正因為實在讓男人無法下嘴的形象,才在土匪窩裡保留了處子之身。 但因為土匪不養閒人,所以她洗衣掃地,砍柴做飯都要做,還頓頓吃不飽。 後來朝廷剿匪,江玉餌以人票的身份被救出來,無父無母沒有家人的她,被地方官偷偷賣給了人牙子(人販子),又幾經轉手被買進了妓院。 當老鴇子聽聞衛淵要為江玉餌贖身後,激動得一跳多高。 這大河馬當初被人販子賣過來,是以免費贈品的形式。 來這好幾年了,壓根就沒接過客,不是她不想,是壓根沒人看得上。 而且忒能吃,一頓飯的量,約等於整個妓院所有姑娘加雜役的飯量總和。 養著就是個賠錢貨,丟了還怪可惜的,畢竟她是真能幹活,一個人頂得上六個雜役,管吃飽就行,還不用給工錢。 老鴇飛快地跑上樓:「世子,你真的要為玉餌贖身?」 衛淵吊兒郎當地把葡萄丟進嘴裡:「少他娘的廢話,開價吧!」 「世子,玉餌這姑娘在我手裡好幾年了,我們的感情就像親母女一樣,這伶不仃的忽然要走了,我這當媽媽的還真捨不得……」 說道最後,老鴇子竟然哭了起來,江玉餌也跟著哭了起來。 上去一把抱住老鴇子:「媽媽,我這輩子唯獨你讓我吃上了飽飯,我也捨不得你,玉餌不贖身了,我要跟著媽媽一輩子,給你養老送終……」 沒等江玉餌說完,老鴇子一把推開她,臉上眼淚消失不見,對衛淵道:「世子,一千兩銀子拿走!」 「我是世子不是傻子,一千兩?你他娘的自己留著吧,本世子不要了!」 衛淵起身對喜順道:「備轎回府!」 「世子留步,買賣買賣,您買我賣,價錢咱好商量。」 老鴇子趕忙拉住衛淵:「我這漫天要價,您也得討價還價不是。」 衛淵伸出手:「五十兩銀子!」 「那可不行,這些年她在我這吃的都超過五十兩了,怎麼也得四百兩銀子。」 「一百兩!」 「三百兩!」 「五十兩!」 「這咋還越叫越少了,一百就一百。」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衛淵帶著江玉餌離開。 客人,妓,包括老鴇子都在腦海中浮現出,衛淵小馬拉大車,累吐血的樣子…… 不由紛紛對衛淵的背影,豎起了大拇指。 喜順臊得臉通紅,跟在衛淵身旁耷拉著腦袋,小聲道:「世子,你把她帶回家,我怕老爺真會打死你,而且明天整個京城都會傳你為大河馬贖身,你名聲可就臭了。」 衛淵自嘲笑了笑:「本世子還有名聲嗎?」 「的確沒有……但坊間傳言,你可以質疑世子的人品和德行,但不能質疑世子的審美,畢竟你之前選的秀女,長得都是如花似玉,可如今你連審美都沒了啊……」 衛淵看了一眼唯唯諾諾,滿面擔憂的江玉餌。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實力有多強,武道大宗師者,要麼是頂尖宗門的掌門人,要麼是可入凌煙的上將軍,要麼在皇帝身邊當御前侍衛大統領,最差的也是在頂級名門望族當座上賓。 現在自己就花了一百兩買來,絕對是便宜占大發了。 當然這話衛淵是不會說出來,讓喜順蹲下身,自己騎在他的脖子上,輕摸江玉餌的腦袋。 沒辦法這娘們太高,衛淵夠不著…… 「玉餌,你在擔憂什麼?」 「我怕吃不飽……」 衛淵哈哈一笑:「我堂堂衛國公府,怎會缺你吃食?今後放心大膽吃,咱想吃啥就吃啥,吃到飽吃到撐,還不用你幹活。」 「世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能吃,一頓十斤米呢,而且你不讓幹活,這天底下哪有白吃飯的道理,世子你別嫌棄我吃得多不要我了,我不想再挨餓了。」 江玉餌愁容更深了,說到最後都帶上了哭腔。 「十斤米?你一頓百斤米,本世子都養得起你!」 「當然也不是讓你白吃飯,你今後可以保護本世子,誰打我你打誰,我讓你打誰你打誰!」 「可…可打人犯法!」 「犯法?老子他娘的就是王法,睡了公主都沒事,我怕雞毛!」 衛淵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囂張地說完大逆不道的話,從喜順脖子上跳下來上了轎子。 在回衛國公府的路上衛淵撩開帘子,對江玉餌小聲道:「後面有兩跟屁蟲,你給我把他們倆揍一頓,但記住收點力勁,別打死打殘,我不好向爺爺交代。」 「明白世子。」 「好好干,回家以後讓喜順安排廚房,給你燉幾隻雞,悶一大鍋飯當宵夜。」 江玉餌大馬金刀地站在街上,掐著腰,就宛如一隻穿著裙子的沒毛大狗熊。 隨著衛淵的轎子漸行漸遠,兩名身穿勁裝,三十左右歲的男子探頭探腦的出現。 可二人剛露頭,便感覺月光沒了。 在他們兩人身前出現一面高牆,正是江玉餌。 只見她伸出肉呼呼,蒲扇大的雙手,一手一個抓住二人的腦袋。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一股強大到不可抵擋的巨力傳來,緊接著便感覺自己飛上了天,隨後重重摔在地上。 咔嚓~ 咔嚓~ 二人的手臂,肋骨斷裂。 「抱歉,沒控制住力氣,沒想到你們如此不禁打。」 江玉餌憨憨的滿是歉意一笑,大步流星的朝向消失的衛淵轎子追去。 衛國公府,衛伯約穩座書房中,在其對面站著一名四十多歲,器宇軒昂,國字臉的中年男子。 衛伯約面無表情地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九五至尊,深更半夜跑到我這土埋眉毛的耄耋老叟家中,不知有何貴幹。」 此人正是當今聖上,南昭帝。 南昭帝對衛伯約微微拱手行禮:「亞父過謙了,您是我大魏的脊樑國柱,當初南昭還在襁褓之中時,您孤身一人七進七出敵營救出朕,亞父便是朕此生最信任的人了。」 衛伯約語氣略帶譏諷:「我記得當初九子奪嫡,因為老夫支持的是太子,而非是你,所以你對老夫恨之入骨。」 「此一時彼一時,況且亞父只是遵循父皇的旨意,並非是與朕作對。」 「為帝者要胸懷寬廣,海納百川,當年之事朕早已忘卻,亞父無需再提。」 南昭帝大氣磅礴地說完,目光與衛伯約針鋒相對。 「朕此次前來有兩件事,第一擔心亞父身體,第二商談衛淵與南梔的婚約之事。」 「老夫把御醫趕走,是因為慕千秋在我府上。」 「哦?慕神醫也在!」 慕千秋醫術高超,但喜閒雲野鶴,遊歷四方,所以南昭帝多次想召他入宮做首席御醫,可卻都被婉拒。 衛伯約伸出一根手指:「老夫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要去伴先皇。」 「當今亂世,大魏將傾,戍邊諸侯擁兵自重。」 「境內的五姓七望族,也都有了反叛之心,蠢蠢欲動。」 「江湖草莽,謀劃著名揭竿起義……」 衛伯約說到這,發白的鬚髮無風飄蕩,整個人釋放出強大的鐵血殺氣。 「但只要我衛伯約一息尚存,這大魏無人敢造次,所以陛下還有一年的時間破局!」 第6章 三口一隻雞 南昭帝萬年不變的寒冰臉,以及如潭般深邃,讓人琢磨不透的雙眸。 「亞父,現在談談衛淵和南梔的婚事吧。」 「衛淵今後為朕的乘龍快婿,朕保他安享晚年。」 衛伯約收回氣勢,伸出三根手指:「公主下嫁,我衛家自然不敢怠慢,彩禮就是老夫留在戍邊的三十萬衛家軍。」 聽到這話,南昭帝那張萬年不變的寒冰臉出現一絲笑容。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妨礙亞父休息,告辭!」 「老夫恭送陛下。」 衛國公府大門,看著南昭帝上轎後,王玄策從暗處現身。 「衛公,陛下深更半夜到來,可是為了世子與公主的婚事?」 衛伯約長嘆一聲,點頭道:「彩禮是三十萬衛家軍,嫁妝是保那龜孫兒一生無憂。」 王玄策眉心緊皺:「衛公,你在匈奴皇宮,究竟找到了什麼,為何從那回來以後,改變了你太多想法。」 「證據,我兒孫被害死的證據。」 衛伯約瞬間蒼老十幾歲,遙望天際:「大魏江山衛家打,可結果整個大魏都想我衛家死,得虧那龜孫兒是廢物,但凡有點能力,他早就被殺了。」 「老夫時日不多,只能儘可能安排後事,不求那龜孫兒今後錦衣玉食,只求其壽如龜即可。」 王玄策神情擔憂:「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特別是南昭帝心狠手辣,喜怒無常,如不手握兵權,以世子的脾氣秉性,如果不改的話,恐怕……」 「手握兵權那龜孫兒配嗎?」 王玄策安慰道:「衛公不可妄自菲薄,其實世子也有優點的。」 衛伯約癟嘴,沒好氣地道:「那你說說,但凡說出來一條那龜孫兒的優點,老子算你牛逼。」 「這…這……」 王玄策憋得老臉通紅,最後實在沒招,昧著良心道:「世子他…他雖然風流成性,但看上的都是美人,所以審美在線!」 「衛公,老爺出大事了!」 一名家丁衝進來:「老爺,世子他去勾欄找女人了。」 「他天天找女人,這算個屁的大事!」 「不是,他這次找了個三五百多斤的大河馬,還…還玩了一身屎,又給那大河馬贖身了,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衛伯約氣得渾身顫抖,連忙用手掐自己人中,另一隻手連連捋順自己胸中惡氣,良久才緩和。 「那龜孫兒現在連審美都沒了!」 衛伯約一把抓住王玄策的衣領:「說吧,他有什麼優點。」 王玄策單膝跪地:「衛公,請不要為難末將!」 衛伯約只感覺胸膛血氣翻騰,面似重棗,手臂青筋暴起,聲若洪鐘:「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必須得心狠了。」 「否則我大限後,還沒等見到先帝,這龜孫兒就得在黃泉路上追上來!」 「管家,拿絆馬索和荊條,等那龜孫兒回來,老子把他吊起來抽!」 此時管家,王玄策,一人拎著繩索,一人捧著荊條站在衛伯約身後,就等著衛淵回來家法伺候。 然而等來的並非衛淵,而是兩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壯碩男子。 二人渾身是土,嘴角帶血,看手臂扭曲程度,明顯已經骨折。 衛伯約嚇得連忙道:「衛一,衛二,你們怎麼回來了,淵兒呢?是不是遇刺了。」 「衛公,世子他沒事,我…我們這一身傷是被世子打的。」 王玄策上前有手中繩索狠狠抽在二人身上:「放屁,真打起來世子連個娘們都不一定打得過,能打過你們兩個國公貼身侍衛?」 「不是世子,是世子身邊的大河馬,她就不是個人啊。」 「兩米多高,三五百多斤,抓住我倆腦袋就往地上摔。」 「此話當真?」 「比珍珠還真,那大河馬手比蒲扇都大,抓住我們倆腦袋,我和衛一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王玄策在衛伯約耳邊小聲道:「衛公,衛一衛二可都是先天級別的武道高手,更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之戰,能打的他們倆毫無還手之力,我估計對方是宗師,甚至是大宗師。」 衛伯約摸了摸二人的腦袋:「殘留的炁,那女人絕對是個大宗師,武道修為不弱於我。」 「衛公,既然如此有一事末將不明,世子為什麼要讓她打自己人?」 「他在告訴老夫,自己不是頑劣,反而行事有方。」 衛伯約嘴角上揚:「槍桿子捅死人,然後弄出頂級藥方,如今又花了一百兩買個大宗師,這臭小子好像並非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 「衛公,您這話末將沒聽懂。」 「你不需要聽懂,記住這件事不要外傳,偷偷去調查一下這個江玉餌,並且今後淵兒無論做什麼事,你們儘可能地配合,但需要向我匯報。」 「遵命。」 臨近衛府,喜順拿出一個天鵝絨的墊子。 「世子,你回去這頓打肯定跑不了,提前把它墊在屁股上,挨家法抽不疼。」 衛淵隨意擺擺手:「你放心,爺爺是不會揍我的。」 「哎,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回家以後世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回到衛國公府,一切風平浪靜,根本沒有喜順想像中,爺慈孫孝的名場面。 慈爺手中劍,龜孫身上劈,又見孫不慘,祭出雞毛撣…… 喜順不信邪地大喊兩聲:「恭迎世子回府!」 然而還是沒有雙眼冒火,憤怒的衛伯約出現…… 喜順對門口的站崗的守衛道:「衛公沒說過,世子回來讓你們把他綁到書房?」 「沒說過啊。」 「難道是讓原地揍一頓?」 「也沒說過啊……」 「這…這不符合常理!」 衛淵對著滿腦袋問號的喜順就是一腳:「你丫還不麻溜去給玉餌準備夜宵,讓後廚做十隻雞,十個大廚分別做出十種口味的雞,燜一大鍋飯,再弄幾個清爽小菜。」 「住宿的地方也準備好,所有被褥都要新的,再找幾個裁縫給她做三五十套衣服。」 「對啊,住的地方要距離我近點,必須本世子喊一嗓子後,她能在十秒內馬上趕到……」 衛淵回到房間,在幾個大媽侍女的服侍下,洗手洗腳,喝了一小盅安神湯上床休息。 他根本就不擔心江玉餌會騙自己,因為他相信現在衛伯約,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她的八輩祖宗了。 大致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衰竭的五臟六腑有了很大緩解,淤堵的筋脈已經疏通一些。 按衛淵估摸著,大概再來十次左右,自己就能洗筋伐髓成功。 另一邊,江玉餌唯唯諾諾地跟著喜順走進餐廳,很快川菜師傅端著黃燜雞上來。 緊接著湘菜師傅端上來羅盤煙燻雞。 隨後便是扒雞,椒鹽米雞,白斬雞等等…… 咕嚕~咕嚕~ 「都…都是我的?可以隨便吃?」 在喜順點頭確定後,江玉餌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手大快朵頤,看得十位廚師和下人連連打嗝。 見過能吃的,沒見過這般能吃的,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做到三口一隻雞…… 江玉餌一邊吃一邊落淚。 「太香了,太好吃了。」 在窯子窩雖然也能吃飽,但多數都是粗糧和鹹菜,只有逢年過節才有一點點肉。 如今細糧加肉,敞開隨便吃,而且十大菜系的廚子都是皇帝賞賜的御廚,手藝可想而知。 她暗暗發誓,就算自己死也要保護衛淵,因為只有他活著,她才能吃飽。 書房裡的衛伯約,聽著王玄策匯報。 「衛公剛剛北方傳來的飛鴿傳書,這江玉餌調查清楚了,身份很乾淨,基本可以排除敵方勢力趁機接近衛府的可能。」 衛伯約點點頭,畢竟江玉餌兩米多高,三五百多斤太眨眼了,哪怕有人想要冒名頂替做假身份都難,所以調查她很簡單。 緊接著衛淵發現王玄策有點不對勁,因為他的一條手臂,往下耷拉著,明顯是脫臼了。 「胳膊怎麼弄的?」 王玄策苦嘆一聲,無奈地道:「末將剛剛假裝不小心和她撞了一下,想要試試她的實力如何,您猜怎麼著?胳膊瞬間被撞脫臼了……」 「這江玉餌力氣大得驚人,而且修為也在末將之上,就是太能吃了。」 「不要錢的大宗師,吃你家點糧咋了?」 「玄策,你先去慕千秋那把胳膊接上,以免時間長了留下暗疾。」 衛伯約擺擺手讓王玄策離開後,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懸掛天際的明月,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這龜孫兒,還能給老子帶來多少驚喜。」 第7章 蒼乃芸上門 翌日晌午。 衛淵鬼哭狼嚎的痛叫聲,響徹整個衛國公府。 與慕千秋下棋的衛伯約臉色陰沉,對一旁的管家道:「老子還沒死呢,那龜孫兒哭什麼喪!」 「回老爺,聽下人說,世子把那江玉餌叫進房裡以後,裡面就傳出世子的慘叫。」 「怪不得大宗師不圖錢,原來是圖色!」 衛伯約氣得揮手掀翻了棋盤,想到衛淵被江玉餌壓在身下,發出哭爹喊娘的慘叫,衛伯約就是一陣心疼。 慕千秋眉頭緊皺的道:「老哥,聽聞那女人修為不低,但我們倆聯手應該可以斗得過,不行咱老哥倆去和她談判,讓她放過淵兒。」 衛伯約點點頭:「那就勞煩千秋老弟,隨老夫走一遭,先禮後兵,如果這傢伙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們老哥倆欺負女流之輩了!」 臥室中,衛淵坐在浴桶滾燙的沸水之中,江玉餌擼胳膊挽袖子,賣力地為其按壓腧穴。 咣當~ 忽然門被踹開,只見慕千秋手持鍘藥刀,衛伯約拎著龍頭棒沖了進來。 「放了老夫的龜孫……」 沒等衛伯約說完,便被慕千秋攔住,對江玉餌拱了拱手。 「女英雄,我們來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江玉餌憨憨一笑:「吃什麼都好,管飽就行,我不挑食!」 「那告辭!」 兩個老頭退回去後,衛伯約氣得老臉鐵青,手捂著心口窩。 「慕千秋,你難道看到這女人的大塊頭就怕了?我那可憐的淵兒滿身污垢,這是噴了一身糞啊……」 「那污垢是你孫兒體內的雜質,你知道他們做什麼嗎?」 「我聽說江湖有一群女人,喜歡玩變態,所謂什么女王遊戲!」 「呃……老哥你想偏了,他們是在刺激腧穴,外加上藥浴來洗筋伐髓。」 衛伯約大驚:「洗筋伐髓?難道這龜孫兒他…他……」 慕千秋點頭道:「看來令孫是想重啟武道,可惜荒廢多年,體內筋脈淤堵,所以必須要洗筋伐髓,然而這等痛苦,如刮骨剜筋,常人不可忍,淵兒是有大毅力之人。」 「哈哈,我就說老子的孫子,豈能是泛泛之輩。」 衛伯約大笑出聲,用手狠拍慕千秋的後背好幾下,拍得後者好一陣咳嗽…… 「走走,千秋老弟咱們再下一盤棋,大戰三百回合!」 衛淵泡在恢復藥浴中,感覺神清氣爽,身體都輕盈許多,全身毛孔微張在自由呼吸,要多舒暢有多舒暢。 幾個大媽婢女捂住鼻子,伺候著洗掉身上雜質。 喜順探頭探腦地進門,獻寶般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 「世子,你看我偷出來了啥。」 說著就打開蓋子,露出其中擺放整齊的卡牌。 這些卡牌是通體由翡翠製作而成,手指的長,厚度約一粒米左右,正面鑲嵌羊脂白玉,雕刻彩繪著各路神仙。 因為卡牌大小與樹葉相同,故稱之為葉子戲。 葉子戲是麻將,撲克的前身雛形,牌面圖案甚多,有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等等,玩法類似鬥獸棋。 後來經過改進,出現了數字,以及人物,剛開始是將軍,元帥,太子,皇帝。 但南昭帝對此很反感,認為是對皇室的大不敬,所以變成了虛構的神話人物。 在百姓吃飯都成問題的社會,葉子戲系達官貴族的專屬娛樂項目,一般用竹子,骨頭製作。 衛淵還記得這套葉子戲,是他早些年挪用父兄戰死沙場的撫恤金,找能工巧匠花了八千兩銀子製作而成。 大魏國平常百姓五口之家,有滋有味生活一年的費用也就二十兩銀子,而衛淵定做一套葉子戲就花了八千兩,可想有多敗家。 父兄屍骨未寒,他就帶著葉子戲跑到賭坊,美其名曰父兄祭天,法力無邊,要大殺四方。 結果那天輸了萬兩銀子,衛伯約被氣得差點吐血,狠狠揍了衛淵一頓,並禁足七天,沒收了這價值連城的翡翠葉子戲。 喜順湊到衛淵耳邊小聲道:「世子,我偶然得知這翡翠葉子戲,是衛公讓我爹藏起來了,所以我昨晚偷偷潛入我爹房間把他偷回來。」 「萬萬沒想到,我爹睡得正好,忽然來了雅興,和我娘造小孩……」 衛淵給了喜順一個爆栗:「你是真變態,竟然還觀看你爹媽娛樂。」 喜順捂著腦袋,委屈地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只能躲在衣櫃裡,但我聽到一個秘密。」 「啥秘密?」 喜順對幾名大媽婢女道:「你們先下去,我親自伺候世子洗澡!」 大媽婢女走後,喜順東張西望,確定沒人偷聽後,這才小聲道:「我爹說,昨天南昭帝親臨和衛公在書房聊了好久,不知道說些什麼,後來南昭帝走後,衛公把衛府九成下人,侍衛都趕走了,換成了衛家軍。」 「衛府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就算我爺爺不做,我也準備換一批家丁。」 衛淵點點頭,南昭帝深夜到訪,絕對是以自己和公主的婚約為由,向衛家討論各項細節。 就比如彩禮和嫁妝。 他想要的彩禮很簡單,那就是三十萬衛家軍。 而爺爺想要的嫁妝更簡單,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想要掌兵根本不可能。 衛伯約想要衛淵活下去,那就只能以三十萬衛家軍當彩禮,送給南昭帝,換來與公主的婚約,求寄人籬下,苟延殘喘一生。 衛淵輕摸下巴,蒼乃芸是南昭做了一年的局,如今忽然放棄,恐怕是發現衛伯約雖老,但還是大魏戰神,能震懾國境內的宵小。 「爺爺為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衛淵苦嘆一聲,想想自己上輩子在地球,殺伐果斷,被譽為華夏上下五千年第一軍神。 孤兒出身,被十大惡人收養,傾囊相授。 十八歲下山,亦正亦邪,武道通天,攪亂華夏國內各方勢力。 十九歲滅東瀛,破高麗,孤身入天竺,以戰養戰,一人敵一國。 二十歲一統中東,率兵直驅歐陸,劍指美帝。 只不過在推倒自由女神像換上女媧像,又將總統山人頭像,換成華夏幾位偉人後,衛淵慘遭雷劈,胎穿大魏……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無論在什麼地方,衛淵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絕不能靠他人憐憫,寄人籬下,苟延殘喘。 兩世為人,衛淵崇尚的是真正自由。 所謂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幹啥就幹啥。 而是有底氣,有實力讓你有資格不想幹啥,就不幹啥。 底氣從何而來,必然是手握兵權。 衛淵已經想好,還有半年就是自己的弱冠之禮,按照大魏王朝的規矩,貴族嫡子在弱冠之時,就正式宣布成年,有資格出家門自立門戶。 衛淵的目標就是有三十萬衛家軍的戍邊,號稱天下第一關的北海關又名北冥關。 到時自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皇帝老兒有能奈我何? 就在衛淵思考未來時,敲門聲響起。 「衛淵,你給我一個解釋!」 「蒼乃芸?」 衛淵對喜順使了個眼色,喜順連忙上前打開房門。 「啊!你個登徒子!」 蒼乃芸捂住眼睛:「你在洗澡為什麼不說,麻溜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喜順連忙去拿衣服:「世子別讓蒼姑娘等著急了。」 衛淵無所謂地道:「繼續洗,讓她等著吧。」 「臭騷貨,都讓人弄懷孕了,還在我面前扮演清純綠茶!」 衛淵不屑的癟嘴:「喜順,慢慢洗,讓她在外面候著吧。」 「世子,你轉性了,以前蒼小姐的話,你都是唯命是從……」 衛淵對喜順反問道:「你說,蒼乃芸配得上我嗎?」 「蒼小姐秀外慧中,聰明伶俐,落落大方……」 「我要聽真話。」 「那肯定配不上,大魏皇室之下有三十七個世家門閥,其中以四公八侯為尊,雖然我衛家後代子孫廢物點,但他蒼家算個算啥?」 衛淵眉頭一挑:「後代子孫廢物?你是說我嗎?」 「不是!」 「衛家就我和爺爺兩人……」 「世子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繼續說蒼乃芸,她爹蒼青空,也就是個禮部侍郎,從四品官,還是外地調任來的,估計在府門口跪三天,才勉強有資格見到我喜順吧。」 「當然她…她也是長得與梁郡主有幾分相像,所以世子你才會對她如此百依百順,可世子,她們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你不能把對梁郡主的愧疚,用來彌補蒼乃芸,我喜順認為她不配。」 衛淵微微一笑:「這就是美人計的可怕,並非是美人有多美,只是那人能喚起中計者,內心深處的一塊軟肋。」 衛淵說完,看向欲言又止的喜順:「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我……我實在忍不住了,世子,汪家的小桂子喝多了告訴我,蒼…蒼姑娘經常晚上進入汪滕少爺的房間,一待就是一宿,下人們都聽到房間裡的喊叫聲……」 喜順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出來,如釋重負,跪在地上緊閉雙眼。 「世子,我知道你要揍我,但這事憋在心裡太難受了!」 第8章 賭坊 喜順等了良久,也不見衛淵動作,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衛淵滿臉無所謂地洗澡:「知情必報,這是好事,本世子為什麼要打你?」 「可…可世子你之前,聽不得旁人貶低蒼小姐。」 「你不是說了,是之前!」 一炷香的時間,衛淵才沐浴完,換上一身錦緞玄色長袍,走進院子。 早已等不耐煩的蒼乃芸,還沒說話,她身旁的丫鬟,就起身對衛淵對衛淵呵斥道。 「衛淵你好大的膽子,竟讓我家小姐等你這麼久……」 沒等丫鬟說完,衛淵輕聲道:「喜順,掌嘴!」 喜順上前正反手狠狠抽在丫鬟的臉上,回頭看向衛淵。 「我不喊停,繼續打,一個小小侍郎女兒的丫鬟,竟敢對本世子大呼小叫,真是倒反天罡!」 衛淵目光冰冷的看向蒼乃芸:「找本世子何事?」 「我…我……」 蒼乃芸有些怕了,她從來沒見過,衛淵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那種一種俯視,一種高高在上的神龍,俯視陰溝里臭蟲的鄙夷。 當然這種眼神她在進京後,從京城很多世家公子哥,大小姐眼中見過,可當衛淵追求她後,這種眼神就全部消失了。 「沒關係,衛淵對我百依百順,言聽計從,肯定是我多想了……」 蒼乃芸鼓起勇氣:「我找你要說法,昨日你把女孩玩弄死,又在青樓那種地方獵奇,找那麼胖的女人,你讓我顏面盡失!」 衛淵冷冷的看著蒼乃芸,沒任何解釋。 「我…我很生氣,我父親也很生氣,所以我覺得把…把你衛在家前門的十家鋪子,給我父親當賠禮……」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半年前,你父親想要上下打點右遷,找我借了三萬兩銀子,記得明天連本帶利還我,就按照大魏最高利率,連本帶利還十萬兩!」 「什麼?你讓我還錢?」 蒼乃芸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明日不還錢,後天就變成二十萬兩,大後天四十萬兩,想賴帳也行,但你會看到衛家軍入府的一幕!」 「衛家軍入府?」 蒼乃芸一怔:「衛淵你這樣做,就不怕我不理你嗎?」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說話間,一個衣著顯貴,身高一米六左右,體態圓潤的小胖子氣喘吁吁跑進來。 「淵哥!江湖救急,我把媳婦輸了,快借我三萬兩銀子還賭債!」 「梁俅?」 梁俅,大魏八侯四公中的梁國公嫡孫。 梁家與衛家同屬開國元勛,世襲罔替的異姓王。 只是梁國公死得早,梁俅他爹梁不韋也不爭氣,年輕時候就會提籠架鳥鬥蛐蛐,熬鷹放狗打秋圍…… 老了老了,頂著個異姓王的名頭,在朝里掛個閒職,整天無所事事,沒個正溜。 唯一兒子梁俅還不如他爹,文武全廢,從小與衛淵廝混,號稱京城第二紈絝。 與衛家不同的是,梁家出了個金鳳凰,梁俅的姐姐梁紅嬋,雖是女流但巾幗不讓鬚眉,鎮守西涼玉門關,擁兵五十萬,無人敢惹。 梁家和衛家還算是親家,衛淵的生母是梁國公的乾女兒,也就是梁不韋的義妹,所以這胖成球的貨色,跟自己勉強算是個表兄弟。 而他姐姐,那隻金鳳凰梁紅嬋,也曾與衛淵有過婚約…… 「蒼姑娘也在啊……每次見你都能想到我老姐,的確有五六分相像……」 梁俅打了個招呼,跪在地上,抱住衛淵大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了起來。 「表哥,救命啊,我也不知道為啥上頭,與汪藤那小子賭了一宿,褲衩都輸光了,還…還押上了未婚妻,你必須得借我錢,否則回家肯定會被我爹打死!」 曾經的自己和梁俅當成了傻逼大怨種。 衛淵用腳後跟都能猜到,自己和公主訂婚。 雖只有衛家和皇室知道,但一些真正的頂流家族還是能通過一些渠道得到消息的。 如果沒意外,汪滕就是故意設計梁俅,讓來他把自己拖下水。 現在的衛淵已經不是之前的怨種,十大惡人中的老六,便出身千門,精通做局,千術,行騙,憑藉一張嘴,巧舌如簧,左右逢源。 在英倫把女王騙上床,混了個首位在英的華人高等爵位,在美帝好萊塢超過一多半的女星和其有染,更在華爾街有一百多家上市公司,當過一段時間的世界首富…… 上輩子衛淵能快速發展起來,前期靠的都是六師父給的龐大現金,以及六師父早年在全球各國睡出來的人脈……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汪滕想關公面前耍大刀,銀行門口賣切糕,那自己就成全他,將計就計。 「借錢是肯定不借,但我可以幫你贏回來!」 衛淵緩緩站起身,對一旁的喜順道:「別打了,隨本世子要去賭坊大殺四方!」 梁俅擦著腦門上的汗:「淵哥別鬧了,你還是借我錢吧,誰不知道你衛淵十賭九輸,啥時候贏過啊……」 「少他娘的放屁,要麼滾蛋,要麼前方帶路,自己選!」 衛淵與梁俅勾肩搭背離開,在走到門口時,回頭看向蒼乃芸。 「明天看不到十萬兩銀子,別怪我把你全家女性送去教司坊,包括你那芝麻官父親在內,所有蒼家男性發配邊疆死囚營當敢死隊!」 清河雅苑,京城裝飾最好的酒樓。 一樓是飯莊,找姑娘喝花酒,聽小曲的勾欄。 二樓是客棧,可以和姑娘過夜。 三樓不對外開放,是整個京城設施最全的賭場。 衛淵,梁俅帶人來到清河雅苑後,直接上了三樓最奢華的天字一號雅間。 剛一進入,便看到金碧輝煌的包廂中,坐著幾名公子哥。 為首的是錦衣侯汪家的大公子,汪滕,在他旁邊是今年的狀元郎,也是汪家的上門女婿,蔡堃。 蔡堃雖是男人,但卻塗抹胭脂水粉,娘們唧唧,一看就是典型的小白臉。 可惜生錯了年代,如果晚生幾百年,何必寒窗苦讀考狀元,穿個背帶褲,拍兩下籃球,估計能出道當偶像,不比讀書賺得多? 隨著衛淵落座,便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以前沒注意,原來這雅間有貓膩啊。」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意,這房間裡氧氣含量很高,還點了提神醒腦的香薰。 來玩的賭徒,這種環境下很容易輸上頭,並且沒有困意,熬夜奮戰都是常態。 至於純氧的提取,其實在古代煉丹的術士就已經可以運用了。 《平龍認》中記載,含真氣是靜止在地面上與升至雲表的氣體…… 用金屬、硫磺及炭等,可將氣分陰陽,而陰氣,也就是氧氣。 清河雅苑背後的老闆,其實就是汪家。 汪家是四公八侯中的錦衣侯,雖比衛,梁差一檔,但汪家人丁興旺,不少族人在朝里身兼要職。 就比如這汪滕,其父便是司天監的監副。 對於觀察天文,並推算曆法,兼職煉丹的司天監,能有提取氧氣的方法並不奇怪。 「衛兄!聽說昨天你在青樓大殺四方,把大河馬都干出屎,還噴了一身……」 「去你娘的小王八!」 衛淵吊兒郎當地把腿抬到賭桌上,一旁喜順地上金絲楠杆,翡翠鍋的菸袋,抽了一口比黃金還貴的頂級關東台片。 吐著煙圈道:「本世子要替梁俅把錢贏回來!」 「既然衛兄上趕著送錢,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地笑納了,玩什麼衛兄決定!」 衛淵擺擺手:「那就骰子,壓大小吧。」 清河雅苑三樓的賭坊掌柜,何必術進門,拿著骰盅開始大力地搖晃起來。 「買大買小,押定離手!」 憑藉衛淵的耳力,已經聽出來點數,566,大。 衛淵指向『大』,喜順拿出五百兩銀票放在『大』的上面。 汪滕看了一眼何必術,同樣拿出五百兩放在『小』的上面。 打開骰盅,何必術大喊道;「566大!」 衛淵彈了下贏來的五百兩銀票,對梁俅道。 「看著沒?本世子贏這小王八就是玩,劃他就是船,小小汪滕,拿捏!」 「旗開得勝,淵哥牛逼!」 開始下一輪,衛淵聽出對方點數123小,直接把一千兩銀票丟在『小』上。 可隨著打開,骰子點數卻是大。 汪滕眉開眼笑地對衛淵嘲諷道:「衛兄抱歉了,小弟連本帶利都贏回來了。」 衛淵看向何必術,憑藉他的眼力,明顯可以看到這傢伙在開盅時,用手指上纏繞的髮絲,及其隱晦地改變了點數。 衛淵連續輸了十局,整整五千兩銀子。 一旁梁俅腦門見了汗:「淵哥,你這手是摸屎了嗎?運氣這麼差……差點忘了,你不是摸,而是昨晚被噴了一身……」 「輸這麼多了,不行咱們不賭了,你借我三萬兩還債,下樓找娘們算了!」 第9章 京師第一牛逼 「不行,必須要贏回來!」 衛淵裝作輸上頭的模樣,掏出一萬兩的銀票:「押小,老子就不信還能局局輸!」 就在何必術想要開盅的時候,衛淵忽然叫住他。 「他娘了個巴子的,你看我幹什麼?為什麼要看我?」 說完一指旁邊端茶的婢女:「你來開!」 「世子這不符合規矩……」 沒等何必術說完,衛淵起身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這一下衛淵用了暗勁,直接打穿了何必術的耳膜。 「啊!」 何必術捂著耳朵,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衛淵顯然沒想放過他,抓住他的兩根手指,用力一掰。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 何必術是系千門之人,耳朵和手指都很重要,衛淵這一下是直接永久摔了他吃飯的碗。 「我廢了,我這輩子廢了!」 何必術雙眼血紅,瘋狂地從腰間掏出尖刀,朝向衛淵的面門刺去。 何必術很清楚,自己有出千的手藝,可以在這當掌柜,但如果沒有這手藝,汪家也不會用自己。 而且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汪家肯定不會留活口,怎麼都是死,還不如跟衛淵同歸於盡吧……」 然而衛淵站在原地不動,甚至表情都不變。 就在他臨近衛淵身前時,角落站著的江玉餌大步流星衝過來,一把抓住何必術持刀的手腕。 咔嚓~ 因為江玉餌太著急,沒控制力道,直接捏碎何必術手腕骨。 咣當~ 短刀脫手掉落,刀尖刺入地面之中。 「好鋒利的刀,你竟敢謀殺世子,其罪可當誅!」 衛淵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腿上撩狠狠踢在何必術的褲襠上。 雞飛蛋打,小公雞悲鳴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男性渾身一顫,下意識把手捂向身下。 何必術整個人就像煮熟了大龍蝦,佝僂著腰,疼痛達到極致,連叫聲都不能發出。 衛淵用手肘找准何必術背後腰椎,四五節骨骼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將脊骨砸斷,因為這個地方位於脊柱的最低位,承受的重力最大,斷裂後傷到了馬尾神經。 如果沒有意外,何必術就算能僥倖活下來,今後也得是大小便失禁,下肢癱瘓的廢人。 衛淵踩在不知生死的何必術身體上,對喜順大喊道:「回府碼人,把這破地方給老子砸了!」 汪滕摔杯為號,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沖了進來。 江玉餌雙手橫推,一群壯漢都被江玉餌推出包廂。上前一步把衛淵保護在身後。 衛淵一把抓住汪滕的脖領:「汪家想讓衛國公府絕後,走,進殿找皇帝,問問九龍椅上我那老丈人,讓他說這事該咋辦!」 「衛兄別這樣,咱們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 汪滕見了汗,當眾刺殺世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況且何必術還是汪家的人,又在汪家的場子。 事情真鬧大了,汪家也是難逃其咎,雖不至於誅九族,但也要付出點代價。 「衛兄你贏了,這事你想怎麼辦,就劃出個道來,我汪滕接了。」 衛淵微微一笑,拖著汪藤走到賭桌旁。 「先把骰盅開了,免得你說我耍賴,所以你開!」 汪藤打開盅後,裡面的三顆玉骰點數,123小。 「一碼歸一碼,你現在欠我一萬兩銀子等會再說,刺殺本世子的事我要賠償不過分吧。」 「不過分,衛兄想要什麼,直接說便是。」 衛淵環顧四周,笑了起來:「我要這場子!」 「啥玩意!你要清河雅苑!也想瞎了心,告訴你,不可能!」 汪滕激動得差點破口大罵,其實衛淵也知道不可能,畢竟清河雅苑日進斗金,而且對汪家還有非常大的戰略意義。 衛淵也知道不可能,為什麼敢提,那是因為這屬於後世談判中常用手法,在心理學中叫拆屋效應。 通過提出一個極端條件,迫使對方在心理上接受一個較為溫和的條件。 「既然你汪大少不想賠償,那咱們換一個方法,梁俅的賭債一筆勾銷,另外你再賠償本世子五萬兩銀子,當做的精神損失費……」 沒等衛淵話說完,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尖叫。 「不,不要啊!」 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手持匕首,狠狠刺向汪家贅婿,狀元郎蔡堃的胸膛。 關鍵時刻,被擋在外面的汪家高手,抓起一旁的酒壺砸了上去。 中年男子手裡的匕首改變了軌跡,刺中蔡堃的肩膀。 「啊!」 蔡堃小白臉上的五官都快糾結在了一起,疼得發出殺豬般慘叫。 中年男子拔出匕首,再次朝向蔡堃的哽嗓咽喉扎去。 但這時候汪家的侍衛也都趕到,揮刀挑斷了中年男子的手筋腳筋,將其控制住。 清河雅苑一樓二樓的掌柜,也就是老鴇子,杜三娘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中年男子。 「汪少,這是我表哥,他精神不太好,求求你們放了他,蔡狀元的醫藥費我全包。」 「賤婢!」 蔡堃手捂流血不止的肩膀,狠狠踹在杜三娘的臉上。 「我蔡堃乃當今狀元,天子門生,把這個狗東西拖出去宰了,另外杜三娘管教不嚴,掌嘴一百。」 杜三娘把希望寄托在衛淵和梁俅身上,雙膝跪地不停磕頭。 「兩位世子,看在往日交情上,救命,救命。」 梁俅不屑地癟嘴:「就是一個老鴇,本世子和你有雞毛交情,管你那破事。」 但衛淵卻是搖了搖頭,回想曾經,因為自己一次偶然幫過杜三娘的忙。 所以很多次汪滕給自己下套做局,這杜三娘都隱晦地提醒過自己,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太傻逼,沒聽懂三娘話裡面的提醒。 「賠償再加上放三娘和他表哥一馬。」 汪滕連忙道:「那五萬兩銀子,可就得變成三萬!」 「好說!」 其實五萬兩銀子太多,汪滕肯定不會給,討價還價後,最多能給三萬兩。 放了一個老鴇子和她表哥,傷了一個贅婿小白臉,對汪滕來說都無所謂,對衛淵更是沒有關係。 他們倆就是利用這件事,互相之間給彼此一個台階下。 拿著贏來的一萬兩銀票,以及三萬兩賠償,衛淵得意地對梁俅道。 「本世子牛逼不牛逼!」 無債一身輕的梁俅豎起大拇指:「淵哥還說啥,京城第一牛逼。」 「今兒淵哥吃喝玩樂所有開銷,我梁俅買單!」 「走,下樓聽曲,一人找兩花魁床上探討人生……」 二人剛想離開,汪滕連忙小跑過來:「衛兄,你今日手氣正佳,為何不賭了?」 「不想賭了啊,難道你想把賠償的銀子贏回來?求我,求我就答應你繼續賭。」 「這…這行吧,衛兄,我求你了。」 幾萬兩銀子對錦衣侯汪家來說,九牛一毛都不算什麼。 但對他這種三代卻不行,往小了說回去被家裡大人教訓一頓,往大了說會對未來繼承權留下小小的污點。 「俅兒,這小王八也沒啥誠意啊。」 梁俅點點頭:「我看也是,昨天晚上小王八讓我學狗叫了。」 「一報還一報,小王八你學兩聲狗叫,我就跟你繼續賭。」 汪滕臉色陰沉,雙眼滿是陰鶩,拳頭緊握,猶豫良久才學了兩聲狗叫。 「衛兄,這下你滿意了?」 衛淵就像摸狗一樣摸了摸汪滕的腦袋:「小王八你的狗叫學得真像,果然是京城有擅口技者,哈哈!」 重新落座,衛淵擺擺手,喜順將翡翠葉子戲放在賭桌上。 「鬥雞!」 「好!」 賭場二掌柜,一名身材肥胖,一看就是笑面虎的中年男子上來洗牌,給衛淵和汪滕每人發了三張。 所謂鬥雞,是以鬥獸棋的玩法演變,有點類似後世的炸金花。 衛淵還是之前的套路,前三局讓衛淵小贏,第四局開始,衛淵一指梁俅。 「玩鬥雞,人少沒意思,你也來玩,輸贏都算我,就是湊個人數。」 汪滕笑著,指向包紮完的蔡堃:「既然世子發話了,那妹夫你也來玩吧,輸贏都算我。」 第四局開始,每次發牌要麼是蔡堃牌面大,要麼是汪滕的牌面大。 還經常會有僅差一點點冤家牌,讓衛淵和梁俅,把之前的得到的三萬兩都輸了回去。 梁俅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淵哥,這牌有點邪性,要不咱們別玩了,反正三萬兩也是白來的,輸就輸了……」 「不行,必須干到死!」 看到衛淵情緒激動,雙目遍布血絲,明顯上頭的模樣,汪滕給了笑面虎一個眼色。 笑面虎心領神會,給衛淵發了三張天兵天將(J),汪滕手中的則是神話中的馬、趙、溫三位元帥(Q)。 蔡堃和梁俅發的是兩個順子。 「好一局冤家牌,這是準備要收網了。」 整個賭桌,只有笑面虎與衛淵的全場牌面。 衛淵先不看牌悶了幾手,而後四人都紛紛看牌,分別開始押注。 在膽小的蔡堃與衛淵暗比棄牌後,梁俅也要放棄但卻被衛淵攔住。 衛淵走到汪滕身邊,摟住他的肩膀:「兄弟,我沒錢了。」 「借多少。」 「五萬兩。」 對於明知自己必贏的汪滕,裝作猶豫地道:「五萬兩不是小數目,衛兄想用什麼抵押?」 「你想要什麼?」 「我要她。」 汪滕一指江玉餌,早在剛剛這大胖娘們一個人,就干翻了汪家所有侍衛,這讓他知道此女必然是武道宗師以上的高手。 這可讓汪滕眼饞不已,這種高手帶在身邊,自己安全有保障外,對於未來的家主競爭,也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我和玉餌情同手足……得加錢!」 汪滕毫不猶豫地伸出一根手指:「十萬兩銀子!」 「行,簽契約吧。」 衛淵在簽下江玉餌的賣身契的間隙,也快速地將汪滕牌調了包。 第10章 人走茶涼,臨陣倒戈 回到位置的衛淵,激動地大喊:「我押一萬兩!」 「臥槽,玩這麼大?」 梁俅想要和汪滕比,但衛淵卻道:「和我比吧。」 梁俅拿起桌上的牌,忽然發現不對勁,自己手裡的小2,竟變成溫瓊神帥。 「不對勁,有人出老千……」 沒等梁俅喊出聲,便被衛淵在桌下踢了一腳,後者連忙把牌丟進棄牌堆中。 「你們倆主角玩吧,我先棄了!」 明知必贏,汪滕自然期盼著衛淵押的注越多越好,當即跟了一萬兩。 一直跟到十萬兩後,衛淵直接掀開手裡的牌,豹子。 「小王八抱歉了,是本世子贏了!」 說著衛淵就要去拿錢,汪滕忽然開口:「衛兄且慢,你可不一定贏哦。」 隨即汪滕掀開一張牌,露出神帥趙公明。 「比你大一點哦。」 緊接著又掀開第二張,露出三隻眼的馬王爺。 「誒呦,還比你大,說不定我也是豹子呢!」 汪滕大笑,把手伸向第三張牌。 「衛淵啊衛淵,感謝你為我送錢,今日我汪某人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落直接掀開牌,大笑:「我看今後你別叫衛淵了,改叫怨種好了,哈哈……呃?」 汪滕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第三張牌竟是一張小二。 「是我們贏了!」 梁俅激動得一跳多高,跳上桌子開始用手摟銀票。 汪滕指著衛淵,近乎瘋狂地大喊起來:「你出千,你出千,我明明是豹子,我明明是豹子啊!」 「傻逼,你難道想玩不起?」 梁俅罵了一句,繼續裝錢…… 衛淵對一旁喜順道:「剛剛我找汪大少借了十萬兩,你點出十萬兩還回去,另外再多給二兩銀子給這二逼當利息,別說本世子小氣。」 汪滕手捂胸口,差點急火攻心吐血。 之前的賠償,加上他和蔡堃輸的,加在一起讓衛淵弄走接近二十萬兩,這筆錢就算在侯府也是一筆不小數目。 如果就這樣認了,回去以後家法處置還小,可是會耽誤未來家主競爭。 汪滕急急忙忙跑到衛淵身前:「衛兄,再賭一局行嗎,求求你再賭一局。」 「賭你大爺,二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這可比花魁那白花花的胸脯好看多了!」 梁俅狠狠推了汪滕一把,摟住衛淵肩膀,小聲道:「淵哥,沒想到你竟會千術,要不然咱們配合一下,把這清河雅苑拿下?」 「你挺貪啊,但今日之後估計京城沒人和我們賭了,所以玩票大的?」 梁俅一雙眼睛眯縫出現笑意:「汪滕這小子也剛剛和文太師女兒訂婚,我們也要把他未婚妻贏來?」 「也行,但怕這小王八玩橫的,你先安排人去梁家調一千侍衛,我讓喜順去衛家調一千侍衛。」 「淵兄,你真壞!」 「俅弟也不善啊。」 「彼此彼此。」 表兄弟倆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笑容,梁俅率先對汪滕開口:「賭可以,但必須繼續四個人,而且賭小了沒意思。」 「行!賭!」 汪滕用餘光瞥了一眼笑面虎,他不怕衛淵和梁俅賭得大,就怕他們倆不敢賭。 牌局繼續,笑面虎生怕出錯,所以只在衛淵和汪滕的牌面上動了手腳,蔡堃和梁俅就隨便發了手散牌。 衛淵和汪滕牌面都是順子,衛淵是456,汪滕的789。 牌到手裡,四人輪番下注,很快賭桌上就多出了二十萬兩銀票。 全程汪滕都用手死死捏著牌,生怕被衛淵調包。 衛淵把剩下的十萬兩,又和梁俅湊了十五萬兩丟在賭桌上。 梁俅抖摟著大肥臉,得意道:「想要開我們,就拿五十萬兩,拿不起錢你就認輸。」 汪滕猶豫起來,把笑面虎交代身邊:「確定嗎?」 「少東家,我用項上人頭擔保,世子的牌面比你小,那梁俅就是一小對,你絕對比他們倆的大。」 「行,這次要辦得好,我提拔你當三樓的大掌柜!」 汪滕站起身,用手狠狠拍在賭桌上:「錢我的確沒有了,但我有這清河雅苑,這裡現在市值八十萬兩,我當五十萬兩押!」 衛淵和梁俅相視一笑:「行,房契,地契拿出來,然後咱們在契約上簽字畫押!」 汪滕這次學聰明了,用骰盅壓在自己牌上,再用手死死按住,生怕出現上次那般的變故。 簽字畫押一切安排妥當後,汪滕直接把牌掀開,七八九順子而且還是同花順。 衛淵眉頭緊皺,將牌面掀開後,露出567的順子。 「贏了!我贏了!」 梁俅臉一沉:「淵哥,你也不靠譜啊,你不是說穩贏嗎?」 「衛淵能靠譜,母豬都能上樹!」 汪滕大笑著,開始拿錢。 「清河雅苑保住了,還把之前輸的都撓了回來,而且又多贏了十五萬兩,美滋滋,美滋滋啊!」 衛淵摟住梁俅:「抱歉了。」 梁俅無精打采把腦袋耷拉下來:「算了都是兄弟,而且淵哥你也是為了幫我贏回來才來的賭場,輸就輸了,大不了回家挨頓揍……」 「我也沒說會輸啊,你把牌打開。」 「開雞毛,我就一對4。」 梁俅無奈地把牌掀開,結果竟是三個4,豹子。 梁俅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是衛淵動的手腳,激動地摟住衛淵連親兩口。 「贏了,贏了,淵哥,咱們贏了十萬兩,外加清河雅苑以後也是我們的了!」 「不可能,你們倆出老千!」 汪滕想要去搶房契和地契,但卻被梁俅提前一把拿到手裡,端起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十幾名梁府和衛府侍衛衝進來,對著衛淵和梁俅躬身行禮。 「參見世子!」 梁俅手握地契:「小王八,你他娘的還敢搶不成?信不信老子給你這砸了……抱歉,這裡現在姓衛和梁了,所以不能砸!」 說完,衛淵和梁俅勾肩搭背地大笑起來。 噗~ 汪滕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抓住發牌的笑面虎:「我要一個解釋。」 「少東家,這衛淵沒想到竟也會千門手段,而且實力非凡,我們都被他扮豬吃老虎騙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我輸了三十萬兩銀子,外加整個清河雅苑,回家後我肯定會被家族打死!」 笑面虎想了想:「少東家,咱們繼續賭,這次就你和世子兩人,他沒辦法與身邊人換牌,只要你能看住手裡的牌,不被他調包,我們就穩贏。」 「對,對,繼續賭!」 汪滕現在整個腦袋混犟犟,就像個傻子一樣跑到衛淵身前。 「衛兄,淵哥,賭,我求求你咱們繼續賭!」 衛淵輕拍汪滕的臉:「這些年你贏了我不下二十萬兩銀子,今日我連本帶利都贏回來,既然你想翻盤,可本世子不想給你這個機會啊。」 「但你都求我了,可就是求人的樣子不太好看,跪下磕頭我就和你繼續賭。」 「好!」 此時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汪滕,想都沒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衛淵下跪磕頭。 衛淵用腳踩在汪滕的腦袋上:「本世子的鞋有點髒了,怎麼辦?」 「我擦,我擦!」 汪滕用衣袖連忙給衛淵擦鞋。 「真是一條好狗,行吧,繼續賭。」 這次對賭的只有衛淵和汪滕兩人,而且面對面距離老遠,翡翠葉子戲的特殊,也沒辦法換牌。 所以衛淵就算有天大能耐,也無法隔空取物。 然而衛淵其實就想立穩紈絝人設,順便羞辱一下汪滕,輸個押底的零錢,自己不跟著押大注就是了。 可讓衛淵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笑面虎發牌,又是一組冤家牌,他和汪滕兩人都是三張一樣的豹子,最令他不解的是,汪滕牌面竟比自己小。 衛淵疑惑地看向笑面虎,後者露出奉承諂媚的笑。 「對啊,現在我是他老闆了,這手臨陣倒戈玩得漂亮啊!」 第11章 登門搶媳婦,有理怕誰 衛淵不禁笑出了聲,隨手丟下十萬兩銀票,而後看向汪滕。 「你現在孑然一身,拿雞毛和我賭?」 「我…我拿命!」 梁俅譏諷道:「小王八,你這條命還不如一條狗值錢,要來何用?」 「那…那你們想要我壓什麼?」 梁俅一拍桌子:「要你媳婦!你他娘的昨晚贏了我未婚妻,今天就要把屈辱討回來,拿你未過門的太師千金來賭!」 「行,我壓了,我把太師千金押五十萬兩……」 梁俅不屑地罵道:「你他娘的也是想瞎了心,你以為太師女兒下面鑲金還是鑲鑽了?值五十萬兩嗎?」 衛淵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萬兩。」 「太少了……」 「那就不賭了!」 「三萬兩就三萬兩,我押!」 「三萬兩也不夠十萬啊,這樣,把那個小白臉蔡堃的媳婦,也就是你親妹妹押了,兩萬兩。」 徹底上頭的汪滕,只想如何把清河雅苑贏回來,無論對方說押什麼,他都滿口答應。 「行…我押!」 「把你娘也押……」 衛淵捂住梁俅的嘴:「別玩這麼變態好嗎……」 說著對汪滕道:「你汪家有個寶貝,先皇御賜的人形何首烏,算你五萬兩。」 「行,我押!」 「簽字畫押吧。」 衛淵擺擺手,喜順馬上讓人擬好契約送上去給汪滕簽字畫押。 衛淵又將清河雅苑的房契地契拍在桌子上。 「小王八,想贏回去嗎?」 「想!我想!」 「你汪家曾是摸金校尉一脈,早年間挖墳掘墓的事沒少干。」 「江湖傳聞,你汪家有一株至寶靈粹,靈棺芝,用它對賭你可願意?」 「靈棺芝!」 這三個字,讓有陷入瘋狂上頭汪滕恢復一絲理智。 靈棺芝,又名人頭菌,是一種劇毒的菌類,需要經過特殊處理才可以入藥。 形成條件十分苛刻,靈棺芝生長在棺槨之中,而且必須要金絲楠木,因為這種木可以做到千年不腐、防蟲、否則其他棺木還沒等靈棺芝長出來,棺木就已經腐爛了,最多長點狗尿苔。 當然金絲楠棺木只是其中條件之一。 墓主人必須是男性,陽火旺盛。 而且在臨死前服用過大量名貴藥材,這樣在死後才能做到藥氣凝聚不散。 日子一久,棺材外才能生出菌柄來,經歷最少一千年的時光可以長成靈棺芝。 相傳,以靈棺芝入藥,無論多麼嚴重的頑疾,都可以做到起死回生,白骨生肌的作用。 當然這只是誇大謠傳,不可能做到起死回生,但也能讓人延年益壽,而且特殊處理後藥效溫和,非常適合現在的衛伯約。 「我…我不能做主……」 看著汪滕猶豫,衛淵不停地用清河雅苑的房契地契扇風。 「俅弟,今後這場子可就是咱們的了,我可以肯定回家以後爺爺會誇我。」 梁俅也笑道:「我爸肯定也能誇我,這清河雅苑可是日進斗金啊,今後咱們也就不缺錢了……」 剛剛恢復點理智的汪滕,又瞬間上了頭,瘋狂地拍打桌子。 「賭,賭了!」 衛淵擺擺手:「讓他簽字畫押!」 一切安排妥當後,汪滕把手裡的豹子掀開,激動地大喊起來。 「我贏了,贏了!」 「贏你娘了個巴子,你看看我是啥牌!」 看著衛淵手裡比自己牌面還大的豹子,汪滕整個人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半,癱坐在地上。 緊接著汪滕站起身,指著笑面虎怒罵道:「是你,是你坑我!」 「汪少爺,小人只是個發牌的,何來坑你之說。」 話落,笑面虎對衛淵躬身行禮:「東家。」 「不錯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好你,賞你三千兩銀子,三樓賭坊今後你就是大掌柜。」 「對了,傳令下去,清河雅苑所有工作人員,除了汪家的人,其他人職位不變,酬勞翻倍。」 「謝東家!」 原清河雅苑看場子的壯漢,紛紛對衛淵拱手道謝。 「把這個一貧如洗,兩袖清風,分逼沒有的汪大少爺叉出去,沒錢還在這玩雞毛!」 「遵命!」 一群壯漢,將失魂落魄,行屍走肉般的汪滕,以及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蔡堃,抹肩頭攏二背,直接抬出清河雅苑。 梁俅躡手躡腳地看向衛淵,賤賤地道:「淵哥,是不是該分錢了。」 「分什麼錢?之前說了你上賭桌,輸贏都算我的,所以分你什麼錢?」 「淵哥,見者有份,你別這樣……」 「行,你欠小王八的賭債我不要了。」 「就這點?淵哥,小俅俅對你可是言聽計從,牽馬墜蹬……」 「錢我有用,不能給你。」 「放屁,錢誰都有用……」 「清河雅苑給你一半股。」 「那也少……等會,給我一半股?你…你確定?」 「當然確定,但還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梁俅忽然捂住屁股:「臥槽,淵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拿你當兄弟你卻要干我!」 「你以為就一個區區清河雅苑,就能讓我梁某人付出身體?」 「嘿嘿,能……但淵哥,這方面我還是個雛,請您憐惜……」 衛淵對著梁俅撅起來的屁股就是一腳:「別噁心我,我是讓你陪我去收帳,事情結束後清河雅苑送你一半。」 「好說,好說!我和你這輩子,就他娘讓別人收帳了,還沒去別人家收過帳,正好這次過過癮。」 太師府,文太師正與家人用膳,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兩名看門的家丁,鼻青臉腫跑進來。 「老爺,老爺,那衛淵打進來了。」 文太師放下碗筷;「衛淵?衛國公家的衛淵?」 「對,對!」 「這小子和我文家有什麼關係?他來做什麼……」 沒等文太師話落,衛淵囂張跋扈的聲音響起。 「我來當然是向岳丈大人您請安啊,順便帶我媳婦回府,一夜噼里啪啦的呼哈!」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衛淵和梁俅大搖大擺走進來。 衛淵取出汪滕簽下的契約:「文太師請看。」 「妹妹汪小雲抵押……」 「拿錯了,是這張!」 衛淵重新拿出一張契約放到文太師眼前。 文太師仔細看了看,忽然大怒,狠狠拍在餐桌上。 「汪滕這狗東西,竟然把我女兒抵押給你了。」 衛淵抱拳拱手:「岳丈大人在上,請受你的乘龍快婿,衛淵一拜。」 說完,衛淵吊兒鋃鐺,得得嗖嗖地看向一名衣衫華麗,十七八歲年紀,姿色中等偏上,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千金女子。 「你就是文月丹吧,快讓夫君我親一口。」 對於臭名在外的衛淵,文月丹也是略有耳聞,嚇得尖叫一聲,連忙躲進自己母親懷中。 「小女孩含羞,為夫都懂,但你放心,等下把你送去衛府,我會輕輕的。」 說到這,衛淵伸手去摸文月丹的臉。 「白嫩白嫩的,肯定滑溜溜,就是有點瘦,我可是能把姑娘粑粑玩出來的猛男,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抗住。」 「放肆!」 文太師一把打掉衛淵伸出去的手:「衛淵,你給本太師滾出去。」 「臥槽,玩橫的是吧?你女兒現在是我媳婦,我摸一下咋了?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明明白白,我有理我怕誰!」 衛淵說完,扯著嗓子大喊:「都給老子進來!」 一千衛家侍衛,一千梁家侍衛沖了進來。 將這十六進的太師府擠得滿滿登登。 「把我媳婦拽回衛府!」 「遵命!」 文月丹哭得梨花帶雨,驚聲道:「爹爹救我,救我啊……」 文太師一把抓住衛淵:「你馬上滾,要不然老夫就要進殿面聖,告御狀!」 「你告啥也沒用啊,我有理我怕誰!」 衛淵拿出契約晃了晃:「當然文太師雖然也經常貪污受賄,勾欄聽曲,教司坊玩女人,還在朝中站在我衛家的對立陣營……但你還算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官,小侄衛淵也由衷地打心眼裡敬佩太師,可這契約我是真金白銀花錢買的,對吧。」 說完衛淵還不忘在文太師眼前搓了搓手指。 「來人啊,給世子拿一千兩銀子……」 「你打發要飯的呢?你女兒我從汪滕那,花了十萬兩銀子。」 「衛淵,你少在本太師面前耍無賴,真比老夫進殿告御狀,你吃不了兜著走!」 「無所謂,反正你前腳進京,老子後腳就把你女兒拽回府,咱們賭賭看,是老子的出槍快,還是皇帝救兵來得快!」 第12章 大鬧錦衣候府 一旁的梁俅幫腔道:「老雜毛,要麼給錢,要麼把你女兒帶走,嘿嘿,你也不想你女兒被賣進教司坊吧……」 文太師氣得老臉漲紅:「你們要多少錢!」 衛淵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兩銀子!」 「放屁,你們怎麼不去搶錢莊!」 「搶錢莊哪有搶你來錢快……」 衛淵嬉皮笑臉地說完,對梁俅問道:「俅弟,你說咱們的文妹妹如果被送去教司坊,會有人出高價嗎?」 「汪滕那小王八,仗著汪家人丁興旺沒少得罪人。」 「他的未婚妻,再加上太師女兒這層光環,肯定會有公子哥一擲千金買丹妹妹一夜春宵。」 「淵哥,清河雅苑如今都是我們的了,為啥要把這好資源送去教司坊,直接在我們的場子拍賣丹妹妹多好。」 「俅弟言之有理,愚兄受教了!」 「淵哥過謙了……」 聽著兩個廢物紈絝世子的商業互捧,文太師皺了皺眉,雖生氣這兩貨侮辱自己女兒,但他更震驚的是清河雅苑的易主。 「清河雅苑真被你們拿走了?」 「比珍珠還真!」 衛淵拿出房契地契在太師眼前晃了晃,緊接著又拿出汪滕簽的其他欠條,別有深意地對文太師道。 「二十萬兩銀子,我給你開一張收據。」 文太師猶豫良久,最後對身旁老管家道:「去帳房拿錢。」 「老爺,他這是敲詐,您……」 沒等老管家提醒完,文太師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讓你拿錢還不麻溜快去,本太師現在多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兩個貨!」 老管家不敢多說廢話,連忙去帳房取錢。 銀票裝了滿滿一口袋,梁俅不嫌累地背上。 衛淵簽下收據後,對文太師微微一笑,二人拱手友好地告別…… 上了轎子,梁俅不解地對衛淵問道。 「淵哥,這老雜毛咋回事,竟然如此輕易地妥協我們過分要求,而且連價都不講。」 衛淵微微一笑:「這就叫陽謀。」 「啥意思?」 「如果沒有意外,文太師看懂了汪滕那小王八的廢物,同時除了這檔子事,汪滕今後肯定和家族權利中心遠離了。」 「文太師把女兒許配給他,就是為了政治聯姻,但如今一個廢物,還聯個雞毛姻。」 梁俅摸著自己肥嘟嘟的臉蛋:「那為啥不退婚。」 「文太師當朝一品,但與四公八侯,繼承三代的汪家相比還差不少,所以他敢退婚打臉汪家嗎?」 「然而當他手握二十萬兩的收據可就不一樣了,占了理兒。」 「所以汪家肯定會把這筆錢賠給文太師,再順理成章地提出退婚,到時候是否還和汪家其他子嗣聯姻,那就要看文太師自己的想法了。」 梁俅對衛淵豎起大拇指:「淵哥牛逼,我咋感覺你從上次差點死在娘們肚皮上後,就大徹大悟了,變聰明了!」 「每個人都在成長,俅弟你也不差。」 「那是,我和我姐可以算得上是文武全才,梁家有我們倆,何愁不興?」 梁俅得意地說完,對衛淵問道:「咱們現在去哪?」 「當然是去汪家收帳!」 錦衣侯府,汪家。 吊兒郎當一副小人得志,囂張跋扈的衛淵跳下轎子,一指侯府大門。 「小的們,把侯府給本世子包圍,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沒等守門的家丁反應過來,便被侍衛控制住。 衛淵衝上去一腳踹在厚重,打滿門釘的朱門上。 然而因為他的身體單薄孱弱,下腳又太猛,直接被彈飛兩三米,在地上軲轆了好幾圈。 梁俅,喜順以及兩千侍衛想笑,但卻又不敢,只能死死捂住嘴,憋得老臉通紅。 「都他娘愣著看熱鬧呢?想笑就笑,別給自己憋死!」 「還不快去開門!」 幾名侍衛把厚重的朱門撞開後,除了包圍的侍衛,衛淵帶著幾百號人,魚貫而入。 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的下人,家丁慌忙大喊著:「敵襲,敵襲!」 汪滕的老子,汪守鶴,身穿寬鬆的術士服,帶著上百號汪家子嗣走出來。 汪守鶴在朝中擔任司天監監副,只是一個正三品的官銜,還不如很多汪家的長老官職高。 但司天監的特殊性,讓他手握實權。 最重要的是,汪家是盜墓家族出身,所以有些祖傳的規矩沒變。 比如家主的位置,並非誰官職高誰就能當,而是需要按照祖訓,精通風水八卦,機關玄術這些,還要通過特殊墓室考核才行。 「衛淵?梁俅?你們倆帶兵跑我汪家做什麼!」 衛淵也不廢話,一指人群中的汪滕妹妹,汪小云:「把她抓過來!」 幾位侍衛沖了過去,忽然一陣爆喝聲響起。 「有我鐵掌無敵,佟萬金在此,爾等誰敢造次!」 一名四十多歲的彪形壯漢衝來,此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九尺長短身材。 伸出遍布老繭的雙掌,打在去抓汪小雲的侍衛身上。 梁家侍衛也都是經歷過沙場,反應極快,抽出佩刀抵擋。 咔嚓~ 長刀被肉掌打斷,去勢不減打在身上,頓時骨斷筋折,倒飛出去。 「高手!」 衛淵一眼就能看出來其根腳,太陽穴鼓起,滿手老繭,應該是以外功為重,主修類似鐵砂掌功夫的武道高手,最少有宗師境界。 衛淵對江玉餌點點頭:「這叫佟萬金的傢伙很厲害,所以你不用留手,全力揍他。」 「明白!」 江玉餌邁開大步,就像一隻泰坦巨人,衝過去揮拳朝向佟萬金砸去。 佟萬金不以為然,隨意揮掌與江玉餌硬碰硬。 「塊頭大不代表就能打,今日我就告訴你這大胖娘們,武學的真諦是……」 然而沒等他的話說完,便被江玉餌一拳打在滿是老繭,散發著金屬光澤的手掌上。 咔嚓~ 骨斷筋折,整個手掌都被砸爛,血肉模糊。 甚至他的大臂骨骼,都從肩膀後穿過皮肉支了出來。 佟萬金整個人倒飛二十多米,撞在院落中的假山上,鑲在了山體當中。 噗~ 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昏死過去。 江玉餌害怕地跑到衛淵身邊,一副小女人態。 「世子,我…我下手太重了,會不會把人打死?我會不會坐牢啊?」 「本世子在你就放心吧,這次做得很好。」 衛淵安慰地拍拍江玉餌手臂,看著昏死過去的佟萬金啐了一口。 「還他娘的鐵掌無敵,綽號起得響亮,結果就是個銀槍鑞槍頭,廢物的東西。」 「把汪小雲給本世子抓來!」 汪府修為最高的供奉都扛不住江玉餌一拳,其他武者也都紛紛耷拉著腦袋不敢露頭。 畢竟他們來汪府只是拿俸祿求財,但這種明知送死的事,他們可不干…… 一邊肩膀纏繞紗布的蔡堃擋在汪小雲身前,對侍衛怒斥道。 「我看你們誰敢動粗,我可是金科狀元,天子門生,你們要敢對我動手,那就是有辱帝威,砍頭的大罪!」 衛淵衝過去就是一腳,將蔡堃這小白臉踹翻在地,緊接著對著他那張油頭粉面,俊俏的小白臉狠狠踩了上去。 「天子親女兒老子都睡了,你一個天子門生我怕雞毛!」 「呃……」 這種誅九族大逆不道的話,估計全天下也就衛淵一個人敢當眾說…… 衛淵一把抓住姿色中等偏下的汪小雲頭髮:「賠了,長這損樣太醜了,還足足抵押了十萬兩銀子,不值啊。」 說著對梁俅道:「把她送你,你要嗎?」 「淵哥,我梁俅雖好色,但色必有方,就這種貨色,白給我也不要。」 第13章 一力破萬法 汪守鶴聽著兩人說相聲般,你一言我一語滿滿的污穢,不禁臉色鐵青,怒斥道。 「衛淵,梁俅爾等別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汪家是泥捏的?」 衛淵亮出汪滕簽下的抵押汪小雲契約:「我有理我怕誰?你兒子把你女兒抵押給我十萬兩,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我來討帳天經地義。」 汪守鶴只看了一眼抵押契,對身旁管家道:「汪滕呢?」 「回老爺,滕少爺回家後就把自己鎖在臥室中,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讓他滾出來對質!」 很快管家小跑回來:「老爺,房間裡沒人,滕少爺好像提前跑了。」 汪守鶴氣得腦門青筋直冒,雙眼死死瞪著衛淵:「我女兒你帶不走,錢也不會給你,滾吧!」 「臥槽,玩橫的?本世子會怕你?」 衛淵掐著腰,對侍衛們大喊:「給本世子把這錦衣候府砸了,誰敢阻攔就往死里打,打不過就讓玉餌動手。」 汪守鶴一指衛淵:「豎子爾敢!」 「你他娘看老子敢不敢,我爺爺剛立下不世之功,本世子眼裡還有誰?況且我有理,我怕誰!」 衛淵囂張跋扈地說完,大手一揮:「砸!」 侍衛們開始動手在院落里打砸起來,各種奇花異草,假山遊廊全都遭了殃。 梁俅特別吩咐,把金魚池裡面的,所謂的風水錦鯉弄上來烤了…… 衛淵抓住汪小雲的頭髮,對喜順道:「現在她是我的婢女,把他給老子摔在馬車後面,脖子上掛個汪府千金的牌子,遊街示眾!」 汪守鶴氣得雙拳緊握,但看著衛淵身旁江玉餌卻又不敢上去。 「衛淵,你這樣做可想好了後果!」 衛淵晃了晃手中的抵押契:「啥後果我聽聽,而且你汪家再牛逼,能同時報復衛家和梁家嗎?」 汪守鶴眉心緊蹙,他知道衛淵說得沒錯,衛淵雖不是個東西,但衛伯約還活著。 老將鎮國,只要衛伯約在一天,就沒人敢在明面上動衛淵。 至於梁家雖是一家廢物,可出了個金鳳凰,梁紅嬋,鎮守戍邊,大有擁兵自重的意思,就連皇帝也不敢輕易得罪。 就算這倆貨把事情做得再絕,兩個世襲罔替的國公家,皇帝最多也就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汪守鶴無奈搖頭,對衛淵道:「讓所有人住手吧,你直接說想要多少錢!」 衛淵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兩銀子!」 「放肆,衛淵我看你是小輩,與你和顏悅色,可你竟不識抬舉獅子大開口……」 沒等汪守鶴說完,衛淵拿出清河雅苑的房契,地契。 「忘了與汪叔說了,你兒子把清河雅苑也輸了,想要贖回來嗎?」 汪守鶴嘴角抽動,本以為汪滕把妹妹輸了已經夠過分了,沒想到他竟然把清河雅苑也輸了。 不說清河雅苑日進斗金,是汪家明面上最賺錢的買賣。 汪家背地裡還是盜墓摸金九門的掌權家族,不少在墓里挖出來的金銀珠寶,古董翡翠都要靠清河雅苑洗白,所以這場子對汪家非常重要。 衛淵一副吃定你的模樣:「我最尊重的汪叔叔,清河雅苑的事往後挪挪,現在談的是汪小雲,二十萬兩銀子你給還是不給,不給的話,清河雅苑你也別談了。」 「好,二十萬兩銀子我給,現在談談清河雅苑吧。」 「一碼歸一碼,先把錢這筆帳的錢給了!」 汪守鶴擺擺手,很快管家捧著個裝滿銀票的箱子走來。 梁俅見錢眼開的,連忙一把搶過…… 衛淵把抵押契約交給汪小雲,後者衣冠不整地把契約撕個粉碎,撲到蔡堃的懷中失聲痛哭。 「衛淵,現在可以談談清河雅苑了!」 「別急啊汪叔,咱們還有些話,得聊啊。」 衛淵拿出汪滕簽下的,抵押未婚妻文月丹的契約。 「還有?這小子輸了多少?」 汪守鶴終於知道汪滕為什麼會跑路了,如果他不跑,現在自己肯定把他的腿打斷,讓他這輩子都跑不了…… 「這抵押契你應該去找文太師,找我汪家作甚!」 衛淵一副滾刀肉的樣子道:「我得討要嫁妝啊,文太師之前把嫁妝都送來了,如今這丹妹妹歸我了,所以他們文家的嫁妝你得還我。」 「衛淵你真以為我汪家好欺負不成?」 衛淵再次拿出清河雅苑的房契,地契:「這玩意你還贖不贖了?嫁妝雖然不少,但你汪家也不缺這點,二十萬兩銀子贖汪小雲你都拿了,這可是最後一哆嗦。」 汪守鶴記得文太師送來的嫁妝可不少,折合銀子足足有五萬兩。 但五萬兩和清河雅苑比,連個屁都不算。 「我保證你這錢有命拿,沒命花!」 汪守鶴心中暗自發狠,對管家擺手道:「把嫁妝清單拿出來,然後再去帳房撥五萬兩銀子出來。」 錢拿到手,衛淵把抵押契交給汪守鶴,後者面沉似水地道:「這清河雅苑……」 「汪叔別急,咱還得聊啊。」 說著衛淵又拿出人形何首烏的抵押契…… 汪守鶴城府再深,此時也恨不得把汪滕抓回來,打斷雙手雙腳! 「汪叔您看,這何首烏跟清河雅苑比,就是一粒小芝麻,當然這次我不要錢,就要藥材,聽說這玩意入藥能壯陽!」 汪守鶴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給他拿!」 很快管家捧著個紫檀盒,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遞給衛淵。 打開盒蓋,可以看到其中有一株綁著紅繩的人形何首烏,甚至都有了五官雛形。 「的確是好東西。」 衛淵滿意地把何首烏藏好,看向汪守鶴:「先別提清河雅苑,汪叔,咱還得聊啊!」 「還聊?那逆子到底輸了你多少?」 當衛淵拿出靈棺芝的抵押契後,汪守鶴瞳孔極度緊縮。 「這東西我們家也沒有,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汪滕要……」 沒等汪守鶴說完,一名身材瘦小,雙眼閃爍精光的侍衛跑過來。 此人曾是衛家軍中的打探,偵查的斥候,後來因為一條手臂受傷,被從前線調回來,在衛府工作。 「確定位置了?」 斥候點頭道:「我剛剛偷偷跟蹤管家到祠堂,汪家的藏寶室應該就在祠堂下面。」 衛淵微微一笑,看向汪守鶴:「今天這靈棺芝你就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爾敢!」 「你看我敢不敢!」 「去汪家祠堂,誰敢阻攔,直接往死里打!」 看著衛淵帶人前往祠堂,管家滿臉慚愧的道:「老爺,是我不小心……」 汪守鶴微微搖頭:「這衛淵一步一個圈套,顯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靈棺芝,別說是你,就連我也中了他的計。」 「那現在怎麼辦?」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周都統就會帶兵趕到,到時候這小子也就橫不起來了。」 「你要相信我汪家的機關術,這小子就算有點小聰明,也無法再一炷香的時間破開機關。」 衛淵進入汪家祠堂後,並沒有讓人分散搜索機關,而是下令讓侍衛們以刀代替撬棍,把鋪地的厚重石板全都撬開。 梁俅不解地問道:「淵哥,為什麼不找機關,反而要撬石板?」 「汪家藏寶密室也不能建在天上,肯定就在地下,他們家世代挖墳掘墓,做這些機關暗道是他們的強項,我們沒必要費那勁尋找,直接都他娘的拆了省時省事。」 剛剛拆掉一多半的石板,就聽到有侍衛大喊。 「世子,有發現。」 衛淵走過去,發現這塊石板下面有滑輪。 讓侍衛給江玉餌拿個金瓜大錘:「玉餌,用盡力氣往下砸,回去給你弄好吃的。」 「就昨天的雞就行!」 「行,給你弄二十隻雞!」 江玉餌擼胳膊挽袖子,手持金瓜大錘,流淌著口水,狠狠的朝向地面砸去。 轟~ 一錘下去,整個祠堂都跟著晃三晃,正當中的汪家靈位變得東倒西歪…… 不得不說這汪家的確有點東西,憑藉江玉餌的力氣,足足砸了十幾下,才將機關砸穿。 一米多厚,用類似水泥的東西製作而成,而且內部還有生鐵鋼筋加固。 衛淵直接讓侍衛下去,但凡能看到的東西,全部搬上來。 一米多高的紅珊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紅寶石,各種頂級藥材…… 第14章 三停保淵刀 最後兩名侍衛合力抬上來一桿大刀。 有點類似關刀,但卻又有所不同,通體漆黑,由隕鐵打造。 「前朝第一猛將,宇文定方的佩刀,三停保齊刀。」 衛淵聽聞自己爺爺講過,前朝大齊開國第一猛將,手中大刀重三百三十三斤。 刀頭三尺三,刀把三尺三,刀攥三尺三,所以名為三停。 想來肯定是汪家盜了宇文定方的墓,從中偷出來的陪葬神兵。 「以後改名叫『三停保淵刀』,送你了。」 衛淵對江玉餌道:「抽空我再教你一套刀法。」 江玉餌拿起三停大刀:「還挺沉,握在手裡重量正好。」 「放下,都放下!」 汪守鶴快步衝進來,指著衛淵:「你竟然用暴力破機關,快把所有寶物都放下!」 「你不給靈棺芝我就只能搬其他東西頂帳。在我眼裡,靈棺芝價值五百萬兩銀子,所以湊夠了五百萬兩銀子我就走。」 衛淵說完一指價值千金的紅珊瑚:「這玩意就折算十兩銀子吧。」 「還有這顆夜明珠,算二十兩……」 衛淵說完用手背拍拍汪守鶴胸脯:「汪叔,這些玩意陰氣太重,不像是好道來的,就算我都拉走,你敢向皇上如實稟報嗎?」 「還是說,你敢去我衛家把東西搶回來?靈棺芝本來就是你兒子輸給我的,把它給我也算物歸原主,這些東西我一律不碰,如何?」 「我如你大爺的何!」 汪守鶴一改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對衛淵破口大罵。 衛淵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反正寶貝到手了,你樂意罵就隨便罵吧,一株靈棺芝換這麼多寶貝,值!」 「衛賢侄,我們有話好好說,商量一下……」 衛淵打斷汪守鶴的話:「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等救援,這小把戲對我沒用,我只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如果還看不到靈棺芝,我就把這些東西都拉到衛家,有能耐你就在我爺爺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搶走。」 汪守鶴頓時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 汪家人連忙跑過來,掐人中叫大夫…… 汪守鶴仿佛整個人瞬間衰老了二十歲,有氣無力地對管家道:「去我書房的暗閣把靈棺芝拿來。」 很快管家在汪家侍衛保護下,捧著一個半米多長的玉盒走來。 衛淵看了一眼玉盒,是由一大塊上好羊脂玉整塊摳出來的錦盒,因為本來就是一塊所以嚴絲合縫,密不透風,哪怕皇帝給自己救命的紫金參都沒這待遇,可想而知其中的靈藥珍貴程度。 衛淵打開一點點縫隙,頓時濃郁的藥香瀰漫整個祠堂。 看著其中躺著的,血紅到妖艷的靈芝,衛淵滿意點點頭。 「就是這東西!」 「把這些寶物都放下吧,咱們也該離開了,免得被汪家援軍追上搶回去。」 衛淵大笑著把羊脂玉盒貼身放好,又在寶物中挑了幾株藥材,帶兵大搖大擺地離開。 看著衛淵邁著四方步,囂張跋扈漸行漸遠的身影,汪守鶴氣得握拳狠狠敲打地面。 「一定要把汪滕那逆子找到,我要當眾把他活活打死!」 「衛淵,衛淵,我去你娘的衛淵,聯繫九門,不惜重金也要弄死他,我要衛淵他死無全屍,死無全屍!」 衛國公府。 衛伯約光著膀子盤膝而坐,一旁慕千秋為其行針走脈。 「千秋老弟,有了這頂級滋補藥湯,我還能活多久?」 「老哥,實不相瞞,原本一年,有了世子給的藥方,如果你不大動干戈,安心靜養的話,能有兩三年的壽命。」 「只有兩三年嗎?」 衛伯約長嘆一聲:「我這把年紀死就死了,可我唯獨放心不下那龜孫兒,沒有我的保護,他可咋辦!」 隨著慕千秋拔針,打開窗門,久等的副將快步走進來。 他有要緊事稟報,但慕千秋治療時說過,嚴禁打擾,否則衛伯約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副將只能在門口乾著急不敢進來。 見副將一臉愁容,衛伯約好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是世子,世子偷走了翡翠葉子戲,和梁世子跑去清河雅苑賭博去了。」 「這龜孫兒,每次都被汪家的小子當怨種騙錢,這次他輸了多少。」 「沒…沒輸,反而贏了。」 衛伯約不解地道:「贏了是好事,你為這副表情?」 「衛公,世子贏了是好事,可壞事是他贏得太多了。」 「贏太多了?那是多少,一萬兩?」 副將搖頭:「光銀票贏了三十萬兩。」 「臥槽!」 衛伯約差點激動地跳起來:「這小子贏這麼多?」 「不光如此,還把汪家日進斗金的清河雅苑贏來了。」 副將說到這,有些難為情地道;「世子還把汪家少爺的未婚妻贏走了,最…最可怕的是,世子帶著一千衛家軍,一千梁家軍跑去文太師的家中迎親,最後敲詐了太師二十萬兩銀子。」 衛伯約老臉陰沉地看著副將:「是不是這件事還有後續。」 「有,世子帶兵浩浩蕩蕩去了汪家,要搶汪家大小姐汪小雲,還說人家姑娘長得醜,白給他玩都不玩。」 噗~ 慕千秋直接笑噴出來,隨即對衛伯約擺手:「老哥,抱歉了沒忍住,你們繼續……」 副將繼續道:「世子用汪小雲敲詐了汪家二十萬兩銀子,還找汪家討要太師千金的嫁妝。」 「對了,斥候上報說,世子好像還坑了汪家可以壯陽的靈材。」 衛伯約表情嚴肅地站起身:「這件事鬧得太大了,太師和汪家都不會善罷甘休,估計還得驚動南昭帝,但好在那龜孫兒手持契約,勉強占點理兒,又把梁家拖下了水,否則單憑我也很難給他擦屁股。」 說話間,老管家小跑進來:「老爺,喜順跟大河馬……呸,江玉餌指名點姓要見你,還說世子交代,必須要當面把東西送你手上。」 「讓他們進來。」 喜順與江玉餌走進門,把幾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衛伯約身前。 「老爺,世子說了,這些東西必須讓你親自打開。」 「嗯?」 衛伯約打開沉香木盒,露出一株人形的何首烏。 一旁慕千秋眼睛冒綠光,一把將何首烏搶來。 「好傢夥,都快長出五官了,寶貝,真是好寶貝。」 慕千秋激動地對衛伯約道:「老哥,有這東西,我慕千秋用人頭保你還能多活兩年。」 說完慕千秋目光看向羊脂玉盒:「整塊羊脂玉摳出來的盒子,這裡面得是什麼驚世寶貝?」 慕千秋顫抖地伸出手,一點點打開羊脂玉盒,露出其中赤紅到妖異的靈芝,頓時整個房間藥香撲鼻。 「什麼!」 慕千秋聲音尖銳地驚呼出聲:「靈…靈棺芝!」 「靈棺芝是啥玩意?」 「靈藥榜上可以排進前三,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的靈藥。」 慕千秋一把抱住衛伯約:「老哥,有這東西,你最少還能增壽十年!」 「這龜孫兒如此大動干戈,原來是為了我這把老骨頭,淵兒長大了,懂事了!」 衛伯約仰起頭,流出欣慰的眼淚。 「喜順,玉餌,那龜孫兒還跟你們說啥了?」 江玉餌憨聲憨氣地道:「說這些藥我們必須親自交到你手裡,藥在人在,藥丟了我們倆也抹脖子自殺。」 「對了,還說讓後廚給我做二十隻雞吃……」 「隨便吃,自己去後廚點菜,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衛伯約心情大悅,副將小聲道:「衛公,我去梁家讓梁王爺過來,和你商討如何給汪家交代?」 「交代?交代他娘的交代,老子多活五年,多保大魏五年這交代夠不夠?南昭帝知道這件事後,肯定開心到睡覺都能笑醒。」 慕千秋糾正道:「老哥,是十年不是五年,你得相信我的醫術。」 「我不是不相信你醫術,而是南昭帝生性多疑,如果說十年他疑心病又犯了,所以五年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果然伴君如伴虎,勾心鬥角不適合我這閒雲野鶴……」 衛伯約對喜順招招手:「那龜孫兒為什麼不回家,跑哪去了?」 「世子說要犒勞三軍,給兩千侍衛每人二十兩銀子當獎金,然後請客去清河雅苑大吃一頓。」 衛伯約滿意地點點頭:「不愧身上流淌著衛家血,愛兵如子,這點隨我!」 「世子還說,清河雅苑是自家買賣,所有侍衛找姑娘嫖,半價!」 「狗改不了吃屎,這點不隨我……」 第15章 世子中奇毒 在清河雅苑寬敞的後院,擺放了二十張大圓桌,每桌可坐十人,讓兩千侍衛吃流水席。 菜品都是按照京城酒席的標準,桌子中間擺放著大熗盤,糕點京八件。 而後便是京八碟,四冷四熱,八道菜。 八大碗八小碗,包含扒、燜、醬、燒、燉、炒、蒸、熘八種烹飪方法。 二十桌只要有菜被吃光,後廚就會端上來新的。 因為都有公務在身,所以不能飲酒,吃飽了就下去,換新的侍衛來吃。 有錢拿,還有好吃食,這群侍衛們對衛淵感恩戴德。 更因為衛淵說過,他們今天找姑娘半價,有些老色批已經悄咪咪的溜上了二樓…… 清河雅苑內,四名花魁分倆倆坐在衛淵與梁俅左右陪酒。 杜三娘在衛淵身後為其按摩肩膀:「世子不知這力道您可滿意?」 「還行!」 「世子,如今您是老闆,小蝶和小艾都是您的員工,您可要憐惜,折騰壞了,可就不能為您賺錢了。」 顯然杜三娘暗指,昨日讓衛淵名聲大噪的,死士少女,被玩死了,還流出屎的那件事…… 「老子名聲就是讓你們敗壞的……」 衛淵欲哭無淚,雖然需要保持人設,但他娘的 這屎盆子都往自己腦袋上扣,當真猶如啞巴吃黃連…… 「對了三娘,最近來玩的人有沒有錢莊銀號的掌柜,或者是大型米行的掌柜也行。」 「錢莊?米行?世子你要做什麼?」 「投資……」 就在這時,距離衛淵不遠處,一名男子起身拱手離開。 「沈掌柜,本官這就先告辭了!」 此人衛淵看著眼熟,正是當朝的三品官員,戶部侍郎。 留下被稱作沈掌柜的是一名三十多歲,微胖的男子。 啪~ 沈掌柜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拿了錢不辦事,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官。」 一旁的姑娘連忙安撫,並且勸酒,但卻被沈掌柜推了一把。 「不吃了,結帳!」 衛淵不由眉頭一皺:「說的是吳儂軟語,江南人士?」 杜三娘連忙小聲道:「世子,他是來自江南的沈萬三沈掌柜,來京開錢莊分號,結果被吃拿卡要還不辦事。」 「所以他心情有些不好,發了點小脾氣,你也別怪罪他,咱們做生意的,和氣生財。」 衛淵微微一笑,拍拍梁俅肩膀:「四大花魁今晚都歸你了,我要去談事。」 「淵哥,都歸我?這可不是你行事作風啊,你平時都是見娘們走不動道……」 衛淵不管梁俅的調侃,起身朝向沈萬三走去。 「沈兄請留步。」 「嗯?」 沈萬三回頭看了一眼衛淵,以及不停給自己使眼色的杜三娘。 「抱歉,我剛剛有點喝醉酒,可能語氣聲大了點,絕對沒有砸場子的意思。」 「我是來找你談筆生意的,請坐。」 回到座位後,杜三娘連忙介紹:「沈掌柜,這位是我們清河雅苑的新東家,衛國公之孫,衛淵衛世子。」 沈萬三頓時如同吃了蒼蠅般噁心,決定下次再也不來清河雅苑了。 京城第一紈絝,衛淵之名哪怕他遠在江南都有耳聞,這種貨色得罪不起,還他大爺的不要臉耍無賴,見到他只能算今兒倒霉…… 心中寒惡,可沈萬三表面卻是滿滿的恭敬。 「原來是世子殿下,久仰您大名。」 「臭名還差不多!」 衛淵隨意擺手,對沈萬三道:「沈掌柜的永豐錢莊,不知道是什麼級別?」 「小小天利,不入世子殿下的法眼。」 大魏銀號等級,天元、天亨、天利、天貞。 天元規模最大,一般都是京城四公八侯級別的世家,或是官方開的錢莊才能達到這個等級。 「天利,那你錢莊市值估計,差不多二三百萬兩銀子。」 沈萬三心裡忐忑,不知道這衛淵忽然提起自己錢莊到底要做什麼,可對方身份太高,他也不敢造次,只能把姿態放到最低,拱手道。 「世子殿下算計無錯,小人就是個坊間商人,無權無勢有一點點的小錢,在世子眼中和黎民百姓沒區別。」 「開門見山吧,我出六十萬兩現金,收購你錢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六十萬兩銀子就想拿走價值百萬兩的股份,這和明強沒差別。 沈萬三當即就要拒絕,可還沒等他開口,衛淵就繼續道。 「相信京城許多門閥世家,向沈掌柜拋出過橄欖枝,但你能在這連分號都審批不下來,就說明你沒答應任何勢力。」 「我聽三娘說過,沈掌柜是窮苦出身,白手起家坐擁數百萬資產,證明你是有野心的能人。」 「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你就算再有錢,不依靠世家門閥,權勢一句話也能讓你家破人亡。」 「同樣沒有權利在你背後,除了在江南那種經濟自由的地界,整個大魏你將寸步難行。」 「本世子入股做你後盾,當然我的股只有分紅權,沒有決策權,也就是相當於我對你沈掌柜你這個人的投資。」 衛淵見沈萬三還在猶豫,對杜三娘道:「讓人追上剛離開的戶部侍郎,馬上立刻讓他滾過來見我。」 沒過多久,就看到戶部侍郎如孫子般小跑進來。 「世子,您叫下官?」 一旁杜三娘把翡翠菸袋,遞到衛淵嘴邊,衛淵抽了一口上好的關東台片,對著戶部侍郎的臉吐了口煙圈,緊接著目光發狠,一嘴巴抽在他的臉上。 「今兒本世子大鬧太師府,砸了錦衣候汪家的事你可知道?」 「知…知道。」 「那本世子收拾你一個三品侍郎,輕鬆嗎?」 「輕鬆,輕鬆……」 「你他娘不要個碧臉了,本世子的買賣你都敢吃拿卡要。」 「世子您做什麼買賣?」 「永豐錢莊!」 「下官不知永豐錢莊是世子您的買賣,我這就回家寫批文馬上過審!」 戶部侍郎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放在桌上,正是他之前拿的沈萬三好處費。 按理來說衛淵無官無職,戶部侍郎雖怕他,但也不至於這般孫子樣。 但怕就怕這貨今天幹了兩件大事,敲詐文太師二十萬兩銀子,又去錦衣候府把汪家砸了。 戶部侍郎真怕衛淵這貨,虱子多了不怕咬,再給收拾自己一頓。 畢竟自己一個三品官,和前兩個比算個屁…… 「滾吧。」 衛淵擺擺手打發走戶部侍郎後,對沈萬三笑道:「這就是權勢,感覺如何?」 「挺…挺爽!」 沈萬三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想想之前在自己面前裝腔作勢,一副官威的戶部侍郎,如今看到衛淵就變成了孫子,這種反差感的確爽…… 「合作的事考慮如何?當然你可以拒絕,我衛某人絕不會為難你,過審永豐分號的事,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 沈萬三一咬牙:「世子,我最後問您一個問題,希望您能如實回答我。」 「問。」 「全國錢莊那麼多,您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緣分吧,因為在這碰到你了,最重要的是,這筆錢不是好道來的,我必須儘快投資出去,否則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包括我爺爺……」 沈萬三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他之前心裡推算出無數種可能,萬萬沒想到真相是這種啼笑皆非的無厘頭理由,當然這種理由也比較符合衛淵的人設…… 「不好了,世子死了,世子死了!」 忽然二樓有女人大喊,衛淵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只見四名花魁一絲不掛,梁俅則是趴在床上,臉色鐵青,口吐白沫,已經沒了呼吸。 杜三娘連忙大喊:「快叫大夫,梁世子猝死……」 衛淵上前扒開梁俅的眼睛,發現眼球出有一條淡粉色細線。 「合歡神仙水!」 正是之前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奇毒。 第16章 給世子灌糞湯 「三娘,讓人去茅房弄一桶糞湯,快!」 衛淵吩咐完,一把抓住跑進來的常駐清河雅苑大夫。 「把所有壯陽的大補藥拿出來,塞進梁俅嘴裡!」 「東家,這…這……我覺得還是先搶救梁世子的命重要……」 「出事我兜著,快!」 大夫不敢言語,只能按照衛淵的辦法,將一粒粒壯陽的大補丸塞進梁俅嘴裡。 衛淵從大夫的藥箱裡找出灸針,雙手仿佛化作殘影,快准狠地在梁俅身上連連施針。 直到最後一根針施下,梁俅身上的銀針仿佛產生某種共鳴,發出陣陣嗡鳴。 「龍吟行針法!」 這一幕可怕大夫嚇得連連打嗝,衛淵這一手行針,他自問絕對做不到。 甚至就算江湖第一神醫,他的師爺慕千秋也不行。 「今天看到的全忘掉,否則要你命。」 衛淵雙手不停地按壓梁俅胸口做心肺復甦,同時頭也不抬地對大夫警告。 大夫連忙立正,伸出三根手指:「我華天邈發誓,絕對不會泄露出半點,但…但世子,我求你能不能教我龍吟針法。」 「梁俅死了我和整個清河雅苑都逃脫不了關係,你他娘的老老實實給他餵補藥!」 很快,已經沒了呼吸的梁俅重新有了微弱呼吸。 這時,三娘帶著龜公,抬著裝滿糞湯的恭桶走進來。 衛淵捂著鼻子道:「掰開梁俅的嘴,一滴不剩地全部灌下去。」 杜三娘連忙拉住衛淵:「世子,梁世子死在這,清河雅苑的人都跑不了,但你不同,雖然有責任,梁家也不敢懲罰你。」 「但你要是往屍體裡灌糞湯,那你就完了,梁紅嬋絕對不會放過你……」 華天邈連忙道:「三娘你別質疑東家,東家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選擇相信東家,他的醫術……」 最後一句話,在衛淵的眼神下華天邈重新咽了回去。 「反正你就相信東家肯定沒錯!」 「出事我兜著,灌!」 衛淵話落,龜公只能掰開梁俅的嘴,用掏糞勺灌了下去。 直到二十多斤的恭桶見了底,梁俅這才睜開眼睛,一把推開龜公,感覺自己嘴裡一股惡臭,忍不住吐了出來。 嘔~ 吐出第一口後,嘴裡臭味更重了,連續不斷地吐。 早有預料的衛淵,在灌糞的時候就已經退出了房間…… 良久後,嘔吐聲沒了,孫天邈這才走出來,對衛淵拱手一禮。 「東家,梁世子已無生命危險,只不過吐得太劇烈,膽汁都吐出來了,所以吐昏迷了……」 「拖出院子裡拿水沖沖,然後讓梁家的侍衛把他送回梁府。」 出了這檔子事,整個清河雅苑客人都被送走,侍衛控制住四名一絲不掛的花魁跪在衛淵身前。 「說說吧,你們四個誰下的毒。」 「世子,什麼毒,我…我們聽不懂。」 「別以為我不知道,梁俅中的是合歡神仙水,與前幾日給我下的藥一樣!」 聽到合歡神仙水的名字,一直觀察四周的衛淵,明顯看到一旁杜三娘明顯嬌軀一震,瞳孔收縮。 在身邊侍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衛淵起身對三娘道:「你跟我進房間。」 房間中,杜三娘進門後便跪在地上:「世子,真不是我下的毒!」 「我也沒說是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衛淵坐在床榻上,帶著邪魅的笑容上下打量杜三娘:「不是你下的毒,但你也多少知道一些對吧。」 「我…我不知道。」 就在這時,房間門開,兩名侍衛拖著之前刺殺狀元的表哥走進門。 衛淵上前,抓住表哥的臉用力一扯。 一張人皮面具被拽了下來:「小小易容術,你能騙過汪滕那傻子,可騙不了我衛某人。」 說完,衛淵看著手腳筋被挑斷,恢復真正相貌的表哥,發現竟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 青年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長得好生俊俏。 「長得還真不錯,可不敢用真面目示人,難道你是通緝犯?」 衛淵對侍衛道:「讓六扇門的人來一趟,看看他是不是通緝犯。」 「不要!」 杜三娘跪在地上抱住衛淵的腿:「世子,我求求你放過瑾郎,我說,我什麼都說。」 「老妓從良,還他娘的談上戀愛了,這是你姘頭吧?還是一個通緝犯,老子今天就發現,你看自己表哥眼神不對勁。」 衛淵一腳踹翻抱自己大腿的杜三娘:「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如果你表現得好,我或許會留他一條狗命,但如果你不識時務,我會讓衛府的一千侍衛,當著你的面,把你心愛瑾郎面,千刀萬剮!」 「是花魁小蝶,前些日子小蝶找到我,用瑾郎威脅我,讓我給她合歡神仙水!」 「但世子,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要害的人是您!」 「你怎麼會有這種毒?」 「去年一個客人吃干抹淨沒有錢,把合歡神仙水的配方暫時抵押給我,我就……偷偷抄了一份。」 「這件事都誰知道?」 「那日陪客人的是小蝶,所以就她一個人知道。」 「既然這樣,你就沒用了,雖不是你暗殺我,但這件事與你有關,所以三娘你今天必死!」 杜三娘含情脈脈地看向她的姘頭,對衛淵道:「世子,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還請您信守承諾放了瑾郎。」 「值得嗎?他到現在沒為你說過一句話。」 「瑾郎被那蔡堃割掉了舌頭,他不能說話。」 杜三娘拉住姘頭的手:「五年前我還是清河雅苑的花魁,那時瑾郎進京趕考,不惜把全部家當拿出來買我一夜,可那一夜他對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聊天。」 「四年前,他再次趕考,又花重金買了我一夜,還是什麼都沒做。後來我成了一二樓的掌柜,不再接客,又碰到了他……」 衛淵聽得直打哈欠,他們倆的故事,就是古代愛情故事中里,經常出現的劇情,窮書生與花魁。 誰知道杜三娘接下來的話,讓衛淵來了興趣。 「今年瑾郎的一篇針對匈奴騎兵的謀略《戰天狼》,被南昭帝看中封為狀元,他的真名叫公孫瑾。」 「可沒想到,汪家在臨考的時候就做了手腳,把瑾郎的文章與蔡堃的文章調了包。」 「瑾郎想進殿告御狀,結果半路被汪家人抓住,讓蔡堃那無恥小人割掉了舌頭,就在蔡堃想要殺他時,瑾郎被他師兄救下,送到我這裡。」 「他師兄是誰?」 「翰林院大學士,朱思勃!」 「朱思勃?」 衛淵皺了皺眉,朱思勃的父親是衛伯約的親兵,替衛伯約擋箭而死,所以便把他的妻女收入衛家。 衛伯約認了朱思勃做干孫子,從小在衛家長大。飽讀聖賢書,三歲認字,七歲做詩,十二歲考取功名,號稱京城第一才子,如今已官從四品的翰林院大學士。 衛淵和朱思勃從小一起長大,很清楚這傢伙的為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偽君子。 還記得朱思勃在沒搬去翰林院居住前,回家時身上經常有青橘的味道。 對於衛淵這種久經花叢的老手來說,很清楚青橘代表什麼。 勾欄聽曲,插花,弄玉,買青橘…… 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經常喬裝打扮出來找姑娘,但因為身上沾染的胭脂粉香,所以就會用青橘的味道來掩蓋。 對此,衛淵以前還曾多次打趣過朱思勃,後者一口咬定是,喝了圍爐煮茶的小青柑…… 「合歡神仙水,小蝶,蒼乃芸,公孫瑾,三娘,朱思勃……」 衛淵嘟囔著,把這些看似不相關聯的人和事聯繫在一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概。 就像三娘這樣,基本不會對男人動情,可一旦動情那就是雷打不動,為其付出生命都可以。 同樣小蝶也是如此,憑藉朱思勃的才華以及相貌,拿下個小蝶不要太簡單了。 朱思勃和小蝶在事後溫存閒聊時,她很可能提過公孫瑾和三娘,以及合歡神仙水的事。 這就讓朱思勃產生了這個計劃,先是救了公孫瑾,又利用公孫瑾威脅三娘,拿到合歡神仙水,然後再弄死自己…… 無論成功與否,他都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想讓自己的死的南昭帝,汪家也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用來制衡其他家族…… 至於今天的梁俅,很可能是個意外,因為自己與沈萬三談生意,所以把四個花魁都給了他…… 衛淵又忽然想起一個月前,汪滕嘲諷自己的話。 同是衛府第三代,人家干孫子已經當上了大學士,還是今年的主考官。 你個親孫子,就只能勾欄聽曲,青樓玩女…… 衛淵對三娘問道:「朱思勃來過幾次?」 「常來,但都是喬裝打扮,小蝶是他必點的姑娘……」 「果然!看來這傢伙和汪家還有勾結,不愧是讀聖賢書的,這招借刀殺人玩得漂亮!」 第17章 狀元追隨 「不!瑾郎你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報仇……」 在衛淵考慮事情前因後果時,房間中的杜三娘抱著公孫瑾,生離死別地痛哭。 「三娘,你會唇語?」 杜三娘點頭:「我出身貧寒,家母就是啞巴,所以我小時候就會唇語。」 「不管怎麼樣,暗殺我都與你有關係,所以三娘你必須死,但殺了你有點捨不得,畢竟你是掌柜能給我賺錢,所以如果你的瑾郎願意為你去死,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阿巴,阿巴!」 公孫瑾連忙大喊,三娘道:「瑾郎說不願意替我去死。」 公孫瑾不停地搖頭。 衛淵癟嘴道:「抱歉三娘,我也會點唇語,他說可以替你死。」 公孫瑾連連點頭。 三娘哭喊道:「瑾郎你是狀元才,而我是殘花敗柳的風塵女子,我死就死了,你活著才能報仇,未來才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看著痛哭流涕的二人,衛淵踹了踹三娘屁股:「去拿棋盤,我和他以棋局代替戰場殺一盤,只要他能贏我,我就放了你們倆,如果不應你們兩個都要……」 「和世子博弈,瑾郎你有狀元才,他衛淵就是一個紈絝,狗屁不會你肯定能贏。」 三娘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而後連忙捂住嘴:「世子對不起,我…我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 「我真想現在就把你弄死了……」 衛淵翻了個白眼:「麻溜去拿棋盤!」 三娘起身去拿棋盤時,衛淵一把抓住公孫瑾手腕,用力一掰。 咔嚓~ 骨骼脆響發出,緊接著衛淵用銀針刺進他斷筋之處。 公孫瑾緩緩動了動手,發現自己原本不能動的手臂,竟可以抬起來了。 「只是暫時幫你把筋接上,如果你能贏了,我不光放了你們倆,還會把你手腳筋接上,不用再坐輪椅。」 三娘捧著棋盤跑過來,放在衛淵與公孫瑾中間。 公孫瑾十分自負地指了指白棋,又指了指衛淵。 「白先黑後,既然你讓我先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衛淵手持白子落在棋盤的中心位置。 「一子天元!」 先手落子占天元,要麼是棋道小白,要麼是對自己的博弈之術,登峰造極之境的棋聖。 但顯然三娘和公孫瑾都以為,衛淵是前者…… 三娘感激地看向衛淵,明明自己雞毛不會,還要與狀元博弈棋局,明顯就是為了放她和瑾郎找的藉口台階。 然而,在衛淵落下第二子時,雙目散發出精光,整個人氣勢一改紈絝衙內,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上位,讓人無法質疑的霸道。 三娘看著衛淵的變化不由一愣:「咋還變帥了,難道下棋是最好的醫美?」 十手之後,公孫瑾收起了對衛淵的小覷之心,開始一步三算,認真起來。 「斬龍!」 衛淵一子落下,公孫瑾從椅子上摔倒在地,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衛淵。 三娘不懂棋道,對公孫瑾問道:「是不是贏得太多了,我不是告訴過你,讓著點世子,別把他弄急眼反悔了……」 公孫瑾微微搖頭,用唇語道:「我輸了,輸了那麼的徹底。」 「前八十手,我看到了勇冠三軍的衛伯約影子。」 衛淵點點頭:「雖然我不學無術,但小時候還是被爺爺逼著學了很多他的兵法。」 公孫瑾閉目繼續用唇語道:「衛公之能,無人匹敵,可我公孫瑾自詡在謀略上更勝一籌,我贏了他半手。」 「一百五十手,我看到了一個男人,他用自己的熱血,喚醒了沉睡的東方巨龍,他南征北戰,帶領一條巨龍稱霸了整個世界,一生轉戰三萬里,一槍曾當百萬師!不可戰勝,不可匹敵!」 「我輸了,輸了如此的徹底!」 衛淵閉上眼睛,輕聲道:「那是我的影子!」 「你為什麼要假扮紈絝?」 「功高蓋主,衛家滿門忠烈,如果我不是紈絝,現在我墳頭草都過人高了。」 衛淵對公孫瑾伸出手:「你能為三娘去死,讓我看到了你的人品。」 「棋局之上,我看到了你的才華。」 「良禽擇木而棲,追隨我!」 公孫瑾沒有伸出手,而是眼神微眯地看向衛淵,用唇語道:「你想謀朝篡位?」 「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 「當皇帝沒什麼好,所以看皇帝老兒的表現,如果表現好這皇位我衛某人還真不稀罕。」 「那你要什麼?」 「我要改變這個封建的社會,破世家,殺門閥,建立真正的科舉,讓寒門百姓皆有路。」 公孫瑾死死看著衛淵,渾身激動地顫抖起來,如今的科舉徒有其表,已被門閥世家壟斷。 就像自己這般,寒門出身哪怕再有才華,除非給門閥世家當狗,否則根本就不是不被重用,而是被他人搶走成就,徒做嫁衣。 「如果我們成功了,我會執行兩個政策,攤丁入畝,讓無地或少地的農民負擔減輕。」 「火耗歸公,讓百姓能多些錢過好日子,吃得飽穿得暖,娃娃有書讀……」 衛淵話音未落,公孫瑾一把抓住衛淵的手,掙扎地跪在地上。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後你就以真面目示人,用自己的真名字,我看看誰敢進我衛國公府抓人!」 衛淵心中暗爽,兩句話騙個才高八斗,精通謀略的狀元追隨,所以還是古代人好忽悠,放上輩子這就叫,老闆給員工畫大餅…… 三娘呆愣地看著眼前一幕:「瑾郎,這是什麼情況?」 「我心甘情願追隨世子……主公衛淵,願與主公一同把這濁世,變成朗朗乾坤!」 「那世子到底要殺咱們倆誰啊?」 「誰都不殺……」 衛淵一拍額頭,白了三娘一眼,沒好氣地道:「以後工作時你倆分開,在你瑾郎旁邊,你智商直線下降,這樣會影響生意耽誤老子賺錢的。」 「世子,畢竟我和小蝶那麼多年姐妹,你能不能給她一個痛快,別折磨她?」 「自己皮燕子粑粑剛甩乾淨,還想著給別人擦呢?」 衛淵別有深意地笑道:「放心我不會殺她,因為小蝶是餌,只要她活著有人就會寢食難安,用盡一切辦法殺她,這時候魚也就上鉤了!」 衛國公府,一名長相與梁俅七分相似,但卻胖了兩圈的中年男子,對衛伯約躬身行禮。 「世叔,今晚我不得不來要個說法,衛淵啥名聲你知道,京城第一紈絝,不學無術,我看在亡故義妹份上,算起來本王還是他舅舅,所以我沒阻止過梁俅和他一起廝混,帶壞我兒子……」 衛伯約頓時滿頭黑線:「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兒子是京城第二紈絝?一個倒數第二有啥資格指責第一?」 「而且在他們倆之前,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是你!」 「天底下誰都有資格說衛淵那龜孫兒,唯獨你梁不韋沒有!」 「我當年再紈絝也沒像衛淵這般,敢給公主下藥……」 梁不韋拍拍溜圓的大肚子:「世叔,咱說正經事,文太師,汪家都找我要說法。」 「這兩小子坑了文太師銀子,又把汪家砸了……最重要的是,坑的錢我梁家一分錢沒拿到,然後這破事還得和你衛家一起去背……」 「還有剛剛更過分,衛淵那臭小子給梁俅灌糞湯,現在我兒子房間十米之內生人勿進,臭氣熏天。」 「錢的確是沒分你梁家,但清河雅苑給你梁家一半股份,這事你不知道?」 梁不韋激動地彈了起來:「臥槽,梁俅那癟犢子沒說啊,肯定是這混小子想把分紅昧下,看本王回家不揍死他……」 第18章 聖旨到,帶孫進殿 衛伯約輕笑道:「至於灌糞湯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其實並非我家淵兒。」 「那是誰?我梁家和衛家的關係,如果是衛淵本王罵兩句就算了,但如果是別人,看本王剝了他皮,如果我打不過,那就讓小女紅嬋回來剝!」 「是孫天邈,我千秋老弟的記名弟子的記名弟子。」 「這關係挺遠啊,我這就去剝了這孫天邈的皮……」 衛伯約按下樑不韋:「他馬上就到衛家了。」 說話間,副將帶著清河雅苑的常駐大夫,孫天邈走進來。 孫天邈進門後,一眼就看到衛伯約身旁坐著的慕千秋,連忙上前兩步下跪磕頭。 「弟子孫天邈見過師公!」 「就他媽你叫孫天邈奧,就你給本王兒子灌的糞湯唄……」 衛伯約攔住激動的梁不韋:「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梁世子找了四大花魁一起進了房間,然後沒多大一會就傳出來他猝死了。」 「我進門的時候發現世子已經沒了氣,然後東……然後我扒開梁世子眼皮,發現眼球上一道粉色細線。」 慕千秋輕撫發白的鬍鬚,皺眉道:「找女人,猝死,粉色細線……江湖失傳已久的奇毒,殺人無形,合歡神仙水!」 孫天邈連連點頭:「對,當時徒孫我就診斷出這是合歡神仙水,然後給他餵壯陽藥。」 「合歡神仙水主傷腎水,餵壯陽補藥可以有效緩解毒素,你的做法很對,繼續說。」 孫天邈繼續道:「然後徒孫我就在梁世子身上施針。」 「哦?我很好奇,能從假死狀態把人拉回來的針法是什麼?」 「就…就是大概類似我鬼谷醫門的大五行針法,只不過融合了南斗六星的針法。」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五行針法保五臟,這一手組合當真是精妙絕倫,只不過對施針者的要求非常高,所以才必須用,以及龍吟手法行之。」 慕千秋說到這,狐疑地看向孫天邈:「龍吟行針手法,我都用不出來,你會?」 「這…這不重要,然後我就給世子灌糞湯,再然後世子就醒了。」 「強行用催吐的方法,把腸胃裡剩餘毒素吐出,同時這種催吐的方法,也能讓精神激進喚醒世子,你這一招用得也對。」 二人說完,衛伯約看向梁不韋:「懂了嗎?」 「懂了也沒懂,就是我兒子被人下了毒唄?」 「這是有人要讓我梁家絕後啊,不行,我得馬上給紅嬋飛鴿傳書,讓她回來調查這件事!」 梁不韋與衛伯約和慕千秋告別後,又隨手丟給孫天邈三千兩銀票做謝禮,就像龜丞相一樣,一扭一扭地快步跑出國公府。 慕千秋對孫天邈笑道:「天邈啊,你的醫術精進得很快嘛,給衛公施一手針試試。」 「這…這好吧。」 孫天邈顫顫巍巍地給衛伯約行針,但剛行兩針就被慕千秋叫停。 「天邈,世子不是你救的吧,真正救人的是誰?」 「師公求求您別為難我,小的發過誓不能說。」 「行吧,既然你發了誓,那我也不為難你,對了,你救人的時候誰在你旁邊?」 「東家,就…就是衛淵世子。」 慕千秋與衛伯約對視一眼:「果然是這小子。」 孫天邈連忙道:「我可啥都沒說,所以發誓不算……」 「我們兩個老傢伙也啥都沒問你啊,記住不要向外人泄露半點,否者門規處置,退下吧。」 孫天邈走後,衛伯約放聲大笑:「都說梁家飛出來個金鳳凰,可誰知道我衛家也有一條隱龍!」 「千秋老弟,我本來還想說讓你收淵兒當徒弟,現在看來你好像不配啊。」 「先達者為師,要不我給你孫子磕倆頭,再拜衛淵當師父?」 兩個加一起快年過二百歲的糟老頭,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另一邊衛淵返回國公府,喜順拿出天鵝絨的墊子,以及一件軟甲遞進轎子。 「世子,你今天鬧得太大,衛公肯定手持藤條在門口等您,我勸你還是穿上的好。」 「想我喜順,乃世子麾下第一謀士,如果沒了我,世子您可咋辦啊!」 喜順指著自己腦袋:「世子,這次如果你不挨打,我喜順願意去吃屎!」 「學梁俅騙吃騙喝?」 衛淵笑罵一句,進入衛府,並沒有出現雙眼冒火,含怒的衛伯約手持家法景象。 「咋回事?衛公為啥不打世子?」 衛淵嘴角上揚,他可以肯定衛伯約不知道靈棺芝,但他身邊的那個神醫慕千秋懂。 親孫子費盡心思給他續命,這老登就算十年腦血栓也不可能抽自己…… 安排好公孫瑾與三娘的居住地,又將小蝶送到副將王玄策住處的旁邊。 並且囑咐此女有可能背後勢力想要謀殺自己,所以要嚴加看管,當然憋不住了……但別弄死就行…… 「世子,為您辦事是末將的責任,但那種下作之事,末將是萬萬不可能做的,我可是正經人!」 衛淵已經明顯看到王玄策有了反應,並且連連吞咽唾沫。 練武之人血氣方剛,易衝動,這點是人盡皆知,特別還是王玄策這種老光棍子…… 小蝶貴為花魁,一夜千金絕不誇大。 第一太貴,王玄策不捨得花這麼多錢,只為幾秒鐘的舒爽多巴胺。 第二就是要臉。 別看王玄策在衛伯約身前卑躬屈膝,但出去以後那也是位列凌煙的上將軍。 衛伯約義子乾兒,衛家軍的二號大將,王玄策。 很多時候他是可以全權代表衛伯約,代表衛家軍的,如果逛窯子被人發現,那可就是丟了衛伯約的臉,丟了衛家軍的臉。 衛家已經有一個丟臉到死的衛淵了,他必須要以身作則…… 「正經人王叔,我淘了件好寶貝送你。」 衛淵丟給王玄策一個小盒子,裡面裝了二十多條長長的白色半透明物體。 「世子這是什麼?」 「魚膠也叫魚鰾,魚泡,可使用滋陰補陽。」 王玄策擺擺手,把小盒子丟給喜順:「世子末將身體壯實得很,不需要這東西來補……」 沒等王玄策說完,衛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所有青樓,教司坊的姑娘常備東西,用水泡發後,戴頭上可以起到不懷孕的效果……」 王玄策聽到後,一把從喜順懷裡把盒子搶回來。 「世子,最近末將身體有些虛,正好要用魚膠來補補,這東西我就拿走……」 「正經人王叔慢走!」 次日,伴隨著衛淵痛不欲生,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洗經伐髓結束。 幾名大媽款式的婢女,給衛淵沐浴洗掉身上雜質污垢,穿上薰染過沉香的頂級錦袍,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 一旁喜順把翡翠菸袋遞給衛淵:「世子,是否起轎去清河雅苑?」 「不,今兒哪也不去,等聖旨!」 「聖旨?」 就在喜順疑惑時,忽然國公府門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太監聲音。 「聖旨到,衛國公府所有人出來接旨。」 衛國公府中,所有家丁,婢女,侍衛,全部雙膝下跪。 站著的只有兩人,衛伯約與衛淵。 前者開國元勛,和先皇曾在桃山義結金蘭,戰功赫赫,享四大特權。 入朝不趨,贊拜不名,詔書不名,劍履上殿。 但衛淵是需要跪的,可這京城第一紈絝,臭名在外,太監也不想與這種滾刀肉計較,所以也就愛跪不跪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宣,衛公,世子衛淵即刻進殿,欽此。」 聖旨很短,可衛淵卻明白南昭帝找自己,無非就是文太師與汪守鶴為昨天的事,跑皇帝那告了御狀。 衛伯約顯然也早就猜到了,否則不會早早就穿戴金盔金甲,手持鎏金龍頭棍…… 攜孫進殿,但卻沒去廟堂,反而被老太監帶去了御花園。 不在朝堂,這就已經表明了南昭帝的意思,他不想懲戒衛淵,準備和稀泥…… 第19章 破陣子·大才子衛淵贈伯約 進入御花園,衛淵不得不讚賞南昭帝的品味。 御花園內大魏湖,如明鏡般鑲嵌園林最中心,水面上荷花點點,碧波蕩漾。 石橋、亭台、雕塑等建築元素與自然景色和諧相融,浩瀚繁花似錦交織,爭奇鬥豔,色澤艷麗,猶如置身於美麗的畫卷中。 湖中心的亭台上,一身龍袍的南昭帝端坐石凳品茶,在其身後分別有侍衛統領和四名太監,四名宮女。 南昭帝前方,站著梁不韋,文太師,汪守鶴以及鼻青臉腫,頂著個豬頭的人證,金科狀元蔡堃。 距離老遠,衛伯約便運行體內炁:「老將衛伯約,參見陛下!」 衛伯約聲如洪鐘,響徹方圓五百米。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蹬萍渡水,走谷沾棉,施展輕功登上亭台。 南昭帝對衛伯約輕笑道:「衛公,今日朕找你來,就是為了昨日……」 沒等南昭帝說完,衛伯約便對南昭帝身後的御前侍衛大統領道:「韓束,看你氣血沸騰,想來是最近修為有所精進!」 「回衛公,僥倖突破罷了。」 「作為陛下的侍衛,光有修為不會實戰可不行,與老夫打一場!」 衛伯約飛身跳進大魏湖中,金雞獨立,單腳站在荷葉之上。 「陛下,這……」 韓束見南昭帝點頭,這才飛身躍起,站在衛伯約身前的荷葉上。 「韓束,你曾與老夫修行三年,也算是老夫的弟子門生,今日我就來檢查你的作業,看你這些年是否有所鬆懈!」 衛伯約手持鎏金龍頭棍,以力劈華山之勢朝向韓束砸去。 韓束拔刀抵擋,短短几個呼吸,二人便已大戰幾十個回合。 忽然衛伯約周身氣勢暴漲,一記龍頭棍將韓束砸落湖水之中。 衛伯約整個人懸浮半空,身軀挺拔,氣場如山峰一般威嚴,鎏金甲冑,在陽光與和湖水的照應下閃閃發亮,就如同戰神降世一般。 南昭帝猛然站起身:「衛公,您…您的身體……」 「多虧我家淵兒,僥倖贏了一株靈棺芝,讓老夫可延壽五年!」 「五年!」 南昭帝表情一喜,衛伯約乃大魏戰神,鎮國大元帥,他不死,國境內的宵小絕不敢造反。 前夜長談時,衛伯約還說只有一年生命,留給他破局的時間只有一年。 如今卻可延壽五年,那就代表自己又多了四年時間破局。 衛伯約返回亭台,南昭帝連忙伸手勸坐:「亞父,您的身體安康,可是南昭寢食難安最惦記的福音。」 說完,還對衛淵招手:「賢侄,幾日未見,竟變得一表人才,快過來與朕同坐。」 「陛下,尊卑有別,坐就免了吧。」 「無妨,這是御花園不是朝堂,所以沒有君臣之分。」 南昭帝就像慈祥長輩,拉著衛淵坐到自己身邊。 「文太師,朕的亞父,世侄都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但講無妨。」 南昭帝對衛伯約的前後稱呼轉變,文太師怎能看不懂。 為官者,特別是坐到太師位置,怎能不懂揣摩聖意? 文太師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臣要告御狀,告汪家汪滕好賭成性,把臣的小女抵押噹噹賭資。」 梁不韋這傻憨憨,呆愣道:「不對啊,太師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不說是我兒與衛淵出老千,並還要搶奪你女兒……」 文太師連連搖頭:「沒有的事,梁王肯定是聽錯了!」 南昭帝看向汪守鶴:「汪愛卿,此事你怎麼看?」 汪守鶴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犬子汪滕已畏罪潛逃,此事是下官教子無方!」 「既然如此,朕就做個見證,汪文兩家的婚約作廢,汪家願賠償太師二十萬兩,嫁妝如數返還。」 南昭帝說到這,眼神冰冷地瞪了汪守鶴一眼。 汪家是盜墓八門的首領家族,這點南昭帝是知道的。 挖墳掘墓這種事禁不住,所以與其分散,不如乾脆水流入海,讓汪家做源。 南昭帝早就點撥過汪家,國庫空虛時汪家需要填補,挖到好寶物,需要獻給自己。 可如今有靈棺芝這種好東西,汪家竟不想著獻給自己,這讓南昭帝很生氣,所以藉此敲打敲打。 文太師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連連擺手:「陛下臣看汪鑒副的次子汪茂能文能武,不如您做個證婚人,讓小女與汪茂訂婚,嫁妝也無需返還。」 「允!」 南昭帝說完,宛如後生般拉住衛伯約的手:「亞父,您與淵兒留在宮裡,吃頓家宴。」 文太師與汪守鶴拱手:「陛下,臣家中還有瑣事,就先請告退了。」 「本王府上沒事,可以也留下吃飯吧。」 梁不韋剛說完,便被文太師一把拽住:「你是真看不出來眉眼高低啊,快走……」 「等一等!」 衛淵忽然叫住幾人,對南昭帝笑道:「陛下,我也是第一次來御花園,不禁一股詩意湧上心頭,吟詩一首可好?」 南昭帝一愣,就這貨當年在書院做的一片兩片三四片……都他娘的成了整個大魏的笑話了。 號稱文壇之恥,就這玩意還雞毛的詩意上涌…… 南昭帝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小太監,隨即無奈地搖頭:「吟來!」 「咳咳!」 衛淵乾咳兩聲,單手背後,邁了兩步,大有翩翩公子,文人雅士的氣質。 「大魏湖,魏湖大!」 「嗯?」 全場所有人無不尷尬地低下頭,但憑著第一句,這他娘的真不叫玩意…… 衛淵繼續道:「大魏湖,魏湖大,大魏湖裡有荷花。荷花上面趴蛤蟆,一戳還他娘的一蹦躂!」 噗~ 衛伯約剛用喝茶來掩飾尷尬,結果聽到這最後一句直接噴了出來,一張老臉忍不住肌肉痙攣…… 文太師,汪守鶴,哪怕是狗屁不是的梁不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衛淵滿臉傲嬌,拱手道:「淵,一介書生,才疏學淺,獻醜了。」 「真他娘的丟人,跟我回家!」 衛伯約沉著臉起身,一把抓住衛淵的手腕。 但衛淵一陣掙扎,指向蔡堃:「我屬於拋磚引玉,但他是狀元郎,必然才高八斗,你也作一首關於荷花的文章吧,詩詞歌賦不限。」 南昭帝點點頭,蔡堃乃是他親提的金科狀元,讓他即興作一首詩詞歌賦,也能與衛淵有著鮮明對比。 蔡堃不敢違背聖意,只能頂著個豬頭站出來,結結巴巴的道。 「碧…碧葉連天映日紅,亭亭玉立湖水中。風姿荷香溢滿池,清雅脫俗韻無窮!」 「好!」 衛淵連連鼓掌:「這詩整得不錯,都快趕上天橋說書人,三文錢八段的水平了。」 南昭帝眉頭緊鎖,雖是即興做詩,可這蔡堃做得也真不咋地,最多也就是個秀才水平。 當然肯定是比衛淵的捅咕蛤蟆強,但衛淵是第一紈絝,蔡堃是金科狀元,作出這種詩詞多少有點說不過去了…… 衛淵輕拍蔡堃肩膀:「蔡兄擅長寫熱血詩,不擅長這種浪漫,畢竟你高中狀元的文章是《戰天狼》。」 蔡堃此時恨不得給衛淵跪下磕倆,太善解人意了…… 「對,對,我擅長的是熱血詩詞!」 「既然如此,那就以我爺爺為題,作一首詩吧。」 「這次本世子就再拋磚引玉!」 衛淵表情嚴肅地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本來已經開始慚愧捂臉的衛伯約,震驚地抬起頭。 「這他娘的也能是你這龜孫兒做的詩?」 衛淵繼續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破陣子·大才子衛淵贈伯約》」 「好!好!好!」 南昭帝拍手連說了三個『好』字,並且感嘆道:「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子。」 緊接著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顯然在他們想來,這種驚艷的詩詞問世,必然會在文壇留下重重一筆。 所以這詩詞很可能就是最近才被做出來,還沒有發表,那麼絕對就是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所著。 至於原創者是衛淵,沒人會相信…… 第20章 門閥誤國,君臣博弈 蔡堃瞬間懵住,猶豫良久這才勉強寫出一首詩詞,可這質量估計連鄉試都過不去。 南昭帝雙眼微眯地看著蔡堃:「說一下《戰天狼》這等兵法的具體操作。」 蔡堃這次毫不猶豫地講述起來,可咋聽都像是提前背過的稿子…… 南昭帝對老太監道:「取沙盤過來,讓朕的亞父指點下《戰天狼》的其中不足。」 很快老太監搬來模擬兩軍對壘的沙盤,衛伯約與蔡堃各執紅藍,開始模擬起戰爭博弈。 可結果卻是不到二十回合,衛伯約就用最少的損失將蔡堃陣營全殲。 蔡堃的大豬頭已經滿是冷汗,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結結巴巴的道。 「不…不愧是大魏戰神,勇冠三軍,我…我自愧不如。」 衛伯約連看都不看蔡堃一眼,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我用的並非是衛家兵法,而是匈奴騎兵常用的套路,戰天狼我看過,是一部很出色的兵法謀略駢文,可在之前你我對弈中,你沒用出《戰天狼》中的策略。」 衛伯約說到這就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 汪守鶴一腳踹在蔡堃的肚子:「好你個狗東西,竟然敢作弊造假懵逼聖上,欺騙我女兒的真心,我真是看錯了你。」 說完,汪守鶴跪在地上:「陛下,這狗東西犯下欺君罔上,株連九族的大罪,同時也坑了我汪家,還請陛下降旨將其滿門抄斬,凌遲處死,並且給我汪家一個機會,讓我汪家之人將其凌遲,以泄玩弄微臣女兒芳心之恨!」 衛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道:「陛下,實不相瞞《戰天狼》乃賢侄的一個朋友,在科舉考試時所寫,但卻不知為何,捲紙署名變成了他蔡堃的名字。」 「哦?你那位朋友,叫什麼?」 「公孫瑾!」 南昭帝看了一眼老太監,後者連忙小跑出去,很快又重新回來:「回稟陛下,今年的科舉中,的確有這位考生的名字,只是考試排名中下等。」 「賢侄,這公孫瑾現在所在何處?」 「在我家。」 「宣他來見朕。」 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實際上可能已經有一窩蟑螂了。 南昭帝胸口上下起伏,蔡堃冒名頂替被他發現,可之前又有多少假狀元,假功名? 顯然,門閥世家的手,已經伸向了科舉,朝堂之上的官員,背後勢力所屬各大世家,結黨營私,他這皇帝被架空了。 很快,四公八侯,以及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官,紛紛不約而同地找各種各樣藉口,跑來御花園。 南昭帝龍袍衣袖中的雙拳緊握,這邊事剛發生,那邊滿朝文武就都知道信兒到場了。 「朕這宮中,已被權臣,門閥滲透成了篩子。」 南昭帝面沉似水的心中暗道,目光如炬,冰冷的掃視全場。 很快,不明所以的公孫瑾,坐在木質輪椅上被兩名金吾衛抬到御花園。 「身有殘,朕允你見君不跪。」 南昭帝對公孫瑾道:「《戰天狼》可是你所著?」 公孫瑾連連點頭,南昭帝這才知道他竟還是個啞巴。 衛淵對南昭帝道:「陛下,他的妻子杜三娘精通唇語,現應該在宮外等候,不如你也讓她進來吧。」 「不可!」 當朝左相,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杜三娘乃煙花柳巷的風塵女子,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低等賤婢,她的雙腳踏入皇宮乃是對皇室的侮辱!」 「放你娘的屁!」 衛淵當即對左相爆了出口:「秦淮八艷你可聽聞?紅拂女你可聽聞?青樓皆為義氣妓,英雄多是屠狗輩!你懂不懂這句話?」 衛淵看著滿朝文武,朗聲怒斥:「四公八侯之中梁家先祖,曾是前朝名將梁世忠之妻,梁氏就可曾是妓。」 本來看戲的梁不韋一張大肉臉出現怒色。 「衛淵你個王八犢子,你給我梁家拉下水幹啥!」 梁不韋他爹曾是前朝邊關守將,後跟隨大魏開國皇帝,南京龍打天下。 不管怎麼說,梁家也算是不忠,而且先祖當過妓的事,也是梁家不願意提起的醜事…… 今兒直接被衛淵當眾扒出來,梁不韋能不怒才怪! 可接下來,衛淵卻是單手背後,朗聲道:「梁家主母,娼優異數也。」 「以卑賤待罪之軀,而得慧眼識人之明。」 「更縱橫天下,爭鋒江淮,收豪傑,攬英雄,內平叛逆,外御強仇,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古今女子,唯此一人也。」 「惜乎天不假年,死於非命。然青史斑斑,名節永垂。」 「老匹夫,你他娘記住本世子今天的話,職業不分貴賤,只要愛國,忠君。」 說到這衛淵還不忘向南昭帝拱手示意,以表尊重。 「只要能忠君愛國之人,就值得所有人尊重!」 南昭帝大悅,衛淵這話說得他渾身舒坦。 不得不說朱思勃寫的這詞是真好,南昭帝自動把這詞劃給了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 他已經想好讓天下人傳閱,管他是歌姬戲子,販夫走卒,剃頭修腳的,都要忠君愛國。 往遠了說國內上下一心,何愁大魏不強盛。 往近了說,這些年戰事不斷,調動百姓的愛國情操,容易徵兵…… 公孫瑾看著衛淵,雙眼通紅,用唇語說了句,主公懂我! 梁不韋雖然沒咋聽懂,但也覺得先祖出了個娼妓,好像並非什麼丟臉事,反而還是一種榮譽…… 南昭帝看了老太監一眼,後者就像前者肚子裡的蛔蟲,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宣,杜三娘進宮!」 很快杜三娘便被帶進御花園,路過時還不忘對近乎九成的官員打招呼,明顯這群玩意就是滿嘴的正直道德,背地裡卻是男盜女娼。 借杜三娘的嘴,把公孫瑾所有的事講述一遍後。 南昭帝氣得直拍石桌:「反了,反了,竟連科舉都敢徇私舞弊!」 「這些年,還有多少狀元是像蔡堃這樣的酒囊飯袋?」 「十年……不,二十年之內,所有考取功名的書生,無論現在什麼官職,全都重考,不合格統統按照作弊處斬!」 「陛下不可!」 「陛下,此舉乃動搖了我大魏王朝的根基,萬萬不可啊。」 滿朝文武百官,紛紛提出抗議。 這些年科舉裡面的貓膩,他們誰不明白,無論你多有才華,只要不入門閥世家,保你科舉無望。 可以說把二十年內所有考取功名的文人宰了,肯定會有冤假錯案。 但如果隔一個砍一個肯定有漏網之魚…… 如果南昭帝要查,保證一查一個不吱聲,滿朝文武百官,誰屁股也都不乾淨…… 看著官員們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南昭帝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卻有無可奈何。 三十七家各地方門閥世家數千年來屹立不倒,壟斷地方各種資源,就像土皇帝,甚至壟斷了官員選拔權利。 而且門閥世家互相聯姻,關係盤根錯節,一動則牽連全身。 太平時,他們是三十七家望族。 戰亂時,他們就是三十七路諸侯藩王。 前朝為何滅亡?還不是因為皇帝想要集權皇室,擺脫門閥世家的束縛。 結果就是各地門閥世家起義,推翻前朝,而南家,也曾是三十七家名門望族之一。 呼~ 南昭帝深吸一口平息自己的心中怒火:「諸愛卿所言極是,相信這次蔡堃事件只是特例,無需追溯調查,就事論事。」 「蔡堃打入天牢擇日問斬,宣當日主考官滾過來見朕對質,並重封公孫瑾狀元身份……」 南昭帝話音剛落,左相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為官者乃我大魏門面,務必要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五官端正,如有殘疾,那損傷的是我大魏顏面,陛下您的顏面,老臣認為不可!」 「臣認同左相之言!」 「末將也認同左相之言!」 滿朝文武再次否定了南昭帝的提議,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公孫瑾身有殘疾,如果他為官會有損大魏王朝的形象。 可其實文武百官,以及南昭帝都很清楚,這並非是殘疾的事,而是公孫瑾沒投靠任何門閥世家,所以絕對不能讓他開了破壟斷先例。 南昭帝衣袖內的拳頭緊握,青筋鼓起多高,可表情卻沒有顯露出半點。 「那依諸愛卿所言,朕應該如何補償公孫瑾?」 「黃金千兩,房屋三間,良田六畝。」 杜三娘忍不住站出來,為自己的瑾郎抱不平。 「我家瑾郎,才高八斗,兵法謀略,治國安邦無不精通,更是一表人才,他怎會有損國家形象?」 「大膽賤婢,你能站在這裡,已是皇恩浩蕩,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公然頂撞聖上,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左相指著杜三娘怒斥,兩名金吾衛衝過來將杜三娘束縛住。 第21章 釅醋現血法 「我覺得三娘說得沒錯,公孫瑾明明是一表人才,怎麼也不可能有損國家形象。」 衛淵這時站出來,指著滿朝文武:「反倒是你們這群酒囊飯袋,一個個腦滿腸肥,你們這逼樣才有失國體!」 「放肆!」 「衛淵你無官無職,這裡……」 沒等官員話落,便聽到衛伯約那宛如洪鐘的聲音響起。 衛伯約護犢子的把衛淵攬到自己身後:「我孫兒怎麼了?當老夫的面說!」 「沒啥……」 別看他們敢懟皇帝,但他們卻怕衛伯約。 大魏戰神,勇冠三軍,脾氣火爆,年輕時經常上頭變虎逼。 南昭帝瞻前顧後,顧忌太多,但衛家可是沒人了,衛伯約可不管那麼多,真把這老虎逼惹惱了,當眾揍自己一頓,甚至殺了自己,他絕對能做出來。 「杜三娘一介民婦,不懂規矩,又是初犯,可以原諒,朕赦免她無罪。」 「陛下不可,龍威不如辱,此賤婢雖是初犯,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老臣覺得,應該杖刑三十,略施懲戒,以儆效尤!」 「臣附議!」 南昭帝無奈,閉上眼睛點點頭。 兩名金吾衛,手持殺威棒,將杜三娘按在身下,一滾滾狠狠砸在他的屁股上。 每一下都會發出脆響,緊接著便是杜三娘聲嘶力竭的慘叫。 公孫瑾睚眥欲裂,緊咬牙關,鮮血從牙床流淌而出,染紅了他身前衣襟。 衛淵閉上眼睛,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公孫瑾實在太有才華,而且還是他未來必須重用之人,經過此次讓他徹底對朝廷失望,死心塌地地追隨自己。 三十棍打完,杜三娘喉嚨喊得沙啞,雙眼滿是淚水,趴在地上艱難的爬起來。 「翰林院大學士,朱思勃覲見!」 太監聲音響起,一名二十五六歲,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只是身材有些矮小,滿身書卷氣的青年,走進御花園。 「臣,朱思勃叩見陛下!」 朱思勃起身,又向衛伯約叩首。 「見過爺爺!」 南昭帝一指公孫瑾:「你對他可熟悉?」 「公孫瑾,微臣的師弟。」 「他的考卷被調包,你身為主考官,有何話說?」 朱思勃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一般,不緊不慢地起身道:「陛下,當日封卷之後,臣便宴請考試的才子吃飯品茶討論文章,這件事公孫瑾以及其他考生都可以作證。」 「另外在金榜公布之時,臣便感覺事有蹊蹺,那日正巧我與左相探討名人字畫,特別向另一位主考官陳澤陽大學士,寫下書信一封,質問其內情,這點左相可以為臣作證。」 左相點頭道:「陛下,此事臣在場,可為朱大學士作證!」 「而且臣如果做了調包考卷之事,為何不讓當事人公孫瑾直接去死,反而還會救他?」 「臣沒有犯罪動機,又有不在場證明,所以還請陛下明察秋毫,還臣一個清白!」 衛淵看著朱思勃眼神里的陰鶩,以及嘴角那穩操勝券,得意的笑容。 衛淵可以百分之一百二的肯定,這事就朱思勃這小人做的。 但這傢伙年紀不大,狡猾得很,做事滴水不漏,總能第一時間把自己撇乾淨。 怪不得長不高,就因為光長心眼了…… 「陳澤陽大學士為何還沒被帶來見朕?」 南昭帝話音剛落,一名金吾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下,陳澤陽大學士的陳府出現嚴重火災!」 「陛下,老臣覺得朱大學士無罪,罪魁禍首就是陳澤陽!」 「臣也認為是陳澤陽畏罪自殺!」 南昭帝今天真的是氣炸了,無論什麼事這群臣子都要和自己反著來,如今更是弄出殺人滅口的勾動。 南昭帝拍案而起,怒道;「讓六扇門的四大名捕去陳府,朕要親自去看看,他陳澤陽到底是畏罪自殺,還是被殺人滅口!」 京城內一所三進的四合院,門口的匾額已被燒焦,隱約可以看到兩個燙金大字『陳府』。 根據滅火的防火司人敘述,陳府是忽然起火的,而且勢頭迅猛,好在他們及時做了隔火措施,這才沒有讓火勢蔓延。 當火被撲滅後,六扇門的四大名捕第一時間進入勘察,沒過多久便快步走出,來到南昭帝身前單膝下跪。 「陛下,經過微臣調查,火勢起因在陳大人的書房,並驗明正身,檢驗無傷,可以確定是自殺。」 一群臣子紛紛道:「陛下,案件已經真相大白了,蔡堃重金賄賂陳澤陽調包考卷,東窗事發,陳澤陽畏罪自殺。」 南昭帝點點頭,其實他在御花園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可他還是堅持出宮就是為了考驗四大名捕,說白了想試試六扇門到底還屬不屬於自己…… 事實證明,除了功高震主讓他忌憚地衛家,以及一心鎮守邊疆,不問朝堂之事的梁家,朝堂之上的四公八侯全都靠不住。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就在這時,衛淵的聲音響起,走到已經燒焦了的陳澤陽屍體旁邊,用手托開他的下巴。 「活人被燒死,口腔內應該有大量炭灰,這具屍體沒有,說明他是死了以後才被燒成的焦炭。」 為首的四大神捕對衛淵沒好氣地道:「世子是在質疑我們四大神捕的辦案能力?」 「少他娘的陰陽怪氣,就質疑你們四個多雞毛?」 衛淵囂張跋扈地說完,在附近攤位上買來竹筒糯米飯,混合生雞蛋清,塞進陳澤陽屍體的口中。 一盞茶後取出,發現還是白白淨淨。 「糯米的吸附力很強,如果屍體內有毒素殘留,糯米糰就會變黑。」 衛淵看向四大名捕:「人是在死後被燒焦,而且還不是提前服毒,請問他是怎麼死的?」 「這……」 見四大名捕猶豫,衛淵譏諷道:「是不知道,還是你們四個不敢說啊?」 衛淵單手成爪,在焦炭的屍體上來回摸索,當摸到胸口時不禁笑道。 「肋骨斷了七根,其中有兩根刺穿了肺部,一根刺穿心臟,是用什麼辦法自殺才能形成這樣的傷?」 南昭帝看向四大名捕:「解釋一下吧。」 四大名捕結結巴巴地道:「陛下,世子的名聲……您是知道的,所以他根本不懂驗屍,只是隨口胡說罷了……」 然而沒等四大名捕說完,衛淵已經開始拿刀對屍體開膛破肚,因為屍體成焦炭,內臟都熟透了,血液也都受熱成了血豆腐,所以其中一目了然…… 所有人好奇地朝向陳澤陽胸腔看去,發現果然如同衛淵說的那般。 斷了七根肋骨,兩根刺穿肺部,一根刺穿心臟。 「就這還他娘的四大名捕呢?就是四個廢物的東西!」 衛淵罵了一句,安排人從附近小酒館要來高度白酒與濃醋,按比例混合一起。 進入陳府廢墟,在屍體發現的地方噴灑。 很快,燒焦的地面出現點點紅色印記。 「這…這……」 所有人包括四大名捕,都不解地看向衛淵。 衛淵笑道;「這叫釅醋現血法,出能溶解血液乾枯的蛋白質。」 衛伯約點頭道:「帶兵打仗衣服染血,清洗時會用白醋浸泡,是否一個原理?」 「差不多。」 衛淵指著滿地紅斑:「陳府所有人都是被殺,而且對方應該是個用掌高手,全部都是一擊必殺。」 「所以陛下,陳澤陽不是畏罪自殺,而是被人滅了口!」 在場所有人,包括衛伯約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衛淵。 這還是京城第一紈絝嗎?竟連這種聞所未聞的偵查現場手法都會…… 「完了,光想著把朱思勃拖下水,忘記保持人設了!」 衛淵大腦快速運轉起來,而後把目光看向一直跟在南昭帝身後的小太監。 「各位無需驚訝,本世子從小就對偵探方面感興趣,所以頗有研究,就比如陛下身後的太監,他是假太監!」 「嗯?假太監!」 眾人震驚,後宮出現假太監,無論真假,只要事情傳出去,對皇帝來說,腦袋上小黃帽變成了小綠帽,天大的恥辱…… 衛伯約連忙抓住衛淵:「放肆,這話可不能亂說!」 「爺爺,我可沒亂說!」 衛淵忽然跑過去,一把抓住小太監,拽掉他頭頂的帽子。 「她是個娘們,還是個好看的娘們!」 衛淵摟住小太監,得意地大笑道:「聞香識女人,此乃我衛家的最強奧義!」 衛伯約滿頭黑線:「放你爺爺的屁,我衛家可沒有這下三濫的奧義……」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小太監,曾教導過太子,皇子的文太師,連忙向小太監其行禮。 「老臣參見傾城公主殿下!」 「傾城公主?大魏第一才女,第一美人,有閉月羞花之稱的南梔!」 衛淵一拍腦門,自己想演一下紈絝,萬萬沒想到演到未婚妻腦袋上…… 第22章 與親爹割袍斷義 南昭帝回頭看去,滿臉震驚:「南梔,你怎麼會在這?」 南梔索性不裝了,把捂臉的手放下,看了一眼衛淵。 眾人都知道,衛伯約已軍功請求南昭帝賜婚,衛淵和南梔,想來她喬裝打扮,是來觀瞧未來夫婿的…… 這南梔皮膚白皙如玉,眉毛細如蠶絲,唇瓣上的一點朱紅,眼眸深邃似秋水長天,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優雅氣質令人心醉。 南梔向南昭帝微微欠身道萬福,她這一動,身體輕盈得好似柳絮扶風,又似朵空谷幽蘭,清雅嫻靜,令人望而生憐,我見猶憐。 平時傾城公主身處深宮內苑,見過她的人不多。 本以為那所謂大魏第一才女,大魏第一美人,只因其公主的高貴身份得名,可如今一見,果然有沉魚落雁之容,名不虛傳。 同時這群老逼登也明白,怪不得當初衛淵能控制不住自己。 就這長相? 就這氣質? 哪個男人能控制得住? 上次衛淵與其相見,因主攻的是下三路,所以沒太認真去看。 如今近距離打量南梔,赫然發現,她是自己兩世為人,平生所見的唯一百分之百審美。 「男孩起名就叫衛青咋樣?」 衛淵拉住南梔的手,說出了讓全場震驚的話,這他大爺的,連孩子名都想好了? 然而衛伯約拎著龍頭棍,激動得就要衝上去:「你個龜孫,衛青是我高祖,是你的天祖,你個不孝子……」 「那…那換一個名字。」 「媳婦,你覺得咱們孩子起啥名?」 「你個登徒子!」 南梔氣憤地抽了衛淵一耳光,扭頭小跑上御輦。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在場所有男人,無不心中對衛淵誹謗,特別是久聞其名,第一次見到南梔美貌的朱思勃,更是雙目滿帶殺機的死死瞪著衛淵。 在他想來,衛淵這種人除了出身好以外,其他一無是處,這種垃圾根本就配不上南梔。 大魏第一才女,當然得和他這大魏第一才子般配…… 南昭帝宛如慈祥長輩般,輕拍衛淵肩膀。 「淵兒,今日你的才能,給了朕很大的驚喜啊。」 「將門衛家英雄冢,雖然北匈奴已被亞父鎮壓,但南匈奴卻還在,朕給你兵權,讓你去討伐南匈奴如何?」 衛淵心中暗罵,南昭帝的疑心病又犯了,這種時候竟還要試探自己。 剛想拒絕,但哪成想朱思勃站了出來。 「陛下,臣乃衛淵乾哥哥,匈奴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弒兄之仇,不共日月,如不報仇,枉為人子!」 「還請陛下恩准,讓臣隨弟衛淵前往討伐南匈奴,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誅滅匈奴!」 南昭帝拍拍衛淵肩膀:「淵兒,你可否答應?」 衛淵雙手背後,仰頭看天,義正言辭地朗聲道:「我衛家與匈奴仇深似海,我衛淵作為衛家第三代僅存的獨苗,對討伐匈奴這件事,必然義不容辭。」 衛淵說到這,退後兩步,從御前侍衛腰間抽出長刀。 「今日我衛某人就要仿古人先賢,血仇就要用血來祭奠……」 衛伯約眉頭緊皺在一起,心中暗道淵兒還是太嫩了…… 可讓衛伯約,南昭帝,一眾滿朝文武百官都意想不到的是,衛淵竟然一刀割掉了自己衣袍。 「今日我衛淵,與陣亡的父兄割袍斷義,殺父弒兄之仇,來世在報吧!」 「嗯?」 「嗯?」 「啥玩意?和父兄割袍斷義?」 「報仇等來世?都聽聽,這他娘的也叫人話?」 現場所有人無不尷尬的咧嘴肌肉痙攣…… 衛淵弱弱地道:「淵,一介書生,舞文弄墨,附庸風雅。」 「讓老子去教司坊插花弄玉,傾囊相授,根深蒂固,姑娘們對本世子夾道歡迎,管鮑之交……」 「去戰場?算了吧,那地方可是真會死人的……」 現場所有人無不震驚衛淵才華,破天荒的頭一次,知道成語還能這般用! 「不好了,衛公昏厥了!」 忽然有人大喊,隨行太醫連忙衝過去,掐人中,心肺復甦,這才讓衛伯約轉醒。 衛伯約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衛淵:「逆子!逆子啊!」 「賊老天,難道是我衛家上陣殺敵,造成太大孽障,所以你降下衛淵這龜孫兒,狗東西到我衛家懲罰!」 說到最後,衛伯約堂堂勇冠三軍,大魏第一戰神,竟老淚縱橫。 不少大臣紛紛長嘆一聲,甚至有些可憐這虎背熊腰,童顏鶴髮,武道天下第一高手的耄耋老人。 換位思考,誰家攤上這麼個玩意也都是糟心,最可怕的是還就這一個獨苗…… 衛伯約在兩名武將的攙扶下起身,對南昭帝抱拳:「陛下,老夫身體有恙,請讓老夫提前回家。」 衛淵通過審核,心情大悅的南昭帝搖了搖頭:「亞父還請稍等片刻,記得一年前您曾向朕提議,給令孫衛淵一官半職。」 「朕考慮良久,今日見淵兒在偵查破案方面有著超高造詣,所以朕決定,封衛淵六扇門副指揮使,賜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徹查這次調包考卷的大案。」 「陛下,衛淵年少,恐怕難當大任……」 沒等衛伯約拒絕,衛淵上前抱拳拱手:「多謝陛下,臣一定胯下馬掌中劍,守衛皇城,不讓世間出現一起冤假錯案,從此改名衛青天!」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將腰間佩劍丟給衛淵:「淵兒,明日記得要準時去六扇門報導。」 衛伯約沉著臉,一把抓過衛淵,就像拎小雞仔般離開…… 轎中,只剩衛伯約,衛淵爺孫二人。 衛伯約眉頭緊皺地道:「你小子真以為,南昭讓你當著副指揮使是好差事?」 衛淵無所謂地笑道:「陛下想用我的混不吝的紈絝勁,將這京城的水攪渾,還能把你拉下水。」 「畢竟爺爺你不理朝政,不屑官場的爾虞我詐,你的作用就是鎮國,也可以說,你效忠的是大魏,是先皇南京龍,甚至是南家,但並非是他南昭。」 「之前壽命還有一年也就罷了,如今變成五年,他的小心思不就活躍起來了。」 衛伯約上下打量衛淵,雖然知道他內在並非紈絝,可也沒想到他早已把整件事推敲透了。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要答應?你這龜孫兒可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 「哪怕你水性好,可別忘了,水裡有食人鯧,有劇毒的水蛇,還有偽裝成枯木的鱷魚,以及常在河底,時刻準備咬掉你一塊肉的縮頭王八……」 「危機常常伴隨著機遇。」 衛淵正色道:「他南昭想渾水摸魚,可攪渾水的人是我,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辦不好三十萬衛家軍當你嫁妝,你老老實實去當駙馬爺,寄人籬下的過一輩子吧。」 衛伯約說完,拉開轎簾,看著外面被抬著走的公孫瑾。 「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南昭帝也願意為了他和群臣博弈一番,留在你手裡浪費了,讓他加入衛家軍吧。」 衛淵風輕雲淡的道:「那爺爺你可以去試試。」 「停轎!」 衛伯約走下車,上下打量公孫瑾:「你可願意追隨我,成為我衛家軍的謀士!」 公孫瑾看了一眼趴在擔架上的杜三娘,就算隔著衣服,也能看到腫起來多高的大屁股…… 向衛伯約搖了搖頭,用唇語道:「衛公,我早已在衛家軍,但卻不會跟隨您,因為瑾此生只會效忠世子一人!」 衛伯約也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杜三娘,忽然想起今日衛淵的諸多反常行為。 感情今天的在場所有人,包括自己,南昭帝,滿朝文武,都是替衛淵打工的工具人。 「媽了個巴子的,雖然已經知道這龜孫兒不簡單,但還是小看他了。」 衛伯約嘴上暗罵,但臉上卻是大悅,宛如菊花般盛開…… 重新回到轎子,衛淵翹著二郎腿:「爺爺,是不是碰壁了?」 「滾!」 衛伯約一腳將衛淵踹下轎子:「老子看你這龜孫兒就煩!」 衛淵揉著屁股,拍打下身上的塵土,看著緩緩離去的衛府一行人,對公孫瑾道:「你與我同轎而行吧。」 轎中,衛淵輕聲道:「恨我嗎?」 衛淵知道,憑藉公孫瑾的聰明才智,就算當時想不通,過後也會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局。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敞開了把話說透。 公孫瑾搖了搖頭:「為何要恨世子?就算沒有你我也會走這一步,瑾反而還要感謝主公,讓瑾徹底撕碎了,兒時憧憬的狀元當官夢,也讓我近距離真正看清了,這些世家門閥的醜陋嘴臉。」 衛淵摟住公孫瑾的肩膀,撩起轎簾,指著路邊繁華的街道。 「等我羽毛豐益,我就會手握虎符離開這裡,皇帝姓必須姓衛,這天下三十七家門閥也都必須要亡。」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京城,滿城盡帶黃金甲。」 公孫瑾表情嚴肅地道;「瑾相信,憑藉主公的才能,定會有那一天!」 傾城公主的寢宮,未央宮。 南梔躺在青花血瓷澡盆內,浴蘭湯兮沐芳,倩影朦朧,羅裘薄紗半遮胸…… 當她站起來那一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百花失色。 貼身婢女一邊為南梔穿衣,一邊嘟著嘴道:「殿下,我都聽小桂子說了,那衛淵真不是個東西,抄襲大才子朱思勃的詩詞歌賦不說,還在大庭廣眾下讓你顏面盡失,更說出什麼與父兄割袍斷義的混帳話,幸好您抽了他一嘴巴,這才讓我微微解氣。」 南梔微微一笑:「我是配合他演戲,這衛淵可不簡單。」 第23章 來錢道,顧渚紫筍茶 「公主殿下您說什麼,雪兒我沒聽懂……」 南梔光著腳,走到未央宮的書房,拿出一本思勃詩詞集,隨意翻看兩眼丟進火盆之中。 「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可以撒謊,但他的文章不會。」 「他的文章告訴我,朱思勃這個人恃才傲物,野心很大,而且非常重視名聲。」 「所以但凡破陣子是他所寫,這等驚艷佳作,必定會出現在他的詩詞集中,而不會送給衛淵。」 婢女雪兒賭氣地道:「那…那朱大才子萬一重情義,把破陣子送給衛淵了呢。」 「沒有萬一!」 南梔睿智地說完,端坐梳妝檯前,雪兒連忙用沉香木梳為其梳妝。 「其實無論衛淵是否紈絝,我都願意嫁他,因為憑藉父皇的親情寡淡的性格,我註定會成為他政治聯姻的工具。」 「不嫁衛淵,我也會成為他拉攏梁紅嬋的籌碼,嫁給梁俅,甚至送去邊外嫁給單于,大汗來和親。」 此刻的南梔,面露憂愁,銅鏡中的她,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淚光點點。 別說是男人,就算是雪兒,看到南梔也忍不住臉紅的低下頭。 「公主殿下真是太美了。」 「美!美有何用?生在皇室,美就是一種詛咒。」 南梔想起古往今來送去番邦蠻夷和親的公主,無一例外,都沒有好下場。 更有不少悖逆人倫的噁心事,頑固不化的番邦蠻夷,根本不懂什麼叫倫理道德,公主先後服侍了祖孫三代,最後更被部落被滅,更是以狐狸精,紅顏禍水的名聲,扒光衣服羞辱的斬殺。 所以在南梔想來,與其嫁番邦蠻夷,還不如嫁給個一無是處,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廢物,好賴衛淵長得俊俏…… 可在今天,南梔有了新的想法,因為她發現,衛淵並非如外界所傳的那般紈絝。 南梔看著鏡中絕美的自己,輕撫臉頰,呢喃低聲道:「衛淵,我真想看看,你這條隱龍,未來翱翔九霄時會震驚多少人,包括我的冷血父皇,南昭帝!」 衛國公府。 衛淵用分筋錯骨的手法,將公孫瑾的手腳筋接上後,又讓喜順從慕千秋那取來上等的金瘡藥,讓大媽婢女給杜三娘屁股上藥。 而後當著公孫瑾的面,教導江玉餌,三十六路天罡刀法。 衛淵在院落中央負手而立,對江玉餌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八卦為六爻,六爻乃天地萬物,三三不盡,六六無窮,所以三十六無窮之意,天罡法者,乃是大神通也……」 看到江玉餌一臉懵逼,衛淵也知道自己就多餘和她說這些,還不如直接開練。 「看好了,第一招,斡旋造化!」 衛淵手持木刀,在院落中耍得虎虎生風,招式大開大合。 而後一腳踢在地上的小石頭上,石頭飛起重重撞在屋頂。 偷看的衛伯約,慕千秋二人連忙縮頭。 「這龜孫兒啥時候會這種頂級刀法了?」 「而且看樣子修煉有些年頭,招式一點都不生疏。」 「最重要的是,他體內半點炁都沒有,咋發現我們倆個隱蔽的大宗師?」 「誰他大爺的知道,偷看小輩練武挺丟人了,還是撤吧……」 「有道理,撤!」 院落中,公孫瑾,喜順紛紛鼓掌:「好!」 「世子(主公)這套刀法耍得真好!」 衛淵看向二人:「說說好在哪?」 本身一介文人,公孫瑾臉一紅別過頭,說實話他不懂,只是覺得好看。 喜順掐著腰:「首先世子這第一招,起手式就不錯,緊接著……」 看著不懂裝懂的喜順,衛淵無奈搖頭苦笑,對江玉餌道:「不求你看懂,只問你覺得哪一招對自己來說最簡單一些。」 江玉餌想了想:「最後三招挺簡單。」 「放屁,最後三招是最難的,就連我當初也學了三天,普通人融會貫通最少半年……」 然而沒等衛淵話落,就看到江玉餌有模有樣的手持三停保淵刀耍了起來。 「振山撼地!」 「顛倒陰陽!」 「釘頭七箭!」 「臥槽,你看一遍就會了?」 「其他的再試試。」 衛淵仿佛發現了練武奇才,連忙交給江玉餌其他招式。 可結果卻是,除了最後三招,其他三十三招江玉餌根本就學不會,悟性還不如普通人。 「咋回事?」 衛淵懵逼地抬頭看著吃雞腿的江玉餌:「給我解釋解釋唄?」 「解釋啥啊,這振山撼地就像砍柴,我砍了十幾年柴火,熟得不能再熟。」 「顛倒陰陽就是雙手交替,和餵豬挺像的,我也餵了十幾年。」 「釘頭七箭就像種麥子,插秧苗,腿跟上,抬頭看看直不直……」 衛淵滿頭黑線地扭頭就走,為啥從她嘴裡說出來,自己這套前世頂尖刀法,逼格瞬間短了好幾厘米…… 就在這時,管家帶著一名體態微胖,滿臉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來。 「世子,此人說找您有事。」 衛淵見到來人不禁一愣:「沈萬三?你怎麼來了,難道是永豐錢莊,京城分號又有當官的卡你?」 「沒有沒有,小人這次前來,是朋友所託,有點小事麻煩世子。」 衛淵指了指公孫瑾以及嘴裡叼著雞腿,練習刀法的江玉餌。 「都是自己人,說吧。」 「是這樣,我一位老鄉從永豐銀號貸款做生意,把老家的頂級好茶運到京城,但沒想找不到門路,他如果破產了,對我永豐銀號也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損失。」 「什麼茶?拿來我看看。」 沈萬三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包裝很雅致的小木盒,打開後露出顏色碧綠的茶葉。 衛淵拿起一葉放在鼻下聞了聞:「的確是頂級好茶,如果我沒認錯,這是顧渚紫筍。」 「世子好眼力,這正是顧渚紫筍。」 顧渚紫筍茶,因其鮮茶芽葉微紫,嫩葉背卷似筍殼,根據陸羽《茶經》所注,紫者上,筍者上,而命名。 這茶的品級非常好,雖不如進貢皇帝的貢茶,但也是在民間不可多得的好茶。」 衛淵微微一笑:「都說江南人會做生意,你這朋友經商頭腦很一般啊,難道他不知道京城人喜歡喝的是花茶,其中以茉莉為最。」 「至於綠茶,嫌棄它的寡淡,除了王公貴族,坊間很少會有這品味願意喝綠茶。」 「所以他這次要賣不出去,回去以後就得破產,才跪著找到我求世子殿下幫忙。」 衛淵忽然笑了起來:「你告訴他,七折,他這茶有多少本世子要多少,我全包了。」 「世子,他可足足帶來了30石,您自己一個人買下,這錢可很多啊……」 「無妨,多錢都買。」 30石約等於4500斤左右。 衛淵輕拍沈萬三肩膀:「你找機會弄一批精緻玉盒,然後名字就叫玉茶。」 「叫御茶不是更好,雖然名字犯了法,但世子您的勢力,這點事應該輕易解決。」 「這次我不會出頭,因為太造孽,出事了我爺爺也扛不住……」 「一盒茶買三百兩,買十盒茶,三天以後三千兩返還,之後每一個星期每盒茶返利十兩銀子。」 「可世子,這樣就賠錢了……」 「他們惦記著利息,可我們想要的是他們本金,而且價格定得太高,普通老百姓不會被涉及。」 「這也造不成民怨從而暴亂,坑的是世家門閥,所以皇帝也不會深究。」 衛淵說到這嘴角上揚笑了起來,作為穿越人士,賣字畫,賣香皂……這些都弱爆了。 既然已經穿越,為啥不干點現在法律沒寫,但上輩子法律明令禁止的買賣? 第24章 絲襪的誘惑 「給你個機會,事情辦妥,無論是否盈利,我都給你一萬兩銀子,外加所得的一成的勞務費。」 「或者成敗一體,你我一同做局,賠錢五五分,賺錢分你三成。」 看到沈萬三呆愣原地,衛淵沒有催促,他知道這傢伙在心裡敲打著算盤。 半盞茶的功夫,沈萬三回神,對衛淵道:「世子,我覺得還應該加上一條,拉人賣茶給分紅的策略。」 不愧是白手起家,經商頭腦真的牛逼,只需要稍微點撥一句,後面的詳細操作還沒講,就能讓他舉一反三,才出後世最著名的龐氏騙局。 衛淵心中感嘆,對沈萬三道:「看來你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 「沒錯!我願意與世子共同博一次!」 「那你就抓緊去辦吧,準備妥當後我就帶人當你的拖。」 沈萬三急急忙忙地走後,江玉餌是一句沒聽懂,可公孫瑾卻聽得很明白。 「主公,沒想到你會利用人性貪婪,來做出這種可怕的局,當然就是太損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些都是錢,錢我很缺啊!」 衛淵長嘆一聲,隨即無所謂地道:「反正我設置了高門檻,平民百姓沒資格入局,騙的都是那些達官貴人,門閥世家,他們錢也都不是好道來的,取之無愧。」 說話間,一個肥嘟嘟的大肉球,連滾帶爬地跑過來。 「淵哥,三娘呢?快讓她出來跟我去清河雅苑,出大事了!」 「梁俅?你這身體素質可以啊,竟然一天時間就能下床了……」 衛淵看到梁俅,就想到昨晚喝糞湯的一幕,下意識嫌棄地躲遠兩步。 同時公孫瑾也是挪動輪椅退後,江玉餌昨日不在場,不禁捂著鼻子:「為啥有股子惡臭味道……」 衛淵手持木刀逼停梁俅:「你丫的別過來,距離我三米之外,保持安全距離講話!」 「別鬧了淵哥,真出大事了!」 「汪家把我們對面的怡紅樓買下了,改名叫清池雅苑,又將我們家姑娘,雜役,甚至連龜公都撬走了。」 「還推出了三首新曲招攬客人,廚師都是曾經做過御廚的大廚,還拿出所謂的醉仙釀,我嘗了一口真他娘的好喝……」 就在這時,三娘提著褲子,就像鴨子般一拐一拐地從房間走出來。 「我家姑娘都被撬走了?果然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枉老娘對她們那麼好,這群殺千刀的……」 「清河雅苑本來就是汪家,他們留下後手很正常。現在問題不是罵,而是咋應對!」 經過御花園的那件事,汪家顯然知道拿回日進斗金的清河雅苑無望,但清河雅苑又是他們家族挖墳掘墓,用來洗錢必不可少的一環。 所以汪家乾脆另起爐灶,用原班人馬弄了個清池雅苑。 三娘拍著高聳的胸脯道:「我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有些面子,姑娘可以很快到位,可就是質量上有些不如意。」 「這倒無所謂,質量不夠情趣湊。」 衛淵出聲道:「既然他們喜歡這個名字,那我們就讓給他,清河雅苑更名,天上人間。」 「一樓燈光減半,燈罩用粉紅色,這樣會看得不太清,彌補我們家姑娘和對面的姑娘質量差距,還能增加朦朧的情調。」 三娘連忙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梁俅,你安排工匠,用最快時間在一樓最中間弄個大轉盤,讓姑娘們穿上各種各樣的衣服,比如官服,戲服,書生裝模仿祝英台,白色魚鱗模仿白素貞……」 「但記住都要衣著暴露,半遮半掩地坐在上面,可以讓客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看,我把這一套起名叫,制服誘惑旋轉選妃!」 「當然,每天客人最多的時候弄一波就行,否則我怕姑娘們轉暈了。」 梁俅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花叢老手,在十三歲可以起飛的年紀,就常年流連青樓,教司坊,果然這方面淵哥你是最專業的!」 雖然是稱讚,但衛淵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其他姑娘都要穿工裝。」 「宮裝?假扮宮女?」 「是工裝,就是統一制服,半透的布兜,下面穿緊身絲質褲子,必須要半透,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半漏半不漏的誘惑感覺,這種褲子我起名叫絲襪!」 「至於菜餚,廚師就從我家弄過去三個,不就是御廚嗎,就像誰沒有是的……」 衛淵說到這,讓三娘安排人去集市買干海帶,蝦皮,干香菇,將香菇泡發後和蝦焙乾,碾碎,越細越好,讓後廚做菜的時候放點,有提鮮的作用,起名『味精』。 「那新的小曲呢?對面那小曲我聽著都得喊好,這是我抄錄下來的,淵哥你看看。」 梁俅從懷中取出三張宣紙,衛淵嫌棄的沒有接,而是讓喜順接下念出。 公孫瑾聽後,臉上劍眉微蹙,用唇語道:「主公,這些詞的文學水平非常高,絕非書生文人能寫出來的。」 「無病呻吟,矯情,傲嬌……這文風一看就是朱思勃寫的。」 衛淵不屑地癟嘴,對梁俅道:「我身邊這位是狀元,真才實學的狀元,寫出幾首詞那叫事嗎?」 「我安排你的事,快去辦,詞這邊我解決。」 梁俅走後,衛淵也不再隱藏,對喜順道:「拿紙筆來,不就是三首新曲嗎,我寫五首!」 「世子你別鬧,就你那文學水平,也就能寫個一片兩片三四片,或者荷葉捅咕蛤蟆蹦躂啥的……」 衛淵一瞪眼,嚇得喜順扭頭就跑,很快拿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衛淵不假思索地提筆就寫。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才疏學淺的喜順看不出好壞,可杜三娘與公孫瑾卻是被這首詞震驚得合不攏嘴。 「這…這真是世子你即興所寫?」 「主公能文能武,足智多謀,瑾佩服不已。」 「這就佩服了?沒完呢!說寫五首就五首!」 衛淵話落,再次提筆。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公孫瑾都快看傻了,本以為衛淵第一首《雨霖鈴》已經夠驚艷了,後面的應該會遜色。 但卻沒想到這第二首《聲聲慢》全詞不飾雕飾,明白如話,可沉摯情感,展示出一種婉約之美,格調清新,意境優美,絕對是工致精巧的別情佳作。 此時衛淵已經寫完了第三首。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隨著衛淵寫下五首詞,都是李清照,晏殊,柳永這些婉約浪漫派詞人的代表名作。 公孫瑾激動地緊握雙拳:「瑾不過是狀元不得志,就已心如刀絞,而主公有著第一才子之能,但卻為了大局隱蔽鋒芒,任世人嘲諷!」 「主公,您的臥薪嘗膽,寶珠蒙塵,讓瑾心疼您啊!」 第25章 副指揮使,衛淵 「我衛淵只是不想爭名奪利,否則第一才子稱號豈能是,朱思勃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衛淵對公孫瑾笑道;「瑾,本世子的這五首詞能否比得上他朱思勃的詞?」 「吊打,秒殺那種!」 公孫瑾沒有任何溜須拍馬吹吹捧捧,認真嚴肅地道:「今後大魏文壇歷史,在詞中前十絕對有主公今日所著的這五首,可…可……」 「可什麼?但說無妨。」 「可這五首詞問世,天下人肯定都會說主公您抄襲,而且還是抄襲的朱思勃,您這不是幫他這小人揚名。」 衛淵隨意地擺擺手:「無妨,名聲這東西我不在乎,得益就好,而且你可知,千門三十六天局中一局,亮旗招謠。」 「謠言的謠對吧。」 衛淵點點頭:「今日我利用天下人唾罵得益,他日謠言不攻自破,曾經罵得我有多恨,到時捧我就有多高。」 公孫瑾雙眼暴露精光:「同樣今日捧他朱思勃有多高,那天他摔得就有多狠,主公這是捧殺的無解陽謀,三十六天局中的上樑抽梯!」 「不愧是能寫出《戰天狼》兵法的瑾,聰明,把他捧上房梁,然後扒下褲子再撤走梯子,到時候他除了光屁股丟人之外,還得從房樑上掉下來,至於摔得有多慘,那就看這段時間捧他有多高!」 「畢竟是我乾哥哥,雖明知是敵人,可沒證據我也沒辦法對他動手,只能先讓他身敗名裂。」 不得不說關於錢方面,梁俅動力十足,幹活效率非常快。 當天晚上,就把衛淵提出的『天上人間』安排好。 姑娘們在門口,穿著絲襪和抹胸,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演唱起來。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臥槽,這曲藝術含量很高啊。」 夕陽西下,正是勾欄客人最多的時候,不少客人聽著前清河雅苑,如今的天上人間新曲,以及姑娘們的怪異,但卻能撩動心中小欲望的穿著,紛紛走進天上人間。 對面的清池雅苑也不甘示弱,讓除小蝶外的三位花魁,在門口唱曲。 前怡紅樓掌柜,濃妝艷抹地站在門口拉來往客人。 杜三娘撅著個紅腫大屁股站在門口:「平地摳餅,對面拿賊。咱們各憑本事!」 「怕你個大屁股?」 一時間兩邊火藥味十足。 皇城內院,未央宮。 雪兒拿著幾張宣紙跑到南梔身邊。 「公主,你快看看這是京城最新的八首詞,在京城的文壇,以及煙花巷柳都掀起了不小波瀾。」 南梔拿起宣紙,用手輕颳了下雪兒的鼻子。 「你個小壞蛋,故意不寫作者署名,是想考本宮不成?」 南梔仔細看著八首詞,從中挑出三首。 「這三這幾首應該是朱思勃所著,雖然有刻意改變風格,但核心的東西變不了,至於後面五首應該出自不同人之手,本宮看不出是誰。」 「公主你說錯了,這八首都是朱大才子寫的,雖然其中有五首的作者署名是衛淵。」 雪兒氣的腮幫子鼓鼓:「這衛淵好生不要臉,昨日之後又搶了朱大才子的詩詞!」 南梔仔細端詳半晌:「不對,我可以這五首詞絕非出自朱思勃之手。」 雪兒撓了撓頭:「可公主,天下人都是這樣傳的,說是朱思勃幫乾弟弟衛淵做的詞。」 「汪家與衛家結冤,身為衛家的干孫兒朱思勃卻幫汪家,如今都這樣傳,估計汪家與朱思勃今後會產生芥蒂,果然在堅固的堡壘都會從內部瓦解。」 雪兒不解道:「公主,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管這五首詞是不是衛淵所寫,但他的陽謀已經成功了,那就離間汪家與朱思勃的關係。」 「這場戲變得越來越有趣了,雪兒你安排人繼續關注這件事。」 錦衣侯府,汪家。 汪守鶴狠狠的將手裡茶杯摔在地上:「好你個兩面三刀朱思勃!」 「家主,派去翰林院的人回來說,朱思勃不承認這五首詞是他所著。」 「不是他還能是衛淵?」 「什麼絲襪,選妃,制服誘惑絕對是衛淵這登徒子想出來的,但這五首詞是他這種貨色能寫出來的?」 「家主,有沒有可能是他身邊的狀元,公孫瑾。」 「不可能,公孫瑾擅長兵法,所寫詩詞歌賦也都是豪放派,而這五首明顯就是婉約派,兩者根本不相關。」 汪守鶴氣得一腳踹翻茶桌,他並不在意這五首詞,他在意的是朱思勃背叛。 「管家,你在去一趟翰林院,告訴他當年衛家二代三代戰死沙場的事,他是主謀,所以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如果再發生類似事件,我汪家就讓他身敗名裂的死不瞑目!」 就因為這五首詞,讓京城明里暗裡,不少勢力都開始猜忌起來。 然而衛國公府中,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衛淵,正躺在床上呼呼睡著大覺…… 次日天空出現了魚肚白,在雄雞報曉,以及衛淵洗經伐髓的鬼哭狼嚎中,宣布新的一天開始。 沐浴更衣後,衛淵帶著江玉餌來到六扇門的總部。 兩名身穿鬥牛服,手持繡春刀的侍衛攔住衛淵。 「每人一嘴巴,讓他們長長記性!」 衛淵一聲令下,江玉餌左右手開弓,一人一嘴巴直接將兩名侍衛抽飛。 昨日事情鬧得那麼大,衛淵可不相信消息靈通的六扇門會不知道。 這兩人攔住自己,無非就是上面下令給他一個下馬威。 「衛淵,如今你還沒正式接官印,所以不算六扇門的副指揮使,他們二人攔下你理所應當……」 一名身穿麒麟袍的中年男子話音未落,就看到衛淵拔出尚方寶劍。 「知道這是啥玩意不?尚方寶劍,你再敢嗶嗶一句,本世子就給你砍了!」 衛淵說完,拎著尚方寶劍,邁著四方步,拽得像二五八萬般,大搖大擺走進六扇門。 沿途有身穿緇衣捕快服裝的普通小兵,他們在六扇門屬於最低檔次,當然到地方也都是超越知縣的品級。 緇衣捕頭之上便是身穿鬥牛服的捕快,相當於六品官員,在六扇門能管理個十人小組,算是個小組長。 鬥牛服捕快之上穿的衣服是類似上輩子,大明錦衣衛飛魚服,神捕。 整個六扇門除最有名的四大神捕外,身穿飛魚服的還有十二人,每位神捕手下都有三個隊,一隊三個小組。 然而飛魚服之上,就是三名副指揮使,相當於四品官員,也是六扇門的二把手,身穿麒麟袍。 麒麟袍之上便是蟒袍,只有一人,便是六扇門掌控著,指揮使,相當於從一品的官員,只不過手裡的權限要比大部分官員大很多。 衛淵用尚方寶劍頂在一名飛魚服隊長的脖子上。 「老子的麒麟袍在哪?官印在哪?馬上帶我去,否者斬!」 「世…世子您冷靜點,刀劍無眼,我這就帶你去……」 當衛淵換上胸口刺繡麒麟祥瑞的麒麟袍時,扯著脖子大喊道:「都他娘的給老子集合,然後點名,誰來晚了直接脫衣服滾蛋!」 因為衛淵副指揮使的身份,所以六扇門的捕快們,也都滿臉不情願地集合在院落中站好。 衛淵雙手背後:「知道你們不服我,本世子可以給你們一個挑戰我的機會。」 見有捕快蠢蠢欲試,衛淵連忙道:「當然想挑戰我,先打過江玉餌,然後再打過我爺爺大魏戰神衛伯約,在一個人單挑三十萬衛家軍,然後才能挑戰我。」 所有捕快無不滿頭黑線,京城第一紈絝果然名不虛傳,是他娘真的不要個碧蓮了…… 第26章 世子登門蒼府 衛淵也不在乎捕快們對他的鄙夷,背著手來回踱步。 「既然你們都不敢挑戰本世子,那我這副指揮使就心安理得地當了。」 衛淵看向之前被他用尚方寶劍頂住脖子,身穿麒麟袍的中年副指揮使。 「副指揮使能帶幾支隊伍?」 「每五人一支,還有一支隊伍全部都是精英,歸指揮使花大人直屬。 「那現在我加入了,四個人咋分?」 「世子大人乃陛下欽點,所以可以讓你擁有四支隊伍。」 副指揮使無所謂地說完,臉上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後退幾步,與另外三名副指揮使倚著門框,磕著瓜子,有點北方農村大老娘們的味…… 「本世子的人格魅力還需要強求?每次去教司坊我一努嘴,姑娘們全都圍上來!」 衛淵得得瑟瑟,站著囂張跋扈的三七沒溜步,抖摟著一條腿。 「哪位隊長願意跟隨本世子?不要含羞,站出來!」 一名身穿飛魚服三十來歲,身材魁梧壯碩,滿臉虬髯,皮膚黝黑,國字臉,看上去剛毅正直的男子。 「世子,讓我呂存孝跟隨你,不可能,如果你想用官大一級壓死人那套,我寧可辭官不做,也絕不當你這廢物的爪牙鷹犬!」 「誒呀臥槽,信不信本世子一劍砍了你丫的!」 衛淵剛要拔劍,一名身材矮小消瘦,獐頭鼠目,身穿飛魚服的隊長站出來。 「世子,你要砍,那就把我石某人一起砍了吧。」 四大神捕昨日被衛淵弄得顏面掃地,這時也站出來:「我六扇門團結一心,親如兄弟,要砍一起砍。」 「沒錯!」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敢把我們都斬了,到時就算大魏戰神,衛伯約也保不了你!」 「來吧,世子你想殺就把我們一起都殺光!」 衛淵把尚方寶劍往地下一丟,伸手入懷。 「好,好,好,和我玩抱團罷工這一套?真當本世子是泥捏的?」 「臥槽,不會真把他惹急眼了,掏機關暗器吧?比如小人書里的佛怒唐蓮,菩提血啥的……」 「說不定真有,畢竟人家爺爺可是衛公,弄點保命東西不奇怪!」 「呃……銀票?」 所有人沒想到,衛淵掏出一沓銀票。 「追隨本世子,每人每個月俸祿上漲五倍!」 衛淵抖摟著腿,用銀票煽風:「五倍俸祿!誰願意追隨本世子?」 一個身材瘦小神捕站出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為五斗米折腰,居你這等紈絝之下!」 「沒錯,少用金錢誘惑,老子們都是大丈夫真豪傑,不吃你那一套!」 所有人都不傻,衛淵這種廢物肯定干不長,五倍俸祿好聽,也眼饞,可最多也就拿一倆月,甚至都不一定能拿一個月。 這傢伙前腳拍拍屁股走了,自己留在六扇門被領導穿小鞋?傻子才會答應! 然而衛淵早就猜到了眾人的反應,也知道他們心中顧慮。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干不長,但沒關係,只要跟隨本世子,可以提前預支五年俸祿,全額馬上點清,如果我走了你們不想幹了,可以跟我回衛府謀個好差事,俸祿不變!」 衛淵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無不面面相覷,六扇門等級森嚴,雖然權限很大,貪污受賄的機會很多。 可大頭都在總指揮使,副指揮使那,十六位神捕最多也就喝點湯。 小組長聞聞味,甚至最低等捕快連味都聞不到,只能幹看著…… 一次性發五年俸祿,還是五倍,那可就相當於拼死拼活干二十五年! 「世…世子,我…我急需用錢,所以請同意我跟隨你。」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衛淵笑著對呂存孝招招手:「現場算清你五年有多少錢乘以五倍,馬上真金白銀給你點清,另外本世子在多給你五百兩,當做第一位追隨我的獎勵!」 見衛淵現場點錢,所有人再也承受不住誘惑,都紛紛爭先恐後地搶著要加入衛淵的陣營。 「等一等,名額有限,所以本世子也需要挑挑摘摘!」 衛淵看向瘦小男子:「我記得剛才你們說啥,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不為五斗米折腰,豈能在我這廢物紈絝之下對吧?」 瘦小男子輕輕用拳頭捶了一下衛淵胳膊,賤賤地道。 「世子您聽錯了,他們是這樣說的,我老石說的是,在下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若世子不棄,我老石願拜您為義父!」 衛淵嚇得連忙後退兩步,捂住背心,生怕讓人捅刀,這詞咋怎麼熟呢? 說實話,衛淵也不知道在剩下十一人中如何選,只能把目光看向呂存孝。 「看你一臉正直,給你個機會,替我挑選三位隊長。」 「讓我選?」 「沒錯,本世子對屬下的要求是,人品為先,能力其次。」 「我!我!」 老石舉手向呂存孝招呼:「老呂,我們倆是同鄉,又是髮小,你得選我……」 哪曾想呂存孝搖頭:「對不起了老石,你人品不錯,但能力在這十一人中並不出眾,於私我應該選你,但於公不行!」 「放你娘的屁,姓呂的,今後咱們割袍斷義,分道揚鑣。」 呂存孝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你加入無非就是為了錢,我把錢分你一部分就是,明日我也會向你負荊請罪,挽回我們這段友誼。」 「姓呂的……」 激動的老石被身旁人拉住:「別罵了,老呂什麼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關乎到公事,他從來都是鐵面無私,不講任何情面,今日別說是你,估計就算他親爹在這,也得按規則辦事。」 「這傢伙有點意思。」 衛淵心中暗道,看著呂存孝滿意的點點頭。 憑藉他的識人能力,早就能看出這傢伙情商很低,但在官場低情商還能身居高位,那就說明一點,他的能力強大到可以彌補人情世故。 衛淵拍了拍呂存孝的肩膀:「既然他是你同鄉又是髮小,你是我的人,本世子自然不希望讓你難做,給他一個名額,再挑選兩個吧。」 「謝世子成全!」 呂存孝躬身行禮說完,看向老石道:「既然這樣我錢就不分你了,也不向你負荊請罪了。」 很快呂存孝又選了兩人,是個雙胞胎,名叫張龍趙虎。 至於雙胞胎為啥兩姓?衛淵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沒好意思問…… 看著臉上露出懊悔的四大神捕,衛淵也多少動了點愛才之心,對呂存孝問道,如果重新選,你會從他們四個裡面選嗎?」 呂存孝搖搖頭,絲毫不婉轉,也不避諱地道:「他們能力僅次於我,能力非常強,只是人品太差,不符合你的標準。」 多年共事,也知道呂存孝是啥尿性,四大名捕只是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貨是真不怕得罪人啊,在官場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蹟……」 衛淵心中暗道,因為正直的呂存孝一句話,直接讓他放棄了四大神捕。 「把你們手下人都叫上,吃一頓慶功宴,至於地點……」 「咱也來一把民主,弄個不記名投票,整個京城除了皇宮裡的御膳房,其他地方隨便選,啥地方票多咱就去哪,而且全場由本世子買單!」 其他沒被選的隊長,一個個嫉妒的咬牙切齒。 跟隨衛淵雖然這主子廢物點,但他是真大方啊,都是真金白銀的花錢,不像其他領導,除了往自己兜里塞,就是畫大餅…… 慶功宴選擇的地方很一致,基本是以京城最好的飯館八大樓,少數投了清池雅苑等不正經的地方。 忽然衛淵看到一張刺眼的字條,寫的竟然是小腸陳炒肝。 衛淵看向呂存孝;「你寫的?這地如果我沒記錯,是個露天街邊小吃。」 呂存孝點點頭:「世子給我們預支那麼多錢,再去大館子胡吃海喝,我覺得不好。」 「無妨,本世子啥都差,就不差錢!」 衛淵振臂高呼:「兄弟們相信我,把身家性命託付給我衛某人,我必然要投桃報李,有我一口肉就得讓大傢伙跟著嗦螺點骨髓油。」 「除了值班的兄弟,其他人隨我去萃華樓大吃一頓,沒去上的不要難過,寫下想吃的菜,給你們打包一份新的帶回來!」 「世子威武!」 「世子牛逼!」 就這樣衛淵帶上二百多號人,浩浩蕩蕩地招搖過市。 兩邊擺攤的小販,過往行人紛紛側目,不知道六扇門如此大規模出動,到底發生了啥大事。 衛淵手持尚方寶劍,跩得像二五八萬似的,逢人就打招呼。 「百姓們,我衛淵如今身居六扇門二把手,誰有冤屈記得找我,本世子小名衛青天,白面無私辨忠奸……」 所有百姓無不搖頭感嘆,大魏沒救了,皇帝得了失心瘋,竟讓這麼一個玩意,當六扇門的副指揮使。 在路過蒼府時,衛淵忽然停下腳步。 「兄弟們先等等,我有一筆帳得收!」 「敢欠老大的錢,兄弟們必須幫忙!」 捕快們紛紛起鬨,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衛淵抬腳將蒼府大門踹開:「把本世子的話當耳旁風?十萬兩銀子沒送來,那今兒可就變二十萬兩了!」 衛淵說完,回頭對捕快們大喊道:「只要把錢要回來,本世子拿出一萬兩請大家吃吃喝喝,剩下的錢兄弟們平分!」 聽到這話,捕快們紛紛雙眼通紅:「還錢!」 「蒼侍郎還錢,少一分兄弟們可就拔刀了……」 身材瘦小的老石湊過來,在衛淵耳邊小聲道。 「義父,蒼侍郎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證據咱們都有,就是因為他背後是汪家,咱們沒敢動手緝拿。」 「蒼家背後是汪家?你確定?」 「肯定啊,當時有兄弟就要收拾他,結果汪家出面把這事壓下去了。」 「蒼家和汪家經常有經濟往來,整個京城所有人都認為蒼家背後是衛家,可實際上他蒼青空是汪家的人,當然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老石說完,對衛淵賤賤地笑道:「義父,你的天上人間花魁都挺漂亮,可惜就是太貴了,我沒錢……」 「要錢要人?」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想要……」 「五千兩銀子,隨便選個花魁和你過一夜,掛我帳!」 「談定!」 老石偷偷摸摸地從後腰取出幾個信封,隱晦地交給衛淵。 第27章 囂張至極,濫用職權 打開信封,看著裡面的信息,都是一些受賄,批地建廟宇這些小事。 禮部的權利不小,像鄉試,科舉,外交接待,宗教事務等等。 其中有四筆金額巨大的受賄,一個是違規批建京郊清風寺,金額達到了二十萬兩銀子。 一個普通寺廟,竟願意賄賂二十萬兩,其中絕對有貓膩。 第二個只寫了一個朱,受賄十萬兩銀子。 衛淵按照信息上的時間推敲,和當初科舉考試的日期吻合。 可以猜到,這朱就是朱思勃,為了當監考官,沒少打點禮部…… 第三個是一年前受賄五十萬兩銀子,來路不明,他做什麼不明。 第四個是一年半前受賄百萬兩,來路不明,做了什麼不明。 後兩個金額巨大,絕非一個小小侍郎有權利能辦到的。 衛淵叫來老石:「讓你免費玩花魁一個月,告訴我第三第四個什麼意思?」 「第三個根據兄弟們調查,應該與義父你有關,是賣女兒的錢!」 衛淵眉心緊皺:「第四個呢?」 老石低著頭:「第四個沒調查出來,有兄弟調查過,但第二天就意外死了。」 「一共死了十幾個兄弟,只要調查這件事,必死無疑,所以沒人敢查了。」 老石看著衛淵,猶豫的道:「按照我的偵查經驗,這事牽扯的比天還大,你想想那段時間發生了啥大事!」 「不用說了!」 衛淵雙拳在袖裡緊握,轉過身去,不讓人看到他控制不住的微表情。 一年半前發生的大事,那不就一件,他的父兄戰死沙場! 還記得死訊傳來時,衛伯約把自己關在練功房七天,整整看了七天的沙盤,無論他如何推演,那場仗都不可能輸,更絕對沒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衛淵,你太過分了,難道你真不怕我以後不理你嗎?」 蒼家沒一人出來,反而是派出了蒼乃芸,和衛淵打感情牌。 衛淵強行壓制住心中的火氣,冷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來收帳,兄弟們說說,有何不可?」 「沒錯,老大收的對!」 「姓蒼的,麻溜拿錢,否者別怪兄弟們抓你全家去刑部大牢!」 衛淵對身後的捕快大喊道:「搜,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出來,清點折算二十萬兩銀子。」 「是!」 一群捕快橫衝直撞地衝進蒼府,蒼乃芸淚眼婆娑,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讓人我見猶憐。 蒼乃芸拉住衛淵的手:「桃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轟~ 回憶殺! 衛淵大腦一片空白,差點讓人停止抄家。 衛淵生日三月三,民間傳說這天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會。 所以有個和他有娃娃親的女孩,在小時候給他起個外號,桃兒。 這個外號,從小到大也只有她叫過。 衛淵隨手掙脫開蒼乃芸:「練了很長時間吧,我欠梁紅嬋的拿命賠她都行,可你終究不是她!」 衛淵對老石等人大喊道:「繼續搜!」 「衛淵,你好大膽子,竟敢到我蒼府鬧事!」 見蒼乃芸不管用,蒼青空只能親自露面。 一身侍郎官服,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衛淵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四品官,身無爵位不是貴族,也就比庶民強點,和本世子也敢直呼其名?」 之前的一年裡,衛淵在蒼乃芸面前有求必應,讓蒼家的人在衛淵面前,都養成了一種莫名的高貴感。 然而衛淵這一巴掌,徹底把蒼家人打醒。 就像喜順說的那樣,蒼家與衛家的差距,如神龍與蚍蜉。 或許蒼家在庶民眼裡很龐大,但在衛家眼中,與庶民基本沒啥區別。 或許他蒼青空跪在衛國公府七天,勉強能見到個喜順他爹…… 很快,捕快抱著名人字畫,金銀首飾走出來。 張龍趙虎拿著小本:「前朝書法大家字畫一幅,價值三千兩……」 老石捅了捅二人腰眼:「我怎麼看是假的呢?」 「仿字畫一副,三兩銀子!」 「仿金簪一兩銀子!」 看著價值十萬兩銀子的寶貝,被這群該死的捕快折算成不到百兩,蒼青空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衛淵……世子,您好歹與小女有婚約……」 「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 沒等他說完,衛淵當即抬手:「喜順,文房四寶伺候!」 衛淵揮毫潑墨。 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各還本道。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干沙握合,永無此期…… ——衛淵 洋洋灑灑,寫下二百字的退婚書,隨手丟在蒼乃芸的腳下。 「老大,我們搜到了蒼家的地下室!」 一群捕快把抬出一口口木箱,裡面裝滿了黃白之物。 「老大,不算一些房契地契,這些可以折算五十萬兩左右。」 衛淵點點頭:「二十萬是我借出去的,半年前訂婚,我爺爺拿了五十萬兩銀子的東西當彩禮,現在退婚彩禮必然得收回。」 「什麼?五十萬兩?當初的彩禮只有十萬兩……」 「放屁,我爺爺出手怎能如此小氣?你要是不服可以去找他理論,前提是你敢!」 衛淵對張龍趙虎笑道:「這些房產地契可以折算多少錢?」 「八十十萬……」 二人見衛淵使眼色,連忙改口:「二十萬兩左右。」 「喜順,讓人把東西都拉衛府去。」 衛淵用手輕拍蒼青空的老臉:「現在兩清了,從此衛家蒼家無任何瓜葛!」 「實話告訴你,馬上皇帝老兒就要布告天下,我與傾城公主訂婚了,駙馬不能納妾,所以只能含淚忍痛割愛,和你蒼家退婚了。」 衛淵說完,一臉嚮往的道:「南梔啊,那可是大魏第一美人,你女兒和她比就是土雞瓦狗,比不了,誰他娘的有佛跳牆,還去吃你家的鹹菜滾豆腐?」 「哈哈!」 衛淵大笑著離開蒼府,走到不遠處的混沌攤,小聲道:「衛一,衛二,裝什麼裝什麼!」 「世…世子,你認出我們了……」 「有人監視我,所以廢話少說,蒼家無家可歸了,你們跟蹤蒼家的人,看他們去啥地方求助。」 「遵命!」 衛淵對老石等捕快大手一揮:「兄弟們,吃席去!」 京城八大樓之首,萃華酒樓。 此時正好是飯點,裡面食客滿員。 當衛淵帶著二百多號人進來時,掌柜的小跑過來。 「世子您來了,您的專用包廂,時刻給您留著呢,樓上天字一號雅間請!」 「今日本世子不去雅間,要與民同樂,和我這群小弟兄們一起開懷暢飲。」 掌柜的眼睛瞪得老大,二百多號人他這酒樓雖大,但也裝不下啊。」 「世子,您帶來的人太多了,我們地方不夠,食材也不充足……」 沒等掌柜的說完,衛淵當場拔劍。 「知道這是啥不?南昭帝我老丈人的所賜,小名叫尚方寶劍,隨便殺人不犯法那種,怕不怕?」 掌柜的嚇得渾身顫抖:「怕…怕……」 「怕就麻溜弄,我這群弟兄們可都餓著呢。」 「可世子,還有其他客人……」 「攆走,清場!媽了個巴子的,誰敢不走,你就用這把劍砍了他!」 衛淵把劍回鞘,丟給掌柜的。 撲通~ 掌柜嚇地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尚方寶劍。 「世子,您可別嚇唬我,這可是尚方寶劍,草民我可不敢碰啊。」 「逼膽吧!」 衛淵啐了一口,囂張地大喊道:「麻溜清場,這次本世子的小弟兄們吃高興了,錢不差,但凡有一個說不滿意,酒樓他娘給你砸了,把你全家男丁宰了,女眷送去教司坊!」 掌柜的連忙低三下四對在座食客道歉,食客們也都通情達理,畢竟誰碰到衛淵這種不是人的玩意都夠嗆…… 衛淵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外面的兩名男子,身穿粗布麻衣,走路扭扭捏捏,面白無須,還沒喉結,一看就是淨過身的太監。 當他從六扇門出來,這兩人就跟著自己,顯然是南昭帝派來監視自己的。 過程中衛淵也偷瞄了呂存孝,老石,張龍趙虎四人,不愧是隊長級別的神捕。 反追蹤能力很強,也都發現了這兩太監,但卻身無炁,不是武者,構不成威脅,所以四人誰都沒有在意。 二百多人一起吃,又打包了一大堆酒菜,食材沒了掌柜親自去採購,採購不到就去其他酒樓竄貨。 與掌柜的悲催不同,六扇門捕快們吃得都很開心,一直吃到了夕陽西下。 反正衛淵就是喝了幾口酒,菜是一口沒碰。 逼都裝完了,後廚百分之百往菜里吐老痰…… 「帶哥幾個去自家場子聽曲!」 衛淵裝醉,搖搖晃晃站起身,帶人朝向天上人間走去。 此時兩邊各自使勁渾身解數對擂,你門口唱曲,我就門口跳舞,弄得整個街道都好生熱鬧。 衛淵帶人浩浩蕩蕩地走來,唱曲跳舞的全部停下,看熱鬧的也都看了過去。 「那不是衛淵嗎?」 「就這貨還能當官?」 「他身上那可是麒麟袍,六扇門的二把手!」 「他來幹啥?」 衛淵帶人,大搖大擺地衝進清池雅苑。 老鴇子硬著頭皮上前:「世子,您不去自己場子,來本店……」 啪~ 衛淵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媽了個巴子的,本世子去哪輪到你這老鴇子管?」 「信不信拿尚方寶劍砍了你丫的!」 衛淵舉起尚方寶劍走進清池雅苑,一把抓住摟著姑娘聽曲的公子哥。 「六扇門查案,你叫啥!」 「別鬧了淵哥,咱倆認識十多年了好吧……」 「少他娘的套近乎,認識十多年你丫的不去對面,來我競爭對手這吃喝玩樂?」 衛淵當場拔劍:「問你啥老老實實答,否則本世子手中尚方寶劍可鋒利啊!」 「張翼龍!」 「性別!」 「淵哥,你難道看不出我是男是女?」 「誰他娘知道你是不是易容,說不說?不說給你衣服扒光檢查!」 「我說,我說,我是男的。」 衛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是陳釀啊,最少三百年!當然是勾兌的,一大罈子最多放了一小杯酒膏!」 「三百年的酒膏,你說啥地方才有這好玩意呢?」 呂存孝不假思索地道:「墓里陪葬的最多。」 不少公子哥都多少知道點汪家底細,紛紛彎腰吐了起來。 「你大爺的汪家,給老子喝死人酒?」 「把朝廷緝拿要犯的畫像拿過來。」 衛淵看向喝酒的客人:「挨個對照,但凡有長相差不多的,直接拉去刑部大牢,先抽他一百鞭子,然後手指甲拔掉……」 「世子,我是刑部尚書的兒子,我倆也算是髮小了……」 「別他娘的套近乎,本世子乃白面無情,衛青天!」 「得,我惹不起你衛淵,我走行不,這飯我不吃了,我去對面天上人間吃。」 「算你識相,好走不送……」 與汪滕有七八分相似,二十左右歲公子哥打扮的青年,黑著臉帶人走出來。 「衛淵,你他媽做事別太過分了,你這是在玩火知道嗎!」 「玩火尿炕,你以為我和你老娘一樣,天天被我玩尿炕!」 「汪茂,你哥哥都被老子干廢了,現在離家出走蹤影全無,你多雞毛?」 衛淵猛然拔劍:「小小王八,吾衛某人的劍利,躲遠點別傷到你的王八殼!」 第28章 花魁嚇尿了 「衛淵,你真要把事情做絕嗎?」 「絕?我咋絕了?問問本世子的小弟兄們,老子進行合法盤問,沒有濫用私刑,哪點錯了?」 「老大秉公辦事,沒毛病!」 啪~ 衛淵一拍巴掌:「差點忘了,梁俅舉報昨天被人投毒,在場的人有四大花魁!」 衛淵指著台上彈琵琶唱曲的三位花魁:「把他們三個抓走關進刑部大牢,好好審一審她們!」 「毒殺世子,那可是彌天大罪!」 「既然背叛我,你們就要想好怎麼死!」 「遵命!」 三位花魁被捆上帶走…… 汪茂氣的一把抓住身旁姑娘,按在自己身下…… 泄恨的同時,大喊出聲:「衛淵,衛淵,你個得了志的小人,我去你大爺的!」 皇宮,御書房。 批閱奏摺的南昭帝,聽著兩名喬裝打扮的小太監匯報完,擺手讓二人離開。 老太監小聲道;「陛下,這今天用錢和女人在六扇門拉攏了一批人,然後帶著他們去了蒼家退婚,又狠狠敲詐一筆。」 「之後再大街上招搖過市,好不囂張,在萃華樓還把尚方寶劍丟給掌柜的讓他清場,又濫用職權打壓汪家的清池雅苑,抓了三個花魁……」 南昭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朕早就想到,衛淵會幹出這種荒唐的事,意料之中。」 「老奴覺得,他太過分了,要不然您還是把他官印和尚方寶劍收回來吧,他再這樣鬧下去,老奴都怕他把京城鬧翻了天。」 「翻了天更好,如果衛淵老實本分不鬧,朕還真就把他這副指揮使收回了!」 南昭帝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一輪皓月:「這京城的天得變變,只有渾了水,朕才能漁翁得利。」 刑部大牢,一身飛魚服,矮小消瘦,賊眉鼠眼的老石,手持皮鞭,看著身前五花大綁,被嚇傻的三個花魁。 「你們為什麼要給梁俅世子下毒,勸你們老實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啪~ 老石把鞭子狠狠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將三個花魁差點嚇得身體痙攣…… 「還不快說,整個六扇門我老石的鞭法最好,掄開好似龍擺尾,又如怪蟒把身翻!別逼我老石不懂得不憐香惜玉!」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早就已經調查清楚,兇手是小蝶,和我們沒有關係……」 「刺殺世子乃誅九族的大罪,就算你們不是主犯,從犯也是死罪!」 「沒有,我們絕對沒有刺殺梁世子!」 老石露出一絲猙獰的陰笑。 「好,不說是吧,我老石又都是辦法讓你們說!」 老石收起鞭子,擺擺手與幾名捕快離開。 隨著老石帶人離開,三女便看到漆黑的四周,出現一雙雙幽綠色亮光。 「女人!」 「是女人,好漂亮的女人!」 「十幾年了,我十幾年沒看到過女人了!」 「我要,我要女人!」 左右牢房露出一個個人影,破衣爛衫,頭髮擀氈,帶著手銬腳鐐,滿臉的污垢,散發濃烈的惡臭味道。 「鬼啊!」 三女嚇得驚叫一聲,看著兩側犯人不停搖晃隔離的鐵柱,並且伸出手抓向三女。 「女人!快給我女人!」 骯髒的手抓住一名花魁的裙擺,咧開嘴露出焦黃成褐色的牙齒。 花魁用力掙脫,裙子被撕掉一塊,因為用力過猛,又被另一邊的犯人抓住。 很快三名花魁衣不遮體地抱在一起,嚇得渾身顫抖,痛哭流涕。 那群犯人,在大牢關押幾年甚至十幾年,沒吃過一頓飽飯,沒洗過一次澡,更沒碰過一次女人。 捧著從她們身上撕扯下來的衣角,放在鼻子下狠狠地深吸一口氣。 「好香,好香啊!」 犯人們雙眼散發著綠光,看著牢房中間抱在一起的女人,脫下褲子,做著整齊劃一的污穢動作。 「我說,是我給世子下的毒,讓我死吧……」 三名花魁精神崩潰,出道以來接客不少男人,但無一不是達官顯貴,或是富商,官窯子弟,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比乞丐還噁心的東西。 「都給老子住手!」 啪! 啪! 啪! 三聲鞭響,所有犯人嚇得退回黑暗之中。 老石帶著手持餐盒的杜三娘走進來。 「三娘!三娘救救我們!」 見到杜三娘,花魁就像見到了親媽,不停地呼喊求救。 「三娘看在多年姐妹份上,救救我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三娘把餐盒放在地上,一臉為難:「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你們三個一聲不吭地就跑到對面,讓世子很寒心……」 「三娘我們知道錯了,你就去求求世子放過我們吧。」 「行吧,我晚上就讓瑾郎求求世子,儘量在明日你們砍頭前給你們答覆。」 「明天砍頭?」 三名花魁嚇得花容失色,偷偷看了看左右牢房的黑暗,隱約還冒出點點綠光。 「三娘,求求你讓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我一分鐘不…不,一秒都不想待了。」 「三娘,只要你能救我們出去,我們保證不再背叛世子,還…還有五年不要工資,只要馬上能離開,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行吧,等會我去找世子求求情,我雖然沒面子,但我家瑾郎有,這點薄面世子應該會給。」 當三娘來到隔壁天牢時,便看到衛淵把手裡的刀交給公孫瑾。 「瑾,當初你說跟隨我的時候,我就答應過你,有朝一日會讓你親手了結蔡堃那小白臉。」 說到這衛淵指向牢房:「那小白臉被就被關押在這裡,去吧,做什麼都行!」 「謝主公!」 公孫瑾手持刀,看著牢房中披頭散髮,被吊在架子上的蔡堃。 還記得那日運河邊,自己被汪家下人差點打死,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蔡堃用腳踩在頭頂。 「公孫瑾,你老老實實認命多好,為什麼非要告我御狀?」 「知道我什麼身份嗎?汪家的女婿,四公八侯中的錦衣侯汪家,你拿什麼和老子斗?」 「臥槽,你還敢罵我!」 「來人啊,把這狗東西嘴撬開,本公子先把他的舌頭割掉,在要他狗命……」 持刀的公孫瑾瞪著蔡堃睚眥欲裂,蔡堃抬起頭,看到公孫瑾手裡明晃晃大刀時,不由驚叫一聲。 「公孫兄,你…你要做什麼!」 「明知故問,當然是把你對我所作所為,連本帶利地奉還給你!」 公孫瑾揮刀斬斷了蔡堃手筋,腳筋。 「啊,公孫瑾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公孫瑾一腳踢在蔡堃的褲襠上,雞飛蛋打,小公雞悲鳴聲音,讓外面的衛淵不由胯下一涼…… 只見鮮血染紅了蔡堃的褲管,而後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還伴隨著兩顆血肉模糊的臭雞蛋。 「公孫兄,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同窗的份上,放過我,讓我苟延殘喘多活幾日,反正我用不了多久便會被處死…嗚~嗚~嗚……」 蔡堃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在他求饒時,公孫瑾把長刀塞進了他的口中。 公孫瑾多麼想一刀,將這個恨之入骨的小白臉砍死。 他知道雖然衛淵嘴上不說,但蔡堃是南昭帝親自下令處死的要犯,他如果死在自己手裡,會給衛淵帶來一些麻煩。 公孫瑾心一狠,沒有選擇殺他,而是割掉了蔡堃的舌頭。 「你欠我的,我連本帶利還了,至於你的狗命,就交給朝廷斬首吧,從此刻開始,你我互不相欠!」 公孫瑾走出牢籠後,對衛淵躬身行禮:「瑾,謝過主公!」 「今日之後你就與過去徹底告別了。」 衛淵輕拍公孫瑾肩膀說完,看向不遠處的牢頭,丟過去一錠金子。 「找大夫,別讓這傢伙死了!」 「多謝副指揮使大人!」 牢頭拿著金子,興高采烈地跑出去找大夫。 清池雅苑沒有了花魁,醉仙釀又是加了墓里陪葬的酒膏,再有今日衛淵大鬧一通,所以無論老鴇子如何攬客,裡面客人只有大小貓兩三隻。 反觀天上人間卻是人聲鼎沸。 衛淵對喝酒的呂存孝三位神捕道:「你們哥兒三個先喝著,我爺爺有門襟,必須二更前回去,否則就得吊起來揍,先走一步!」 「老大請便!」 衛淵招呼杜三娘:「老石進來就抱著花魁去房間了,他們三個以後都是自家兄弟,看好那位姑娘直接上樓開房,記住不能收錢全掛我帳上。」 呂存孝臉一紅,連忙搖頭道:「世子,這樣不好。」 「我覺得還是不要辜負老大的好意……」 張龍趙虎對視一眼,這對雙胞胎顯然也想去找心儀的姑娘,但就是不好意思…… 「我說了,隨便玩我消費,去吧……」 咣~ 咣~ 咣~ 咣~ 四更天,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打更人的鑼鳴,衛國公府祠堂燃燒起熊熊大火。 所有下人拎著水桶,唧筒,也就是類似大號注射器一樣,能夠呲出水柱的古代滅火器。 「世子,著火了,您快離開去安全地方!」 一名姿色中等偏上,穿著衛府婢女服裝的少女,表情慌張地跑過來。 可就在她臨近衛淵時,忽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閃縮寒光的匕首,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快准狠地刺向衛淵。 第29章 成了!道爺我成了! 可就在她出手剎那,衛淵就好像會未卜先知,提前躲開了她的刺殺。 「玉餌,快出來,開飯了!」 衛淵扯著嗓子大喊,穿著超超超大號睡衣的江玉餌,睡眼惺忪,嘴角留著口水的跑出來。 「吃飯了,那得快去……大膽,竟刺殺世子!」 情急之下的江玉餌,抱起地上二百多斤的大石墩,狠狠地朝向少女丟去。 巨大石墩就仿佛是炮彈,狠狠砸在少女身上。 噗~ 少女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胸口嚴重塌陷,目光不可置信地瞪著衛淵。 「瞪你爹呢?整個衛府婢女都是大媽,連個氣質美熟女都沒有,啥時候出來個你這樣的妙齡女子?」 噗~ 少女張張嘴,想要說話,但卻沒說出半句,再次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斷氣。 衛淵看著北方的火光,以及吵吵鬧鬧的救火聲音,拉著江玉餌快步朝著南邊跑去。 臨近南院,就聽到陣陣打鬥聲音。 只見,小蝶歪著腦袋,嘴角還流淌著鮮血,被擰斷了脖頸成了屍體。 王玄策與一名身穿袈裟,滿臉大鬍子,皮膚黝黑的和尚打鬥。 然而身經百戰的王玄策,卻一直被黑臉大和尚壓著打。 大和尚見到來了救援,一掌逼退王玄策,直奔衛淵而來。 「保護……」 王玄策剛說保護二字,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隨著江玉餌拎著衛淵把他丟到自己身後,揮拳朝著大和尚砸去。 「噁心的胖女人。」 大和尚揮拳迎了上去。 拳拳相對,大和尚萬萬沒想到,自己主修般若龍象勁,同境界在力氣方面無敵手,竟比不上江玉餌。 「你這和尚力氣好大,本來老娘還收了一半力氣,現在看來不用了!」 江玉餌再次一拳砸下,大和尚這次不敢硬碰硬,連忙把全身炁凝聚雙臂,同時周身散發出八色玄光抵擋這大胖娘們的一拳。 咔嚓~ 大和尚雙臂骨骼斷裂,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二十多米。 「也不算很抗揍嗎,也就相當於老娘給世子按摩的力道!」 江玉餌大步流星地沖向大和尚,舉拳頭還想繼續砸,但卻沒想到大和尚,猛地甩動骨斷筋折的斷臂衣袖,三柱黃香飛出被他一口叼住。 大和尚將黃香咀嚼,猛然向江玉餌吐出一口灰煙。 灰煙異香撲鼻,江玉餌砂鍋大的拳頭停留在半空,雙眼變得迷離。 藉此空擋,大和尚腳尖輕點,朝向衛淵的方向飛奔而去。 「不!」 王玄策瘋了般,瞪大血紅的雙眼,拼著重傷之體衝過去。 但還是晚了,大和尚已經衝到了衛淵身前,然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穿過衛淵跳上高牆,離開衛府。 「擅闖我衛家,還想活著離開?」 衛伯約那聲若洪鐘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剛剛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大和尚倒飛回來,重重砸在衛淵身前地面。 衛淵連忙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封住大和尚的經脈,讓其喪失行動能力。 身穿睡袍,手持長槍的衛伯約從天而降,見衛淵毫髮無傷後這才放下心來,目光看向王玄策。 「你內傷很嚴重,快去找慕千秋救治,否則會留下暗疾。」 王玄策單膝跪地:「衛公,是末將無能,讓小蝶被殺了!」 「武道大宗師不顧形象,暗中潛入刺殺,你肯定擋不住……」 「儘快把屍體處理掉,然後對外宣稱大和尚刺殺失敗,她就是個餌,死活不重要,只要對方不知道就好。」 杜三娘聲音響起,只見杜三娘與公孫瑾走來,同時三娘還指了指公孫瑾:「我家瑾郎說的。」 衛伯約用槍挑起小蝶的屍體,丟向角落的花壇。 虛空一掌拍出,小蝶屍體四分五裂,散落各處,化作春泥更護花…… 「向老夫孫兒下毒,你這賤婢不配擁有全屍!」 轟~ 江玉餌一拳打碎假山,緊接著揉了揉眼睛,疑惑不解地道:「那大和尚呢?我記得就在我眼前啊……」 衛淵開口解釋道:「你中了迷煙,這次玉餌你立下大功,等會去廚房找廚師隨便點菜吃夜宵吧。」 聽到吃,江玉餌開心地笑了起來,小跑去衛家廚房…… 就在這時,慕千秋拎著一名身穿婢女服裝的少女屍體走過來。 正是之前刺殺衛淵,被江玉餌一石墩砸死的刺客。 「老哥,這少女身上塗抹了遮掩膏,她身上有許多陳年疤痕,應該是某個組織培養出來的死士。」 「通過她的經脈以及丹田內殘留的炁,是與上次刺殺淵兒的少女死士是一伙人。」 慕千秋說完丟下屍體,走向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大和尚身邊。 「大宗師修為?」 「老哥,這大和尚修為不低,如果是我大魏江湖眾人,我絕對會認得,所以這傢伙很可能不是大魏的人,我懷疑他們兩個不是一夥的。」 王玄策拱手道:「衛公,此人剛剛路過世子但卻沒有出手,顯然他並不認得世子。」 「到底還有多少勢力,把我衛家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衛伯約長嘆一聲:「你個龜孫兒,以後記得出去多帶些侍衛,別讓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 大和尚被收監衛家牢房,嚴加看管。 衛淵與公孫瑾返回的路上:「主公,他沒認出來你,但卻殺了小蝶,這傢伙有沒有可能是朱思勃的人?」 衛淵點點頭:「是我小看了這偽君子,能在這麼多世家中左右逢源,還能找到大宗師為他辦事,真是有些本事。」 「主公,衛公親自審問大和尚,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衛淵擺擺手:「你們或許都沒看出來,其實這傢伙也是個死士。」 「大宗師級別的死士?這怎麼可能……」 「培養死士的方法有很多,像刺殺我的少女只是其中一種,還是最低級的那種,但大和尚這種很高級,你可聽說過狂信徒嗎?」 「狂信徒?」 「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也無所謂那種瘋子,這大和尚的眼神告訴我,他就是狂信徒,所以無論我爺爺和慕千秋如何用刑,他都不會說半個字。」 「對了,你要去大牢看熱鬧,記得跟我爺爺說一聲,留他一條命,我有大用。」 衛淵說完,抻著懶腰:「睡半道被吵醒,老子可是有起床氣的,睡個回籠覺先……」 次日。 連續這麼多天,衛淵每天早上都用慘叫配合雞鳴,整個國公府家丁,雜役都習慣了。 可是今天衛淵的叫聲格外悽慘,平時都會叫喚一個時辰左右。 這次竟慘叫了整整兩個時辰,最後更是發出比慘叫更大的笑聲。 「嘿~嘿~道爺我成了,終於成了!哈哈哈……」 衛淵房間中,此時的他渾身包裹著惡臭雜質污垢,發瘋般仰頭大笑。 這些天每日洗經伐髓,被江玉餌按斷過骨骼不知道多少次,如今終於成功,那種天天酷刑的日子再也不用去承受。 衛淵都沒讓婢女大媽服侍洗澡,而是第一時間衝進衛府大牢。 如今的大和尚渾身被打得沒有半點好地方,但雙眼卻是異常堅韌,並且透露著瘋狂。 對抽打他的侍衛笑道:「用力啊,再用力打,我死都不會背叛佛陀,我不會!」 揉著眼睛的公孫瑾站起身,對衛淵豎起大拇指。 「主公,真被你說對了,這傢伙就是個瘋子,我看著他被打到現在,竟眉頭都沒皺一下……嘔,主公你為什麼不洗洗澡……」 「看打人看到現在,你肯定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比他這瘋子強多少……」 衛淵返還吐槽公孫瑾一句,打發走侍衛,舔著嘴唇,就像昨日那群十幾年沒見過女人的犯人,雙眼露出精光,滿帶欲望地看著大和尚。 「知道為啥老子不讓你死嗎?因為我需要你這裡……」 衛淵目光看向大和尚的身下,吞咽著唾沫,口水直流地走過去。 「臥槽,主公你也瘋了,別這樣…他是個男人……」 衛淵激動地推開公孫瑾,抽出灸針刺入大和尚的臍下三寸丹田處。 緊接著公孫瑾肉眼可見,一縷縷赤紅色的炁,順著插在大和尚丹田處的銀針流進衛淵的手心。 通過皮膚,一點點進入衛淵的體內。 第30章 世子兇狠 肉眼可見,衛淵從手指開始皮膚變得赤紅。 緊接著赤紅的顏色開始向手腕蔓延,直至全身。 衛淵強忍著炙熱,將吸出來的炁流淌四肢百骸,強化筋脈,骨骼,血肉同時,也按照前世修煉的功法《升龍道》運行周天。 從大和尚丹田內吸出的炁,本就不是自己苦修而來,所以會有很強的排斥。 如今衛淵承受的痛苦,甚至還要超過洗經伐髓的折磨十倍以上。 衛淵咬著牙硬挺,畢竟自己身體荒廢二十年,想要超過同齡的武者,就必須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衛淵皮膚表面之前洗經伐髓排除的雜質污垢,已被烤成了硬殼,裂紋,脫落。 整個牢房散發出陣陣宛如煮屎的惡臭。 公孫瑾捂著鼻子,跑到通風口…… 慢慢接近尾聲,大和尚一張大黑臉變得慘白,而衛淵則是宛如關羽,面似重棗。 直到最後大和尚多年苦修替衛淵做了嫁衣,體內炁全無,成為一個身體素質很強的普通人。 衛淵這才緩緩地站起身,用力錘擊自己的胸間檀中。 噗~ 黑色污血混合著灰色氣體,宛如飛刀般射出,將昏死過去的大和尚雙腿斬斷。 這些污血和灰色氣體,其實就是從大和尚體內吸收炁的糟粕。 見衛淵起身,公孫瑾連忙小跑過來,用唇語道:「主公所用的可是傳說中的嫁衣神功?」 衛淵搖搖頭:「是我所修《升龍道》功法的特殊性,你想學?」 公孫瑾連連點頭,雖是書生,可男人兒時的夢想,誰不是仗劍天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就出手啥的…… 衛淵笑道;「我可以教你,但以他人之炁,運轉自己功法周天,將其納為己所用,以最短的時間,大幅度提升武道修為。」 「可這種行為不符合規矩,所以忍受的痛苦達到極致,意志不堅者,會因痛楚而分神,從而會無法操控炁的運轉周天,導致身體排斥。」 「輕者筋脈俱斷,走火入魔,成為廢人。」 「重者當場爆體而亡,大羅金仙也難救。」 「而且還有副作用,就比如修為提升太快,心性境界跟不上就會入魔,變得瘋瘋癲癲。」 「或是身體素質太差,筋脈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炁,便會被撐爆成為殘廢。」 說到這衛淵又補充一句:「忍受的痛苦大概是你斷舌之痛的百倍。」 公孫瑾看著衛淵渾身皮膚被嚴重燙傷,不由想起剛剛他痛苦的模樣,嚇得連連搖頭。 當初斷舌的痛苦,讓他恨不得上吊自盡,如今這烈火焚身,他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可也因為這樣,讓公孫瑾大致了解了衛淵的恐怖意志力,原本對衛淵的敬畏與感激,竟慢慢轉變成了崇拜。 忽然公孫瑾想到了什麼,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衛淵下身。 畢竟男人的這塊最怕熱,否則也不會長在體外,如果承受熱度太高,會變得只能尿尿,失去最主要的功能…… 衛淵怎會不知道這貨想啥,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他娘了個巴子的,你就不能想點正經事,這塊老子剛剛有特意保護!」 讓喜順去藥鋪抓了治療燙傷的藥材,衛淵跳進木桶浸泡藥浴。 藥浴接觸到燙傷的皮膚,那種透心涼心飛揚的舒適感,不由讓衛淵發出一聲舒爽的呻吟。 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自己終於有了點自保能力。 否則自己這些年的紈絝惡少行為,得罪那麼多人,仇視衛家的人那麼多,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 大和尚一身修為達到了大宗師,但提純炁就消耗了六成,三成用來強化筋骨血肉,一成在運轉時被消耗,所以真正收為己用的只有一成。 就算如此,也讓衛淵的武道境界突破入門,進入到後天修為大圓滿的境界。 普通人想達到這種境界,最少需要十年苦修。 哪怕是絕頂天才,也得需要三至五年。 咣~咣~咣~ 敲門聲響起,喜順把頭探進來:「世子,沈掌柜求見。」 「讓他進來。」 很快沈萬三快步進門,看著衛淵身上的燒傷印記。 「聽聞昨夜衛國公府失火,世子您受傷了?」 「輕微燒傷,無礙。」 衛淵也不想解釋,只是敷衍一句,對沈萬三問道:「事情辦妥了?」 「妥了,我還特意沒去租用更便宜,地位更好的衛家店鋪,選擇租用了汪家店鋪。」 「別自己出頭,以免之後被秋後算帳。」 沈萬三連連點頭:「放心,我都是安排心腹去做的,沒有自己露面,等事情已結束,我就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說到這沈萬三還不忘,用手比畫一下自己的脖子。 「那如果我沒猜錯,你那位賣茶的朋友,也沒了吧。」 沈萬三尷尬地道:「世子聰慧,果然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法眼,畢竟這件事後患無窮,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人都殺了,那賣茶的欠款你也吞了不少吧?吐出來點,我要八成!」 「這……」 沈萬三無奈地道:「八成就八成,可以。」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你做得很好,等下就正常開業即可,讓你心腹去我天上人間雇幾個好看姑娘,給我一個買茶的契機,讓他嘴甜點,多誇誇我,這樣也能順理成章地當托。」 沈萬三走後,公孫瑾從屏風後走出來:「主公,此人腦後生反骨,做事太狠,不堪重用。」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世上白手起家的人,就沒一個是心地良善之輩。」 忽然衛淵也笑了起來:「我敢用上下兩個頭擔保,這傢伙肯定沒殺人,估計是控制住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防著主公您?」 衛淵癟嘴;「故意在我面前提出事成之後殺心腹,就是為了讓我猜測他殺了茶商,他也能藉機會把這事說出來,這叫心理誘導。」 「主公,我馬上安排斥候每天12時辰輪班蹲守,找到他秘密藏人的地方。」 衛淵點頭:「去安排吧,這沈萬三整個人一百五十多斤,卻有一百六十斤反骨,用一次就好,不能多用,否則將來指不定從暗地裡跳出來,狠狠地咬我一口。」 「喜順!」 衛淵大喊一聲,喜順小跑進門。 「世子您喚小人啥事?」 「去找梁俅讓他巳時之前務必到天上人間。」 「再安排人去靖國公府找李公子,再去秉國公找鄭公子,總兵家三公子……反正之前跟我一起混的那群玩意都叫來,巳時之前到天上人間,就說本世子升官發財,所以請他們吃喝玩樂,順便讓他們幫忙站個場子。」 又換了三四次藥浴,衛淵身上的燙傷已好了七七八八,這才在幾名大媽的服侍下,穿上朱紅色的麒麟袍,腰挎尚方寶劍,威風凜凜地坐上轎子,前往天上人間。 抵達天上人間時,這群平時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過夜生活的公子哥們還沒到場,只有梁俅一人。 看了一眼對面大門緊閉,仿佛已經停業大吉的清池雅苑,衛淵不屑地啐了一口。 對梁俅招招手:「表弟你過來……還是過去吧,你身上還有臭味……」 梁俅氣的一指衛淵:「你就不怕我抽你?」 「誒呀臥槽,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和我說話了?」 「我爸給我姐飛鴿傳書,戍邊回信,我姐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梁俅得意地對衛淵勾勾手指:「小淵子,老老實實過來讓本世子摟一下,否則我姐回來抽你我可不攔著!」 「老子當年差點當你姐夫,梁紅嬋回來多雞毛,本世子怕她個娘們?」 衛淵走過去對著梁俅屁股就是一腳。 梁俅有些哀怨地看著衛淵,的確衛淵和自己親姐姐在娘胎里就被指腹為婚,兩人更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幾年前那事,現在他還真就是他親姐夫了。 可惜,那件事過後,梁家退了婚,梁紅嬋更是心灰意冷地獨自跑去戍邊,到現在都沒回來過。 衛淵那時雖是紈絝,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徹底墮落,變成京城第一紈絝惡少…… 第31章 萬金買茶 「少他娘唉聲嘆氣,和你說點嚴肅的事,等會看我眼色行事,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保證能讓你發一筆小財。」 「真的?」 「我坑過你?」 「你少坑過我?」 「呃……這次肯定不會!」 衛淵叫來杜三娘,在耳邊小聲道:「懂管理銀號錢莊嗎?」 「肯定不懂。」 「那就儘快去學,過段時間我把一個很大的錢莊交給你打理。」 「這我可學不會,世子你這是為難我,看書我就頭疼……要不然你找一個精通這方面的人才……」 「在我眼裡,人品和忠誠要遠遠超過能力。」 衛淵出言打斷杜三娘的話,隨即隱晦地道:「你只是一個老鴇,配個啞巴可以,但如果那個啞巴今後手握兵權,成為一代謀士,你還配得上嗎?」 「這…這……」 杜三娘自然明白衛淵的話,她不相信衛淵的能力,但卻相信瑾郎的才華,未來肯定會出人頭地。 「那…那我就退出,在背後默默地祝福他。」 「為什麼不強大自己,然後一直跟在他身邊呢?」 衛淵輕拍杜三娘肩膀:「我能做到的,只有給你這一次機會,好好把握。」 杜三娘鄭重地點點頭,咬著牙道:「為了瑾郎,老娘拼了命也要學會管理銀號錢莊!」 「永遠記住我一句話,不要光想著用感情綁架身邊的人,你不進步但對方卻進步了,那你們的關係就會逐漸疏遠!」 「好好學,我看好你。」 留下決定發憤圖強的杜三娘,衛淵走到天上人間門口。 此時一台台奢華的轎子,馬車停下。 衛淵這些年的群狐朋狗友,表面兄弟聽到有人請客,全部到場,無一人缺席。 「誒呦,咱們的淵哥……不對,應該叫衛副指揮使,衛大人,這身官袍穿身上好不威風!」 「哈哈,衛大人,兄弟們祝賀您升遷!」 衛淵用虛假的笑容,和這群虛偽的朋友挨個打招呼。 而後對江玉餌道:「把我從家帶過來的東西拿出來。」 江玉餌從馬車上抱著一個蒙著紅布的東西走過來。 從外面輪廓看,應該是一個大號膽瓶。 江玉餌把東西放在正門口,衛淵一把掀開紅布,只見是一個上好的汝窯青花膽瓶。 最讓公子們震驚的不是膽瓶,而是瓶口上還有一個人的腦袋,大光頭,滿臉絡腮鬍,皮膚黝黑,上面還有九個戒點香疤的大和尚。 「這…這是人?」 衛淵對著膽瓶露出的大腦袋就是一嘴巴:「這狗東西昨天放火燒了我衛家祠堂,還要刺殺老子,幸虧我爺爺來得早,否則你們今兒都看不到本世子了。」 說著讓喜順拿出一個大牌子,掛在花瓶上。 牌子寫著幾個大字,認出此人者,賞黃金千兩。 「這狗邪僧惡貫滿盈,本世子斷他四肢,打碎渾身骨骼,保證這邪僧受盡折磨,想死都不行!」 所有公子哥面面相覷,天上人間內部的三位花魁嚇得渾身一抖,畢竟她們三個可是剛剛背叛過的。 這畫面的衝擊力太強了,她們三已經決定,天上人間哪怕黃鋪了,她們也要掃完地再走…… 而衛淵則對一群狐朋狗友招呼著:「走走走,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全場消費由本世子買單!」 所有公子哥也不矯情,紛紛找上姑娘,開始坐下聽曲吃喝,推杯換盞。 一直到下午,三娘忽然來到衛淵身邊。 「世子,有個人自稱是江南商會的,因為新店開張,所以想租借我們姑娘一天。」 「只要給錢,那就租借啊。」 「可世子,她們租借的是三大花魁,以及二十名頭牌,都借出去我們天上人間可就得關門了。」 「只要錢到位,關門一天也無所謂,把他帶上來讓本世子親自和他談。」 很快一名長相忠厚老實,衣衫華麗的中年男子被帶上來。 男子進門後,一眼就瞧見了身穿朱紅麒麟袍的衛淵,連忙上前拱手行禮。 「草民張萬福見過世子,副指揮使,衛大人!」 衛淵一抬手,身旁喜順把冰種翡翠菸袋遞到嘴邊,猛吸一口,囂張得意地道。 「你這草民有點眼力,竟能在如此多的英雄豪傑之中,一眼認出本世子,不錯,不錯!等會你小子租借姑娘,打九折。」 「世子您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嗎?」 「您就簡單端坐於此,看似平凡,可實際上是非凡!」 「你那霸氣側漏無人爭鋒,亦如璀璨星辰,照耀四方,明亮而不可及,讓你在人群之中,一眼安能辨你是大英雄,真豪傑!」 這中年男子的話,把衛淵說得一愣愣的,雖然早知道安排好他夸自己,但也別這樣漫無邊際地去夸啊。 但別說,這樣夸讓自己多少有點小激動…… 中年男子繼續道:「草民早在江南,就聽說過世子的威名,整個大魏,只有您一人獨占忠義仁勇信,禮義廉恥孝……」 「我們江南姑娘都哭著喊著想嫁世子!」 「正所謂,魏之巔,傲世間,有你衛淵,便是青天!」 噗~ 梁俅再也忍不住:「誰家姑娘眼睛瞎了要嫁他?另外什麼忠義仁勇信,這貨和哪一條沾邊?」 梁俅說完,全場公子哥無不哄堂大笑。 啪~ 衛淵氣的當場拍案而起,一指中年男子;「我覺得他說得很對,你這草民賣啥的,老子給你捧個場!」 「茶葉。」 「你說的本世子愛聽,你給我面子我就給你金子,你茶葉我買一百兩銀子的。」 眾公子哥唏噓不已,夸兩句就花一百兩買茶,衛淵果然是發財了…… 但哪曾想,中年男子滿臉歉意,微微行禮:「對不起世子,不賣半份。」 「臥槽!」 「誒呀臥槽!」 全場無不震驚:「你他娘的茶鑲金邊了?還是喝了能成仙?一百兩銀子半份?那一份是二百兩?你丫的咋不去搶!」 「不…不……是三百兩銀子一份。」 「這茶與進貢當今聖上的茶品質,也不遑多讓。」 衛淵在桌子下,隱晦地踹了梁俅一腳,梁俅連忙道:「淵哥,牛逼都吹出去了,你不買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衛淵臉色難看地揮揮手:「喜順,給錢!」 「這衛淵還是和以前一樣,大怨種一個。」 在公子哥們心中嘲諷中,中年男子給了衛淵一個精緻的玉盒。 公子哥們紛紛好奇地看過去,想瞧瞧這三百兩銀子一份的茶葉,到底有何不同。 打開玉盒,見其中茶葉,梁俅癟嘴道:「顧渚紫筍茶,品級不錯,但最多三兩銀子,你他娘的翻三百倍,是不是把我淵哥當傻逼冤大頭?」 「不,不,不!」 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十兩銀子交給喜順:「其實這茶是我們江南商會推出的新品,茶不主要,主要的是想讓天下人共同致富。」 「共同致富?」 「對,買一盒茶葉,前一個月每天返利十兩銀子,一個月以後變成每天五兩,半年以後就算結束返利。」 「我知道各位公子認為我是騙子,但我有江南朝廷的批文,其實各位買茶的錢呢,我們商會都聚集在一起,並且拿來去投資,說白了給你們的返利也就是利息,這是江南官方的新政策。」 中年男子將批文交給衛淵:「衛大人身為六扇門副指揮使,火眼金睛,隨便掃一眼就可辨別真偽。」 「淵哥,我咋感覺這官印章有點假……」 衛淵偷偷踢了梁俅一腳,把批文還給中年男子:「本世子鑑定了,是真的。」 「你真返利?要是你偷偷跑了咋辦?」 「大人,您們在大魏各屬頂級世家門閥,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被你們抓回來,刀砍斧剁,五馬分屍。」 「這話老子們愛聽!」 中年男子繼續道:「世子,您介紹的人來買茶,每賣出去一盒,我就前一個月每天給你返五兩銀子的利,一個月後是二兩半,持續半年。」 衛淵擺擺手,喜順點出三萬兩銀票遞給中年男子。 「買了,一百盒!」 中年男子接過銀票,從中又點出一千兩交給衛淵,就當是第一天的返利。 衛淵看向梁俅:「你不買?」 「我…我應該買嗎?」 「你說呢?」 「那…那買一盒……」 梁俅說到這,見衛淵不停對他擠眉弄眼,只能改口道:「本世子也買一百盒,但我沒錢,淵哥你先借我……」 中年男子點了一千兩銀票遞給梁俅,又點出五百兩給衛淵。 「這玩意來錢快啊!」 衛淵對全場公子哥道:「都過來買點,每人上限十盒,如果賠錢了全算我的,可以簽契約!」 公子哥們也都對這種買賣好奇,加上有衛淵簽契背鍋,就算是這張萬福是騙子,還能白撿一盒茶,何樂不為。 每賣出去一份,中年男子都會給公子哥返利,並點出返利的一半交給衛淵當介紹費。 就這樣中年男子的玉茶,很快就賣出去上千盒。 就在這時,杜三娘小跑過來。 「世子,清池雅苑開門了!」 「開就開唄,他家酒水用死人酒,姑娘也都是醜八怪,誰去啊!」 「這次不一樣,所有客人都去他那邊了。」 「嗯?為什麼?」 「我讓手下人去探探,可手下人去了就沒出來……」 「喜順,去六扇門找把呂存孝他們四個叫來,在帶一些弟兄,我要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世子,你為啥不現在去?」 「放屁,派出去的人都沒回來,我去了被揍一頓咋辦?」 「多帶點人也放心,畢竟所有恐懼都是源自於實力不足……」 第32章 傲雪凌霜,鳳求凰 很快,一陣公鴨嗓子聲音響起:「義父,我們帶兄弟們來了!」 身穿飛魚服,一臉正氣的李存孝與獐頭鼠目的老石,還有張龍趙虎雙胞胎四人趕到。 「隨本世子去對面探個究竟,我懷疑對方與科舉考卷調包案有關!」 「義父有命,我等自然跟隨,上!」 梁俅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他們不愧是練武的,特別是這獐頭鼠目的老石,昨天找了四個姑娘,那兩雙胞胎一人找了一個,但那兩姑娘今天請假了,都腫了……」 「幫問問他們練的啥武,也教教我唄!」 「練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體素質,就你這肥樣……對了,呂存孝沒找?」 「沒找,但是找三娘把錢兌現了。」 「不是剛給他預支五年工資,怎麼這就沒錢了?他到底幹啥這麼費錢……」 兩人說話間,已進入了清池雅苑。 此時的清池雅苑人滿為患,座無虛席,衛淵等人也只能站著。 衛淵一眼就看到了天上人間的保鏢,此時這貨正蹲在角落,拖著下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台上。 「什麼東西如此吸引人?」 梁俅忽然拉著衛淵胳膊:「淵哥,你快看台上,這娘們也太美了。」 衛淵看向高台,此時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抱著琵琶,一邊彈奏,一邊唱著小曲。 絲綸~ 閣下靜文章,鐘鼓樓中刻漏長。 檐鈴響,響叮噹…… 青衣女子用江南吳儂軟語,唱著評彈,聲音猶如天籟,悠揚動聽。 仿佛能深深地觸動人心,讓其陶醉在她的音色之中。 衛淵輕搖舌尖,瞬間醒了過來。 回頭看去,自己帶來的呂存孝等捕快,以及無數梁俅,無數公子哥,紛紛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此女武道修為高深,最少在宗師之上,甚至可能是大宗師。 用類似天魔魅音唱曲,加上她深厚的炁,讓人不知不覺中被引入歌聲。 忽然呂存孝一搖頭,也破了這天魔魅音,不禁疑惑地看向衛淵,自己都是好不容易才醒來,衛淵看樣子比自己先醒,這讓他不禁疑惑。 「本世子娘們玩多了,所以有抵抗力。」 衛淵看著台上唱曲的青衣女子,頭也不回地對呂存孝解釋道。 只見這女子,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流淌,眉目如畫,仿佛一尊雕塑般完美,單論長相,此女絕對不輸大魏第一美人,傾城公主南梔。 與南梔那種睿智才女氣質不同,此女氣質如傲雪凌霜的梅花,清麗脫俗又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正是這股冷傲,勾起男人的挑戰,征服的欲望,想要攀爬這座高聳的冰川。 很快曲終,所有人從幻境中回神,汪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出雙手就要去觸碰女子雙肩。 「秋霜姑娘你累了吧,我這準備了銀耳燉雪梨,你嘗嘗……」 面對汪茂的鹹豬手,也不見女子有什麼動作,便輕鬆用身法躲過。 「謝謝,不用。」 女子說話聲音冷冰冰的,毫無任何情緒。 梁俅捅了捅衛淵的腰眼;「這娘們真漂亮,唱得也好聽,怪不得我們天上人間沒客了,我現在都不想回去了……」 青樓出現個武道大宗師江玉餌已經夠奇葩的了,可這貨有點憨,衛淵勉強能接受,但如果再出來個大宗師,衛淵打死都不相信沒貓膩。 清池雅苑是汪家的,汪守鶴可以說恨衛淵不死,那麼這冷冰冰的娘們目標就很明顯了。 與其被動,倒還不如主動出擊。 衛淵對老石等捕快大喊道:「我懷疑這娘們有嫌疑,把他抓回刑部大牢。」 衛淵腰挎尚方寶劍,邁著四方步,專橫跋扈地走過去。 「小娘子,刑部大牢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出五千兩銀子,陪本世子一宿,保證讓你舒舒服服……」 沒等衛淵話落,便被護花使者汪茂推到一邊。 「我家冷秋霜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賣藝不賣身?那正好,老子不給錢,那就不算賣了!」 「你他娘是真不要碧蓮!」 汪茂一把推開衛淵,指著上面的牌子:「看到沒有,想要當我家冷秋霜的閨中入幕之賓,那就必須要拿出震驚四座的文采。」 「文采?」 衛淵聽後不禁哈哈大笑:「早說啊,本世子別的沒有,就是他娘的一肚子,熱熱乎乎的文采!」 噗~ 無數公子哥直接笑噴出來:「世子,你的文采的確是才高八斗,還記得曾經在書院你的那首,一片兩片三四片,四片五片六七片……別說震驚四座,把白馬書院的院首,當代大儒都震驚了。」 「前些日子那首大魏湖,什麼趴蛤蟆,一捅還他大爺的一蹦躂那首詩,如今已傳遍全國,無人不感嘆,世子您乃大魏文壇的救星!」 「哈哈!」 衛淵毫不在乎那群狐朋狗友,表面兄弟的嘲諷,對冷秋霜道:「出題吧。」 冷秋霜上下打量衛淵:「世子你眼中的我。」 「我眼中的你?」 衛淵單手背後,另一隻手向喜順勾了勾,喜順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知道衛淵要裝逼了,連忙取出價值千金的旃檀扇,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衛淵猛的開合扇子在手上轉了一圈,單腳踩在旁邊椅子上,輕搖白紙扇,兩鬢髮絲飄動。 如果不是知道這貨是京城第一紈絝,眾人還以為他是江湖上的某位文武全才的風流俠客。 衛淵看著冷秋霜,一字一頓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哈哈!」 全場哄堂大笑,果然衛淵這京城第一紈絝,張嘴閉嘴都是美人,有個屁的文采。 「衛兄,就你這文采,還是別想著捅美人兮了,回家捅蛤蟆豈不是美哉?」 「哈哈!」 衛淵看著冷秋霜繼續道:「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全場所有公子哥的笑聲戛然而止,這他娘的也是衛淵能寫出來的辭賦? 衛淵繼續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即興所著《鳳求凰》!」 「我去你大爺的即興發揮!」 汪茂對衛淵破口大罵:「就他娘的憑你?就你?能寫出這種辭賦?」 「你他娘的就是抄襲,我去你大爺的衛淵,你個抄襲狗,抄襲的朱思勃對不對……」 沒等王茂說完,衛淵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你敢打我!」 汪茂捂著臉,他可不是自己哥哥汪滕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個陰逼,他好歹學了七八年的武,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種,但也不是被酒色掏空,腎陰陽虛的衛淵能比。 汪茂揮手一拳朝向衛淵的臉頰擊去。 衛淵抬起手,看似隨意地使出一招化勁,而後用出太極粘手將汪茂的拳頭按在桌子上。 劇痛讓汪茂手掌張開,衛淵抓起一旁的象牙筷子,就像釘釘子,將他的手掌牢牢釘在桌子上。 「啊!」 汪茂發出死爹哭媽,殺豬般的慘叫。 衛淵一把抓住他的頭髮:「不管是誰,辱我可以,但罵我母親,他就必須付出代價,再有下次,筷子刺入的就不是你的手掌,而是腦袋!」 衛淵抓住汪茂的腦袋,狠狠砸向厚厚的實木桌面。 砰~砰~砰~ 連續幾聲悶響,汪茂整張臉血肉模糊,頭破血流,鼻樑骨斷裂,門牙掉了四五顆,慘不忍睹。 汪家侍衛這時才衝過來,但卻被呂存孝等人攔住。 「誰敢襲擊我家大人,統統帶走去刑部大牢!」 衛淵看著冷秋霜:「小娘子,不知道我衛某人的辭賦,能否入你的眼,做你的入幕之賓,本世子入你的眼……」 冷秋霜滿臉厭惡,對衛淵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還請世子樓上請。」 第33章 以吾之壽,續爾之命 衛淵帶著江玉餌,跟著冷秋霜走上樓。 二樓最大的閨房,進門傳來陣陣的寒梅幽香。 衛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頭也不回地道:「把手放下,你的腰間軟劍,可鬥不過我家玉兒的三停保淵刀。」 冷秋霜萬年不變的寒冰臉,繡眉緊皺:「你一個紈絝,怎能看出這些?」 「紈絝就不能有見識了?」 衛淵笑著回身,翹著二郎腿:「姑娘步伐輕盈,顯然是輕功了得,如果我沒猜錯,你精通的乃是暗殺之道。」 「如果你在暗中,我家玉餌恐怕不是你對手,但正面硬剛,十個你也打不過她一人。」 「原來所謂大魏第一紈絝廢物世子,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冷秋霜索性不演了:「既然你都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跟我上來。」 「天妒紅顏,因為我不想讓你死!」 衛淵話落,站起身對冷秋霜微微一笑:「你還有三個月的生命,所以你敢光明正大地來暗殺我,估計今天就算我做出捅蛤蟆蹦躂的詩,你也會讓我上來吧。」 「如果我能治好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笑話,神醫慕千秋的弟子,鬼谷醫門的當代門主,都無能為力的病症,你……」 沒等冷秋霜說完,衛淵一個眼色,江玉餌直接把她按在桌子上。 「紗布擦屁股,我就先給你露一手!」 衛淵用手搭在她的手腕:「果然是九陰寒冰體,十大武道頂尖天賦體質之一,但如果碰不到真正神醫,你活不到十八歲。」 衛淵說完,取出一根長長的蟒針,緩緩攆入冷秋霜的香肩天宗穴。 瞬間寒霜一點點順著蟒針蔓延,進入衛淵的體內。 衛淵頭髮,眉毛,睫毛都結出一層冰霜。 噗~ 衛淵張嘴吐出一口散發著冷氣的污血,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床鋪上,重重喘著粗氣。 冷秋霜只感覺整個人深陷冰窖,只有肩膀處可以曬到太陽,暖暖的舒適感還是平生第一次感受。 「你…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衛淵虛弱的掙扎站起身:「以吾之壽,續爾之命。」 「我…我需要付出什麼?」 其實冷秋霜已經猜到衛淵想要什麼,這好色的紈絝,肯定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身子。 所以在冷秋霜問出這話後,就已經嘲諷自己多餘去問。 如果治好自己需要付出貞操,那她情願去死。 可冷秋霜萬萬沒想到的是,衛淵竟然深情地道:「我想得到的……就是你的一笑。」 「我的笑?」 「你那麼美,笑起來應該更好看,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 冷秋霜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識在前生。」 「姑娘,你可聽說過,什麼叫一見鍾情?」 衛淵雙眼飽含愛意,柔情地道;「未見你笑,可在我心中卻浮現出你笑的樣子,定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冷秋霜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衛淵試探性問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你寫的?難道說之前的鳳求凰也是你所著,不是抄襲的朱思勃?」 「作為汪家的人,你怎會不知道朱思勃那偽君子,與汪家合謀殘害我衛家。」 「他那厚顏無恥,好色之徒,看見你的樣子可以想像滿眼的欲望,怎會為我寫賦?」 「況且他雖是第一才子,但也是徒有其表罷了,恐怕還寫不出《鳳求凰》這種辭賦。」 「原來你知道朱思勃和汪家是合作關係!」 「之前也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 冷秋霜不知為何,芳心絞痛,看著衛淵,想起他明明是個透精百靈,才高八斗的才子,卻要忍受天下人的唾罵與嘲諷,這得需要何等勇氣。 冷秋霜發自內心地對衛淵欠身行萬福:「世子,我不會白白讓你為我治療,只要不違背我的底線,我答應幫你做十件事。」 「殺汪家的人也行?」 「當然可以,汪家本來就與我沒有關係,只是與我背後的組織有所合作。」 「殺手組織吧,之前來暗殺我的兩個少女死士,就是你們組織的人。」 冷秋霜點頭:「沒錯,她們倆是我派出去的,沒想到都失敗了,所以我親自出馬……」 「這傻娘們江湖閱歷為零,看來之前一直都在苦修,一套話啥都騙出來了!」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臉色慘白地對冷秋霜深情款款地道:「今晚三更,衛府相見,我為你治療。」 冷秋霜正色的點點頭,打開窗戶,回身對衛淵露出甜美的笑容,之後翻身從樓上跳了下去。 衛淵一改之前的虛弱,不屑地癟嘴:「小小女殺手,本世子還不是輕鬆拿捏……」 忽然窗口人影一閃,冷秋霜去而復返。 衛淵連忙手捂胸口再次坐在地上:「誒呀,我好虛弱啊……」 「世子,我還有一事相求,如果你能治好我,我就不再需要組織給的續命丹,我想脫離那個地方,還請你救我妹妹。」 「你妹妹在哪?」 「汪家,這是她的畫像。」 衛淵看著畫像上,十三四歲的女孩,雖然還沒張開,但也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今晚來衛府,治療後接你妹妹。」 「謝謝你衛…衛淵哥哥。」 冷秋霜再次離開,衛淵小聲道對江玉餌道:「去窗口看看人走沒。」 「世子,確定走了。」 衛淵這才站起身,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領,自己丟自己,撞翻大門,飛出門外。 守在門口的喜順驚叫一聲:「世子,您怎麼樣?來人啊,世子遇刺了!」 「臥槽,敢動我們的搖錢樹!」 「是可忍孰不能忍,叔能忍,二大娘都不能忍!」 老石抽出鞭子,第一個沖了過去。 「義父,我老石來救駕了!」 「媽的,人呢!」 「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立即碼人去汪家!」 「遵命!」 四百多名捕快,抬著虛弱的衛淵浩浩蕩蕩衝進汪家。 提前得到消息的汪守鶴,早已在門口帶侍衛等候,生怕衛淵和上次一樣,再把錦衣侯府給砸了。 「衛淵,這次你帶來的人不多,反之我汪家侍衛多了十倍,所以你可耍不了威風了!」 「威風?要不要把我爺爺叫來?」 「我在你汪家的場子被刺殺,如果不是爺爺給我的刀槍不入軟甲防身,老子就死在清池雅苑了,你汪家得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你用筷子釘穿了我兒汪茂的手掌,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算你娘的屁,你要不給交代我就找皇帝!」 「你找吧,到了聖上面前,我也有話說!」 衛淵與汪守鶴仿佛有著某種默契,二人先是互相試探了對方的底線,然後開始不停地交涉,最後改成罵架,但卻都僅限於言語,誰都沒有動手。 這一吵就吵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一名身穿鬥牛服的捕快在衛淵耳邊嘀咕幾句。 衛淵這才對汪守鶴放下幾句狠話後離開。 出了汪府沒走多遠,便看到身材瘦小的老石,帶著一名唯唯諾諾,抱著一隻白毛大公雞,十三四歲的少女走來。 「義父,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還是義父您神機妙算,讓我提前潛入汪家,果然在得知你要來時,汪家偷偷把這少女轉移,被我暗中跟蹤打暈侍衛……」 衛淵丟給老石一沓銀票:「別讓兄弟們白忙活,帶他們吃頓好的,另外你們四個去天上人間找姑娘還可以掛我帳。」 「謝義父!」 衛淵輕輕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別怕,跟我走,晚上你姐姐回來接你。」 少女滿臉寫著不相信,警惕地看著衛淵,忽然一隻小麻雀飛過來,落在她肩膀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少女這才狐疑地看了衛淵一眼,跟著他走上了轎子。 「你能聽到鳥語!」 「聽不懂。」 這小丫頭和她姐姐一樣冷冰冰,路上衛淵套了她幾句話,但回答他的都是沉默…… 衛國公府,夜半三更,忽然在院落中響起一陣爆喝。 「有刺客!」 衛淵第一時間跑出去,只見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神秘人,將冷秋霜團團圍住。 這十多名神秘人,衛淵從來沒見過,但每個人身上都有濃郁的肅殺之氣,以及高深的修為。 應該就是存在於傳說當中,只聽命於衛伯約的天魔十八騎。 「看來昨日的大和尚,讓爺爺警惕起來,嚴加了防守。」 衛淵眼神微眯,同時心中暗驚,衛家隱藏的底牌絕對不止這些。 「來者何人,老夫槍下不殺無名之輩!」 衛伯約與慕千秋緩緩走過來,可能因為感受到冷秋霜身上的殺氣,所以衛伯約沒有拿先皇御賜,代表身份的龍頭杖,而是帶著他上陣殺敵用的長槍。 冷秋霜一臉寒冰,拒人千里的性格,讓她並不解釋,只是在腰間一拍,淡藍色纏腰軟劍飛出,手持軟劍與衛伯約,慕千秋對持。 「別動手!」 衛淵連忙大喊跑過去:「都是自己人。」 「你個龜孫兒快過來,她可是大宗師級別的殺手……」 沒等衛伯約話落,便看到冷秋霜那張絕美的寒冰臉上出現一絲羞澀。 臉頰一抹緋紅,對衛淵微微行禮:「衛淵哥哥我來了。」 「走,進我房間。」 冷秋霜羞澀地點點頭,與衛淵一前一後走進房間。 咣當~ 衛伯約手中長槍掉落,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這龜孫兒又拐了個大宗師回家?」 慕千秋搖頭感嘆:「淵兒果然對付女人有一套。」 衛伯約負手而立,夜風鼓動衣袂,腰板筆直:「這點隨我了,想當年老夫年輕時,相貌堂堂,風度翩翩,一表人才……」 慕千秋滿頭黑線地道:「哥,這話你說給小輩吹吹牛逼還行。」 「可我們倆年輕時候就認識啊,那時候你還在占山為王,豹頭環眼,五縷長髯,最多說威猛,但和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也不沾邊啊……」 「你想怎麼死?說一聲,老夫成全你!」 第34章 衛淵,你不可負我 冷秋霜寬衣解帶,只穿著淡藍色布兜,一條白淨的褻褲……躺在衛淵的床榻之上。 羞澀地閉上眼睛,臉頰升起紅潤,緊抿著唇。 燭光下更顯清冷而聖潔,臉頰緋紅,又多出幾分少女的青澀,兩種反差沒有適合突兀違和,反而乳水交融得恰到好處。 看著她那不停顫抖的長長睫毛,衛淵清楚她現在非常緊張,又羞又怕。 這一幕衛淵相信,只要是個男人就抵抗不了,也包括他自己…… 冷秋霜因體質特殊原因,在武道一途,修煉的速度是常人百倍,可凡是有利就有弊。 她能修煉速度快,全因在娘胎時,她母親體有陰寒,也就是醫學中的寒濕,導致胎兒得的一種怪病,一萬個胎兒中最多出兩三個,但基本都會死於胎中。 萬個有這種病的特殊胎兒,也不見能活下來一個,可以成功分娩出生。 就算僥倖生下來,這種體質的胎兒就會自動吸收陰寒之氣,進入體內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 從小體弱多病,在十歲左右,身體就會被陰寒之氣拖垮,所以大部分都會夭折,難活到十二歲。 冷秋霜屬於武者,身體素質好,應該還定期服用克制陰寒的藥物,所以才勉強活到十八歲。 然而這種陰寒之氣雖恐怖,但卻屬於先天之炁,比大和尚後天修煉的炁要精純許多。 這可是目前衛淵最需要的東西,所以才會明知冷秋霜刺殺的人是自己,他還要以身犯險。 原計劃是在清池雅苑,讓江玉餌把她控制住,強行吸炁。 結果發現這娘們很單純,好騙,衛淵也就改變了計劃…… 畢竟拿到陰寒之氣後,捎帶手撩一下,反正也不損失啥,萬一能成那就拐來個大宗師,能玩能用還能差遣,妙趣多多,其樂無窮…… 嚶~ 衛淵把手搭在她俏皮的小肚臍上,讓冷秋霜忍不住發出一聲羞恥的聲音。 這一刻冷秋霜臉紅得都快滴出水,美目閉得更緊…… 輕輕地在潔白如玉、宛如初雪覆蓋的肌膚上抹了一把。 不禁感嘆,冰肌玉膚,滑溜溜,手感是真的好…… 衛淵把薑片撲在冷秋霜身體上,而後隔著姜施針,利用艾灸的熱度,將冷秋霜體內的陰寒之毒驅到臍下丹田位置。 衛淵手持一根細長如絲、泛著幽藍光澤的蟒針,把嘴湊到冷秋霜耳旁。 「我要下針了,剛開始會有一點疼,忍著點。」 「嗯。」 冷秋霜閉上眼睛,用鼻音發出一個宛若蚊蠅的『嗯』…… 手指輕輕一顫,蟒針緩緩捻入了,柔軟白皙的肌膚之中。 濃郁精純到極致的陰寒之氣,順著蟒針向上蔓延,融入衛淵的持針手掌之內。 寒! 極致的寒! 就宛如三九天站在西伯利亞的風口,還端碗喝著涼茶的感覺…… 衛淵身體不停顫抖,原本剛剛心底壓制不住的欲望,瞬間被寒冷驅散。 同時剛剛抬頭的兄弟,馬上在冰涼的寒氣下,宛如成熟的麥穗,低下它高傲的頭顱…… 雖然衛淵已經夠高估了這股陰寒之氣的精純,可當他吸收之後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 這個炁的精純濃郁程度遠超他的想像,僅僅是冷秋霜體內的十分之二,就讓衛淵打破修為枷鎖進入武道的先天境界。 衛淵上一世修煉的功法名為《升龍道》。 何為升龍? 魚躍龍門,蟬蛻龍變,每次突破,都需要破而後立,讓身體與炁發生質的變化,宛如一次新生。 原本躺在床上的冷秋霜,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寒冷逐漸減少。 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她陶醉其中。 可忽然陰寒之氣不再減少,衛淵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 冷秋霜連忙睜開眼睛,坐起身,只見衛淵身體表面結了一層冰霜。 渾身劇烈顫抖,毛孔往外滲出血珠。 「衛淵哥哥!」 冷秋霜嚇得驚叫一聲,跳下床抱住衛淵,檢查後發現,衛淵體內筋脈節節寸斷,身體多出骨骼粉碎,五臟六腑嚴重衰竭。 冷秋霜並不在衛淵功法的特殊性,破而後立。 在她看來,衛淵命不久矣,哭得梨花帶雨,淚眼婆娑,聲音哽咽。 「秋霜命苦,出身江南農戶家庭,體弱多病,後來爹娘感染瘟疫病故,與妹妹兩人相依為命,又被人牙子拐走當成揚州瘦馬培養。」 冷秋霜緊緊抱住衛淵,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 民間俗語,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其中的牙就是人牙子,也就是後世的人販子。 揚州瘦馬,就是比喻低價買瘦小的馬匹,養肥了在高價往出賣。 而這馬並非馬,而是古時在江南一帶流行的畸形蘿莉養成。 人販子把拐來年紀小的女孩,經過培養後高價賣出,給達官貴人為奴為婢做寵物…… 「怪不得她小曲唱得那麼好聽!」 衛淵暗暗點頭,緊緊抱住他的冷秋霜繼續道。 「後來我被組織的無生老母帶走,為了能讓妹妹活下去,我拼了命的習武,殺人……」 「秋霜這輩子,除了親人,此生只有衛淵哥哥對我最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衛淵『虛弱』地伸出手,輕撫冷秋霜臉頰,拭去淚痕。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能為自己一見鍾情的女子死去,這也是蒼天對我衛某人的憐憫。」 「答應我,往後餘生你自己好好活下去,我想看你笑。」 冷秋霜哭著強擠出一絲笑容,伸出素手輕輕把衛淵的眼皮合上。 「衛淵哥哥,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安心地去吧,我會以未亡人的身份為你守靈……」 衛淵眼睛又再次睜開:「暫時還沒斷氣呢,因為還有一個心愿!」 「衛淵哥哥你說,什麼心愿秋霜都答應你。」 「我…我好冷,抱緊我……」 冷秋霜緊緊抱住衛淵,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更是第一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瀕死的衛淵。 「秋霜,我…我想你吻我,讓我記住你雙唇的味道!」 「三生石,淚海枯,忘情水中有情無?」 「花開彼岸本無岸,魂落忘川猶在川……」 「哪怕投胎轉世,我也要找尋到你!」 冷秋霜不假思索地捧起衛淵臉頰,粉唇微張送了上去。 本想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可冷秋霜卻萬萬沒想到,被身負內傷,瀕臨死亡的衛淵竟能給出回應…… 冷秋霜整個人就像被雷電擊中,渾身麻酥酥,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記了掙扎,下意識地去迎合。 此時的衛淵,一雙手變得不老實起來,開始在冷秋霜香肩粉背上下遊走…… 衛淵醫術高超,對於人體的結構更是了如指掌,當即在冷秋霜身上按下了幾大衝動的開關。 冷秋霜看著手腕上守宮砂,微微揮手,手鐲化作金絲將衣櫃牢牢纏住。 抱在一起的兩人飛上床榻,過程中衣服一件件地脫落…… 「或許這就是天意,衛淵,有朝一日你若負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手腕處宮砂化作點點嫣紅傲梅,落在床榻之上。 衛淵摟著冷秋霜,按照慣例,拿起床頭的冰種翡翠菸袋,抽了一鍋關東台片,俗稱事後煙。 看著枕在自己臂膀之上的冷秋霜。 容顏絕美,臉頰膚如凝脂,緋紅未褪。 螓首白皙,點點香汗,如絲蛾眉微蹙…… 第35章 公主吃醋了? 未央宮。 雪兒聽聞外面有聲音,好奇地提燈走出來。 赫然發現,南梔坐在梳妝檯旁邊,用針扎著一個小草人。 疑惑地走過去,便看到草人身上還寫著衛淵二字,南梔還用針往草人上扎…… 「我讓你美人兮,我讓你不見兮!」 「我讓你鳳兮鳳兮歸故鄉!」 「我讓你鳳求凰……」 「扎死你,本宮扎死你!」 「公主,您…您……在做什麼?」 南梔嚇得一驚,連忙把草人藏到身後,絕美的俏臉略顯尷尬:「沒…沒什麼!」 「公主,您慘了。」 「我慘什麼慘?」 「您竟為了那紈絝吃醋,所以您慘了,您是墜入愛河了!」 「我…我怎麼可能吃他衛淵的醋,只是想到他一介駙馬,竟為一個青樓女子寫出這般優美,浪漫的辭賦,本…本宮就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 「這不就是吃醋……」 雪兒小聲嘟囔一句,安慰南梔道:「公主殿下,這《鳳求凰》的確很優美,可說不定是那衛淵抄襲的朱大才子呢。」 「不可能,朱思勃肚子裡的墨水,還寫不出這樣的辭賦。」 想起《鳳求凰》那滿滿愛意,優美浪漫的辭賦,讓南梔心底深處產生一種嫉妒。 甚至她自己都想不通,堂堂大魏第一才女,大魏第一美人,南昭帝最寵愛的女兒,傾城公主,竟會嫉妒一個青樓的風塵女子。 南梔將手裡寫著衛淵二字的稻草人丟在地上,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可還不解氣,又上去踩了兩腳…… 「雪兒,通知六扇門,讓他們明日把天上人間還有清池雅苑查封!」 南梔走到書案旁,拿起筆:「你個衛淵不就是寫了五首破詞,就你會寫?本宮要和你斗詞。」 錦衣侯府,汪守鶴一巴掌抽在朱思勃臉上。 「你太讓我失望了,一點不像個男人《鳳求凰》豈能是衛淵那廢物所寫?」 朱思勃想要解釋,汪守鶴擺手阻止他開口。 「我不想聽你的廢話,這小子偷偷劫走了冷秋霜的妹妹,如果我猜得沒錯,冷秋霜為了讓慕千秋治病,已經投靠了衛家!」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無生教對聖女背叛的事很生氣,他們要全力對付衛家,這段時間都老實點,讓他們互相之間狗咬狗一嘴毛!」 汪守鶴說到這,一把抓住朱思勃的衣領:「當年你勾結吐蕃國師,害死衛淵生母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而後你又和匈奴皇室裡應外合,讓衛淵之父衛英雄,以及他的兩個哥哥,衛潭,衛湖戰死沙場,這幾件事傳出去,衛伯約肯定會把你生撕了。」 「這些證據可都在我手裡握著,如果本家主再發現你與衛家勾搭連環,幫衛淵壞我汪家的大事,我不介意把證據交給衛伯約!」 朱思勃連忙拱手行禮:「汪家主,請你相信我,思勃絕對沒有勾結衛家。」 「公孫瑾是熱血流派,寫不出那種情情愛愛的婉約詩詞,衛淵的那五首詞,以及《鳳求凰》不是你還能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衛淵本身就有才華……」 啪~ 汪守鶴一巴掌抽了上去:「是你自己傻逼,還是你把我當傻逼了?」 「衛淵?就他娘的衛淵那種貨色,他能寫詩詞歌賦?」 「如果說在下三濫,經營青樓,賭場這種事上他有才華,我姑且可信,捅蛤蟆那種詩是他做的我也信,但你要說《鳳求凰》打死我都不信!」 「別找藉口,我現在不是嚇唬你,而是正式地警告你,以後你膽敢再偏著衛家,那麼迎接你的就將是衛伯約這位,大魏戰神的怒火!」 次日清晨,衛國公府。 咚~ 咚~ 咚~ 巨大的敲擊木板聲音把滿床狼藉得衛淵,冷秋霜吵醒。 被金絲纏繞的巨大衣櫃內,響起江玉餌的聲音。 「到早飯時間了,快開門放我出去,我餓了!」 「呃……」 衛淵尷尬地撓撓頭,都想弄死自己的不少,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冷秋霜在昨夜之前他還不能相信,所以早已讓江玉餌埋伏衣櫃中。 只要冷秋霜對自己起了殺心,他就摔杯為號,江玉餌在衣櫃裡衝出來…… 然而昨夜連續五場的浴血奮戰,讓他把江玉餌拋之腦後。 滿是歉意地打開櫃門:「去後廚找廚師點菜,隨便點!」 原本滿臉哀怨的江玉餌,瞬間喜上眉梢,蹦蹦跳跳,地動山搖的離開。 「衛淵哥哥,你昨日不是命不久矣,為什麼……」 床上的冷秋霜,此時見衛淵生龍活虎,哪裡有生命垂危的跡象!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起床吃點東西。」 冷秋霜剛下床不由一陣撕裂的疼痛,讓她差點摔倒,滿臉幽怨地瞪了衛淵一眼。 「我去把飯菜給你端過來……」 飯桌上,衛伯約看向管家:「那龜孫兒怎麼不出來吃飯?」 「回老爺,聽犬子喜順說,昨夜世子的房間響了一夜的叫聲。」 「那龜孫兒又洗經伐髓按摩了?」 「不…不…不是……這次是女人叫的。」 「狗改不了吃屎,虧老子還以為這龜孫兒痛改前非!」 慕千秋拍拍衛伯約手背:「老哥息怒,畢竟那可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無生教的聖女,在大魏江湖上可以說所有青年才俊的夢中女神,能被淵兒弄到手,這也算是他的本事。」 「可惜就有一點,無生教有個硬性規定,門下弟子必須是女人,而且不能失身,否則就以叛教處理,今後淵兒恐怕有些危險了。」 衛伯約滿不在乎地道:「沒有這件事無生教就不派人殺那龜孫兒了?」 「只要老夫還活著一天,這世間高手就不敢亂動,而且你別忘了,那龜孫兒身邊,單是大宗師就有兩個,身後更是跟著一群神捕,想殺他難如上青天!」 「可老哥你有一事不知,那無生老母就是個瘋子,不按常理出牌……」 慕千秋見衛伯約並不在意,只能我無奈地搖頭,繼續喝粥。 另一邊在房間用餐的衛淵,喜順敲門聲音響起。 「世子,天上人間的龜公求見。」 「讓他進來吧。」 龜公小跑進門,拿出一張紙遞給衛淵。 「東家,昨晚我就來了,但喜順說您幹大事呢,不讓我進,小人就只能在大門口等到現在。」 衛淵拿過宣紙,可以看到上面寫著幾首兒女情長的詩詞。 月映宮牆夜色寒,孤燈獨影對愁眠。 珠簾不捲風微動,玉笛無聲淚暗彈。 思往事,夢如煙,繁華落盡剩空顏…… 「寫得不錯,比朱思勃還要強上幾分,但矯揉造作應該是女人寫的,你從哪弄來的?」 「整個京城的勾欄瓦舍,青樓花船,甚至教司坊一夜之間都被朝廷要求唱這些曲,唯獨天上人間不可以……」 衛淵滿頭疑惑:「宮裡?南昭帝會針對一個青樓賭坊?就算他要針對衛家軍,自斷一臂的事我都能想出解釋,但這個是真解釋不通……」 說話間,梁俅急匆匆地闖進來。 「淵哥……臥槽,秋霜姑娘不是刺殺你的人嗎?你倆咋著還過日子了奧?」 「少說那些屁話,找我什麼事?」 「出事了,六扇門的老石帶人把天上人間查封了。」 「老石?他瘋了?自家場子都封?」 梁俅憤憤不平地道:「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也就是老子打不過他,等我姐回來肯定抽死他!」 「不對,老石這人很聰明,他帶人來查封天上人間,肯定是想向我傳遞消息,我親自去看看。」 衛淵說完,捧起冷秋霜的臉頰親了一口。 「你安心在這養傷,我很快就回來。」 「嗯。」 冷秋霜乖巧地點點頭。 出了房間,梁俅搓著手對衛淵道:「我懂了,你是故意陷害秋霜姑娘,污衊她刺殺你,然後逼迫上了你的床。」 「放屁!老子是憑藉個人魅力!」 「你有個毛的魅力,正好讓她跳槽天上人間,肯定賺翻……」 沒等梁俅說完,衛淵狠狠一個爆栗敲在他的腦袋上:「今後你要叫嫂子,想讓她去天上人間,門都沒有。」 「臥槽,淵哥你付真心了?你娶個青樓女子,你爺爺能同意?」 「就算你衛公同意,陛下那邊咋辦?公主那邊咋辦?你開個價,我…我收下也行,誰讓她太美了……」 衛淵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梁俅:「你剛才說什麼?」 「讓你開個價,不管多少錢絕對不還價,哪怕你要天上人間股份我都給!」 「不是這個,前面一句。」 「公主咋辦……」 衛淵劍眉微皺,他想到了一種非常荒謬的可能,昨日他寫給冷秋霜的《鳳求凰》讓南梔吃醋了。 「瘋了?這娘們腦袋被十頭驢全踢傻了?竟然為了他衛淵,與一個青樓女子吃醋?」 第36章 千古第一賦,洛神賦 「義父!」 當衛淵來到天上人間時,摟著花魁喝花酒的老石連忙起身。 沒等衛淵說話,老石便解釋道。 「義父,宮裡下的命令,要求必須查封天上人間和清池雅苑,如果我不來那就是四大神捕,他們和你有仇,到時候整不好會打砸一通。」 老石話音未落,就看到對面的清池雅苑中,傳來陣陣碎東西的聲音,緊接著張龍趙虎雙胞胎兩兄弟,帶著幾十名捕快,把店裡姑娘,老鴇,廚師……等人,推搡出來,並在大門口貼上了封條。 「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嗎?」 老石左右瞧瞧,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據說好像是雪兒姑娘,就是傾城公主的貼身婢女。」 「果然是她,這娘們要瘋,腦袋被門擠了!」 一旁公孫瑾不確定地道:「主公,你得罪了公主?」 「誰他娘知道咋得罪的,反正我感覺吃醋的可能性很小。」 「不一定。」 手裡捧著商道祖師爺,范蠡所著的《陶朱公生意經》學習的杜三娘道。 「我一個女人家,不懂什麼謀略,反正如果瑾郎給其他女人寫詩,我肯定會不高興,甚至條件允許我還會去報復!」 喜順不解的嘟囔道:「南梔公主應該很反對這門親事,甚至應該對世子恨之入骨才對,她…她到底看上世子啥了?」 「財大器粗!」 衛淵上去就是一腳:「老子的優秀你不懂!」 「我們女人啊,有時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個登徒子,負心漢,這輩子就完了,就像其中一個花魁被自己丈夫賭博輸了……」 三娘感嘆;「什麼時候這個世界對我們女人沒那麼多惡意,和離之後不被人指指點點。」 「看來都是《鳳求凰》惹的禍,本世子雨露均沾,再給她寫一首詩詞歌賦便是。」 「喜順,筆墨伺候!」 喜順拿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一旁公孫瑾為其研墨,實則是好奇衛淵會寫出怎樣的文章,才能媲美為冷秋霜所著的《鳳求凰》。 大魏歷三年,余朝京師,睹一麗人,於岩之畔。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一旁喜順癟嘴:「世子,小人也略懂一些文采,恕我直言,你這篇《洛神賦》好像不如《鳳求凰》,滿篇廢話,辭藻堆砌……」 沒等喜順說完,便被公孫瑾一把推開,這位平時儒雅的青年,也是第一次爆了出口。 「你懂個屁,滿篇廢話?辭藻堆砌?」 「只有胸無墨水的人才會這樣評價,但凡讀過幾天書的人,都會覺得此乃絕世的文章!」 「全賦詞采華美,描寫細膩,想像豐富,情思綣繾,若有寄託……」 公孫瑾頓足捶胸:「瑾,三生有幸,能夠見證這等千古第一賦的誕生!」 喜順對公孫瑾豎起大拇指:「整個京城,我感覺我喜順已經夠能拍馬屁了,但你公孫瑾的拍馬屁技術,讓我喜順甘拜下風。」 公孫瑾正色道:「我沒有任何的吹捧主公,但凡這篇駢文發表,絕對會在大魏乃至全天下文壇掀起波濤巨浪,衛淵之名被千古文人追捧。」 「有這麼牛逼嗎?」 「以你的才學,看這篇駢文很一般,但當你高中舉人,看它猶如水中望月。」 衛淵對喜順笑道:「直到你有一天,你登科高中狀元,再去看它,就好似蚍蜉望蒼天!」 公孫瑾連連點頭:「我算是狀元,但這篇駢文的確會讓我仰望,我可以肯定自己窮其一生,都無法做出與其媲美的文章。」 衛淵讓喜順準備火漆封緘,而後輕撫自己下巴。 「難道是上次我演技拙劣,被南梔看出了端倪?」 公孫瑾思考一下道:「主公,南梔被稱為大魏第一才女,雖然有身份加成的存在,可她的睿智卻絕是非普通女子可比,所以她看出來的可能性很高。」 「我先試探一下他。」 衛淵又提筆寫下一首小詩。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主公寫的是蛙?你竟又寫蛙,還記得上次的那首捅咕蛤蟆……」 公孫瑾說到這,忽然感到不對勁,表情驚變。 「主公,你確定把這首詩給南梔嗎?雖然詞語簡潔,但卻把你的志向展露無遺。」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這是蛙?這氣吞山河的志向,這分明寫的就是龍啊,你是在告訴南梔,你想擁兵自重!」 衛淵微微一笑:「你是知道我本來面目,所有才有的這個結論,那麼如果我在你眼中還是紈絝,你會如何評價這首《詠蛙》?」 「不錯的小詩……」 「退可攻進可守,正好試探一下這個南梔。」 公孫瑾不解地道:「主公,瑾有一事不明,你的試探意義幾何?這天下不姓南,她也願意?」 衛淵把公孫瑾拉到一旁,小聲解釋道:「南梔的作用就是把我爺爺綁上南昭帝戰車,你以為這南昭防範的是天下諸侯與門閥世家?殊不知他還防著自己那群兒子。」 「今後皇子奪嫡,無論誰贏,估計都會拿我開刀,我死了南梔也不會好。」 公孫瑾不解道:「可公主是皇子的妹妹啊……」 「自古皇室多無情,連小媽都能弄上床,妹妹算個屁,如果那時南梔人老珠黃還好,但凡還有姿色,估計還得改嫁去蠻夷匈奴那些部落和親。」 「是當一個生命任人擺布的公主,還是當皇后並且自己兒子做皇帝,相信是個人就會選擇。」 「退一萬步講,本世子擁兵自重,在戍邊當土皇帝,她做個王妃不好嗎?」 「有些時候,她生在皇室,從小被人眾星捧月,錦衣玉食的代價,就是沒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公孫瑾點點頭:「有點道理,可我還是想不通,她真的會為了主公一個外人,背叛她父親和兄弟姐妹?」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以為這是玩笑話?」 「自古以來很少有女性會對政治感興趣。」 「就像草原上的匈奴,胡人這些部落,女人是和牛馬羊一樣屬於戰利品,天性慕強,誰勝跟誰生孩子。」 「反觀男性,部落失敗他們都會被處死,所以他們拼了命地保家衛國。」 「群居動物也是如此,所以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很難改變。」 說完衛淵回到書案,在《洛神賦》下寫了日期落款,一詩一賦,都讓喜順封好交給老石,讓他進宮復命時,順便轉交給南梔。 御書房,老太監在南昭帝身旁道。 「陛下,昨日公主下令,查封了衛淵的清河雅苑……現在改名叫天上人間。」 「衛淵剛剛派人給公主送了一封信,老奴用手段打開後,發現裡面有一詩一賦。」 「賦寫得還行,就是無病呻吟,故作矯情,辭藻浮華,主題是借天上神女比喻公主的美貌,但老奴看來應該是他花錢找人寫的……」 「詩是詠蛙,很短,是他自己寫的,老奴給陛下您看看……」 「又是一捅一蹦躂那些破詩,看了髒我眼,但是不得不說……這小子是真愛寫蛤蟆。」 南昭帝笑著搖搖頭:「在男女方面這衛淵的確是個花叢老手,知道梔兒喜愛舞文弄墨,所以投其所好,送來詩詞歌賦。」 「年輕人的情情愛愛的酸臭,以後不用向朕匯報了。」 未央宮,老石半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起頭看公主。 雪兒嘟著嘴:「寫的也就是還行,但我感覺是衛淵抄的……」 「天下能寫出這篇駢文之人,據本宮所知,沒有!」 「所以他又能抄襲誰?」 從驚艷中回過神的南梔,一雙素手緊緊握著洛神賦,仿佛一鬆手它就會消失般。 「不至於吧,我看這首駢文很一般……」 南梔對雪兒搖頭:「你的文采還不夠,所以看它如水中月,霧中花。」 「可當你再提升三個段位,你會發現,看這篇駢文,自己就是井裡之蛙望皓月。」 「那如果文采達到公主您的水平呢?」 「無力感,因為這是一篇不可超越,不可模仿,千古第一賦!」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說到這南梔俏臉潮紅,輕搖下唇:「我…我在他心中地位如此重要,竟…竟這般美!」 第37章 吐蕃前國師 南梔看向那首詠蛙小詩,雪兒偷偷看了一眼。 「天天就會寫蛤蟆……」 南梔一雙鳳眼微眯,繡眉輕蹙,隨即舒展嘴角露出笑意。 「好你個衛淵,先試探本宮才華,後試探本宮的心意。」 南梔拿出南昭帝御賜的大印,水晶印,染龍泉印泥,蓋在《洛神賦》落款的日期上。 「雪兒,去找母后,借一下她的鳳璽也蓋在我水晶印的旁邊。」 「再去借皇太后的璽……父皇的所有妃子印都蓋一遍!」 「另外,天上人間解封吧。」 吩咐完,南梔看向跪在地上,雙腿都跪麻了的老石。 「回去轉告你家主子,他交代的事我做完了,再傳達一句口信。」 「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 「微臣得令!」 老石聽得雲裡霧裡,但為了吃喝玩樂,還是磕頭後起身,返回天上人間,把話原封不動地傳給衛淵。 茶桌上,老石把未央宮的一切描繪一遍後,衛淵讓杜三娘給他安排,幾個姑娘……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此乃夫唱婦隨之意。」 公孫瑾輕抿一口茶水,對衛淵疑惑道:「但有一事瑾不明,主公您交代了她啥?」 「一詩一賦都是我看著主公所寫,你也沒有留下藏頭啊……」 衛淵神秘一笑,小聲道:「還記得落款的日期嗎?」 公孫瑾忽然想到了什麼:「三十六天局中的上樑抽梯,主公再給朱思勃做局!」 「我家瑾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衛淵點點頭:「說白了就是一招陽謀,捧殺,把朱思勃捧得高高,到時扒下褲子,撤走梯子,他只能捂臉往下跳,到時必會摔死這批養的。」 「怪不得主公你做出那麼多詩詞歌賦,所有人都說你是抄襲的朱思勃,可你卻從來就沒解釋過。」 「之前瑾一直認為,您是想挑撥離間,沒想到原來是局中局,挑撥離間後面還有一招捧殺之局!」 衛淵看向窗外的月亮:「科舉作弊,所以皇帝另闢蹊徑,重建前朝為文聖修建的第一樓,宴請天下才子,任他挑選左膀右臂。」 「算算時間,應該還有半年左右,那天就是抽梯讓朱思勃身敗名裂之日,也是我衛淵不再隱藏之時!」 公孫瑾想到那日,衛淵力壓天下才子的一幕,不由激動地握緊雙拳。 衛淵趕著天黑之前早早返回衛府,冷秋霜的房間中她與妹妹冷秋水正在聊著什麼。 見到衛淵後,話不多的冷秋水這次對衛淵很客氣:「姐夫!」 說著還拿出兩隻巴掌大小的烏鴉交給衛淵:「它們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衛國公府,並且嗅到姐夫你身上的味道找到你。」 「加強版的信鴿?」 冷秋水點點頭,把烏鴉放到衛淵懷中後,扭頭小跑出去,在門口還不忘對房間中的二人吐了吐舌頭。 「我就在這耽誤你們郎情妾意……不對,是治療!」 冷秋霜俏臉通紅:「衛淵哥哥,我妹妹她亂說……」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很正常。」 衛淵看著冷秋水的背影,就是有點小小遺憾,年紀小還沒長開不能用,否則和他們姐妹丼,比翼雙飛…… 冷秋霜長嘆一聲;「我這妹妹生下來那天,百鳥朝鳳,萬鳥齊鳴,從小她就受到鳥兒的眷顧,並且還能聽懂鳥叫的含義,當初因為她這個能力,許多達官貴人都想把她圈養,所以我不讓她對任何人顯露。」 衛淵還記得上輩子自己的一名隊友,就是擁有天生與鳥兒溝通的能力。 只不過生在了這個手機,無線電,無人機發達的時代,如果在古代,必是天生斥候,軍中的珍寶。 「這一對姐妹必須全收了,為我所用!」 衛淵心中激動地暗道,試想一下,兩軍交戰,自己這邊有敵方的俯視圖,所有兵將布局都明明白白,這仗還打雞毛? 與昨日相同,衛淵在冷秋霜身上鋪薑片,之後利用銀針,艾灸把體內的陰寒之氣凝聚丹田位置,長長的蟒針刺入臍下三寸的丹田處。 將冷秋霜體內的陰寒之氣引入自己體內,加固筋脈,骨骼的同時,也按照功法周天快速運轉。 在身體快被陰寒之氣凍僵時,衛淵才停下,與冷秋霜做了雙人的運動,讓身體熱起來,大汗淋漓後,便開始繼續吸收陰寒之氣。 整整一晚上,兩人治療了七次,當然也運動了七次…… 天亮時,冷秋霜忍著身下劇痛,從床上爬起來,沐浴日光之下。 因為體內再無寒毒,陽光的溫暖讓她陶醉,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暖洋洋的好舒服。 看著床上酣睡的衛淵,心底深處也生出一股比身體更溫暖的暖流。 本以為自己紅顏薄命,可碰到一個全身心愛自己的郎君,看了一眼手腕處已經消失的守宮砂,冷秋霜又是滿臉愁容。 酣睡的衛淵忽然開口:「擔心無生教的報復嗎?」 「嗯?」 冷秋霜一驚,隨即微微點頭:「我擔心……」 「天下誰能打過我爺爺?」 「那天你碰到的高手神秘人,目前在我衛府還有十八個,慕千秋也在我府上,加上江玉餌,那所謂的無生老母敢來?」 「把我爺爺惹生氣了,三十萬衛家軍開過去,無生教再強大,也不過是個江湖上見不得光的組織,在軍隊鐵騎之下,必然片甲不留。」 忽然衛淵雙手一拍床榻,整個人快若閃電地出現冷秋霜身邊,攔住她的纖細腰身。 冷秋霜一愣:「先天境界大圓滿,為什麼我從來沒發現過也修煉武道!」 「我想隱藏天下無人可查!」 「女人,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天塌了,你爺們我也能只手擎天!」 這一刻的衛淵,渾身散發著捨我其誰,普天之下唯吾獨尊的霸氣,讓冷秋霜升起強烈的安全感。 明明這個男人修為不如自己,可卻有種感覺,只要他在身邊,哪怕對面是千軍萬馬,他也能護自己周全,天塌了也有他頂著。 冷秋霜紅著臉低下頭,聲若蚊蠅:「你…你修為還不如我,就這般夜郎自大,你可知江湖高手有多少……」 沒等她說完,便被衛淵吻了下去。 良久後唇分:「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只修煉了三天呢?」 「女人,你爺們我就像一個埋藏珍寶的花園,需要你每天挖呀挖呀挖,不停地去發掘……」 冷秋霜調皮地輕啐一口:「這般誇讚自己,你羞不羞!」 「羞不羞的不知道,反正等下你會叫得很羞!」 衛淵一個橫抱將冷秋霜抱上床。 「不來了,我不來了……」 半個時辰後,冷秋霜粉拳輕捶衛淵胸口。 「都怪你,今天又要在床上吃飯了!」 「哈哈,太強沒辦法!」 在衛淵的大笑聲中,喜順敲門的聲音響起。 「世子,三娘求見!」 「等我出去!」 衛淵起身穿衣,走出房間。 三娘氣喘吁吁,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道:「世子,有人認出了大和尚的身份,他不是大魏人,而是來自西域吐蕃!」 「嗯?朱思勃又與吐蕃勾結?這貨是交際花嗎?」 衛淵對喜順道:「更衣,備轎,去天上人間。」 一身麒麟袍的衛淵來到天上人間,一名落魄商人模樣的男子,用帶有江淮官話口音的對衛淵道。 「草民見過世子!」 「你認識他?」 「回世子,見過幾次,但錢……」 「本世子名聲不好,但從來沒人說過我摳門,所以你放心,只要消息準確,千兩黃金一分不少。」 「他是吐蕃國師楊璉真迦的弟子,圖爾巴,我與他做過幾次生意。」 「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具體他的事我也不太了解。」 衛淵點點頭,擺擺手讓喜順給他點金票,男子拿著錢開心離開。 衛淵對公孫瑾道:「了解吐蕃嗎?」 「前朝時期被開國大將軍衛青打廢了,消停老實了二百多年。」 「幾十年前趁著亂世,他們還想撿便宜,但卻被衛伯約又打回老家……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去六扇門書庫,應該有記錄!」 六扇門書庫,衛淵坐在椅子上喝茶,讓公孫瑾一個人在關於記載吐蕃的書籍中查找。 公孫瑾不愧是狀元,一目十行翻書速度極快,兩炷香後,他紅著眼睛找上衛淵。 「主公,我找到了!」 「吐蕃前國師,被奉為佛陀的楊璉真迦,因為兩年前謀反失敗,佛陀之名變成了妖僧,逃離吐蕃下落不明。」 「跟他一起逃走的親信心腹中,就有他的徒弟,圖爾巴。」 「楊璉真迦,聖佛宮的宮主,精通法術,撒豆成兵,羅漢降世……」 衛淵癟嘴,狗屁的法術,都是古代愚弄老百姓的魔術戲法。 再往下衛淵與公孫瑾都是一連懵逼…… 聖佛宮法門,以十六歲處子少女為祭,經三十六降魔杵後,剝皮做鼓,以身做燈…… 「我去你大爺,這邪教也太邪了吧?」 看著記錄里聖佛宮的法器,無一例外都是用活著的少女,不是皮膚,就是頭髮,要麼是內臟,骨骼。 別說飽讀聖賢書的公孫瑾,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衛淵,也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第38章 行兇者,衛淵 咚~ 咚~ 咚~ 門外鼓聲響起,衛淵停下看書,公孫瑾走出去。 六扇門內的捕快都好奇地湊到門口看熱鬧,這裡的捕快,哪怕級別最低的,都是各地方頂級捕頭,他們辦的案都是官員貪污,大案要案,直屬南昭帝。 雖也對外查案,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在六扇門擊鼓鳴冤,無論你有多大冤屈,想告官先重打一百大板。 四十大板打下去,人就去了半條命。 一百板子,普通人屁股都得打碎,腸子流淌滿地,被活活打死。 所以六扇門的這口登聞鼓,已經爬滿藤蔓,但卻沒人敢敲。 只見那是一名皮膚黝黑,農夫打扮的青年男子,推著車來告官。 木質推車上還擺放著兩口最便宜的薄皮棺材。 青年雖是農戶,但也知道一些六扇門的衣袍等級,衛淵的朱紅麒麟袍是人群中最大的官。 見到衛淵後,雙膝跪在地上。 「大人,小人武閔,家住京畿,武家坡,我妹妹死得冤啊!」 說到這武閔對衛淵連連磕頭,指著推車上的兩口薄皮棺。 「右邊是草民妹妹的屍首,左邊是空棺,草民為自己準備。」 「還請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就算被一百大板活活打死,草民也心甘情願。」 「寧死也要告狀,看來你的冤屈很大啊。」 衛淵一甩麒麟袍,老石很有眼力地搬來椅子。 衛淵端坐太師椅,一指武閔:「衛青天在此,有何冤屈還不快快道來!」 「大人,一月前我妹妹去河邊洗衣服,但晚上卻沒有回來。」 「我也找了縣衙,可就是只讓我回家等消息。」 「昨天,有同村人發現了我妹妹屍體,小妹才十六歲啊,被人剝了皮,下面也被割了去。」 「縣衙仵作屍檢說是被野獸所殺,但我妹妹身上刀痕明顯,就是人為的,我小妹是被人活活虐死!」 「最後師爺偷偷告訴草民,我妹妹是人為虐殺不假,但殺人者權勢滔天,就算是縣太爺也不敢管。」 說到這武閔向衛淵不停地磕頭,腦袋破皮出血都還在繼續磕。 「大人,草民父母死得早,只有妹妹相依為命,如今她死得太慘了,草民寧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告官,請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 「開棺!」 衛淵一聲令下,張龍趙虎將剝皮棺抬下打開棺蓋,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出。 衛淵看了一眼,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名身材玲瓏的女子,渾身皮膚被人用利器剝下。 張龍用佩刀挑起蓋在下身的染血白布,果然如武閔所說,她妹妹的身下被整個剜掉了。 在場捕快,無一不是各地方的高級捕頭,見過無數的兇殺案屍體,但這樣手段殘忍的還是第一次見。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這手段與他們剛剛看的書中描寫,邪教聖佛宮極為相似。 衛淵一指武閔:「兇手無論多大的權勢,來頭多大本官也不在乎,因為整個大魏能排在本官上面,也沒幾個人了,他小小縣令惹不起的畜生,我能!」 「今日本官為你做主,說吧,兇手何人!」 武閔連連磕頭:「謝大人為草民做主,行兇者,衛淵!」 撲通~ 衛淵差點從椅子上摔倒,此時所有捕快紛紛側目看向他…… 「你說啥?衛淵?衛國公家的那位,帥氣長子長孫,文武全才的世子衛淵?」 「回大人,正是那大魏第一紈絝惡少,虎爺犬孫的狗艹東西,衛淵!」 呂存孝瞪了衛淵一眼,扭頭就走。 張龍趙虎見此也猶豫一下,連忙跟上。 咳~ 老石乾咳兩聲,看了一眼棺材裡的血肉模糊的無皮屍首,雖捨不得錦衣玉食,但還是對衛淵搖搖頭。 「我今日是最後一次叫你義父了,你…你這做得太過分了。」 「都他娘的給老子站住!」 衛淵怒斥一聲,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的回憶,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幹過這件事。 「他說兇手是衛淵那就是衛淵?如果他說兇手是皇帝老兒南昭,你們也敢進殿把南昭帝斬了?」 呃…… 大庭廣眾,如此大逆不道誅九族的話,全天下也就衛淵這個紈絝敢說出口…… 衛淵用劍指著武閔:「今天這案子我接了,一百板子也不打你了!」 武閔大喜,再次向衛淵磕頭:「大人,真乃青天大老爺,草民今後用命來報答大人!」 「敢問大人姓甚名誰,我武家要世代供奉您的長生牌位!」 「衛淵!」 「哦,原來是衛大人,衛青天……等會,你叫衛淵?哪個衛淵?」 「就你剛剛說的狗艹東西,衛淵!」 「我要殺了你這狗賊!」 武閔紅著眼睛衝上去,但卻被張龍趙虎制服。 呂存孝對瘋狂掙扎的武閔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殺人者是衛淵!」 「就他這大魏第一紈絝惡少的名頭,啥噁心事干不出來,還需要證據?」 「那也就是說沒證據嘍?」 呂存孝看向衛淵:「你是副指揮使,你說的算,這案子查不查在你,畢竟就算你對公主用強都沒事,弄死個民女算得了什麼?」 「少他娘的陰陽怪氣,查!今天必須查,看看誰打著本世子旗號幹這等噁心事!」 「雖然我衛某人干經常做強搶民女的事,但老子都是拿錢砸到她們心甘情願的好吧。」 「而且,我衛某人招式齊全,大劈叉,小劈叉,盤根錯節,倒掛臘。」 「前背包,後背包,隔褲回首掏……」 「精通八種擁抱法,五種親吻法,變異水母式,搖擺椅式……等108種姿勢!」 「可我敢用命擔保,剝皮切鮑這種變態招式,我絕對做不出來!」 呂存孝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衛淵;「真的要立案調查的話,我呂存孝用項上人頭保證,必能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真查到你衛淵腦袋上,到時候你會很難辦!」 「難辦那就別辦了,我衛淵在此發誓,這事要是本世子做的,當場拔劍自刎,以死謝罪!」 呂存孝四人面面相覷,看衛淵這模樣,好像真不是他幹的。 仔細想想,衛淵這些年性格頑劣,囂張紈絝,壞事做盡,當草菅人命這種事還真沒幹過。 而且憑藉衛淵的名聲,凡屎盆子扣上去,他甩都甩不掉,所以有歹人打著他旗號,作奸犯科也就不意外了。 衛淵掐著腰,頓足捶胸,氣急敗壞地大喊道:「倒反天罡,真是倒反天罡,老子名聲本來就不咋地,這都快和公主成親了,還他大爺的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 「老石,通知兄弟們,一起去京畿,武家坡把這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對了,其他部門的兄弟想去的也都叫上,晚上本世子請客下館子,再給兄弟們每人補貼十兩銀子,鬥牛袍補貼五十兩,飛魚袍一百兩!」 衛淵話音剛落,整個六扇門除了有任務實在脫不開身的,剩下捕快全部都出來了,畢竟金錢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衛淵看了一眼出來恰爛錢的四大神捕。 「你們四個也去?」 「世子乃我六扇門副指揮使,有人污衊我六扇門,我等四人自然也要出手!」 「果然四大神捕仁義,那不給你們補貼了!」 「別這樣,都給補貼,就不給我們不好。」 「對,落下一群不能落下一人。」 衛淵先給了公孫瑾一個眼色,隨即囂張地揮揮手:「起轎,京畿,武家坡,這次無論哪位兄弟能為本世子沉冤昭雪,賞黃金五百兩!」 所有人走後,公孫瑾第一時間趕回衛家,與衛伯約說明情況後。 衛伯約一張老臉,發白的眉毛緊皺:「小瑾啊,你能發現這點老夫很欣慰,跟著那龜孫兒屈才了……」 「等下讓王玄策帶衛家天魔十八騎跟你走一趟。」 第39章 湊夠滅九族罪名 點兵出發的公孫瑾,全程低著腦袋身體緊靠著王玄策,因為他怕,他是真的怕…… 所謂天魔十八騎,是衛家軍的最強戰力,也是衛家的死士。 都是南蠻北狄東夷西戎等國的戰俘,經衛伯約調教,成為戰場上的一把利刃。 雖只有十八人,但卻可夜間奇襲,繞敵後斬首將領。 曾最高戰績,十八人率三千輕騎兵,繞後斬首敵方兩萬餘士兵。 衛伯約用他們帶回來的人頭,在兩軍陣前築京觀,將匈奴大軍嚇破膽,亂了陣腳,跌落士氣,從而大獲全勝。 天魔十八騎翻山越嶺,繞後方斬首羯族部落,僅僅十八人殺了羯族那個部落四千五百人,老弱病殘無一放過。 類似此類戰績,還有許許多多,反正無論是大魏還是敵國,聽聞衛家軍的天魔十八騎都是談之色變,無不膽怵。 有傳說天魔十八騎沒死傷過一人,也有傳說天魔十八騎是有後備役,每次有損傷都會補齊新的,永遠保持在十八之數。 但具體的真相,恐怕只有一手培養出這支恐怖騎兵的衛伯約才知曉。 人的名,樹的影,公孫瑾距離老遠,就能感受到他們十八人身上冒出的冰冷殺氣。 雖然害怕,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用餘光瞄一眼。 十八人胯下是遍布傷疤的寶馬良駒,三伏天也都身著寒衣,腰佩圓月彎刀。 臉戴鬼臉面具,腳踏馬靴,靴內配有匕首,背負大弓,每人負箭50支,馬背上還有錘子模樣,專門破甲用的鐵骨朵。 王玄策輕拍公孫瑾的肩膀,感同身受地苦笑道:「知道你怕,哪怕我接觸很多次,但看到他們也有點怵,忍著點吧……」 京畿也就是京城郊區,靠黑風山的村莊,武家坡。 附近十里八村的所有村民全都出來湊熱鬧,畢竟這可是七百多位六扇門的大官同時出行,這陣仗說有人要謀反他們都信…… 一身麒麟袍的衛淵,手持馬鞭狠狠地對著,倒吊在衙門口的縣太爺,師爺身上狠抽。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這誠實可靠小世子的好名聲,就是被你們這群王八犢子敗壞的!」 「啥屎盆子都往老子腦袋上扣,是不是感覺本世子脾氣良善,就很好欺負?」 鞭鞭打實,將縣太爺和師爺身上抽得皮開肉綻。 老石與張龍趙虎帶著捕快,推來一車車白花花的銀子。 「義父,從這小子家的地窖里挖出來的,一共三萬兩……」 「我咋看這些是一萬兩呢?」 衛淵瞥了一眼推車上的銀子:「一萬兩上繳國庫,五千兩當今晚團建,吃喝嫖賭,紙醉金迷,剩下的……」 「給您送衛國公府!」 衛淵搖搖頭:「看看村民們一個個骨瘦如柴,衣服都帶補丁的樣子……這狗官管轄內的百姓,按人頭平均分了吧。」 豹頭環眼的呂存孝,看著衛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大人,你確定這白花花的銀子要分給窮人?」 「對啊,這些都是民脂民膏,還給百姓,有何不妥?」 「怎麼?存孝你還想舉報本世子不成?」 「舉報?我看看誰敢舉報大人,老子官不當了也要給他皮剝了!」 呂存孝對衛淵指指點點,結結巴巴半天,憋出了一句話。 「老大,你讓我刮目相看。」 說完還不忘對衛淵躬身抱拳行武將禮,一腳踹在老石屁股上:「咱們倆去監督分錢,儘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枉費老大的苦心。」 「稱呼這就從大人變老大了?估計再過幾天你得給我一樣喊義父!」 衛淵拔出尚方寶劍:「屁大點小官,管轄屁大地方,就能貪了這麼多?老子今天給你斬了!」 衛淵一劍割掉了縣令的耳朵。 「啊!耳朵,我的耳朵!」 鮮血噴涌而出,縣令口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衛淵一腳踢在他的嘴上:「再叫喚,割掉你另一邊的耳朵,說,誰讓你誣衊本世子的。」 「本官不能說啊,我要是說了,一家老小都不能倖免……」 衛淵對著縣令的後腦就是一嘴巴,巨大的力道將他一顆眼珠子打飛出去。 衛淵抬腳,當著縣令面將眼球踩爆:「你什麼檔次敢和本世子自稱本官?」 衛淵對張龍趙虎道:「按我大魏律法,官員貪污三萬……一萬兩什麼罪名?」 「革職收監,秋後問斬。」 「有點輕……」 衛淵看向手裡捧著分來的銀子,一個個激動熱淚盈眶的村民。 「這王八犢子平時怎麼欺負你們的,今日本官衛青天替你們做主!」 「這……」 看到百姓們害怕擔憂,欲言又止的模樣,衛淵繼續道:「他必死無疑,現在就是收集罪證,爭取給他一個滿門抄斬誅九族的機會。」 「大人,他幫著那狗艹的世子衛淵,搶了我的女兒,糟蹋之後賣給了青樓,我…我賣房賣地,湊夠了銀子才為我女兒贖身,導致我女兒現在都嫁不出去……」 衛淵臉色鐵青地看著老婦:「你女兒來了嗎?」 「來了。」 老夫拉過一名還算有些姿色的村婦,衛淵對其問道:「你可認識本官?」 村婦搖搖頭:「大人,民女不…不認得您。」 「下一個!」 「大人,這狗官是狗艹世子衛淵的狗腿子,強迫我簽下賣田契,草民不肯,他就打斷我的腿!」 衛淵面部肌肉一陣痙攣:「你這段話含狗量有點高……」 「大人,他為狗艹世子賣命,收走我們田地給他打工,天天讓我們雞叫就下地幹活,最可氣的是天沒亮,大半夜他就讓師爺學雞叫!」 「這他娘的是周扒皮啊!」 連續三十多個村民告狀後,衛淵臉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看向張龍趙虎。 「全記下了?」 「回老大,都記錄在案。」 「數罪併罰,加一起夠不夠誅九族?」 「我大魏律法,誅九族需要謀反,或者是對皇親國戚產生損害才可以,但對庶民這…這…這些還不夠。」 一群拿到錢的百姓,烏壓壓跪倒一大片。 「老爺,您就是我們的青天大老爺,還請問大老爺的名號,我們十里八村為您築長生祠!」 沉著臉的衛淵冷聲道:「本官就是,狗艹的衛淵!」 「啊!」 「啊!」 「啊!」 村民們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衛淵對張龍趙虎道:「加上一條,冒充世子招搖撞騙,作奸犯科,草菅人命,夠不夠誅九族!」 「老…老大……夠滿門抄斬,但誅九族不夠。」 「逼我是吧?」 衛淵跑過去,拉住縣令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打了一下。 「誒呀臥槽,這逼給本世子打破相毀容了,當街毆打世子,還破了相,夠不夠誅九族!」 「夠了!」 衛淵激動地大喊道:「按照這縣令族譜抓人,九族之內一個不留!」 衛淵蹲下身,輕拍缺了一隻眼睛和耳朵的縣令,肥呼呼的大肉臉。 「你背後的那位會弄死你全家,但你要相信本世子,會讓你全家九族生不如死,說還是不說!」 「我…我……」 縣令嚇得忘記疼痛,支支吾吾的猶豫起來。 衛淵對張龍趙虎:「把他妻子,女兒,小妾……順便老娘,晚娘啥的,反正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是女性都帶來,我剛看村中有不少老光棍子……」 很快張龍趙虎帶著幾名捕快,拉著大小年齡都有的縣令家女眷走出來。 村民當中的一些老光棍,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縣令一隻眼睛見此,一隻耳聽著妻女的呼救,最後無奈低下頭。 「我…我說,我是錦衣侯,汪家的門生,讓…讓誣衊你的人,是朱思……」 第40章 藏污納垢,清風寺 沒等縣令話落,一道寒光飛快射來,刺中縣令肥胖的身體上。 不到兩個呼吸,縣令嘴唇發紫,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毒發身亡。 「保護世子!」 喜順第一時間抱住衛淵,把自己的背部暴露在外。 而後是拎著大刀的江玉餌:「人呢?誰要殺世子?」 張龍趙虎抽出繡春刀,擋在衛淵身前,全神戒備地警惕四周。 呂存孝,老石,一人抽出兩桿熟銅鐧,一人手持短柄長鞭,飛快的朝向之前射出吹箭的地方衝去。 樹冠之上,一名手持吹箭管的小和尚,正在填充毒針,想要射殺衛淵。 老石手中長鞭宛如靈蛇,猛然揮舞將小和尚纏繞住。 呂存孝緊隨其後,手中熟銅雙鐧狠狠砸斷小和尚雙肩骨骼。 緊接著捏住他的下巴,防止他服毒自盡。 當二人帶著雙肩血肉模糊的小和尚回來時,衛淵毫不猶豫地一劍抹了他脖子。 「老大,你咋還給殺了,我們等會要審訊……」 衛淵無所謂地搖頭道;「這種死士審訊也問不出來什麼,反而還會耽誤時間,給他們留下準備的間隙。」 說完便拿出一錠銀子,對村民們道:「誰知道他在什麼廟出家,這錠銀子就賞給他。」 當即一名手腕戴著佛珠的大媽站出來:「衛大…大人,他叫妙法,是小南山清風寺的和尚。」 「清風寺?」 衛淵忽然想到,蒼青空四條罪狀的第一條,違規批地建廟宇,清風寺。 「和清風寺肯定有貓膩!」 衛淵暗道一聲,隨手把銀錠丟給大媽,對眾捕快大喊。 「這群和尚身為出家弟子,竟然作奸犯科,虐殺少女,法理難容,必須將這群妖僧繩之以法,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每殺一個禿驢,本世子賞銀十兩。」 「殺死小頭目賞銀二十兩。」 「殺死大頭目賞銀五十兩。」 「殺死主持方丈賞銀百兩。」 捕快們大多數看到武家妹妹的屍首,血肉模糊,死相極慘。 無論於情於理還是於財,哪怕這群禿驢投降,也必須斬了。 衛淵對隨行的武閔道:「認識清風寺在哪嗎?」 「認得!」 武閔指著南方的一座山:「清風寺就在那座山的山頂。」 「敢去嗎?」 武閔雙眼滿是殺機:「為了給妹妹報仇,我連死都不怕,有何不敢?」 「那就前方帶路吧。」 山腳下,正好碰到了前來的王玄策與天魔十八騎。 忽然衛淵看向人群的大後方,王玄策好奇地順著衛淵目光看去。 「世子,您看什麼呢?」 衛淵微微一笑:「沒什麼,上山吧。」 清風寺,建築面積5000多平方米,是歷經國三個王朝的古剎,幾經修繕,顯得古樸滄桑。 衛淵帶人來到清風寺門前時,可以看到廟內香火鼎盛,居士虔誠,僧侶慈悲,一副祥和景象。 「這和普通寺廟好像沒什麼差別……」 呂存孝搖頭道:「不對,你們難道沒發現,其中有個兩個疑點嗎?」 「第一,這裡的僧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有武道修為的。」 「第二,來這裡的香客,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女人。」 「你們看她們往功德箱裡放錢,都是一貫一貫的擱裡頭,可這些女人身上衣服都帶補丁,說明家境也不是很好……」 一名三十多歲的大和尚走出來,對衛淵躬身行禮:「這位大人,不知來小廟有何貴幹?」 「山下武家坡發生一起命案,有線索指向你們貴寺,所以本官前來依法調查,還請大師配合。」 大和尚眼神陰鶩之光一閃而逝,雙手合十對衛淵行禮道:「南無阿彌陀佛,大人為國為民依法調查,貧僧自然要全力配合。」 衛淵大手一揮:「搜!」 「是!」 數百捕快分散開始地毯式搜索,衛淵對著大和尚抽動下鼻子。 「大師,身為佛門中人,你身上的味道應該是禪香,但你這身上可是有輕微的胭脂香。」 說著衛淵又吸了口氣:「衣服上沒有,應該是來自你身上,要麼你是個假娘們喜歡抹粉抹香香,要麼就是剛弄完女人!」 「大人您說笑了,這裡香菸瀰漫,你怎麼可能嗅到貧僧身上的胭脂香……」 老石湊過去聞了聞:「雖然我沒聞到,但我相信義父的話。」 「你可以質疑我義父的文采,武力,品行,健康……反正我義父雖一無是處,但他打小就在女人堆里長大,聞香識女人的功夫,絕對天下第一。」 「你他娘的是誇我還是損我!」 衛淵瞪了老石一眼,說起這事他的確尷尬,自己前半生雖文武全廢,可這辨別女人香卻是練就的如爐火純青…… 「你們這群女人,竟然阻撓官差辦案,信不信我把你們都綁了,帶回刑部大牢……」 「誒呀臥槽,你個潑婦竟敢撓人!」 就在這時,在廟宇側院響起一陣吵鬧聲音。 衛淵帶著眾人前往,只見一名捕快被撓成滿臉花,緊緊握住腰間刀柄,可還是沒有拔刀。 這些捕快都是各地方高級捕頭,又是習武之人,他們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不會無故對沒有犯罪的良家婦女拔刀嚇唬。 在捕快前面不遠處,站著十幾名有些姿色,年齡在十五六歲到二十七八歲不等,身穿居士服,手持佛珠的女人。 見到衛淵,捕快連忙捂著臉上前,羞愧地道:「衛大人,這群女人不讓卑職進禪房搜查,還對卑職動手……」 沒等捕快說完,這群女人跑過來,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喊道。 「大人,你屬下的是個畜生,進入我們居士休息的禪房,對我們動手動腳,我們不肯隨他意,他…他就拔刀威脅我們,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你們胡說,我沒有……」 衛淵攔住捕快,在這群女人身邊轉了一圈。 「那我屬下有沒有上了你們?」 「這…這倒沒有。」 「既然沒有,你們身上為什麼都有剛剛停戰的污穢之氣?」 「胡說,我們沒有,大人你不能為了包庇自己屬下,就污衊我們……」 衛淵大手一揮:「把這群女人拿下!」 捕快們飛撲而上,把這群女居士控制住。 「一群賤婢,也配穿佛門服裝?把衣服都扒了,然後仵作檢查!」 之前被撓了就憋著一肚子火,如今衛淵下令,捕快毫不猶豫地去撕扯她們身上的居士服。 沒有布兜,沒有褻褲,居士服下竟是一絲不掛。 老石客串仵作,蹲下身只是看了一眼,便對衛淵點頭道:「大人嗅覺堪比獒犬,她們果然都剛剛經歷了魚水之歡!」 「你大爺的說誰像狗……」 衛淵一腳踢在老石屁股上,對四大神捕下令:「佛門淨土,不守清規,藏污納垢,這廟該封!」 「讓弟兄們把守出口,無論是僧侶還是香客都許進不許出,如有硬闖者,可當場格殺!」 第41章 屍蠟紅燭 「是!」 一群捕快衝進禪房開始搜了起來,但很快就都無功而返。 「大人,沒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衛淵輕拍老石的肩膀:「存孝說過你在進六扇門之前,可是在五行三家裡當過佛爺的,而且還是能拉竿立旗的那種。」 老石瞪了呂存孝一眼,佛爺是江湖黑話,是對賊偷中的大賊尊稱。 老石尷尬笑了笑:「年少輕狂不懂事,被幾個併肩子拉進局,誤入歧途罷了。」 「我不管你以前幹了啥,飛檐走壁,開門撬鎖,尋寶物是你的強項,只要你能找出裡面的機關暗道,我放你三天假期,這三天家裡場子姑娘隨便你玩,不限量!」 咕嚕~ 老石吞咽一口唾沫,想到三日在天上人間不下床的一幕,雙眼都綻放著綠光。 「義父,我保證使勁渾身解數,只要房間裡有機關我定能找出來!」 老石說完,屁顛屁顛地跑進禪房,沒過多久老石便探出頭。 「義父,暗門我找到了……」 沒等老石說完,大和尚忽然暴起,從衣袖中滑落一柄淬過毒的短刀,刺向衛淵。 衛淵站立不動,早在大和尚剛出手時,呂存孝手中熟銅鐧便已狠狠地砸在大和尚手腕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大和尚手腕血肉模糊,還能從中看到碎裂的骨渣。 張龍趙虎反應稍慢,但也拔出繡春刀刺中大和尚的腋下,讓其喪失行動能力。 「你想殺老娘的飯票……老娘的世子,不可饒恕!」 江玉餌憤怒的一拳砸在大和尚的臉上。 大和尚就像木偶,腦袋順時針轉了七八圈,半邊頭顱塌陷。 整個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便已七竅流血而死。 衛淵對王玄策下令道;「帶上十八騎,寺廟內所有僧侶全部斬殺,無需留下一個活口。」 「遵命!」 十八騎摘下大弓,搭箭上箭矢,根本不給廟內僧侶機會,直接一箭射穿眉心。 之後繼續彎弓搭箭,射殺僧侶。 有僧侶想要反抗,十八騎策馬飛奔,腰間圓月彎刀快速划過,一顆顆光禿禿的大腦袋落地,軲轆了好幾圈,無首屍身才噴出猩紅血液。 十八人配合之默契,就好像是一個人般,並且殺伐果斷,仿佛殺人在他們眼中,就和踩死蟑螂一樣微不足道。 「外面就交給他們十八人即可,我們下暗道!」 衛淵帶著呂存孝等人走進禪房,這裡很簡陋,只有一個佛龕,其中供奉著巴掌大小的金身佛陀。 佛龕前是蒲團,除此之外房間就有一張單人木床。 老石轉動金身佛陀像,破舊的單人木床從中間向左右分開,露出一個可供兩人同行的黑漆漆通道。 「我打頭陣,你們保護世子!」 呂存孝對張龍趙虎說完,手持熟銅雙鐧,率先走進地道。 在張龍趙虎,四大神捕,以及十幾名身穿飛魚服的隊長保護下,衛淵與公孫瑾走下暗道。 「什麼人!」 忽然漆黑的通道燈光亮起,只見前方兩側,跪著一名名十六七歲的少女。 少女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其頭頂冒出火光,就好像是人形燭台一樣。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看來他們猜對了,根據在書籍中記載。 這是聖佛宮的專屬燈具,是用活著的少女從天靈蓋打孔,然後再刺破腳心放血,並將滾燙的秘制蠟油順著天靈蓋灌入。 這樣血液里摻雜蠟油,會隨著血液流動傳遍全身。 直到最後心臟堵塞而死,少女體內就已裝滿了蠟油,身體表面做簡單防腐後,就是一盞油燈。 在聖佛宮內,這種油燈被稱之為屍蠟紅燭。 傳說點燃後,散發出香氣,可以讓神明佛陀降世。 呂存孝用手中熟銅鐧輕輕捅了捅跪著的少女:「這是什麼技術,竟能把燭台做得與真人無異,聞上去還有淡淡幽香……不對,這他媽就是真人!」 在場所有人震驚得瞠目結舌,把人做成蠟燈?這他媽是什麼變態,才能幹出來這種事? 「這伙假和尚很可能是某個神秘組織,哥幾個我有預感,咱們這次要破大案,立大功了!」 十六位神捕拔出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忽然前方人影一閃,只見三名和尚,盤膝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經文,手裡搖晃著撥浪鼓。 在三人前方,擺放著三個用人頭做成的香爐,每個香爐中都點燃著三柱黃香。 公孫瑾輕輕拽了拽衛淵,用唇語道:「其母親頭骨作香爐,嬰骨為芯纏嬰皮,制佛香,燃後有異香,可引『乾闥婆緊那羅』下凡!」 「所有人戒備,等下會有幻覺!」 衛淵大喊一聲,這味道與上次刺殺小蝶的大和尚,用來迷惑江玉餌迷煙味道相同。 哪怕屏住呼吸這些迷煙也能透過毛孔,進入體內並且干擾人的神經五感。 特別是與之前的屍蠟紅燭淡淡清香配合,致幻效果更甚。 四周環境變化,所有人消失不見,自己卻身在一處世外桃源之中。 一名名花季年華,膚白貌美,一絲不掛的少女出現花叢之中。 隨著少女出現,不停對眾人做出搔首弄姿,嫵媚的動作。 咕嚕~ 所有男性不知不覺中,都被激發出最原始的欲望,紛紛吞咽唾沫,滿腦子都是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小動物們又到了搞對象的季節…… 衛淵死死咬住舌尖軟肉,劇痛使他自己保持清醒。 體內的炁快速運轉,同時聲音宛如洪鐘,壓過三個和尚的念經和撥浪鼓聲音。 「所有人按照我所說,炁走膻中,升自率谷,上達神庭……」 眾人聽到衛淵的聲音,連忙按其說法運轉體內的炁。 與此同時衛淵聲音再次響起:「心法,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按照衛淵所說,在場所有人都感覺眉心處多了一點清涼,眼前那些搔首弄姿的少女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懸掛在牆壁上的完整少女人皮。 那三個準備對眾人動手,正手持淬過毒尖刀的和尚,滿臉的不可置信,想不通衛淵等人為何會從幻境中清醒。 沒有了幻境,這三個只是普通武者的小和尚,被捕快們隨手斬殺。 眾人震驚地看向衛淵。 「義父,你這可是頂級靜心法門,有了它修煉都不怕走火入魔,你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我爺爺傳授的,少說廢話……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必須儘快把這邪教剷除,以免陰溝裡翻船。」 呂存孝點點頭,贊同道:「老大說得沒錯,這邪教與以往不同,有幾分邪乎勁,我們必須加小心了。」 不是武者的公孫瑾與武閔此時才醒過來,看著牆上掛著的人皮,武閔忽然碰到其中一張哭喊起來。 「妹妹!這…這是我妹妹的皮,他們這群畜牲!」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道:「皮影美人,阿妹鼓?」 衛淵點頭小聲道:「書籍里是這樣介紹的,活剝皮,完整地做皮影美人,如果不小心剝破了,就用來做鼓面。」 公孫瑾雙拳緊握:「真不知道這個國家的皇室腦袋有屁嗎?竟讓這樣的害人聖佛宮成為國教!」 衛淵解釋道:「因為聖佛宗洗腦厲害,這是很便於皇室對百姓管理,最重要的是,在那些達官貴人眼中,庶民連豬狗都不如,死也就死了。」 公孫瑾看著抱著人皮哭喊的武閔,對於封建社會的黑暗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同時也無比憧憬衛淵口中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吃飽穿暖,娃娃有書讀的幸福國度。 順著暗道繼續往前,便看到地上擺放著一朵朵淡粉色蓮花。 這些蓮花並非植物,而是人身體的部位,也就是武閔妹妹被割下去的地方。 第42章 八寶聖蓮 兩側都是打磨得光滑如鏡的岩石,隨著衛淵等人出現,蓮花中心處噴出屢屢淡粉色煙霧。 有了之前的教訓,呂存孝等人第一時間屏蔽呼吸。 書籍中記載,聖佛宮唯一佛器,八寶聖蓮。 必須要16歲還是處子的少女,經過聖佛宮裡的和尚,八次洗塵,也就是啪…… 在讓其光著被毒蟲叮咬八日,敷藥八日,坐在冰桶上八日,火盆燻烤八日,暴曬八日,風吹八日…… 八種刑法,在這過程中少女不可以在過程死去,否則一切前功盡棄。 最後便是用特製刀具割下,過程中不能見血,見血就證明佛器煉製失敗。 所以聖佛宮繼承數百年,每年都會製作上百個八寶聖蓮,但卻只成功一朵。 如今地面上的聖蓮只是失敗品罷了,可看其數量,就能得知這狗艹的聖佛宮,到底禍害了多少人。 眾人屏蔽呼吸進入,赫然發現,兩旁的岩壁被人工打磨得就像一面鏡子。 粉色霧氣遮擋視線,眾人只能小心翼翼前行。 不到幾米,忽然後方傳來一陣尖叫。 「發生了什麼!」 衛淵大喊一聲,帶人跑了過去。 只見三名捕快倒在地上,生機全無,嘴角流淌著黑色血液。 脖頸處插著一根細如牛毛,通體漆黑,淬過毒的銀針。 衛淵下令道:「敵人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三人一組背靠背前行!」 眾人聽話的繼續三人成一組,背靠著背手持繡春刀,警惕四周緩慢前行。 十幾米後,通道變得狹窄,時不時前後左右都會出現這種打磨如鏡的岩壁。 忽然頭頂出現一盞盞油燈,光亮透過特殊的粉色霧氣,讓火光變得色彩斑斕,同時被光滑如鏡的岩壁折射,更加明亮,將眾人眼睛刺痛短暫失明。 「啊!」 「啊!」 一聲聲慘叫在後方響起,衛淵雙手連連揮動,一根根銀針發出,將頭頂的油燈熄滅。 四周瞬間變得昏暗,衛淵此時已經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迷魂陣加金光陣,這聖佛宮果然有點東西,竟能把兩種陣法融合,在添加那些神棍戲法的手段。」 衛淵心中暗道,拔出尚方寶劍,狠狠朝向一旁光滑如鏡的岩壁刺去。 鏘~ 硬物碰撞的聲音響起,衛淵借著反彈力,轉身揮劍斬向另一塊。 噗~ 這次堅硬的岩壁就宛如紙糊的,輕鬆被衛淵刺入,同時一名三十左右歲的和尚屍體,被衛淵挑了出來。 「這裡面竟藏有妖僧?」 呂存孝,老石等人無不震驚,同時反應過來後,紛紛向自己的組員大喊道。 「所有人對兩旁石鏡攻擊,快!」 捕快們接到命令,紛紛揮刀砍向石鏡。 一時間硬物碰撞,以及慘叫聲音連連。 繼續前行便碰到了一個岔路口。 因為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陣,所以衛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該如何走出陣法。 但為了不讓看穿自己,保證紈絝形象。 衛淵拖下鞋往地上一丟:「鞋底朝上,走左邊!」 老石等人滿頭黑線:「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 可沒等他們說完,衛淵已經第一個走進了左邊岔路,眾人見此只能無奈搖頭跟上。 很快碰到了第二個岔路口,衛淵再次丟鞋。 連續走過五個岔路口,眾人這才走出了迷陣。 老石無奈地道:「我家義父不愧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唯一技能就是命好,光靠丟鞋就他媽能走出迷陣……」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只有呂存孝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衛淵。 他記得很清楚,在第三個岔路時,鞋底朝上,只不過這次衛淵選擇了走右邊。 衛淵是用丟鞋這種荒唐草率的方式,來遮蓋他會破陣的真相?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便被呂存孝抹殺,無奈苦笑一聲,呢喃嘲諷自己多心了,就他娘的衛淵這碧樣,咋可能會破陣之法? 沒有了粉紅煙霧,原地修整,開始清點傷亡。 不到二三百米的迷陣通道,自己一方竟死傷足足一百人,這還是知道破陣關鍵。 如若不然這幾百號人走出來,估計最少得死傷一半以上。 繼續向前幾十米,便發現出現一潭漆黑如墨的死水。 這潭黑水寬二十米左右,橫跨通道兩端,在最中心的位置漂浮著幾艘小船。 「我水性好,去把小船拽過來!」 其中一名從小在海河邊長大的捕快,想要在衛淵面前表現表現多拿些獎金,身先士卒地衝過去。 「別下水!」 衛淵想要提醒,但卻已經晚了。 那名捕快已經,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救…救……」 連『命』字都沒發出來,捕快整個人的身體,便開始快速腐爛。 短短几秒鐘,連帶衣服,皮膚,甚至是骨頭被腐蝕個乾乾淨淨。 公孫瑾拿出從六扇門帶出來的書,對衛淵用唇語道:「這是聖佛宮的聖水,書上說靈山佛陀降下的聖水,凡人之軀觸則即蝕,骨頭渣都不剩。」 衛淵嗅著空氣中的略帶酸味的腥臭,這是狗屁的聖水,分明就是一種強酸。 就不知道是氫氟酸還是王酸。 衛淵不禁感嘆,其實很多科學產物,早在古代就被研發出來,只不過都把這些都加入了迷信宗教,當成了不傳之秘直至失傳。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衛淵:「我們如何能渡過這水潭?」 「都看我干雞毛,本世子就是一個紈絝,能有啥好辦法……」 老石一把搶過組員身上帶著的菩提子手串,將其伸進黑水中涮了涮,手串很快便被腐蝕個乾淨。 「義父,這黑水很難渡過去,尋常木頭恐怕不行,只有用水中間的那幾艘小船了。」 「一群二貨!」 衛淵看他們實在沒辦法,決定點撥一下,抬腳把地上的小石頭踢進黑水之中,水面出現道道漣漪。 「媽的,老子剛當上副指揮使,本來那皇帝老兒就不待見,如果能成功抓住這群妖僧,那這滔天功勞就來了,本世子的官也能當得更久!」 隨著衛淵話落,眾人只是連連嘆息,但還是沒有辦法,無奈衛淵捅了捅公孫瑾。 「主公?」 公孫瑾疑惑地看向衛淵,忽然後者猛拍他肩膀。 「還是我家瑾聰明,這漣漪向四周擴散,小船漂浮水面,我們只要用箭矢射斷船錨,然後用石頭丟進水裡,藉助漣漪不就能把小船推到岸邊了。」 第43章 戰國師 呂存孝忽然驚醒,紛紛讚賞地對公孫瑾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狀元之才,可惜被歹人劫下官位,否則今後必定仕途無量!」 公孫瑾飽讀詩書,本人性格也是正直倔強,所以很少撒謊。 如今在眾人的讚賞之中,不由羞愧地低下頭…… 「狀元就是狀元,你看如此低調!」 「是啊公孫狀元,有能力有才學,誇獎你是應該的,你應該欣然接受!」 公孫瑾羞愧得都快把頭要塞進褲襠里…… 箭矢切斷連結船錨的繩索,不停往水裡丟石頭,很快幾艘小船便飄蕩過來。 隨著眾人坐船渡過黑水,在通道左拐右拐,百十米後,便看到二百多名和尚,正與一群光溜溜的女人做著羞愧之事。 女人們與上面居士相同,眼神中都有著狂信徒的堅定與渾濁,顯然是被這群假和尚禿驢洗了腦。 「狗東西,如此禍害我大魏女子,該殺!」 好色的老石,最為激動,憤怒的一鞭子抽過去。 啪~ 一鞭之下,幾名大和尚身上被抽得皮肉綻開。 這一鞭子也叫醒了那群做著污穢之事的和尚。 「敵襲!」 所有和尚丟下女人,從自己的衣服里掏出降魔杵,禪杖等等兵器。 「全部都殺,一個不留!」 衛淵一聲令下,捕快們一擁而上。 江玉餌也想衝過去,但卻被衛淵攔下:「你得留下保護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但卻帥氣聰明的世子!」 和尚們雖然都有些功夫,可面對這群全國賽選的精英,那根本就不夠看。 雖不至於是單方面屠殺,但也死五個才能換掉一個普通捕快。 至於呂存孝這十六名隊長,他們是連衣角都碰不到。 嗷~ 大象吼叫的聲音響起。 其中四大神捕其中之一,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處有著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鮮血混合著碎裂的內臟流淌而出,出氣多進氣少,生命快速消散,神仙難救。 只見一名兩米開外,赤裸上身,露出怒目金剛紋身,五十左右歲的大和尚走出來。 見到大和尚,老石驚呼出生:「楊璉真迦,這紋身,這長相絕對就是吐蕃國前國師,楊璉真迦,我看過他的畫像!」 「好傢夥,那可是朝廷懸賞萬兩銀子的重犯!」 「不止如此,庶民抓住他,就可以提升為貴族,貴族抓住可提升一品爵位!」 「誰能抓住他,副指揮使那就是他的了!」 剩下的十五位隊長,看都不看犧牲的神捕,雙眼死死地盯著大和尚,就要對其動手。 其實並非他們冷血,而是捕快這種常年與罪犯打交道的職業,是非常高危的。 他們還在地方的時候,就常常會經歷隊友重傷死亡的事。 怕死不當捕,既拿著高工資,高待遇,那就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早已是心如鋼鐵。 「上!」 呂存孝揮舞兩桿熟銅鐧第一個衝上去,其他神捕緊隨其後,生怕頭等功被人搶了。 楊璉真迦雙手前推,口中發出大象怒吼之聲。 單憑肉掌,硬生生接下呂存孝的雙鐧。 當所有人兵刃加身時,楊璉真迦猛然跺腳,炁體外放,將十五人沖飛了出去。 老石不可置信地看向楊璉真迦:「武道大宗師的後期,情報有誤,上面說他可只有初期啊!」 「如果是武道大宗師初期,我們這群人還能拿住他,可要是後期的話,整個大魏也就只有戰神衛伯約才能與其一戰!」 江玉餌臉上第一次出現嚴肅的表情,將衛淵攔在身後。 「世子,你自己小心,這傢伙很強很強!」 「我知道,他是大宗師圓滿境界。」 衛淵在江玉餌耳邊輕聲道:「你去和他鬥鬥,切記不可托大,打不過就帶著我和公孫瑾一起跑,至於其他人算他們命不好吧。」 江玉餌點點頭,拎著三停保淵刀,大步流星地衝上去,揮刀就劈。 楊璉真迦顯然也看出江玉餌的不凡,不敢像之前那般,托大用肉掌硬剛,而是取出一柄小巧精緻的金色藏刀。 鏘~ 寬大的三停保淵刀與短小精緻的藏刀碰撞,江玉餌倒退了三步,而楊璉真迦卻是站在原地不動。 「好有力氣的女人!」 楊璉真迦心中大驚,周身散發出道道金光,宛如佛陀降世般,賣相十足的對江玉餌道。 「這位女施主,老衲看你與我佛門有緣,還不快快放下屠刀,可立地成佛。」 「老衲保證你從此綾羅綢緞隨便穿,帥氣小伙子無數,坐擁金錢無數……」 江玉餌癟嘴:「這些破玩意還不如一隻大肥雞實惠,就你說的只要我想要,吱一聲我家世子就能都滿足我!」 江玉餌再次揮刀劈向楊璉真迦。 就在楊璉真迦揮舞小藏刀抵擋時,忽然身後出現一道白影。 只見冷秋霜不知何時悄悄潛伏到他的身後,手持軟劍直刺楊璉真迦的背心。 楊璉真迦連忙伸手去抓軟劍,但單手持刀的他哪是江玉餌的對手。 手中的小藏刀被劈飛出去,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冷秋霜見到一擊不中,當即腳尖輕點,身形宛如九天之上的玄女,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縹緲飛退。 「好恐怖的隱蔽術,竟是一個大宗師級別的殺手!」 楊璉真迦看著江玉餌與冷秋霜,緊接著把目光看向衛淵。 「你這當官的來頭不小,竟有兩個大宗師做保鏢,你究竟是誰!」 「我你爹!」 衛淵大罵一聲:「玉餌給本世子劈死他,秋霜隱蔽,隨時找機會偷襲,殺了這批養的禿驢!」 緊接著,便看向坐在地上的呂存孝等人大喊道:「媽了個巴子的,都他娘的愣著看熱鬧呢?」 「我這倆保鏢死了,你們誰能打過這傢伙?還不一起上!」 「哦…哦……」 十五名神捕才反應過來,冷秋霜他們不少人都見過,可卻萬萬沒想到,竟是一名大宗師級別的武道高手,而且還是最擅長隱蔽暗殺的刺客。 這等級別的人物,整個大魏江湖只有一人。 那就是傳說中,讓江湖少年愛慕的無生教的神秘聖女。 這等人物就算南昭帝碰到也會視若珍寶,但為啥眼瞎跟了衛淵這臭狗屎? 第44章 千屍萬棺 江玉餌平生第一次拿出全部力勁,與楊璉真迦在力氣上伯仲之間。 可惜她的實戰經驗,以及招式上卻遠遠不是楊璉真迦的對手。 如果是未治療前的冷秋霜,大魏頂尖刺客,楊璉真迦早就死了。 但經過衛淵的治療,冷秋霜武道修為暫時下降一半。 十五位神捕,除了呂存孝,其他人的武器劈砍在楊璉真迦身上,只能留下點白印。 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楊璉真迦從剛開始略占上風,變成平分秋色,再到現在被壓著打。 相信用不了一時三刻,他就會落敗。 楊璉真迦光禿油亮的大腦門見了汗,運轉全身力道逼退眾人。 扭頭飛快地朝向大廳後方的暗門跑去,他的那群徒子徒孫見狀,也都紛紛邊打邊退。 當眾人追上時,赫然發現這裡是一處比之前更大的圓廳。 其中有著數百口棺槨,橫七豎八的放在地上。 老石嘲諷道:「果然是妖僧,能掐會算,知道今日是自己死期,提前準備好了棺材。」 「這些都是為你們準備的!」 楊璉真迦雙手成掌,磅礴的炁破體而出,將空間內的棺材蓋子掀飛。 一具具身材高大,滿身虬結肌肉,金髮碧眼,皮膚白得嚇人,身穿鎖子甲,雙眼無神的屍體從中跳出來。 公孫瑾連忙用唇語道:「世子,書籍中沒有記載這些!」 「那本書是從聖佛宮弟子口中逼問出來的情報,撰寫成書。」 「能背叛聖佛宮的弟子,都是一些入宮時間短的小嘍囉,真正底牌他們也不知道。」 「知道底牌的都是內部高層,系狂信徒,你就是打死他也不會背叛聖佛宮,就比如殺死小蝶的那個大和尚,圖兒巴。」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王玄策帶著天魔十八騎趕來。 「世子,上面所有妖僧都已被殺光……嗯?這些都是羯族人?」 王玄策追隨衛伯約南征北戰,見識過不少外族士兵,這其中就有羯族,對衛淵解釋道。 「羯族被衛公劃分五胡之中,其人種與鮮卑,突厥,匈奴……這些都不同。」 「他們皮膚白得嚇人,高鼻樑,金髮碧眼,身體毛髮旺盛,無論男女都有很嗆鼻的體味。」 「這群東西甚至不同於其他胡人有著遊牧文化,他們還處在茹毛飲血,打獵圍獸皮的時代。」 「一些匈奴,鮮卑……軍隊,會將他們當成炮灰,沖在交戰的最前方。」 王玄策說到這,表情嚴肅:「我與他們打過仗,這群傢伙智商低,衝鋒起來不怕死,不會修煉,但卻力大如牛,而且不需要帶糧食,因為他們吃人!」 其實王玄策說這些,衛淵早就知道,按照後世來說,這群人就是古時的歐羅巴人種,也就是歐洲的白人。 楊璉真迦怕更多援軍來到,對徒子徒孫大喊道:「我讓你們每日早課修煉的操控術使出來!」 所有徒子徒孫也是第一次見這些屍體,還在發愣,聽到楊璉真迦的話後,紛紛明悟過來。 瞬間,所有羯族壯漢的屍體竟動了起來。 捕快們一個個嚇得連連後退,他們雖不如戰場上的士兵,但也是常年與屍體打交道。 只聽聞有詐屍一說,可從來沒見過,現在看到屍體會動,而且還能揮刀…… 唰~ 寒光閃過,天魔十八騎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恐懼,一刀斬斷了衝來屍體腦袋。 屍體倒地,因是死人血液凝固,所以並沒有鮮血流淌。 可眨眼功夫,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再次站起。 「這都不死?」 捕快更加害怕,如果不是有隊長在,不敢當逃兵,他們絕對已經扭頭跑了。 帶著鬼臉面具的天魔十八騎再次出刀,將屍體大卸八塊,可就算如此,地上的殘肢斷臂,就像脫水的魚,不停的在地上蹦躂。 衛淵忽然拍打公孫瑾的肩膀:「我家瑾聰明,他說這些屍體身上連結著細線,就像木偶一樣被這群妖僧操控。」 呂存孝下令點亮火摺子。 所有捕快連忙拿出火摺子,吹了幾口出現了明火。 雖然這些火大小好似火柴,但幾百個火摺子一起點燃,也將半個圓廳照耀的亮如白晝。 有了光亮,眾人這才可以看清,原來這些屍體身上都有著近乎透明的細絲,另一端被那群妖僧攥在手裡。 就像提線木偶,利用這些細線來超控屍體的行動。 「原來都是裝神弄鬼,那我就不怕了!」 老石從呂存孝身後走出來,揮舞長鞭,打中屍體身後的透明細絲,用力往後一拽。 一名和尚的五根手指,被細絲連根割斷,掉落在地上。 一群剛剛快嚇尿的不快,羞愧的老臉通紅,紛紛拔出武器沖了上去,不與屍體打鬥而是去切割操控的細絲。 噗~ 一名身穿飛魚服的隊長,揮刀切斷屍體身上的細絲,可屍體卻沒有像之前那般失去控制,一刀將其頭顱斬了下來。 「真詐屍了!」 老石大喊一聲,躲到呂存孝的身後。 衛淵對其大聲呵斥:「你他娘的長沒長眼睛,沒看到他胸口上下起伏,這是個活人,不是屍體!」 「活人?」 「屍體裡面還夾雜著活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老禿驢挺損啊!」 王玄策對呂存孝等人大喊道:「所有人彎下腰!」 「嗯?」 見眾人不解,王玄策率先彎腰,一名天魔十八騎踩在他的背部,向上一跳。 摘下背負的大弓,抽出箭矢朝向屍群的大後方射去。 噗~ 隨著一個大和尚眉心中箭倒地,在他前方的一具屍體也相應倒地。 「好精準的箭術!」 捕快們震驚的同時,紛紛雙手扶住膝蓋,彎下腰身。 天魔十八騎摘下大弓,踩在他們背上向上跳,在半空彎弓搭箭射出,一名名大和尚被射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箭矢貫穿眉心。 「所有人操控一具金身擋在自己身前!」 楊璉真迦下令後,其中有上百具屍體退回,擋在妖僧們的身前。 屍體減少,呂存孝當即下令衝過去。 江玉餌就像一頭瘋狂怒奔的大象,拎著三停保淵刀沖向楊璉真迦。 她所過之處,是有羯族的屍體,全部被她揮刀攔腰斬斷。 鮮紅或是腐爛的內臟,散落一地,發出血腥的惡臭。 江玉餌與冷秋霜兩人對戰楊璉真迦,沒有十五位神捕的輔助,直接被他壓著打。 「去幫忙!」 衛淵讓王玄策與天魔十八騎去幫忙。 可十九人剛剛離開,衛淵就感到身後一陣殺意襲來,隨即便是呼嘯的破空之聲。 衛淵腳下向側方一滑,原本他所在的位置,插著一桿血紅色長槍。 槍身通體赤紅,盤九龍,槍簒九龍尾,槍擋九龍首,槍尖從九龍嘴吐出合在一起,就像麻花般擰在一起。 看到長槍的瞬間,衛淵不由眉心緊皺。 「赤月九龍盤。」 衛家先祖,衛青曾經征戰沙場的神兵利器,當年隨著衛青一起下葬。 如今衛家的祠堂中,就有供奉這樣一把槍,只不過是徒有其表的仿造品,所以衛淵能夠一眼就認出。 第45章 衛淵暴露實力 一個身體明顯有返祖特徵,渾身長滿黑毛,身穿袈裟的大和尚飛奔而來,抓住槍身,刺向衛淵的肩膀。 擒賊先擒王,在他想來控制住衛淵,就能威脅全場。 「休傷世子!」 王玄策趕回來,與天魔十八騎聯手將其圍住。 衛淵看向公孫瑾,後者連忙道:「楊璉真迦的二徒弟,哈奴曼,書中記載他是楊璉真迦的得意門生,修為在圖爾巴之上,傳說他的戰鬥能力與其師尊也不遑多讓。」 衛淵看著三個戰場己方全都落入下風,再這樣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沒想到大魏情報出現了錯誤,這楊璉真迦隱藏了實力。 就在衛淵考慮任何敗中求勝時,哈奴曼一槍挑飛王玄策手中兵器,朝向衛淵飛奔而來。 赤紅槍尖刺穿了衛淵肩膀。 「血,血!」 衛淵嚇得臉色慘白坐在地上,捂著肩膀發出死爹哭媽殺豬般的慘叫。 「爺爺救我,有人要殺我,爺爺你在哪啊!」 哈奴曼眼神帶著滿滿的輕蔑,掐住衛淵的脖子拎了起來,張嘴發出公鴨嗓的尖銳聲音。 「所有人住手,否則我就宰了這廢物世子!」 「世子!」 「衛淵哥哥!」 「義父!」 「老大……」 所有人連忙停手,捕快中無論與衛淵有沒有仇,都大驚失色。 衛淵什麼身份? 未來的駙馬,衛國公唯一的孫子,當朝世子爺。 如果被殺了,我自己這群人絕對都將死在憤怒的衛伯約手中。 呂存孝朗聲道:「放了世子,我也會放了你們。」 「放了他?」 哈奴曼冷冷一笑,看向冷秋霜。 「看你的模樣很緊張這紈絝,先把衣服脫光,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不…不要殺衛淵哥哥!」 冷秋霜緊咬銀牙,把手伸向自己的裙帶。 「哈哈!這小娘們剛才可殺了我們不少師兄弟!」 「我提議,大傢伙當著廢物世子的面,輪流把這小娘們給上了怎麼樣?」 「這提議非常好。」 「哈奴曼,你做得非常好!」 楊璉真迦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唇,滿臉色慾地看著雙眼含淚,已經露出雪白香肩的冷秋霜。 「我開頭炮,後面的你們自行排隊!」 「哈哈……」 就在所有妖僧放聲大笑時,只見哈奴曼的臉色大變。 衛淵用銀針封住了他的奇經八脈,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雖然哈奴曼修為達到大宗師後期,最多只能封住他兩秒,但是兩秒的時間也足夠衛淵逃走。 可衛淵沒有逃,而是不符合常理地轉動身軀,兩隻手的掌下狠狠砸中他的耳朵。 「雙耳閉門!」 衛淵現在的修為想要傷到哈奴曼太難,所以只能選擇身體的薄弱處,耳膜。 巨大的衝擊,貫穿哈奴曼的耳膜,兩道鮮血宛如利箭從他雙耳中噴射而出。 幾乎是同時出手,衛淵用膝蓋狠狠撞擊哈奴曼的胯下。 雞飛蛋打,小公雞悲鳴響徹圓廳。 哈奴曼的身體,就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佝僂。 所有人沒想到衛淵竟會武道,這兩下攻擊的都是人體致命要害。 按照常理,兩者修為相差如此多,衛淵攻擊用了一秒,剩下一秒他會逃走。 可衛淵沒有逃,而是雙手插眼之後,順勢抓住哈奴曼的雙腕,來了一招單擒隨手轉,接捏帶拿。 呂存孝雙眼瞪得如銅鈴:「纏腕,擰肘,封喉……好連貫漂亮的分筋錯骨手,就…就連我都找不到如此絲滑。」 封脈時間結束,哈奴曼剛想對衛淵出手,但雙目失明,雙耳失聰的他卻打了個空。 衛淵並非整個人消失,而是上半身就像沒有骨頭,宛如纏樹靈蛇,已出現在哈奴曼的身後。 長長的銀針刺入身後脊椎骨縫,如果在平時哈奴曼的護體炁,根本就不是這普通銀針能夠刺入的。 但現在的他氣息紊亂,特別是胯下的劇痛,讓他根本無法控制體內的炁。 銀針入腧穴,衛淵雙手仿佛化作殘影,在哈奴曼身上胡亂拍打。 可只有頂級高手才知道,衛淵每一下打擊的都是哈奴曼死穴。 雖然力道很輕,不足以對哈奴曼這種頂級高手造成傷害,可架不住次數多。 每一處死穴,衛淵都最少拍打上百下。 哈奴曼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出吐著鮮血。 他死都想不到,自己這無限接近巔峰的頂級高手,會敗在一個天下人恥笑的廢物紈絝世子手上。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衛淵雙手再也承受不住連續不斷的撞擊,手骨斷裂十幾處。 冷秋霜知道衛淵隱藏了修為,所以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 當衛淵骨骼斷裂時,冷秋霜就已經趕到,揮劍挑斷哈奴曼的雙腿腳筋,抱著衛淵飛退數米。 此時的衛淵渾身骨骼斷裂二十幾處,上身骨骼近乎全部脫臼。 舔了舔嘴角上的鮮血,對冷秋霜微微一笑:「媽了個巴子的,真當本世子是軟柿子捏?」 說著,衛淵身體就像毛毛蟲般蠕動起來,脫臼的骨骼被接上,斷裂的骨骼也被正骨。 衛淵虛弱地站起身,大喊道:「哈奴曼和楊璉真迦我要活口,其他人直接殺,一個不留!」 說完,衛淵又親了一口冷秋霜。 所有人無奈搖搖頭:「狗改不了吃屎,身受重傷下,竟然還不忘女人……」 可誰都不知道,衛淵親吻臉頰的剎那,在其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戰鬥重新開始,有了王玄策與天魔十八騎的加入,勝率已完全傾斜己方。 楊璉真迦身上遍布傷痕,受了不輕的內傷,跳進滿是棺材的屍體當中,掏出一桿黑色小旗。 「怒岔金剛聽令……」 沒等楊璉真迦說完,整條手臂被連根斬下,早已準備多時的冷秋霜將斷臂丟給衛淵。 衛淵拔出黑色小旗:「怒岔金剛聽令,殺死所有和尚!」 屍群當中的混入的活人,紛紛眼神渾濁的走出來,朝向那群大和尚殺去。 衛淵把玩手中的黑色小旗,對楊璉真迦笑道:「這群傢伙屬於培養頂級死士,類似圖爾巴,哈奴曼的失敗品,他們沒有思想,不認人只認信物對吧。」 「現在他們姓衛了!」 「該死的衛淵!」 斷臂的楊璉真迦死死瞪著衛淵:「你隱藏得好深,竟欺騙了全國的人,甚至於你從小長大的朱思勃也給騙了!」 「不藏拙,怎能騙過你們這群王八蛋!」 衛淵說完擺擺手:「玉餌,把他四肢都剁了,與哈奴曼一起帶回衛府。」 呂存孝與十三名隊長,滿臉怪異表情地走過來。 「衛…衛大人,這次的事……」 「我指揮的,哈奴曼是你們殺的,你們每人除了有朝廷賞金外,還有我的一千兩黃金,有問題嗎?」 所有人都知道,衛淵這是用功勞和金子換他們的封口。 第46章 刨了我家祖墳? 沒有了楊璉真迦,哈奴曼這種級別的高手,僅剩的百名妖僧也全部戰敗,被活捉了三十多人。 衛淵對天魔十八騎道:「全殺了!」 捕快們想阻攔,但卻又懼怕十八騎的凶名。 老石猶豫地上前:「義父,六扇門的懸賞活捉比屍體給得多,您這樣做讓兄弟們心裡,多少會有點怨言……」 衛淵輕拍老石肩膀:「你猜猜上面那群女居士,為什麼心甘情願被他們弄?」 「因為被洗腦了啊。」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入室盜竊,分別發現了一兩黃金和一輛白銀,你選擇拿哪個?」 「黃金!」 老石回答完,忽然改口:「不對,還選擇雞毛,我都要!」 老石明白過來:「既然能洗腦獻身,那就肯定也會願意出錢!」 「想通了?那就去吧。」 老石就像一條狗,趴在地上,開始在圓廳尋找起來。 「老石,你他媽中邪當狗了?」 「你懂雞毛,如果沒意外這楊璉真迦的目標,就是建宗門,收羅門徒,然後打回吐蕃,這些需要啥?錢啊!」 「臥槽,你是說有藏寶庫!」 「肯定的!」 所有捕快聽到錢,紛紛加入尋找機關。 很快,一名捕快指著身前牆壁:「這後面是空的,但開啟的機關沒找到。」 衛淵對江玉餌使了個眼色,後者搖搖頭:「世子你眼睛不舒服嗎?」 「呃……我讓你去把門砸開!」 「那你早說啊,眨眼睛幹啥,我也不會眼皮語!」 江玉餌隨手抱起一口棺槨,狠狠朝向岩壁砸去。 轟隆~ 棺槨爆裂,岩壁出現了裂紋。 江玉餌又抱起第二口棺槨。 就這樣連續砸了五口棺槨,才將厚厚的岩壁砸碎。 隨著岩壁破碎,頓時珠光寶氣,霞光異彩。 眾人站在門口,借著油燈的亮光可以看到,其中堆滿了黃金白銀,珠寶翡翠等值錢玩意。 「發財了,發財了!」 老石激動地跑到衛淵身邊:「義父,我們偷偷拿十分之二,剩下的上交朝廷……」 「為什麼拿出十分之二,全分了不好嗎?」 「啥?全分?」 抄家這種事六扇門沒少干,也是最愛乾的差事。 從帳款里偷拿一點,大頭給大官,他們也都能喝點湯。 這已經屬於眾所周知的潛規則了,可他們萬萬沒想到,衛淵的膽子竟這麼幹,敢把全部都貪了…… 衛淵掃了一眼藏寶庫,黃金白銀,加上珠寶翡翠這些,都兌換錢,大概能有二多萬兩銀子。 「這次任務兄弟們都辛苦了,所以我一分錢不要,分出一部分給犧牲的兄弟家裡送去,剩下按照這次任務表現論功行賞,交給存孝去干吧。」 「臥槽,義父我不是耳洞拉稀,聽錯了?」 「你真一分錢不要?」 「當然。」 衛淵退後兩步,一群捕快爭先恐後地衝過去:「呂隊長,我殺了十個!」 「我殺了十二個……」 武閔猶豫著,跑過來跪在衛淵身前。 「世子,之前是小人誤會您了,要殺要剮……」 衛淵隨意擺手:「我名聲臭,被誤會很正常,赦你無罪。」 武閔仿佛下了某種決定,對衛淵連磕三個響頭。 「世子,小人願意追隨您,雖我沒本事,但可以為您擋箭,為您去死,還請世子收留。」 「在我身邊很危險,不適合你這種普通人,所以等會你也去分一筆錢,回家過日子吧。」 冷秋霜過來攙扶,衛淵搖頭:「沒事,不過骨折罷了,被江玉餌按摩時,頻繁骨折,我都習慣了……」 隨著二人離開,跪在地上的武閔雙拳緊握,老石將二十兩銀子放在他身前。 「小子,義父說的沒錯,別看他身居高位,可身邊卻是遍布危險,你就是個普通農戶,跟在他身邊絕對死的很快!」 「拿著錢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美滋滋。」 「不,我一定要報答世子,欠他的這條命,我武閔發誓一定會還!」 「這孩子不聽勸呢。」 老石無奈搖頭,再次雙眼放光地跑進寶庫…… 衛淵都想不到,今日他的善舉,未來讓他麾下多了一位誓死效忠,可位列武廟的千古名將。 另一邊,公孫瑾對衛淵用唇語道:「世子,你本應該分一筆銀子,錢對你非常有用。」 「錢對誰沒用?」 衛淵笑著輕聲道;「有了這次事情,他們也算是有把柄在我手上,未來做什麼都很方便。」 「況且我們已經拿到最貴重的東西,沒必要再和他們搶這些錢。」 「最珍貴的東西?」 衛淵拿出黑色小旗:「所謂怒岔金剛,就是基於信仰和心理暗示,培養成為沒有思想的死士。」 「身為外族不會修煉,單憑肉身的強度就能給衛家軍帶來很大麻煩,可見他們的力氣有多大。」 「身體被藥水浸泡,增大力氣的同時,沒有疼痛神經。加上修煉聖佛宮的煉體之法,不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也差不多。」 「這可是天生扛大纛好苗子!」 「大纛!」 公孫瑾當然明白,所謂大纛就是軍旗,那是一個軍隊信仰和目標的象徵。 兩軍交戰,一旦大纛旗倒下,意味著主帥放棄了抵抗或已經死亡,全軍軍心渙散、潰敗不堪。 所以大纛旗衛都是軍隊裡的精銳中精銳,守護大纛的同時,也是在中軍位置保護主帥的護衛。 公孫瑾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一百多名怒岔金剛:「不懼死亡,沒有疼痛,的確是最佳的大纛旗衛!」 「義父,有發現!」 老石捧著一個骷髏頭,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嗯?」 衛淵好奇看著老石手中骷髏,這骷髏只有半個,做成酒碗的樣子,邊緣處包銀,上面還鑲嵌著各種各樣名貴的寶石。 「這是骷髏杯?」 骷髏杯,多個少數民族的軍功的象徵。 國內外都有記載,將戰敗將領的人頭做成酒杯,是勝利者顯示自己功績的方式。 「好像叫什麼嘎巴拉碗,在藏寶室發現的,旁邊還立著個石碑,記載著它的來歷。」 老石說到這,欲言又止地看向衛淵:「上面寫的是,這…這碗的頭骨,是衛青……」 「啥玩意?衛青?把我老祖宗的人頭做成酒碗了?」 衛淵看向王玄策手裡的赤月九龍盤。 根據家譜記載,前朝建國初期,吐蕃來犯,衛家老祖衛青,就是手持這把槍,打得吐蕃潰不成軍,後又一路打到吐蕃都城,讓其俯首稱臣,當了整整一個朝代的附屬國。 衛淵對著沒了雙臂的楊璉真迦就是一腳:「媽了個巴子的,把老子的祖宗墳給盜了?還他大爺的把我祖宗的腦殼做成酒碗!」 「洒家貴為國師,怎能做出挖墳掘墓的噁心勾當,這兩樣都是別人送給洒家的!」 「不用問,肯定是汪家乾的……」 張龍趙虎把寫完的報告交給衛淵:「老大,這樣寫你看可以嗎?你點頭之後,我發下去讓兄弟們對一對,避免有心人分開盤問,露了馬腳。」 衛淵大致看了一眼,基本與實情無差,只是多了衛淵敏銳嗅覺,英明指揮的過程,以及妖僧都是死士,奮死抵抗最後只能全部殲滅,未留活口。 衛淵滿意點點頭:「記得再和兄弟說一聲,如果有人盤問,就說有人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所以我才帶隊去抓人,誤打誤撞碰到楊璉真迦。」 「整個過程我都在看戲,全場呂存孝指揮,事後我威逼你們寫上我的功勞。」 張龍趙虎兩兄弟點頭答應後,猶豫著對衛淵道。 「老大,這些天接觸我們發現你人真的不錯,沒有外界傳得那麼不堪,你為什麼不藉此機會為自己正名呢?」 衛淵看著張龍趙虎兩兄弟,笑著打趣道:「紈絝不代表沒朋友,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我就占了個義字,所以今後和本世子好好處,處不好就找找自己的原因。」 二人走後,攙扶衛淵的冷秋霜柔聲道:「衛淵哥哥,我也好奇你為什麼不把功勞攬自己身上。」 衛淵用手輕刮冷秋霜高挺的鼻樑:「南昭讓我當副指揮使,是想借我之手把六扇門的水攪渾,然後重新洗白,讓它重新姓南,所以只有讓手下人對我怨聲載道,才是他想要的政治正確。」 冷秋霜聽得一知半解,衛淵繼續解釋道:「這世上帝王,大體可分為三種,明君,暴君,還有昏君。」 「南昭帝屬於什麼君?」 「三者融合,他心狠手辣但卻又想當明君,可惜昏庸無能,擅妒,好猜忌,異常自大,很多時候他的小算盤,那群門閥世家清楚得很,就是配合他演戲罷了。」 冷秋霜恍然大悟地道:「說白了,他南昭帝是既要,又要,還要,可惜能力不足……」 第47章 爺孫之戰 皇宮,御書房。 老太監為批改奏摺的南昭帝念著報告。 南昭帝放下筆,面沉似水地冷聲道;「楊璉真迦就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情報部門是幹什麼吃的!」 「陛下,老奴認為,楊璉真迦外邦來者,能無聲無息在京郊落根,應該是內部有人幫忙!」 南昭帝點點頭:「而且對方勢力還不小,估計是那群世家門閥之一。」 「對了陛下,老奴打探到,在清風寺內發現了衛家先祖,衛青的槍與頭骨。」 「挖墳掘墓,難道與汪家有關?」 「老奴這就不敢妄言了!」 南昭帝手指輕點龍書案:「汪家發展太快,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野心膨脹,看來是時候得壓制一下了。」 隨著老太監把報告念完,南昭帝嘴角出現一絲笑意;「衛淵以敏銳嗅覺,調查到楊璉真迦的落腳點,帶隊圍剿楊璉真迦,過程中英明指揮?」 「回稟陛下,老奴探了六扇門的口風。」 「他們私下議論,衛淵為了討公主歡心,所以開始在意自己的名聲,才會帶人去的武家坡抓打著他旗號為非作歹的貪官污吏。」 「至於楊璉真迦,那屬於誤打誤撞碰上的,而且抓捕過程中一直在看戲,所有指揮都是由呂存孝而為。」 南昭帝仿佛早有預料般笑了起來:「你衛淵頑劣成性,文武全廢,他要是會指揮母豬都能上樹。」 「但不得不說他雖廢物,但至少也不是一無是處,就比如這運氣,剛上任就抓捕到楊璉真迦,是朕的福將啊!」 南昭帝對老太監道:「擬旨,本次圍剿楊璉真迦,衛淵頭功,賞黃金三千兩,白銀三萬兩,賜子爵位,不可罔替。」 「其他參與圍剿之人,賞白銀百兩。」 老太監提筆寫完,等著南昭帝的下文,可卻半天也沒有說話,不由疑惑地抬頭。 「陛下,其他人是不是賞賜得太少了?而且衛淵賞賜得太多了?」 「前朝齊肩王,衛國公的衛家是如何死的?」 「奸臣喬檜所害!」 南昭帝搖搖頭:「汪守鶴是奸還是忠?」 「老奴不懂政治,但坊間流傳他是奸臣。」 「朕知道,他就是奸臣,可還是放任他對付衛家,知道為什麼嗎?」 「老奴愚鈍,不知。」 「衛伯約功高蓋主,在大魏百姓中的聲望甚至超過了朕,戍邊五十萬衛家軍,那是朕的心頭刺!」 南昭帝說到這一巴掌拍在龍書案上:「可惜,整件事超出了朕的控制,大魏王朝內憂外患,朕不得不轉而力挺衛家!」 「現在朕要重新培養出一個奸臣,那就是衛淵,藉助他之手,為朕剷除異己,到時候門閥與衛家爭鬥,朕高坐雲端觀虎鬥!」 老太監跪在地上,磕頭稱讚:「陛下的英明神武,可稱千古一帝。」 南昭帝單手負後,另一隻手伸出來虛空抓向窗外的月亮。 「朕,南昭,局深宮,穩坐九龍椅,盡掌天下!」 衛國公府,重新修繕的祠堂。 衛伯約小心翼翼將頭骨,放在靈位最上方的衛青旁。 對把玩赤月九龍盤的衛淵道:「這槍利,不是你小孩子能玩的,另外那些怒岔金剛,你小小年紀把持不住,都交給爺爺吧……」 「我的戰利品,不給!」 衛伯約對衛淵吹鬍子瞪眼:「赤月九龍盤可以埋在地下常伴老祖,也可以在我衛家後代子孫手中,殺敵飲血,可絕對不能被人繳獲成為戰利品,至少我活著的時候不想看到。」 衛淵躲到江玉餌,冷秋霜身後,探出頭對著衛伯約道:「我有自保能力,所以不給你!」 「你這龜孫兒,和你好言好語你不聽,非逼老子揍你一頓是不是?」 衛伯約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但卻被慕千秋攔下。 「老哥別激動,淵兒現在是大官,你這毆打朝廷命官有點不像話。」 「你懂個屁,這赤月九龍盤我也想要……」 衛伯約說完,一指衛淵:「既然如此老夫就讓你知道,你這龜孫兒不配拿著它,爺爺我不用修為,單憑槍術,你能抗住我三招,赤月九龍盤老子不要了!」 「好啊!」 衛淵點頭答應,對喜順道:「去練功房拿兩把槍來。」 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喜順才拿來兩桿沒槍頭的槍,其中一桿的前端被喜順纏了好幾次的棉布。 「你以為我會被揍?」 衛淵隨手把沒綁面部的槍桿丟給衛伯約:「吾槍之上,三尺鋒芒,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別被我槍尖銳氣所傷。」 衛伯約老臉一怔,看嚮慕千秋:「我…我是不是聽錯了?竟被這龜孫兒裝了一逼!」 衛伯約指著衛淵:「你個龜孫兒好膽,今日老子就讓你知道,我衛伯約的『大魏第一槍』絕非是虛名!」 衛淵對王玄策,喜順等下人道:「你們出去,記得把門帶上,不可偷聽。」 所有人知道衛淵等下會被揍得很慘,現在畢竟是副指揮使要點面兒,不想讓他們看見…… 清場之後,衛淵率先向衛伯約出槍。 「白蛇吐信刺梁王!」 「你這龜孫兒,還敢用衛家槍對付老子!」 衛伯約笑罵一句,用出與衛淵相同的招式:「白蛇吐信刺梁王!」 衛淵與衛伯約擦肩而過,衛淵猛地扭轉腰身,使出一招回馬槍。 「懷中抱月返劈槍!」 衛伯約輕鬆化解,輕撫發白的鬍鬚,滿臉的欣慰。 「你這龜孫兒,這槍法最少是苦練十五年才能有這等境界,沒想到你不聲不響偷偷練了我衛家槍!」 「崩腳斜身返梢尾!」 「巧女紉針撲胸膛!」 衛家槍,共有九九八十一路槍法,包含了刺、點、掃、提、挑、拖、壓……等等百家槍法的精華而成,可以說招招都是殺招,沒有一點花架子。 但這些實戰招數被衛淵用出來,威力不減,可謂賞心悅目,就像一套富有激情,熱血的舞蹈般。 五十回合後,衛伯約臉上有點掛不住,從剛開始的輕視到最後的平常對待,他都沒有再對決中嘗到半分便宜。 「媽了個巴子的,這龜孫兒挺邪乎啊。」 衛伯約這次動了真格,揮槍刺向衛淵。 衛淵揮槍抵擋,在二人擦肩而過剎那,衛淵大喊一聲:「靠山倒纏龍臥道!」 衛伯約幾乎是下意識把槍擋在自己左側,可他萬萬沒想到,衛淵竟用槍尾攻其右側。 啪~ 一聲脆響,槍尾輕輕抽了衛伯約一個小嘴巴…… 「你這明明是青龍擺尾人難防,你喊錯名字了!」 衛淵攤了攤手:「爺爺,打一輩子仗,難道沒聽說過兵者詭道,兵不厭詐?」 「放你奶奶的屁,誰能想到自己親孫子還能和我玩詭道這一套!」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爺爺你犯了兵家大忌,或許我父兄也犯了大忌,輕信他們自認為很信任的人,所以才會陣亡!」 第48章 孫子教爺爺 衛伯約摸了摸剛剛被抽的老臉,看嚮慕千秋:「我剛剛是不是被這龜孫兒抽了一嘴巴?」 慕千秋滿臉不可置信地點頭:「是!而且還是正面交鋒被抽的……」 「是不是還被這龜孫兒裝一逼?」 「是!而且還被他裝成了……」 「是不是還被這龜孫兒教育了?」 「是!而且你還沒辦法反駁……」 衛伯約一張老臉氣得通紅:「媽了個巴子的,前朝時期衛家被奸臣所害,老子上山落草為寇之日開始,這天下就沒人能在槍法上勝過我,今兒讓你這龜孫兒給抽了,老子要拿出真本事了!」 衛伯約手中槍桿挽出幾個漂亮的槍花;「臭小子,這是老子在喪子喪孫之後,迎戰匈奴第一巴圖魯時,領悟的槍法,今日打你這龜孫兒一頓,順便再教給你!」 「巴圖魯?」 衛淵知道,巴圖魯是滿語勇士的意思,滿語和匈奴語同屬於阿爾泰語系。 「孫子,爺爺要出招了!」 「大漠狼峰孤煙直,鐵騎踏碎匈奴屍!」 聽到這罵街但卻無法反駁的話後,只見衛伯約一槍刺來。 毫無炁的注入,但卻能夠做到無風,無影,無痕,仿佛這看似普通的一槍就像風般,不存在但卻可以感受得到。 「以槍入聖?看來我之前還是小覷了這老登。」 衛淵眼神微微眯縫,他清楚衛伯約因為兒孫報仇,所以在對戰時心境提升,如今的他僅差臨門一腳,就能步入武道至高境界。 「老登,孫兒助你邁出那一腳!」 衛淵心中暗道,本來決定隱藏,大不了被老登打一頓的決定改變。 衛淵低下頭,再次抬起時,渾身爆發出滔天殺氣與狂暴的霸氣。 仿佛他久居上位,宛如九霄之上翱翔的神龍,有著讓人不敢直視,望而生畏,忍不住去膜拜。 烏江踏月也 息大澤而夢也 拂鐵甲落塵也 待力拔山河兮 乃西楚霸王也 「霸王槍!」 衛淵以銀針刺穴,發揮出身體潛能。 緊接著一槍刺出,手中積竹木柲,化作一條赤金蛟龍,張牙舞爪地沖向衛伯約。 咔嚓~ 衛伯約手中槍桿觸則粉碎,他可以躲,但卻沒有,而是憑藉老邁的身軀,硬生生地去抗下這一槍。 轟~ 爆炸聲響起,衛家靈牌東倒西歪。 衛淵本就有傷,加上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衛伯約身體筆直的站在原地,連一點頭髮絲都沒亂。 祠堂大門被推開,王玄策帶領天魔十八騎,以及無數侍衛衝進來! 「衛公,出了什麼事?」 衛伯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色彩地道:「沒事,都出去!」 王玄策看了一眼單膝跪地,吐血的衛淵。 「衛公這次動真格的了,竟把世子教育成這樣……」 王玄策想勸,但卻又不敢,只能行武將禮後,帶人撤出祠堂。 「你這龜孫兒在槍法上的造詣竟超過了老子!」 衛伯約渾身顫抖:「只要我能把剛剛這龜孫兒施展的槍法參悟,就能邁出最後的一步。」 「龜孫兒,和爺爺說實話,這套槍法誰教給你的?」 「一個乞丐嫖完不給錢,用了一本槍法抵債,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物,叫霸王項羽!」 「青樓弄來兩大宗師,又他媽弄一本頂級槍法,你小子機緣咋都在青樓?」 衛伯約與慕千秋對視一眼,後者猶豫地道;「老哥,要不我倆也去一趟青樓……」 「滾蛋!」 忽然衛伯約想到了什麼,一把將半跪在地上的衛淵薅起來。 「都有誰知道你會使槍?這件事必須要保密!」 「炁好修,境難升,你小子雖無修為但卻脫凡入聖的境界,如果沒意外三十年後,你必定會達到武道至高。」 「你可知,一個武聖人對一個王朝來說是什麼概念嗎?」 「核彈……」 「嗯?什麼彈?」 「青樓術語,就是很重要的意思。」 「以後少他媽和老子說這些上不得台面的術語!」 衛伯約表情眼熟,鄭重地道:「此事關係到你的這條狗命,老實交代都誰知道你會槍法!」 「你,還有她,她……我是第一次施展!」 「我是你爺爺不會害你,至於你……」 衛伯約看向抱著烤乳豬啃的江玉餌直接跳過,目光看向冷秋霜。 後者連忙道:「我是衛淵哥哥的媳婦!」 「自家人!」 衛伯約點點頭,目光又看嚮慕千秋。 「你要幹啥?老哥,我他娘是你八拜之交的兄弟,也是自家人。」 咳咳~ 衛伯約尷尬地咳嗽兩聲;「也就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龜孫兒你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使出這套槍法,否則成為眾矢之的,就算老夫也保不了你。」 衛伯約說完,拿起赤月九龍盤。 「明晚三更,練功房,把我教會了,這槍就給你……另外,今後你做什麼,爺爺都會支持你,滾吧!」 「不守信譽的老逼登……」 衛淵小聲嘟囔一句,看向冷秋霜:「還愣著幹啥,抱我回房啊,沒看到本世子動不了嗎……」 「哦…哦……」 冷秋霜連忙跑過去將衛淵抱起走出祠堂。 隨著衛淵離開,衛伯約跪在東倒西歪的靈位前,喜極而泣,老淚縱橫。 「列祖列宗在天有靈,我衛家出了個麒麟子,吾孫衛淵,有武聖之資!」 慕千秋擔憂道:「老哥,淵兒剛剛釋放出的氣勢你可有感應?」 衛伯約擦了擦眼淚:「當然,我從他的氣勢里看懂了這龜孫,不甘寄人之下。」 「可你當年可在先皇面前發過誓,衛家永不謀反,你對誓言可從來沒有違背過,而且和你先皇的交情……」 衛伯約笑著對慕千秋反問:「這龜孫兒的髮妻是誰?」 「冷秋……是南梔!」 「他們倆孩子找一個成氣候的改姓南,坐著大魏皇位有何不可?」 說到這衛伯約得意地道:「雖不做皇帝,但他媽讓衛淵做太上皇,所以老子也沒有違背誓言,隨便支持那龜孫兒!」 慕千秋搖頭長嘆一聲:「罷了,那南昭半昏庸半殘暴,無能且自大,看看這天下被他治理成什麼樣子,也該退位讓賢了。」 房間中,冷秋霜伺候衛淵泡藥浴。 「我真的沒想到,你能在槍法上比過大魏第一槍……衛淵哥哥,你為什麼愁眉苦臉,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衛淵無奈點點頭:「爺爺脫凡入聖,壽命還要增加,以他那死忠大魏的老頑固,恐怕以後會阻止我,但親情卻讓我不能不幫他。」 「那怎麼辦?」 衛淵苦笑:「無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說話間,喜順的敲門聲響起。 「世子,沈掌柜求見。」 「嗯?這大半夜他來,難道是玉茶出什麼事了?」 第49章 蒼乃芸獻身 冷秋霜退入屏風之後,門開,沈萬三走了進來。 「世子您好雅興,大半夜還泡澡。」 「直奔主題,開門見山地說吧。」 沈萬三點點頭:「是這樣,汪滕失蹤,汪茂有望繼承家主的位置。」 「但他把汪家重金投資的清池雅苑弄黃了,所以他想通過其他辦法把錢補回來,讓家主重新重視自己。」 衛淵微微一笑:「所以他把目光看向了玉茶?」 「世子果然料事如神。」 沈萬三點點頭:「汪茂抓了張萬福的老婆孩子,並且威逼利誘讓他多給分紅,他會用汪家名義擔保拉人頭,保守估計能弄來五百萬兩。」 「你確定那張萬福不會為了妻子孩子反水?」 「肯定不會,媳婦是在老家青樓租的,孩子是半路在難民堆里撿來的,她們死活和張萬福可沒關係……」 「把汪家往死里坑都無所謂,放心大膽地去干,另外這些天的帳本給我看看。」 沈萬三連忙從左邊衣袖中拿出帳本,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給衛淵。 衛淵只是掃了一眼,把帳本狠狠砸在沈萬三臉上。 「真把我當啥都不懂的紈絝?你以為我會沒派人在店門口守著記錄?」 沈萬三連忙賠笑:「世子,是小人拿錯帳本了,這個才是!」 沈萬三從右邊衣袖裡取出另一個帳本遞了過去。 衛淵只看了個總帳,如今已經籌集到了三千八百多萬兩銀子。 衛淵把帳本丟給沈萬三:「沒想到會集資這麼多錢,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這事太大了,朝廷肯定已經注意到了,計劃有變,原本還有十天的時間,現在縮減到明天!」 沈萬三點點頭:「放心吧世子,我肯定安排妥當。」 「另外,錢我都在京津冀的各大當鋪,分批換成珍寶古董,名人字畫運了出去,又用幾大賭場進行洗白,現在錢已經變成正規途徑,存入永豐錢莊。 「做得很好,下去吧。」 沈萬三走後,冷秋霜從屏風後走出來。 「衛淵哥哥你做了啥,竟…竟好幾千萬兩銀子,我無生教全體教眾,當了幾十年殺手也賺不到零頭……」 「我做的東西現在不犯法,可明天之後就要列入大魏刑法了。」 「對了,讓你妹妹幫個忙,借用鳥兒找到那沈萬三藏錢和藏人的地方,這傢伙留一手防著我呢,反偵察能力很強,我衛家斥候跟蹤好幾天都一無所獲。」 衛淵說完摟住冷秋霜親了一口:「我今天體力透支太厲害,所以你回房吧,讓幾個大媽來服侍我泡藥浴,你太美我怕控制不住……」 冷秋霜臉頰升起一抹緋紅,輕啐一口,扭扭捏捏地緩邁金蓮離開。 次日一大清早,衛淵泡過第二次藥浴後,透支的身體便恢復了一多半。 拎著大號蟒針,走進衛家水牢。 對著看守楊璉真迦,哈奴曼的王玄策,天魔十八騎擺擺手。 「我要提審,你們都出去吧。」 「世子真的抱歉,衛公有令,因為這兩人太危險,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我說話不好使咋地?」 衛淵劍眉一挑:「玉餌,出來幹仗……」 「別,別,世子我們這就走……」 王玄策連忙帶人離開,並且第一時間跑到衛伯約的練功房。 此時衛伯約一身勁裝,手持槍桿與慕千秋對戰。 「媽了個巴子的,這什麼霸王槍太難了,老子沉淫槍道多年,竟無法領悟……」 「衛公,世子剛剛闖入水牢,逼我們都離開。」 衛伯約想都沒想,直接道:「他以後愛幹啥就幹啥,你不用向我匯報。」 「衛公,世子最近比以前強很多,特別在清風寺還用出近戰擒拿手,我覺得您不應該對他徹底放棄,世子還有救……」 「救你大爺,老子的意思是以後隨便他折騰,你無需上報,直接支持那龜孫兒就完了!」 王玄策一臉懵逼:「嗯?」 「嗯個屁,滾蛋,沒看見老子正忙著呢。」 另一邊水牢中。 衛淵盤膝在哈奴曼身前,渾身皮膚重度灼傷,但他卻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把炁引入自己體內,而後提純之後,吐出糟粕濁氣。 楊璉真迦看著自己愛徒,多年苦修圖做了衛淵的嫁衣,滿是橫肉的打臉憤怒大吼。 「衛淵,我以佛陀使者的身份,詛咒你走火入魔,筋脈俱斷,不得好死!」 「媽了個巴子的,你天天給人洗腦,不會把自己都洗相信了吧?」 「這世界上有沒有神佛我不知道,反正如果神佛真的靈,那貧民百姓連廟宇大門都邁不進去。」 衛淵罵完,便站起身,灼傷已經乾枯的皮膚,因為他的動作而皸裂,流出鮮紅的血液。 對此衛淵毫不在意,繼續用長長的蟒針刺進哈奴曼的丹田,將炁引入自己的體內並加以煉化。 連續一整天的時間,哈奴曼體內修為全無,成為一個滿身是毛,力大無窮的普通人。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拔出尚方寶劍將咬牙切齒,瞪著自己的哈奴曼腦袋斬斷。 看向楊璉真迦:「今天我的身體已經飽和了,所以你別著急,明天就吸你!」 回到房間,冷秋霜見滿身灼傷的衛淵,心疼地掉下眼淚。 「衛淵哥哥,我能保護你的,你為什麼要這般拼命……」 「我荒廢二十年,想要追趕就需要付出常人百倍代價。」 衛淵投身進入治療灼傷的藥浴,對服侍自己的冷秋霜道:「在對戰楊璉真迦時,我發現你的劍法挺高明,誰教你的?」 「無生老母,名為止水劍法。」 「正好泡藥浴閒著也是閒著,當我面演示一遍吧。」 冷秋霜也沒多想,在腰間一拍,軟劍飛出,開始在衛淵面前舞動起來。 「劍身柔軟如絹,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然有聲,專找敵人弱點刺之,哪怕身患盔甲也能找到薄弱之處,乃暗殺的頂尖利器……」 在衛淵的點評中,忽然喊了一聲停。 冷秋霜停下舞劍,不解地看向衛淵。 「你這套劍法名稱我不懂,但可以看出這裡與整套劍法略顯突兀,正常來說應該是假撩騙防,而後變線弓步刺……」 冷秋霜按照衛淵所說進行改動,果然劍招變得更加絲滑。 見冷秋霜絕美的面容上出現一絲不解,衛淵笑道:「你可知樹下狸貓把虎教,留了一手上樹的本領。」 「無生老母在教你這套劍法時,留了破綻,防的就是你今後欺師滅祖與她為敵,她就能在這裡把你一擊斃命。」 「對了,那老娘們用什麼兵刃?」 冷秋霜連忙道:「也是劍!」 衛淵泡在藥浴中的他緊閉雙眼,腦海中閃過兩個人影持劍對決。 「按照我的推算,你在使用出這招破綻時,她應該會用出翻背摘星接鷂子翻身,而後神龍回首刺穿你的背心。」 「記住我今天的話,如果你與她對戰,繼續使用假招,在她使出鷂子翻身時,你就使用追風趕月,斬其喉,她會用劍格擋,這時你一腳踹其下陰。」 「今天就到這,說多了你也記不住,先把這招反套路練好。」 冷秋霜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對衛淵點點頭,抱著劍飛快跑去練功房。 沒等衛淵泡完藥浴,便光溜溜地被衛伯約從浴桶里拽出來。 練功房衛淵又給自己爺爺示範一遍霸王槍後。 「初見霸王槍,只覺得它很高,就像翱翔天際的雄鷹,可望不可即。」 「當融匯半分方才曉得,霸王槍是天上日月,雄鷹可彎弓射之,但日月如何射下?」 衛伯約躺在練功房的地板上,慕千秋為其針灸按摩,緩解剛剛修行槍法時的肌肉損傷。 「龜孫兒,你說這項羽是何人?江湖上從未聽過這等高手。」 「那本書上記載,他是起義軍的首領。」 「那應該是前朝之前的王朝,畢竟前朝是從外族手裡搶下的江山,在那之前更有五胡亂華,殺光九成漢人,焚書斷繼承。」 「雖從前朝開始補救,但之前的歷史還是有多處的斷層,有我們不知道的歷史人物很正常……」 衛伯約感嘆後,對衛淵問道:「項羽最後起義成功了嗎?」 「他推翻了暴政,但卻被另一股起義軍打敗,逼得在烏江別姬自刎。」 「好一位霸王項羽,英雄豪傑……等會。」 衛伯約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衛淵:「起義軍的王,那不就是帶兵打仗的將軍?」 衛淵別有深意地點點頭:「對啊!號稱王不過項,所有將軍這輩子都比不上他。」 「放屁呢,他楚王雖雄,但我衛國公也不差!」 衛伯約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拉著慕千秋:「繼續練,老子就他媽不信了,誰能雄過我衛伯約!」 慕千秋一臉委屈:「別鬧了,都陪你練一天了,我這把年紀也要休息啊……」 「少他媽廢話,不陪練就打你!」 衛淵笑著退出練功房,上一世的他精通百家槍法,岳家槍,趙家槍……這些都能讓衛伯約受益匪淺,進入那最後一步。 可他偏偏選擇霸王槍,就是因為衛伯約那來自骨子裡的爭強鬥狠,永不言敗,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霸道,與楚霸王太相似。 回房後,衛淵泡在藥浴睡了一宿,次日被喜順叫醒,發現皮膚都泡浮囊了…… 「世子,蒼小姐想見你!」 「讓她進來吧。」 衛淵也沒多想,很快雙眼紅腫的蒼乃芸獨自走進來。 「桃兒!」 「庶民見到貴族,應該稱呼大人,再有下次,按我大魏律法,重打二十大板!」 衛淵一邊在大媽服侍下穿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道:「這世上只有紅嬋有資格叫我小名,你不配!」 蒼乃芸哭出了聲,跪在地上一件件地脫自己衣服。 很快,整個人光溜溜地跪在衛淵身前。 「衛淵,你不是一直饞我的身子,今日我把她給你,求求你救救我蒼家……」 第50章 嫌你髒 「衛淵哥哥,喜順說你找我?」 就在這時,門開,冷秋霜小跑進來。 「嗯?這女人誰?」 衛淵無所謂地道:「上趕著向我獻身的噁心女人,可惜,本世子不會碰他,因為髒!」 蒼乃芸的心很疼,曾經衛淵對她百依百順,讓她借著衛淵的名頭,可以與京城世家的公子哥,大小姐平起平坐。 可當衛淵退婚之後,她本以為不靠衛淵,母憑子貴,憑藉肚子裡的孩子,可以讓汪滕照顧自己以及蒼家。 結果汪滕被衛淵坑慘,畏罪潛逃,人間蒸發。 曾經的閨中密友紛紛與她斷絕關係,所有大戶人家的小姐,公子哥,看她就像一隻土雞,好一點的愛答不理,更有乾脆見都不見她。 他爹在汪茂的推薦下,本以為玉茶是個翻身途徑,借遍了親朋好友,甚至把棺材本都投了進去,可結果今日一大清早,玉茶掌柜死了,所有錢不翼而飛。 蒼青空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現在還在家裡躺著,沒錢抓藥。 在她想來,只要自己脫下衣服,衛淵肯定會猴急地抱住自己。 就算不能恢復婚約,也能讓衛淵出錢給父親治病,她還能重新擠進貴族圈。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衛淵身邊竟多,這樣一個美到令人窒息的女子。 和她一比,自己臉沒有人家漂亮,身材沒人家好,皮膚沒她白…… 反正什麼都不如,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古人誠不欺我。 子曰:人與人的差距,有時比人與豬的差距還大…… 一身朱紅麒麟袍的衛淵,摟著冷秋霜芊芊細腰,一步步走到蒼乃芸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 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曾經的愛意,愧疚,有的只是譏諷與不屑。 「缺錢了嗎?」 蒼乃芸微微點頭:「借,我借行嗎?我弟弟還要讀書,父親重病,求求你看在往日情面上,借我一點錢……」 「生病的爸,讀書的弟弟,破碎的家……你這就是青樓娼妓的標配!」 衛淵微笑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去我的天上人間,憑藉世子前未婚妻的身份,你能勉強當個花魁。」 「第二是挺著肚子去汪家,說不定人丁興旺的汪家,會看在孩子的面上,施捨你點。」 蒼乃芸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驚呼道:「你…你怎麼知道,不,不我還是處子,我沒懷孕,我很乾淨……」 「你那點破事我早就知道,這裡是堂堂國公府,豈是你這等殘花敗柳的骯髒蕩婦能進的?」 「自己滾,還是我讓人給你打出去!」 衛淵說完,對大媽婢女道:「她所有走過,摸過的地方,全部打掃十遍,再用酒水消毒,本世子嫌她噁心!」 蒼乃芸後悔,為什麼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要對衛淵持寵而嬌,為什麼不知廉恥被汪滕幾句話就騙上床…… 如果還是當初那樣,就算自己是替代品,可那也是衛淵的真情實感,何必走到今天的田地? 衛淵不再理會她,直接走出房間。 見他的模樣,冷秋霜很識趣的什麼都沒問。 只是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摟住衛淵胳膊,貼心地陪著他趕到水牢。 讓看守的王玄策離開,自己用蟒針開始引楊璉真迦的炁。 與此同時,衛淵還不忘用銀針刺入楊璉真迦的腧穴,讓其疼痛敏感度加倍。 「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楊璉真迦畢竟是僅次於衛伯約的高手,如此疼痛下竟沒皺半點眉頭,反而粗獷地大笑道。 「衛淵小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於你想要的情報,洒家一個字都不會說!」 「我看你是沒嘗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了!」 「我就算是說了,你就能給我痛快去死?」 楊璉真迦反問,笑道:「你老祖宗的腦殼都被洒家當成了酒杯,就算你能放過洒家,一直以衛青為傲的衛伯約能放過我?」 「說與不說都一個下場,所以洒家為何要說?死前能看到惡魔衛家想知而求不得,也算是一種樂趣!」 「惡魔衛家?」 衛淵從生下來開始,聽到最多的就是英雄衛家,但到了楊璉真迦口中就變成了惡魔。 但仔細想想,衛家的英雄榮譽,都是建立在衛伯約槍挑周邊幾國,把他們打成附屬國的基礎上,那麼在他們眼中對衛伯約,衛家自然也就恨之入骨。 衛淵摸了摸楊璉真迦的油亮腦袋:「其實你和小蝶一樣,不管你說與不說,只要你在我手上,某些人就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榨乾楊璉真迦丹田內的最後一絲炁,修為成功晉級到宗師境界。 冷秋霜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的看著衛淵。 「恭喜衛淵哥哥,武道有成,如今的你哪怕在江湖,也是一方高手了!」 心情大好的衛淵,抱著冷秋霜狠狠親了一口。 這種重新掌握力量,有了自保能力的感覺,讓衛淵精神充實,不再懼怕。 畢竟一切恐懼,都是源於能力不足…… 「我們走吧,估計馬上就有一批人來罵街了。」 當衛淵臨近大門口時候,忽然聽到無數馬蹄聲。 緊接著便是叫罵。 「衛淵滾出來!」 「衛淵我去你娘的!給本世子滾出來!」 「衛淵出來賠錢!」 就在這時,衛府大門被一群王公貴族公子哥圍住,惡狠狠地砸門怒罵。 這些公子哥占據京城世家門閥八成,有兩家甚至還是四公之一,加上京城上流潛規則,小輩之間恩怨除非太大,否則大人不會插手。 這群公子哥也是人多膽氣壯,匯聚在一起找上衛府。 門開,身穿麒麟袍,懷抱尚方寶劍的衛淵走出來。 發現來人都是上次請客時的表面兄弟。 其實衛淵心裡明鏡,肯定是玉茶暴雷,這群公子哥虧得血本無歸,來找自己要賠償。 雖然假裝疑惑:「諸位兄弟大早上找我所為何事?前幾天本世子因工受傷了,可一直都沒出門啊!」 「誰他娘的是你兄弟,少說廢話,拿錢!」 一名公子哥上去抓住衛淵的衣領,激動的眼球布滿血絲。 寶劍出鞘半分,三寸鋒芒暴露,冰冷的殺氣讓公子哥下意識鬆開手,倒退幾步。 一旁喜順連忙為其整理褶皺的衣領。 衛淵臉上保持笑意:「你們家裡是貴族,但家裡老子沒死,還沒繼承爵位,本世子家裡的老逼登雖沒死,但我已是副指揮使,乃御賜子爵,所以你們如果對我動手,可就觸犯了大魏律法,本官可有權利抓人啊!」 梁俅走上來,肥胖的大臉,一雙小眯眯眼對衛淵不停擠弄。 「衛兄,上次玉茶你可說過為那張萬福擔保,如今張萬福吊死玉茶店鋪里,大傢伙的錢可都沒了。」 「找我賠償是吧?」 「好啊,天下誰人不知,我衛某人重情重義,本世子答應過的事,認,賠錢!」 「淵哥夠義氣!」 梁俅說完,開始算帳:「上次我買了一百盒,加上這些天給的分紅,我一共賠了一萬八兩銀子。」 「喜順,去我衛家帳房拿錢,賠他。」 一名公子哥上前:「衛淵,我賠了六萬多兩銀子!」 「不對吧,上次你就買了十盒,跑掉分紅我應該陪你一千八百兩!」 「可…可我之後又買了,錢都是我從家裡偷的古董字畫當來的錢……」 「那和我有雞毛關係,我只擔保那十盒,剩餘與我無關!」 梁俅還裝老好人:「淵哥說得對,我這些都是他擔保的,你後續買的玉茶,和淵哥沒關係。」 「對了,如果我沒記錯,你後續買的是汪茂勸的吧?這傢伙擔保了啊!」 「汪茂?汪家現在如日中天,我們不敢得罪啊……」 一群公子哥面面相覷,隨即又把目光看向衛淵。 冷秋霜忽然爆發出冰冷及磅礴的殺氣。 素手在腰間一拍,軟劍飛出。 「誰再敢辱罵衛淵哥哥,別怪秋霜劍下無情!」 一群公子哥嚇得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候,十八名頭戴面具的騎兵飛奔而來。 雖只有十八人,但身上散發而出的殺氣,就宛如千軍萬馬般,嚇得這群養尊處優公子哥們渾身顫抖。 緊接著,108名大光頭,碧眼,上身不穿衣服,纏繞粗大寒鐵鎖鏈,人高馬大的壯漢走出來。 感受著一百多人渾身上下,散發著野獸般的氣息,嚇得一群公子哥差點跪下。 「你說什麼?汪家不敢得罪,難道我衛家是泥捏的?」 咕嚕~ 本就理虧,想要仗著人多逼宮衛淵的公子哥們,紛紛搖頭:「沒有,我們沒有……」 馬蹄聲聲,呂存孝,老石等人帶人趕到。 「義父,出大事了,玉茶老闆死了,幾千萬兩銀子人間蒸發,受害者是門閥世家,還有不少本地以及周邊地區的錢莊,當鋪,陛下已經知道了,並且震怒,讓你帶領全體六扇門測查此事。」 第51章 衛青天抄家 衛淵指著一群公子哥:「你們後續買的,都是汪茂勸你們的對吧?」 公子哥們紛紛點頭:「行,你們先隨我去玉茶店鋪,本官一定給你們討個說法。」 衛淵上轎,身旁跟隨一群六扇門捕快,再往後就是死爹哭媽臉的公子哥們…… 這一隊人馬,讓全城人都湊過來。 因為玉茶的價格定位很高,所以很少有平民能參與,事不關己,一個個都是磕著瓜子看熱鬧。 來到玉茶總部時,現場已經被封鎖,衛淵走進去後,便看到被吊死的張萬福屍首。 老石上前檢查:「自殺……不對,應該是……」 咳咳~ 衛淵乾咳兩聲。 老石瞬間轉意:「自殺,回稟衛大人,這張萬福是自殺無疑!」 「記上!」 衛淵對一旁記錄的張龍趙虎說完,看向返回的三大名捕。 「贓款追到了嗎?」 「稟大人,沒…沒有,對方做事太狡猾,沒留下一點痕跡,先用帳款換珍寶,再用珍寶去當鋪,然後拿錢進了各大賭場,在賭場之後,錢就查不到了,只知道進入了各大錢莊,然後又轉移出去,徹底追蹤不到了。」 「稟大人,我們在房間裡找到了張萬福賄賂官員的證據!」 呂存孝對衛淵拱手道:「老大,我覺得這張萬福只是明面上的傀儡,玉茶能迅速火爆京城,剛開始的推手就算不是幕後真相,也應該與此案有關。」 「我這就去盤問那群公子哥,第一單是誰下的……」 「不用問了,本官知道是誰。」 「誰?」 「我!」 呂存孝尷尬的臉一紅:「這……」 衛淵伸出手:「把我抓起來嚴刑拷打?」 「不敢,我…我覺得還是找其他突破口吧……」 衛淵伸手攔住呂存孝:「不用,就這個突破口很好,這種新型騙局的出現,沒有擔保人很少會有人大價錢投資,所以就找擔保人,以及過程中受賄開綠燈的官員。」 「擔保人……」 「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就在剛剛把擔保的錢都賠了,至於剩下的擔保人和官員,就靠你們去查了。」 「這件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然擔保人也損失不少錢,可誰讓他們擔保呢,多少拿出來點賠償,這事也就平息了。」 捕快們開始對受害者進行盤問並且通緝損失的錢款,衛淵則是帶著老石等親信按照證據,對賄賂官員進行抄家。 老石擔憂地道;「義父,這些官員背後都是各大門閥世家,我們動他們用不用先去和他們背後世家匯報一聲?」 衛淵舉起尚方寶劍:「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嗯?」 「嗯?」 所有捕快看向衛淵,很難相信這話是出自衛淵之口。 「我等為陛下辦事,不用怕什麼狗屁世家,出了事我衛淵一人承擔!」 衛淵義正言辭地說完,對幾位隊長小聲道:「告訴兄弟們,抄家時候手腳別太乾淨,碰到好的弄就往兜里揣,回去拿出來兄弟們都分分。」 「良禽擇木而棲,我等有義父這種領導,真是三生有幸!」 「安排人去把守名單上官員的府門,許進不許出,別走漏了風聲,讓他們偷偷把贓款運走嘍!」 「老大您就放心吧,保證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正五品少卿的府邸,衛淵一腳踹開房門:「搜,阻攔者往死里打,還手按妨礙公務,襲擊執法人員,當場處斬!」 「老石,所有贓款都是民脂民膏,不能放過一個銅板。」 「義父你放心,我但凡放了他一件寶物,義子乾兒我提頭見你!」 年過半百的少卿,指著衛淵:「世子,下官雖只是一個小小少卿,但我背後可是楊家……」 衛淵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本世子背後是皇帝老兒……咳,南昭帝,你他媽楊家多雞毛!」 這時老石跑出來:「義父,一共在搜到黃金三萬兩,白銀十萬兩,銀票二十萬兩,珍珠翡翠瑪瑙若干……」 「這錢的來源你可解釋清楚?」 衛淵指著少卿問道。 「這…這……」 少卿結結巴巴地沒說出來,當即又被衛淵抽了個大逼兜。 「全家都綁了,去下一家。」 說完還不忘在老石耳邊道:「安排人把那些『若干』的寶貝偷偷送去六扇門一部分……」 「明白!」 聽到能分錢,捕快們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幹勁十足。 推著一車車明晃晃的金銀,押著少卿全家老少前往下一個官員府邸。 這一路宛如遊街,百姓們紛紛奔走相告趕過來看熱鬧。 自古以來官官相護,關係盤根錯節,一動則牽全身,除非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否則互相給個面子也就算了。 他們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事情做絕了。 「這衛淵夠狠的,直接把少卿家給抄了!」 「可不咋地,太牛逼了。」 「之前我還說南昭帝昏庸,竟讓衛淵這種臭狗屎當官,現在看來丑角是我自己啊。」 「是啊,這衛淵是幹了件大好事,果然是衛青天!」 「難道衛淵就不怕少卿背後的楊家報復?」 「衛國公沒死,他楊家敢嗎?」 「也對……」 百姓聲中,衛淵帶隊趕到榜上有名的御史府邸,繼續抄家…… 御書房中,南昭帝一拍巴掌。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衛淵的這句話,真是說進朕的心坎里了,明日早朝,把這句話讓文武百官傳閱!」 老太監搖頭苦笑:「陛下,恐怕等不到明日早朝,等下那群官員就會來找你告狀。」 「告誰的狀,一個小小從五品少卿,雖官職油水很大,但連上早朝的資格都沒有,還不值得楊素特意跑來找朕。」 「可陛下,衛淵又抄了四品御史,刁瑞的家。」 「奴才有事稟報!」 一名小太監跑進來:「陛下,剛剛接到線報,衛淵帶人抄了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趙志春的家。」 「報!」 「陛下,衛淵剛剛又抄了從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錢文閣的家。」 「報!衛淵抄了從三品天劍司,護軍統領的家……」 老太監揉了揉太陽穴:「陛下,這衛淵做事太過分了,估計等下百官都得來找您告御狀,要不老奴替您把衛淵抓回來,不能讓他再胡鬧了。」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反正這一切都是衛淵做的和朕沒關係,想告狀就去找衛伯約。」 老太監想起那個脾氣火爆的小老頭,不禁嘴角抽動。 別看那群大臣,閣老們敢聯合逼宮皇上,但他們敢找衛伯約興師問罪嗎? 先皇評價衛伯約是虎將,可所有人背地裡都管他叫虎逼。 把他惹急了,是真的敢動手,管你是什麼太師宰相…… 而且只要打不死,南昭帝都不會管,明著報仇不敢,暗地裡報復還他媽打不過,所以只能白挨頓揍。 南昭帝一臉舒爽地伸了個懶腰:「傳太醫,就說朕有些頭疼,在治療期間所有人一律不見。」 「朕果然是千古一帝,讓衛淵當官的這招棋,當真是妙啊,哈哈!」 第52章 汪家背鍋(上) 就這樣衛淵一連抄家十幾個官員的家,直到最後到了一品大員,文太師的家中。 見到衛淵這貨,文太師就想起之前他來敲詐的一幕,不禁揉著太陽穴。 同時見到那群被五花大綁遊街來的同僚,文太師也怕這貨腦抽,把自己也綁了,雖然自己和他們不同,最後還是會放了自己,但他娘的丟人啊。 而且自己能和一個紈絝咋辦? 找皇帝,不能管。 找家長,他爺爺更混,還虎逼…… 衛淵進門後對文太師拱拱手:「文叔別怕,我來是因為,找到有張萬福賄賂你的證據,但我相信,文叔叔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絕對清廉不能幹這事,對不?」 聽到衛淵這話,文太師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顯然他不想抓自己,可他接下來的話,就讓文太師放下來的心疼了起來…… 「文叔,侄兒怎麼多人來了,還為你洗清冤屈,你不請吃頓飯啥的?」 「情,請!」 文太師從衣袖一萬兩銀票遞了過去:「賢侄一路勞累,叔叔我本該請吃一頓便飯,奈何家中今日有事,只能讓勞煩賢侄你出去吃了。」 衛淵搓搓手指:「文叔啊,這點錢只夠我吃的,但我手下這麼多兄弟,這麼多張嘴,你不能讓他們看著吧。」 文太師壓根也沒打算一萬兩能混過去,所以聽到這話,又拿出兩萬兩銀票。 「是叔叔處事不周了,這些錢賢侄拿著,帶六扇門的兄弟們吃頓好的。」 衛淵收下錢後,繼續戳動手指:「叔叔啊,光吃啊?不得喝點小酒嗎?」 文太師咬碎後槽牙再次拿出兩萬兩銀票:「這次夠喝酒的了。」 「光喝酒啊,不得找個姑娘助助興嗎?要不叔叔家我妹妹文小姐跟著一起去?聽說她彈了一手好琵琶……」 「衛淵你別過分!」 「就他娘的過分了,你能咋地吧!」 衛淵把錢掏出來:「兄弟們可都看到了,這老逼登公然賄賂本官,奈何本官廉潔,不拿他一分錢,所以罪加一等,抓人,抄家!」 「對了,他女兒還算有幾分姿色,送我馬車裡,來個車震!」 「這個渾蛋!」 文太師終於知道,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二十萬兩銀子,本官把你賄賂證據還給你,否則就抓人!」 文太師手捂心疼的胸口,一咬牙讓管家去帳房拿錢。 拿到錢的衛淵把文太師受賄證據用火摺子燒掉。 二十萬兩收下,之前的五萬兩銀票丟給老石:「兄弟們分了,繼續下一家!」 包括文太師在內的四個正一品官員,衛淵都沒有抄家,只是敲詐了一筆後帶人離開。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幾名身穿鬥牛袍的捕快騎馬趕來,將玉茶受害者清單匯報。 老石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算盤,聽著匯報計算起來。 對衛淵小聲道:「義父,粗略估算,被騙欠款超過一億兩,去掉受害者的分紅,打點官員的錢,以及洗錢的損耗,預計這次事件,幕後黑手可獲利四千多萬兩白銀。」 衛淵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石,四千萬兩白銀,這和沈萬三帳本上的總帳沒有太大出入。 這傢伙雖然武力不高,但輕功身法,仵作驗屍,鑑別寶物,統計財產這一塊十分有天賦。 最讓衛淵欣慰的是,老石貪財,好色,重義。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這種人只要投其所好,滿足他的要求,就會為你賣命。 怕就怕呂存孝這種人,據衛淵這些天觀察,這傢伙過於正經,找不到弱點,雖能力超群,但很難收為己用。 十四位拿錢到手軟的隊長,看向衛淵:「大人,這案子我們現在怎麼破?我們抄家得來千萬兩銀子,也不夠補玉茶几千萬兩的窟窿。」 「為什麼要補?抄家是官員貪污,和玉茶也不是一個案子啊,這些贓款是需要上繳國庫的。」 衛淵說完,對眾人笑道:「至於玉茶的案子,肯定是誰擔保找誰啊!」 「現在擔保金額最大的就是汪茂,而且張萬福的妻兒老小都在汪家,玉茶的鋪子也是汪家名下的,所以帶上所有受害者,去汪家!」 錦衣侯府,汪家。 汪茂被扒光衣服,掉在房樑上被汪守鶴皮鞭子沾涼水狠抽。 「你個廢物的東西,我早就告訴過你,這玉茶肯定有貓膩,可你竟然偷偷瞞著我,挪用了家裡的錢投進去三百萬兩銀子!」 啪~ 啪~ 啪~ 連續三鞭子,細皮嫩肉的汪茂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父親別打了,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也猜到他有貓膩,但分紅太誘人了……」 啪~ 汪守鶴又是幾鞭子抽了上去:「誘人,我他媽讓你誘人,你惦記人家的分紅,人家要的是你本金,這麼簡單的騙局,你這廢物為什麼就看不透呢!」 「我…我看透了,我以為他能騙別人,但不能騙我,而且我留了後手,把他老婆孩子都抓進了汪府……可他娘的誰知道,老婆是青樓租的,孩子是外面撿來的難民……」 汪守鶴聽到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用皮鞭狠抽。 「我們汪家幹啥的你知道嗎?挖墳掘墓,賣寶貝發家的!」 「江湖上那群騙子,假冒老農,租房子,租媳婦,騙說古董是傳家寶,這種騙術我汪家先祖都幹過,你這廢物也會被騙?」 啪~ 啪~ 啪~ 「我汪守鶴一生精明,怎生出你和汪滕這倆廢物兒子……」 教子間,房門被一名汪家子弟推開,急急忙忙地大喊道:「家主不好了,衛淵帶一群捕快,還有被玉茶騙的公子哥們上門了。」 「又是衛淵這個喪門星!」 聽到衛淵兩字,汪守鶴就是一陣頭大,對這個明面碰不得的滾刀肉,他也只能暗殺報復,可自己派出去的頂級刺客,現在成了人家暖床媳婦…… 「估計是奔那對母子來的,安排一下把那對他們處理掉。」 汪守鶴對管家吩咐完,不解氣又狠狠抽了汪茂幾鞭子,在他哭爹喊娘的痛叫聲中,帶人走向汪家大門口。 衛淵拿出公文:「汪叔好久不見了,本官奉旨查玉茶詐騙的案子,還請汪叔行個方便!」 「於情於理賢侄查案,我這做叔叔的都會支持,可問題是你查玉茶,和我汪府有什麼關係?」 「那張萬福的妻女,被你汪家偷偷保護起來,這事有吧?」 「肯定沒有,不信你搜……」 沒等汪守鶴說完,老石與張龍趙虎,帶著一名中年女子和小孩,以及昏迷的汪府管家走過來。 「義父,你讓我們偷偷潛入汪家,我們發現他想殺人滅口。」 衛淵微微一笑:「汪叔,鋪子是你汪家租給張萬福的,我這群公子哥兄弟們,也是你兒子汪茂擔保勸買的玉茶,現在張萬福妻女又在你家被發現。」 「本官是不是可以推理,張萬福就是你汪家的人,他以死為你汪家帶來上億銀子的收入,但張萬福臨終遺言就是照顧好他的妻兒老小。」 衛淵說完拍了拍手,呂存孝遞上一張張口供。 「這是前清河雅苑掌柜口供,你汪家這些年利用清河雅苑賭場洗錢的證據!」 衛淵說完,轉身對一群公子哥們大喊道:「兄弟們都看到了吧,汪家騙你們的錢,然後用流水線的洗錢手法把這筆錢洗乾淨,如今可以說是證據確鑿。」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汪府里就藏著,拿你們錢換來的珍寶!」 公子們都不傻,汪家是挖墳掘墓的門長,家裡肯定有不少來自墓里的陪葬品,這些東西不洗白可都見不得光。 如今衛淵說出來,他們只要團結一致,把這些見不得光的冥器,變成玉茶騙款的珍寶,他們損失的錢可就回來了…… 梁俅腆著大臉,每走一步渾身肥肉都顫三顫。 「汪叔,咱們都是子一輩父一輩的世交,你連自己人都騙啊?」 「對啊汪叔,我父親和你同朝為官,都是至交好友,你不能騙侄兒的錢啊!」 「汪叔,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啊!」 第53章 汪家背鍋(下) 「住口!」 汪守鶴運行體內的炁,發出一招河東獅吼,鎮住全場。 「沒想到汪守鶴還是宗師級別的高手……」 一群公子哥本就不占理,如今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不敢在起鬨。 汪守鶴面沉似水地冷聲道:「不要輕信衛淵的鬼話,實不相瞞我汪家也被騙了幾百萬兩銀子。」 「把人帶上來!」 汪守鶴下令後,兩名侍衛帶著被扒個精光,渾身傷,慘不忍睹的汪茂走回來。 「看到了吧,我汪家也是受害者……」 衛淵搶先道:「汪叔,你給我幾千萬兩,我也敢把我爺爺打成這樣你信不?苦肉計這一套你能騙得了我們?」 「要不然汪叔你看這樣可好,讓大傢伙搜一搜,如果沒有來歷不明的珍寶,也算是你自證清白,我衛淵向你奉茶謝罪。」 汪守鶴對身旁侍衛長點點頭,後者拿出牛角吹金,吹響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緊接著數不清的侍衛與江湖高手衝出來。 汪守鶴瞪著衛淵:「你敢搜一個試試!」 「誒呀臥槽,尚方寶劍在此,如陛下親臨,爾等誰敢造次,就問你怕不怕!」 「我怕你奶奶個蛋!」 汪守鶴被衛淵這滾刀肉氣得破口大罵:「少用這破玩意嚇唬我,別說你一把劍,就算南昭帝親臨,老子也……」 「你也怎麼樣?」 中年男子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威嚴聲音響起,緊接著便響起老太監尖銳的嗓音。 「陛下到!」 所有人先是一愣,緊接著紛紛下跪迎接,唯獨衛淵站立,對帶著無數找他告狀的世家官員拱手道。 「末將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 「你他娘身上有雞毛甲冑……」 全場所有人對其吐槽,但很明顯南昭帝看到衛淵眼仁都樂,所以也不在乎這些細節。 跪在地上的汪守鶴抬起頭尷尬地道:「陛下,剛剛臣是說如果您南昭帝親臨,無論下達什麼命令,微臣都會盡心盡力而為。」 看著汪守鶴南昭帝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早已動了打壓汪家的心,今日之事也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南昭帝輕聲道:「衛淵查案合理合法合規,既然所有證據矛頭都指向你汪家,愛卿為何不讓衛淵搜一搜,你也能自證清白。」 「這…這……陛下,微臣對您而是忠心耿耿,還請留給汪家幾分尊嚴,別搜了行嗎……」 汪守鶴服軟了,因為他家裡真有挖墳掘墓來的寶物…… 衛淵連忙上前:「陛下,這次玉茶受騙的人,幾乎覆蓋了大魏全部門閥世家,以及官宦之家,影響太大了,如果不能破案,後果不堪設想。」 南昭帝擺擺手:「搜吧,朕相信汪愛卿是無辜的。」 衛淵笑著對老石道:「不用找了,直接去汪家祠堂,靈位前的第三塊地磚……」 噗~ 汪守鶴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 他已經想到了結果,玉茶事件必須得有一個替罪羊,如今汪家成了這隻替罪羊。 幕後黑手拿到幾千萬兩銀子。 衛淵和這群六扇門捕快破案立大功。 公子哥以及其他門閥世家補償了損失。 南昭帝得到安定…… 反正整件事最後結果,所有人要麼大賺特賺,要麼沒損失,死的只有汪家一個。 「義……衛副指揮使,我們有所發現,汪家地道有大量寶物!」 「我衛淵果然是先天神捕聖體,這麼難的案子都被我破了!」 衛淵裝作紈絝的仰頭大笑,同時對南昭帝道:「陛下,此番破案,我是頭功!」 南昭帝心滿意足地笑道:「對,你是頭功,就憑你那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朕就少不了你的賞賜。」 隨著六扇門捕快把一件件寶物搬上來,南昭帝臉色黑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汪守鶴一眼。 這狗東西,有好幾樣稀世珍寶,真看這都眼熱,竟然不知道獻給朕…… 看著堆積成山寶物,汪守鶴再次吐出一口老血,這些都是大魏全部盜墓世家,十幾年的心血,如今被衛淵這狗賊一窩端了…… 南昭帝見衛淵興奮地還要搜,嚇得連忙出聲阻止,有些事差不多就好,做太絕的話,他也怕事情變得不可控。 「老石,把這些珍寶清點一下,然後給被騙的人分下去,對了,記得把我之前貼補出去的拿回來,畢竟本世子也是受害者之一。」 衛淵吩咐完,當場拔劍,對南昭帝道:「陛下,汪守鶴這狗賊犯下大罪,要不然我就用你御賜的尚方寶劍給他斬了吧!」 「別!」 南昭帝連忙阻止衛淵:「朕相信,汪愛卿忠君報國,一定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汪守鶴失神落魄地跪在南昭帝身前:「陛下,這一切都是我汪府管家做的……」 衛淵打斷汪守鶴的話,指著汪茂:「陛下,這一切都是汪茂的錯,汪叔叔已經對他用了家法,你看把人打成這樣。」 噗~ 汪守鶴再次吐血,衛淵這是鬧著玩往命根子上狠勁踹…… 這等大罪落在汪茂身上,那是必死無疑。 「這……」 南昭帝也不想把事做絕,但沒成想衛淵在此逼宮。 「陛下,這天下芸芸眾生,以及在場所有門閥世家可都在看著您呢,單憑一個管家可弄不出這麼大的事。」 「況且證據確鑿,幕後黑手就是汪茂!」 呼~ 南昭帝無奈,只能點頭道:「依法辦理吧。」 衛淵大手一揮:「來人啊,把汪茂押入天牢,明日午時三刻菜市首問斬,當著天下百姓的面,以儆效尤!」 「是!」 張龍趙虎拿出手銬腳鐐,把滿身是傷的汪茂五花大綁帶走。 「父親救我,父親!」 在汪茂逐漸消失的求救聲中,汪守鶴再次吐出一口老血。 這一幕,就連南昭帝看著都心疼起來。 「汪愛卿,此事雖不是你所謂,但你教子無方,朕還是要懲罰你的。」 「如今南方大旱,又趕上蝗災,田地顆粒無收,百姓民不聊生,朕派人去賑災,你可願意。」 聽到這話,汪守鶴這才微微舒了點心。 整個南方的賑災,幾乎掏空了國庫,如此大的賑災款可是個肥差,南昭帝這就是變相補償汪家。 第54章 父皇糊塗啊 大兒子汪滕離家出走,生死不知。 二兒子王茂被打入天牢,明日問斬。 汪家挖墳掘墓,積攢下十幾年的稀世珍寶一掃而空。 南昭帝非常滿意衛淵的表現,得虧有衛淵這個愣頭青,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如此把汪家得罪到死。 特別是那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讓南昭帝現在咋看衛淵都順眼。 「朕決定,本次玉茶案後,大魏律法會加入集資這一條。」 南昭帝看向衛淵:「本次大案你衛淵僅用六個時辰便破獲,朕決定重賞你。」 「可剛剛把你升為子爵,提升太快又不符合規矩,這樣,朕給你個機會,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只要不過分朕都可以答應你。」 在南昭帝想來,以衛淵這好色如命的性格,特別還見到過南梔相貌,肯定會提出男女那點下三路的事。 然而當衛淵開口討要賞賜時,南昭帝卻愣住了。 「陛下,最近我得罪的人有點多,擔憂自己的人身安危,所以我想要一個可以擁兵的官職。」 「擁兵!」 南昭帝瞳孔緊縮,他這輩子最噁心的四個字就是衛家擁兵。 可話已經當眾說出來了,衛淵的要求也不過分,反而合情合理,他也沒辦法拒絕。 一旁老太監小聲道:「陛下,今日衛淵抓捕的貪官,就有天劍司的護軍統領。」 天劍司,就是大魏兵器生產作坊。 隸屬兵部,內設官員:司監一名(正三品)副司監五名(我從三品)護軍統領一名(從三品)…… 天劍司地處京城,也不需要太多人保護,只配備了二百護軍,這護軍統領聽著好聽,但也就是個保安隊長。 二百人剿匪都費勁,還不如稍微大點府邸的侍衛多,這和擁兵自重連點毛都沾不上。 南昭帝想到這,笑著對衛淵道:「既然衛淵你提出了,那朕自然要滿足你,如今天劍司護軍統領,就讓你來擔任吧,二百守軍,足以在京城護你周全!」 「謝陛下!」 衛淵臉色難看地謝主隆恩,緊接著帶隊離開。 不少人一副看笑話的模樣,滿臉嘲諷地看著衛淵離去的背影。 破了這麼大案子,還徹底把汪家得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結果就得到一個從三品的保安隊長,雖有官職但沒啥實權,大錢貪不到,最多從手下的二百守軍當中撈點油水。 然而當衛淵走出門口時,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衛國公府,練霸王槍的衛伯約,聽著王玄策傳來的消息後,不禁皺了皺眉頭。 一旁慕千秋長嘆一聲:「淵兒做事還是太衝動,雖然汪家得勢後,處處針對衛家,但兩家也不至於不死不休,如今這下可是徹底結下了梁子。」 「老弟你不懂,汪家就是南昭扶起來的,目的就是對付衛家,等事成之後天下人唾罵時,他再把汪家收拾了,既能收穫民心,得到一代明君的好名聲,還能剷除在他心中,擁兵自重的衛家。」 慕千秋不解道:「老哥,既然南昭帝扶持起汪家,這次為什麼不幫助汪家,反而還要讓汪家大出血。」 「養虎為患,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江湖人的精明,汪家發展太快已經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所以他必須要適當打壓汪家。」 衛伯約說到這,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有些事我雖然沒有證據,但可以肯定我子孫的死與汪家逃脫不了關係,所以我們兩家早就是不死不休了,那龜孫兒得罪也就得罪了。」 「那龜孫兒這次做得對,只是他還是太嫩了,以為南昭帝現在指望我為他鎮江山,可他卻不知道南昭帝小心眼,怎麼可能會讓他掌兵。」 「其實這樣也挺好,能讓這龜孫明白人心險惡。」 未央宮。 南梔聽著雪兒講述發生在汪家的事。 「公主,據小桂子說,當時那衛淵臉都黑了,廢了半天勁,還把汪家徹底得罪,結果就得到了從三品的閒職。」 南梔繡眉微皺,隨即舒展:「父皇糊塗啊,你們所有人都被衛淵騙了。」 「公主你說的什麼意思,雪兒沒聽懂,明明是衛淵你吃虧了啊。」 南梔輕笑道:「衛淵這局做得非常完美,就算我起初聽到也認為是他吃了大虧,可他百密一疏。」 「百密一疏?」 「雪兒,如果你是張萬福,讓你去賄賂官員,你會賄賂誰?」 「財政大臣,還有各種監管部門,對了還有城防守軍,還有……」 南梔端起茶杯:「你有錢沒地花了,才會去賄賂天劍司的護軍統領?」 「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衛淵知道父皇時刻監督他,所以他故意抓了天劍司護軍統領,目的就是為了讓父皇知道,這個位置空了。」 「然後他在藉機會求可以掌兵的官,在他想來父皇這種小心眼,疑心病重的人,肯定不會把兵權放出去,那麼就只有這個有名無實的護軍統領最適合。」 雪兒嘟著嘴,滿腦袋問號:「可是公主,那他想要這護軍統領有什麼用啊,手下只有二百人……」 「二百護軍不重要,他看中的是天劍司,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準備暗中養自己的兵馬。」 「不會吧!」 雪兒驚呼出生:「公主,這不符合常理,他怎麼就知道張萬福會賄賂護軍統領?」 「如果玉茶的幕後黑手就是衛淵呢?」 南梔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絕美的面容。 「錢,兵器都有,那麼就剩下兵馬糧了。」 「我真的很好奇,他如何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徵兵,養戰馬,收糧草?」 原本還嘲笑衛淵的雪兒,此時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 「不會吧,弄玉茶騙了整個京城的達官貴族,然後又一步步籌劃得如此精密,這…這真的是那個紈絝世子嗎?」 雪兒拉起南梔:「公主你別喝茶了,如果這是真的那衛淵就是有反心,你還不去告訴陛下。」 「你說皇后好還是公主好?」 「肯定是皇后啊……」 「那皇太后好還是公主好?」 「這還用問嗎……公主你這話什麼意思?」 「自己琢磨吧。」 南梔起身微笑道:「繼續監視衛淵,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小細節。」 天上人間。 十四位身穿飛魚服的隊長全部坐在一張大圓桌。 桌上擺放著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底鮮,猴頭燕窩沙魚翅,熊掌乾貝鹿尾尖…… 全部都是用頂級食材,頂級廚師做出來的頂級美味佳肴,喝的酒都是二十年的上等女兒紅。 老石一雙眼睛打量著舞池中央,穿著布兜絲襪,緩慢旋轉的姑娘們。 「義父,今天還能免費玩姑娘嗎?」 衛淵無所謂地道:「隨便玩。」 「義父,你簡直比我親爹都親。」 透精百靈的老石見衛淵看著自己笑,連忙道:「義父,看你眉心有著愁容,是否有什麼心裡事,說出來讓大傢伙開心……幫你分擔,分擔。」 「還真有兩件事,第一,那王茂經常和我搶女人,聽宮裡的太監說,那玩意割掉,身體有缺投不了胎,所以他們都把寶貝油炸之後妥善保存,死後與其一起下葬。」 老石大包大攬地拍著胸脯:「義父你放心,反正那小子明天就砍頭,我這就安排人去把他閹了,然後那玩意餵狗,投胎?投他娘的狗胎去吧。」 「第二件事,我這把汪家得罪死了,想要弄點兵權護身,可沒想到……」 衛淵說到這,長嘆一聲:「但二百人也比沒有好,可我就怕去了天劍司,被那群傢伙欺負。」 「誰他娘的,膽大包天欺負我老大,咱們兄弟給他剁碎,剁細碎!」 「沒錯,誰欺負老大,就等人騎在咱們兄弟們頭上拉屎,還拉得是痢疾,稀的!」 剛喝一口黃金湯的呂存孝差點吐了出來:「吃飯呢,別說這麼噁心……」 衛淵擺擺手:「咱們都是斯文人,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各位兄弟幫幫忙,我要天劍司所有官員的把柄!」 「老大,這就壞了規矩,上峰會懲罰的。」 「是啊老大,官員們的所有資料,都是加密保存的,我們也……」 沒等眾人說完,衛淵叫來杜三娘,指著在座的十四人。 「記住他們的臉,以後他們來,吃喝免費,姑娘隨便找,不限量,掛我帳!」 「老大!這事包在我們身上!」 「保證把他們打小尿過幾次炕,都給您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衛淵起身抱拳:「那就有勞諸位兄弟了,隨便吃喝,姑娘管夠,看好誰就挑,衛某還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衛淵上了二樓,房間中等候多時的公孫瑾,起身對衛淵躬身行禮,用唇語道。 「主公,我以你的名義,已經把查封的清風寺盤下,又在山腳下買了百畝良田。」 公孫瑾說完,疑惑地看向衛淵,不知道他盤下死過那麼多人的清風寺,以及買田地到底有什麼目的。 第55章 師太駕到 衛淵看著公孫瑾笑道:「想要擁兵自重,需要什麼?」 公孫瑾想都沒想,直接道:「武器,兵,馬,錢,糧。」 「我們現在有什麼?」 「以主公的實力,拿下天劍司相信短時間即可,武器有了。」 「玉茶讓主公斂財幾千萬兩,所以錢也有了。」 「我們現在缺兵馬糧。」 衛淵看向窗外城門的方向:「今天你出城辦事,發沒發現多了什麼?」 「多了什麼?北澇南旱,如今門口的難民最多。」 「這不都是兵?」 「主公你意思……」 衛淵笑道:「全城買米施粥,一定要做到立三根筷子不倒,其中五成糧食換成糠,兩成糧食換觀音土,這樣我們就能偷偷存下糧食,而且除了餓急了的難民,其他人不會吃這東西,防止一些不是難民的人來蹭吃。」 「告訴那群難民,如果想吃的白面饃饃還有肉,那就簽賣身契,簽下賣身契,每日三兩肉,半斤糧。」 「我會安排衛家軍的教頭,教他們軍隊的搏擊技巧。」 公孫瑾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主公,你這樣做不就暴露了!」 「所以我才讓你盤下清風寺,修建一下做拳館,就叫武林風!」 「清風寺地下空間,改造成生死拳館,擂台用八角籠罩住,打拳選手既分勝負也分生死。」 「八角籠旁邊設觀眾席,想進來觀看拳拳見血的刺激比賽,就必須要繳納高昂的入場費,佩戴面罩,保護個人信息,並且可以下注賭拳。」 「拳手分八個等級ABCD……」 衛淵說到這,見到公孫瑾還在震驚當中,並沒有注意到話語中的違和,改口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等級,每個等級每天進行一場比賽。」 「乞丐難民也好,逃犯死囚也罷,只要你敢上台,贏了有高額獎金,輸了非死即殘。」 「兵在精不在多,所以我們暫時先培養一隊精兵,精兵就可以從這些優秀拳手中篩選。」 咕嚕~ 良久後公孫瑾才消化衛淵的話,想想一支千人軍隊,每個人都是經歷過無數生死戰的拳手。 這支隊伍在戰場絕對可以發揮出比天魔十八騎還恐怖的作用。 甚至分成千個小隊,每個拳手帶十個乞丐,難民,讓他們訓練訓練幾個月。 那就是一支,窮怕了,為了出人頭地,不再過曾經吃不上飯的日子,可以豁出命的瘋狗部隊。 「賭拳賺錢,還能掩人耳目,暗中網羅精兵強將,此乃妙計。」 說到這,公孫瑾有點尷尬地道:「但就是太陰損了……」 「想做人上人,除非生下含金湯匙,否則就要拼了命去奮鬥。」 「在此亂世,沒有我們的話,他們一家老小都會餓死,是我給了他們一條出人頭地的機會!」 公孫瑾也知道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普通百姓活下去都是奢望,更別提什麼做人上人。 公孫瑾表情嚴肅,此時的他更加憧憬衛淵口中那個,只要努力就能過上好日子,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科舉公平,窮人可以靠讀書翻身的太平盛世。 「對了主公,百畝良田你準備如何?」 「建賽馬場,賭馬!」 「賭馬?」 「沒錯,弄一個特別防偽的號碼牌,並且登記購買人信息,每天都有一場賽馬比賽,押中跑贏的馬賠三倍,最小投注金額,一兩銀子。」 「每天在天上人間門口,都會公布參賽的馬匹,並且公布賽馬的結果,哪怕你不去馬場也能在天上人間隔空下注。」 咕嚕~咕嚕~ 說話間,門口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肚子叫喚聲音。 「玉餌!」 衛淵打開門,看著肚子不停叫的江玉餌,無奈道:「隔著門都能聽到你肚子叫,餓了就去讓廚房點菜……」 沒等衛淵說完,江玉餌捂著肚子,臉紅的尷尬道:「世子,我…我可能吃壞肚子了。」 隨著江玉餌跑去院裡茅房,破窗之聲傳來。 只見一四十四五歲尼姑裝,容貌中等偏上,氣質冰冷高傲,但兩條眉毛斜斜下垂,有點像戲台上的吊死鬼。 尼姑身邊還抓著一個,渾身上下籠罩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 衛淵看著尼姑,只感覺她的氣質有點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神秘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張蠟黃青年的臉,竟是老熟人,汪滕。 汪滕一指衛淵:「師太,他就是衛淵,剛才那個大胖娘們很強,我怕你打不過,所以買通小廝在她燒雞里下了強烈瀉藥。」 汪滕說完,就像一條找主人請功的狗。 結果卻是被老尼姑狠狠抽了個大嘴巴抽在汪滕臉上。 汪滕整個人轉著圈地飛出去好幾米,重重撞在牆上整個人生死不知,身體緩慢滑落。 無生老母傲氣地道:「老母我已是天下無敵,誰能打得過我?果然男人沒有好東西,竟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老母?無生老母?」 「我他媽說這氣質眼熟,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冷秋霜……」 衛淵一愣,他收了冷秋霜時,就已經猜到無生教會報復,但無生教第二高手就是冷秋霜,其他人小殺手他根本不怕。 至於無生老母,她絕對不敢跑到京城殺自己,而且還是有衛伯約的京城,除非她是個傻逼。 「她還真是個傻逼!」 就在衛淵想要逃走時,忽然又站住了,只見在窗口站著一個女人。 月下倩影,一襲白紗的女人,正是冷秋霜。 無生老母頭也不回地道:「秋霜,你個逆徒,為了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世子,竟敢背叛師門!」 「我沒有想加入無生教,是你逼迫我和妹妹加入的,我也沒想過拜你為師練武,也是你逼我練的。」 「還記得出師考試,你用妹妹的性命威脅我,讓我殺死一百個同吃同住多年的姐妹,我在她們墓前發過誓,有朝一日一定會殺了你,覆滅這個噁心的無生教。」 「好,好,冷秋霜你翅膀硬了,敢對為師拔劍相向!」 「你的一切都是我教你的,今日我就收回!」 無生老母拔劍猛然向身後斬去,冷秋霜連忙躲閃,同時揮動靈蛇般的軟劍刺向無生老母。 看著二人的打鬥,衛淵本想下去找救兵,可忽然耳朵動了動,一屁股坐在床邊,雙手抱懷看戲。 因為他已經感應到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衛伯約! 第56章 禍引東流 有衛伯約和慕千秋兜底,衛淵根本就不怕無生老母。 「止水劍!」 冷秋霜手中軟劍用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向無生老母。 「秋霜,你的一身好本領都是我教的,沒想到今日竟用我的止水劍來對付我!」 無生老母冷聲說完,用出與冷秋霜同樣的劍法。 打鬥中冷秋霜一招天外飛仙,宛如九天玄女般從上而下刺向無生老母。 無生老母雙眼微眯,腳踏七星,險而又險地躲過這一劍。 「上善若水!」 冷秋霜一劍刺空,劍尖插入地板。 「地涌金蓮!」 劍尖從另一邊的地面伸出,刺向無生老母的左腿腳筋。 這一招便是當初衛淵替她找出來的《止水劍》漏洞。 果然就與當初衛淵推演的那樣,無生老母縱身一躍,身體在半空翻騰,一招蘇秦背劍,直刺冷秋霜的背心。 「為師的傻徒兒,樹下狸貓把虎教,留了一手上樹的本領,為師教你這白眼狼,又怎會不留一手?」 可就在劍尖觸碰到冷秋霜衣角時,忽然手腕一疼,軟劍劍尖刺穿了無生老母的持劍手腕。 鮮血噴涌,無生老母連忙使出鷂子翻身,變成左手持劍,橫斬冷秋霜白皙玉頸。 在冷秋霜刺出一劍後,想都沒想便用出了追風趕月,軟劍以刁鑽的角度抹向其喉。 無生老母用劍格擋,冷秋霜一腳踢在無生老母臍下丹田。 噗~ 這一腳踢得她血氣翻騰,真炁逆轉,受了內傷,差點就走火入魔。 「冷秋霜!你真是好心機,原來早就發現我傳授給你的止水劍法有問題,並找到了破解之法!」 無生老母被打了個出其不意,也算是她中了計,如果不是太自負能穩拿冷秋霜,憑藉她僅比楊璉真迦弱半分的修為,冷秋霜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可惜,如今的無生老母體內氣息紊亂,已無法再與冷秋霜有一戰之力。 「秋霜,當初我也是殺了我師尊才坐上今天的位置,天道輪迴,今日我被自己的徒兒所殺也無怨言。」 「冷秋霜,為師死前最後傳授一招絕學!」 無生老母眼神冰冷,魚死網破,不顧一切地斬向冷秋霜。 冷秋霜手持軟劍,用出全身力勁斬向無生老母。 鏘~ 劍劍相碰,冷秋霜只感覺自己這一劍砍在了棉花上。 無生老母手中長劍脫手,借力飛向坐在床邊的衛淵。 一把匕首從她的衣袖中飛出,她想法很好,那就是挾持衛淵,然後逼迫冷秋霜放了自己。 下次再見,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定能斬了她。 「不愧是大魏第一紈絝,廢物就是廢物,你剛剛如果逃走,也不會有此殺身之禍!」 無生老母嘴角上揚露出穩操勝券的微笑,滿臉輕蔑地看著衛淵,仿佛他就是一隻待宰羔羊。 「你真以為我是廢物?」 就在無生老母臨近衛淵時,衛淵手中尚方寶劍出鞘。 拔劍,收劍。 無生老母倒地,生機全無。 窗外準備救人的衛伯約與慕千秋,重新退回黑暗之中。 衛伯約點點頭:「看來這叫冷秋霜的女娃娃,是真愛上那龜孫兒了,以後老夫對她也就是徹底放心了。」 慕千秋連翻白眼,對衛伯約吐槽道:「當初我就和你說過,無生老母是個瘋子,而且極其自負,自大,總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 「別的高手怕你不敢進京,她可不怕,你偏偏不聽,非要裝逼說什麼你在對方就不敢來,結果呢?她來了吧……」 衛伯約一把抓住慕千秋的一愣:「回家繼續陪我練槍!」 「不!我拒絕!」 「我是單方面通知,不是和你商量!」 房間內冷秋霜手中軟劍脫手掉落,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你…你剛才的一劍是怎麼回事?我…我仿佛看到了近乎似道的劍招。」 冷秋霜拉住衛淵的手臂不停撒嬌:「衛淵哥哥教我好不好!」 公孫瑾猶豫著也上前拉住衛淵的另一邊手臂,但卻被衛淵一把推開。 「她撒嬌也就撒了,你個大老爺們,膽敢賤氣啷噹,老子一劍給你斬了!」 公孫瑾縮了縮頭,沒敢上前,可還是雙眼滿是期待的看著衛淵。 「這招很好學,首先你要學會最少一千套劍法,然後把他融會貫通,化繁為簡五百招,然後再簡化成二百五十招,再簡化……」 「直到最後變成一劍,並在山巔向蒼穹劈砍上萬次,大成之日,可做到一劍開天門……也就是把天上的雲斬成兩半,即可。」 「呃……不學了!」 公孫瑾扭頭就走…… 冷秋霜也是滿臉苦澀:「我…我好像也學不會。」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去把無生老母的衣服。 「快,趁熱……」 冷秋霜惡狠狠地推了衛淵一把:「沒想到你有這樣癖好,今後別碰我!」 「你丫的想歪了,我是要趁熱把她體內的殘存炁吸出納為己用!」 衛淵一邊用銀針牽引無生老母屍體內的炁,一邊對冷秋霜打趣道。 「好好的小姑娘,咋就思想如此齷蹉,你以為本世子會當『趕屍人』?」 冷秋霜紅著臉對衛淵啐了一口,結結巴巴地轉移話題道。 「根據我在教里的姐妹說,她是接到飛鴿傳書後,便帶上躲在教里的汪滕,急急忙忙離開。」 「她害怕老母是來對付我,所以特別趕過來告訴我,我怕她是來殺你,所以就連忙趕過來。」 說到這,冷秋霜滿臉愁容:「衛淵哥哥,無生教還有上千死士,她們被洗腦得瘋狂。」 「你殺了她,這群人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報復你。」 衛淵眉頭緊皺,千名死士,雖然很難對自己造成傷害,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幾個想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死士,這事的確很麻煩。 「這樣吧衛淵哥哥,對外宣稱就說無生老母是我殺的,我會出去待一段時間,讓他們有仇對我……」 衛淵擺擺手打斷冷秋霜的話:「我永遠不會讓自己女人以身犯險。」 「另外,這房間不是還有另一個人嗎?」 「嗯?」 冷秋霜目光掃視一圈,直接跳過了昏厥過去的汪滕。 「還有誰?」 「汪滕,就說是他殺的就好,讓那群死士去找汪家報復。」 「衛淵哥哥,她們是死士不是缺心眼,汪滕在教里躲了有段時間,他是什麼廢物,教里人太清楚,就他配殺死無生老母?」 「那如果讓她們看到呢?」 衛淵說完,站起身踢了一腳無生老母的屍體:「什麼破玩意,炁還不如楊璉真迦一半精純……」 拔掉汪滕身上的黑色斗篷,又用銀針封住他的腧穴防止半途醒來。 衛淵把斗篷穿在身上後,對冷秋霜勾勾手指:「易容粉給我點。」 衛淵利用易容粉改變臉上皮膚顏色,又捏動臉上肌肉,骨骼改變位置,很快他的相貌就與地上的汪滕完全相同。 指了指剛剛扒掉無生老母的尼姑僧袍:「你也換上我倆在鬧市區打一仗,順便我教你一手劍法。」 呼~ 「舒服了!」 膀大腰圓的江玉餌從茅房裡走出來,忽然再次捂著肚子,又換新跑了回去。 老石等人喝點酒後原形畢露,一個個摟著姑娘划拳。 忽然呂存孝抬起頭:「好凌厲的劍氣,有兩位頂級劍道高手!」 其他十三位隊長連忙抬起頭。 「止水劍!」 水流之聲響起,緊接著一道劍氣將花瓶,連帶裡面的圖爾巴斬斷。 一名四十多歲,尼姑打扮,手持長劍的女人從二樓飛身而下。 「無生老母!」 老石一眼就認出來人,十四位隊長如臨大敵,紛紛抽出兵刃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究竟是誰,能把無生老母打得如此狼狽?」 就在眾人不解時,一道放蕩不羈,逍遙慵懶的聲音響起。 「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一身黑色斗篷的汪滕走出來,一腳踏碎旁邊大酒缸,體內龐大的炁爆發而出,酒水在半空化作一柄長劍,朝向冷秋霜當頭斬殺。 「狂飲瓊漿數百盅,醉舞長劍指虛空。」 冷秋霜用手中的長劍抵擋,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退十幾步。 汪滕腳步虛浮,半躺在樓梯的扶手上。 「什麼無生老母啊,就是一個被男人拋棄,從而怨恨天下男人的怨婦罷了,我還當你有多厲害,結果連我汪某人的一劍都擋不住。」 汪滕話落,無生老母轉身就要逃走。 「想跑?」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 汪滕雖腳步踉蹌,但卻步步生蓮,縮地成寸,眨眼間來到無生老母身前,手起劍落,滑過無生老母的脖頸。 「你不配用劍,配用劍者,天下只有一人,便是我!」 「劍之巔,傲世間,有我汪滕便有天。」 全場無論客人還是姑娘,誰都認識汪滕,沒想到這個京城第三紈絝,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天?什麼天?」 「當然是天不生我汪滕,劍道萬古如長夜!」 一名公子哥連連吞咽唾沫:「我和汪滕認識好多人,他雖然平時很裝逼,但為什麼今日裝逼的好過分!」 「廢話,你如果比汪滕更牛逼,你絕對比他還裝逼啊……」 「原來之前汪滕的紈絝都是假的!」 一名平時與汪滕還算關係不錯的公子哥,上前弱弱地問道:「汪…汪兄,你咋忽然變這麼厲害了?」 「這才是我本來面目,只是平時想用普通人身份與你們相交罷了。」 「但這次不裝了,我攤牌了,我汪滕就是劍術高手!」 「海到盡頭天作岸,劍道絕頂屬汪滕!」 公子哥再次問道:「汪兄,你為什麼要殺這個尼姑?她看上去也很厲害啊。」 「無生教無生老母,當然厲害,至於我為什麼殺她,救衛淵!」 「不可能,你汪家和衛淵勢不兩立,你為什麼要救他……」 「為什麼?」 汪滕手中劍挽出幾個漂亮劍花,背負身後:「我汪某人一生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釋!」 第57章 酒劍仙,汪滕 說完,汪滕拎著無生老母的屍體大搖大擺地離開。 從窗口回到二樓,冷秋霜連忙把尼姑僧袍重新給無生老母穿上,並且卸下臉上的易容粉。 汪滕拎著,光禿禿的無生老母屍體,跑向鼓樓,將其大頭朝下吊在上面。 眾目睽睽之下,揮劍在屍體旁邊寫下五個大字。 殺人者,汪滕! 「聽說了嗎?天下第一劍,原來是酒劍仙汪滕!」 「原來那汪滕之前的紈絝都是演的,真實身份是酒劍仙。」 「酒劍仙沒聽說過啊。」 「那是孤陋寡聞,酒劍仙大名我可早就聽說過!」 「傳說酒劍仙三歲可以倒拔春楊柳,七歲便醉打蔣門神!」 「你說的是魯智深……」 「那酒劍仙血洗鴛鴦樓!」 「那是武松!」 「那…那就是……反正酒劍仙很牛逼就是了!」 一夜時間,天下第一劍,酒劍仙汪滕之名,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已經可以與梁家金鳳凰,梁紅嬋齊名。 御書房,南昭帝聽著老太監的匯報,狠狠用手拍打龍書案。 「汪家果然在藏拙,我剛剛敲打完,他就讓自己兒子不隱藏了,這分明就是給朕上眼藥!」 錦衣侯府,汪家書房。 汪守鶴看著躺在地上,褲襠一片血紅的王茂。 一腳踹在身材矮小,賊眉鼠眼,滿身泥土的中年男子身上。 「人你是救回來了,可東西呢?命根子沒了!」 「門長,我挖地道救出少爺時,他…他就沒了,應該是那群捕快乾的。」 「不可能,他們不敢得罪我汪家,肯定是衛淵……」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書房門被推開,一名汪家子弟慌張地跑進來。 「汪…汪滕少爺出現了。」 「這逆子,我給他皮剝了……」 汪守鶴說到這,看著沒有命根子的王茂,為了自己不絕後,顯然汪滕還得留著…… 「把那逆子抓住,然後重打一百鞭!」 「家主,我們現在可不敢抓啊,汪滕少爺原來一直在隱藏身份。」 「他什麼身份?」 「天下第一劍,酒劍仙!」 「放屁,我兒子什麼樣我能不知道!」 「真的家主,我沒有撒謊,剛剛汪滕少爺持劍斬了無生老母,然後還把屍體懸掛鼓樓之上,以劍代筆,寫下殺人者汪滕五字。」 「真的?」 「比珍珠還真,千真萬確,很多人都在現場親眼所見!」 「二十歲就能斬無生老母?哈哈!」 汪守鶴仰天大笑:「我兒汪滕,有武聖之資!」 「汪家所有人聽令,必須把我麒麟兒汪滕找到,並且八抬大轎請回來!」 衛國公府,王玄策對衛伯約匯報完,還不禁搖頭感嘆。 「人家紈絝是裝的,可惜我家世子紈絝是真的……」 衛伯約與慕千秋面面相覷:「老哥,是我們眼花了嗎?時間對不上啊。」 「不對,這事有蹊蹺!」 衛伯約想了想,隨即大笑道:「這龜孫兒,真是好一招禍引東流!」 「我這個做爺爺的就配合他,來一招烈火烹油!」 「玄策,馬上準備厚禮,我要親自去一趟錦衣侯府,當面感謝汪家救人之恩。」 另一邊,鼓樓旁的胡同里,汪滕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所見,滿臉慈祥的慈父汪守鶴,正對其微笑。 「媽啊!」 汪滕一個激靈跳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向汪守鶴磕頭。 「父親我錯了,都是衛淵那癟犢子出老千坑我,我真的錯了……」 「那都是小事!」 汪守鶴伸手輕撫汪滕臉頰:「我兒汪滕,乃是我汪家麒麟子,未來有武聖之資,別說把清河雅苑輸了,就算把整個汪家輸了,又算得了什麼?」 「哥!妹妹以你為榮!」 「汪滕少爺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此乃大義,有子汪滕,我汪家何愁不興!」 「羨慕守鶴賢侄,生子當如汪滕啊!」 汪滕狠狠抽了自己倆嘴巴:「疼…疼……不是夢?」 「這是為啥啊,我從小到大你們就沒這樣誇過我,誰能告訴我這是為啥啊!」 汪小雲把昨夜事情講述一遍後,汪滕看了一眼地上的劍。 「我乾的?我只記得那老娘們給我一嘴巴,然後我就啥都不記得了……」 汪滕撿起地上的長劍,隨手耍了一套,宛如鄉村拿木棍,打油菜花孩童的劍法。 「劍之巔,傲世間,有我汪滕便有天。」 「這我說的?太霸氣了,我汪滕原來這麼牛逼,我自己都不知道!」 侍衛跑過來:「老爺,老爺衛伯約攜重禮想要見您,感謝汪滕少爺對衛淵的救命之恩。」 汪滕負劍而立:「什麼鎮國戰神衛伯約,不過是個老匹夫罷了,見我汪滕如此牛逼,他嚇尿了馬上跑來送禮謝罪。」 汪滕一甩衣袖:「守鶴啊,隨本麒麟子會會和所謂鎮國戰神衛伯約!」 汪府大門口,金盔金甲的衛伯約攜重禮等候多時。 只見汪滕背負長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忽然衛伯約眼神微眯,表情大變。 「吾槍利,汝劍更利!」 緊接著衛伯約周身散發出陣陣殺機,汪守鶴一拍巴掌。 「大膽,汪滕就是我汪家的命根子,誓死守護!」 全部汪家的人圍在一起,將汪滕牢牢保護其中。 汪滕隨意擺擺手,推開人群,大搖大擺地走上前:「衛伯約,你號稱大魏的鎮國戰神,可敢與我酒劍仙汪某人一戰!」 衛伯約雙拳緊握,手臂青筋蹦起多高。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畢竟人的命樹的影,衛伯約的虎逼之名太恐怖。 「大哥不可!」 慕千秋連忙攔住衛伯約:「你和一個小輩打鬥,贏了是應該的,輸了的話你的名聲可就完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 「不服老是不行了。」 衛伯約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宛如英雄垂暮。 「王家主,本次老夫前來是送重禮,感謝汪家麒麟子,汪滕出手救下我那龜孫兒一命。」 「他孩子小不懂事,如果之前有得罪之處,老夫代他向您賠罪。」 「賠罪?現在知道怕了?」 汪滕揚起下巴:「賠罪可以,天上人間歸我,還有他…他那個冷秋霜也送本酒劍仙的床上,此事作罷。」 「好!」 衛伯約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扭頭就走。 汪滕激動得渾身顫抖,幾曾何時,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能在衛伯約面前如此硬氣。 回到轎子裡的衛伯約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汪家的第三代是真傻啊,千秋老弟,但凡我多待一分鐘都會笑場!」 慕千秋也是憋著笑;「被人誤會不要緊,他竟然自己都相信了……」 轎門外的王玄策撩開轎簾:「衛公,剛剛那汪滕太囂張了,可…可我沒發現他很強啊。」 「根本就不強,這是一齣好戲,看下去吧。」 永豐銀行京城總部。 衛淵分贓之後,被沈萬三送出內堂。 二掌柜小跑過來:「沈掌柜,董記米行的掌柜,想要親自見你貸款,據說金額太大,我做不了主。」 「嗯?今天米行都怎麼了?這都第八家米行找我貸款了……」 沈萬三嘟囔一句,對二掌柜道:「你讓董掌柜稍等片刻,我得先招待世子。」 衛淵好奇地對沈萬三問道:「今天來貸款的米行掌柜很多嗎?」 「算上董記,這是今天的第八個,我也打聽過其他銀號錢莊的掌柜,他們也招待了不少米行掌柜貸款。」 「全京城的米行都貸款?」 掌柜的貸款基本就是進貨,米行能進什麼,必然是糧食。 同一時間,如此多的米行進貨,那就說明有一大批糧食入市,並且是低於市場價,才會讓他們跑來貸款。 而有如此多糧食的地方,只有一個,國庫。 「昨天南昭讓汪家救災,今天就賣糧,估計是想彌補昨晚的損失啊。」 衛淵眨了眨眼睛,頓時心生一計。 「沈掌柜幫個忙?」 「世子言重了,對您的話來說我沈萬三就命令,什麼幫不幫的。」 「幫我安排一些人,分開收購糧食,這些米行進多少貨我收多少,全部現金結算。」 沈萬三一愣:「世子,您收這麼多糧食做什麼?」 「這件事你插不上手,是我和大門閥的博弈,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亂問。」 「明…明白!」 衛淵帶著喜順,江玉餌走出永豐錢莊後,看向錦衣候府的方向。 「汪家,連賑災的糧食都敢貪,全城米行貸款進貨,這得剋扣多少糧食?餓死多少人啊?」 「真他娘的是喪盡天良。」 無官不貪,主持賑災的官員都會貪一些,至於貪多少全看良心。 但就算最惡的也就只貪一半,可這汪家衛淵保守估計,得貪了七成以上。 這些救命糧,最少會讓幾百萬人餓死。 「汪家,看來昨天放你的血還不夠,這次非得讓你傾家蕩產不可!」 第58章 白眼狼回府 御書房,聽著老太監匯報。 南昭帝眉頭緊皺:「賭黑拳?賭馬?」 老太監擔憂地道:「陛下,這衛淵如此光明正大地干賭坊,已經觸犯了大魏律法……」 「天下世家誰沒做賭坊,青樓等這些灰色行當,朕如果管了衛淵,衛伯約那邊不好交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不做得太過分無需過問。」 南昭帝忽然笑了起來:「這賭拳聽上去很有創意,還必須要求觀看者戴面具保護信息,我大魏全民尚武,估計到時候這小子能不少賺錢!」 「說起來,朕都有興趣去看黑拳了,果然這衛淵並非一無是處,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途,全放在了吃喝嫖賭之上。」 老太監微微躬身:「這不也正是,陛下您想看到的嗎。」 南昭帝笑而不語,繼續批改奏摺。 未央宮。 南梔聽著雪兒從小太監那打探來的消息。 「公主,虧你還看好這衛淵,他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紈絝,你看看他幹的行當,除了青樓就是賭場,和朱大才子根本沒辦法比。」 「是嗎?那雪兒和本宮說說,整個京城的二代三代們,除了那位金鳳凰梁紅嬋,還有不靠家世,比衛淵有錢,比衛淵更高官職的嗎?」 雪兒想了想,結巴道:「這…這……好像真沒有。」 「而且你以為黑拳就是單純的打拳?台上假裝被打死,背地裡隱藏暗處,那就是一名歷經生死,身經百戰的嗜血精兵強將。」 「至於賽馬,你們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條,失敗的那匹馬會被斬殺賣肉。」 雪兒氣鼓鼓的道:「所以說他是紈絝,馬兒那麼可愛,只是跑輸了比賽就被殺……」 「能參加比賽的馬都是戰馬級別,到時候他用拉車的普通馬匹狸貓換太子,誰能吃出戰馬肉和普通馬肉的區別?」 南梔放下手裡的書:「之前本宮還納悶,這衛淵如何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弄來糧草和兵馬,沒想到他早有了解決辦法。」 「好一個衛淵,一步三算,步步為營,未來必成大器!」 錦衣候府,汪家。 汪滕被脫光衣服,被幾名御醫,摸摸搜搜檢查根骨。 「汪家主,少爺體內無炁,而且根骨也不適合練武。」 汪滕激動地大喊道:「放屁,那我昨晚那麼牛逼咋解釋?」 「肯定你們學藝不精,肉眼凡胎,無法檢測到本少的牛逼!」 汪滕腰板筆直,負手而立,裝逼地道:「天不生我汪滕,劍道萬古如長夜!」 幾名御醫偷偷側目觀瞧,陰沉遮臉的汪守鶴,以及面容不善的汪家眾人。 鬚髮皆白的御醫首領連忙道:「汪家主,老夫曾聽聞過一種怪病。」 「怪病?」 「古醫書記載,有一種人,他天生體內有兩種極端的性格,在經過頭部重創,或是某種機緣巧合下,另一種性格就會在主人熟睡時被釋放出來。」 汪守鶴點了點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種情況我也在古墓里看到過記載。」 啪~ 汪滕一拍巴掌:「肯定是這樣,昨晚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而且我也被那老娘們抽了一嘴巴,所以是頭部重創,都對上了!」 幾名御醫離開汪府:「老夏,你說這個傳聞,為啥我們都沒聽說過?哪本醫術古籍記載的?」 「我剛現編的……」 「編的?那到時候發現汪滕真啥都不是,汪家報復我們咋辦?」 「報復啥?我就是講一個故事,也沒說汪滕是這種體質。而且你們剛才沒看到汪家人的臉色,忠言逆耳啊。」 御醫首領說完,在兜里拿出一沓銀票分別分給其他御醫。 「記住嘍,嘴都嚴實點。」 幾名御醫連忙把銀票收入懷中,眉開眼笑地道:「老夏你放心吧,老哥幾個都一把年紀,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所有人分別後,御醫首領才鑽進不遠處的馬車內。 「雪兒姑娘,公主殿下交代的事,下官已辦妥。」 馬車內的雪兒滿意點點頭,拿出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丟給御醫首領。 「這是公主殿下賞你的,另外過幾日高貴妃可能生病,只有你兒子才能治好,治好以後太后會封你兒子做御醫副首領。」 御醫首領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對雪兒拱手:「多謝雪兒姑娘。」 雪兒傲嬌地道:「謝我做什麼,記住這些都是公主殿下對你的恩賜,恩賜也是能收回的,所以你要好自為之,退下吧!」 御醫走後,雪兒可愛地嘟起小嘴:「公主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做這些?」 「算了,殿下是最聰明的,她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起駕回宮!」 另一邊,此時百姓們都跑到菜首圍觀。 十四位六扇門身穿飛魚服的隊長,滿臉慚愧地低下頭,連看都不看監斬台上坐著的衛淵。 特別是喊出已驗明正身後,一個個把頭都快插進褲襠里了。 只因在他們的監督下,汪茂丟了。 無奈找到一個體態與汪茂相差不多的死囚假冒。 一身麒麟袍,手持尚方寶劍的衛淵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其實他早就知道汪家會救人,憑藉汪家的實力,也肯定能把汪茂救出去,所以他才會提前讓老石給這傢伙閹了……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衛淵拿起監斬台上的令簽一丟。 劊子手在鬼頭大刀上噴了一口酒,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百姓們紛紛鼓掌叫好,另有配合演戲的汪家雜役開始收拾屍體。 衛淵起身對老石等人道:「兄弟們辛苦了,我在天上人間擺宴……」 呂存孝連連擺手:「世子抱歉,來之前剛喝了一碗炒肝,現在肚子飽飽的,吃不下去別的。」 「我也是!」 「我…我也是……」 就連最好色的老石都拒絕了,紛紛找個藉口離開。 吃老大,喝老大,連嫖姑娘都是老大拿錢,最後老大安排這點事都辦不明白,沒臉啊…… 喜順小跑過來,趴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世子,朱少爺回家了,還帶了家眷和鋪蓋,估計是要長住一段時間。」 衛淵輕蔑的一笑,喜順口中的朱少爺就是朱思勃。 當年其父是衛伯約的親衛,替衛伯約擋下致命一箭而亡。 衛伯約便收下親衛的妻子做乾兒媳,遺腹子朱思勃做干孫子。 所以朱思勃是從小在衛家長大,十五歲那年他高中狀元,有了府邸後就搬了出去。 除了三節一壽來給衛伯約送禮,基本沒回來過。 這次回來也在衛淵的意料之中,畢竟冷秋霜都在汪家見過朱思勃,所以這傢伙也是無生教的報複目標之一。 他怕被暗殺,便跑回衛國公府尋求庇護。 當衛淵回府時,便看到朱思勃在待客廳與衛伯約交談。 朱思勃還是如以往那般,彬彬有禮,滿身書卷氣。 舉手投足,談吐之間儒雅,溫潤如玉,一看就是飽讀聖賢書的儒士。 然而衛伯約卻是一身練功服,滿身是汗,一隻手扣著腳,另一隻手端著茶壺牛飲。 滿臉是不耐煩,對朱思勃的話愛答不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衛伯約一介武夫,本來就對咬文嚼字不感冒,加上經過他調查,許多針對衛家的案子當中,都有朱思勃的影子,只不過這傢伙辦事太乾淨,沒留下任何證據。 其實衛淵很清楚衛伯約的想法,朱思勃是他看著長大的干孫子,其父還對他有救命之恩。 在沒有確鑿證據下,他也不能對其動手,可能在衛伯約心底深處,依然不願意相信,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子,會是陷害衛家的幕後黑手之一。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進門後,對朱思勃張開雙臂。 「這不是我那位,做夢都想我死的好哥哥……口誤,做夢都讓我想死了的好哥哥嗎。」 朱思勃眼神閃過一絲陰鶩,但卻很快掩飾下來。 同樣起身張開雙臂與衛淵來了個男人的熊抱:「好弟弟,最近你的風頭可是大盛,我這個做哥哥的為你感到驕傲。」 「老夫去練槍了,你們同輩人好好聊吧。」 衛伯約起身就走,衛淵則是兄弟情深地拉著朱思勃坐在。 「弟弟,我那師弟公孫瑾可在你府中?為何不見他來見我這個師兄?」 衛淵知道他是準備套話了,不禁笑道:「這小子就是個好色之徒,去干小蝶了。」 「小蝶!」 朱思勃表情一怔。 衛淵別有深意地笑道:「對啊,曾經清河雅苑的四大花魁之首,我好哥哥認識她?」 「弟弟說笑了,你還不了解為兄,從來不會去那些風月場所,又怎會認識這位小蝶姑娘。」 朱思勃說到這,臉上露出些許好奇之心:「弟弟,這花魁長什麼樣?方便的話讓為兄看看?」 「不太好吧,場景難以入目,你不知道那小蝶勾結一個驢馬爛子給我下毒,現在她可是全衛府侍衛的公用馬桶,每天淚灑三大碗,估計要撐不住準備招供了。」 衛淵說到這,喜順帶著冷秋霜走了進來。 「好哥哥,給你引薦一下,你弟妹,冷秋霜!」 冷秋霜摟住衛淵胳膊,對朱思勃笑道:「朱大才子,又見面了。」 朱思勃此時就像變色龍一樣,忽白忽黑忽紅…… 冷秋霜他見過,這等絕世佳人他也幻想過被他壓在身下,但奈何那冰冰冷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以及超高的修為讓他只敢想想…… 沒想到如今會這般小鳥依人地靠在衛淵懷中…… 自己想要而得不到的,讓一個從小自己就瞧不起的紈絝得到,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而後更重要的是,曾與汪守鶴商量如何殺死衛淵的時候,冷秋霜就在現場並且全程參與。 如今冷秋霜成了衛淵女人,他不確定這女人有沒有和衛淵談論過此事。 畢竟派出去刺殺衛淵的兩名少女死士,都是冷秋霜的人。 所以她真的敢對衛淵坦白嗎? 第59章 營救法王 就在朱思勃心緒不寧之時,衛淵拉住他的手腕。 「對了好哥哥,我有件事求你幫忙,隨我來。」 衛淵拉著朱思勃來到衛家水牢,看守的王玄策見到衛淵就要離開,但卻被他攔住。 「這次不用走,都看著吧。」 衛淵搶過王玄策手裡馬鞭丟給朱思勃,一指水牢中五花大綁,沒了雙臂的楊璉真迦。 「好哥哥,認識他是誰嗎?」 「我…我平時不去廟,怎…怎麼可能會認識僧侶。」 聽到朱思勃的聲音,楊璉真迦抬起頭,銅鈴大的眼睛露出震驚之色,但很快便又重新低下頭。 「我的好哥哥不認識這和尚?那我可要給你講解講解,他就是吐蕃前國師楊璉真迦,聽說過嗎?」 朱思勃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結結巴巴地道:「略…略有耳聞……」 「這妖僧把我衛家先祖的墳刨了,還用我祖宗的頭蓋骨做酒碗,最可氣的是想要刺殺本世子,真是罪無可赦。」 「但我怎麼問,他都是嘴硬不可能說幕後真兇是誰,所以我想請好哥哥幫忙,讓你嚴刑逼供!」 朱思勃渾身顫抖,心中暗道:「逼供說出幕後真兇是我?」 「弟弟,你是知道的,為兄就是個讀書人,不喜粗魯……」 沒等朱思勃說完,冷秋霜渾身散發出冰冷殺氣,輕輕在腰間一拍,軟劍出鞘,握在手中,一雙美目滿帶殺機地瞪著朱思勃。 咕嚕~ 朱思勃雖然道貌岸然,陰險狡詐小人,可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被冷秋霜這麼一嚇唬,連忙拿起馬鞭狠狠抽在楊璉真迦的身上。 「你…你快說,是…是誰主使你刺殺我弟弟的!」 朱思勃此時整個人的衣服已被汗水侵濕。 不使勁打,背後有持劍的冷秋霜。 使勁打他真怕楊璉真迦把自己供出來…… 半炷香的時間,朱思勃脫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竄著粗氣。 「弟弟,為…為兄沒有勁了,就別打了行嗎?」 「我只讓你打一下,誰讓你打這麼多下的?」 衛淵似笑非笑地用劍,挑起楊璉真迦的下巴:「大哥下手是真的狠,你看看這都打得皮開肉綻了,如果你今晚不說,我明日還會讓我大哥抽你!」 聽到這話,朱思勃只感覺這次回衛府就是個錯誤,可讓他出去面對無生教死士的暗殺,他還真不敢…… 回到房間的衛淵,想起剛剛朱思勃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 冷秋霜為其寬衣解帶按摩肩膀:「衛淵哥哥,你說沒有實際證據衛公不會對朱思勃出手的,可這楊璉真迦說的話,衛公就信?」 「當然不信,我直接暗中殺了他朱思勃也可以。」 「但我翻看過六扇門的卷宗,當年我父兄被殺蹊蹺太多,我懷疑與這賊子有關,但憑藉他的能力,絕對無法做到這點,所以我要以他做突破口,將整件事都調查清楚。」 「殺父實弒兄之仇不共戴天,但凡參與之人,我必須要親自手刃!」 衛淵說完,抓住冷秋霜的白皙素手,放在自己鼻下深吸一口氣。 「秋霜,易容粉還有嗎?」 「有!」 「那晚上我們就這樣……」 衛淵在冷秋霜耳邊說完,輕聲道:「秋霜,你可知本世子一身好武藝,但真正的頂級絕世神功是什麼?」 「不知。」 「想看嗎?」 「想!」 衛淵猛然甩手一掌打出:「五羅輕煙掌!」 敞開的房門關閉,緊接著衛淵又單手成爪:「五羅輕煙爪!」 冷秋霜身上紗裙脫落,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衛淵一口含住了耳墜,順勢將其按倒牙床之上。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 汗光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入夜,冷秋霜捂著小腹從床上坐起來,粉拳輕捶衛淵肩膀。 「都怪你,又腫了……」 「沒事,朱思勃不會武功,所以你易容成他,腳步踉蹌點更逼真。」 冷秋霜用裹胸勒住,衛淵看著由D變成A的一幕,就是一陣心疼,兔兒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這般對待兔兒…… 利用檀香掩蓋住冷秋霜自身的體香,很快冷秋霜便易容成了朱思勃的模樣。 「弟弟!」 冷秋霜對衛淵喊了一聲,後者對其豎起大拇指,哪怕自己從小與朱思勃一起長大,都聽不出聲音上的差別。 「喜順!」 衛淵大喊一聲,喜順連忙跑進來。 「世子…朱少爺您也在……」 「這是秋霜,你知道她是刺客會易容術!」 衛淵也沒對喜順隱瞞,直接對他道:「模仿我下試試!」 「這…這不好吧。」 「恕你無罪!」 喜順瞬間下巴揚起,大嘴一咧。 「媽了個巴子的,把你們青樓里的花魁都給本世子喊出來,今晚本世子喝藥了,要干三個!」 衛淵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腳:「本世子就他娘的你這碧樣?」 一旁冷秋霜連連點頭:「其實他學的很像,畢竟是從小就服侍你,那神態,甚至聲音都一模一樣。」 衛淵無奈一拍額頭,對冷秋霜連連擺手:「給他易容吧……」 冷秋霜為喜順易容,衛淵則是教他接下來如何去做。 很快喜順變成了衛淵,冷秋霜變成了朱思勃,衛淵則是變成一名四十多歲,額頭有一條刀疤,滿臉虬髯的黑皮壯漢。 衛淵拿出包裹雞血的魚膠遞給喜順:「一會含嘴裡,我打你時就咬破吐血。」 喜順為難地道:「世子,你這玩意不會是從天上人間拿出來的吧。」 「肯定是……」 「用過的嗎?」 「放心,是新的。」 「這…這還好些……」 衛家,水牢。 假扮衛淵的喜順,手持小皮鞭,邁著四方步走進來,揮了揮手讓王玄策等人退下。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妖僧,老子讓你不說,老子抽死你!」 喜順狠狠地抽了楊璉真迦十幾鞭子,但後者只是笑沒吭一聲。 「誒呀臥槽,你他娘的還敢笑!」 喜順又是十幾個鞭子打上去,忽然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快若閃電的出現,對著喜順的胸膛就是一掌。 噗~ 喜順口吐鮮血的被打出去十幾米遠,重重落在地上。 楊璉真迦只見來人是一名額頭有疤的壯漢:「閣下何人!」 「救你的人!」 壯漢一道劈斷了楊璉真迦身上鎖鏈,抓住他的肩膀就要離開。 「等等,不確定那狗世子死沒死,這些天他變著法地折磨洒家,洒家要把他帶回去!」 「中了我的摧心掌,他必死無疑!」 「就算屍體我也要帶回去,把他頭蓋骨做成嘎巴拉……」 「那你去吧,別忘記這裡是衛國公府,衛伯約那老逼登很強,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離開!」 楊璉真迦點點頭,忽然趴在地上,嗅了一下地上剛剛喜順吐出的鮮血,這次打消了疑惑跟著壯漢離開。 出了水牢,壯漢帶著楊璉真迦來到衛府荒廢已久的後院。 等候在這裡的朱思勃快步上前:「法王您受苦了,今日我也是被逼無奈對法王你拿出手,還請見諒。」 楊璉真迦搖搖頭:「無妨,對了思勃老弟,這位高手您從哪找來的?」 「不愧是老江湖,這時候竟然還再試探……」 衛淵心中暗罵,連忙開口道:「我是汪家的人。」 衛淵說完,指著角落枯井:「這下面守鶴大人派摸金人士特別挖出來的暗道,再等一盞茶時間,外面巡邏的衛家軍巡邏換班,我們就可以從枯井下逃走。」 朱思勃對楊璉真迦問道:「法王,汪大人讓我問您,那件事您說了嗎?」 楊璉真迦眼睛轉了轉:「哪件事?」 「就是當年殺死衛家二代三代的那件事!」 楊璉真迦笑道:「不說的話,你們肯定會來救洒家,說了的話,洒家必死無疑,所以自然不會說。」 「畢竟如果洒家死了,那件事的證據就會被人送到衛老狗的手中,到時候你們一起全完……」 第60章 吾乃,常山趙子龍 冷秋霜把手伸向腰間,在她想來既然殺了楊璉真迦證據就能送到,何必還大費周折,直接一劍斬了就是。 衛淵也猜到了冷秋霜想法,隱晦地把她手按下。 對楊璉真迦道:「法王,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就不拐彎抹角了,如今你沒有了雙臂,修為也十不存一,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作罷。」 楊璉真迦點點頭。 他們之間就是相互利用,自己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對方停止合作也正常。 衛淵從懷中取出一萬兩銀票,塞進楊璉真迦的褲襠里。 沒辦法這貨現在沒穿衣服,只有一條破爛的褲子…… 「我讓朱思勃帶你離開,等到了安全地方,你再把東西交給他,然後海闊天空任你飛,我們也就各不相欠了。」 楊璉真迦看了一眼朱思勃,這傢伙就是一個書生,自己哪怕沒有修為,沒有雙臂,但想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楊璉真迦點點頭。 護送二人離開後,衛淵剛想跳出枯井,便看到幾個黑色影從上空掠過。 衛淵連忙屏蔽氣息,對方有九人,全部都是宗師以上的修為,更有三名大宗師。 這麼多人圍攻,衛淵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所以躲在枯井下連忙收斂氣息。 「呼哈拉巴拉,古努努卡拉……」 這幾人在枯井邊談論著什麼,井下衛淵眉心緊皺,他們說的話衛淵連蒙帶猜也沒聽懂。 這種語言有點類似滿語和蒙語的結合體,從他們的交談中,衛淵聽到了自己名字,以及楊璉真迦的名字。 結合剛剛楊璉真迦透露出的信息,這群傢伙應該就是幕後黑手找來的,內應就是朱思勃。 按照衛淵對朱思勃的了解,這傢伙膽子還不如蒼蠅的兩蛋大,在衛伯約眼皮子地下做內應,他還真不敢。 所以早讓他進衛府做內應,他找了各種藉口拒絕,如果不是這次被害怕無生教死士暗殺,加上自己讓他嚴刑逼供楊璉真迦,他也不敢冒險當內應。 幾名疑似匈奴高手離開後,衛淵這才露頭,水牢已經空了,所以他第一時間跑回自己的臥室。 鏘~ 鏘~ 兵器碰撞之聲響起,衛伯約此時正持槍擋在衛淵的房門口。 衛伯約與一身睡袍的江玉餌,正和八名高手對持。 這群人顯然早就商量好了,分出兩名大宗師聯手對戰衛伯約。 剩下一名大宗師不與江玉餌硬剛,而是選擇纏鬥。 面對滑不留手打不著,好似泥鰍的對手,江玉餌氣得直跺腳,揮舞著三停護淵刀追著砍。 「玉餌,對方是調虎離山,你快回來保護淵兒!」 衛伯約連忙大喊道,但卻已經晚了,五名宗師趁機破窗而入,對著床就是一頓亂砍。 伴隨著實木牙床崩塌,被子裡的天鵝絨漫天飛舞。 「難道天要亡我衛家,最後的血脈都不肯留,淵兒!」 衛伯約仰頭長嘯,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差點走火入魔。 忽然幾名宗師呆愣原地,因為床都被打爛了,可卻沒有鮮血流出。 掀開破爛被子,裡面竟只有一個枕頭。 「怎麼會這樣?」 「淵兒沒事!」 大悲大喜之下,衛伯約喜極而泣。 然而就在這時,也聽不到破空之聲,也不見黑影,多少次死裡逃生養成的敏感嗅覺,讓衛伯約向側方躲閃,忽然手臂出現一道劃痕。 當~ 在他身後,一支利箭入石七寸,攝入牆體之中。 「好恐怖的弓力!」 衛伯約大驚,如果不是自己的第六感,這一箭足以貫穿他的心臟,最詭異的是,這支箭沒有破空之聲,更是連影子都看不到,防不勝防。 「無影箭!」 衛淵目光看向二百米開外的房頂,一個渾身上下籠罩在斗篷之中的神秘人,此時的他已再次彎弓搭箭,瞄準院落當中的衛伯約。 「互利巴卡!」 衛淵大喊一聲,房頂的弓箭手忽然一愣。 「你會我族語言?」 在其愣神的功夫,衛淵已經趕到,手中大刀以力劈華山之勢,當頭砍下。 神秘人連忙丟下弓箭,一個跟頭險而又險地躲過這一刀,並從靴中拔出匕首與衛淵戰在一處。 「那龜孫兒肯定偷偷跑出去嫖了!」 衛伯約看了一眼房頂打鬥的衛淵與神秘人,沒有了衛淵拖累,沒有了房頂詭異弓箭手的威脅,衛伯約也能放開手腳。 手中赤月九龍盤,把衛家槍發揮到極致,以一敵七,打得七人連連後退。 「霸王槍!」 衛伯約猛然跺腳,地磚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皸裂,人槍合一,就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血紅蛟龍沖向人群。 轟~ 爆炸聲音響起,五名宗師的身體當場四分五裂,兩名大宗師也都身受重傷。 此時的江玉餌才跑過來,揮舞大刀將兩名大宗師攔腰斬斷。 衛伯約見之前與江玉餌游斗的大宗師想跑,長槍化作一道紅光,脫手而出,穿透對方的背心。 做完一切後,衛伯約縱身躍起,跳上屋頂。 隨著下面的戰鬥結束,那名詭異弓箭手也停下了手,畢竟他只是一名宗師,遠距離可殺衛伯約,但近距離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衛伯約看都不看弓箭手,而是對衛淵抱拳:「老夫多謝閣下出手相助,還請報個蔓!」 「報個屁蔓,我是你龜孫……」 衛淵忽然想起自己臉上的易容還沒卸,便抱拳回禮,用粗獷的聲音道:「吾乃常山,趙子龍!」 「多謝子龍老弟仗義出手,等下老夫設宴款待,還望子龍老弟賞臉。」 衛淵擺擺手,一指弓箭手:「衛公,如果你真想報答我,就把他放了。」 「給我一個解釋!」 「他是我故人之後!」 衛伯約微微一笑,揮手道:「當然可以,你們走吧。」 「就這樣放了我?」 本已認命的詭異弓箭手用蹩腳的漢語說完,稀里糊塗地讓衛淵拉走。 慕千秋此時趕過來:「老哥,楊璉真迦被劫獄了,淵兒被打昏,我去的時候已經醒來,但不知為何就死活不讓我為他診脈。」 「這龜孫兒你先別管,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跟著他們倆,看看他們老巢在哪,敢來刺殺我龜孫兒,就要做好被老夫連窩端的準備!」 衛伯約殺氣騰騰地說完,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61章 爺孫結拜,成兄弟? 衛府千米之外的空地,衛淵鬆開手,用奇怪的語言對其道:「為什麼要殺衛淵?」 「你會我們族的語言?你…你究竟是誰?」 「先回答我的問題!」 「衛淵綁架了我的妹妹!」 「咋啥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 衛淵滿頭黑線地道:「他在什麼地方綁架的你妹妹?」 「我們族的山下。」 「大哥,你長沒長腦子?你們族在東北以北的最北邊,不算草原,湖泊等因數,哪怕是一條筆直大路,騎馬不吃不喝不睡也要一個月才能到。」 「衛淵瘋了?跑那麼遠綁架你妹妹?」 弓箭手想想自己長途跋涉來的路程,的確如同衛淵說的那樣。 「難道是單于騙了我?」 衛淵輕拍弓箭手肩膀:「肯定啊,你們族與世無爭,靠狩獵為生,對外界幾乎沒有任何接觸,所以是那群匈奴騙了你。」 「你的鹿神語是誰教你的?」 「哲別!」 衛淵陷入回憶,還記得上一世自己生死兄弟當中,就有出自少數民族的英雄種族,鹿神族。 鹿神族是新華夏時代56少數民族之一,元朝時期,鹿神族被稱為北山野人。 清代時期,曾有過幾十人全殲沙俄部隊,並且無損的恐怖戰績。 被康熙稱之為,最強戰鬥民族,帝國利箭。 後來與抗聯一同打擊倭寇中犧牲了近千人,抗戰勝利時只剩下一百人不到。 哲別並非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鹿神族箭法最高者的稱號。 上輩子的生死兄弟,哲別,跟隨衛淵立下無數大功,最後更是為救衛淵而死。 哲別生前曾對衛淵自嘲: 無影箭再好,也不如狙擊槍射的遠。 九星連珠再快,也不如機關槍的連發快。 如果這世界還是冷兵器時代,我一定會把全族都帶出來,追隨你衛淵攻進華盛頓! 「喂!」 弓箭手輕輕推了推衛淵的胳膊:「我是哲別,上一代哲別是我父親,上上一代是我爺爺,上上上一代是我太爺,除了我他們都沒出過大山,而且我們族一共只有三百人,我都認得,你說出來是誰!」 衛淵搶過他身上的弓箭,看都不看連續射出九箭。 憑藉哲別的眼力,能清晰看到,五十米以外的九片樹葉都被箭射穿中間。 「九星連珠!這是我族不傳箭法,你…你竟然會!」 「我兄弟教的,這回你信了?」 哲別半信半疑地看著衛淵:「的確如果不是過命的交情,我們族人是不會把九星連珠教給別人的,但…但我還是好奇教你的人是誰?」 衛淵再次彎弓搭箭,雙眼緊閉,猛然睜開時,一隻眼睛散發出瑩瑩金光。 唰~ 一箭射出。 同樣一隻眼睛散發金光的哲別,可以看到百米外落在樹葉上的知了被射穿了透明翅膀。 「不可能,見微知著,這是見微知著,除了我族哲別一脈,其他族人都不會的秘技!」 見微知著,比喻能透過微小的現象看到本質。 乃箭手的最高境界,上輩子的兄弟吐槽過,現在隨便戴上個三倍鏡,就比得上他苦修十五年的見微知著…… 衛淵因為臉上有易容粉,所以哲別看不到他的老臉已尷尬得通紅。 他是用自己功法特殊性,模仿的見微知著,只能射一箭裝裝樣子,第二箭也就露餡了。 衛淵摟住哲別肩膀:「不光如此,你的無影箭是用叢林深處,一種可以吸光蘑菇汁水浸泡而成,加上特殊的射箭手法,所以可以做到無影無聲對吧。」 「對,對,對。可這也是我族哲別一脈的不傳之秘……」 「要不咋說咱們是兄弟呢,今後你就跟著我,然後我幫你找妹妹,你把你族地圖給我,我派人去聯絡你族人,並且給你送點調味,送鹽巴,送糧食這些東西,當然你族人願意跟著過來也行……」 來到大魏有段時間,哲別吃過不少菜餚,那一刻他才知道,為什麼匈奴苦心積慮要攻打大魏,吃的用的都比老家要好成百上千倍。 「謝謝你,可是我沒有錢付給你。」 「錢不錢都小事,誰讓咱們是同族的兄弟呢,今後你就跟著我,頓頓吃炒菜,豆腐是不是沒吃過,海鮮是不是也沒吃過……」 哲別被忽悠得連連點頭:「也是,我們是同族你不能騙我。」 「可不咋地,同族人不騙同族人……」 不遠處樹冠上的衛伯約老臉肌肉一陣抽搐:「這趙子龍碰到老實人往死里忽悠啊,小算盤珠打得我在樹上都聽到了,但不得不說他這『見微知著』真是很強啊。」 「在樹上蚊子多,你還是下來吧!」 衛淵無奈地喊了一聲,衛伯約見自己被發現也不尷尬,大蘿蔔臉不紅不白地跳了下來。 「子龍老弟這手箭法真是超絕啊,老夫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看到衛伯約這般,衛淵心中升起了整蠱之心,誰讓老逼登天天罵自己龜孫兒…… 「見微知著只是箭法的頂尖境界,可在這之上還有神級境界!」 「什麼什麼神級境界?」 「不射之射!」 哲別連忙道;「我聽說過,我族中的有傳說,第一代鹿神就達到了不射之射的境界,可幾百年了,我族人哪怕天天弓箭不離身,也無法達到這種境界,所以這就是個傳說……」 衛淵縱身一躍,從鳥窩裡掏出正在睡覺的小鳥,隱晦地在鳥鼻子上抹了點假死藥,隨手放飛。 拿起大弓,也不搭箭,瞄準飛鳥射了一發空箭。 然而鳥卻沒有落下…… 「媽的,假死藥對鳥獸上勁慢,我忘了計算時間了。」 此時的哲別與衛伯約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這就是不射之射?」 衛淵一甩衣袖,裝作高深地道:「讓鳥兒再飛一會!」 說話間,半空中的小鳥宛如中箭般,忽然掉落下來。 「臥槽!」 衛伯約驚呼一聲,拉著衛淵:「子龍老弟,恕老夫沒文化,只能用一句臥槽感嘆你的牛逼!」 衛淵單手背後,裝逼地道:「我子龍天生聰慧,根骨驚奇,如果不是沉淫箭道,如今突破武聖不在話下。」 衛伯約眼珠連轉,忽然拉住衛淵的手:「子龍老弟,你我相見如故,何不效仿劉關張桃園結義,我們兄弟倆也在這樹林結義!」 「嗯?結義?」 衛淵差點給衛伯約跪下,開什麼玩笑,自己爺爺拉著自己結拜兄弟? 這他大爺的東窗事發後,衛伯約不把自己打出粑粑,都算自己拉得乾淨…… 「咋地,你看不起我衛伯約嗎?」 「不…不敢,衛公之名天下誰人不敬仰?是我衛……趙子龍不配……」 「你配,老夫說你配你就配!」 衛伯約不由分說,用腳一踹衛淵雙膝後的膕窩,衛淵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衛伯約在一旁也雙膝下跪。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衛伯約與趙子龍今日在此結拜為兄弟,並起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坦誠以待,肝膽相照,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 衛淵連忙捂住衛伯約的嘴:「別鬧,你都七老八十了,我還年輕呢……」 「也是……同死就算了!」 衛伯約大笑著狠狠拍了衛淵肩膀兩下:「今後你我就是兄弟了,國公府就是你家,想來就來,保證好酒好菜招呼!」 衛淵心神恍惚地點點頭:「我現在只想哭……」 「感動了是吧!」 衛伯約大笑兩聲,忽然一把抓住衛淵手腕:「衛淵!」 「嗯?你咋認出我的……」 衛淵嚇的雙腿發軟就要跪下認錯,但沒想到衛伯約接著道;「衛淵那龜孫兒你認識吧,今後他也是你孫子,所以多照顧照顧!」 「嗯?」 衛淵驚呼道:「啥玩意?衛淵是我孫子?」 「我家就你家,我龜孫兒自然也是你的龜孫兒,皇天后土都拜了,你想賴債奧?」 「不!不!」 衛淵連忙擺手:「我保證行吧,我發誓,衛淵死我就死,衛淵活我…我就活!」 「發這麼重的誓?」 衛伯約一把抱住衛淵:「好兄弟,你真是太講究了,走,帶上你的哲別兄弟回府,咱們一醉方休,聊聊他族人加入衛家軍也行……」 第62章 酒劍仙來找茬? 「改日!改日!我今天屬於有事!」 衛淵剛想跑,便被衛伯約拉住:「子龍老弟,留個聯繫方式啊!」 「山高路遠,江湖再見,沒有聯繫方式……」 就在這時,一隻游隼飛來落在衛淵肩膀上。 衛伯約一把搶過,從游隼腿上的信筒抽出一張字條。 看著娟秀小字:已出京,東西最晚三天後拿到。 衛伯約把字條放在衛淵手中,自己則是拿著游隼:「這小東西被訓得很厲害啊,京郊都能找到你,今後我就用它聯絡老弟吧。」 說完也不管衛淵答不答應,衛伯約扭頭幾個起落消失黑暗之中。 「這他娘的叫啥事啊!」 衛淵欲哭無淚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暗恨都怪自己裝逼,非要表演雞毛的不射之射,這下好了,和自己爺爺結拜了…… 「那啥子龍兄弟你咋了?」 哲別摘下面罩,露出一張三十七八歲,有些黝黑的憨厚面孔。 「別叫我子龍,我叫衛淵!」 衛淵摘下易容粉,復位臉上脫臼的骨骼,露出自己本來面目。 「啥玩意!你就是衛淵!」 哲別驚呼出聲,指著衛淵:「那你剛才和自己爺爺結拜了?還發誓要保護衛淵……就是你自己。」 「衛淵保護衛淵,衛淵死衛淵死,衛淵生衛淵生……」 「別說繞口令了,你換身衣服跟我回府,估計江玉餌正在胡吃海塞,讓她分你點……」 換了個房間,衛淵次日早早起來。 在大媽的服侍下,換上官服前往天上人間。 昨日早已通知好,天劍司大小官員,以及工匠全部請來吃酒。 二百名護軍也安排在天上人間後院吃流水席。 當衛淵來到時,所有人紛紛起身行禮。 「衛大人!」 「世子!」 衛淵擺手示意,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我衛淵別的能耐沒有,就是有點小錢,今後每個星期一頓團建聚餐,所有開銷由我承擔!」 「世子大氣!」 「能替衛大人做事,是我們三生有幸……」 一連串吹吹捧捧的諂媚奉承之聲響起,而且還大部分都是發自內心。 畢竟南昭帝很重視天劍司,加上武將們對自己和屬下兵器都很苛刻,所以他們也不敢以次充好。 而且他們只管制造兵器,也很少有人求他們辦事。 這也就導致了天劍司是所有部門中,油水最少的地方。 衛淵挨桌敬酒後,忽然聽到一陣囂張到極致的聲音響起。 「衛淵那晚輩後生呢?讓他滾出來跪拜我這個救命恩人!」 朝向門口看去,只見一人,長身直立、一襲飄逸的白衣似雪,懷抱漆黑長劍,在其身邊,還跟著雙眼滿是崇拜之色的蒼乃芸。 嗡~ 冥冥之中的無聲感應,那是劍之悲鳴,只有用劍道高手才能感應到的悲鳴。 看向來主的面容,長臉,厚唇蛤蟆嘴,塌鼻樑眼距很寬,有點唐氏的那味…… 「汪滕?」 衛淵沒想到這打扮好像西門吹雪的玩意,竟是汪滕。 汪滕現在是汪家的寶貝疙瘩,所以被嚴加看管保護起來。 然而對於經常關禁閉的公子哥們來說,偷跑早已是家常便飯。 就像衛淵曾經被衛伯約關了禁閉,他就讓喜順爬狗洞出去,找工人挖地道,直通衛府後院枯井下…… 汪滕懷抱黑劍,酷酷的,瀟灑地一步步走進來。 「這裡被你裝飾得不錯。」 汪滕四處打量,對衛淵滿意點點頭:「從今天開始,這裡重新改名清河雅苑。」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汪滕:「給你臉了?」 「誒呀?你還敢罵我,你知道我咋回事不?」 汪滕費勁地拔出劍,擺出一個帥氣的造型。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腳踏陰陽定乾坤,天下劍道我為尊。」 汪滕把劍在衛淵眼前晃了一下:「退後點,吾劍利,當心鋒芒刺破你的喉!」 蒼乃芸鄙夷道:「衛淵,我勸你最好馬上騰地方,否則汪公子生氣了,別說是你,就連你爺爺衛伯約也得罪不起!」 「你可聽聞,酒劍仙,汪滕之名。」 「倆這傻逼……」 衛淵本不想搭理這一對二逼,退後兩步唯恐傳染了傻逼綜合症。 可在汪滕費勁巴啦地收劍時,衛淵發現劍上之名,大將軍。 「大將軍劍?」 衛淵一愣,前朝建立於五胡亂神州的亂世,衛家先祖衛青,一槍一劍,率兵收復神州大地,挑翻周邊小國,讓其成為附屬。 槍為赤月九龍盤。 劍無名,可前朝開國皇帝漢祖帝,對衛青登台拜將,賜封,萬古第一大將軍,從此劍有了名字,大將軍劍。 「果然刨我家祖墳的,就是你們這一家子小王八!」 衛淵心中怒罵,走到汪滕身邊,面沉似水地道:「劍哪來的?」 「挺好看能裝逼,偷的家裡藏寶室……你管劍幹啥,就問你怕不怕我酒劍仙汪滕之名。」 「給你個機會,石頭剪刀布,輸了清河雅苑歸還,本劍神要從哪跌倒就要從哪站起來!」 「那要你輸了呢?」 「你敢贏我?就不怕我酒劍仙斬了你?」 汪滕得意地說完,舉起手中的劍:「罷了,給你個台階,劍是劍客的生命,我輸了劍給你。」 說完,汪滕伸出手比劃一個石頭。 「我就出石頭,看你敢不敢贏我!」 衛淵出了布。 「我贏了!」 說完,一把搶過大將軍劍,扭頭就要走。 「誒呀臥槽,衛淵那你個沒爹沒媽的狗東西,連我都敢贏,是不是逼我酒劍仙發飆,一記醉斬天門把你一劍劈兩半?」 衛淵揮手就是一嘴巴,打飛了汪滕兩顆大槽牙。 「再敢罵我,打飛的就是你腦袋!」 說完衛淵拔出大將軍劍:「名劍有靈,主不配劍,寶珠蒙塵,故此悲鳴,從今以後你回歸衛家了!」 汪滕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打我?你敢打我?你真不怕我酒劍仙汪滕?」 「不怕!」 汪滕激動地揮拳,然而被衛淵一腳踹出了隔夜飯。 「酒劍仙?就這?」 衛淵對門口的侍衛揮揮手:「以後這種驢馬爛子別放進來,叉出去!」 侍衛早就被衛淵換成了衛家軍,所以沒有二話,上去就要汪滕丟出去。 「等等!」 汪滕摸一把嘴角的嘔吐物,對蒼乃芸伸出手。 後者連忙取出一個小瓷瓶:「衛淵我正式通知你,你完了,你徹底完了,知道這是啥嗎?」 「你老母火化後的骨灰?」 「我去你大爺的!」 汪滕打開蓋子:「這是強效蒙汗藥,只要我吃下去,我就不是我了,我就變身了!」 「你變身小王八?」 「錯,另一個我,酒劍仙汪滕就會甦醒!」 說完汪滕把蒙汗藥倒進嘴裡,腳步變得踉蹌。 「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緊接著這貨躺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呼呼大睡起來。 「我以前竟能被這種傻逼刷得團團轉……」 衛淵感嘆一聲,看向蒼乃芸:「剩下的蒙汗藥,是你自己灌下去,還是我強行給你灌下去?」 蒼乃芸嚇得跪在地上:「桃兒,你不能這樣對我……」 「罷了,我自己來吧。」 衛淵掐住蒼乃芸的嘴,將剩下蒙汗藥灌進她的口中。 很快一對傻逼男女在大堂中發出劇烈的鼾聲。 「喜順,把這小王八衣服扒了,然後送到二樓,在我沒回來之前,這倆傻逼要是醒了,你上去就一棍子打暈!」 衛淵對喜順正色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不能有半點馬虎!」 喜順拍著胸脯,保證道:「世子放心,我左手拎棒子,右手拎恭桶,哪怕拉屎撒尿也都時刻看著他們倆!」 說話間,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公孫瑾走進來。 「這段時間你連夜監工,真是辛苦你了。」 公孫瑾擺擺手:「無妨,預計七天內就能完工。」 衛淵皺了皺眉,在上輩子有各種現代化機械,這種工程也最少需要一個月,可如今全靠人力七天真是太短。 「瑾,趕工期很對,但這麼大的工程,七天的話可別是豆腐渣!」 公孫瑾摸了摸自己脖子,對衛淵微微一笑。 衛淵忽然反應過來,封建社會和上輩子不同,這裡有九族嚴選…… 這群工匠但凡敢糊弄事,那可不是打一頓,扣工資那麼簡單,而是得全家人頭落地。 封建社會,人命如草芥,特別是庶民的命還不如貴族養的狗,更何況他們犯了錯,滿門抄斬都是符合規矩的。 「主公,我回來時聽說,楊璉真迦跑了?」 衛淵點頭道:「我安排的,放長線釣大魚。」 就在這時,沈萬三滿頭是汗跑進來。 「世子,我去衛府下人說你出門了,果然你在這。」 「辦妥了?」 沈萬三連連點頭,拿出一沓足足三百多張的契約。 「世子,那群糧鋪,米行的掌柜,聽到可以不用貸款付利息,轉手就能賺錢,還都是現金結付,紛紛上趕著賣糧。」 衛淵看了一眼契約,全部都是按規矩,違約十倍賠付。 「什麼時候可以取糧?」 「周邊城池最晚明天,京城本地的米行糧鋪隨時都可以。」 衛淵對下樓的三娘問道:「汪家什麼時候去賑災?」 「聽來喝花酒的客人說,好像是明日。」 「汪家這群狗東西,賣糧的速度是真快!」 第63章 猛火油 沈萬三搓著手,躬身問道:「世子,我們什麼時候去米行取糧?」 「不用取了,反正馬上就得還回去。」 衛淵說出一句讓沈萬三聽不懂的話,緊接著又問道:「收糧的時候沒提我?」 「絕對沒有,我安排了一百個不同地域的人去收糧,保證沒有任何破綻。」 「很好,回去吧。」 沈萬三走後,衛淵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嘆,這沈萬三是真的好用,可惜就是滿身反骨,不能多留。 一旁杜三娘輕輕捅了捅衛淵的腰眼:「世子,我有延川石液陳掌柜的把柄,需要嗎?」 「延川石液?」 延川石液就是墨,起源延州,是用石油煙做的墨汁,這種墨汁在宣紙上書寫的效果,比普通油墨和松煙的效果都要好,所以在大魏各地都有推廣。 衛淵不解地看向杜三娘:「我要墨做什麼?」 「他那裡有做墨用的石漆,你放火不需要這東西嗎?」 石漆也就是石油,大魏能打下前朝,靠的就是發現了石油用途。 做簡單蒸餾後,便是猛火油。 油水不相容,所以燃燒起來水潑不滅,就靠猛火油,大魏千人士兵守城,可擋住敵方十萬大軍。 然而猛火油也被大魏當做了軍事機密,牢牢把控石漆開採以及猛火油的蒸餾方法。 其實衛淵今日請吃飯,就有在天劍司弄出點猛火油的想法…… 衛淵饒有興趣地打量杜三娘,對公孫瑾笑道:「你和她說的?」 公孫瑾連連搖頭。 「他成天成宿在京郊工地,哪會和我說這些。」 三娘笑道:「世子收賑災糧,汪家賣賑災糧,那你肯定今晚會去汪家屯假糧的地方燒了,然後再加價賣給汪家。」 「供千萬人吃的糧食那可不是小數目,不加猛火油根本就燒不掉。」 看來三娘這些天的《商業經》沒白看,買賣道都會了。 衛淵對杜三娘滿意地點點頭;「你確定陳掌柜靠譜?」 「確定,因為有一次他喝多了,與我們家姑娘說過,他把猛火油高價賣給了敵國,雖然量不多,但這可是滅九族,刨祖墳的大罪。」 「三大桶的猛火油就夠,記得讓玉餌跟著你,你別讓人家給滅口了!」 看著杜三娘離開的背影,衛淵不禁笑了起來。 衛淵看著公孫瑾有些疑惑的目光,對其笑著解釋道:「三娘可以說是在風塵場所長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自然而然地練就一身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 「可以說在『買賣道』這一塊,她本來就有絕對高的天賦,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經過這些天的學習,將她的『買賣道』完完全全地開發出來。」 「你找了個愛你,還有能力的好媳婦,今後要好好待她!」 公孫瑾鄭重地點點頭。 當然有句話衛淵沒說,那就是婊字無情戲子無義, 杜三娘身上的反骨比沈萬三還多,但她有致命弱點,公孫瑾。 只要公孫瑾還在自己手裡,她就永遠不會背叛。 交代完,衛淵帶上乾飯的江玉餌,哲別前往糧倉旁的空地。 賑災糧事關重大,所以南昭帝派來的御林軍,以及錦衣候府汪家的侍衛都會嚴加看管。 外圍更有六扇門的捕快巡邏,衛淵來這裡就是為了找捕快要防禦圖。 好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路線進行放火。 可衛淵找了好半晌,都沒發現有六扇門的人。 「義父!」 一個渾身泥濘的人從過來,哲別差點準備拉弓射箭。 「別射箭,我是自己人!」 來人伸出雙手,一把抱住衛淵的大腿,發出死爹哭媽的慘叫。 「義父你可來了,汪家的人欺負我們,為報復上次抄家的仇,他讓兄弟們當裝卸工。」 「你看看咱們兄弟幾個,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又沾那麼多灰,一個個都成了泥人……」 衛淵這時才認出,這泥人竟是老石…… 緊接著,同樣滿身泥濘的呂存孝,張龍趙虎,以及其他六扇門隊長級別的捕快跑過來。 一個個哭喪著臉:「老大,他們都要把兄弟們欺負死了,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衛淵面沉似水地道:「今天帶隊的人是誰?」 「孫副指揮使,可他就是個孬子,汪家威脅兩句,他腿都抖了,直接就把我們都賣了。」 「都把身上好好洗洗換身衣服。」 「可孫副指揮使那邊……」 「他敢來本世子給他斬了!」 說話間,一名與衛淵穿著同樣麒麟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 「老石!呂存孝,誰讓他們停下的?還不快去幹活,如果汪家怪罪下來,我可不會為你們擔……」 「我擔著!」 衛淵走出來,與孫副指揮使對視,火藥味十足。 「衛同僚,我是本次任務的最高指揮,你別讓我難做!」 衛淵當場拔劍頂在孫副指揮使的脖子上。 「難做就他媽別做了,這次任務換我帶隊。」 「有能耐你就找陛下罷免我!」 「衛淵你敢……」 沒等孫副指揮使說完,衛淵微微用力,劍刃刺破他的脖頸皮膚,鮮血流淌下來,將朱紅色的麒麟袍染成暗紅。 「你要是不服我就斬了你,今兒本世子就他媽護犢子了!」 「老大!」 所有人看向衛淵,發自內心地喊了一聲。 之前這群捕快跟衛淵混,全因為是有吃有喝有女人。 通過這些天接觸他們發現,衛淵並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壞,很重情義。 就比如六扇門其他官員,表面和他們稱兄道弟,可面對強權,直接退後犧牲他們這群捕快。 今日衛淵不畏強權,替他們出頭,讓他們感動得痛哭流涕。 他們此時也明白了這句,『士為知己者死』的含義。 「衛淵,算你狠!」 孫副指揮使退後兩步,指著呂存孝等人,威脅道。 「你們就都跟著他衛淵混,有一天他不在六扇門幹了還是世子,你們不做捕快就是一群江湖草莽,低等庶民!」 「我早就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被罷免了,他們想要離職可以到我衛家軍,俸祿不變!」 孫副指揮使瞪了老石等人一眼,氣得甩袖而去。 「老大,謝謝你為我們出頭……」 衛淵給了老石一個爆栗:「大老爺們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不快去洗過澡換身衣服!」 所有人離開,呂存孝卻停了下來,對衛淵小聲道。 「老大,這糧搬起來手感不對勁,而且糧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灰塵,我懷疑裡面都是沙子!」 「是不是沙子我不知道,反正裡面肯定沒糧,最近京城以及周邊幾個城池的米行,都收購了一大批低於市場價的糧食。」 呂存孝雙拳緊握:「他們怎敢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逼民造反?」 「世家門閥只顧自己的利益,在他們眼中,是他們與皇帝共同治世,哪怕大魏沒了,換別的皇帝,他們還是門閥,還是世家!」 呂存孝激動地跪在地上,向衛淵連連磕頭。 「老大,我求你帶我去見皇帝,我要告御狀!」 「百姓告六扇門都要拿命申冤,你告御狀的下場如何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會被汪家報復得家破人亡!」 「老大,我是孤兒,沒家,所以你帶我去見皇帝吧。」 衛淵攙扶起呂存孝:「有些時候正義也需要點手段,你去見皇帝不如皇帝見你。」 「嗯?」 「反正這裡也沒有真糧食,放把火,皇帝肯定會出來追責……」 「告御狀十死無生,放把火,九死一生,我可什麼都沒對你說,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衛淵說完對呂存孝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當衛淵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 這是他對這群捕快的最後考驗,誰能過,就可以帶著他參與自己下一個計劃。 第64章 百官齊聚,帝親臨 咣~ 咣~ 咣~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打更人的三聲鑼鳴,已到午夜子時。 汪滕一襲白袍,懷抱大將軍劍走進來。 汪家侍衛連忙行禮;「大少爺!」 汪滕點點頭,一指後方幾個洗澡用的大號木桶。 「裡面是稀粥和小菜,守鶴讓我給你們送你宵夜。」 「守鶴?汪守鶴?」 直呼父名,乃大逆不道。 可汪家人都知道,汪滕最近膨脹得太厲害,別說汪守鶴,就算他爺爺輩的也都是直呼其名…… 汪家侍衛推著裝滿白粥的小車,跟著汪滕走進糧倉。 呂存孝,老石,張龍趙虎,以及四名身穿飛魚服,隊長級別的捕快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汪滕上去對著呂存孝屁股就是一腳:「你們幾個滾過來推車,我汪家的人精貴,可幹不了力氣活!」 「汪滕?」 呂存孝冷聲道:「我們不歸你管!」 唰~ 大將軍劍出鞘:「不滾過來推車,本少就宰了你們!」 「別衝動,別衝動!」 老石連忙上前打圓場:「汪少息怒,我們推就是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家。」 「跟著衛淵那紈絝廢物混,你們活該干苦大力!」 汪家侍衛把推車交給捕快,雙手抱懷,幸災樂禍地說著風涼話。 老石在呂存孝耳邊小聲道:「剛才我們還商量如何潛入,正好這不就是機會嗎?」 「等下你們都看我眼色行事!」 呂存孝心直口快:「你一個小眯眯眼,就算白天都看不到你睜開眼睛,這大半夜咋看你眼色?」 「比喻,比喻懂不懂……」 第二道守衛關卡是御林軍,十幾名御林軍兵器一橫。 「不再守衛名單上的人禁止入內,所有物品必須檢查……」 汪滕拔劍:「信不信本少斬了你?我酒劍仙汪滕之名,一招絕技醉斬天門,就問你怕不怕!」 「呃……」 汪家此次管事是汪守鶴的胞弟,也是汪滕的二叔走過來。 「滕兒?你怎麼來了?」 汪滕把劍挽出幾個漂亮劍花,收回劍鞘,冷聲道:「我汪滕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呃……你是另一個汪滕?」 見汪滕氣勢明顯不對勁,汪二叔想起御醫首領夏老說的故事。 連忙對御林軍道:「這是我汪家的未來希望,不讓誰進也得讓他進。」 「這……那好吧,但汪大人,按照規矩,必須搜身,這個還請你們配合。」 「這個可以。」 汪二叔懇求地看向汪滕:「滕兒,你就大人有大量,畢竟他們也是奉旨辦事。」 汪滕大嘴一咧,下巴抬高,滿臉冷傲地張開手。 御林軍開始仔細搜身,就連頭髮里都不放過。 將呂存孝等人身上的火摺子,打火石搜出來後。 「糧倉重地,嚴禁出現明火,這些火摺子我們就暫且保管,出來以後原物歸還。」 在路過一隊汪家侍衛巡邏時,忽然有五人脫離隊伍,在腰間抽出軟劍,刺向汪滕。 「狗賊,我們要用你的狗命祭聖母的在天之靈。」 呂存孝等人紛紛後退,他們任務是保護糧食,不是保護汪滕,所以這傢伙死不死和他們沒關係。 汪家二叔剛想大喊呼救,只見汪滕猛然拔劍,收劍。 五名死士被凌厲劍氣攔腰斬斷,屍體一分為二,鮮血內臟散落一地。 「就你們幾個鼠輩,也配在我汪某人面前用劍?」 「滕兒好劍法!」 汪二叔激動地豎起大拇指,之前只是聽說另一個汪滕劍道無雙,今日他算是開了眼界。 呂存孝等人面面相覷:「與那日斬殺無生老母的劍意相同,這汪滕真是深藏不露。」 老石几人紛紛點頭:「的確恐怖,如果他是江湖中人,絕對可在劍道榜上排進前五。」 「而且前四位還都是半截腰埋進土裡的老登。」 汪滕用鼻孔看著汪二叔:「無生教的死士是如何混入我汪家的?把所有人聚集東北方向,本劍神要訓話。」 「是,是!」 汪二叔連忙吩咐侍衛去集結汪家其他人。 衛淵瞥了一眼汪二叔;「你也去站好等著訓話。」 「我?我…我可是你二叔……」 見汪滕想要拔劍,汪二叔嚇得扭頭就跑。 畢竟現在汪滕可不是汪滕,而是他的第二人格,看剛剛殺人如喝水的樣子,必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輩,汪二叔也叫不准這個汪滕敢不敢殺自己…… 所有人走後,汪滕看向呂存孝:「我去訓話了,粥桶下面有隔層,裡面裝的都是猛火油。」 汪滕說完,舉起手勾了勾。 忽然一道無聲無息無影無光的利箭飛來。 汪滕一把抓住利箭,在箭矢上還綁著火摺子。 汪滕把火摺子丟給呂存孝後,扭頭就走。 「這…這……」 老石連忙把粥桶隔層打開,刺鼻的氣味讓幾人愣神,裡面竟真的是猛火油。 「老呂,這…這……」 「別管了,為了千萬百姓的命,干!」 呂存孝抱起大粥桶,連帶著白粥與下面的猛火油狠狠丟向糧堆。 「我也是倒霉認識你,幹這種這種全家掉腦袋的事……」 老石罵罵咧咧埋怨,但手腳卻不閒著,同樣抱起粥桶丟向糧堆。 當所有粥桶丟進去後,猛火油那濃烈的刺鼻味瀰漫,呂存孝打開火摺子的蓋,吹了兩下出現明火,丟進糧堆之中。 呼~ 猛火油碰到明火,直接燃燒起熊熊大火。 老石撿起地上軟劍,咬著牙在自己肩膀劃了一刀,又刺入呂存孝腹部半寸。 張龍趙虎等人也都紛紛效仿,而後大喊道:「救火,快來人救火!」 整個營地瞬間燈火通明,無數侍衛與御林軍拎著水桶,唧筒跑過來救火。 然而猛火油,水是潑不滅的,儘管他們第一時間救火,可火勢還是快速蔓延起來,根本無法控制住。 汪二叔一隻鞋跑丟,光著腳跑過來,看著熊熊烈火,癱坐在地上:「咋就能忽然著火呢?」 「汪大人,這裡面好像是猛火油,水滅不了,我們已經在極力搶救,並做防火隔離帶……」 汪二叔目光呆滯,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如今糧倉火光滔天,整個京城都看得見,沒有意外的話,南昭帝就要來了! 另一邊,黑暗中一道白影飛檐走壁,從天上人間二樓的窗戶跳了進去。 手握蒙汗藥,死死盯著床上酣睡汪滕的喜順嚇了一跳。 「誰!」 喜順看著破窗而入的汪滕,又看了看床上的汪滕,不禁揉了揉自己眼睛,隨即想到了什麼。 「你是世…世子?」 「除了我還有誰!」 衛淵卸下易容,脫下身上白袍,丟給喜順。 「給他換上。」 喜順忽然看向窗外:「世子你快看,那邊著火了。」 「看雞毛,就我放的火……」 衛淵穿上麒麟袍,一把抓住酣睡的汪滕,再次跳出窗外。 糧倉的大火,在黑夜中就宛如是燈塔。 與貴妃纏綿後,還在溫存中的南昭帝寢宮被人撞開。 老太監滿臉驚慌地跑進來:「陛下,陛下出大事了,糧倉失火!」 「什麼!」 南昭帝驚坐起來:「起駕出宮,快!」 汪守鶴坐在棋盤邊,自己與自己博弈,忽然看向窗外遠方火光。 「那是糧倉方向……不好!快備轎去糧倉!」 此刻滿朝文武百官,各大門閥世家紛紛朝向糧倉聚集。 衛淵隨手把酣睡的汪滕,丟在糧倉附近的小樹林,而後大步流星地走向糧倉。 「梁國公到!」 「衛國公到!」 「榮國公到……」 四公八侯,以及文武百官陸續趕來。 六扇門總指揮使花滿樓,以及包括衛淵在內,四名指揮使也全部到場。 「陛下駕到!」 隨著南昭帝的出現,全場除了衛伯約,所有人都下跪相迎。 南昭帝黑著臉走下龍輦:「汪守鶴,御林軍副統領滾過來見朕!」 汪守鶴與負責看守糧倉的御林軍副統領,連忙跑過來跪在地上。 南昭帝看向御林軍副統領:「你和你的御林軍幹什麼吃的?火勢剛開始為什麼不撲滅?」 「回稟陛下,火是用猛火油點燃,御林軍剛開始也不知道選擇用水,可當發現猛火油後,改用沙土掩蓋,但火勢已經無法控制。」 「天劍司,猛火油為什麼會泄露出去!」 天劍司所有官員,除了衛淵外全部跑過去跪在地上:「陛下,臣也不知,猛火油每一兩的用途都記錄在案,我們敢用全家老小的項上人頭擔保,這猛火油絕對不是我天劍司泄露出去的。」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對老太監道:「你親自帶人去天劍司,把猛火油全部點一遍,但凡少一兩,所有天劍司所有官員全家人頭落地!」 南昭帝上去對著御林軍副統領就是狠狠幾腳:「廢物,廢物的東西!」 「這麼大火,最少需要千斤猛火油,你告訴我在如此嚴防死守下,千斤猛火油是如何帶進去的?」 「陛下,末將也不知……但…但……今晚汪家大少爺汪滕,帶著十大桶白粥來過!」 「不可能,我兒汪滕一直在汪家從未出過府!」 「末將不敢亂說,不少御林軍以及六扇門捕快都親眼見到了汪滕。」 汪守鶴連忙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汪家二叔。 後者連連點頭:「的確來了……」 「這咋回事?這麼大火呢?」 汪滕睡眼惺忪地走過來,掃視一圈,發現京城所有大人物都在,就連南昭帝也在,不禁嚇得一愣神。 在汪守鶴的提醒下,汪滕這才連忙跑過來跪在地上:「汪滕參見陛下!」 南昭帝冷聲道:「汪滕,今晚你可來過這裡?」 「好像沒……」 衛淵忽然走出來:「陛下,臣的手下匯報,汪滕劍道無雙,之前剛剛斬殺五名無生教的死士刺客。」 御林軍副統領連連點頭:「對,我手下也看到了……」 呂存孝等人『身負重傷』,滿身是血的走過來,跪在地上。 「陛下,汪少爺的確非常厲害,只一劍,五名高手全部被攔腰斬斷!」 汪滕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沒錯,我來了,就是我酒劍仙,汪滕!」 「這傻逼……」 在場所有無不心中譏罵。 汪守鶴更是面部肌肉痙攣,一拍額頭,暗道,讓這個傻逼汪滕回去,放另一個汪滕出來……」 第65章 孝忠仁義者,衛淵 此時天已露出魚肚白,火勢漸漸熄滅。 御林軍紛紛衝進去清點損失。 南昭帝看向御林軍副統領;「除了汪滕,還有人往裡面帶進去過東西嗎?」 「回稟陛下,末將保證沒有!」 南昭帝殺人的目光看向汪守鶴;「給朕一個解釋!」 「陛…陛下,絕對不是犬子汪滕所為,他只是送了白粥……」 這次火燒賑災糧的事太大,不撤職查辦幾個,再斬幾個肯定無法交代。 如果是以前,汪守鶴絕對狠心犧牲汪滕,但現在不行。 汪茂成了太監,汪滕就是獨苗,並且他劍道無雙,是汪家未來的希望。 汪守鶴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同胞弟弟,顯而易見,他準備犧牲汪家二叔,以及糧倉派來的所有汪家子弟…… 後者嚇得一激靈,連忙道:「陛下,臣有事起奏!」 「說!」 汪家二叔耷拉著腦袋,看都不敢看汪守鶴,對南昭帝道。 「陛下,昨日衛國公府出現匈奴刺客,微臣就知道敵人亡我大魏之心不死,唯恐破壞賑災大計,所以微臣提前把糧食轉移了,裡面燒的都是沙土!」 汪守鶴氣得雙拳緊握,賣出去的糧再收回,那可得賠償米行糧鋪十倍。 兩千萬石糧食,賠十倍……那就是四億兩銀子,把汪家賣了都賠不起。 當然憑藉汪家的勢力,可以耍無賴硬搶,但下場就是往後沒人敢和汪家做生意,信譽度直接成為負數。 汪二叔這王八蛋,顯然想犧牲整個汪家經營多年的信譽,來保全他自己的狗命。 南昭帝看著汪二叔:「糧食轉移到哪了?」 「這…這……」 汪二叔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一旁衛淵當即拱手道:「陛下,臣知道,汪二叔未卜先知,聰明無比,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所以提前把糧轉移到,全京乃至周邊幾大城池的所有米行,糧鋪,並害怕他們貪污,還收取了四千萬兩的押金。」 把糧食分散轉移各大米行?還收押金? 在場所有人無不滿頭黑線地看著衛淵,你直接乾脆就直接說,汪家把災糧私賣算了,何必兜圈子…… 南昭帝氣得渾身顫抖,他可以容忍汪家貪一部分,甚至一半都行。 可汪家做事太絕,竟把賑災糧全貪了。 千萬災民沒糧,下場絕對是造反起義。 他現在儘自己所能,拼了命的維穩大魏,可自己的扶持起來的親信汪家,竟然敢背刺自己! 「汪守鶴,衛淵的話可真?」 「回…回陛下,假的,假…假的……」 衛淵對六扇門捕快道:「沙土可燒不掉,你們進去把所有沙土稱一遍就知道真假了。」 南昭帝雙眼噴出殺人的怒火,瞪著汪守鶴怒道:「汪守鶴,還需要朕來稱重嗎?」 「不…不用了,臣保證今晚之前,把所有賑災糧湊齊。」 呼~ 呼~ 南昭帝深吸幾口氣,強壓住自己心中怒意,讓自己平靜下來。 「酉時之前,我要看到所有所有賑災糧,由……」 南昭帝說到這,左右看了看,在場臣子雖多,但都是七竅玲瓏之輩,人情世故這一塊拿捏死死的。 「文武百官,結黨營私,竟無一人可為朕所用。」 南昭帝悲哀感嘆,更加期待文聖第一樓的重建,自己要親自挑選能人才子為自己所用,哪怕門閥世家阻攔也不行。 忽然目光掃過衛淵,這紈絝傻逼可不懂人情世故,正好讓他來蹚這趟渾水。 南昭帝看向衛淵:「災糧由你來檢查重量,你可願意?」 「淵,保證不辱使命!」 衛淵說完,還對汪守鶴拱手一禮:「汪叔,雖然汪滕救過我的命,本世子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但自古忠義不兩全,我衛淵絕對會為陛下盡心盡力辦事,所以汪叔差一粒米都不行哦。」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 每次聽到這話,南昭帝都是一陣神清氣爽。 好聽,愛聽…… 汪守鶴氣得牙根直痒痒,強擠出一絲笑容:「衛賢侄所言極是,叔叔我必然要全力支持,保證一粒糧食都不會少!」 南昭帝最大忌諱,就是有人威脅他的皇位。 汪家這事幹得,讓南昭帝恨不得把汪家滿門抄斬,所以決定再次敲打。 「汪家與江湖上的邪魔外道有仇,朕命令你汪家消滅那什麼無生教,另外所以南方賑災之事,就換個人吧。」 南昭帝說完,掃視在場的文武百官:「諸位愛卿,誰想毛遂自薦?」 然而所有人無不低頭,這是個大肥差事,可也會徹底把汪家得罪死。 畢竟他們可不是衛淵這個傻逼愣頭青,把事做絕,鬧著玩都往褲襠上狠踹…… 所有家族中,只有汪家挖墳掘墓,與江湖上各大門派都有聯繫,他們用腳後跟都猜到,但凡誰敢接下這任務,汪家肯定會派人半路截殺。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死了也白死…… 「無人可用,無人可用!」 南昭帝再次感嘆,目光又看向衛淵。 「衛淵,這次南行賑災,由你衛家來辦如何?」 衛淵就是個紈絝廢物,他能辦啥? 所以南昭帝說的是衛家而不是衛淵,目的就是希望聽調不聽宣的衛伯約出山。 說完南昭帝還帶著懇求的目光看向衛伯約,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請亞父出山…… 衛伯約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千萬條百姓生命危在旦夕,老夫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 「亞父大義!」 「衛公大義!」 「不行!老逼登……我爺爺不能去!」 衛淵上前兩步,在南昭帝耳邊小聲道:「我爺爺身體有頑疾並未完全康復,如果爺爺這次去,很可能回不來。」 南昭帝為難起來,衛淵說得沒錯,衛伯約這把年紀可以說是用一次少一次。 他還需要衛伯約來鎮國,但他不去災民必反,他去了如果死在路上,大魏必亂。 「陛下,我衛淵雖紈絝,雖貪生怕死,但為了爺爺,我願意以身犯險,替爺出征,還請陛下成全讓淵盡孝!」 「你?」 所有人目光看向衛淵,無不震驚的目瞪口呆。 就衛淵這紈絝廢物,估計出京郊就得被人暗殺…… 可不得不說,這傢伙雖然紈絝,好色如命,吃喝嫖賭…… 反正一無是處,但他對衛伯約,卻是真的孝順,就這個孝字,也讓不少人高看他一眼。 南昭帝帶著徵求的目光看向衛伯約:「亞父,您怎麼看?」 「我衛家滿門忠烈,也不差衛淵一個了,與其讓他在京城花天酒地,苟且偷生,不如英勇就義!」 衛伯約說完後,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轉身佝僂著腰,一步步走向衛家的轎中。 「朕……或許真對不起亞父,對不起衛家……」 南昭帝只感覺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看向衛淵:「淵兒,你想帶誰去?」 「陛下,六扇門的一些兄弟,還有三千衛家軍。」 「允!」 南昭帝點點頭:「朕再給你一千御林軍,聽你調遣,護你周全!」 「謝陛下!」 「你準備何時出發?」 「拖拉一日,就有無數百姓餓死,所以明日清點賑災糧後,臣就起程南行。」 果然衛家英雄冢,哪怕是紈絝衛淵,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會挺身而出。 南昭帝輕拍衛淵肩膀,破天荒地說出一次心裡話。 「活著回來,要什麼朕就賞你什麼!」 返回衛府的轎中,慕千秋輕拍衛伯約手背。 「老哥,我們這把年紀也沒幾年活頭了,淵兒的未來還長,有些事他總得經歷。」 「況且這麼多年番邦外國對你恨之入骨,江湖上你也有不少仇家。」 「趁你病要你命,你這一路不會絕對是艱難險阻,而且你身上還有頑疾,無法支撐你長途跋涉。」 衛伯約點點頭:「知道那龜孫兒是老夫好,想要保護老夫,也知道雛鷹長大總要自己展翅翱翔的理兒,可我就是放不下這個心!」 「老哥你放心吧,我回去就向鬼谷醫門下了命令,讓他們下達江湖鬼谷令。」 「凡傷害衛淵者,我鬼谷醫門永不醫治,保護衛淵者優先治療。」 衛伯約這才微微放下心,江湖各門各派都要給鬼谷醫門面子。 正所謂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 誰敢保證今後自己和家人每個大病小災,需要找鬼谷醫門救命? 未央宮,雪兒把從小太監口中打聽到的事,對南梔講述一遍後。 南梔繡眉微皺地道:「好一個兵行險招,這衛淵有勇有謀。」 「正所謂重耳在外而生,他在京城已經把汪家得罪死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去避避風頭,更何況這次他還占了民族大義的名頭,誰敢針對他,那就是與天下百姓敵對。」 「所以衛淵出去反而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太心急了,發展得太快,各大門閥世家不缺聰明人,說不定有一些已發現了端倪。」 雪兒疑惑道:「公主,那你的意思,衛淵就是出去保命了?」 「不全是,衛淵京郊施粥,又有今日之事,忠孝義仁勇都全占滿了,這方便他徵兵。」 「徵兵?可他帶的人都是有數的……」 「但他可以徵兵後不帶回來,只要留下幾個靠得住的衛家軍帶著練兵,等待時機他振臂高呼,到時候距離擁兵自重可就不遠了。」 南梔說到這,走到梳妝檯坐下;「雪兒,為我梳妝整理儀容,我要去見父皇!」 「我懂了,公主你要告發衛淵!」 「本宮是請求父皇,和他一起去賑災。」 南梔眼神閃過一絲睿智的精光:「這衛淵是真的讓本宮感興趣了,我這次要與他同行,希望那衛淵真配得上本宮!」 第66章 秘辛,父兄之死! 御書房,剛剛回宮的南昭帝,拍案而起,怒斥道:「不行,南行賑災,那衛淵都九死一生,更何況你一女流之輩……」 「父皇,賑災糧被賣人盡皆知,各大世家門閥,在封地作威作福,欺詐百姓,這筆帳可都會算在您的頭上。」 「如今大魏內憂外患,百姓對皇室的威信動搖,如果不安撫民心,恐怕過不了多久,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就會出現農民起義事件。」 「父皇!我南梔雖是女流,但也是您的女兒,為了大魏江山社稷,為了父皇地位鞏固,就算女兒犧牲自己又何妨?」 南梔表情堅定地說完,拿過龍書案上的紙筆,寫下一道誓言。 「父皇,女兒保證,你只會收到女兒的屍體,絕不會收到女兒被辱,當做要挾你的人質的消息,絕不會為皇室抹黑!」 「真是朕好女兒,可惜你不是男兒身,否則朕一定把皇位傳給你!」 南昭帝欣慰地伸手輕撫南梔秀髮:「也罷,朕准你隨衛淵南行賑災,而且朕答應給衛淵的一千御林軍變兩千,並由南梔你親自挑選。」 另一邊,剛剛散場的天上人間,二樓客人陸續離開,忙活一夜的姑娘們也都下班回寢休息。 杜三娘端來好茶放在衛淵身前:「世子,我家瑾昨晚大火都沒回來,能不能有什麼危險……」 「別擔心,他早知道會有大火,所以並不稀奇。」 說話間,盯著兩個黑眼圈的公孫瑾走回來。 對衛淵行禮:「主公,昨夜是否順利。」 「很順利,一切都按照之前我們設定的計劃進行,南昭同意我去賑災了。」 公孫瑾坐在衛淵身邊,一旁杜三娘為其倒茶。 看著兩人目光一直盯著門外,好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沈萬三?十倍賠償汪家拿不出來,同樣那群米行糧鋪雖是連鎖買賣,在大魏各地區都有分鋪,七成左右的掌柜賠不起十倍。」 「我們是不是先制定以下,如何將利益最大化,拿到幾倍賠償才好?」 衛淵擺擺手:「三娘,你已經是個優秀的商人,在商言商你說得不錯,但商人的格局永遠不如政客,我要的可不是錢。」 「那是?」 公孫瑾抬頭微微一笑,用唇語道:「這些糧鋪,米行的掌控權,掌控這些米行糧鋪,就等於壟斷了大魏兩至三成左右的糧食,對未來主公的計劃有著非凡意義。」 衛淵一手拉住三娘,一手拉住公孫瑾,將二人手放在一起。 「瑾這輩子都做不了逐利的商人,同樣三娘也做不了政客,但你們倆加在一起,才是我衛淵的左膀右臂。」 二人臉紅地對視一眼,含羞地低下頭。 「這領導當的,拉攏人心的同時還要做紅娘……」 衛淵心中吐槽,就在這時,圓臉的沈萬三快步走進來。 「世子,汪家仗勢欺人,單方面撕毀契約,拿走糧食並且不履行契約上的賠償金額。」 「如今八成的掌柜拿不出糧,也賠不起錢,跪著求我們,十倍賠償問我們能否少要點,否則他們就算認吃官司……」 「少一粒米或是一個銅板都不行,要麼交糧,要麼賠錢。」 說到這,衛淵話鋒一轉:「當然還有一種辦法,讓他們把米行糧鋪交出來,掌柜的還是由他們做,今後利益三七分帳。」 「世子您就放心去南行賑災,我保證把事情做得漂亮……」 沒等沈萬三說完,衛淵伸手打斷他的話:「這件事後續你就不用參與了,交給三娘負責。」 「什麼?杜三娘?她就是一個妓院老鴇子……」 啪~ 公孫瑾沉著臉拍案而起,抓起桌上茶杯砸在沈萬三的臉上。 衛淵對公孫瑾壓了壓手,同時表情陰冷地對沈萬三道:「三娘是我兄弟媳婦,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侮辱她,否則就是與我衛淵為敵!」 沈萬三滿臉堆笑:「我絕對沒有侮辱的意思,只是一時口誤,口誤!」 「下不為例,去吧。」 沈萬三走後,衛淵回頭看向三娘:「如果這事交給他,最少這傢伙能在中間貪我一千萬兩銀子,而且米行糧鋪的老闆都是他的人,穩拿捏我的軟肋,所以三娘你知道如何做了?」 「知道,把這些米行糧鋪收在信得過人名下,我三娘用腦袋瓜擔保,絕對萬無一失!」 公孫瑾對衛淵抱拳拱手祝賀道:「恭喜主公,以四千萬兩銀子撬動了市值過兩億的米行糧鋪。」 「我走這段時間,拳館,馬場,糧鋪這三樣就交給你和三娘多費心了,如果有官方卡脖子,你們就去找我爺爺解決。」 「世子放心,我保證在你回來時,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們夫妻辦事,我自然放心。」 衛淵說完,起身離開天上人間,坐上轎子返回衛府。 昨晚折騰了一宿,回到家的衛淵倒頭就睡,一直到天黑有人推門而入才將他驚醒。 見來人是朱思勃,不由一愣:「我的好大哥,你怎麼來了。」 「衛淵哥哥是我!」 朱思勃口中發出冷秋霜清脆的聲音,摘下背上的包袱,露出兩個錦盒。 「不辱使命,東西拿到了。」 衛淵打開其中一個,露出個血淋淋的大光頭,正是楊璉真迦的腦袋。 打開第二個錦盒,其中只有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以及一把手指長短,黃金打造的鑰匙。 拆開信封,裡面有一張小巧的人皮地圖,一封用吐蕃文寫的長信, 衛淵照貓畫虎,把這些文字拓印,而後裁剪下來順序打亂,安排喜順找府上精通外邦文字的王玄策翻譯。 冷秋霜卸下易容粉,露出通紅的俏臉。 衛淵心疼地摸了摸;「連帶兩天不透氣的易容粉,真是苦了你。」 「替衛淵哥哥辦事不苦。」 「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明天我們一起南行賑災。」 隨著冷秋霜沐浴更衣回來不久,喜順便帶著翻譯過來的字跑回來。 衛淵一個字一個字地重新拼湊,地圖上的兩個字是河湟。 而長信,卻是楊璉真迦所寫的衛英雄之死的那段秘辛。 大意是,衛英雄攜三子(包括義子朱思勃)與匈奴作戰。 朱思勃帶領的小隊人馬,擅作主張,屠殺了匈奴一個部落整整萬人。 將搶奪來的財物中飽私囊,過程中看中一名匈奴少女,將其用強,而被他的親衛活生生輪死。 後來才知道,少女乃匈奴偷跑出來遊玩的公主,並且在死的人當中還有匈奴的太子。 兒女被殺,特別女兒還是以這種悲慘方式死亡,匈奴王單于大怒,這筆帳全部算在衛英雄的腦袋上。 不惜與虎謀皮找到天狼帝國合作,聯合吐蕃,西夏……幾國聯軍,出兵換上匈奴軍裝,由天狼帝國的太子排兵布陣,對衛英雄發動進攻。 南昭帝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但那時衛家如日中天,功高蓋主,手握五十萬大軍,一門五統帥,無一不是人中龍鳳。 所以南昭帝選擇了隱瞞不說,可以讓衛家傷筋動骨,便於他日後收回兵權。 汪家為軸,聯繫其他世家,用這件事威脅朱思勃,讓其做匈奴內應。 哪怕衛英雄足智多謀,布下各種兵法妙計,但卻都能被匈奴提前掌握。 他猜到了軍中有叛徒,可他就算到死也想不到,叛徒竟是自己看著長大,天天喊著自己義父的乾兒子朱思勃。 後方補給沒有,援軍不到,衛英雄與衛家軍連吃敗仗,退守邊關。 然而守城將軍花家左相次子,花滿閣,卻將城門緊閉,不讓其進城。 無食,無水,無援的情況下,衛英雄正面迎敵聯軍強烈攻勢,背後花滿閣背後放暗箭之下,衛英雄與兩個兒子被萬箭穿心而死。 所有往來書信證據楊璉真迦都有,並且與寶藏放在一處。 啪~ 衛淵一巴掌將實木桌拍碎。 他帶兵打過仗,可以想像在面對強敵時,自己父親孤軍奮戰,沒有補給,沒有援軍,援軍抵達後竟向自己背刺的景象。 「父親他當時一定很絕望,很無助。」 衛淵想起小時候衛英雄把自己舉過頭頂,兩名哥哥帶下河摸魚,受欺負為自己出頭的一幕。 「這件事參與的所有人,我衛淵一個都不會放過!」 噗~ 衛淵的修為,本就是剛剛靠外力提升,境界還不穩,筋脈逆轉,走火入魔。 衛淵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冷秋霜連忙抱住衛淵,不惜永久性地消耗修為,用冰涼刺骨的炁替衛淵梳理逆轉亂竄的炁,並且讓衛淵恢復心神。 「我好了!」 一盞茶的功夫,衛淵這才緩過來,伸手輕撫冷秋霜臉頰:「你個傻丫頭!」 「衛淵哥哥,這些都是楊璉真迦一人之言,沒找到證據前不能完全確認為真,而且是漏洞百出……」 「哦?說說看,有何漏洞?」 「功高蓋主,皇帝對衛家有削減之意可以理解,那為什麼其他世家門閥也要對付衛家,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你猜猜當世家門閥發展到一定高度後,最後的目標是什麼?」 「皇位?」 衛淵點點頭:「我爺爺忠君愛國,是個老頑固,他們今後如果有謀朝篡位之心,衛家就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如果我爺爺百年之後,天下群雄四起,我父親會不像爺爺那麼忠君愛國?他如果造反,那群世家門閥可打不過衛家,因為太強大,所以被忌憚,成為了眾矢之的。」 「就像你說的那樣,楊璉真迦口說無憑,所以我們一定要拿到證據,以及他心中所謂的寶藏。」 衛淵說到這,拿起那張地圖和鑰匙。 「河湟?難道是河湟地區?可這地方太大了,去哪找……」 就在衛淵疑惑時,冷秋霜忽然驚道:「我知道這是哪!江南!我絕對不會看錯,因為老家就在這!」 「那為什麼上面寫著河湟?而不是江南?」 「有沒有可能,河湟二字,是地圖上寶藏的名稱,而不是地圖上的地域名稱?」 「那如果是河湟的話……」 衛淵眼睛瞪得老大,忽然想到了什麼,拉著冷秋霜跑進衛家祠堂之中。 在祠堂最中心的位置,抱著本一人多高的家譜。 冷秋霜震驚:「誰家家譜這麼大?」 衛淵微微一笑:「武廟從古至今,一共六十四位名將,我衛家占十四個,還有八個屬於我衛家軍的名將!」 「兩朝太廟,供奉我衛家六位先祖,所以衛家代代人傑,每一位都可大書特書,家譜太小可裝不下……」 衛淵把家譜翻到曾祖,也就是太爺爺,飛將軍,衛子儀的那章。 衛子儀,前朝三軍統帥,異姓王,封號驕陽,一生戎馬……最傑出的一場戰役,平定慕容史亂。 慕容祿與前朝太守史文公,聯合起義……期間,吐蕃趁機發起河湟之禍,十日三屠,燒殺搶掠。 衛子儀率兵,平定慕容史亂後,南下河湟抗擊吐蕃。 這一戰,衛子儀以少勝多,奠定武廟之位。 家譜下還有一行小字,河湟十日三屠,初統計,約百億兩白銀未來得及運走,至今下落不明。 楊璉真迦的吐蕃國師,河湟之禍的發起人是他師祖,所以他很有可能知道寶藏的位置。 「都對上了!」 衛淵手握心口窩:「百億兩白銀!如果我能得到寶藏,擁兵百萬雄師自重……還他媽自重個雞毛,直接坐上那九龍椅……」 「衛淵哥哥你冷靜點,這寶藏絕對是陷阱!」 衛淵挑起冷秋霜的下巴,看著那張精緻的俏臉。 「愛妃,記住嘍!百億兩銀子,它能讓朕,踐踏一切人間法律,犯任何罪行,不惜鋌而走險!哈哈……」 一個酒壺飛了過來,直接砸在衛淵腦門上…… 「誒呀臥槽,何方鼠輩暗中偷襲!」 「你爺爺我!」 「你個龜孫兒,大半夜不睡覺笑你奶奶個腿,還有跑祠堂來幹啥?」 一身練功服的衛伯約走過來。 衛淵指著一人多高的家譜:「我帶秋霜來看看,咱們衛家老祖宗多牛逼!」 「當一個人需要靠炫耀自己老祖宗的時候,那就說明他自身雞毛不是!」 衛伯約說完,甩手丟給衛淵三個錦囊。 「這是?」 「你這龜孫兒初次離家,老夫不放心,所以特為你準備的三個錦囊妙計,緊要關頭時候打開,可保你一命!」 衛淵滿頭黑線的抽動面部肌肉,這老逼登是大魏出了名的虎逼,除了帶兵打仗會兵法,啥時候會計謀了? 緊接著衛淵取出一塊虎符:「今日老夫送你三件寶,這是第二件,天魔十八騎的指揮權,而且爺爺會讓王玄策跟著你這龜孫兒,保你周全!」 「謝爺爺,第三件寶呢?」 衛伯約雙手背後,得意地道:「其實爺爺江湖上也有人,知道是誰不?」 「不知道啊。」 「天下第一箭神,不射之射趙子龍你可聽過?」 冷秋霜繡眉微皺:「趙子龍誰?」 咳~咳~ 衛淵尷尬兩聲,尷尬地道:「聽…聽過他的大名。」 「聽過就好,實不相瞞,那是爺爺的結拜兄弟,老夫有所求,他肯定會親自出馬保護你。」 說完衛伯約拿出一隻游隼。 冷秋霜揉了揉眼睛:「這游隼不是小妹…嗚…嗚……」 衛淵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 衛伯約猛然鬆開手:「正所謂一支穿雲箭,子龍兄弟來相見!」 「走你!」 放飛游隼盤旋兩圈,飛到衛淵肩膀上…… 「誒呀,這咋回事呢……」 衛伯約再次放飛,可還是飛到衛淵肩膀上。 「就送這兩個寶吧。」 「媽的,一會就給拿你燉蘑菇當宵夜,害得老子丟人,廢物的玩意!」 衛伯約罵罵咧咧,掐著游隼脖子離開…… 冷秋霜好奇地看向滿臉尷尬的衛淵;「衛淵哥哥,到底咋回事啊?衛公手裡的游隼,明明就是小妹給你的信鷹,還有趙子龍是誰?什麼不射之射?」 「我求你別問了,要臉……」 冷秋霜還想繼續問,便被衛淵攔腰抱起,跑回房間,按倒在床上。 「讓你不聽話,看為夫如何炮製你,讓你求饒叫爸爸!」 第67章 二美爭一淵 一夜纏綿,次日破曉晨曦,衛淵捂著腰站起來。 「色字頭上鋼刀,耽誤事啊,差點把正經事忘了……」 衛淵揮毫潑墨,寫下半張《洛神賦》後,將其藏在床底下。 冷秋霜不解的道:「衛淵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讓一個陰逼小人,身敗名裂!」 衛淵笑著說完,帶著江玉餌,哲別,冷秋霜,怒岔金剛,天魔十八騎,以及王玄策帶領的一千衛家軍浩浩蕩蕩離開。 書房裡,衛伯約老臉滿是不舍,雙目老淚縱橫。 送衛淵離開的慕千秋,返回看到衛伯約這個模樣,不禁吃驚道:「老哥,我說你咋沒去送淵兒,原來躲在這裡哭……」 「我哭你妹,就是眼睛進了風沙……」 皇城門外,呂存孝表情嚴肅,正色道:「缺了一斤三兩六錢糧食。」 汪守鶴黑著臉:「一斤半斤的你也計較?」 「衛大人有令,差一粒米都不行,我呂存孝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存孝,差點無妨,記錄在案就行,到時候和百姓施粥時候,就說我們的汪大人少給了糧……」 一身麒麟袍的衛淵走下轎子,看向汪守鶴,用氣死人不償命,小人得志的模樣地道。 「汪叔,賢侄我也是為陛下辦事,所以差一點都不行哦。」 汪守鶴氣得緊咬銀牙,這時汪家的廚子扛著半袋米跑過來。 「這裡最少五十斤,夠了嗎?」 「夠了,多謝汪叔!」 看著得意的衛淵離開背影,汪守鶴氣得一拳砸在皇城紅牆上。 「我絕對會讓你死在路上,衛淵我要將你凌遲後五馬分屍,然後挫骨揚灰!」 這次賣糧的錢還回去了不說,汪家名譽掃地,信譽度直接為零,最可氣的是,他想撒氣,但自己弟弟,汪家二叔拋妻棄子跑路了…… 隊伍橫穿京城,在百姓們讚揚聲中,出了城門抵達京郊。 此時御林軍已在城外集結,兩千御林軍站得東倒西歪。 「這他娘的是御林軍?」 御林軍是徵調個軍隊精兵建立而成,隸屬帝王的一支部隊。 而這些人年紀最小的都有三十多歲,最大鬍子已經發白,還有一個拄著拐棍…… 王玄策尷尬道:「他們的確是御林軍,只不過都是管理後勤的傷兵。」 御林軍都是精兵,既是精兵,自然都上過戰場,真刀真槍地拼殺過。 有一些身體受了傷,年輕時身強體壯還能忍住,但隨著年過而立,三十多歲以後頑疾就顯露出來,讓他們失去作戰能力。 這種人一般都是在軍隊裡負責後勤工作,拿著比其他士兵少一半的軍餉。 喜順怒道:「陛下太欺負人了!」 「世子,你還是返回京城去找衛公,讓他出面給你換一支隊伍……」 衛淵擺擺手,解開紐扣,露出有些消瘦,但卻很精壯,比女人還白皙水嫩,明顯就是養尊處優的皮膚。 「脫衣服!」 衛淵對著東倒西歪的御林軍大喊。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知道衛淵是在羞辱他們,可還是咬著牙脫下身上甲冑。 無一例外每個人身上都是滿身的傷疤。 「所有人轉過身!」 衛淵從中選出一百多人,身上傷痕很少,但卻背後有傷的兵。 「我衛淵不需要你們這種人,從哪來的滾哪去!」 所有人均是不解,王玄策脫下自己的甲冑,身上疤痕比這些御林軍還要多幾倍,但背後卻很光滑。 「戰士只會把背後交給戰友袍澤,而不會交給敵人,除非是逃跑的時候,所以這一百多人很大可能是逃兵!」 衛淵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們這些傷疤是我最羨慕的,這代表著軍人引以為傲的功勳章。」 「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 「一個老兵的哀鳴,如同蒼老掉隊的孤雁,抑或如草原上垂垂老矣的孤狼。「 「可別忘記,他們也曾是頂天立地,血染沙場的英雄!」 「我爺爺雖年過古稀,體有頑疾,可依然能掛帥橫推匈奴三千里!」 所有傷兵眼含熱淚,他們以為這輩子就會在後勤工作到死,但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被派出來執行任務。 這番話如果是衛伯約說,他們只能認為是感同身受。 可這話是出自大魏第一紈絝衛淵之口,這讓他們激動,沒想到一個紈絝世子,看懂了他們。 特別是從衛家軍選出來的御林軍,一個個激動地握緊拳頭。 滿身傷痕,傲骨依在心。 松松垮垮,歪歪斜斜的隊伍精神煥發,一個個腰板挺得筆直。 鐵血殺氣,直衝九霄。 如同一柄鏽跡斑斑,但卻暴露鋒芒的利劍。 「陛下這是送我兩千個寶貝啊,哈哈!」 衛淵豪爽地放聲大笑:「拿酒來!」 衛淵光著膀子,端起酒罈,豪情萬丈地道:「今日共飲之後,你們便是我衛淵親兵!」 「豎子欺吾年老!可本世子相信諸位,寶刀卻不老,依然勇猛如初。」 「干!」 在御林軍不遠處的轎中,雪兒不屑地道;「就是一個紈絝,裝什麼豪放大將軍。」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衛淵過了本宮第一輪考驗。」 南梔緩緩掀開轎簾。 噗~ 噗~ 噗~ 喝酒的眾人無不把嘴裡的酒水噴出來。 「臥槽!」 「這是仙女嗎?」 只見一妙齡女子,她身材修長,哪怕穿著淡黃色的寬鬆紗裙,那胸脯也是聳起,腰身纖細只堪盈盈一握。 皮膚白皙如玉,眉毛細如蠶絲,唇瓣上的一點朱紅,如寶石般晶瑩,日光映照下,美得如夢如幻。 舉手投足之間,高貴典雅,風華絕代,麗質天成,特別是一雙眸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睿智精光。 讓人知道,她的美並非只是花瓶。 一旁雪兒怒喝道:「爾等見到公主殿下,還不快快行禮。」 一群兵將紛紛單膝下跪:「參見公主殿下。」 衛淵雙眼死死盯著南梔的胸脯:「這胸脯和一年前沒法比啊。」 雖然一年前衛淵在未央宮犯下大錯,但那時候他被下了藥,控制不住情緒,記憶模糊。 可某些細節卻忘不了,那時候的她一隻手能抓住,看現在的樣子,兩隻手都費勁…… 「一年就長這麼大了?吃啥了?長這麼快……」 如果不是這年代沒有科技,衛淵絕對肯定這娘們戴的加厚大海綿,還是有鋼托的那種!或者乾脆隆過…… 一道清風吹過,頭戴面紗的冷秋霜出現衛淵身旁,挽起衛淵的胳膊,摘下面紗。 嘶~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這女子也好美,竟絲毫不弱大魏第一美人南梔半分。 兩者完全是不同的氣質,一個雍容華貴,睿智典雅,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高貴得讓人觸不可及。 另一個冰肌玉膚,好似萬年積雪的天山雪蓮,冰冷高貴,拒人千里之外。 此時兩個女子互相凝視著對方。 「肌膚比我緊緻一些,不愧是常年練武的江湖聖女。」 「她胸比我大兩號,不愧是公主,難道天天吃木瓜?」 衛淵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火藥味,在兩女中間迅速蔓延…… 冷秋霜不愧是江湖女子,率先發動進攻,對南梔輕笑道。 「久聞大魏第一美人傾城公主有沉魚落雁之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令無數江湖豪傑傾心,萬千少年英豪追捧的聖女冷秋霜,本宮也略有耳聞,果真有閉月羞花之貌。」 雖然都是誇讚對方,可衛淵不知道為何,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汗毛根根直立…… 「差點忘記,傾城公主還有另一稱號,大魏第一才女,不知道對這首《鳳求凰》有何感想?」 冷秋霜祭出殺手鐧。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隨著冷秋霜念出當初衛淵給他做的賦,場面火藥味更濃了。 衛淵下意思想要退後幾步,但卻被冷秋霜緊緊拉住,求助地看了一眼江玉餌。 衛淵差點拔劍自刎,手持烤乳豬的這貨,竟然看著兩女也有點火藥味,顯然蠢蠢欲試也要湊過來…… 「我給世子洗過澡,做過全身按摩……」 「逗我,難道她也想過來湊熱鬧?」 衛淵求助的看向喜順,後者乾脆蹲下來畫圈裝作看不到。 王玄策啐了一口:「該!」 「兩字活該!」 「三字活他娘的該!」 「好像五個字了……」 衛淵尷尬地對南梔道:「還望公主回稟陛下,衛淵謝主隆恩,多給了一千精兵都是寶貝。」 「衛淵你拜錯神了,這些人都是我家公主挑選的。」 南梔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再次所有男性都手捂著脖子,感覺喘不上來氣…… 就連那一百零八位沒有思想的怒岔金剛,也都露出迷離的表情。 震驚這世間還有如此絕色,她的笑就宛如曇花般,剎那芳華,美到令人窒息。 南梔對別有深意地道:「我從戰俘營挑選了一百五十名逃兵,只不過都被篩選出來了。」 「那…那多謝公主殿下了,再見,告辭!」 衛淵扭頭就想逃,但南梔清脆的聲音響起。 「還請世子稍等片刻!」 「等啥啊?」 就在衛淵滿腦袋問號時,南昭帝身邊的老太監騎馬追來。 「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派傾城公主南梔,副指揮使,護軍統領衛淵,南下賑災,救萬民於危難之際……不得有誤,欽此!」 「啥玩意?公主跟著我們一起南行賑災?」 衛淵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這一步將自己的計劃完全打亂。 「那啥,我能拒絕嗎?」 「不能!」 南梔走到衛淵耳邊小聲道:「我送你的禮物不喜歡?」 「別忘記,回來後這些傷兵是不需要還給御林軍的,而且他們更適合留下在地方練兵不是嗎?」 衛淵瞳孔緊縮,幾乎是下意思想要拔劍,這娘們顯然看破了自己的計劃。 「放心我父皇什麼都不知道。」 南梔對衛淵眨了眨眼睛,緩邁金蓮走上馬車。 「這娘們的眼睛太恐怖了,我感覺她能看穿自己,在她面前都沒任何秘密可言!」 冷秋霜小聲道:「要不要我幫你除掉她?」 「為啥有一股公報私仇的味?」 衛淵連忙搖頭:「還是算了。」 「看她漂亮,心動了?也對,你們本就有婚約,我算什麼……」 「不…不……人家是公主,被殺以後我也活不成,在我眼裡,她南梔就是一具紅粉骷髏……」 「哼,口不對心,剛才看她胸脯,你眼睛都快掉下來了!」 冷秋霜狠狠在衛淵的腰間軟肉掐來一把。 隊伍起程,此時天已大亮,馬車的帘子被掀開,南梔對騎馬的冷秋霜招手道。 「秋霜妹妹,天氣炎熱,進車裡避暑吧。」 「假惺惺,誰稀罕做你的破鑾駕!」 冷秋霜心中暗道,緊接著便看到南梔拿出一個冒著寒氣的小玉壺。 「秋霜妹妹,我這有冰鎮的酸梅汁,一起共飲可好?」 「我…我……」 冷秋霜猶豫起來,在她身後的冷秋水連連吞咽唾沫:「姐,夏天怎麼還有冰呢……」 「人家是皇室,是有冰窖的。」 「姐,我真想喝一口……」 「我也想!」 冷秋霜搖了搖頭,呢喃自語:「不行,我不能被一個小小酸梅汁打敗!」 沒等冷秋霜下定決心,就看到南梔端起一個小銀盤。 「我皇后給我的糕點,還有番邦進貢廚師,做的一種叫奶油蛋糕的點心,一起來吃啊。」 冷秋霜輕咬下唇:「幹啥啊,哪個聖女能經得起甜品的誘惑?」 「秋霜妹妹,本宮車上還有番邦進貢來的奶茶,裡面還有用木薯製作而成甜甜軟糯的珍珠哦。」 「奶茶?聽上去好好喝,我…我……」 冷秋霜忍不住往馬車方向靠了靠…… 南梔又拿出一個小錦盒,打開後露出一大塊冰,上面擺放著幾顆紅彤彤的荔枝。 「父皇最寵愛的香妃,喜食荔枝,所以經常從閩粵,快馬加鞭運來冰鎮的妃子笑,和秋水妹妹一起進來吃吧。」 「姐姐,我要去!」 「不爭氣的東西……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第68章 多人共浴,世子大器 冷秋霜與冷秋水姐們鑽進馬車之中。 沒過多久裡面就傳出鶯鶯燕燕的女子笑聲。 衛淵眉心緊皺:「這娘們手段厲害啊,要是弄我後宮裡,肯定不會出現後花園失火那種事……」 呂存孝驅馬趕上衛淵,齊頭並進,看著下面牽馬墜蹬的喜順,懷中抱著黑色長劍。 「老大,昨夜是你嗎?」 衛淵沒有點頭也沒搖頭,而是笑著反問道:「你說呢?」 「是!」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這裡京城不遠,你想退出還來得及。」 呂存孝臉色猶豫片刻,最後仿佛下定了決心,對衛淵正色道:「我相信老大。」 「我也相信你,對了存孝,你帶喜順先行前方城池,要買的東西太多,太珍貴,我怕他實力不足被搶了。」 抱劍的喜順一愣:「世子,你又要亂花錢,就不能省著點……買啥?」 「上次那培固正氣,強身健體的方子,抓兩千份。」 「世子你要幹啥,這方子裡面可有好幾種名貴藥材,每一份都價值幾十兩銀子,兩千份那可是……反正好多錢。」 喜順說到這,沒好氣地道:「世子你敗家毛病又犯了,那兩千個傷兵老兵都是人家不要的,可你花這麼多錢給他們改善體魄,這不是浪費嗎……」 「你是世子我是世子?」 「你是,你是,你牛逼行了吧,敗家玩意,沒有我喜順衛家都得讓敗沒了……」 「哎,想我喜順文武雙全,只恨未逢明主,只能憑吾殘軀,護阿斗世子一生周全!」 喜順努努囔囔地爬上呂存孝的馬,提前趕往前方城池。 抵達距離京城最近的城池,包了本地最好的客棧,衛淵等人住房間,三千士兵則是打地鋪休息。 衛淵命人在客棧後院挖出一個大坑,底部和四周用石頭堆砌,再往裡面倒井水,一直到土地接近飽和,不往下滲水才停止。 老兵們不知何意,只見喜順命人,用刀劃破一包包裝有藥材的桑皮紙。 不少老兵身體不好,都有飲藥的習慣,對其中一些名貴藥材還是能認出的。 「媽啊,這麼多名貴藥材?我平時配幾錢都猶豫好久捨不得錢,這麼多藥得好多錢吧。」 「估計得過千兩銀子,世子要幹啥?」 「過千兩?」 喜順捂著心口窩,心疼地道:「這些足足花了十萬兩銀子,是世子用來給你們培固正氣,強身健體,泡藥浴用的。」 「十萬兩啊!一千戶五口之家,舒舒服服一年的生活費!哎……這敗家世子,我這賢臣忠良攤上個紈絝主子,沒招……」 喜順長嘆一聲,指揮人將來沸水倒入大坑之中。 「分批泡,每人最少泡一個時辰以上,燙也忍著,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隨著喜順話落,一群老兵渾身顫抖,不肯寬衣解帶。 「十萬兩銀子?世子為了我們這些傷殘老兵,花費十萬兩銀子?」 「我們配嗎?」 「你們肯定不配啊,要不怎麼說我家世子敗家呢……」 沒等喜順說完,只見衛淵穿著穿著便服走進來,先給了喜順一個爆栗,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脫個光禿禿,跳進藥浴當中。 「舒坦!」 「都他媽愣著幹啥,往下跳啊,泡完以後出去吃飯,全是肉菜,廚師都是我帶來的御廚。」 「肉菜?御…御廚?世子,我們這群傷殘老兵,是真的不配啊!」 「世子,之前有過陷陣之功的老黃,在街上被騎寶馬良駒的女人抽嘴巴,沒人管。」 「我們老了,殘了,不能為國征戰了,誰管我們啊?」 「世子你對我們太好,我等受之有愧啊!」 衛淵臉色一冷:「怎麼?你們是嫌棄本世子紈絝之名,不屑於我共浴?都是他媽大老爺們,是沒雞還是沒蛋,還是比本世子小太多,含羞不敢下來?」 「本世子命令你們下來泡藥浴!」 「為國征戰,雖老矣,但熱血難涼!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大魏的脊樑,你們不配誰配?」 嘩啦~ 齊刷刷的甲冑之聲響起,所有老兵跪成一片:「世子,當今有點權勢的人就看不起我們,可您的地位如此崇高,卻願意和我等殘軀共浴,我等受寵若驚!」 一群老兵流下眼淚:「該死的,我…我為什麼哭了。」 「當年老子追隨梁公,身中三箭沒皺一下眉頭,但為何現在卻哭了……」 「士為知己者死!」 幾名老兵率先脫下甲冑,內襯,而後臉一紅:「老了,所以褶巴了些,否則也不至於還沒世子一半大。」 「老許你放屁呢,你年輕時候也沒有啊。」 「哈哈!」 衛淵站起身:「哈哈,誰有老子的大,今晚賞他不讓吃晚飯,媽的!」 用晚餐的雪兒好奇地道:「公主,後院說什麼大小,還都在笑……」 南梔第一次露出疑惑的模樣:「這個本宮也不知道。」 「嗯?天下還有公主您不知道的事?」 冷秋水捅了捅冷秋霜的細腰:「姐,你為什麼臉紅了,他們說的啥?」 「小孩子別亂問……」 冷秋霜的模樣也讓雪兒和南梔反應過來。 雪兒輕啐一口:「這衛淵好不正經,竟和一群大男人共浴,難道他有龍陽之好,喜歡男人?」 大魏第一紈絝,色之狂魔衛淵是龍陽,說出去誰信? 南梔笑著輕彈雪兒額頭:「他衛淵的大小,是不是龍陽,你應該和秋霜妹妹一樣了解。」 「公主,你怎麼又提這件事……」 雪兒臉紅得都快滴出水,把頭埋進胸脯里,羞臊得不敢抬起。 南梔端起玉杯,喝了一口裡面的奶茶。 「衛公的《大將軍傳》曾有寫過,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 「這其中的上下同欲,就是說要上下同心,將軍要與士兵同甘共苦,獲得士兵的愛戴。」 「這衛淵不愧是出自將軍冢的衛家,哪怕從沒帶過兵,但凝聚軍心這一套仿佛天生就會,刻在骨子裡一般。」 哲別跑進後院,對衛淵正色道:「世子,有一隊兵馬來了,人數不少!」 「剛出京城,還是在有守軍的城池中,他們應該不敢對我下手才對。」 衛淵跳出藥浴,穿上玄袍便服。 「所有人先別洗了,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以防萬一,都做好戰鬥準備。」 衛淵剛走進內堂,冷秋水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姐夫,鳥兒告訴我,有隊伍距離我們百米不到,大概五百人左右。」 衛淵看著她肩膀上的夜鶯,表情凝重的點點頭。 很快,砸門聲音響起。 所有人舉起武器,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起來。 「淵哥開門啊!」 公鴨嗓子的聲音響起,衛淵隨意擺擺手:「不是敵人,該吃吃該泡泡。」 喜順打開門,只見梁俅穿著特製加肥加大的黃金甲冑,手持一把黃金蛇矛,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還弄個蛇矛,會用嗎?」 「不會啊,但我爺爺當年就拿著它南征北戰,我這第一次出京城,所以弄得唬人點!」 衛淵一把抓住梁俅的腦袋:「你帶這麼多人來幹啥?」 「跟你一起去賑災啊。」 衛淵摟住梁俅肩膀狠狠拍了兩下;「知道我這次九死一生,所以你特意來陪我一起死,果然夠兄弟。」 梁俅聽到這話,大肥臉上露出苦澀。 「你以為我想?還不得怪我那犬爹,非要把這件事飛鴿傳書通知我姐。」 「然後我姐回信給我爹,讓犬爹請求陛下,讓我帶著五百梁家軍跟你一起去,我姐信上說了,兩選擇,第一讓我跟著你去,第二她回家把我腿打斷兩條,讓我殘廢,她養活我一輩子……」 「這梁紅嬋,不愧曾經差點和老子上過床的女人,竟犧牲自己弟弟關心本世子。」 梁俅推了衛淵一把:「姓衛的,我警告你啊,別當我面侮辱我姐,擔心和你翻臉!」 「翻臉?我是不是曾經和你姐有婚約?」 「是啊。」 「是不是差點成你姐夫。」 「是啊。」 「那咋地成親不啪啪,是我不行還是你姐是個石女?」 「你肯定行,但我姐姐,不知道是不是……」 不遠處餐桌上的冷秋霜小聲對南梔問道:「南梔姐姐,衛淵和女武神還有關係呢?」 南梔點點頭:「他們倆是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打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五年前因為某些事,兩人鬧翻了,如果不是衛公趕到及時,她的劍就差半分就刺中了衛淵的心臟。」 冷秋霜滿臉八卦的問道:「啥事?」 雪兒氣鼓鼓的道:「衛淵那登徒子的老本行,下藥!」 「下藥?」 「沒錯,給梁紅嬋的師妹下藥迷了她,然後還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 「從那之後衛淵徹底墮落成為紈絝惡少,梁紅嬋離家遠赴邊關至今未歸,那個小師妹也人間失蹤。」 冷秋霜難以相信地道:「衛淵哥哥絕對不是那種人。」 雪兒握緊粉拳,嬌怒道:「他是,他就是……」 第69章 汪家的殺招 啪~ 啪~ 啪~ 錦衣侯府,水牢房。 汪守鶴手持皮鞭,每一鞭子都結結實實地抽在眼前中年男子身上。 「來人啊,用竹片把他十根手指甲撬下來,十指連心,我看他說不說!」 「不…不!汪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汪守鶴用鞭子挑起中年男子的下巴。 「不知道?那你告訴我,火燒賑災糧的猛火油從什麼地方來的?」 「天劍司一錢沒少,整個京城能拿出這麼多猛火油的人,只有你,延川石液的陳掌柜!」 陳掌柜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嘴硬是吧,你可知道我汪家出身於江湖摸金九門,上三門的官家,我們對門裡偷接私活兒,藏冥器的同門,可是很殘酷的!」 「九九八十一種刑法,數百年來沒人能挺得過十八種,就算你能挺過去,那麼他們呢?」 隨著汪守鶴話落,幾十名渾身一絲不掛,大腿還有血跡的女人被丟進水牢。 「你的妻女,表姐表妹……你九族內所有女人都在這!」 汪守鶴對陳掌柜露出猙獰的笑容,對汪家眾人笑道。 「這些女人你們都嘗過鮮兒了?」 「家主,嘗了,有幾個還是雛……」 陳掌柜睚眥欲裂,對汪守鶴怒罵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汪家必會被滅滿門!」 「汪家滅不滅滿門我不知道,但你陳掌柜肯定要死全家!」 汪守鶴陰冷地一笑,拍拍手:「帶著這群姑娘們,嘗嘗我汪家的刑罰!」 「簡單介紹一下,木驢,就送給你女兒吧。」 「這個是紅繡鞋,燒紅的鐵鞋穿在腳上,那叫一個痛快!送給你母親吧。」 「這個是龍虎豹嬉春,將人扒光放進麻袋裡,然後分別放進老鼠,貓,蛇,它們在麻袋裡亂竄,一陣亂抓亂咬,那場面真叫一個美,把他送給你妻子吧。」 隨著汪守鶴一一介紹,整個水牢傳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兒,求求你說吧,為娘生不如死!」 「爹爹,救我……」 「相公……」 陳掌柜咬碎銀牙,最後無奈的道:「汪大人,請給我們全家一個痛快,我…我說!是杜三娘……」 「家主,我們這就去把杜三娘抓過來!」 汪守鶴抬手:「不用,她就是一個老鴇子,幹不成火燒賑災糧這麼大的事,而且衛伯約對她和那個啞巴還很照顧,不可輕舉妄動。」 「所以家主您的意思是……」 「衛淵!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不會吧,他就算一個紈絝!」 「你們不要被表面所蒙蔽,老三,去找老狗,告訴他,我汪守鶴想屠狗了,在威虎山截殺他!」 晌午,炎炎烈日,快把大地烤皸裂,賑災車隊停在樹蔭下歇腳。 梁俅那黃金鑲嵌寶石的甲冑,以及梁家傳家寶黃金蛇矛,早就被他丟到裝糧的馬車上。 可就算如此,梁俅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梁俅看向四周,哪怕五十多歲的老兵,也沒像他這逼樣…… 「淵哥,你說我這是咋回事,為啥這麼愛出汗,你看衣服都溻了。」 「腎陰虛,腎陽虛,而且肝火旺盛,還有嚴重的脂肪肝……如果沒意外,最多十年以後,你就不能起飛了,所以最好在近些年要個孩子,否則晚了這輩子你就很難有子嗣了,而且按照這樣發展,你最多能活過四十歲。」 「你少忽悠我!」 梁俅看著衛淵的表情,隨即弱弱地道:「淵哥你沒騙我?」 「騙你我是犢子!」 「我準備再給老兵泡三次藥浴,下次你也跟著一起泡吧,然後我傳授你一部功法。」 「功法雞毛,我梁家也是武將家族,就不缺功法,可惜我和我爸一樣,天生廢脈,修煉不了……」 「我給你的功法不需要天資,以淬體為主,沒啥攻擊性,主調養身體和讓身體變得結實。」 說完,衛淵抽出尚方寶劍,在身旁保護他的怒岔金剛身上劃了一劍。 然而只在他們古銅色皮膚上留下一道白印。 「我能變這樣?」 「不知道,反正我給你的功法比他們修煉的功法強幾個等級,但具體能讓你達到什麼程度,要看你自己的修煉程度。」 「那還等啥,現在就操練起來!」 關係到自己生命,平時辦什麼事都拖拖拉拉的梁俅,毫不猶豫催促起來。 「修煉到第五層,你那方面能力加強五倍。」 「五倍?那也就是說我能達到十五分鐘了……」 梁俅連忙捂住嘴。 衛淵不屑地道:「你就一兩分鐘的事,整個京城的公子哥都知道,虧你每次每次去教司坊,弄完和姑娘嘮二十分鐘的嗑……」 梁俅的大肥臉一紅:「其實我這人性格就是雷厲風行,幹啥都快……」 「第五層需要多久?」 「看天賦,我用了一個月,其他天才一年,普通天才三年,普通人五年,廢物刻苦的話十年左右吧。」 「那我屬於啥?」 「頂級廢材,估計你修煉二十年能到五層就不錯了,可這樣至少能讓你多活幾年……」 衛淵站起身,雙腿微微彎曲:「這套功法名為八段錦,看好我做的動作,練功的前提,是需要在你體力筋疲力盡時,所以等下行軍你就別騎馬了,跟著在後面跑。」 五倍的刺激下,梁俅一點都不含糊,穿上甲冑當做負重,開始跟在隊伍後面跑。 然而就跑了十幾步,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 「淵哥,我筋疲力盡了!」 「別裝,力竭可不是累了就行……」 衛淵上前抓住梁俅的手腕,不由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這貨真他娘的力竭了…… 梁俅咬著牙強迫自己站起來,調整呼吸,利用吐納,以及動作打出一套八段錦。 「淵哥,你這套方法真管用啊,老子感覺自己精力充沛!」 梁俅起身繼續跑,這次跑了二十步就趴在地上。 「淵哥,我又力竭了……」 這一幕讓衛淵目瞪口呆,梁俅的天資屬廢物行列,體質同樣拉垮,正所謂負負得正,否極泰來。 衛淵還記得上輩子自己修煉八段錦,負重跑山,需要跑半天才能力竭。 如果是體力特不好的那種,都是身患重病,這種人也無法承受住八段錦的吐納負荷。 可梁俅體力比患重病的還差,但因為出身權貴,經常吃各種大補藥,身體卻很好…… 所以這貨就相當於卡了BUG…… 「果然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 衛淵感嘆一聲,命五名梁家軍的將領留下保護梁俅,天黑之前趕上隊伍,否則大傢伙都等他,到災區不知道猴年馬月。 臨近晚上,梁俅與五名將領騎馬追上來。 看著疲憊不堪的梁俅,衛淵好奇地道:「第幾層了?」 「我也不知道啊。」 「你收功時候,吐納噴出的氣是什麼顏色。」 「淡橙色。」 「臥槽,第二層了?這麼快?」 衛淵震驚,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跑多少公里……多少步才能力竭?」 「大概七十多步就筋疲力盡了。」 衛淵豎起大拇指:「他媽你小子也是個奇才!」 就在這時,呂存孝和老石催馬趕過來。 「義父,要不然我們連夜趕路吧?」 「為什麼?」 「再往前就到了威虎山範圍,我們來過幾次,沒有城池,附近只有十幾個小村子。」 「最重要的是,附近有山賊!」 「山賊?他娘的逗我,這裡距離京城也就一百公里,啥山賊敢在天子腳下落草為寇?」 老石委屈地道:「真的有,我們以前就是來這奉命剿匪,可惜都無功而返。」 「這群山賊長三頭六臂了?」 「不,是一頭二臂。」 「我看你像一頭二逼。」 衛淵看向呂存孝:「你來說吧。」 「老大,這裡的確有山賊,我們六扇門集合全部兵力,又叫了一萬守軍配合剿匪,可卻無功而返。」 「首先山上有許多溫泉,水汽很大,常年霧氣昭昭,除非是附近村民領路,否則哪怕有地圖都會迷路。」 「就算能找到山寨,威虎山的地形特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易守難攻。」 「第一次剿匪我們差點將山賊強攻下來,可我們撤退之後,他們就開始屠殺村民,並且把人頭丟進衙門。」 「第二次我們再來,村民死都不給我們帶路。」 「我們自己上山的話,迷路不說,還經常中了這群山賊布置的陷阱……」 衛淵想了想:「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需要去打擾村民了,估計他們怕我們比怕山賊還厲害,找一塊開闊點的空地,安營紮寨原地休息吧。」 夜半三更,衛淵這兩天與兵將相處,讓他找到上輩子的感覺,雄性激素大量分泌,所以準備發泄…… 衛淵手握泡發好的魚膠,搓手搓腳溜進冷秋霜的帳篷。 而且裡面卻是空無一物。 衛淵拉住一名巡邏的老兵:「帳篷里人呢?」 「世子是說冷姑娘?剛剛我看到她拎著軟劍,殺氣騰騰向北方走了,你知道我們這些小兵也不敢問……」 「北方?」 衛淵忽然看到正北最大的黃色帳篷,那不正是南梔的下榻之處。 「拎著劍?難道要刺殺公主?」 衛淵嚇了一跳,冷秋霜作為江湖兒女,頂級刺客,王權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放在眼裡,殺個公主殺的,還真有可能…… 快步走向帳篷,就在臨近時,衛淵忽然聽到南梔的驚叫聲。 「不好,秋霜啊秋霜,你毀了本世子大計!」 衛淵連忙衝進帳篷,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震驚。 只見南梔,雪兒,冷秋霜姐妹圍著小桌子喝奶茶。 一隻渾身金黃的黃鸝落在南梔肩膀,用嘴巴去梳理她的頭髮,惹得南梔不停嬌笑。 看到衛淵後,笑聲戛然而止,四女不解地看向衛淵。 「你剛驚叫是因為這隻鳥?」 「對啊,秋水送給本宮的,很聽話。」 南梔想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高貴氣勢,可惜全被肩膀上的小黃鸝破功…… 雪兒見到衛淵就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呵斥道;「你進來幹什麼!滾,滾!」 「我…我提醒一下,這附近有山賊,讓你們小心點。」 南梔一指拎著軟劍的冷秋霜:「秋霜妹妹說了,她會保護我安全,而且秋水妹妹的小鳥,還會監督方圓百米之內所有風吹草動,所以世子請回吧。」 「合著就我是外人唄……」 衛淵無奈地走出帳篷,感嘆冷秋霜這傻娘們,在南梔面前一點秘密都沒有,兩天時間老底都交代了。 當然也多虧冷秋霜處世未深,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單純的心,否則也不會被自己騙到手…… 忽然,一道黑影從樹上飄落。 習慣在樹枝上睡覺的哲別,冷著臉對衛淵道:「世子,夜鳥語蟲鳴發生了變化,這附近應該有敵人向我們悄悄摸過來。」 就在這時,一隻夜鶯從通風孔飛進南梔的帳篷,冷秋水光著腳急急忙忙跑出來。 「姐夫,四面八方都有人向我們靠近!」 「你們女眷躲在帳篷里,讓秋霜保護!」 衛淵喊來王玄策:「巡邏隊換防,都換成梁家軍里的眼線,另外吩咐我們的人躲在帳篷里,戒備敵人偷襲。」 王玄策點點頭,衛家有衛伯約,梁家有梁紅嬋,但後者常年不回家,所以梁家軍早就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 正好可以趁這次敵襲的機會,剷除異己。 所有營房熄燈,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名名身穿夜行衣,手持淬過毒匕首的神秘人,劃破巡邏守夜的梁家軍脖子。 用手扶著屍體慢慢放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神秘人揮舞手裡的小紅旗,打著旗語。 這群神秘人足足有三四百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常年配合,非常有默契。 三三一組,腳後跟不著地,悄悄地摸進帳篷內。 當領頭的神秘人進入主營帳時候,便發現衛淵抱著黑色大將軍劍,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著進來的三人。 「誒呦,小小廢物紈絝,為何沒驚呼大叫?」 「廢物衛淵,給你個機會,讓你死前留下遺言……」 拔劍,收劍。 三名神秘人只感覺脖頸一疼,緊接著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以平視的角度,看到自己肩膀,胸口,褲襠,腳…… 當人頭落地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死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 「好…好快的劍……」 「我衛某人從不與將死之人對話。」 第70章 公主的驚嘆 衛淵踩著無頭屍體走出營帳,因為早有戒備埋伏,全隊幾乎毫無傷亡,把偷襲神秘人的屍體丟出來。 「秋霜妹妹好劍法!」 在南梔聲音響起後,三具屍體渾身沒有任何傷勢,但卻生機全無的屍體被冷秋霜一腳踹出帳篷。 屍體落地,脖頸處才出現一道紅線,紅線越來越大,最後鮮血如湧泉般噴出。 嗷~ 一聲宛如洪荒巨獸的爆吼聲響起,緊接著就看到三具四分五裂的屍體飛出帳篷。 「敢打擾老娘睡覺!」 江玉餌拎著三停護淵刀急急忙忙地衝出來,看著滿地的屍體先是一愣,隨即怒吼道。 「保護老娘的飯票……不對,保護世子!」 江玉餌大步流星地跑到衛淵身邊:「世子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說話間,一陣噼里啪啦的馬蹄聲響起。 「兄弟們,砸窯嘍,這些糧食可足足價值幾千萬兩銀子,這一票過後大傢伙就可以退隱江湖,過舒舒服服的日子了!」 三千多名土匪打馬下山,手持刀槍劍戟,吆喝著口號衝過來。 「山賊土匪!」 江玉餌想起曾經父母被殺,自己在土匪窩吃不飽的日子,雙目血紅,手臂青筋暴起。 「世子,這群狗東西能殺嗎?」 「隨便殺!」 江玉餌大步流星地衝上去,揮刀橫上,沖在最前面的兩名土匪連人帶馬被攔腰斬斷。 南梔震驚粉唇微張:「本以為梁紅嬋已天下無敵,沒想到有女子比她還勇猛,這可是衛公的部下?」 冷秋霜搖頭道:「她叫江玉餌,是衛淵哥哥在青樓花一百兩銀子買下的,只聽命於衛淵一人。」 「青樓?一百兩銀子就買到如此勇猛的虎將?」 南梔感覺自己的價值觀崩塌…… 衛淵揮動小巧的黑色旗幟:「一個不留,殺!」 108名金髮碧眼,上身不穿衣服纏繞粗大鐵索的怒岔金剛,口中發出狼嚎,不畏死亡,瘋狂地衝進比他們多三十倍的土匪陣營當中。 江玉餌沖在最前面,身後是108名怒岔金剛。 這群人最矮的都有兩米,就宛如神話中的泰坦巨人,所過之處無不人仰馬翻。 「死士?而且還是高級死士,竟有108位之多!」 南梔震驚,各大門閥世家,乃至皇室都有培養死士的習慣。 像怒岔金剛這種死士,是屬於死士中的上品。 徹底改變他們的想法,讓他們認為為信仰而死,是屬於至高光榮。 活著,為信仰而活! 死亡,為信仰而死! 所以,他們能視死如歸,無所畏懼! 當然在他們之上,還有頂級死士,就類似圖爾巴,哈奴曼這種。 冷秋霜回憶道:「記得江湖流傳,在頂級死士之上還有更加高級別的死士,他們是從嬰兒時期,就被灌輸主人利益大於一切,並與主人一起長大。」 「他們不會愚忠,平時和普通人一樣,但哪怕他們身居高位,只要主人在面臨生死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一切,心甘情願地替主人赴死。」 「這種死士歷史上都很少,最出名的便是荊軻。」 南梔看了一眼雪兒,隨即對冷秋霜問道;「這些死士是衛公培養的吧?」 「不是,是聖佛宮培養出來的,只不過他們只認信物不認人,被衛淵哥哥收入麾下。」 嗖~ 嗖~ 嗖~ 哲別一隻眼睛在黑夜之中散發出瑩瑩精光,手持三支箭齊射。 三支箭矢準確無誤的正中山賊眉心。 「三箭齊發,箭箭命中眉心,好精準的箭法,與我父皇的御林軍的箭神相差無幾……」 沒等南梔驚嘆完,又有三支射出。 哲別使出九星連珠,三箭齊發,連續不斷地射出二十七箭。 「呃……三箭齊發的同時還能九星連珠,御林軍箭神,給他當徒孫都不配……」 南梔看向冷秋霜:「這總歸是衛公培養的衛家軍箭神了吧。」 冷秋霜連連搖頭:「我對哲別不太了解,但知道他只聽命衛淵哥哥一人。」 另一邊,天魔十八騎也都沖了進去,手中圓月彎刀,宛如死神鐮刀,每次揮動都有土匪山賊人頭落地,被撿起來掛在馬匹兩側。 「這收集人頭的癖好……傳說中的天魔十八騎?」 王玄策揮槍率領千名衛家軍衝進戰局。 久違的感覺,讓兩千老兵激動得渾身顫抖。 還記得衛淵那句。 「豎子欺吾年老!可吾寶刀卻不老,依然勇猛如初。」 一個個手握長矛,激動得想要上陣拼殺,但想起自己這些年的洗衣煮飯後勤生活。 「我們還能戰嗎?」 衛淵朗聲道:「可否忘記曾經的自己,也滿腔熱血,壯志凌雲,勇戰沙場?」 所有傷兵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曾經的自己,無不大喊:「沒忘!」 「可否記得,當初的誓言,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沒忘!」 士為知己者死。 「世子懂我們,給了我們尊重!」 「我們要讓世子知道,肉不白吃,藥不白泡,他的錢不白花!」 「殺!」 一群傷兵,老兵手持長矛衝進戰局。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好詞!」 南梔讚賞完,目光看著抱劍站立,緊咬銀牙,仿佛強行忍耐什麼的衛淵。 「本宮雖知你並非紈絝,可還是小看了你衛淵!」 「手癢,忍不住啊……」 衛淵乾脆別過頭不去看戰場,為了分散注意力,從懷中拿出一個寫著『壹』的錦囊。 正是衛伯約送的第一件寶物,三個錦囊妙計。 衛淵隨手打開,看著上面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 『未到生死關頭,看你媽的看!』 「臥槽!」 衛淵嚇得連忙丟下字條,這虎逼啥時候會未卜先知了? 衛淵隨即無奈搖頭,老逼登還是太了解自己了…… 「風緊,扯乎!」 山賊被單方面的屠殺,已被嚇破膽,紛紛驅馬調頭撤退。 王玄策甩了甩槍尖上的血:「世子,我覺得你應該下令停戰,窮寇莫追。」 衛淵搖搖頭:「事已至此,怎能放匪歸山,繼續為禍人間,追!」 數百山賊騎馬在山中逃竄,後方士兵摘下弓箭,但這裡樹木林立,除了哲別還能射死山賊以外,其他的箭矢大多都被樹幹擋住。 呂存孝感嘆道:「我們每次剿匪都是這般場景,他們打不過就跑,然後東拐西拐地將我們繞迷路。」 衛淵看向騎馬追在前方的哲別,對呂存孝笑道:「這次和以往不同,我們有來自大山深處的守護者,就連野獸都逃脫不了他的追捕,更被說這群驢馬爛子山賊。」 追逐中,很開進入了山林內部,這裡水汽很大,瀰漫濃霧,讓人視線不足五米,稍微速度快一點便會來不及剎車撞到樹幹。 「跟緊我!」 哲別大喊一聲,速度不減,在濃霧中可以輕鬆地辨別方向。 忽然哲別的速度減慢,抬手一箭朝向天上射出。 箭矢射斷了樹枝,樹枝掉在滿是落葉的地面。 轟~ 前方出現一個直徑十幾米,七八米深的大坑。 坑下還布滿尖銳的木棍,人掉下肯定被紮成了篩子。 老石驚赫的瞪大眼睛:「不愧是大山的守護者,牛逼,他是怎麼看出前方有陷阱的?」 「人家種族世代打獵為生,可以說是布置陷阱的老祖宗,這群山賊的雕蟲小技在他面前,就是班門弄斧。」 這一路上,各種隱藏的陷阱,在哲別眼中如同虛設,輕鬆化解。 呂存孝感嘆道:「要是當初有這位高人在,我們剿匪何必死傷那麼多兄弟……」 臨近山林最中心,離老遠便可以看到一處人工開鑿痕跡不多石高牆。 怪不得說威虎山易守難攻,左右兩側以及後方都是山體,是渾然天成的天然保護屏障。 正前方是用巨石堆積而成的城牆,牆上有瞭望塔,弓箭塔。 眼睜睜看著一群山賊騎馬衝進寨子。 而後三百多名光著膀子的壯漢,在城牆後方拉動粗大鐵索,厚重的大石板一點點抬起。 老石連忙道:「義父,我們多次剿匪都在這停止的,這大石板徹底拉起來後,寨子就徹底封死,我們根本無法強行破門。」 「加上寨子裡面很大,據說裡面還圈養了牲畜與耕田,短時間自給自足完全可以,我們在這深山老林里也沒有補給,所以才屢次剿匪失敗,讓他們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玉餌,別讓他們把石板拉起。」 衛淵話落,江玉餌丟下大刀,飛快地朝向拉起一小半的石板跑去。 「掩護玉餌!」 衛淵一聲令下,戰士們紛紛摘下弓箭朝向城牆上發射箭矢。 讓瞭望塔,弓箭塔中的手持弓箭的山賊抬不起頭。 此時的江玉餌已經跑到石板邊,雙手抓住被拉起的石板。 「給老娘下來吧!」 江玉餌用力往下一拽,雙腳深陷堅硬的土地之中。 山賊用皮鞭狠狠抽打壯漢:「用力,用力拉!」 「你們這群廢物,三百多人弄不過一個娘們?」 第71章 牢籠中的千金們 此時越來越多的山賊衝過來,抓住粗大鐵索,喊著口號往後拉。 江玉餌的身軀一點點被抬了起來。 這時,108位怒岔金剛也都趕到,抓住上抬的石板往下拽。 109人與三百壯漢加幾百名山賊仿佛是在拔河。 大石板一會上一會下來回拉鋸。 咔嚓~ 成人手臂粗細的鐵索斷裂,兩邊人都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殺進去!」 王玄策找準時機,一馬當先地衝進寨中。 天魔十八騎與三千士兵緊隨其後。 寨內濃煙滾滾,廝殺,慘叫聲不絕於耳。 南梔渾身顫抖,俏臉慘白,但還是強裝鎮定的站在衛淵身邊不遠處。 衛淵看了她一眼:「梁俅在營地嚇昏了,光有幾名梁家軍的將領,我怕他會出危險,勞煩公主和秋霜去為他護法。」 「好…好……」 南梔也不矯情,衛淵給了台階,她馬上順勢就下,與冷秋霜幾女走進山林之中。 一炷香的時間後,寨內慘叫聲逐漸消失。 王玄策滿身是血地驅馬飛奔而出:「世子,寨子裡的山賊已經全部斬殺,俘虜二百九十六人。」 「我方傷亡人數,江玉餌手臂肌肉拉傷,梁家軍傷亡三百人,多數是在第一次偷襲時,死亡的巡邏士兵。」 「衛家軍傷亡八十三人,老兵……傷亡一百六十人。」 「陣亡與重傷無法痊癒的兄弟,除了朝廷給的撫恤金,多給其家屬十兩銀子,全走本世子的帳,別喊寒了兄弟們的心,今後可就沒人為我拼命了。」 衛淵說完,驅馬進入寨中。 此時寨內,一片腥風慘霧,滿地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不到二百多名山賊,被五花大綁地跪在角落,之前的那些壯漢膽小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衛淵指著壯漢:「這些人什麼情況?」 呂存孝回道:「老大,他們都是從附近山村強行抓來,不願意上交投名狀當山賊的壯丁。」 「他們在山寨中就是勞工,餵養牲口乾農活,伺候山賊的雜役。」 「存孝,帶這群山賊找個沒人地方審訊。」 說完衛淵看向老石:「又到你業務範疇了,這些傢伙多年為非作歹,估計積攢了不少好東西。」 聽到搜寶貝,老石雙眼放光,開始在寨子裡搜索起來。 張龍趙虎對衛淵匯報導;「老大,部分身份已經核實,這群山賊絕大多數都是朝廷通緝犯,來自大江南北齊聚與此,落草為寇。「 「還…還有山寨中四梁八柱的頭目,我發現他們都是已經被問斬處死的人。」 「嗯?」 「有人把問斬處死的囚犯調包?」 張龍趙虎臉紅地點頭:「應該如此,可…可我們這些年從未聽到過此類風聲,甚至還有兩個是我們親自監斬。」 「無需自責,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出這種事,相信絕對是六扇門的高層。」 「我們隊長級別肯定做不到,那只有……」 「沒錯,只有總指揮使,或是那三個副指揮使,又或者他們都有份。」 「本該是主持正義的地方,結果卻是藏污納垢之地,果然這個世界就像是太極圖,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衛淵感嘆一聲,騎馬在寨子內四處觀察,眉頭一點點地皺了起來。 寨子很大不假,也能容納三四千人,可這樣的話就會很擁擠,甚至睡覺都得落摞上下鋪那種。 呂存孝小跑過來:「老大,這群傢伙都是欺軟怕硬的孬種,隨便殺了幾個,抽幾鞭子就全要當污點證人。」 「他們的口供是,這裡山賊只有不到千人,至於多出來的兩千多人是從哪來的,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大當家孤狼對外宣稱,這兩千人是從其他山頭請來的土匪援軍,為劫賑災糧,幹了一票大的。」 「可根據土匪說,這兩千多人訓練有素,走路的姿勢,馬匹都是戰馬,而且沒有身為山賊的匪氣。」 「那就是正規軍了,審問他們所屬誰家?」 呂存孝搖頭道:「正規局和山賊不同,嘴硬得很,什麼也審不出來。」 「那還不簡單,接下來扒光他們上衣,露臉在身上掛牌上,就寫認出此山賊身份者,賞銀一百兩。」 「相信不到三天,就會有神秘人找我們交贖金,畢竟他們不說,可總有能認出他們的人……」 說話間,老石急匆匆跑過來:「義父,我發現了藏寶處了,只不過裡面有點…有點不一樣。」 「什麼意思?」 「錢挺多的,金銀珠寶,名人字畫這些兌換銀子,足足有十萬多兩,可…可還有一些……還是義父你自己去看看吧。」 衛淵好奇地跟著老石走進一處密室。 密室最少占地千平米,一箱箱金銀珠寶堆放整齊,最令衛淵震驚的是,在密室的最中心位置,還有一個個鐵籠子,裡面裝著的都是一絲不掛的女子。 在鐵籠旁還立有牌子。 湖州知府女兒,李婉兒,芳齡二八…… 富商張百萬女兒,張媛媛…… 「臥槽!竟然都是大家閨秀的富商或官宦家的大小姐,還有生平簡介,這就牛逼了……」 「衛淵!」 忽然鐵籠中,有人認出了衛淵。 「世子,救命!」 衛淵看對方眼熟,應該是京城裡某位官宦之家的大小姐,只不過長得一般,自己對這種普通姿色的女子,也沒太注意過…… 所有少女先是雙眼露出希望之色,緊接著便有都低下頭。 封建社會,失貞的女子,無論是否自願,都會被貼上蕩婦的頭銜,浸豬籠淹死。 哪怕他們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這有辱門風的事,家中為了聲譽,也會將她們關禁閉,這輩子不讓見人。 「別這樣愁眉苦臉的,今後只要我不說,你們不說,沒人知道你們在這經歷過什麼。」 一名年方二八的大小姐,看著白皙腿上乾枯的血跡。 「我們還都沒有嫁人,就算不說出去,未來夫君在洞房時,也會知道我們不是完璧之身,到時候我肯定會被爹爹浸豬籠……」 大小姐說完,其他女子也都哭泣起來。 「我當是啥事呢,本世子給你們科普一個小技巧,在海底有一種動物,沒有嘴,沒有消化系統的多細胞海洋動物,叫海綿!」 「海綿?」 「沒錯,這東西曬乾後很吸水,所以你們在洞房前,讓其吸滿鴿子血然後曬進去,除了像我這樣的花叢老手,否則大部分男人都分辨不出來。」 「這可是老子當年花費萬金買來的《完花風塵錄》,可惜就是欺負了老實人背鍋,本世子良心過不去啊,等下我帶你們出去,然後去驛站給家裡寫信,每人二十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原本還在看戲的老石,忽然感覺四周的金銀珠寶都不香了,一個千金大小姐二十萬兩,這裡可足足有三十多位千金,而且看她們還都想撿了便宜般,這錢來得比搶得都快…… 大小姐們穿上士兵的衣服,其中一人湊到衛淵耳邊小聲道。 「世子,弄我們不是山賊。」 「哦?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群男人皮膚很白,明顯就是養尊處優的大人物,雖然頭戴面罩看不清容貌,可身上卻多數帶有龍涎,沉木等名貴香氣,這可不是那群粗魯山賊能用起的。」 衛淵想起上輩子發生在美帝的洛麗塔小島事件,那群達官貴人青樓女子,以及庶民女子都玩膩了,喜歡玩一些刺激,比如身份高貴的大家閨秀。 所以就有人投其所好,讓山賊綁架路過的貴族大小姐,供一些大人物刺激娛樂。 抓住大人物們的小辮子,收入自己派系,為自己做事…… 「看來威虎山的山賊,背後肯定是有某個門閥世家的支持。」 第72章 北方瓷都,唐城 出了山寨,王玄策提議一把火將這裡燒了。 否則以山寨得天獨厚的地勢,恐怕以後會有新的土匪占據這裡。 衛淵沒有答應,而是讓王玄策留下一百名信得過的衛家軍看守山寨。 同樣留下的還有那群千金大小姐,以及密室中的金銀,飛鴿傳書給公孫瑾,讓他帶人前來接收。 至於這三百多名雜役,衛淵看他們就生氣。 這群窩囊廢,枉投生七尺男兒,一個個滿身腱子肉。 結果家裡妻兒老小被土匪殺了不敢報復,被山賊囚禁當奴隸也任勞任怨,一點男兒血性都沒有。 衛淵對老石問道:「按我大魏律法,這群人怎麼判?」 「回義父,他們都是被搶來的雜役,雖有助紂為虐的嫌疑,可還是被逼無奈,經查沒有參與犯罪者,遣散回家。」 「那他們剛剛企圖妨礙剿匪,怎麼判?」 老石瞬間明白衛淵的想法:「回稟義父,按與山賊同罪,理應問斬!」 雜役們聽到後,紛紛跪在地上向衛淵求情:「大人,我們都是被抓來的人票不是山賊。」 「是啊大人,我一家老小都被山賊殺了,我是痛恨他們的……」 衛淵上去一腳踹在雜役臉上:「我大魏就是太多你們這群沒有血性的窩囊廢,才會導致貪官污吏橫行,匪患四起,都他媽殺你全家了,為什麼不動手?」 「他…他們有刀,我害怕……」 「怕你媽!」 衛淵對著一群雜役就是拳打腳踢,良久後也打累了,冷聲道。 「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自己去土匪那邊領取一個枷鎖,然後等著被問斬。」 「第二,當我隊伍的馬前卒敢死隊,立功者一次者,可免除敢死隊身份,加入正式編制,待遇優厚,可加官進爵,當然膽小怕死者,以軍法處置,格殺勿論。」 「有第三個選擇嗎?」 衛淵冷冷一笑,指向被清理抬走的山賊屍體:「跟你去他們那裡,被火燒成骨灰!」 「我…我們選擇第二條路……」 全部雜役都選擇了當敢死隊,畢竟活下來就能入編,運氣好還能加官進爵,雖然危險很大,可他們有資格討價還價嗎? 衛淵對審計的張龍趙虎說道:「屍體和俘虜都驗明正身了?可有懸賞高的?」 「回老大,只要是山賊,一個人頭就能換二十兩銀子。」 「驗明了,其中懸賞五十兩銀子的逃犯三百人陣亡二百七十人,俘虜三十人,一百兩銀子的重刑犯一百人,五百兩銀子的江洋大盜二十人,一千兩銀子的頂級悍匪五人……」 衛淵點點頭:「這些都是錢,把腦袋割下來找朝廷要賞金,賞金給兄弟們買酒買肉,剩下的當獎金髮放。」 「至於那群俘虜,查實不是逃犯的山賊,可以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加入敢死隊,立功三次免除死刑,立功五次給他們一個嶄新的身份,加入軍隊編制機會,往後升官與常人無異。」 在距離之前駐紮營地不遠的地方,天已經蒙蒙亮。 一群專門守護公主的親衛御林軍把帳篷牢牢保護其中。 幾女在帳篷里有說有笑玩著葉子戲,喜順當荷官,用的還是衛淵曾經重金打造的翡翠葉子戲…… 當衛淵出現,幾女也都不玩了,南梔很自然地把翡翠葉子戲收入自己的箱子中。 「那是我的……」 衛淵心疼地搖頭,一旁喜順還討功地道:「世子,喜順怕公主和冷姑娘寂寞,特意拿出你的葉子戲給她們玩耍,玩法都是我教的,快誇獎我。」 「做得很好,葉子戲的錢從你月俸里扣!」 「啥玩意?」 南梔對衛淵笑道:「剿匪可順利?」 「死傷比預計的要少,還是要感謝你挑選的這群老兵,熱血不輸少年郎,而且戰鬥經驗豐富。」 說話間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梁俅呢?」 雪兒不屑地道:「廢物紈絝,你的好兄弟嚇得大小便失禁,拉褲子了,被梁家軍將領帶去附近小河邊洗褲衩了……」 「呃,這貨怎麼總能跟屎沾邊?」 想起當初為救命,給這貨灌糞湯……衛淵已經決定,今後吃飯絕對不和他一桌。 讓他去小孩那桌……算了,還是跟狗一桌吧,畢竟愛好都一樣…… 衛淵對南梔,冷秋霜道:「等下隊伍會拉著一車車的山賊人頭領賞,太血腥,我們就不跟著隊伍一起走了,提前與前方的唐城。」 冷秋水興奮地跳起來:「姐夫,姐姐以前出任務,給我帶回來一些唐城的小吃,好像叫棋子燒餅,豆沙餡的很好吃!」 「不單單有棋子燒餅,還有麻糖,花生酥糖。」 「那還等什麼,快去吧。」 雪兒與冷秋水激動得一跳多高。 冷秋霜因為執行任務,常年頭戴面紗跑江湖,所以對外面的城池興趣不大。 但南梔不同,這輩子第一次出京,雖想要保持母儀天下的貴氣與才女的才氣,可那難壓下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興奮…… 衛淵帶著四女,外加貼身保鏢江玉餌,進入有北方瓷都之稱的唐城。 此時已到了上午,集市兩旁有不少商販,多以瓷器為主。 雪兒震驚地道:「公主你快看那些瓷器好有趣,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品質的花瓶。」 攤位老闆得意地道:「我小舅子的二姨夫的兒子的老丈人的三叔……就是本地最有名的缸窯的管事,所以我這瓷器絕對都是上品!」 雪兒尷尬地道:「老闆,我說的是從未見過品質如此低的瓷器……」 想想也是,能夠進入皇宮的瓷器,哪一件不是全國各名窯的珍品,雪兒沒見過普通瓷器也正常。 「我看你們是外地人,也沒吃過啥直溜黃瓜,不識貨!」 南梔對雪兒道:「買兩件吧,挺有趣的。」 像她這樣吃慣山珍海味,忽然看到農家菜就感覺稀奇。 「幾個小妹妹外府來的吧,這破瓷器有啥好,跟小爺回家,讓你們見識見識啥叫進貢給皇室的好東西。」 一名流里流氣的男子走過來,踢了一腳小攤上的瓷器。 攤老闆卻是連怒意都不敢有,連連退後。 南梔不想惹事,連忙攔住要拔劍的冷秋霜:「抱歉,皇室的東西我們見慣了,不稀罕。」 「進貢皇室我也沒有,就是給你們個台階,說實話,老子就想干你們……你這小娘們的咂是真大啊……」 說話間,賊手伸向南梔高聳的胸脯。 第73章 小醫仙,慕橙 雪兒臉色冷,抓住男子的手腕,用力向上一掰。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 「大宗師!」 雖然雪兒的炁一閃而過,可衛淵和冷秋霜都感應到了。 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雪兒,竟還是個頂級高手。 冷秋霜用唇語對衛淵道:「雪兒好像就是傳說中的頂尖死士!」 南梔對衛淵和冷秋霜微微一笑:「沒錯,雪兒就是你口中,堪比荊軻的對頂級死士。」 「你…你也會唇語?」 「我家公主……我家大小姐當然會唇語,這世間就沒有她不懂的事!」 雪兒將男子和隨從丟出去後,拉著南梔的胳膊滿是崇拜的說道。 「行了,酥糖這些也都買完了,我們該去衙門辦正經事了……」 衛淵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雪兒,眾人剛想離開。 小攤老闆跑過來,跪在地上。 「我求求幾位別走,你們剛剛打的是陳繼志,那可是唐城最大的賭場老闆,手下有五百多名打手,背後還有王公子,你們要是走了,我全家老小都活不成。」 南梔冷聲道:「王公子是誰?」 「王發,知府王厚的獨子,他王發就是我們唐城的王法!」 「坊間都傳說,白天唐城姓魏,晚上唐城就姓王。」 小攤販左右看看,在衛淵等人身前神秘地小聲道:「當年呂存孝神捕剿匪路過此地,有老百姓告狀,呂神捕這人的確剛正不阿,當場就給王發給押送回京斬首示眾。」 「結果呂神捕可就被高層記恨了,副指揮使也沒提拔上不說,還被減少了一半俸祿。」 「那王發在京眾目睽睽下被斬,第二天就又回了唐城。」 「告狀的一家老小被他弄得老慘了,男的被活生生剝皮抽筋,女的被輪至死,就連家裡的老太太,剛滿三歲的女嬰都沒放過……」 「你們可知道,王發背後是何人?」 南梔面沉似水地道:「本宮……我倒要聽聽,是什麼人敢調包刑場犯人!」 「聽有啥用,你能得罪起?」 「那王發背後,就是衛國公之孫,衛淵!」 「我去你大爺……」 衛淵沒想到吃瓜又吃到自己腦袋上,自己就算名聲不好,可他娘的別啥爛事,都往自己腦袋上套啊。 「打吧,打吧,打我你能解氣也行,反正只要你們不走,我就不會被王公子牽連滅全家……」 小販揉著被踹的肚子爬起來,滿是歉意地看向衛淵等人。 「你們也是命不好,女人還行雖被折騰慘點,可至少也能保住命,但男人可就完了,王公子最喜歡就是活著將人剝皮抽筋。」 「後生,聽我一句勸,自殺吧,這樣還能死得舒服點……」 說話間,九馬拉車,鍍金鑲玉的奢華馬車飛奔而來。 在這鬧市,馬車橫衝直撞,不少人都尖叫著連連閃躲。 一名五六歲的孩童,手裡拿著糖葫蘆,沒來記得躲閃,讓飛奔的馬車撞飛出老高。 「雪兒救人!」 雪兒剛想動手,忽然一道青色倩影划過,只見一身穿淡青色長裙,十六七歲的年紀,清素淡雅,雖比南梔,冷秋霜這種人間絕色差半個檔,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絕世美女。 少女把昏死過去的男童,平躺在地上:「誰會急救,快來幫忙!」 衛淵快步走過去,雙手按壓小男孩胸腔。 少女伸手入腰,素手出現幾枚灸針,行雲流水般連連在男童身上行針。 直到最後一針,衛淵忽然開口。 「舌頭金津玉液穴,向左一毫米,因為他的心臟天生有些偏移。」 少女一愣,隨即伸手在小男孩心臟部位摸了摸,對衛淵感激地點點頭。 金津玉液穴施針後,昏死過去的小男孩瞬間醒過來,嗷嚎大哭。 少女素手輕輕揉捏,將他手臂,兩肋的斷骨接上,又在背部脊椎位置按壓兩下,這才讓驚嚇過度的小男孩安撫下來。 「謝謝你,等下我會送你一個機緣。」 少女丟給衛淵一塊令牌,令牌通體成黑色,看不出材質,但卻散發著陣陣藥香。 正面雕刻鬼谷二字,背面一個大大的醫字。 「看你也是我醫道中人,拿著它去鬼谷醫門,報我慕橙之名,可收你為徒。」 「慕橙?慕千秋的孫女,江湖人稱小醫仙的慕橙!」 冷秋霜在衛淵耳邊說完,衛淵不由一驚:「老慕頭的孫女,這長得和那老逼登也不一樣啊,挺漂亮啊……」 衛淵只感覺腰間一疼,冷秋霜的清脆聲音在耳邊響起:「敢對我不起我和南梔姐姐,別怪我給你閹了,這是南梔姐姐的命令。」 「完了,被這娘們偷家了……」 慕橙目光看向停下的豪華馬車。 「鬧市區還讓馬跑這麼快,不顧人性命安危,你眼中到底有沒有王法!」 「老子就他媽是王發!」 車簾打開,那名陳繼志鼻青臉腫的跳下來,趴在地上。 緊接著一名渾身穿金戴玉,三十左右歲的肥胖公子哥,踩著陳繼志走下車。 肥胖公子哥只瞄了一眼慕橙,眼神不禁一亮。 「好漂亮的小妮子!」 說完,又看向冷秋霜,南梔:「這倆也不錯,他們後面那倆也行。」 「今晚本少要效仿聖賢,紈絝鼻祖衛淵衛世子,創造的神技,無衣!」 冷秋霜看向南梔:「南梔姐姐世間無所不知,這無衣是什麼意思?」 南梔也是滿頭問號,看向衛淵:「你創的詞,所以這無衣何意?」 咳咳~ 衛淵乾咳兩聲掩飾尷尬,臉紅地道:「別問,要臉……」 狗腿子陳繼志跑過來,卑躬屈膝,孫子模樣對公子哥道:「王少,這無衣是個啥?」 「無衣五一五加一,哈哈,今晚本公子要五個一起來!」 幾女表情寒惡的瞪了衛淵一眼…… 衛淵氣得一指王發,對江玉餌道:「抽嘴巴,抽掉他滿嘴牙,但凡留下一顆,你懷裡的糖沒收!」 「那可不行!」 江玉餌把成堆的吃食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大步流星的跑過去,一把抓住肥胖的王發。 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啪~ 這一聲脆響,打得集市所有人禁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啪~ 啪~ 江玉餌又是兩個大嘴巴抽了上去,王發吐著一口口夾雜著牙齒和口水的鮮血。 還有幾顆大槽牙,從肥胖的腮幫子支了出來。 陳繼志與一眾狗腿子,抽出片刀,棍棒,但還沒等上前,便被江玉餌一腳一個直接踹飛出去老遠。 落地後無不往出吐著鮮血,這一下讓他們感覺不像是被女人踹,反而是有一種被莽牛頂飛一樣…… 連續七八個大嘴巴後,江玉餌用手拖著的他的下巴,仔細地往他嘴裡瞅。 「世子,一顆牙都沒了,牙床都被我打飛了!」 說完隨後丟下王發,連忙跑回去抱起酥糖等小吃,生怕被偷。 衛淵上去一腳踩在王發的腦袋上。 「你完了,你徹底完了,我爹爹乃是唐城是知府,我結拜大哥是衛淵……」 衛淵狠狠地跺了下腳,將王發的一邊眼球硬生生踩爆。 鮮血與房水流淌而出,染紅了地面。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名聲就是被你們這群狗娘養敗壞的,告訴你,本世子就是衛淵!」 第74章 百萬兩黃金 南梔閉上眼睛回憶著什麼,良久後睜開眼睛,如數家珍地背誦道。 「王厚,二十六歲參加科舉,高中榜眼,被左相推薦唐成知府。」 「五年前,唐城守將告老還鄉,王厚兼兵備銜,可調動城內兵馬。」 「久聞公主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看來所言非虛。」 衛淵心中不免有了幾分忌憚,聰明的女人都不被男人喜歡,畢竟沒辦法畫大餅,還不好忽悠…… 南梔實在太聰明,除非兩人有個孩子,還能拿捏幾分軟肋…… 同時衛淵也知道,怪不得王發能這般無法無天,全因他爹就是唐城的土皇帝。 像唐城這種內陸城池,除了一些匪患,其他也用不到兵馬,所以守城軍數量並不多,唐城的守軍也不過千。 在奸臣讒言後,南昭帝推出一個荒唐政策,那就是地方官員的重要兼銜,軍事和治安方面全歸一人掌握。 這也就是導致了地方官員沒有忌憚,一家獨大的現狀,宛如土皇帝的現狀。 說話間,一隊唐城士兵衝過來,領頭的是一身知府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是王厚。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傷我兒子!」 王厚大手一揮:「給這群狗東西綁了,男的抽筋剝皮,女的……送到本官府邸!」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爺倆都是一個尿性!」 衛淵暗罵,忽然老石那公鴨嗓子聲音響起:「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包圍我家大人!」 所有人讓出一條通道,老石,呂存孝,王玄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另外兩人百姓不認得,但呂存孝這位剛正不阿的神捕,他們可都記得。 「神捕來了!」 「神捕快救救他們幾個外地人吧。」 「只是女孩子長得好看,他們就要強搶民女……」 王厚瞪了一眼人群,所有人連忙住嘴不敢說話。 「呂神捕,石神捕,我可沒接到朝廷的剿匪任務,你們……」 王玄策一腳踹翻王厚:「本將乃衛家軍副將,王玄策!」 嘶~ 王厚連忙倒吸口冷氣,臉上的憤怒一掃而空,連忙起身對王玄策行禮。 「唐城知府王厚,參見王將軍,這次可是衛家軍配合六扇門剿匪……」 「剿你大爺!」 王玄策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緊接著與呂存孝,老石朝向衛淵單膝下跪。 「參見大人!」 喜順屁顛屁顛跑過來,將懷裡抱著的尚方寶劍雙手捧給衛淵。 衛淵當即拔劍,斬了腳下王發的人頭。 「此乃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利,見劍如見君,爾等還不速速下跪叩拜!」 百姓們嚇得紛紛跪倒一片。 王厚見愛子被殺,頓時氣得緊咬牙關,左右看看,發現衛淵只有幾個人,當即活動起了歪心思。 「唐城守軍聽令,這尚方寶劍假的,速速把這些賊子捉拿,如有反抗,可當場斬殺……」 沒等王厚下令,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甲冑摩擦,以及無數人的整齊步伐聲音。 王厚嚇得回頭,只見三千多名身披甲冑的士兵,推著一車車蓋著白布單,還在滴血的牛車走過來。 衛淵用劍身輕拍王厚肩膀:「好膽,竟敢當街殺本世子,你是真他娘的有種啊!」 「這…這……」 王厚嚇得退了兩步:「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與他們開戰,掩護我回府,快!」 守城軍不是傻子,王厚不想活了,他們可還想留著腦袋吃飯呢。 敢對御賜賑災使臣動手,那可比指著皇帝鼻子罵的罪還大,是滅十族的大罪。 「把這狗官給老子吊起來!」 衛淵對張龍趙虎道:「你們帶六扇門的兄弟現場辦公,只要百姓有冤屈即可提出,但凡拿出證據,搶多少銀子賠多少銀子,搶多少糧就賠多少糧。」 「遵命!」 衛淵對老石道:「這傢伙拼了命也要回府,你猜是為了什麼?」 「逃命?或者說他府里有東西,比他命都重要。」 「又到了你最喜愛的環節了,抄家!」 老石激動地拉著衛淵胳膊就跑:「義父,那還等啥,沖!」 衛淵帶領著108位怒岔金剛,五百衛家軍將王府包圍。 「裡面無論男女老幼,家丁下人老媽子,不能放跑一個全部活捉,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衛淵下令後,老石第一個衝進去。 「義父,我找到地下室了!」 「義父,這一車車的是啥……」 噗~ 老石倒飛出來,噴出一口鮮血。 「義父,裡面有高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沒等老石說完,只見一名持刀的中年男子,化作一道流光飛出,直奔衛淵面門。 「哪來的狗東西,也敢對我家世子動手!」 江玉餌拔刀朝向斬來的中年男子劈去。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中年男子手中九環刀斷裂,整個人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好恐怖的力氣,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你這號猛人……」 中年男子的話音未落,只感覺自己小腹處一涼。 低頭看去,發現一節染血的劍尖,從背後貫穿他的身體,從小腹處支了出來。 「就這?」 冷秋霜拔劍,甩掉劍身上的血,將軟劍收回腰間。 老石拖著受傷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對著半死不活的中年男子踹了幾腳。 「打我,讓你打我,你當老子的義父是吃素的?」 緊接著用手在中年男子的臉上捏了捏,撕扯下一張人皮面具。 「臥槽,他是西北刀客,血狼!」 「義父,這可是朝廷最高級的通緝犯之一,無論生死,只要抓住他懸賞五千兩銀子。」 老石忽然想到什麼,跑到衛淵耳邊:「義父,你猜猜他王厚一個小小知府,何德何能聘用起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當保鏢?」 「下面有好東西!」 老石連連點頭:「沒錯,黃金,一車車的黃金,都給我看傻了……」 「我去看看!」 衛淵跟著老石走進王府的地下室。 只見,全部都是一車車的大南瓜。 「這就是你說的黃金?」 老石抽出靴子上的匕首,劃開其中一個大南瓜,幾塊大金錠從中掉落下來。 衛淵又打開幾個南瓜,無一例外,裡面都裝著幾大塊金錠。 「義父,這些大南瓜如果都是金錠,差不多百萬兩左右,就算這王厚從上位就開始貪,也不能貪這麼多吧?」 大魏金銀兌換,一兩黃金約等於十兩白銀。 衛淵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其他箱子和銀票:「老石,不算這些南瓜,其他金銀珠寶加起來能有多少?」 老石掃視一圈,用手指算了算:「大概五十萬兩銀子左右。」 「五十萬兩才是王厚這個級別能貪污的數量,所以這些金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衛淵說完,不禁長嘆一聲:「黃金的純度不是很高,加上規格不整齊,所以絕對不是從官方鑄金司流出的金子。」 老石眉頭緊皺:「義父你是說,有人私採金礦?這王厚敢幹滅九族的大罪?」 「肯定不是他,這些金子應該就是在唐城站一腳,然後運入京城某位世家門閥當中。」 衛淵撓了撓頭:「這金子有點燙手啊,我只希望這批金子是汪家的,虱子多了不怕咬,如果是其他世家,與汪家聯手對付我們,這一路的兇險程度最少翻五倍!」 「那咱們上交給陛下?」 「上交也是得罪透了,況且我也捨不得這些金子……」 「義父你要把金子吞了?」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前怕狼後怕虎,不如順著『孝道』爬回去,回爐重煉,大不了我們今後路程小心點!」 衛淵當即拍板,對老石道:「這裡讓怒岔金剛看守,到了晚上你帶著他們上威虎山,然後你就留下等公孫瑾來接收這些就行,留別人我不放心。」 「行,接手之後,我就你帶怒差金剛快點趕路追上來,大部隊押運災糧速度快不起來。」 走出地下室的衛淵輕揉太陽穴,雖然那些世家門閥早晚都是敵人,但現在自己羽翼未豐,樹敵太多明顯不智。 可…可這黃澄澄的金子,他可捨不得拱手相讓…… 冷秋霜走過去輕輕替衛淵按摩頭頸:「衛淵哥哥何事讓你這般煩心?」 哎~ 衛淵長嘆一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就算是我也不能免俗!」 集市上,八百守城軍齊刷刷地跪倒一大片,王厚扒掉官服吊在門樓上。 積怨頗深的百姓,紛紛用爛菜葉,臭雞蛋,石頭去丟。 張龍趙虎以及其他捕快,記錄著王厚罪行,還大部分都是有證據的那種。 可見平時王厚囂張跋扈慣了,就連善後工作都不屑去做。 當衛淵趕回來時,張龍把整整二十多張宣紙交給衛淵。 「大人請您過目。」 衛淵只大概掃了一眼,縱子行兇,欺男霸女,當街剝皮……等等的惡行他都做遍了。 大小罪狀三百條,條條可當誅,這還只是一部分,畢竟有很多人被滅全家,或是離得遠沒趕過來。 南梔氣的秀拳緊握,她久居深宮,雖知道大魏官員爛透了,但沒想到會如此的惡劣,唐城離京不遠都如此,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可想而知。 衛淵走到南梔身邊:「這大魏江山,公主是否開了眼界?殿下想怎麼做?」 「殺,現在就殺,王厚滿門抄斬,與他勾結的本地富商也都不放過,量刑斟酌。」 「出事誰擔著?」 「本宮,本宮這就向父皇寫信!」 衛淵叫來呂存孝:「公主有令,所有與王厚有勾結的富商抄家,情節嚴重者帶過來斬立決。」 「我沒說抄家……」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隨他去了。 衛淵摟住呂存孝的肩膀;「城裡的大董米行,王記糧鋪,還有……除了這幾家,不管有沒有勾結王厚,把他們糧食都抄了。」 「老大,這幾家為什麼不抄?特別是其中有兩家米行掌柜和王厚還有勾結!」 「咳咳,那是我的產業……」 「好…好吧……」 第75章 討伐匪盜檄文 整個唐城沸騰了,平時高高在上的土皇帝王厚,全家都被吊在門樓受萬民唾棄。 其他大小官員,以及富商,罪過太大的直接五花大綁送到王厚這裡。 罪過小一點的就抄家,所有財物,糧食充公,只不過這個公並非是朝廷而是未來的衛公…… 畢竟如果斬盡殺絕,一個城池沒有了管理者,那可就稱帝無秩序亂了套。 百姓們帶路的帶路,還有拿證據來舉報的。 按照衛淵下的命令,只要有證據,所有金額從抄家裡的錢返還。 慕橙找到衛淵,雙手抱拳:「沒想到公子你就是衛淵,我爺爺慕千秋與衛公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的好友……」 「我知道,他就在我衛家住著呢……」 「嗯?我爺爺在京城?」 「你應該出門有些時間了,你爺爺這幾天向鬼谷醫門下令,全力保護我。」 慕橙俏臉一紅:「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沒關係,你來和我說這些,應該是有所求吧?你我算是世交兄妹,有什麼事儘管說,能辦我都會幫忙。」 「衛世兄大氣,反而是小妹我矯情了。」 「我有一位結義大哥,被抓進了大牢,其實我這次來唐城,就是為了救他。」 衛淵無奈地笑道:「看你不過先天后期修為,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劫獄?」 「當然不光是我,還有同行的三十六位江湖義士!」 「還挺有號召力,你這大哥幹啥的?」 「曾經的江河四省綠林總瓢把子,號稱義薄雲天小關羽,一諾千金再世孟嘗君,熊闊海。」 「沒聽說過……」 衛淵本就對江湖上的事不關注,輕拍慕橙肩膀:「我可以救,但我得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如果是作奸犯科,那對不起了小妹,我這當哥哥的也不能幫你。」 「沒有作奸犯科,他是受人所託,保護友人之子進京告御狀,結果剛到唐城就被人下了蒙汗藥,抓住關進大牢。」 「小妹都開口了,世兄自然會救,走吧,我們去大牢。」 牢房中,衛淵離老遠就看到一名兩米左右的彪形壯漢,年紀四十左右歲,五綹長髯,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雖身上有很濃的匪氣,但給人更多感覺卻是正義凌然。 此時這熊闊海在牢房中,讀著衛伯約寫的《衛氏兵法》,當真有一副關羽夜讀春秋之狀。 「大哥!」 慕橙大喊一聲,熊闊海猛然回身,看了眼她身旁的衛淵,以及身後的身披甲冑的士兵。 「妹妹你糊塗啊!」 熊闊海用拳錘擊手掌:「兄妹,你可知那王發是京城惡少衛淵的狗腿,作奸犯科無惡不作,你一個女孩子落入他手,可想而知下場如何。」 熊闊海一指衛淵:「你可就是惡少王發吧,我警告你,膽敢傷害我妹子一根毫毛,我熊闊海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會將你斬於刀下!」 「大哥你別罵了,他不是王發,是我的世兄,我特別求他就你出獄。」 衛淵擺擺手,兩名快嚇尿了的獄卒連忙跑過去開鎖放人。 熊闊海並沒有走出牢門,而是看向對面的牢房。 「我受友人所託,護其遺孤周全,如果他不能放出去,我熊某甘願在此陪他!」 衛淵隨便擺擺手,兩名獄卒連忙再次跑過去開鎖,將一名被打得滿身是血,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放出來。 「我的刀何在?」 兩名獄卒費力地抬著一柄,沉重的青龍偃月刀跑過來。 熊闊海將大刀往地上一杵,尾部砸進磚石地面,對衛淵抱拳拱手。 「大恩不言謝,今後恩人有難,我熊闊海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還望請恩人報出高姓國號。」 「不用了,我救你是看在小妹面子上,你記她的情就好。」 衛淵說完,扭頭就走。 熊闊海一手持刀,另一隻手攙扶著滿身是血的男子:「小妹,你這位世兄是誰?」 慕橙尷尬得低下頭:「大哥,求你別問了,我怕以你的性格,一刀斬了他……」 「胡鬧,我熊闊海一生光明磊落,怎會刀斬恩人!」 另一邊,當衛淵等人走出大牢時,前方烏嚷嚷跪了一地的百姓。 「世子,草民全家都被王厚那狗官殺了,世子今日能為草民申冤,草民感激不盡,但因家貧無法報答,還請世子收留草民,草民今後願為世子效犬馬之勞,為您擋刀,擋劍都行!」 「求世子給草民一個拿命報答世子的機會!」 「世子,這是我家母雞下的蛋,還請您不要嫌棄收下……」 衛淵來者不拒,給東西就收,特別是有個小女孩,送來的半根糖葫蘆,他也接過吃了一口。 這一副身後百姓愛戴的模樣,讓熊闊海眼睛瞪得老大,抓住慕橙的肩膀。 「好一位愛民如子的官員,沒想到這大魏還有如此清官,小妹你快快告訴大哥,此人是誰!」 慕橙想起熊闊海平時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大膽狂徒,色如衛淵,惡如衛三,當斬! 「大哥,我求你別問了行嗎……」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飛過來,落在慕橙的手背上。 摘下腿上的字條,只看了一眼,便對熊闊海抱拳拱手道。 「大哥,看來接下來小妹要與你分別了。」 「是否有什麼急事,大哥必定盡力幫你。」 「不…不用了,信是我爹爹傳來的,爺爺下達的命令,因為汪家貪污賑災糧,被我世兄舉報給南昭帝,所以南昭帝派我大哥的爺爺去賑災,但我大哥爺爺身體不好,他就替爺南行,爺爺下令讓我跟著衛……世兄一起去,保護他。」 「好啊,忠孝義仁勇占全了,此等英雄豪傑,我熊闊海今日一見怎能不結交。」 「小妹,大哥求你了,幫忙引薦我要與你世兄結交!」 「再…說,再說……」 集市口,王厚被掉在門樓上,在他之下五花大綁,跪了上百人。 呂存孝朗聲宣讀這些人的條條罪狀,每說完一人,便有劊子手大刀舉起,人頭落地。 「那是忠義神捕呂存孝!」 熊闊海激動地說道:「朝堂之上,我最想結交的只有這位不畏強權,堅守正道的呂存孝了,沒想到今日能見到兩位英雄豪傑,真是太高興了!」 直到最後,將王厚的腦袋砍下。 張龍趙虎位列兩旁大喊道:「衛大人有令,砌京觀!」 京,謂高丘。 觀,闕型。 古人殺賊,戰捷陳屍,必築京觀 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冢。 一群衛家軍,把匪徒的人頭,以及王厚為首的貪官污吏人頭全部堆砌其中。 「此乃鬧市,恐有匪徒怨氣,騷擾百姓,特讓衛大人留字刻碑,鎮壓惡鬼!」 張龍朗聲大喊,趙虎拿來筆墨紙,豎著舉起。 衛淵手持狼毫筆,蘸墨寫下。 逆威虎,奸詭善變者也,名臭若穢物,心惡如野人,貌丑如糞土,形陋似狂沙。 猥斥千古之聖人,褻污大魏之雅士。 千惡萬惡,其惡之源,其心貪若饕餮。 不遵上國之典法,不循堯舜之雅制,效匈奴之詭術。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雖十惡猶不赦也! 淵,鄙其世俗,惡其言行。 率義師三千,奉天命討大惡。 旗舞則風云為之色變,叱吒則山川為之崩裂…… 咕嚕~ 熊闊海連連吞咽唾沫。 「好文采,好氣魄,沒想到這位兄弟,能把臭名昭著的威虎山惡匪剿了,此乃天大的善舉!」 熊闊海單膝跪在慕橙身前:「小妹,為兄求求你引薦,此等豪傑我要是錯過不結交,不如讓大哥我拔劍自刎。」 「大哥你別這樣,其實他…他在剿匪檄文裡面不是寫了自己名字。」 「寫了?淵?衛大人?衛淵?」 熊闊海震驚得瞠目結舌:「小妹,他是哪個衛淵?」 「就你嘴裡天天罵的那個……」 「不可能,王厚,王發父子就是衛淵的人。」 慕橙認真地道:「我親眼所見,王厚父子都不認得我世兄。」 「也就是說,這等豪傑的名聲,是被歹人所誣?」 啪~ 熊闊海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為兄愚鈍,竟被歹人蒙蔽,聽信饞人,錯怪世子這麼多年,可笑世子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我與危難之中……」 慕橙滿頭黑線:「大哥,他都不知道你罵他,咱能不自己給自己腦補加戲嗎……」 「小妹,大哥決定了,告御狀之後就快馬加鞭趕來,與你一同護送世子賑災!」 慕橙臉色一喜,心裡說衛淵此行危機重重,有熊闊海加入必然能大大保證衛淵的安全。 雖然熊闊海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在這大魏江湖上,一諾千金再世孟嘗君,義薄雲天小關羽之名不是白叫的。 熊闊海交友遍天下,只要是綠林之人都會給面子。 再加上鬼谷醫門的命令,可以說是但凡江湖中人,誰敢對衛淵出手,那就成了江湖公敵。 「大哥,告御狀你能見到皇帝嗎?」 「這……見不到,但我可以求呂存孝神捕……呃,他就在這,那我……找皇室的人告狀也行。」 慕橙一指那邊寫信的南梔:「她就是大魏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傾城公主,南梔,和她告御狀也一樣。」 此時的南梔,寫完信後,看著衛淵的墨寶,讚賞地點頭道。 「好一篇討伐匪徒盜賊的檄文,文章雖短小,但有一股剛烈之氣,讀後令人充滿盪氣迴腸之感,果然他衛淵是有真文采的。」 說完南梔對雪兒道:「把這篇檄文拓印下來,命人隨我這封親筆信轉交給父皇,對了再帶個口信,就說這檄文是本宮寫的。」 第76章 公主是完璧? 不少百姓想要追隨衛淵,加入衛家軍。 對此衛淵也是樂得同意,其實這也是他最初地目的之一。 南旱北澇,唐城雖然沒有南方受災嚴重,但糧食也大大減產,可加上城外有匪患,搶錢搶糧,城內有貪官王厚,搜刮民脂民膏。 也就導致唐城的普通百姓,雖不至於餓死,但也是勒緊褲腰帶度日,家裡孩子多的,根本就吃不飽。 特別是家裡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正是飯量最大的時候。 不少父母為了讓孩子吃上口飽飯,紛紛推舉自己兒子到衛淵這當兵。 臨近夕陽西下,就有六百多人參軍。 當然只要有人當兵,就會給家裡一斗米,二斤肉,二兩銀子的補貼。 這可要比給其他門閥世家,給朝廷當兵的補貼多出好幾倍。 沒有訓練過的新兵上戰場,基本就是送死。 所以衛淵選擇老帶新的形式。 這群新兵蛋子,混入老兵陣營,一對一指導拜師。 打仗剿匪時他們靠後,多負責後勤工作。 只有老兵同意他們出師,才可以正式上陣殺敵。 徒弟立功,師父可以得到獎勵,如果徒弟第一次上戰場就死了,那麼老兵就會受到懲罰扣錢。 其實這就是為什麼南梔對衛淵說,老兵是我送你的禮物。 他們最大的作用之一便是,薪火相傳。 當天,在慕橙的說情下,衛淵找到南梔。 那名滿身是血的男人,洗漱完換了一套衣服,可以看出是一名二十多歲,相貌俊朗的青年。 青年雙膝下跪:「揚州太守,陳淳樸之子,陳慶之。」 「見過公主殿下!」 「見過世子殿下!」 南梔輕輕抬手:「不是皇宮之內,無須多禮,起來說吧。」 陳慶之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公主殿下,草民要告當朝左相之長子,花滿亭。」 「半年前我父親在遂昌發現一處礦山,可年產五百石黃金。」 「本想向陛下匯報,可州牧花滿亭,串通刺史盧達,設計污衊家父擁兵自重,被滿門抄斬。」 「家父出事前特別交給我兩封信,一封是給他的至交好友,聚義莊熊闊海,另一封是花滿亭盧達的私採金礦的證據!」 「只不過證據被我藏了起來,否則我和熊大俠也不會活到現在。」 年產五百石! 衛淵不由一陣心驚,五百石,也就是大概三十噸左右,按照大魏一斤十六兩計算,差不多百萬兩左右。 這數量好像與王厚地下室的金錠對上了…… 「不會這麼巧,我把花家一年偷採礦的黃金截走了吧?」 衛淵心裡暗道一聲,如果這些黃金真是花家的,那自己可就真就捅了馬蜂窩。 花卿檜乃花家現任家主,朝堂之上位居人臣的左丞相。 膝下四子四女。 四子是亭台樓閣,長子花滿亭是揚州州牧,三子花滿樓是衛淵的頂頭上司,六扇門總指揮使。 四子花滿閣乃邊關上將軍,也就是他被刺衛淵父親衛英雄,踩著衛淵父兄屍體上位的。 女兒更了不得,兩個是雙胞胎,全部進宮做了貴妃,還是南昭帝最寵愛的大小香妃。 另外兩女分別嫁給了汪守鶴與榮國公家的二爺。 花家開枝散葉,子孫多有出息,身兼要職,可以說他是五姓七望族之首也可以了。 但有一點,這與陳慶之所說時間上有出路。 如果沒有意外,花家和陳淳樸應該是分贓不均,絕非陳慶之所謂的拒絕…… 但父親都是兒子心中的英雄,看陳慶之這模樣,估計還真以為是他爹是正直之人,不願與花家同流合污才被滅口。 當然,人既然已經死了,點破也沒必要。 另一邊的南梔拍案而起大怒,寫信一封,當著陳慶之的面,安排人加急寄給南昭。 陳慶之跪在地上,向南梔磕頭感謝。 熊闊海也是連連對南梔抱拳拱手,感嘆南梔巾幗不讓鬚眉,有正義之心。 隨著幾人走後,只剩下了南梔,雪兒與衛淵三人。 「不問問我剛剛信中寫了什麼?」 「你想撒謊我也看不出來,所以你想說就說,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 「雪兒,你去門口把守,不能讓任何人偷聽。」 雪兒出門後,南梔小聲道:「父皇不敢動花家,否則大魏就亂了。」 「這我知道。」 「同樣私自開採金礦,那是父皇的最大的忌諱之一,他也不能容忍,就算拿出證據,花家不承認也沒用。」 「哪怕父皇派人到江南調查,以花家的能力,也能用暗殺,買通,交換利益……」 「所以我信中讓父皇給了你新的任命,巡察御史,可調動任何城池的兵馬指揮權。」 衛淵眼睛瞪得老大:「狗皇帝……呸,皇帝老兒……呸,陛下能答應嗎?」 南梔先瞪了衛淵一眼,隨後自信的一笑,這一笑風華絕代,剎那芳華,差點把衛淵看痴了。 「父皇會答應的,因為我在信中說,花家有謀反嫌疑,而且是我們兩人一起才有資格調動兵馬。」 「當然徹底把花家得罪死死的事,還要交給你來做,父皇會在中間和稀泥,敢嗎?」 「一百萬兩黃金,我就已經把花家得罪死了……」 當然衛淵這話是不會說的,裝作猶豫地道:「得罪就得罪吧,我答應!」 「多謝了!」 衛淵拱手說完,下意識抽動鼻子,緊接著狐疑地看向南梔。 「一年前那件事,真的是你嗎?」 「為啥你身上有處子幽香……」 南梔知道他說的是在未央宮,酒後失德,給公主下藥的那件事…… 南梔臉一紅:「本宮有些乏累,所以你滾吧,馬上立刻滾!」 衛淵被趕走後,南梔對進門雪兒道:「你聞聞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雪兒湊近仔細嗅了嗅:「香噴噴的,就像身處百花之中一樣。」 「這衛淵是狗鼻子嗎?竟能嗅出本宮還是完壁之軀。」 雪兒臉一紅:「他…他發現了當初的事?」 「應該沒有發現,但明天開始我所有衣服都要噴百花露,防著衛淵的狗鼻子!」 南梔輕撫雪兒秀髮:「對不起了,當初父皇交代的那件事,本來應該我來做,結果你卻替我受了苦。」 雪兒表情堅定地道:「為公主死雪兒都願意,貞操又算了什麼!」 另一邊,隨著衛淵走出房間,訕訕地撓了撓頭,這技能不會出錯,是不是雛,提鼻子一聞就知道,所以他可以肯定南梔還是完璧。 「是我太短,所以導致膜還在?」 衛淵用手伸進褲子:「不短啊,那日也可以肯定絕對發生了什麼,為啥呢?」 就在衛淵疑惑時,冷秋霜小跑過來。 「衛淵哥哥,剛聽說熊闊海也要留下,隨大部隊同行?」 「初入大宗師境界的高手,留下也是一大戰力。」 冷秋霜為難道:「我還是勸你把他趕走,此人正直且偏激,江湖上不管是誰,只要受了委屈,他都會幫著出頭。」 「而且他還喜歡交朋友,只要是綠林之人,囊中羞澀,他都會接濟。」 「否則他一個堂堂山河四省總瓢把子,最後落得一個分文沒有,被手下篡位趕走當遊俠的下場……」 衛淵擺手:「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好用的。」 「嗯?」 衛淵笑著反問道:「我殺人放火是正義嗎?」 「肯定不是。」 「那如果我殺的是,侵犯大魏的匈奴呢?」 冷秋霜毫不猶豫地道:「是!」 「那如果我是匈奴的世子,殺的是大魏士兵呢?」 冷秋霜猶豫片刻:「那…那應該算正義吧,畢竟立場不同。」 「沒錯就是立場不同,這世上很多事就和正義不沾邊,不過是立場的問題罷了,哪怕是貪官的子女,也會找到理由,在心裡說服自己的父母是正義的。」 「就像我爺爺,被大魏正邪兩道都奉為英雄,可在周邊小國卻是惡魔。」 「所以,只要讓熊闊海崇拜我,讓他站在我的立場,那麼我所做之事,一切都是正義!」 「最重要的是,熊闊海這些年樂善好施積攢下多人脈,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幫助。」 「得他一人,可抵十萬師!」 說到這,衛淵摟住冷秋霜那,沒有一絲贅肉的纖細腰身。 「今晚本世子讓你得到,十億師如何?」 「別鬧……」 冷秋霜剛想掙扎,早就對她身體敏感部位了如指掌的衛淵,在其耳後吹了一口氣,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癱入衛淵懷中。 一個公主抱,將冷秋霜抱回自己下榻的房間…… 恩重嬌多情易傷,漏更長,解鴛鴦。 朱唇未動,先覺口脂香。 緩揭繡衾抽皓腕,移鳳枕,枕檀郎…… 第77章 堅硬的腚 當天晚上,喜順罵罵咧咧,怒罵世子敗家,心疼地花重金給老兵們泡藥浴。 熊闊海帶著酒肉,找到呂存孝。 一人為官一人為草莽,但都互相聽過對方名字,神交已久,一見如故。 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最後喝得伶仃大醉,還拉著拜了把子…… 因為守城門的換成了衛家軍,所以老石帶著怒岔金剛,推著裝滿大南瓜的推車上了威虎山。 次日清晨,梁俅急匆匆地砸門。 房間內,本想來個清晨炮的衛淵,被這貨攪了局,冷秋霜嬌羞地連忙起身穿戴,把門打開。 梁俅進門後深吸一口氣:「牛逼了我的淵哥,這一宿你最少弄了五炮。」 「少了,七次!」 「好一個衛七郎,兄弟佩服!」 冷秋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瞪了衛淵一眼,用怪異的姿勢小跑離開。 衛淵抓起地上的枕頭丟向梁俅:「我倆從小認識,我他娘的就沒見你這點起來過,啥事!」 「淵哥,經過昨天的藥浴,然後我起大早修煉八段錦,我發現結束後的一口吐納氣體變成淡綠色了。」 「我去你大爺,第四層?逗我?這速度比我都快?」 「你過來!」 衛淵招招手讓梁俅過來,不是他裝逼,而是身上沒穿衣服,不敢掀被子…… 為梁俅診脈:「臥槽,還真他娘的修煉到第四層了!」 說著,衛淵順手抽出尚方寶劍,在梁俅胳膊上劃了一下。 「八段錦第四層的你,普通刀劍只是輕微划過,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傷勢……」 沒等衛淵話落,便看到梁俅胳膊上流出一縷,晶瑩剔透淡黃色的油脂,緊接著淌血了…… 「淵哥,這是血不?」 「好像是……」 「誒呀臥槽,疼,疼!」 梁俅這死爹哭媽的大喊,把附近的侍衛全部吸引過來。 王玄策用最快速度帶著天魔十八騎飛奔而來。 緊接著便是叼著大雞腿的江玉餌。 慕橙也拎著鍘藥刀飛奔而來:「出什麼事了?」 梁俅哭的那叫一個慘:「衛淵你騙我,你個挨千刀的騙的我好慘啊,這些天老子吭哧吭哧地跑步,修煉雞毛八段錦,結果屁用沒有。」 慕橙上前抓住梁俅的手腕:「嗯?這麼胖的人,身體素質但卻很好,罕見,真的罕見。」 「要不你當我面修煉一下,我再給你診脈看看?」 「小醫仙美女說話絕對管用!」 梁俅直接在房間裡跑了三圈,然後趴在地上:「我…我力竭了。」 說完,掙扎地爬起來,開始按照衛淵教導的動作,緩慢做了起來,並且配合著吐納。 一盞茶的功夫,梁俅最後一口氣淡綠色濁氣噴出後,對慕橙道:「你看看吧,小醫仙現在我只相信你!」 慕橙為梁俅診脈:「有效果,這的確有煉體的效果,我能清晰感覺到炁擴散血肉之中後,又朝向一個部位流去。」 「啥地方?」 慕橙臉一紅:「環跳穴的位置……」 「環跳是哪?」 衛淵沒好氣地道:「就是屁股!」 「來,你轉過身,把屁股撅起來!」 衛淵輕輕用劍劃了一下。 褲子被劃開,但卻沒在梁俅身上留下半點白印。 「砍了嗎?」 梁俅回頭問道。 「砍了。」 「沒感覺啊!」 「那我用點力!」 梁俅害怕地道:「淵哥,輕點,最好一點點加力,我不想見血,請你憐惜我……」 「別他大爺的噁心我!」 衛淵拔劍就砍。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梁俅褲子被斬出一條大口子,但在他屁股上只留下一道白印。 「有點感覺疼了!」 「臥槽,正常情況下修煉到八段錦五層,身體的強度可以與怒岔金剛伯仲,六層就已經超過。」 「但可能你只是局部,所以要比全身硬度高,四層就已經比六層強了。」 梁俅大肉臉眉開眼笑:「那怎麼說有效果了?」 說完表情又沮喪起來:「但屁股防禦高有個雞毛用,老子打架不能撅著屁股衝過去吧?」 「你就是那屎尿屁的玩意,所以這地方防禦高點對你有好處,免得太松,又被嚇拉了!」 「衛淵,本世子和你拼了……算了,打不過,還是一屁股坐死你吧!」 京城,金鑾殿。 左相派系官員,連忙上告衛淵濫用職權,斬殺清官王厚,把唐城攪得雞犬不寧。 左相花卿檜上前一步:「陛下,還請您整治衛淵這紈絝,不能讓其在這般為非作歹,有辱帝威!」 「請陛下重罰衛淵!」 花家派系,汪家派系的官員也都紛紛下跪。 南昭帝端坐九龍椅,面沉似水,誰都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南昭帝沒有回答,仿佛是在等什麼人。 「齊肩王,衛國公覲見!」 衛伯約老態龍鍾,披甲進殿,拿出一厚摞書信拍在花卿檜的臉上。 「陛下,這是我那龜孫……愛孫在唐城收集到,本地知府王厚的大小罪證三百條,條條可當誅。」 「當街調戲老夫的孫媳,也就是當今公主,還說什麼咂大,這才是真正的侮辱皇室!」 「最重要的是,王厚之子王發,一個幾年前在眾目睽睽下被斬首的人,為什麼今日還活著,這背後牽扯到了誰?」 說到這,衛伯約上去就是一腳踹在花卿檜的身上。 「王厚是你花卿檜力推的人,你這匹夫也脫不了關係!」 汪守鶴連忙揮揮手,所有汪家派系的官員站起身,與花家劃清界限…… 花卿檜想發飆,但一是怕衛伯約這虎逼,二是這上面有萬民聯名的畫押,以及王厚這些年的罪狀證據。 也就是王厚死了,如果不死花卿檜也得弄死他,這狗東西做髒事連屁股都不擦,害得自己被動…… 「巧了,朕手中也有一封書信。」 南昭帝把信交給老太監:「念!」 「討伐匪盜檄文,衛淵!」 「逆威虎,奸詭善變者也…… 淵,鄙其世俗,惡其言行。 率義師三千,奉天命討大惡。 旗舞則風云為之色變,叱吒則山川為之崩裂…… 「好文采,好一篇盪氣迴腸的剿匪檄文!」 朝堂之下,不少文官紛紛稱讚起來。 衛伯約滿面紅光,顯得十分受用:「哈哈,都說我老衛家是一群粗魯的武夫,但我這龜孫兒卻是一代大儒,看著文采多好,哈哈!」 「呃……」 文武百官,乃至九龍椅上的南昭帝無不滿頭黑線,就衛淵那種貨,也就能寫寫捅咕蛤蟆啥的,他有個屁的文采。 這剿匪檄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出自大魏第一才女南梔之手。 南昭帝有心提醒,但看著得意大笑的衛伯約,又有些於心不忍。 「罷了,就當朕照顧老年人吧,讓他開心開心吧……」 南昭帝心中暗道,隨即面帶微笑地看著花卿檜。 「左相,這裡面證據有王厚官匪勾結的證據,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這臣沒有……」 「那王厚是你力推擔保給朕的,如今出了這等事,罰你半年俸祿,你可以有異議?」 「老臣沒有。」 「既然都沒有,那就退朝吧。」 南昭帝說完,惡狠狠地拍案而起,甩袖離去。 御書房內,南昭帝將周折摔在地上。 「他媽的,花家竟敢擁兵自重,私採金礦,這是要謀逆造反嗎!」 老太監偷偷看了一眼桌上南梔秘密寄來的信,不禁嚇得滿頭大汗。 「陛下,這…這可是真的?」 「花家現在如日中天,陳淳樸的罪名也的確有蹊蹺,所以信中內容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那如何是好?調兵遣將除掉花家?」 「不可,花家勢力根深蒂固,貿然動手恐會一動則牽全身,導致整個大魏都亂了。」 老太監看到南昭帝忽然笑了出來,不禁疑惑道:「陛下可是有對策?」 「當然,朕乃千古一帝,怎能沒有對策,這衛淵就是朕下的一手好棋,用他的渾蛋勁來對付花家,讓花家和衛家斗去吧,到時候朕在其中和稀泥即可。」 「陛下聖明,但老奴疑惑一事,衛淵手下兵馬不多,如何能對付了花家?」 「這就是朕的高明之處,擬密令,封衛淵巡察御史身份,賜龍虎符可調動大魏境內所有守城軍。」 老太監大驚:「陛下,您不是最擔心衛家掌兵,那衛淵雖紈絝但也姓衛啊。」 「無妨,虎符給衛淵,龍符給南梔,他衛淵想要調動兵馬,需要找南梔商量才行,朕的女兒,朕放心!」 「陛下英明!」 「未來後世,一定流傳著朕的傳說,以廢棋破世家門閥的掣肘,奠定我大魏南家的萬年江山!」 南昭意氣風發的雙手背後:「天下為盤,門閥眾生皆是朕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朕的掌心之中!」 第78章 狼狽為奸 花家書房,滿地狼藉。 花卿檜把不少價值連城的瓷器都摔了,名人字畫也都撕了。 「一百萬兩黃金!」 「那可是足足一百萬兩黃金啊!」 「衛淵,我他媽要讓你死,還得是凌遲處死,五馬分屍!」 王厚死了他不心疼,大不了再培養一個。 花卿檜心疼的是黃金,情緒激動地把香爐摔碎後,敲門聲響起,管家顫顫巍巍地走進來。 花卿檜雙目赤紅地看著管家:「我不是告訴過你,誰都不能進來,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否則打斷你兩條腿!」 管家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道。 「家…家主,汪…汪守鶴,還有朱大才子在會客廳求見。」 「不見,今日謝絕見客……」 花卿檜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等等,老夫還是見一面吧。」 花卿檜讓婢女簡單整理易容後,沉著臉走進會客廳。 汪守鶴與朱思勃起身行禮。 「岳丈大人!」 「丞相大人!」 「今日老夫身體有些不適,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吧,你們來有什麼事?」 「岳丈大人,黃金被衛淵藏起來了!」 花卿檜老眼露出精光:「守鶴你說什麼黃金,老夫怎聽不懂!」 「岳丈大人,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汪家做什麼的你也知道,天下土夫子九門都歸我汪家掌控。」 「尋龍分金看纏山,小溝出嘴,大溝有腿,不大不小在肚裡……我們土夫子可不單單能用風水定位墓穴,還能用風水發現礦脈。」 「所以你封地花園嶺的有金礦我早就知道,也想偷偷開採,可惜被你發現了。一年礦產五百石,滿打滿算也就挖了一年,不算大概三千兩銀子的人工成本,全給那衛淵做了嫁衣。」 花卿檜別有深意地看著汪守鶴:「賢婿現在才說,可是已掌握了證據,準備抓我花家的把柄?」 「岳丈大人,一百萬兩黃金,誰不眼饞?特別還是損失慘重,傷筋動骨的我汪家……」 「媽的,王厚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他不光是我花家的人,也是你汪家的人吧?」 汪守鶴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對朱思勃笑道:「你來說吧。」 朱思勃鋪開地圖,一指齊魯青州與汝豫兩省相交的地方。 「蒼龍山,這是花家經營多年的底牌!」 花卿檜瞪了一眼汪守鶴,沒想到他眼線這麼多,連花家這種隱秘的底牌他都知道。 朱思勃繼續道:「想要去江南那就必過蒼龍山,憑藉衛淵的智慧,絕對能看出,這裡是最適合伏擊……」 花卿檜伸手打斷朱思勃的話:「這個紈絝,他有個屁的智慧!」 「真的是這樣嗎?」 朱思勃取出一張宣紙:「丞相大人請看,這是我前些日子,在衛淵房間找到的。」 花卿檜看了一眼半篇《洛神賦》,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這是那衛淵寫的?」 「絕對是他,他寫字還是我教的,筆跡不會錯。」 花卿檜沉下臉:「如果他真是裝的,那這衛淵的確是才華橫溢,而且善於隱藏,欺騙了天下人……等等,怪不得他要去賑災,沒了南昭的監視,他在外不就是放虎歸山,龍入大海,能隨便地大展拳腳了?」 朱思勃笑著點頭:「所以他絕對能看出來,蒼龍山是個最佳伏擊地點,他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那麼他就只有一條路,去澤城調動守城軍。」 花卿檜點點頭,南昭帝身邊都被滲透成篩子了,每天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各大世家的眼線,天天嗶嗶自己是什麼千古一帝,就是一個穿著龍袍的跳樑小丑…… 「我們可以讓澤城守將,魏忠武在碰到響馬那一刻,臨陣倒戈!」 「有瑕疵!」 花卿秦擺手道:「青州是宇文家的地盤,魏忠武是宇文家的人,怎麼可能會幫我們?」 「不是幫我們,是幫他自己!」 朱思勃說完,拍了拍手:「帶上來!」 已經有些腐爛的楊璉真迦無頭屍體,被抬了上了。 花卿檜捂著鼻子:「這是什麼玩意,抬走,抬走!」 「且慢!」 朱思勃指著光滑如鏡的斷頭處:「整潔平滑,是死於劍,而且還是薄如蟬翼的劍!」 「有探子說,是我與楊璉真迦一起出城的,但我絕對沒有離開過京城,所以我懷疑有人易容我的樣子!」 「易容?」 「易容術,薄如蟬翼的劍,我懷疑殺人者是冷秋霜!」 「我們都知道,當年那件事楊璉真迦有證據在手裡,否則我們也不會收留他這喪家之犬,跑到京城建廟!」 「如果真的是冷秋霜,那麼證據就在衛淵手裡,衛英雄之死天下世家基本都參與了,甚至包括南昭帝,但出力最多的還是我與汪家,花家以及宇文家。」 「所以宇文家如果不想事情敗露,被衛伯約殺進家門口的話,,這事他們家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還有就是楊璉真迦手裡的『河湟寶藏』,它太龐大了,龐大到我們任何一家都吃不下,但汪,花,宇文三家聯合絕對能吃下!」 花卿檜輕撫發白的鬍鬚:「說得老夫的確心動了,但如果他繞路不走蒼龍山呢?」 「那不是更好嗎?」 朱思勃滿臉陰鷙地笑了起來:「尋常商隊都會繞路,但繞路需要多走三個月的時間,賑災如救火,三個月時間,足夠餓死千千萬的難民,百姓估計都得揭竿起義!」 「我們到時候散播謠言,說衛淵賑災不及時,聯合文武百官去南昭帝那參衛淵一本,挑拔幾個一根筋的言官,抬棺進殿,逼南昭處死衛淵,你猜南昭帝為了平息民怨,他會如何做?」 花卿檜對朱思勃笑道:「衛淵那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啊。」 「那又如何?撫養我長大的義父,也是該殺就殺啊!」 「朱思勃啊朱思勃,你真他娘是個白眼狼啊,不過老夫喜歡你這樣的真小人。」 另一邊,剛出唐城,路過大小山頭,一般山賊看到兵馬押運糧食,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露頭。 一些實力比較強的山賊還想染指,但一見到熊闊海,紛紛大當家親自迎接,並且把山裡的一些餘糧拿出來,贈送給災區。 同時一些作惡多端,不開眼的山賊,熊闊海都是親自帶隊,拎著秦龍偃月刀,帶人衝進匪窩。 四梁八柱,大小當家全殺,下面的小卡拉米俘虜當敢死隊。 同樣的衛淵也分按照山寨大小,留下不同人數的衛家軍占領山寨。 每每路過城池,衛淵都能找到藉口清掃一下當地的糧鋪,米行,讓自家糧鋪米行做大後,抄家的糧食分出一半,施給窮苦百姓。 百姓對衛淵讚不絕口,為了自己孩子能吃上飽飯,紛紛把兒子送進來參軍。 剛開始隊伍最後那群扒光衣服,掛著牌子假冒土匪的士兵,還有神秘人偷偷給衛淵塞錢放人。 可之後俘虜太多,對方乾脆明牌了,承認了自己是汪家的兵,也不再拿錢贖人…… 衛淵也乾脆把這群俘虜丟進敢死隊,與山賊土匪一樣,將功補過。 沉著臉的雪兒找上衛淵,將一卷畫軸丟給他後扭頭就走。 衛淵對雪兒也很無奈,從初見時就對自己恨之入骨,弄得像衛淵欠她錢,或是強行弄過她一樣…… 打開畫軸,竟是一幅青州的地圖,在幾個地方分別用筆畫了圈。 衛淵把地圖交給熊闊海:「如果你想弄死我,會選擇什麼地方伏擊?」 熊闊海看著地圖想了想,最後指了指角落處,青州與豫州交匯處。 「蒼龍山!」 「哦?」 「相傳,千年前始皇帝一統六國斬天下龍脈,這座山青龍山便是橫跨魯豫兩省的大龍脈,被始皇帝命二十萬工匠,從中間開鑿成一條萬丈深的山澗,斬斷龍頭。」 「如今這條山澗就是兩省交界線,龍頭是我當年的地盤,蒼龍山!」 「對面就是豫州的蒼龍嶺,山嶺中間隔著四五百米寬,萬丈深的山澗,崖壁陡峭,哪怕是身手好的採藥人也爬不上去。」 衛淵點點頭,翻身下馬拿著地圖,鑽進公主的轎中。 在南梔腿上展開地圖,雪兒激動地跳了起來。 「衛淵你個登徒子,休占我家公主的便宜。」 衛淵沒好氣地道:「我們是聊正經事,不放她腿上,要不你趴下放你背上!」 說完,衛淵就要把地圖往南梔腿上放,雪兒連忙跑過來,擋在南梔身前。 「這可關係到我和南梔的生死存亡,你再搗亂別怪到時候你家公主上黃泉路!」 「我…我……」 面對衛淵的威脅,雪兒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趴在地上。 「不愧是最頂級的死士,真他娘的護主啊,本世子就是口嗨一下,沒想到真趴下了……」 第79章 布局,戰蒼龍 衛淵把地圖平鋪放在雪兒背上,一指蒼龍山,把熊闊海的話複述一遍後。 南梔繡眉微皺地閉上眼睛,沒過半盞茶的功夫把眼睛睜開。 「我們有三條路可以走,山澗下的小路,蒼龍山,或是繞路蒼龍嶺。」 「山澗小路,最好的伏擊地點,只需兩塊大石頭前後堵住出入口,我們就成了瓮中之鱉,所以這條路不能走。」 「走蒼龍嶺的話,那裡山勢陡峭,人過還可以,但如果推糧車,就得繞路,會增加三個月,然後三個月趕到時候,飢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已經揭竿起義了。」 「所以看似三條路,然而卻只有一條路,蒼龍山!」 「如果本宮沒記錯,蒼龍山所屬的澤城守軍是魏忠武,並非花家和汪家派系,大概有五千餘人,聯合守軍剿滅山賊應該很輕鬆。」 衛淵看著南梔:「你覺得,你老爹的身邊有沒有其他世家的人?」 「肯定有,因為他身邊就有我安排的小太監……」 「那我明白了,走蒼龍山,但不找魏忠武。」 「為什麼?」 南梔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本宮動了,但你確定可行?」 「交給我!」 衛淵說完把地圖捲起來,狠狠在雪兒屁股上拍了一把,臀浪顫抖…… 雪兒氣的握拳,但卻發現衛淵早就跑了…… 雪兒氣鼓鼓地道:「公主,你看衛淵那登徒子!」 南梔無奈地道:「本宮也管不了他啊……」 「公主,那衛淵什麼意思啊,問你策略,你回答了他還不採納,何必還要來問。」 南梔對雪兒嚴肅地道:「我聰明嗎?」 「聰明啊!」 「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我剛剛的策略只是最適合我們的一條路,但我能想到敵人也會想到,還會根據我的策略實施針對性的策略。」 雪兒聽得雲裡霧裡。 「也就是說,公主您很聰明,敵人能想到你的策略,所以他們根據你的策略做出針對性的策略,然後衛淵知道了你的策略後,也想到敵人針對你策略的策略,所以他要籌劃出一個策略,對付針對你策略的策略!」 南梔聽得一陣頭暈:「為什麼你說完,本宮感覺有點迷糊呢……」 樹蔭下休息時,張龍趙虎拿著一摞,從本地衙門調出來的案宗交給衛淵。 衛淵只是掃了一眼,便抬手叫來熊闊海。 「世子叫我什麼事?」 衛淵把案宗遞給熊闊海:「看看吧。」 大魏南昭歷七年,蒼龍山匪患劫殺江南絲綢商隊,長安鏢局三十七位鏢師被殺,綁架商隊人員一百七十二位,討要贖金三千兩,次日山下發現屍體,五十二名女性受辱,最小年紀十一歲。 大魏南昭歷七年,蒼龍山匪患搶劫賑災銀一千萬兩。 大魏南昭歷八年,蒼龍山匪患…… 撲通~ 熊闊海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年,我只是離開了兩年,他們怎麼就變成了這般窮凶極惡的模樣?」 熊闊海抱著一絲僥倖的希望看向呂存孝:「存孝兄弟,你快告訴哥哥,這是假的,是有歹人假冒我蒼龍山作惡!」 呂存孝搖頭:「朝廷大印不會有假,更何況山河四省最大的響馬,就算有人敢冒名頂替在他地盤上犯事,也不可能連續做二百多起。」 「曹錕!你個王八犢子,老子要將你千刀萬剮!」 衛淵一把拉住拎刀就要去報仇的熊闊海:「我不知道兩年前你為什麼離開蒼龍山,我只知道有很大可能蒼龍山已經被某個世家收編,你現在上去必死無疑,我就想闊海老兄一句,蒼龍山作惡多端,你管不管!」 「管!那是老子一手打下來的,如今變成這般模樣,我就有責任把它消滅了!」 衛淵看向哲別嚴肅地道:「五百米距離,入石六寸,能否做到?」 「做不到,弓的射程不夠!」 「給你一張二十石的弓,通體寒鐵打造的箭呢?」 「我…我沒拉過這樣強的弓,不確定能不能拉開,但我想應…應該可以!」 「好!」 衛淵看向熊闊海:「上次你和呂存孝喝多了煮酒論英雄,說過江玉餌,說她力大無窮,絕對可以拉開你兄弟的家傳寶弓,它是多少石?」 熊闊海尷尬的一笑:「不確定,但肯定在二十石以上,他家祖上就是打鐵的,偶得寒鐵,就打了一張弓剩下的廢料打造出一支箭。」 「三百多年來,一直在他家供奉,凡有江湖豪傑在他家借宿,他都會顯擺一番,可惜誰都拉不開!」 「一去一回需要多久?」 「一日便可!」 「好!」 熊闊海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直接翻身上馬奔走離開。 熊闊海走後衛淵又叫來剛趕上隊伍沒幾天的老石。 「老石啊,我們雖然結交不久,但我是真心把你當兄弟!」 獐頭鼠目的老石都快哭了:「義父你這樣說,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讓我執行什麼必死的任務吧?」 「當然不是必死,只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危險。」 「啥…啥任務?」 「就是你站在懸崖這邊,然後哲別用拴著繩索的箭矢,射中懸崖的另一邊,你帶著鐵索順著繩子爬上去,做一個簡單的鐵索橋……」 老石嚇得跳了起來:「剛才你們說話我可聽到了,五百米距離,萬丈高,還爬過去?義父你想讓我死就直說,別這樣嚇唬我行嗎!」 衛淵長嘆一聲:「我知道很危險,但你不干我就有生命危險,同樣還有無數江南百姓的命!」 呼~ 老石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某種決心:「義父,如果我活能著回來,天上人間我要找十個,一天一夜不下床,讓她們排隊撅著……」 「只要你能安全回來,我把整個天上人間給你都行!」 「鐵索,繩索這些你都自己準備,給你一天時間。」 衛淵又叫來王玄策,掏出衛伯約給的虎符,以及黑色小旗。 「天魔十八騎,怒岔金剛,你再挑選兩千精兵,先行離開前往蒼龍嶺!」 王玄策接過虎符與小黑旗,並從隊伍中開始點兵。 衛淵又叫來呂存孝,把自己和南梔那塊,可以調動城池守軍的龍虎符交給他。 「存孝,你用最快速度前往徐州,讓徐州守將連夜帶兵,以最快速度前往蒼龍山,記住一定快,越快越好!」 不遠處的轎簾悄悄放下,南梔回頭看向滿頭問號的雪兒,冷秋霜,冷秋水三女。 「公主,衛淵到底要幹啥,我怎麼看不懂呢。」 南梔輕咬下唇:「其實我們已經沒有路可走,山窮水盡,所以他賭命了!」 「賭命?」 「對,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贏了,但只要呂存孝,老石他們其中一人出錯,我們都凶多吉少。」 雪兒一把拉住南梔的手:「公主,要不然我們回去吧,我不想你有任何一點危險。」 「身為皇室,有些責任逃不掉,他衛淵出外賑災是賭,本宮也何嘗不是在賭!」 南梔撩開轎簾,看向外面的衛淵。 「你賭自己的手下能力,我賭你的眼光,衛淵不要讓本宮輸了!」 第80章 賭命,綠野角仙 齊魯出響馬,汝豫出蹚將。 青州齊魯大地,有著屬於他自己的響馬文化。 蒼龍山有熊闊海這個總瓢把子坐鎮,只劫富濟貧,所以一個個勒緊褲腰帶過窮日子。 兩年前蒼龍山二當家曹錕篡位,蒼龍山變得越來越猖狂,兇狠,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蒼龍山腳下,山花爛漫,翠草茸茸,大樹聳立的蒼龍山,比威虎山大了十幾倍,往上看這山就宛如一顆龍頭,山體奇峰怪石、雲霧繚繞、直插雲霄看不到頂峰。 蒼龍山高千米,地勢險峻,只有龍口位置一條通道。 其他地方無路,而且因為大樹太茂密,遮天蔽日,哪怕是白天,人走進其中伸手不見五指,哪怕是經驗老道的獵人,也會迷路。 而且樹林當中,還有許多能夠在黑暗中覓食的毒蛇猛獸,更是加大了危險。 上山二百米開始,機關陷阱重重。 好在隊伍里有精通陷阱的老兵,在前方帶人輕鬆化解。 隨著大部隊走後,老兵們又將解決完的陷阱重新布置好…… 轎中雪兒好奇地問道:「公主,為什麼還要重新布置陷阱!」 「衛淵在防魏忠武,拖延他的上山時間!」 雪兒疑惑地撓撓頭:「魏忠武不是守將,應該是幫我們的啊……」 南梔嬌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半山腰時,破空之聲響起,前方解除陷阱的老兵,敢死隊,一排排的中箭倒地。 衛淵舉起紅旗連續晃動三下,隊伍中的弓箭手紛紛彎弓搭箭,瞄都不瞄直接朝向暗箭方向射去。 「啊!」 連續的慘叫聲音響起,衛淵再次揮動四下旗幟,弓箭手用箭矢逼迫敢死隊衝鋒。 山路並不是很寬,只能讓六馬齊驅。 所以兩方雖人多,但短兵相接的戰場卻不大。 「青紗帳長起來,拎刀走馬入大排!」 「達摩老祖威武,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靠窯,插邊掛柱……」 兩軍交戰,一些被俘的土匪喊著黑話,本想趁機逃進蒼龍山,但卻被對方殺紅了眼的土匪一刀砍死。 「他奶奶的,自己人也殺,這幾天被條子們欺負,自己人也欺負我們,去你娘的,干!」 落草為寇,那個不是把生死看淡的主,如今發現自己被曾經的同行當成敵人,索性也就徹底放開了。 「拿軍功,當大官,狗屁土匪老子還他媽不樂意幹了!」 土匪們心性轉變,哪怕不用後方監軍用箭矢瞄著,他們也都瘋狂拼殺。 衛淵揮舞令旗,弓箭手朝向天空射箭,帶著漂亮的拋物線落入蒼龍山土匪的隊伍中間。 兩方都是人擠人,根本無需瞄準,每箭都能射殺一匪。 土匪們有樣學樣,把箭矢往天上射。 看著漫天箭矢如雨,不用衛淵下令,老兵們便帶著自己徒弟躲到糧車後。 一炷香的時間後,兩邊中間的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宛如溪水,順著山路流淌。 「撤!」 蒼龍山響馬邊打邊後退,這邊是步步緊逼。 幾百米的距離,從中午打到晚上。 蒼龍山的寨子位置,在龍頭眉心的地方,兩隻龍眼是兩塊巨石,成天然圍牆。 兩根龍角高高聳立,已被改造成巨大箭塔。 在城牆上,不少土匪舉著酒罈子以及火把。 「猛火油?」 衛淵眉頭緊皺地看向轎中南梔,二人均是長嘆一聲。 這群土匪能弄來猛火油,那就只能說明一點,蒼空山背後有門閥世家做靠山。 寨前有一個類似操場般的大空地,所有樹木都被砍伐,看模樣都是最近幾日砍的。 南梔看向衛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衛淵微微一笑:「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天上還有一隻展翅飛翔的海東青!」 一隻游隼貼著南梔的臉飛進來,落在冷秋水的手腕上。 冷秋水驚呼道:「姐夫,南梔姐不好了,山下出現一隊兵馬。」 隨著冷秋水說完,她卻發現衛淵和南梔還是神態自若,仿佛早有預料。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澤城守將,魏忠武的兵,公主,看來我們猜對了。」 「是啊,我父皇身邊遍布眼線,封你做御史,可調動整個大魏守城兵馬的事,肯定所有門閥世家都知道了。」 「他們預判了我們想要聯合魏忠武剿匪的策略,他們提前策反了魏忠武,在剿匪關鍵時刻,臨陣倒戈……」 衛淵點頭道:「否則,他們也不會在自己我們上山後,拼老命的開始行軍追趕,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第二條計劃,前後夾擊!」 雪兒焦急的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南梔冷靜地說道:「只希望來時留下機關陷阱,能夠拖延足夠的時間。」 「這一次,我把身家性命都壓給了衛淵,衛淵也將一切壓在了自己眼光上,所以我們在上山那一刻,就用自己的生命在賭!」 衛淵看著天空皓月,揮舞大旗:「時辰已到,攻!」 敢死隊被箭矢逼著,用滿車的糧食當掩體,推車衝過去。 蒼龍嶺之巔,盤膝打坐的哲別站起身:「世子交代的時間到了!」 熊闊海身旁站著一名精壯的漢子,上下打量哲別。 「我歐家的寶雕弓,三百年沒人能拉開,兄弟你確定一個人可以?」 老石跪在哲別面前:「哲別大兄弟,求求你一定要射准啊,我這條小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哲別手握寒鐵大弓,彎弓搭箭,周身爆發出宗師級別的炁,手臂青筋暴起。 「鹿神族鎮族之秘術,綠野角仙!」 哞~ 一聲悠揚而優美的鹿名從他口中發出,眾人紛紛揉眼睛,因為在他們眼中,哲別身上的炁竟把他的身體化作一隻人首鹿身,宛如半獸人的神祇。 可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卻發現哲別還是哲別,哪有什麼鹿人。 咔~咔~ 寒鐵寶雕弓被拉成個滿月。 嗖~ 寒鐵箭矢帶著呼嘯風聲,刺得眾人耳膜生疼。 轟~ 緊接著對面箭矢與硬物碰撞的聲音響起。 哲別虛脫的癱軟坐在地上,一隻散發瑩瑩精光的眼睛朝向對面看去。 「入石八寸,不辱使命……」 哲別話落,力竭地昏死過去。 「哲別兄弟仗義,我老石保證幫,動用六扇門的力量,幫你找到妹妹!」 老石抓住繩索一端,捆綁一棵三人環抱的樹幹上,腳尖輕點,整個人身輕如燕地落在繩索上,拿上手腕粗細的鐵鏈一端,踩著繩索緩慢地走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便聽到對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音,緊接著一團火光在黑暗中搖晃。 「成了!」 王玄策也拿上一根鐵索,跳到鐵索上一步步走向對岸,再次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後,山嶺相隔之間出現兩條繃緊的鐵索。 「我來!」 五大三粗的熊闊海,也拿著一根鐵索,雙腳踩著兩根鐵索走過去。 三根鐵索並齊,天魔十八騎每人抱著一摞木板,邊走邊鋪,隨著十八人過去後,鐵索已鋪好了二百米。 怒岔金剛,與其他士兵依次站好,前排膽子大的每人拎兩塊木板前行,過去不到百人後簡易的鐵索橋搭建好。 這時候大部隊的才攜武器,牽著戰馬小心翼翼地過橋。 手持長槍的王玄策,對熊闊海道:「這裡竟沒守衛!」 說完這話後,王玄策無奈搖頭,自己這話問得傻逼了,畢竟誰會想到有人真能把箭射出五百多米,並且還能入石八寸…… 熊闊海揮舞大刀,冷聲道:「世子恐已深入險境,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另一邊,蒼龍山寨本就易守難攻,防禦很高,更有猛火油這等守城利器。 此時的城下遍布焦土,火光四射,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烤肉焦糊味道,以及猛火油獨有的刺鼻氣味。 雖然現在死的都是敢死隊,但梁俅還是搖晃著大屁股跑過來。 「淵哥,別沖了,這都是徒增傷亡,死了這麼多人,連對面的寨門都沒摸到……」 說話間,忽然寨牆上的黑旗掉落,緊接著城牆上便響起陣陣廝殺聲。 咔~ 咔~ 咔~ 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厚重的大門被一點點放下來。 「賭贏了!」 「我們賭贏了!」 南梔一直緊握的手鬆開,激動地一把抱住衛淵! 衛淵輕拍南梔粉杯,此時他緊繃的精神也鬆懈下來,又開始想一些十八禁,少兒不宜的東西。 緩緩著把手往下移動,摟住她的芊芊細腰,再往下攀登翹臀…… 「誒呦呦,又軟又彈!」 啪~ 「誒呀臥槽!」 衛淵痛叫一聲,手背被拍得通紅,只見雪兒在南梔身後,眼神不善地看著他。 「抱一下就算了,別動手動腳的,我可盯著你呢!」 「死丫頭,南梔嫁給我,你也是陪嫁丫鬟,到時候肯定讓你腫……」 城門已開,鼓聲震天,所有士兵衝鋒。 「殺!」 這一刻監軍也都加入衝鋒陣營,雖然沒有了箭矢威脅,可敢死隊卻不敢懈怠,反而拼得更賣力了。 只能跑能進蒼龍山寨逃活命,現在寨子都攻破了,他們還不趕緊立功,脫離炮灰命運…… 一名四十多歲,光頭,身體乾瘦,鷹鉤鼻,滿臉陰鶩,看面相就是滿身反骨,奸詐小人的中年男子呆愣原地。 他想不通,這群精兵為什麼,可以從自己的後方衝來,他們是哪來的?從天而降? 「曹錕!你個卑鄙小人,拿命來!」 熊闊海宛如洪鐘般的聲音響起。 五大三粗,手持青龍偃月刀的熊闊海,策馬狂奔沖向曹錕。 所有打鬥的響馬,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 「熊老大!」 「是…是熊老大回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 曾經山河四省綠林總瓢把子熊闊海的威名,在這群響馬心中分量還是很大的。 紛紛嚇得左右躲閃給熊闊海讓出一條通道。 「曹錕,你個插標賣首之徒,吃熊某人一刀!」 第81章 世子牛逼 熊闊海衝過去揮手就是一刀,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著曹錕當頭斬下。 勢大力沉的一刀,在戰馬的衝鋒下,曹錕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橫起狼牙棒抵擋。 鏘~ 巨大的兵器碰撞聲響起,熊闊海的雙手虎口都被掙裂,鮮血直流。 曹錕的狼牙棒被這一刀斬斷,連帶著大刀下劈之勢不減,將他的半邊臂膀,連帶整個馬頭斬斷。 撲通~ 曹錕摔下馬,一條腿被壓斷,斷骨從大腿皮肉,褲子破裂支了出來。 曹錕掙扎得從馬屍下爬出來,跪在地上。 「大哥,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可是你過命的兄弟啊!」 「還記得二十年前,我為你擋下的一箭……」 熊闊海雙眼瞪得睚眥欲裂,兩行清淚落下。 「曹錕,你想要大當家的位置,我熊闊海給你了,你想要四省總瓢把子位置,我也給你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我這蒼龍山的滿山義士,變成窮凶極惡的匪窩!」 曹錕連連搖頭:「大哥,你聽我解釋,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做出那些事,我有證據,真的有證據……」 曹錕邊說邊對熊闊海磕頭,可就在他低頭那一刻,一道淬過毒的黑色鋼箭從他的脖頸出發出,射向熊闊海的面門。 鏘~ 關鍵時刻,老石丟出手裡爬山用的鋼爪,將箭矢打偏移了軌跡,貼著熊闊海的髮絲飛過,射中身後的一名土匪。 土匪當即摔下馬,口吐黑色鮮血,一命嗚呼。 老石白了熊闊海一眼,沒好氣地道:「也不知道你咋活到今天的,這種小人身上一看就有保命的暗器,你竟如此不小心!」 「謝過石兄弟!」 熊闊海感激地對老石點點頭,低頭看向曹錕。 「緊背低頭花裝弩,還淬了見血封喉的毒,曹錕啊曹錕,我本念曾經的兄弟情義,想廢你武功,放你一條狗命,但今日我留不得你!」 手起刀落,將曹錕的人頭斬斷,鮮血噴涌兩米多高。 青龍偃月刀挑起人頭,被熊闊海高高舉起。 炁沉丹田,聲音迴蕩整個山寨。 「曹錕已死,所有人都住手吧,我熊闊海用項上人頭擔保,世子宅心仁厚,會留你們一條性命!」 大當家都死了,小嘍囉還拼雞毛的命。 當然如果這話是別人說,他們還不可信,拼個魚死網破,但畢竟出自義薄雲天小關羽,一諾千金再世猛嘗君熊闊海之口。 所有響馬紛紛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地蹲在地上。 「熊闊海!」 衛淵聲音響起,只見一名不到二十歲,身穿麒麟袍,手持尚方寶劍的威武俊俏男子騎馬走來。 「參見世子!」 衛淵拔劍,指向熊闊海:「這群山賊,殺了我不少士兵,兩年中也都是作惡多端之輩,想要放過他們,你得給個說服本世子的理由!」 熊闊海低下頭:「他們的確作惡多端,但卻是我曾經的兄弟,我沒有理由,只想用軍功換他們的命。」 「你的軍功不夠!」 「那再加上我項上人頭如何?」 熊闊海揮舞大刀就要抹脖子,老石連忙上前阻攔。 「熊大哥,不可啊!」 「大哥,當年是我們糊塗,聽信曹錕那小人的讒言!」 「大哥,我們對不起你!」 「讓這個當大官的,把我們都殺了吧!」 一群山賊響馬跪下悔不當初的痛哭流涕。 咣當~ 熊闊海手中大刀丟在地上。 「世子,我等都是有志之士,只是報國無門。」 「又有哪個生來願做草寇?臉上帶著兩行金印,一生被世人恥笑。」 「如果世子不嫌,我熊闊海願以項上人頭擔保,他們加入衛家軍,為國為民報效盡忠!」 「好,但我衛家軍紀律嚴明,我需要看到他們的能力,等下就有一場大戰,立功者可加入我衛家軍,立大功者,可加官進爵,享朝廷軍餉,從此告別匪身!」 「還有這等好事?」 「誰他娘的有官不當,願意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當人人喊打的響馬山匪!」 「老子名字都被家族祠堂除名了,嫌棄我這土匪丟人,要是當官了,家譜不得給老子單開一頁!」 所有人紛紛跪謝擔保的熊闊海,以及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的衛淵。 轎子裡的南梔搖頭笑道:「沒想到這熊闊海看似五大三粗,演起戲還挺逼真。」 「他們是演戲?」 「要不然你們認為呢?」 南梔對三女解釋道:「這群山賊都是青州地區響馬中的精銳,衛淵需要戰力,熊闊海念及舊情,所以兩人一拍即合。」 雪兒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呸!虛偽的登徒子衛淵!」 一名手持大刀的壯漢對衛淵道:「大…人,我有事情稟報。」 「說!」 「曹錕勾結花家,想要與澤城守將魏忠武里兩面夾擊對付你……」 沒等壯漢說完,便被熊闊海請踹一腳:「你說這些都是廢話,世子乃文武全才,這一情況更是早早就預料到了,否則怎會有我等神兵從天而降,讓你們腹背受敵!」 「世子,咱們都是大老粗,沒念過書,沒文化,所以只能用一句牛逼來形容你!」 「世子牛逼!」 「牛逼!」 「牛逼!」 在無數響馬的齊聲吶喊下,衛淵擺手道:「他想讓本世子腹背受敵,那我就讓他們腹背受敵!」 衛淵對王玄策點點頭,王玄策朗聲道:「所有人最快時間清理戰場,進入守城狀態,當魏忠武的部隊來到後,直接開戰!」 在打掃戰場時,王玄策還不忘喊出衛家軍的賞罰制度。 「殺五人者,可讓爾等告別匪身,加入我衛家軍,號『勇』享每月十錢銀子,三斗米的軍餉。」 「殺十人者,號『丁』,享每月二十錢銀子,五斗米的軍餉。」 「殺二十人者,號『卒』,享五十錢銀子,十斗米軍餉。」 「殺三十人者,號『兵』,享一兩銀子,二十斗米軍餉。」 「殺五十人者,入衛家軍精英行列,二兩銀子,三十斗米軍餉。」 「殺八十人者,榮升伍長,三兩銀子,五十斗米軍餉。」 「殺百人者,封號百人斬,榮升百夫長,每月五兩銀子,八十斗米……」 「想要稱將,四功中,先登、陷陣、斬將、奪旗,得兩次者,可享將之名!」 打掃戰場的土匪交頭接耳起來:「臥槽,這可比當土匪來錢快多了!」 「可不咋地,而且回家就說老子參軍了,還是最牛逼的衛家軍,那他娘的老有面子了!」 「誰不說呢,如果走狗屎運混個將軍噹噹,陪媳婦回娘家,以前看不起我的老丈人,那老逼登都得給我端洗腳水!」 「魏忠武啊魏忠武,你他媽可快點來啊,老子們等你拿你人頭邀功呢!」 王玄策見到這群土匪凶性暴露,剛想喊出懲罰制度,便被衛淵伸手攔下。 「慢慢來,這群人閒散慣了,忽然條條框框一大堆他們受不了,所以要溫水煮青蛙。」 很快當急急忙忙衝上來的魏忠武,赫然發現與自己想像中不一樣。 在他的幻想中,衛淵應該正在拼死命地攻城,而自己到來後直接開殺,加上寨中土匪精銳,前後夾擊,直接把衛淵一舉殲滅。 到時候所有責任往蒼龍山土匪身上一推,他還能從這些賑災糧里剋扣成萬八千兩的銀子,美滋滋…… 可現在的結果卻是,不見衛淵隊伍蹤影,但地面殘留的血跡明顯是剛剛有過戰爭。 只見衛淵忽然出現門樓上,對魏忠武笑道:「魏將軍,你怎麼來了?」 「那個御史大人剿匪,末將肯定要全力配合!」 「我御史之事是陛下的秘旨,你魏將軍是如何知道的?」 「這…這……我猜的,猜的!」 「既然世子已經攻陷了蒼龍山,那就請打開寨門吧……」 「讓你進來殺我?魏將軍如果是剿匪,你和自己士兵手臂上為什麼要系紅帶子?為了區分甲冑與我衛家軍,以及御林軍的不同,免得誤殺?」 「世子,我魏忠武好歹是一介武將,豈能容你這般屈辱,既然你不想領情,那我就走了!」 「走?你走得掉嗎?」 城門一點點地放下,熊闊海手持青龍偃月刀,驅馬而出,一手持刀一手輕撫長須,大喝道。 「兩軍陣前,將者先戰!」 「魏忠武你個插標賣首之輩,可敢與我熊某人一戰!」 「熊闊海!」 魏忠武驚呼出生,身為澤城守將,熊闊海威名他還是聽說過的。 「怎麼?怕了我熊某人?」 「世子已為我溫了酒,我熊闊海要仿古關帝聖君,溫酒斬你這華雄!」 魏忠武怕了,他是真的怕了,人的名,樹的影。 山河四省總瓢把子熊闊海,他還真的不敢過招。 底氣有些不足的道:「我…我魏忠武乃將軍,怎能和你這江湖草莽一戰,你…你不配!」 「那我呢!」 王玄策持槍驅馬而出:「吾乃上將軍王玄策,可敢應戰!」 「你…你是上將軍,欺負一個守將,我們身份也不對等,不戰!」 魏忠武慫得徹底,他身後繫著紅絲帶的兵將們,頓時士氣大跌。 自家將軍如此慫包,讓他們這些兵將都抬不起頭。 第82章 馬上馬下, 衛淵腳尖輕點,飛身從二十多米高的城門樓上一躍跳下,整個人宛如輕飄飄的落葉般落地。 江玉餌等人也都帶兵跑出來。 衛淵豪邁的一指魏忠武:「未戰先怯,廢物中的廢物!」 「不敢戰熊闊海,不敢戰王玄策!」 「既然如此,那你從我隊伍中挑一個打吧!」 魏忠武帶來的士兵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誰讓主將太慫,他們也都跟著抬不起頭。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就你這種廢物,還敢來刺殺本世子,是誇獎你勇氣可嘉,還是說你蚍蜉撼樹,自不量力呢?」 士氣已經臨近低谷,衛淵顯然不想放過自己,說不定他還從蒼龍山寨內,找到了他與曹錕的勾結證據。 所以魏忠武知道,今日必須得戰,自己想要贏,就必須提升士氣。 「哼!真當本將軍怕你們不成!」 魏忠武硬氣地一指熊闊海:「爾等草莽,不配與本將軍一戰!」 呸! 「慫就慫,何必找藉口!」 魏忠武也不搭話,畢竟他的確是慫了。 看向王玄策:「本將軍曾有幸,受到過衛公的一次教導,所以我不與衛家軍打。」 「呵,慫包!」 魏忠武把目光看向女流之輩。 江玉餌激動地拎著大刀上前:「來吧,選老娘和你打!」 看著眼前兩米多高的大胖娘們,渾身散發出的洪荒猛獸的恐怖氣息,魏忠武嚇得連連搖頭。 「本…本將軍怎會和你一個女流之輩打,再換!」 魏忠武最後實在沒辦法,看向身邊那名頭戴面紗的冷淡女子。 「你……」 冷秋霜腰間一拍,纏腰軟劍飛出。 「好,我冷秋霜與你一戰!」 「冷秋霜?天下第一女刺客,冷秋霜?」 魏忠武連忙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本…本將軍說了,不欺負女流之輩!」 魏忠武腦門冒了汗,他怎麼也想不到,衛淵隊伍中竟如此臥虎藏龍,可這立威之戰還不得不打。 最後只能厚著臉皮指向衛淵:「衛淵,你我都是各自隊伍中的領袖,與本將軍一戰可敢!」 「放肆,世子不會武功,全國人盡皆知,有能耐你和我打!」 熊闊海怒罵一聲,驅馬擋在衛淵身前。 「退下!」 衛淵輕聲說完,看著魏忠武笑了起來:「你真不顧及顏面和我打?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過,受過我爺爺教導,不與衛家軍打鬥嗎?」 「這…這……你衛淵雖是衛公之孫,但並未從軍,所以不屬於衛家軍一員!」 「好一個能言善辯的嘴,和轉軸逼一樣,前言不搭後語,等下本世子就打爛你的嘴,割掉你的舌頭!」 「拿槍來!」 衛淵大手一張,搶過王玄策手中的精鋼鍛造的大槍。 「不行,世子你雖然會點功夫,但也剛學不久……」 王玄策連忙阻攔但卻已經晚了,衛淵催馬向魏忠武沖了過去。 王玄策連忙驅馬去追,只見冷秋霜擋在他的身前;「相信衛淵哥哥,他很強的。」 「胡鬧,衛淵兩歲我就抱著他,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個什麼玩意我能不知……」 沒等王玄策說完,滿臉奸計得逞表情的魏忠武,已揮槍與衛淵戰打在一起。 雙馬錯鐙,槍槍相碰一觸即分。 魏忠武嘴角上揚,用出自己的成名絕技,回馬槍! 看都不看,扭頭就是一槍,然而卻刺了個空。 赫然發現,衛淵雙腿夾緊馬肚子,戰馬吃疼,四條腿竟跪在了地上,衛淵回身就是一槍。 「臥馬回身槍!」 噗~ 一槍刺入馬眼睛,戰馬發出劇痛的嘶吼,撂了個蹶子,把魏忠武掀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呸!」 魏忠武吐了一口嘴裡的泥土:「衛淵,你個廢物運氣好,趕上馬腿抽筋了,否則本將軍早就一槍扎死你了!」 「八百年後,後人考古學家挖出一具風化的枯骨,骷髏上只剩一張嘴,那就是你魏忠武的嘴,是他媽真硬!」 衛淵驅馬上前,揮槍就刺。 「暴雨梨花槍!」 衛淵手中鋼槍化作殘影,魏忠武拼老命地抵擋。 直到最後,魏忠武手中槍被衛淵挑飛,槍尖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嘴硬的你,這回還有什麼藉口?」 「我…我輕敵了,而且你在馬上,我在地上,不公平!」 城牆上的南梔對雪兒問道:「我不懂武道,衛淵的槍法如何?」 「很強,遠在魏忠武之上,剛剛他有好多次可以殺魏忠武,但卻沒有,我能感覺到他在享受貓捉耗子,戲耍對手的樂趣。」 南梔一笑:「衛淵可沒那閒工夫戲耍魏忠武,而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啥意思?」 南梔笑而不答:「等下你就知道了。」 兩軍中間,衛淵跳下馬,槍插入泥土中。 「既然你不服,那本世子就和你比劃比劃,地面上的拳腳功夫!」 「這衛淵不愧是第一紈絝,果然夠傻逼,一激將便就範了。」 魏忠武大喜,揮拳朝向衛淵擊去。 衛淵身上的麒麟袍巨大的袖子微微揮動,便將魏忠武的拳頭擋下,他只感覺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卸了力。 衛淵衣袖一晃,魏忠武只感覺眼前紅影一晃,緊接著腹部吃疼,被衛淵一拳打在小腹處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剛剛這紈絝只是運氣好才刺中我的馬,如今拳腳功夫本將軍不可能打不過這廢物紈絝!」 魏忠武只感覺自己丟人丟大了,徹底被打出來火氣,飛身一拳朝向衛淵擊去。 然而衛淵利用肥大的麒麟袍衣袖,就像跳舞般,賞心悅目地來回揮動。 王玄策揉了揉眼睛:「這…這世子不會易容了吧?這他媽還是世子嗎?」 熊闊海狠狠地拍巴掌:「好啊,好一個袈裟伏魔功,世子真是好功夫!」 南梔看向雪兒:「他這是什麼功夫,動作起來招式如此灑脫漂亮,還有實戰性嗎?」 雪兒不甘心地連連點頭:「有,而且實戰性很強……」 「拳腳功夫你能打過他?」 雪兒嘟嘴:「如果不用修為,我…我好像打不過……」 南梔滿意的點點頭:「能文能武,衛淵啊衛淵,你真是把天下人瞞得好苦!」 轉眼間魏忠武被打了十幾個大嘴巴,整張臉腫成了豬頭。 「你…你這是什麼功夫!」 「袈裟伏魔,袖裡拳的一種,怎麼?想學啊?我可以教你啊!」 衛淵笑著衝上去:「你可以要認真學哦,轉身揮袍!」 啪~ 一個大嘴巴抽在魏忠武的臉上…… 「定身揮袍!」 啪~ 又是一個大嘴巴抽上…… 「脫袖陽手!」 「穿袖陰手!」 「脫袖轉馬!」 「脫袖雙陰手!」 「脫袖雙陰手……」 魏忠武又挨了幾十個大嘴巴,兩邊臉已被抽得血肉模糊,甚至左邊臉的腮幫子都打漏了,能從外面看到嘴裡染血的大槽牙。 衛淵一腳揣在魏忠武的小腹。 腹部的劇痛,讓他就像一隻小蝦米佝僂下腰。 衛淵一爪鎖喉,魏忠武就像吊死鬼一樣,身體反射地伸長舌頭。 另一隻手的掌根,從嚮往上狠狠地打在魏忠武下巴。 咔嚓~ 上下顎骨骼斷裂,一小截舌頭被他自己硬生生咬掉,在巨大的咬合力下,牙齒都碎了。 衛淵用腳踩著地上的半截舌頭碾了兩下。 「我說過,今日要打爛你的嘴,割掉你的舌頭,讓你再他媽嘴硬!」 衛淵衣袖一揮,再次衝上去,雙手宛如長鞭,左右輪劈打在魏忠武的臉上。 「臂如長鞭,通背通背,通梁換背!」 熊闊海震驚的睜大眼睛;「好拳腳功夫啊,這通背發力已達到大成,也就是我老熊沒文化,否則高低做一首詩詞讚美下。」 老石笑道;「沒文化無妨,就像我石某人,一句牛逼概括全部!」 「義父,牛逼!」 直到最後衛淵一拳打在魏忠武的臉上,一道血箭飛出落地。 眾人赫然發現,地上竟是帶有胡茬的嘴唇…… 「真把嘴打掉了?」 南梔並非習武之人,距離太遠看不清,只聽到下面兩方人馬的驚呼,連忙對雪兒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公主,你勸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怕你晚上最噩夢,太血腥了。」 「那好吧……」 第83章 好大喜功,廢物世子 衛淵手指如刀,挑斷了魏忠武手腳筋。 一身甲冑,就宛如仗著硬殼的毛毛蟲,在地上不停蠕動,但卻發不出聲音…… 「將軍!」 魏忠武的副官驚呼一聲,抬起手中令旗:「所有人聽令,殺衛淵,替魏將軍報仇!」 「殺!」 「殺……」 就在這時,忽然一名斥候打扮的偵察兵跑過來:「魏將軍……魏將軍呢……」 副將冷著臉道:「那邊地上趴著的就是……有什麼情況和我說也一樣!」 「我們後方有大批人馬,看上去殺氣騰騰,是敵非友!」 「什麼!」 副將一把抓住斥候衣領:「我們被腹背受敵了?」 副將大驚,這劇情不對勁啊,按照原計劃,腹背受敵的應該是衛淵這大冤種才對,為什麼結果卻是自己變成了冤種種? 很快在人群的大後方,響起呂存孝震耳欲聾的聲音。 「魏忠武叛國刺殺御史,公主,罪無可赦,當斬立決!」 衛淵大手一揮:「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殺!」 無數土匪響馬出寨,衝進去陣營中開始廝殺起來。 在城牆上可以看到,澤城守軍後面,同樣出現了一支部隊,見面就殺。 讓澤城守軍被前後夾擊,腹背受敵。 本就士氣低迷的澤城守軍,如今在完全不利的局勢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衛淵運炁沉丹田,聲音響徹天際,不停在大山之中迴蕩。 「魏忠武已死,澤城守軍士兵聽著,投降者可保留一條性命,頑固抵抗者,殺無赦!」 早就沒了士氣,不想打的士兵們,紛紛丟下武器,蹲下身子雙手抱頭。 很快戰事平息,一群土匪找上監軍:「我剛殺了七個!」 「我一直看著你,明明殺了五個,再謊報軍情就罰你!」 「那我六個……四個……」 呂存孝風塵僕僕地帶著一名將軍走過來。 「呂存孝不辱使命,參見衛大人!」 「徐州城守將,郭凱,參見御史衛大人!」 衛淵點點頭:「郭凱,你護駕有功,公主殿下會獎賞你的,隨我進寨見殿下吧。」 南梔落落大方,滿是上位者語氣地對郭凱道:「郭將軍,本次魏忠武背叛事件中,你劍斬魏忠武,剿滅叛軍五千餘眾,平息戰亂,救下本宮與世子,你立了頭功。」 「嗯?」 郭凱一愣神:「殿下,末將有功但絕非頭功,而且我也沒做什麼……」 「本宮和世子說你有,你就有,怎麼?給你頭功你不願意?」 「不,不,末…末將當然願意。」 「我會啟奏父皇,當然澤城守將已死,守軍被全殲,你就有勞分出一半部隊,暫時鎮守澤城維護秩序吧。」 衛淵笑道:「我聽公主說,郭將軍有個兒子,如今也參軍了對吧?我覺得派他去澤城當守將就很好。」 郭凱面容一喜:「末將謝過公主殿下,謝過世子殿下!」 衛淵笑著輕拍郭凱肩膀:「你是我爺爺最得意的門生之一,按理來說我還應該叫你叔叔呢,互相幫助本是應該的。」 「對,對應該的,衛公待我如子,我對衛公如父,師徒父子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衛淵滿意點點頭:「那你就去安排吧,有我和公主為你做保,這守將位置肯定是令郎。」 郭凱眉開眼笑,心滿意足地退下。 南梔給了衛淵一個白眼:「果然桃李滿天下就是好,隨便就能盤上關係,畢竟整個大魏的將軍,八成都是衛公門生,怪不得我父皇會如此忌憚衛公。」 衛淵沒好氣地道:「那按照你這麼說,整個大魏還都是你爹的呢,南澇北旱也都怪他……」 就在這時,王玄策上門:「世子,那個啥,你功夫啥時候這麼高了?」 「當然是我爺爺教的。」 「衛公知道?」 「當然知道。」 「末將還想著給衛公傳信讓他開心一下,現在就不用了。」 王玄策看著衛淵,露出欣慰的姨媽笑。 「我如果沒猜錯,你來是匯報戰損的吧?」 王玄策一個激靈:「對對對,世子,本次討伐蒼龍山,我軍損失三百人七十二人,其中五十八人死在橫渡鐵索,掉下山澗死無全屍。」 「敢死隊戰俘營死傷四千六百人,一千二百人轉正加入隊伍,新收編蒼龍山原響馬三千六百二十五人,原澤城守軍兩千九百二十六人,繳獲戰馬一千匹,兵器…… 老石小跑進來:「義父,蒼龍山的藏寶室被我弄開了,金銀珠寶這些兌換銀子,大概是三百萬兩左右,還有糧食一千石。」 「啥?三百萬兩?」 王玄策驚呼,老石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著他,得意地揚起下巴,老子可是吃過見過,百萬兩黃金還是過得我老石手…… 「糧食放入賑災糧里吧,我之前就與熊闊海商量過,他蒼龍山兄弟,除了曹錕其他人都可以加入我們,代價就是蒼龍山糧食統統用於賑災。」 「那贓款呢?」 「充公!」 衛淵大義凜然地說完,在老石耳邊小聲道:「充未來衛公的公。」 「都懂!」 南梔沒好氣地道:「我都聽到了,下次貪污能不能背著我點!」 「早晚嫁過來,你錢就是我錢,你人就是我人,我人還是我人,我錢還是我錢……」 衛淵說完,看到拔刀護主的雪兒扭頭就跑…… 京城,皇宮,御書房。 老太監拿著字條跑進來:「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南昭帝看了一眼字條上南梔的字跡,氣得一腳將來龍書案掀翻。 「瘋了,瘋了,他汪家瘋了嗎?」 「暗殺衛淵我管不了,找土匪截殺我也不管,但他娘的讓守將帶兵與響馬,兵匪勾結?」 「朕培養出一隻狼,還是他娘的白眼狼!」 南昭帝一把抓住老太監:「守將能兵匪勾結,有朝一日就能反叛了朕啊。」 老太監嚇得耷拉著腦袋不敢回話。 「幸好朕雄才偉略,待朕的文聖第一樓建築完善後,就會廣賢納士,封一批為朕所有的賢士為官,到時候朕就在各城池守軍當中,安排一個與守將相同地位的職務,虞侯、觀軍容使等,來監督守將的行為。」 老太監連忙跪在地上:「陛下聖明,紫微星轉世,後世必將流芳,千古一帝,南昭帝!」 「那是必然!」 老太監生怕南昭帝再發瘋,連忙轉移話題道。 「公主書信上特別說了,是衛淵在兩軍陣前,馬上對戰魏忠武並且完勝,之後又在地上比拼全家功夫,完勝!」 南昭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朕像傻逼嗎?會信這種鬼話?」 「可隨行的探子說,隊伍中是有這樣的傳聞的。」 「衛淵好大喜功,喜歡出風頭,肯定是他逼著南梔寫的這句話,朕精明得宛如文曲星下凡,這點小伎倆朕一眼就看穿了。」 南昭帝得意地揚起下巴:「既然衛淵好大喜功,那朕就當獎勵他,傳令下去,本次魏忠武叛變之事,詔告天下,兩大頭功,郭凱與衛淵,反正也沒人信……」 同時,各大世家都有傳信,打開後全部都是衛淵馬上馬下打敗魏忠武的消息。 「衛家,英雄血將軍冢,虎父焉有犬子,說不定那衛淵很有幾分本事。」 就在所有世家懷疑時,南昭帝的通告已昭全國,與他們收到的情報相同。 瞬間所有世家智囊把情報撕掉:「好大喜功的衛淵,也就南昭帝照顧衛公面子配合他演戲。」 「廢物紈絝,喜出風頭,就他這逼樣,要是會武功,母豬都能上樹……」 第84章 杯酒收匠神 「公主,床鋪都給您鋪好了,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渡江呢。」 「秋霜姐說了,北人不善水性。」 「想想也是,你就在御花園的大魏湖裡坐過小船,明日可是江,據說江比大魏湖還要大,可大可大了……」 洗過澡的南梔,從滿是花瓣的浴桶里站起。 勝雪般嫩白的肌膚,風姿綽約,婀娜多姿的身材,哪怕同為女人的雪兒都不由感嘆,一件傾國傾城的絕世藝術品。 南梔輕點雪兒螓首:「你從小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沒見過江河,就像你這小妮子見過一樣。」 雪兒服侍南梔坐到床邊:「公主,你不是說過,那衛淵在羽翼未豐前,不會暴露自己嗎?為啥今日他還要和魏忠武打一場。」 「你仔細想想,他每路過一處山寨,就會留下一批衛家軍或是值得信任的御林軍老兵,這一路走來,當初的三千兵馬還剩下多少?」 雪兒掰著手指算了起來:「算上死傷的,好像衛家軍基本都沒了,老兵也留下多少了。」 「其他都是新兵或是土匪,新兵還好,但那群土匪可不一樣,在他們的世界觀里,強者為尊,如果衛淵不展現自己的能力,震懾住這群土匪,衛淵怕今後對自己命令陽奉陰違,甚至出現指揮不動他們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斷定本宮會為他善後。」 雪兒可愛地嘟起嘴:「真不知道你們這些聰明人,明明都沒提前串通,但還能配合如此默契……」 「兄弟,今日我算是開眼了,沒想到我歐家傳代的寶雕弓都能被你拉成圓月!」 「哈哈,遇見高人不結交有罪,哲別兄弟,乾杯!」 熊闊海,哲別,呂存孝,老石等人圍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哲別戀戀不捨地摸了摸寶雕弓,雙手捧著還給那名滿身虬結肌肉的彪形壯漢。 「物歸原主。」 壯漢擺擺手,豪氣地道:「不要了,當年老祖有祖訓,誰能拉開這張弓,並且人品端正,他就可以做和寶雕弓的主人。」 哲別一驚,連忙推脫道:「不行,寶雕弓太貴重了,我怎敢……」 壯漢伸手打斷哲別的話:「兄弟,我熊老哥說你性格單純,重情義,我相信他的眼光,今後我們倆就是兄弟,兄弟之間贈送禮物,應該嗎?」 「應該是應該,但我沒有回禮……」 「誰說沒有!」 門開,衛淵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紅粉贈佳人,寶弓贈箭神!」 「只要你不負寶雕弓之名,就是對兄弟最好的回禮。」 所有人紛紛起身,恭敬地施禮道:「見過世子(老大)(義父)!」 「今日無世子,只有衛淵!」 衛淵給了慕橙一個爆栗:「一個女孩子天天裝什麼江湖豪俠,得虧碰到的是正人君子熊闊海,如果是其他偽君子,你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熊闊海也點頭道:「世子說得沒錯,妹子你江湖閱歷不多,如遇歹人的確很危險。」 慕橙嘟嘴,搖晃著衛淵的衣袖:「哥!我就少喝一點點……」 「滾回去睡覺,這裡大部分都是北人,騎馬射箭還行,但明日坐船走水路,三天三夜的路程,保證有一大堆人會暈船,都需要你來醫治,現在不好好休息,到時候你想累得猝死?」 「哦……」 慕橙乖乖點頭,起身離開回房。 衛淵坐在她的位置上:「你這小妮子不走,老子也沒位置坐下跟兄弟們喝酒啊。」 全場所有人無不放聲大笑。 壯漢起身對衛淵抱拳拱手:「世子,在下龍泉山莊這一代的歐冶子!」 衛淵來之前就向冷秋霜做過功課,龍泉山莊歐家,是江湖有名的匠神家族。 先祖鑄歐冶子更是神州的鑄劍鼻祖,山河四省乃至整個北方,有名有姓的鑄劍師都與歐家有所關聯。 歐家有個傳承,那就是家族內最厲害的鑄劍師可以擔當家主的位置,封號歐冶子。 今日衛淵來喝酒的目的,就是為了歐冶子,得到他就等於掌控整個歐家與北方八成的鑄劍師。 到時候利用自己在天劍司的位置,一點點把工匠,官員都換成自己人,天劍司可就姓衛了,變成他衛淵的私人作坊。 「久聞歐家大名!」 衛淵對其拱手:「稱呼上需要改改,我說了今天沒有世子,只有衛淵來跟兄弟們吃酒。」 「看來熊老哥說得沒錯,世子地位崇高,但卻是性情中人,絲毫沒有架子。」 歐冶子點點頭:「世子……衛兄,我遠在青州都聽聞過你在京城的名聲,可今日一見徹底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 「特別是今日,世子能馬上馬下打的那魏忠武,毫無還手之力,歐某佩服不已啊!」 「那魏忠武畢竟是一城守將,今日一戰雖然你們看似我輕鬆取勝,但實則也不難……」 「啊?」 所有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世子只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為什麼要謙虛?我的確贏得很輕鬆啊!」 「假假故故是小人,矯矯情情是娘們,豪放不羈真漢子!」 「本世子贏了就是贏了,輕鬆就是輕鬆,惺惺作態豈是我輩性情中人!」 衛淵說完,端起酒碗:「歐兄,我兄弟哲別單純良善,不會那些煽情的話,我衛淵替他敬你!」 說完端起大海碗,連干三碗烈酒。 「好!世子果然豪邁,在神州大地酒量屬齊魯,齊魯大地屬龍泉,我歐冶子也幹了。」 歐冶子也連干三大海碗烈酒,緊接著兩人就仿佛槓上了,你一碗我一碗,一連喝了三十八碗烈酒。 衛淵摸著有些脹的肚子,自己來之前就用了解酒藥,但這歐冶子卻能跟自己喝個有來有回…… 「歐兄,明日我們就要分道揚鑣,如果我們這群人能活著回來,一定在齊魯青州繼續找兄弟吃酒。」 「好說好說……」 歐冶子紅著臉眉頭緊皺:「活著回來?不是去賑災嗎?也不是打仗,還有如此大的風險?」 「花家把持的東林社,泰山書院,並非是討論文化,而是結社成幫,黨同伐異,干預行政,侵奪百姓產業,把持鄉里田地,導致九成耕地掌控這群傢伙手中,百姓都為他們打工,辛苦一年種地,交朝廷賦稅,交鄉紳租子,到手的糧勉強夠活,受災減產,他們就要挨餓。」 「如今全國大災,顆粒無收,百姓無存糧,這群士紳就把控糧食,哄抬價格,這次天災只占了三成,七成是人禍,江南的士紳之禍。」 「士紳不除,我這些糧食送進去,也是治標不治本!」 衛淵的話讓在場眾人無不震驚,歐冶子不可置信地道:「那他們與土匪山賊有何不同?」 「有,他們可以站在陽光下,擅長利用規則,而且吃人不吐骨頭,比土匪還可怕!」 衛淵把酒碗摔碎:「所以我想從根本剷除這群資本家……也就是土豪士紳,還天下個朗朗乾坤,但註定會讓我九死一生,所以他日再見,你可能看到的是我們屍體。」 「不行!」 歐冶子激動地站起來:「絕對不行,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太危險了……」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你貴為世子都不怕,我一個庶民還怕個鳥蛋!」 「鋪墊這麼久,終於上鉤了!」 衛淵心裡一笑,裝作醉意,摟住歐冶子。 「那就讓我們兄弟們一起,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酒喝到後半夜,眾人便離開回房睡覺。 次日晌午,歐冶子醒來還記得昨晚自己的答應的事,不禁錘了自己兩下腦袋。 「喝酒誤事,家族還有那麼多事等著我處理,怎就會答應跟著去賑災了呢。」 歐冶子懊悔,出來一趟家傳寶雕弓賠了不說,還把自己整個人也搭進去了,最重要的是衛淵是衛家唯一繼承人,他這般就等於和衛家綁定了。 這與祖訓不參政治有違,否則也不至於各大世家,乃至南昭帝親自詔安都無果。 當然,他也可以裝作醉酒斷片,不承認昨天的話。 可這不符合歐冶子一諾千金的性格,而且現在退出肯定會讓天下英雄豪傑恥笑,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衛淵南下。 衛淵起床後,在冷秋霜的伺候下穿戴衣物。 兩個錦囊掉落,衛淵拿起寫著『貳』的錦囊,好奇地打開。 露出衛伯約那歪歪扭扭的字跡,當衛淵看到內容時,不禁眼睛瞪得老大,瞠目結舌。 『跪下磕頭,大喊好漢饒命,我爺爺英明神武,老有錢了,多少贖金都願意付,要啥給啥!』 衛淵一拍額頭,只感覺腦袋比宿醉還疼。 自己真他媽賤,就多餘打開這破錦囊。 難道還指望衛伯約這虎逼……好聽點叫虎痴……會有雞毛的謀略錦囊! 第85章 二毒計,必殺衛淵 京城,錦衣侯汪家書房。 左相花卿檜,監正汪守鶴,九門提督宇文堅坐在書案的三面。 朱思勃站在角落,為三人斟茶。 咔嚓~ 宇文堅狠狠地將裝滿茶水的茶杯摔在地上:「魏忠武,我宇文家的得力戰將,以及他手下兵將,都是我宇文家系,結果就這麼沒了!」 花卿檜擺擺手:「我計劃扶持多年的蒼龍山也沒了!」 宇文堅怒道:「姓花的,你這話說出來我就一肚子火,你竟在我封地弄出個蒼龍山領導四省響馬,是不是收集我宇文家情報的同時,還準備在關鍵時刻捅我一刀?」 「那汪家不也弄出個威虎山,綁架一群大戶人家小姐,供官員玩弄從而抓住他們的把柄,花家之臣就有中計倒戈的。」 汪守鶴笑道:「你宇文家也在衛家的後花園,弄出個天陰山土匪什麼活閻王,所以咱們世家門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別說誰!」 「這次計劃失利,是我們小看了這衛淵,準確點說,是看了南梔,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女,的確有本事!」 花卿檜冷著臉道:「現在那傢伙已經進入我花家的江南地界,怎麼辦?」 汪守鶴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朱思勃:「白眼狼,輪到你登場了!」 朱思勃滿臉陰鷙笑容地上前:「我有二計,可置衛淵於死地!」 「詳細說來!」 「第一計,讓花家大爺,拉攏衛淵不放糧從而抬高糧價,以他那貪財好色的性格,說不定真能幹出來這事。」 「如果他真這樣做,我們從中發了大財,但江南百姓卻會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江南作為花家的封地,只要異口同聲把責任都推給他,此等大事遠遠超過對公主用強,就算南昭帝想和稀泥都沒用!」 花卿檜面沉似水地道:「如果他不答應同流合污呢?」 「這就是我的第二計,借刀殺人!」 「他敢放糧,必定會導致糧食價格大跌,損失的不單單有你花家,還有天下半壁奸商,對於商人來說,斷他財路,就等於殺他父母,黑市上必然會出現衛淵人頭的懸賞。」 「到時,我們可以花些小錢,加大懸賞金額,相信天下高手會有很多人眼紅啊,就算衛伯約也通天本領,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些殺手殺不了他,我們也能派人以殺手名義對他……」 說到這朱思勃用手比做刀,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 宇文堅上下打量朱思勃:「你小子挺他媽損啊,對把自己養大的衛家唯一血脈,都能用出如此毒計!」 「看來今後得好好拉攏你朱大才子了,畢竟養你沒多錢,可要把你放去敵人那,可是很可怕的啊!」 朱思勃微微躬身:「宇文大人多慮了,良禽擇木而棲,衛家氣數已盡,朱某人另謀他主,實屬正常。」 熊闊海在江湖上名望很大,官方面子都不給的漕幫。 看在熊闊海的面子上,推掉整個漕幫的所有生意,拿出全部船渡衛淵的賑災部隊。 小醫仙慕橙,特別在每艘船上,都準備了一大鍋緩解暈船的湯藥。 「公主,要不我們也喝點?提前預防下……」 南梔點點頭,就在這時,衛淵拎著幾節甘蔗交給南梔。 「是藥三分毒所以先吃它,只要嘴裡咀嚼東西,就能緩解暈船,如果實在不行再喝藥。」 南梔嫣然一笑,讓雪兒接過甘蔗。 夜幕低垂,月光如洗,傾瀉而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南梔站在甲板上,欣賞著大江夜月美景,晚風輕拂,長裙飄動,與江水上層層細膩的漣漪相互呼應。 良辰美景,月下佳人,構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面。 「公主當心著涼!」 雪兒找出海龍披肩為南梔披上。 「公主可是詩興大發,雪兒給您記錄。」 南梔想都沒想,直接柔聲道。 「夜泊江心望景長,星河倒映水中央。」 「波光瀲灩搖明月,風拂輕舟送晚涼。」 「遠山如黛隱雲霧,近岸花香入夢鄉。」 「此景此情無限好,願留此間忘歸航。」 「船頭獨坐思無涯,江河美景入詩囊。」 「敢言世間多勝景,不及此刻夜未央。」 雪兒寫完滿意地道:「回去以後我就把這首詩送到翰林院,肯定能登上詩壇,風景類的前十!」 「這詩的確不錯,可我衛某人也有拙作,想獻醜一番。」 看到衛淵,雪兒臉瞬間沉了下來:「大煞風景的衛淵,你就能作出捅咕蛤蟆,或者一片兩片那種,咋地?今天詩里也有蛤蟆?」 對於雪兒的不嘲諷,這些天衛淵早已習慣。 雙手負後,遙望天水一色的夜景。 「夏江潮水連天平,江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雪兒聽後不禁瞪大眼睛:「好美的詩,像一幅畫,像一個夢,讓人沉醉其中。」 「它好像又並非描寫景色,而是在講一個很深奧的道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這首詩的高明之處就在此,他沒有強迫人去了解作者意境,而是給了一個開放的意境,每個人經歷不同,想法不同,聽後的領悟也不同。」 南梔笑著搖頭,把雪兒手裡剛剛自己寫的詩撕碎,隨手丟進江水之中。 「比不了,真的比不了,在這首詩的面前,我的詩不堪入目。」 衛淵隨意擺擺手:「公主過謙了,其實這首詩只是我即興發揮,沒那麼厲害,對了,還缺個名字,南梔姑娘你來命名吧。」 「就叫夏江花月夜吧。」 南梔說完,細細品味剛剛衛淵的詩,有感而發的道。 「世子作詞作賦厲害,沒想到在詩的方面也有如此高的造詣,如果我沒記錯,除了一片兩片三四片,還有大魏湖,魏湖大……這是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正式寫詩吧?」 衛淵點點頭:「算是吧。」 「既然這樣,讓我點評這首詩的話,我只能說五個字。」 「孤篇蓋全魏!」 衛淵與雪兒同時震驚。 雪兒震驚的是,南梔對這首詩的評價如此之高。 衛淵看向南梔,說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有人要推翻南昭,你會如何?」 「大魏可以不姓南,但必須要有南家血脈!」 衛淵微微一笑:「比如……你的兒子?」 衛淵與南梔從開始兩人都在瘋狂試探對方,四目相對都想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些什麼,但最後兩人都失望了。 南梔轉過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衛淵也是微微一笑轉身回到船艙。 雪兒被二人的對話嚇傻了,不禁拉著南梔小聲道:「公主,這…這衛淵真有反心。」 南梔表情正色地點點頭。 雪兒連忙道:「那…那我帶著你快跑吧,我擔心他會挾持你……」 沒等雪兒說完,南梔第一次承認自己的想法;「我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啥玩意?」 雪兒震驚道:「公主你別嚇唬我,這天下哪有自己反自己的啊……」 「你沒發現我那些哥哥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嗎?」 「這個……可能他們愛護妹妹。」 南梔不屑的一笑:「對於他們來說,女人除了生他者不可,他生者不可以外,余者無不可!」 「在後宮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香妃與太子有關係?」 「這個知道……」 「蕭妃與二皇子有染你可知?」 「咳,也知道……」 「後娘他們都敢如此,我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又怎會天真地認為他們不能下手。」 「有朝一日父皇駕崩,九子奪嫡之後,勝出者絕對會對本宮動手,與其被迫做這等悖逆人倫之事,不如讓我兒登基!」 雪兒笑著打趣道:「我家公主連人事都沒做過,竟想著有兒子了。」 南梔反唇相譏,陰陽怪氣地笑道:「是啊,咱們家的雪兒經歷過人事,對了很疼嗎?那天你為什麼哭得那麼慘?」 雪兒臉色大變,雙頰緋紅:「公主你不是說好,今後不提這件事了嗎……」 五天的水運路程,白天衛淵豪邁地與眾人嘻嘻哈哈,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舞刀弄槍。 晚上跑到南梔身邊舞文弄墨,加深二人的感情同時,互相之間不斷套話,基本也都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意思…… 揚州碼頭,本地官員幾乎全部到齊迎接。 站在最前方的三人,為首者是一名五十多歲,滿臉蠟黃,明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中年男子。 另外二人,都在三十多歲的模樣,雖身為正三品的揚州刺史與揚州新任太守,但對身前的中年卻宛如孫子,畢恭畢敬。 當衛淵下船,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去。 「花滿亭!」 衛淵看到他,就想起楊璉真迦的信,花家背後捅刀,坑死自己父兄的一幕。 「花家都該死!」 衛淵對花家的恨意,遠超匈奴,天狼,畢竟他們和衛家雖是仇敵,但只是立場不同,可這群狗東西屬於背信棄義偽君子,小人! 衛淵張開雙臂,大笑著與花滿亭抱在一起。 「我的好世叔,怎能勞煩你親自來接我一個小輩,真是大煞我衛淵了啊。」 「賢侄那裡的話,你千里迢迢而來,世叔於情於理都應該第一時間來迎接啊。」 衛淵罵罵咧咧的道:「這一路山賊土匪遍地,可把侄兒我苦壞了,嘴巴都淡出鳥了。」 花滿亭笑著打趣道:「我看賢侄不是嘴巴淡出鳥,而是鳥兒想入嘴了吧。」 「還是世叔了解侄兒,哈哈!」 「走,走,世叔早就準備給你準備好了大美人,江南女子婉約漂亮,侄兒可聽過揚州瘦馬?」 當花滿亭說出這話的時候,衛淵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冷秋霜殺氣縱橫,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 衛淵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時和妹妹的遭遇,連忙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衝動。 出了碼頭,便有無數破衣爛衫的難民圍上來。 「大人,朝廷的賑災糧到了,求求分給我們吧。」 「大人,我兒子已經快餓死了,求求你給我們一口吃的吧。」 衛淵撩起轎簾,看到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大腿上綁著滲血的紗布,一瘸一拐跑過來跪在地上乞求一口吃的。 「你的腿?」 見衛淵發問,婦女哭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看著他餓死,只能割自己肉餵他吃……」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相信還有很多各種事在發生!」 衛淵長嘆一聲,對喜順道:「就近吧,在這裡架鍋熬粥,一份米,一份樹皮,一份觀音土,兩份稻糠。」 「另外,傳本世子命令,不可以打包,必須在這喝,每人不限量,連喝五碗粥,送一包白糖。」 「揚州內所有地方衙門就這樣照辦,而且要做到鍋內立三根筷子不倒才行,如果粥稀了,熬粥的人以及本地方知府,縣令,人頭落地! 「記住了,我會派人分散全州各地巡視監督,違背本世子命令的官員,滿門抄斬,我說到做到!」 花滿亭與盧達對視一眼:「看來得執行第二套方案了!」 第86章 狗官,衛扒皮 揚州宴,揚州地區最大的酒樓。 揚州官員,以及賑災隊伍高層都在大廳用席,只有花滿亭,盧達,衛淵三人進了包廂。 落座後,花滿亭表情不悅地道:「衛淵,叔叔勸你,放糧要有節制!」 衛淵無奈地攤手:「世叔,公主在旁邊監督呢,同樣今日的放糧行為,也是做給公主看的。」 「哦?」 花滿亭神情一愣,上下打量衛淵:「此話怎講?」 「老百姓的命與螻蟻般如草芥輕賤,死就死了,這香噴噴的糧食給他們吃,那叫糟蹋。」 「所以賢侄你的想法是……」 「我想玩把大的!」 衛淵湊到花滿亭的耳邊:「現在揚州的糧食價格多少?」 「150文錢一斗!」 「咋還降了……」 花滿亭長嘆道:「還不是因為你來了,賑災糧出現那群商販害怕糧食降價,所以都開始降價銷售了。」 衛淵對盧達挑挑眉毛:「還愣著幹啥,這刺史你咋乾的,還不去全州通告,就說賑災糧發完了。」 「臥槽,玩得這麼狠?」 盧達一愣,花滿亭從桌子下踹了他腿一腳:「讓你去就去!」 「下官這…這就去辦。」 花滿亭摟住衛淵的脖子笑道:「賢侄是想把糧食價格恢復200文錢?」 「世叔,當年你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大少,怎會這般膽小,200文算個屁,我的目標是四百文。」 「啥玩意!」 花滿亭驚呼一聲:「你丫的比我狠多了,四百文?」 「沒錯,不想餓死就乖乖掏錢!「 花滿亭對衛淵豎起大拇指:「賢侄這主意不錯,但就是未來我們叔侄二人的名聲……」 「罵名我來背,反正我名聲也這逼樣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只要錢到位,名聲全乾碎!」 衛淵拍著胸脯說完,摟住花滿亭的肩膀:「可世叔,雖然咱們賺了大頭,但本地和外地糧販也會跟著賺,他們雞毛不付出,就賺個盆滿鍋滿,侄兒我不甘心啊。」 「要不對糧鋪米行加十倍的稅收,外地糧販進城也要交稅,倉庫,碼頭的租金上調二十倍。」 衛淵嬉皮笑臉地道:「世叔真是個大壞人!」 「賢侄也是個小壞蛋啊!」 「那就這麼定了,乾杯!」 隨著衛淵到來施粥,糧價已經下降到120文一斗,雖然還是很貴,但百姓對衛淵感恩戴德。 可當賑災糧已發空的告示貼出來後,糧食瞬間漲到180文一斗。 百姓們的感恩戴德消失,取而代之的破口大罵,衛扒皮,衛狗官…… 第二天花滿亭找上門,拍出一厚摞銀票。 「賢侄你看看這是什麼!」 「銀票!」 衛淵雙眼放光地搶過銀票,點了一遍;「三千兩銀子?」 花滿亭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衛淵的眼神,區區三千兩就讓他這般興奮,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家黃金到底是不是在衛淵手中。 「世叔,你為啥給我錢?」 「昨晚連夜徵收的稅,今後還會更多,真是活該我們叔侄二人發大財啊……」 說話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熊闊海拎著青龍偃月刀,歐冶子拎著紋龍大鐵錘衝進來。 「老子在門口都聽到了,姓衛的!枉老子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與歹人密謀!」 「你可知,現在糧食已經到了230文一斗,如果再不放糧,整個江南必然餓殍遍野,你手中的銀票上面都是百姓鮮血染紅的!」 「狗官,你就不怕晚上做夢,那些餓死的難民找你來索命嗎!」 「熊大哥,別和這狗官廢話,直接宰了他!」 熊闊海感覺自己被騙,氣得咬碎銀牙,揮舞大刀,含怒出手,朝向衛淵的脖子斬去。 「世叔救命!」 衛淵嚇得驚慌失措,躲在花滿亭的身後。 「不過是江湖草莽罷了,也配在我們貴族面前舞刀弄槍?」 花滿亭根本不怕,只是站在原地,腰板筆直,只見兩道黑影閃過,兩名身穿黑袍,滿臉冷酷,三十左右歲的男子。 二人手持刀劍,擋在熊闊海與歐冶子的身前。 鏘~ 巨大的兵器碰撞聲響起,四人各退三步。 這邊的聲響,也引來王玄策帶著天魔十八騎衝進來。 緊接著便是提著褲子去上廁所的江玉餌,以及一百零八位怒岔金剛。 眾人合力將熊闊海與歐冶子制服,五花大綁丟到衛淵腳下。 衛淵一腳踩在熊闊海的腦袋上:「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個啥大人物?本世子紈絝惡少之名,世間人人皆知,就是哄騙你幾句,當真了啊?」 「臭傻逼,還敢對本世子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是個啥身份。」 「本世子就是利用你們兩個高手到江南,如今地方都到了,你們也就沒用了。」 「媽了個巴子的,來人,把他們倆拖出去打,往死里打!」 花滿亭大笑:「賢侄好氣魄,卸磨殺驢,恩將仇報真是個小壞蛋,不過世叔我喜歡!」 「世叔也是個大壞蛋啊!」 「哈哈!」 在衛淵與花滿亭的大笑聲中,找來全江南最好的廚子,在衛淵下榻的宅院大擺宴席。 酒過三巡,一名跟班在花滿亭耳邊低估幾句。 花滿亭忽然站起身:「賢侄,我手下剛剛尿尿時看到,那兩個刺殺你的草莽沒被懲戒。」 「嗯?對本世子的命令陽奉陰違,真想翻了天!」 衛淵大喊一聲:「把那兩個狗東西帶上來!」 很快,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熊闊海,歐冶子被拖著送了上來。 「世叔,這都馬上打死了,你手下竟說沒懲戒?」 衛淵說完,猛然伸出兩根手指,扣瞎了跟班的雙眼。 「有眼無珠的狗東西,這一對招子也別要了,就你這瞎狗跟在世叔身邊,侄兒是真不放心啊。」 「啊!」 跟班跪在地上,捂著流血不止的雙眼哀嚎痛叫。 「我沒有,我沒有說過看到他們倆,我沒有說過啊……」 花滿亭臉色一冷,揮揮手,他身邊的保鏢當即拔劍,抹了跟班的脖子。 「多謝賢侄替世叔找出叔叔身邊的瞎狗,今日就吃到這吧,他日叔叔會親自把稅銀給賢侄送來。」 「世叔慢走,不送!」 衛淵把花滿亭送出門外後,一把抽出老石腰間的鐵片刀,手起刀落,劃斷綁在熊闊海與歐冶子手腕上的繩索。 「狗官!」 「呸,狗世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知道你們差點壞了我大事啊!」 衛淵恨鐵不成鋼地說完,雙眼流出不舍的眼淚:「老石,快讓小醫仙過來給兩位兄弟治傷!」 「狗世子,不要惺惺作態,我熊闊海發誓,只要我不死就必殺你,否則就讓我熊某人……」 沒等熊闊海說完,便被呂存孝捂住嘴。 「熊大哥,你真的差點壞了世子的大事,你太魯莽了,為什麼事先不著兄弟我商量一下。」 「呂存孝你這狗世子的鷹犬,我真是看錯了人。」 「悔不該,與你這賊人把香燒,結拜異性兄弟!」 歐冶子死死等著呂存孝:「我倒要聽聽,我們壞了狗世子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就是大事唄……」 呂存孝尷尬地看向衛淵:「啥事?」 「還是我來解釋吧。」 一陣輕柔清脆的聲音響起,南梔在雪兒的服侍下緩緩走來。 第87章 一計收二雄 「熊大俠,我們帶來的賑糧,夠整個江南的百姓吃多久?」 「少說也得個把月。」 「那個把月以後呢?」 「以…以後……我也不知道了……」 南梔微笑道:「那我來告訴你,一個月以後就是賑災糧發放完了,糧食價格再次上漲,該餓死的人還會餓死。」 「可那也不是你們剋扣災糧的藉口,這些……」 「本宮是當朝公主,剋扣災糧,百姓造反,反的是我南家!你認為本宮是那種會自毀長城的愚蠢女人嗎?」 熊闊海與歐冶子對視一眼,微微搖頭:「不是!那公主,你為何對衛淵的行為不管不顧,是怕他傷害你不成……」 南梔擺手道:「其實這主意是我和衛淵一起想出來的,我們先提高價格,商人逐利,到時候附近幾省的糧商,都會像味道腥味的貓一樣聚集揚州。」 「他們來了又怎樣,糧食價格還是下不來,百姓也買不起糧!」 南梔搖了搖頭:「熊大俠不懂經濟,物以稀為貴,當糧食多了,它就會自動掉價。」 「別忘記,衛淵之前下達了政策,加十倍收糧商的稅。」 「運費,碼頭,倉庫租金,人吃馬餵這些都是錢,只要我們這時候閉關鎖城,低價賣出我們的災糧,他們必然堅持不住,也會跟著賠錢降價賣。」 熊闊海看向歐冶子,後者連連點頭:「我家打鐵賣錢算是半個商人,所以公主所說差不多可行。」 熊闊海不甘心地道:「那…那賑災糧是朝廷免費發放給災民,你們卻賣錢,這也不太好吧。」 南梔認真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和衛淵保證分文不收,在揚州建造幾個大工程,讓他們來工作換錢,這叫以勞養賑,而且這筆錢熊大俠可以監督。」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需要這樣做多久?」 「水運雖快,但也最少得二十多天才能收網。」 「那是小一個月啊,那也會餓死不少人的。」 「雖會苦了百姓,但他們不會餓死的。」 「不會餓死?那他們吃啥?」 南梔把手伸向衛淵:「這就需要他來解釋了。」 衛淵解釋道:「你們記得我來時就施粥,不限量讓災民隨便吃。」 「這個我知道,甚至我和歐冶子也幫忙了。」 「那你們記得災民都吃多少?」 「這個我記得,他們餓極了,大部分都吃了六七碗,食量大的足足喝了十多碗……」 熊闊海抬起頭:「世子是想說,讓他們一次多吃點可以多挨幾天?」 「吃一頓能堅持多久?最多三四天罷了。」 衛淵搖頭道:「其實我真正仰仗的是糖。」 「糖?這我記得,你每過一個城池,都會大批量購買白糖,施粥的時候,你也發了糖,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讓小醫仙解釋吧。」 衛淵一指,包紮傷口的小醫仙慕橙。 「我?」 慕橙想都沒想便道:「糖是土地的精華,與脾胃有密切關聯。脾開竅於口……」 衛淵捂住她的嘴給她推到一邊:「還是我來吧,白糖是碳水化合物,可以補充人體需要的一些基本的熱量需求,一個人在只喝糖水的情況下,雖會營養不良,但也能堅持個二十天不會被餓死。」 「還有這種事?」 所有人看嚮慕橙,後者連連點頭:「我聽不懂碳水什麼物,但我哥說得沒錯,的確人可以靠喝糖水堅持很長時間。」 熊闊海渾身顫抖地爬起來,看著雙眼滿是失望的衛淵。 「那…那我都誤會了世子您,這天下百姓也會誤會您啊,可世子您的名聲……」 衛淵雙手背後,悲天憫人的朗聲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天下罵名不重要,只要天下百姓能吃飽,能穿暖,我衛淵遺臭萬年又何妨?」 啪~ 啪~ 啪~ 熊闊海與歐冶子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世子大義,是我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世子我們錯了,不該誤會你!」 熊闊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老石腰間的片刀,羞愧的就要抹脖子。 噗~ 白刃入肉,鮮血噴涌而出。 早有準備的衛淵,一把抓住刀刃,鮮血順著他的手一滴滴地流淌落下。 「我衛淵,一人之力雖渺小,但我甘願以身作餌,請天下人入局,與天對弈,只願勝天半子!」 「闊海,都是兄弟,男兒膝下有黃金,切記以後不可跪!」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言自刎。」 衛淵鬆開手,緩緩轉過身:「熊大俠,歐大俠,是我衛淵不好,沒有提前通知你們,才會逼不得已把你們打成這般模樣,如果你們想走,我衛某人雖不舍,但也絕不阻攔,請便吧!」 「我們算個狗屁的大俠,世子不顧天下罵名,只為蒼生,這才是真正的俠義。」 二人跪在地上向衛淵磕頭:「求你了世子,不要把我們趕走,我們願跟隨世子與天博弈,勝天半子!」 衛淵轉身,眼圈通紅,摟住二人:「好兄弟,讓我們共同創造,未來那人人可以吃得飽,穿得暖,娃娃有書讀的太平盛世!」 「我熊闊海(歐冶子),願把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世子,一起開闢盛世!」 雪兒見南梔離開,連忙追上去:「公主你看這衛淵演的戲多好看,你咋在還走了呢。」 「我受不了人能如此這般虛偽……」 南梔沒好氣地小聲道:「估計以後衛淵讓熊闊海殺自己親爹,熊闊海都得認為自己爹是窮凶極惡的反賊,從而大義滅親……」 「歐冶子可號令大魏半壁鑄劍師匠人,熊闊海就是一個活招牌,能引來無數江湖義士投奔,衛淵這手棋絕了!」 雪兒有些震驚道:「我光看戲了,沒想到衛淵這是一箭雙鵰的計謀。」 「錯,是三雕,他如此對待自己人,也讓花滿亭對他打消了顧慮……對了,衛淵遇刺,冷秋霜怎麼不在?」 「秋霜姐姐昨晚就不見人影,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熊闊海與歐冶子走後,呂存孝慚愧地看向衛淵:「我也差點忍不住對老大動手。」 「可你還是沒動,謝謝你相信我。」 衛淵輕拍呂存孝的肩膀,對老石伸出手:「拿出來吧。」 「拿啥?」 「你還有你的手下,追趕上來後每人都戴著一個包袱,如果我沒猜錯,裡面是那批黃金。」 老石尷尬地一笑:「我真沒貪多少,就一百多兩……」 「嗯?」 衛淵一笑:「現在我手下人也夠多了,缺一個好像沒啥大問題,對了老呂,你有一位好朋友如果監守自盜咋辦?」 「大義滅親,斬!」 「幹啥啊,你們倆老嚇唬我幹啥!」 「我承認,我偷偷貪了一千兩黃金。」 衛淵把桌上的銀票揣進老石兜里:「這個可以給你,加上一年天上人間免費票,把所有金子拿出來一半,然後藏進花家偷採金礦的礦山。」 「剩下一半呢?」 「喬裝打扮,明天在全州縣城賣糧,花天酒地。」 「就這?義父,我承認貪污不對,可你也不能拿錢打水漂啊……」 「讓你干就干,現在百姓都快餓死了,只要我們稍微引導一下,他們就知道遂山有金礦,到時候百姓蜂擁而至去挖金子,他花滿亭肯定會忙得焦頭爛額,分身乏術來管糧食這邊的問題。」 老石抱拳拱手:「義父放心,保證完成漂漂亮亮。」 呂存孝也拱手道:「我這就去安排人散布消息。」 衛淵點點頭:「去吧。」 次日清晨,衛淵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疲憊不堪的冷秋霜搓手搓腳走進來,輕輕替衛淵蓋好涼被。 衛淵忽然睜開眼睛:「你出去時候不是這套衣服,這套衣服我也沒見過,新買的吧……」 「是……」 「身上的血腥味那麼濃,鞋邊還有泥土,先去殺了那群人牙子,然後去你父母墳那祭拜了對吧。」 「什麼事都瞞不住你,我…我的確去祭拜父母,以及殺了那群當年拐賣我的人牙子。」 衛淵伸手輕撫冷秋霜臉頰:「有用嗎?這群人牙子就像韭菜,你割了一茬,它就會長出來一茬,想要徹底斷絕,那就只能找到根源,一擊必殺!」 「根源?」 衛淵點點頭:「因為我的計劃,會導致最近一段時間,賣兒賣女的會很多,那群人牙子絕對格外活躍。」 「我已經安排趙龍趙虎去注意,然後順藤摸瓜找到根源!」 冷秋霜輕咬下唇,感動地一口親在衛淵臉上。 「衛淵哥哥,謝謝你還記得替我報仇!」 「我的女人,我不愛誰愛,誰他媽敢愛?」 衛淵霸道的說完,摟住冷秋霜一把將其壓在自己身下…… 江南晨暉煙雨濛濛,屋內小帳掛輕紗,玉肌膚無點瑕。 露津津愛煞,耳邊廂細語低聲罵:俏冤家,顛狂忒甚,揉碎鬢邊花! 第88章 崑崙奴,新羅婢,菩薩蠻 江南民間對衛淵罵聲不斷,每天都有無牽無掛快要餓死的難民,闖進衛淵下榻的府邸,想要為民除害。 但無一例外,都被熊闊海等人抓住,給吃飽飯,軟禁起來,對外宣傳打死了剁碎餵狗。 一日三餐,都是由小仙醫慕橙檢查後,才給衛淵端上來…… 衛狗官,衛扒皮等字眼,就宛如一根根鋼針,狠狠扎在熊闊海與呂存孝等人的內心。 明明衛淵是做天大的善事,但卻被天下人辱罵。 「看世子天天吃吃喝喝,沒事在公主面前吟詩作對,晚上冷秋霜陪寢……感覺他很開心,其實我估計他心裡比誰都難過。」 「老大宅心仁厚,心繫天下,對於辱罵他怎會不上心,只是不想表現出來,讓我們擔心。」 「肯定是這樣……」 「想想老大在京城,明明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勇都占全了,並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正人君子,還要裝成那般紈絝模樣。」 「我估計世子在勾欄聽曲,花船找女的時候,心裡肯定無比煎熬。」 「有道理……」 梁俅聽到這實在聽不下去,扭頭就走。 他和衛淵從小長大,或許說這貨隱瞞了文武雙全的事,但教司坊找娘們時,他樂得比誰都開心,絕對做不了假…… 躺在床上,剛剛與冷秋霜結束切磋的衛淵,托著翡翠菸袋,抽上一口飄飄然的事後煙。 敲門聲響起,冷秋霜忍住紅腫跳起來穿衣服。 隨著她穿戴好,衛淵喊了一聲:「進來。」 老石低著頭走進來:「義父,我有事稟報。」 「抬頭吧,秋霜換完衣服了。」 冷秋霜臉紅的瞪了衛淵一眼…… 老石這才敢抬頭:「世子,現在黃金的事徹底擴散出去了,雖然花滿亭有鎮壓,但黃金的誘惑力太大,特別是有人偷偷上山,找到我們留下的金子,如今不少勢力,各人,都齊聚遂山附近。」 「礦山太大,想要徹底圍住,估計五十萬大軍都做不到,他花滿亭但凡想金礦的事不暴露,就必須加大人手防範,我們也能從此推斷出,花家到底養了多少私兵,同時還能讓他無暇顧及糧食。」 衛淵笑著吐出一口煙圈:「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這位花世叔了,與我對接糧食的人都是盧達。」 嗖~ 說話間,忽然冷秋霜猛地揮劍,將一支穿破窗戶,射向衛淵的利箭被斬成兩截。 衛淵無所謂地抽著菸袋鍋,對滿臉恐懼的老石笑道。 「習慣了,這些天經常有人來暗殺我,只不過今天這次有點厲害,能把箭射進我的房間!」 老石屁顛屁顛地撿起箭矢的尾部,上面還綁著一封信。 打開後把信交給衛淵。 衛淵隨手打開,看著信上內容,不禁一笑,隨手丟到床下。 「蛤蟆咕咚留尾巴,裝什麼大尾巴狼,還給本世子三個選擇威脅。」 冷秋霜好奇的撿起地上的信,看後臉色大變。 「世子,有人放冷箭,對方實力很強我們沒抓住,絕對是一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熊闊海等人慌慌張張跑進來。 冷秋霜面沉似水地把信交給熊闊海:「熊大俠你看看吧。」 「哦?」 熊闊海看到信後,瞳孔緊縮:「是他們!」 呂存孝連忙搶過信:「給世子三個給了三個選擇。」 「第一,留下糧食滾回京城,在衛公面前磕頭認錯後,自殺以謝天下。」 「第二,如不肯走,那就放糧,並捐出全部家產賑災,可留爾一條狗命。」 「第三,不走,不放糧,那吾兄弟二人,就會親自動手,斬殺狗官,衛扒皮,頭顱懸掛城門,以儆效尤天下貪官。」 「只給你這狗官三天時間,三日後如不做選擇,我們將默認你選擇第三條,登門取你項上人頭——黑白雙煞!」 衛淵吐了口煙圈:「什麼破名,還雙煞,我看不如叫雙傻,哪有暗殺還提前通知的,就是嚇唬人。」 熊闊海連連搖頭:「世子,並非是嚇唬,如果真是他們倆,那您可就有危險了!」 「這兩人很厲害?」 冷秋霜連連點頭:「三年前,江湖上出現的殺手之王,只暗殺過五次,但無一例外,每次都會提前通知對方,並且沒有失手!」 「第一次,暗殺一品大員,八府巡撫,大貪官吳崇喜,在三千侍衛保護下,取走其項上人頭,懸掛鼓樓之上。」 「第二次,暗殺背信棄義,殘害同門,弒師殺兄上位的上代武林盟主,堂堂大宗師境界高手,連還手餘地都沒有,第二天就看到他身首異處。」 「第三次,暗殺不抵抗外族,膽小棄城,導致被屠城的君天策大將軍,被黑白雙煞十萬大軍中,取上將首級。」 「第四次……」 「黑白雙煞,只殺不渡!」 「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兩個人,還是一群人,因為見過他們相貌的都死了。」 隨著冷秋霜說出五個被暗殺的人,每一個都是頂級大人物,還都是被提前通知。 「這黑白雙煞有點意思啊。」 衛淵目光掃過熊闊海等人:「不管是不是真的黑白雙煞,計劃都不能變,所以這段時間勞煩各位兄弟,嚴加保護我了。」 熊闊海雙手抱拳:「世子放心,如果黑白雙煞真殺了你,那也是踩著我熊某人的屍體踏過去的!」 歐冶子,呂存孝等人紛紛抱拳拱手:「我等發誓,願以生命保世子周全!」 「也不確定是真的黑白雙煞,還是其他人弄虛作假,所以多加派些守衛就行。」 「遵命!」 所有人退下後,冷秋霜摟住衛淵的脖子;「我還是不放心,那黑白雙煞的名頭太響。」 「放心吧,我早就想到,會有江湖義士來暗殺我,只不過沒想到能引來這等高手。」 「如今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像大家閨秀一樣,絕對不會有事的。」 「況且不是還有你們這群高手保護,他黑白雙煞也不是會隱身遁地,無需多慮!」 說話間,張龍趙虎兄弟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老大,我們有所發現!」 「進來喝口茶,邊喝邊說吧。」 張龍趙虎走進來:「老大,你給我們那個叫河湟的地圖因為時間太久,很多地方都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們找了好久,才發現具體位置!」 「哦?在哪?」 衛淵連忙站起身,張龍鋪開揚州地圖:「就在仙女山,半山腰出的仙女慈幼局!」 衛淵知道,慈幼局就是孤兒院。 忽然衛淵感覺到身後一陣濃郁冰冷的殺氣傳來。 回身,只見冷秋霜已經抽出軟劍,渾身顫抖地咬著下唇。 「秋霜,你認識這裡嗎?」 冷秋霜點點頭:「那裡,就是當初關押我和妹妹,想要把我們培養成揚州瘦馬的地方!」 張龍連忙道:「怪不得明明就是一個慈幼局,但裡面卻都是女孩,而且有重兵把守,我們根本靠近不了。」 衛淵輕拍冷秋霜手背:「放心,一切有我,我會親手打碎,給你留下童年噩夢的一切,讓你和過去徹底一刀兩斷,做一個開開心心的世子妃。」 衛淵說完,對趙虎道:「揚州瘦馬的根源在哪?」 趙虎忙道:「這段時間百姓很多為了吃口飯,賣兒賣女,我們派六扇門的兄弟,暗中調查,順藤摸瓜,找到了刺史府!」 衛淵眼神微眯縫:「盧達?他堂堂一州刺史,身居高位,是這群人牙子的保護傘我信,但他親自參與有點不可置信。」 張龍趙虎苦笑道:「老大,起初我們也無法相信,後來經過調查,發現了二十年前一樁懸案!」 「懸案?說說看!」 「盧達並非盧達,而是本名叫喬大陸,曾做過海盜,靠走私起家,後來做起了人口奴隸的生意,現在他的名字還在咱們六扇門總部的懸賞令上。」 張龍趙虎繼續道:「二十年前喬大陸神秘失蹤,據說是出海時碰到風浪船沉淹死了,官方也就把他定性為懸案。」 「但經過我們這些天的調查發現,喬大陸不單單沒死,反而就是現在的盧達!」 「臥槽,通緝犯海盜當大官?江南地區的官方是他媽吃乾飯的?這都查不出來?」 張龍趙虎攤了攤手:「不是吃乾飯,而是這秘密是上層眾所周知的,誰都不敢點破,因為喬大陸是花家的人。」 「二十年前,喬大陸被花家收編入麾下,然後做局在半路截殺高中狀元通過殿試,下江南做刺史的盧達,從而冒名頂替當了官。」 「如今全國九成奴隸生意,都在盧達手中握著,因為他曾經是走私的海盜,所以和海外小國也有聯繫,其中讓花家日進斗金的生意有揚州瘦馬,以及外籍奴包括不單指崑崙奴、新羅婢、菩薩蠻等等」 揚州瘦馬屬於蘿莉養成,這個衛淵早就知道。 至於外奴衛淵也見過,在京城一些大人物家裡就有飼養。 其實崑崙奴不是崑崙山的崑崙,而是泛指南洋地區,膚色黝黑的人種。 多為男性,體力充沛,善於服侍,非常聽話,加上長相上崑崙奴與漢人有很大的區別,可以說帶出去倍有面,是一種財富和身份的象徵。 衛淵平生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是種族歧視的人,第二種是黑鬼……因此衛家沒有崑崙奴。 新羅婢是後世的棒子美女,現在的棒子還叫新羅國,屬於大魏附屬國,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其中就有獻給南昭帝的頂級美女。 南昭帝經常會把這些美女,賞賜給功臣做婢女,所以新羅婢代表皇恩,榮耀,地位,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 衛家當年也有,只不過被衛淵偷偷呼哈過幾次後,衛伯約就都送走了,換成清一色的醜陋大媽…… 因此一些不配得到『皇恩』的達官貴人,還想裝逼,這就衍生了『新羅婢』的奴隸市場。 不法之徒,從新羅拐騙或者是高價買來女子,調教後天價出賣,賣主經常會帶著新羅婢招搖過市,彰顯自己身份,用假的皇恩滿足虛榮心。 菩薩蠻就比前兩個少很多,屬於外族女子,他們皮膚白皙,身材苗條,能歌善舞,而且充滿了神秘色彩,就連衛家也沒有。 當然只是衛伯約不喜歡弄這些東西,否則要多少有多少…… 菩薩蠻多為樓蘭,中東那邊美女, 衛淵想想後世的熱巴,娜扎,哈妮啥的大美女,果然老祖宗費大勁打下來樓蘭,肯定不是想吃幾口哈密瓜…… 衛淵伸手按住殺氣縱橫,忍不住要衝出去的冷秋霜。 對張龍趙虎問道:「涉案金額多少有預估嗎?」 「年收入五千萬兩銀子以上!」 「這麼多錢,怪不得敢擁兵自重。」 很快三天時間過去,如今的揚州餓殍遍野,糧價已經高漲到了每斗570文。 這價格別說普通百姓,就連做生意的商賈都快接受不起了。 衛淵今天破天荒沒折騰冷秋霜,而是站在窗口看著天上皓月。 「三天已到,這黑白雙煞真會來?」 能暗殺五名大人物並且成功身退,衛淵說怕倒也不至於,就是心裡多少有些忌憚。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世子,小的有事稟報。」 門開,喜順與冷秋水走了進來。 衛淵只是點點頭:「喜順,床鋪下有我這些天勾結花滿亭的罪證,你幫我拿出來。」 「好的世子。」 隨著喜順走向床鋪,衛淵猛地沖窗口跳了出去。 「來人啊,有刺客殺世子了,來人啊!」 喜順與冷秋水一愣,隨即面面相覷,口中發出濃厚的男性聲音。 「這紈絝世子,是如何認出來我們的?」 「不知道啊……」 第89章 衛淵的二娘? 「想刺殺世子,先要從我熊某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手持青龍偃月刀的熊闊海第一個趕到。 緊接著便是冷秋霜,王玄策,江玉餌,哲別等高手全部聚齊。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這些天衛淵在南梔那舞文弄墨,讓雪兒不再對他嗤之以鼻,見面就甩臉子了。 如今衛淵被刺殺,她竟也第一時間帶著南梔趕到了。 喜順與冷秋水撕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皮膚白得嚇人,以及一個宛如非洲雞的黑鬼…… 「怪不得叫黑白雙煞,感情不是大魏人啊……不對勁,除了皮膚顏色,長相的確與漢人沒區別,最重要的是,他們倆與世子好像啊。」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黑白雙煞與衛淵,三人竟有七八分的相像,如果站在一起就有意思了。 一個白的嚇人,一個白皙略淡黃,一個漆黑如墨,黑黃白三胞胎…… 梁俅小聲對衛淵問道:「他倆不會是你當年遺留的種子吧……」 「我看你像我留的種子,老子做事從來都用魚膠,保護措施很好的,而且他們倆明顯就比我大幾歲,我他媽咋留?」 「那是我衛叔叔……」 「滾!」 衛淵狠狠一腳踢在梁俅的屁股上,就感覺踢中了石頭…… 冷秋霜激動地大喊道:「我妹妹呢!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放心,我黑白雙煞只殺該殺之人,你妹妹和那個小跟班,雖然認賊作父是衛淵那狗官的幫凶,但我們兄弟二人,還不屑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白煞說完,黑煞冷聲道:「反倒是你們這些高手,助紂為虐,該殺!」 「特別是你熊闊海,枉稱義薄雲天小關羽,結果成為狗官衛淵的鷹犬爪牙,你最該死!」 「在衛淵軍隊來臨前,殺狗官!」 兄弟二人化作一道白光與黑光沖向衛淵。 「保護世子!」 所有人把衛淵團團圍住保護其中,江玉餌手持大刀朝向黑煞狠狠斬了上去。 黑煞雙手一甩,散發出黑色金屬光澤的狼爪出現,硬碰硬地去接江玉餌的刀。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黑煞與江玉餌同時退後三兩步。 「你這女人,好大的力氣!」 衛淵瞳孔緊縮,本以為他們倆估計是大宗師級別的刺客,但沒想到自己小看了他們。 竟然每一個都不比楊璉真迦弱,屬於當世一等一等的頂尖高手。 「秋霜,你配合江玉餌斗黑鬼!」 「至於那白鬼就讓……」 「我來!」 雪兒不顧南梔的反對,擼胳膊挽袖子沖了上去。 「看你這張臉就噁心,如果不是公主阻攔,我早就弄死衛淵了,現在打不了他,那就那你撒氣!」 雪兒嬌小的身體,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氣勢,竟能與白煞斗個不相上下。 所有人無不面面相覷,他們和雪兒還算熟悉,誰也想不到這個公主身邊,天真爛漫,活潑可愛,還有一點小俏皮的雪兒,竟有這等恐怖戰力。 「哲別,無影箭!」 「小醫仙用毒!」 「熊闊海,呂存孝,王玄策……都上去助陣,把他們兩個拿下!」 「遵命!」 黑白雙煞腦門見了汗,他們已經蹲守這裡好幾天了,基本把所有高手都摸清楚,可唯獨低估了江玉餌這大胖娘們,至於雪兒,他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出錯就出錯在,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兩個女人身上。 無聲,無影,兩支利箭貫穿黑煞雙肩膀。 被江玉餌一刀斬飛了雙手上的鋼爪,冷秋霜出現身後,揮劍刺向黑煞的背心。 就在劍尖臨近他背心時,一道白影將軟劍打飛。 「果然是將門衛家,竟能出動如此多的高手保護衛淵這個紈絝!」 一陣悲天憫人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穿潔白僧袍,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獨臂老尼出現。 見到來人,冷秋霜嚇得渾身一抖。 「南海神尼!」 所有人都停止打鬥,紛紛退回衛淵身前。 歐冶子小聲道;「東衛,西劍,南尼,北道,中軒轅,乞丐教頭無生母,我大魏江湖八大不出世的高手,其中的南尼,就是南海神尼。」 黑白雙煞單膝下跪:「師尊!」 獨臂南海神尼看向衛淵:「狗官,拿命來!」 南海神尼爆發出遠比黑白雙煞更強的炁,正面沖向眾人層層保護下的衛淵。 衛淵腦門見了汗,這老尼修為與衛伯約相差無幾,竟都達到了半步武聖人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她更年輕,如果兩人對戰,衛伯約前期可能會占據上風,但畢竟年老體衰,長久之戰必定會落敗。 江玉餌,冷秋霜等人,不顧性命拼死命朝向南海神尼進攻。 然而所有攻擊打在南海神尼身上,全部從她的身體穿過,就像鏡花水月般,身體逐漸消散。 「不好!」 衛淵連忙要跑,但脖頸一疼,南海神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出現在他的身邊,用拂塵纏繞住衛淵的脖子。 「讓他們住手吧,否則貧尼現在就殺了你。」 衛淵伸手示意冷秋霜等人停手,南海神尼把目光看向江玉餌。 「你這胖女人有點意思,如果一對一之下,別說我徒兒,就算是貧尼也短時間拿不下你,可惜手腳拙笨,看來衛公只是自己強,帶兵厲害,可在教徒上差了太多,也是人無完人。」 江玉餌都快急哭了,連忙道:「我…我沒見過幾次衛公,我是世子的人!你放了世子,你綁架我吧! 熊闊海激動得渾身顫抖,丟下青龍偃月刀,雙膝下跪。 「神尼,我熊某一生,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雙親以及我的授業恩師,外人我只跪過世子,今日我跪你,求你放過世子,熊某願一命抵一命!」 南海神尼饒有興趣地道:「衛公許你什麼了,讓你這義薄雲天的熊大俠,寧可放棄生命也要救這紈絝?」 「世子不是紈絝,我也未見過衛公,世子是熊某可用生命去追隨之人!」 南海神尼上下打量衛淵:「小傢伙,可否為貧尼解惑?為何兩位大宗師高手,能讓你不靠衛公收為麾下,還這般誓死效忠?」 「除了王玄策,在場都是我的人,或許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以及出色的人品!」 「你個紈絝惡少,也有人品?」 南海神尼縱身一躍,帶著衛淵與黑白兩位徒弟,飛入臥室之中。 隨著四人進入,門窗全部緊關。 冷秋霜焦急得都快哭了:「怎麼辦?衛淵哥在他們手中!」 南梔眉頭緊皺的道:「那神尼沒離開,應該是要跟衛淵說些什麼,以他的能言善辯,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房間中,南海神尼端坐床鋪上,黑白二煞死死瞪著衛淵,大有南海神尼一聲令下,便將衛淵大卸八塊的意思。 南海神尼率先開口:「其實貧尼今日到訪,是真想殺你!」 「只因我不放糧?」 「是,但不光如此。」 南海神尼對衛淵露出慈祥的微笑,伸手輕撫衛淵臉頰:「你比天兒,雲兒長得更像他。」 「天兒雲兒?我像誰?」 「天兒是我,看天!」 「雲兒是我,看雲!」 隨著黑白雙煞的開口,衛淵下意識道:「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你這紈絝還有點文化!」 南海神尼對衛淵笑道:「如果你只是個紈絝,我不會殺你,但你現在太過分了,你知道因為你的貪念,導致整個江南餓殍遍野,多少百姓易子而食,賣兒賣女,家破人亡!」 「貧尼要閉關了,想要脫凡入聖,必九死一生,我不知未來能否活著,所以替衛英雄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殺了你,不讓英雄之名敗壞在這紈絝的手中。」 衛淵回頭看了眼黑白雙煞的長相,結合南海神尼的話,一個荒唐的想法在腦海中出現。 「這老尼姑不會和自己老爹有一腿吧,這黑鬼和白鬼並非是她徒弟,而是她兒子……」 第90章 物盡其用,做新局 想到這,衛淵裝作惆悵地長嘆一聲:「師太,你可知道為何熊闊海他們,會願意誓死追隨與晚輩?」 「你小子說說看。」 「因為我,善!」 「善?」 白煞一腳踹在衛淵身上;「就你這狗官還善?」 「天兒,我叮囑過你,殺衛淵可以,但要一刀斃命,不可虐殺,讓他受苦!」 南海神尼教導白煞後,對衛淵笑道:「貧尼想聽聽你如何善,如果能說動貧尼,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南昭帝登基後,想要杯酒釋兵權但卻無果,我衛家擁兵五十萬,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以花家,汪家為首,天下三十六家門閥聯合削弱衛家勢力,家父衛英雄攜兩位兄長上陣殺敵,抵禦匈奴……」 黑白雙煞對著衛淵踹了一腳:「讓你說放糧,你說這些……」 「住口!」 南海神尼怒斥一聲,強行壓制住激動的情緒,對衛淵忙道:「衛英雄是被人害死的?」 「當然,我父親一代軍事奇才,武道天賦萬中無一,被爺爺譽為他的接班人,小小匈奴自然不在話下。」 「可壞就壞在,隊伍中出了內鬼,無時無刻不在向匈奴,通風報信父親的軍事部署。」 「加上匈奴與元蒙天狼國合作,聯合吐蕃,西夏……幾國聯軍,全部換上匈奴服裝,對家父發動進攻。」 「削弱衛家是南昭帝最想看到的,所以他選擇知情不說。」 「後方補給沒有,援軍不到,我父兄三人被打得節節敗退,無奈退守邊關。」 「結果邊關守城將軍花家左相次子,花滿閣,卻將城門緊閉,不讓其進城。」 「在無食無水無援的情況下,我父兄腹背受敵,最後被亂箭穿心而死,與十多萬衛家軍的人頭,被砌成京觀,受數十萬匈奴屎尿污穢!」 「所以我衛家軍現在就剩三十萬了……」 咔嚓~ 南海神尼情緒過於激動,控制不住力勁,將來手中拂塵捏成漫天碎屑。 「這件事你從哪知道的?」 「楊璉真迦,吐蕃也參與其中,作為前國師,整件事往來書信他都有,只不過在仙女山,暫時我還不能去哪裡。」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在我羽翼未豐之前,只能咬著牙偽裝紈絝!」 南海神尼冷著臉:「就沖你最後這句話,只要你現在就放糧救濟百姓,貧尼可饒你一命!」 「對不起師太,晚輩恕難從命!」 「我師尊已經開恩,你竟給臉不要臉……」 黑白雙煞想要動手,但卻被南海神尼攔住:「難道錢比你的命還重要嗎?還是你認為貧尼不敢殺你?」 「都不是,因為只要放糧,我的計劃將功虧一簣,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怎講?」 衛淵正色道:「南昭帝命汪家賑災,結果我暗中發現,汪家把所有賑災糧都換成了沙土,糧食被他們轉賣。」 「南昭帝大怒,換他人運送賑災糧,結果所有官員,都怕得罪汪家不敢接下任務。」 「南昭帝怕百姓餓死太多,從而起義造反,打破大魏微妙的平衡,就想派我爺爺賑災。」 「然而爺爺年事已高,經不起長途跋涉,所以哪怕明知一路艱難險阻,我也要替爺南行!」 南海神尼狐疑的打量衛淵:「你真有這孝心?」 「天地可鑑,這件事在京城已經傳開,只是還沒散播到江南,但凡你留意打聽,就可知道我所說真偽。」 「至於放糧賑災的事,你就算殺了我也不能放,因為江南地少人多,而且重商,所以耕地精耕細作的同時,還多以桑、麻、茶為主。」 「加上花家壟斷了大片田地,如今大災之下,百姓手裡已無存糧。」 「我帶來的糧食只夠他們吃一個月,一個月以後糧價在花家的掌控下,依然不會下調,他們該餓死還是會餓死,只不過延長了個把月而已。」 「我現在目的就是要讓整個江南的糧食價格瘋漲,其他地區想發國難財的糧商,就會把糧食運來江南賺大錢。」 「只要他們來,我就關門打狗,然後放糧,逼迫他們降價,把糧食降到一個可控範圍之內。」 南海神尼師徒三人震驚,有些狐疑地打量衛淵;「你是說真的?」 「如果有假,為何義薄雲天的熊闊海會誓死相隨?」 「還有南梔,她可是當朝的傾城公主,皇帝是她親老子人家可不缺錢,我拿啥賄賂公主?」 「如果百姓造反,反的就是她親爹,我要中飽私囊的話,她又怎能坐視不理!」 南海神尼考慮片刻,覺得衛淵說得有理有據。 「既然如此,貧尼會帶兩位劣徒幫你,這段時間中有貧尼鎮守中堂,普天之下無人可動你分毫!」 「當然如果你小子騙我,那貧尼會親手送你上路……另外,貧尼要看到書信!」 「可以!」 當衛淵四人走出房間後,喜順被王玄策抱在懷中,冷秋水被冷秋霜抱著,經過小醫仙的檢查,二人只是被打昏,沒有生命危險。 衛淵對雪兒道:「給師太以及兩位兄弟安排個房間,這段時間他們會住下,還會幫助我們。」 「啊?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屁大會功夫就從仇人變成幫手了?」 梁俅低聲對老石道:「什麼事都逃不出本世子的法眼,這衛淵肯定使美男計,給這老尼姑拿下了。」 「我義父不是那種人吧……而且,雖然義父很帥,但連尼姑都能迷倒?人家可是六根清淨……」 「你懂啥,沒看過金瓶梅嗎?憋得越久爆發起來越恐怖!」 「而且她可能有特殊癖好,比如刷碗的鐵絲球摩擦頭,小皮鞭,小蠟燭啥的都給我淵哥安排上……」 南海神尼看都不看梁俅,直接對黑白雙煞道:「那個嘴賤的小胖子,抽他嘴!」 「是!師尊!」 黑白雙煞微微一晃,便來到梁俅身邊。 「臥槽,幹啥啊,我都這么小聲了,你們咋還能聽到呢……」 「別動手,你們不是說過,不對普通人動手嗎,我沒修為,就是個小白丁!」 「但你嘴賤,辱我師尊,不殺你,光掌嘴就已經給衛淵面子了!」 「他是個啥,我告訴你,我姐可牛逼了,你們打我,我就找她告狀……」 老石輕輕捅了捅梁俅腰眼:「你姐的確厲害,但不是神尼的對手!」 「原來打不過啊!」 梁俅瞬間換了一副嘴臉:「那啥,兩位大哥,咱們來個文斗咋樣?」 「文斗?」 「沒錯,你倆每人打我一下,只要我能扛住,這事就這麼算了,當然打啥地方我自己選,你們看咋樣……」 「行啊!」 梁俅轉身撅起屁股:「就打這……」 黑煞抬腿一腳踢了上前,因為梁俅是普通人,所以他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氣。 然而這一腳仿佛踢在了鐵板上,硬得要死。 「這小子不是普通人,他練了外門硬氣功。」 「那我就加點力!」 白煞用出五成的力道,狠狠踢向梁俅的屁股。 咣~ 宛如廟宇敲鐘般的聲音響起,梁俅屁股硬挨了這一腳,只感覺有些疼痛,可他整個人就宛如掀飛的炮彈,飛起來十多米高。 「臉要著地了,快接住我,接住我啊!」 僅存的幾名梁家將軍,連忙跑過去接。 可惜慢了一步,讓梁俅大頭朝下摔在地上…… 小醫仙跑過去查看,發現雖然他的八段錦主要淬體屁股,但身體其他部位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加強的,所以十多米大頭朝下臉著地,也只是受了不輕的皮外傷。 「沒死,皮外傷!」 說完,慕橙丟下一瓶金瘡藥轉身就走。 其他人聽到是皮外傷,也都紛紛散開,不去管這嘴賤的貨…… 南梔房間中,衛淵與南梔坐在茶台對面,雪兒為二人倒茶。 「我真沒想到,盧達的前身竟是海盜喬大陸,冒名頂替當了大官,掌一州兩萬萬百姓的生死存亡,衣食住行。」 南梔率先開口道:「這可比我們一路走來,官匪勾結惡劣多了,因為是匪當了官!」 哎~ 衛淵長嘆一聲:「盧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奴隸生意遍布大魏,壟斷全國八九成的奴隸交易,每年利益保守五千萬兩銀子。」 南梔抿了一口茶水:「沒這筆錢和金礦,花家也養不起私兵,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當你收網那天,花滿亭以龐大現金入市,收購我們低價賣出去的糧食,可破我們做的局。」 衛淵點點頭:「花家現銀太多了,降價多少花家收多少,等糧食被收完,糧價還會在他掌控下漲上去,花家砸出去的錢,會以幾倍的漲幅賺回來。」 「這個局,我們相當於給他花家做了嫁衣。」 「還有剛剛老石匯報,花滿亭為守住金礦的秘密,全州各個城池調配士兵,推斷花家有二十萬左右的兵馬,如果再加上江南守將王猛麾下的十萬大軍,就算我們做局贏了,他也能不要臉地用兵馬鎮壓。」 「王猛曾是衛公的手下將軍,如果他能站在我們這邊,再加上民心所向,花滿亭的二十萬大軍不足為據。」 衛淵輕蔑道:「但凡是個人才,我爺爺不會放他出衛家軍,我找過王玄策打聽過這傢伙,別看名字叫王猛,本人可是很慫,典型的牆頭草,誰強倒向誰。」 南梔看著衛淵的表情,忽然笑道:「你已經有計劃了吧?」 衛淵點點頭:「逼王猛站我們這邊,同時還能滅了販賣奴隸的組織,以及讓花家暫時拿不出現金!」 「一石三鳥?」 南梔美目連眨,上下打量衛淵:「這我真的想不出辦法了。」 「這個局,我需要兩個最重要的人。」 「誰?」 「黑白雙煞!」 衛淵話落,目光看向屋頂:「三位,聽夠了吧,下來喝口茶潤喉可好?」 只見窗外落下三道人影,緊接著門開,南海神尼帶著黑白雙煞走進來。 白煞對衛淵一抱拳:「就算不是幫你,能夠覆滅這逼良為娼的販賣奴隸集團,我白煞也會去做!」 南海神尼微微點頭,算是默許了白煞的話。 衛淵拱手道謝:「白兄,你們兄弟去我房間稍等片刻,我隨後會趕到,告訴你具體細節。」 「好!」 黑白雙煞轉身就走,南海神尼打量衛淵:「我越來越看好你這小傢伙了,如果此局能破,貧尼送你份大禮。」 南海神尼說完轉身離去。 南梔見到衛淵要走,一臉八卦求知慾地抓住衛淵衣袖:「你先告訴我怎麼做,我真的很好奇!」 「法不傳六耳!」 衛淵把嘴抽到南梔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南梔臉色大變:「還能這麼玩?那盧達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你確定能行?」 「如果他不是見多識廣,這局他還不會往裡鑽呢!」 衛淵說完,輕輕在南梔精緻白皙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觸不及防下,南梔鬧了個大紅臉。 「衛淵,你個登徒子,看我不打死你!」 雪兒丟下茶壺就要拔劍,然而衛淵已經撒腿跑出了房間…… 第91章 賣公主賣了 次日晌午,衛淵倒在床上,氣得渾身顫抖。 教了黑白雙煞一夜,他終於體會到,上輩子家長給孩子補課,怎麼教都學不會那種崩潰感。 心痛南海神尼,也不知道她這些年,是如何教導這兩笨逼的…… 經過衛淵一夜的細心觀察,發現這兩玩意是雙胞胎,應該是在母體懷孕時吃錯了什麼東西,所以導致基因突變的疾病。 在封建社會被當成魔童降世,但在後世他們倆叫白化病與黑化病。 白煞武學天賦很強,但視力有缺陷,看所有人都感覺比自己小,打不過自己。 神經方面也有問題,他沒有疼痛神經,也就是說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加上超雄綜合症,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看誰都想打一場的那種。 黑煞同樣武學天賦很高,但是智力有略微缺陷,說傻不傻,但肯定不聰明,嗅覺靈敏甚比狗鼻子,而且他的言行舉止也經常有狗的模樣。 可怕的是,他有一點點情緒波動,就能讓腎上腺素飆升,就像一條發瘋的狼狗,你越打他,這傢伙越興奮。 昨夜如果不是有白煞安撫,這貨有好幾次,就差點把衛淵咬死…… 狗市內,出現一黑一白兩個奇裝異服的男子。 「兩位想買狗?無論是看家護院,還是鬥狗的犬,我們都有。」 「NO,我們要人!」 「NO是啥意思?」 工作人員聽著兩人蹩腳的漢語,連忙跑進內堂把管事的叫來。 「管事的,他們倆說什麼NO,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去會會他們。」 管事的走過來,看著一黑一白的兩人,黑鬼短髮,捲毛,白鬼金髮碧眼,明顯就不是本國人。 「二人,高姓大名?」 「你好我的朋友,我來自大不列顛日不落帝國的肯特伯爵!」 「我的名字叫喬治·愛德華·亞歷山大·科盟拉布拉多,這是我手下最勇猛的戰士,漢拔尼!」 「什麼破逼名弄得比家譜都長……」 管事的心裡吐槽,但表面還是很客氣:「恭敬的伯爵大人,你想要購買什麼?」 「不買,我要賣,一筆大買賣,一萬名外奴,你能做得了主嗎?」 「這……做不了,等我去匯報掌柜的。」 隨著管事的跑進去後,便不再出來。 黑鬼在白鬼耳邊小聲道:「哥,他會不會看出來我們假扮了?」 「應該不會,我都是按照衛淵所教,一字不落。」 「不對,他教你的是科盟布朗尼,你說成拉布拉多了……」 二人正是喬裝打扮後的黑白雙煞,就在兄弟倆說話間,管事的小跑出來。 「我們掌柜的有請兩位內堂一敘。」 一名微胖富態的中年男子對白煞道:「兩位,你們真有一萬名外奴?」 「當然有,我奉伊莉莎白女皇之命,開啟大航海時代,尋找失落的大陸,所以我們遊走各國,捕捉了很多人。」 「日耳曼的白人聽說過嗎?」 「聽說過,聽說過,我們這也有,屬於菩薩蠻的一種。」 「我們抓了兩千名白人,都是妙齡少女,只不過都是不是處子了,被我那群不爭氣的船員們破了!」 掌柜的大驚,菩薩蠻很少見,如果真是白種菩薩蠻,經過調教後,如果漂亮的能拍賣出萬兩銀子。 「我們的船隊上,還有三千黑皮勞工!」 「三千個崑崙奴!」 掌柜的差點驚呼出聲。 緊接著白煞繼續道:「一千波斯貓,以及一千名暹羅男性美女。」 掌柜身後管事怒道:「騙子,都男性了咋還能是美女呢!」 掌柜瞪了管事一眼:「不懂別亂說,暹羅有男扮女裝的習慣,這類屬於小眾,可以高價賣給有龍陽之好的那群人。」 「這位亞歷山大先生,您繼續!」 「其中最值錢的,是天竺的公主!」 「哦,公主也被你們抓了?」 掌柜清楚知道,如果真的是天竺公主,這就是不是錢的問題了,對他們來說沒啥用,但對花家來說,一個天竺公主,就絕對值五千萬兩銀子了。」 「當然,各國人都有,一共一萬多名奴隸,五千萬兩銀子,不要銀票,你有這個實力嗎?未來可以長期合作,如果你沒有這個實力,我就去找別的商會談交易。」 掌柜恭敬地道:「整個大魏,我們是一家獨大,錢好說,湊一湊可以弄來,只不過得先讓我們看到人。」 「no, no, no!這是你們的地盤,我們交易都要很小心,所以我不見銀子,是不會讓你們看到人的,當然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尊貴的伯爵亞歷山大,我可以在貴府住下,等你們把錢籌夠以後,再開啟交易,如何?」 「好!」 「兩位先生,應該沒洗過溫泉吧,我這裡有上好的溫泉水,泡一泡能泡走所有疲憊,還請移步。」 隨著管事的帶二人走後,從屏風後走出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盧達。 「大人,您掌了眼,這什麼亞歷山大是假的嗎?」 「應該不是假的!」 盧達低沉地道:「我做海盜的時候,海上碰到過大不列顛的日不落帝國的船隻,因為互相忌憚,所以只有短暫交流,他們說話這味是對的,什麼NO,應該就是『不』的意思。」 「這個國家在遙遠的大洋彼岸,我敢肯定整個大魏,除了我以外,其他人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國家,所以不會有人用它來作假。」 就在這時,管事的小跑過來:「盧大人,掌柜的,我看著他們脫下衣服,的確渾身都是黑色,白色,水泡都沒掉色……」 盧達點了點頭:「很有可信度,畢竟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正好最近主上懷疑衛淵那小子做局,所以特別從家族徵調了一大批現銀,我可以去找主上借。」 掌柜的連忙點頭哈腰地奉承道:「這生意不錯,絕對的一本萬利。」 「錯,是無本萬利!」 盧達陰冷的一笑:「外國來客,想從我手裡拿走錢,那怎麼可能,不光這些奴隸我要,就連他的軍隊,船隻,哪怕這亞歷山大都要留下當奴隸!」 「大人夠狠!」 盧達得意地笑道:「無毒不丈夫!」 另一邊,正與南梔下棋的衛淵,忽然聽到敲門聲。 門開,老石恭敬地走進來。 「義父,他們兩位已經成功打入敵人內部,這是傳出來的信。」 衛淵打開信看了一眼,對南梔道:「成功得到對方的信任,而且他們答應十天之內給現銀,那就說明花家很可能已經猜到了我們計劃,提前準備好了銀子準備救糧價。」 南梔沒有絲毫的詫異:「很正常,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每一個門閥世家都有數不清的門客幕僚,智囊團,他們可不是吃乾飯每天研究的就是這些事。」 「我懷疑他背後出謀劃策的就是朱思勃那小人!」 衛淵冷哼一聲,對老石道:「通知下去,讓大傢伙做好準備,咱們十天後收網!」 衛淵說完,對南梔笑道:「我們想螳螂捕蟬,花滿亭以為自己是黃雀,殊不知螳螂也是我們丟出去的餌,我們可是黃雀後面的老鷹!」 「你輸了!」 南梔一子落下,斬了衛淵的大龍,露出剎那芳華的絕美笑容:「這世上人人都以為自己布局者,可卻人人都在局中,而不自知。」 「在局中最傻逼的就是你父皇……」 衛淵說完,對著南梔雪白的臉蛋吧唧一口,扭頭就跑。 跪在地上的老石,見到狂暴的雪兒,嚇得連忙磕頭。 「雪兒姑娘,禍不及家人……啊…啊!別打臉,我靠臉吃飯的……」 第92章 做局,逼迫站隊 第九日下午,老石帶回消息,盧達已出面,今晚就會帶著黑白雙煞去見銀子,明日一早在碼頭交易。 「終於來了!」 衛淵站起身:「喜順!」 「世子您叫我?」 「去找王猛,就說本世子要與他敘敘舊,位置就在揚州宴,天字一號包廂。」 當天晚上,衛淵喬裝打扮,帶人前往揚州宴。 王猛作為衛伯約舊部,這面子是必須要給的,已在此等候多時。 「末將王猛,見過御史!」 「今日算家宴,不是官場,只有叔侄,沒有上下級。」 王猛連忙拱手表示受寵若驚,與衛淵一前一後走進包廂。 酒過三巡,衛淵率先開口:「猛叔,侄兒其實有一事相求。」 王猛滿臉慫樣:「關於花家的?」 「不是,是江南小刀會三大亨!」 「三大亨?」 小刀會三大亨是三個地方青皮老炮,壟斷幾個中小型碼頭,屬於江湖上的幫派,幫會裡大概有五千多幫眾。 三個傢伙武功不咋地,但精通人情世故,在江南地界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在江湖上名門大派眼中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在王猛眼裡更是烏合之眾都不算,就是一群流氓聚集罷了,隨手可滅。 聽到是三大亨後,王猛瞬間變得意氣風發,拍著胸脯:「這三個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得罪世子您?」 「遠的不說,他們在你下榻的府邸跪三天三夜,能看到喜順他們都得榮幸寫進家譜了。」 衛淵臉一紅,尷尬地擺擺手:「這些天我名聲不太好,但又憋不住去勾欄聽曲,所以就喬裝打扮出去浪,被這三個狗東西欺負了。」 「猛叔,我帶來那群人都在公主手裡,我說了也不算,所以想請你幫忙給本世子討回個場子!」 聽到這王猛哈哈大笑起來,大魏第一紈絝惡少衛淵,好色如命,勾欄聽曲,花船找女這才是屬於他的人設…… 「世子放心,今天這場子猛叔肯定幫你找回來!」 王猛大包大攬地拍胸脯,對門外守護的副將道。 「點兵一萬,到揚州宴聚集……」 衛淵攔住王猛:「孟叔,一萬人兵馬太少,面子不夠,放心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我找廚子去守城軍營給兄弟們做流水席!」 「面子,面子,孟叔懂!」 王猛大手一揮:「點兵五萬,嚇死小刀會那群逼養的,膽敢欺負世子,真他媽是活擰巴了!」 夜已過半,五萬兵馬已集結完畢。 王猛大大咧咧地下令道:「眾將士們聽令,接下來你們要全權聽世子的話,讓你們砸就砸,讓你們打就打,聽懂了嗎?」 「聽懂了!」 五萬士兵齊聲吶喊,氣勢磅礴。 衛淵拉著王猛進了自己的轎子,帶著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離去。 邊走邊聊家常,王猛只是隨手撩開轎簾,便對衛淵道:「世子我們走錯路了,這邊不是小刀會的路線。」 「我知道,是去地下奴隸市場,我要用你的人把奴隸市場給掃了。」 「啥!那可不行!」 王猛知道中計了,連忙就想跳下轎子,便被衛淵一指點在身後的幾處大穴,此時的王猛除了眼珠子能動彈,連嘴都張不開。 另一邊,大掌柜帶著黑白雙煞的來到刺史府,盧達親自出面領他們進入密室,看著一箱箱的黃白之物,黑白雙煞不由一陣心驚。 他們也算殺了不少大人物,也劫富濟貧得了他們贓款,可之前的五個人加一起,也比不上這裡的金銀一半。 「這些都是民脂民膏!」 白煞強行壓住要暴走的黑煞,對盧達道:「你就是幕後的東家吧。」 「沒錯!」 「既然看到了錢,那我們的交易可以開始了,把錢運到碼頭,本伯爵會安排船隻靠岸。」 「當然這筆錢我要一直看著,畢竟首次合作,我怕你們調包。」 「哈哈,亞歷山大兄弟還真謹慎,但你放心我盧達做生意,就有三條原則。」 「第一是誠信,第二誠信,第三還是他媽的誠信,來人啊,裝車去碼頭!」 隨著金銀裝上馬車,剛出府邸,便看到五萬名守城軍浩浩蕩蕩走過來。 「王猛?他來幹什麼?」 隨著大部隊臨近,衛淵鑽出轎子,揮手大喊道:「眾將士聽令,有人劫持刺史盧達大人,保護大人,其他匪徒殺無赦,拿到一顆人頭,獎賞百兩銀子!」 聽到銀子,士兵們無不雙眼放光,揮舞兵器沖了上去。 「媽的,是衛淵!」 盧達一驚,剛想轉身,便看到隨行持刀劍,兩名大宗師級別高手,已被扭斷了脖子。 一名獨臂尼姑,手持拂塵站在他的身前。 「拿下!」 黑白雙煞一起動手,將盧達與大掌柜控制住。 這裡是他們自己地盤,所以人手並不多,為了黑吃黑全部人手都被安排在了碼頭,但沒想到剛出門就被劫了。 面對五萬兵馬廝殺,搬運金銀的三四千人很快便被斬殺。 「我把錢都給猛叔了,回去以後你們找猛叔要賞金,另外分出一萬人,用最快速度把貨物運到我下榻的府邸,每人賞二十兩銀子。」 之前沒搶到人頭的士兵,紛紛跑出來賺這筆外快。 衛淵輕拍被點了穴的王猛手背:「猛叔,如果我沒調查錯,盧達是喬大陸吧,還有這奴隸生意也是花家產業,這些錢箱子你知道都是什麼嗎?」 「銀子,金子,全是錢,一共五千萬兩,你這次可把花家徹底得罪了,如果沒有衛家的做靠山,你絕對會被花家滅九族,所以還請猛叔幫忙。」 另一邊的京城。 幾天前江南的情況,就已經傳到了京城。 剛剛在民間挽回點名聲的衛淵,再次成為百姓,文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一些與花家系敵對派系的官員,每天參衛淵的奏摺不斷。 更有言官,想要青史留名,不惜抬棺進殿。 放出狠話,如果南昭帝不下令處死禍國殃民的衛淵,他就一頭撞死大殿之上。 然而對於早已知情的南昭帝。每次都說要嚴懲衛淵,可也只是嘴上說說。 衛國公府內,衛伯約拿著飛鴿傳書的字條,對身前慕千秋道:「玄策傳信說,花家養了二十萬以上的私兵,那龜孫兒布下一計,逼迫王猛站隊自己。」 慕千秋輕撫鬍鬚:「淵兒有勇有謀,的確是個孫女婿的好人選……」 「你讓慕橙跟著衛淵,老夫就猜到你這老匹夫是啥目的了!」 衛伯約給了慕千秋一個白眼,隨即長嘆一聲,從懷中取出帥印。 「看來這一步非做不可了!」 見到帥印,慕千秋一愣:「老哥你真要走這一步?」 「沒辦法,我得替那龜孫兒擦屁股,他一步三算,每一步都很正確,但卻唯獨漏算了一步。」 「哪一步?」 「估計王玄策會告訴他,王猛是個慫包牆頭草,這屬於誤導,其實玄策也不知,這王猛還有另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 衛伯約在一封書信上蓋上帥印,綁在信鴿的腿上,走到窗口放飛。 回頭看嚮慕千秋一字一頓的道:「那王猛是花卿檜的私生子,他本就是花家布置在衛家軍的一步棋,偶然被我發現後,才找藉口把他攆走。」 「所以那龜孫兒的局,正常人都會就範,但王猛本就是花家人,必然不可能成功,還會在關鍵時刻反水,狠狠咬他一口。」 第93章 背黑鍋的梁俅 返回的路上,天已蒙蒙亮。 衛淵轎子在隊伍的大後方,就在這時,馬蹄聲聲,呂存孝聲音響起。 「老大,梁世子帶到。」 梁俅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爬上轎子。 「幹啥給我折騰起來,睡得正香呢,而且你不是罵我粑粑孩,嫌棄我,不願與我同坐一個轎子嗎。」 「此言差矣,我與梁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 「別鬧,從小到大,每次你犯錯想要我頂雷,你都會用這套說辭,說吧這次是不是玩娘們玩過分了,被冷秋霜或是南梔抓住,想讓我幫你頂雷!」 衛淵笑著擺擺手:「這都是小事,正經事是我學會一個保命的技巧,想要教你。」 「啥技巧?」 衛淵從身後掏出一捆繩子交給梁俅:「把我綁上……」 「臥槽,淵哥你玩得這麼變態,都…都捆綁那一套了?用不用我找趕車的老石借下鞭子,再弄個蠟燭啥的……」 衛淵給了梁俅一個爆栗:「你腦袋裡就不能有點正常東西嗎?」 梁俅癟嘴道:「你這七星瓢蟲,但凡和你沾邊的事,都帶顏色,哪有正經事?」 「這次正經,我學會一招金蟬脫殼,我們倆身為世子,恐有一天怕會被歹人綁架,所以這招就是教你如果自救!」 「這個牛逼啊,快教我。」 「那你先把我綁上。」 梁俅二話不說,上去就將衛淵抹肩頭攏二背,整了個五花大綁。 「整吧,我看你這金蟬脫殼咋回事!」 「等下不急,我得先運功縮骨。」 衛淵大聲喊道:「老石,到了嗎?」 「義父,已到集市了。」 衛淵歉意地看了梁俅一眼:「俅啊,從小到大你經常替我背鍋,這次也幫哥哥我背了吧,對不住了!」 說完,衛淵縱身跳下轎子。 梁俅整個人都懵:「這是要幹啥啊?」 衛淵的轎子極具奢華,更有六扇門身穿飛魚服的神捕趕馬,加上今天正好趕上初一十五的集市,可以說這輛轎子是所有人關注的對象。 忽然一個人影跳車滾落地上,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我是衛淵,我是來賑災的御史衛淵!」 衛淵炁沉丹田,發出來的聲音方圓百米內的人,都可以清晰聽到。 「他就是衛淵那狗官?」 「好你個衛扒皮!」 「宰了他!」 不少人拎著鋤頭,扁擔準備動手了,然而沒想到衛淵接下來的話,震驚四方。 「梁俅,你個狗賊,枉我把你當兄弟,可你竟與花滿亭勾結,把我捆上軟禁,不給災民放糧。」 「世子,我們來救你!」 早就準備好的呂存孝,江玉餌飛奔而來,將衛淵保護其中,畢竟現在百姓對衛淵的民怨太大,他們真怕衛淵被襲。 呂存孝將滿臉懵逼,不知所措的梁俅從轎子裡拎出來。 「梁俅,衛淵大人身上的繩子可是你綁的?」 「是我,但是他……」 沒等梁俅說完,便被呂存孝用手帕堵住嘴。 「結案了,就是他梁俅綁架的衛大人!」 就在這時,衛淵再次運炁大喊道:「百姓們聽著,現在我下榻的府邸門口,施粥賣糧,糧食一百文錢一斗,而且不限量,要多少有多少,我帶來的賑災糧足夠整個揚州吃一年的!」 隨著衛淵的大喊,集市上所有人無不喜上眉梢。 「什麼!一百文一斗?比現在的糧價降了五倍以上!」 「衛淵那狗官說的……」 「別叫衛大人狗官,沒聽說他是被人綁架了,我認為這是真的,畢竟想想人家衛淵剛來時候就放糧了,管飽隨便吃,還給了一包白糖呢。」 「說起來也奇怪,雖然沒吃的,但和糖水也沒讓我全家餓死……」 「那梁俅狗賊是誰啊!」 「聽說也是個世子,梁王,梁國公的兒子。」 「打死梁俅,打死梁俅!」 「你打吧,我去搶糧先!」 「我也去!」 所有人爭先恐後,一窩蜂地朝向衛淵府邸跑去。 衛淵看向梁俅,忽然耳邊響起一陣歌聲。 他捲簾梨花淚,鏡花紅妝等誰歸…… 此時的梁俅宛如林黛玉喝藥轉頭哭般,流下眼淚。 「衛淵,我去你大爺,我拿你當親哥,你卻把我當表弟,我用心交你,你拿尿澆我,衛淵你個負心漢坑我!」 衛淵尷尬地道:「可你的確算我表弟啊……」 「你大爺,滾,不要和我說話,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可以,但沒有我相信你會被揚州老百姓撕碎,就剩下一個屁股……」 梁俅哭的聲音更大了,衛淵拍打他肩膀安慰道:「別哭了,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放屁,就是你冤枉的,你肯定知道……」 「悔不該轅門來發笑,悔不該與賊衛淵把香燒……」 梁俅小眯眯眼瞪著衛淵:「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想啊俅,本次賑災那可是頭號大事,現在你是頭功,回去南昭老兒肯定獎賞你,還得重賞,比如封你個官,爵位啥的,不香嗎!」 「香,但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能騙你?」 「沒少騙我了?比如剛才……」 「肯定給你頭功,另外再讓你當著揚州百姓面打屁股板子,以謝民憤,反正你也不疼。」 「那不行,我梁俅也是要面子的人!」 「補貼你五十萬兩!」 「咳……也不是不行,但…但不能扒褲子打。」 「八十萬兩銀子!」 「扒,隨便扒褲子打,但我會捂臉的哦!」 「一百萬兩!」 「臉我不要了,甚至可以裝哭,保證叫聲比教司坊的娘們還慘!」 衛淵府邸,圍聚了數不清的百姓,一口口大鐵鍋下面架著柴火,裡面的米粥咕嚕咕嚕冒泡,散發著濃濃米香,以及伴隨著腥臭味…… 這米粥很稀,而且裡面還放了觀音土,樹皮,黃連,魚腥草! 只有那群衣衫襤褸,快要餓死,又沒錢買糧的災民才會喝這種粥。 尋常百姓,哪怕餓了兩天聞這味也不敢靠近,更別說吃了,所以紛紛選擇一百文一斗的糧食。 衛淵看著狼吞虎咽的災民,不禁眉頭緊皺,抓了一把馬吃的稻草,丟進鍋里。 「施粥本是好事,可你也不能這般侮辱人啊!」 黑白雙煞剛要上前找衛淵理論,便被南海神尼攔下。 「長時間不吃飯,喝太濃厚的粥會讓他們腸胃受不了,甚至會當場猝死,所以粥很稀。」 「加入觀音土和樹皮,是為了不讓普通百姓和災民搶粥。」 「加入黃連等味苦的藥材,是在為災民治療腸胃,魚腥草對胃造成刺激,大量食用甚至引發噁心、嘔吐,這是讓他們不能多吃,防止撐死。」 「那稻草呢?」 南海神尼微微一笑:「災民餓太久,又都是拼了命跑過來的,如果喝得太快會炸肺,你看他們現在一邊吹稻草一邊喝粥,速度慢了許多。」 「英雄,你生了個好兒子,小小年紀,有勇有謀,還如此良善心細,你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另一邊,遂山金礦附近,花滿亭氣的直拍桌子:「什麼!盧達這蠢貨就這麼被騙了?五千萬兩,那可是五千萬兩啊!」 「衛淵,我去你大爺的!」 「傳令下去,點兵,點兵,我要弄死衛淵!」 「大少爺不可啊!」 一群花家謀士幕僚連忙上前:「大少爺,如今盧達被抓,奴隸生意被抬到了明面上,就算南昭帝不對我們動手,他也會要求分一杯羹。」 「不光是陛下,其他世家肯定也都會跑來瓜分,最好的結果,這條來錢道沒被堵死,但利潤也得下降到七成。」 「所以,金礦是萬萬不能有失,我們最多最多只能派出十萬兵,但王猛現在背叛……」 花滿亭伸手攔住謀士說下去:「王猛不會背叛的,應該是被衛淵設計陷害了,因為他的利益與花家完全綁定,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第94章 通知全國,衛軍入關 謀士拱手道:「大少爺,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派兵過去。」 「為什麼?」 「數百萬百姓都在那,搶糧的搶糧,喝粥的喝粥。」 「但凡我們把兵馬開過去,百分之百會遭到百姓們的反抗,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成為眾矢之的了,衛淵現在在民間名望很高,他再振臂一揮,煽動百姓情緒,恐怕那群賤民真敢會對我們動手……」 花滿亭點點頭,身居高位的他不怕百姓拿起王法做武器,他就怕百姓放下王法,拿起武器…… 「那怎麼辦?」 謀士連忙道:「當務之急必須關閉城門,不讓他衛淵把錢運出去,否則這筆錢要沒了,大少爺你恐怕會被家主處以絞刑!」 花滿亭猶豫片刻:「可這樣外來商販糧食運不出去,每天的人吃馬餵都是錢,他們只能賠本低價往出賣,這不就應了那衛淵的奸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關閉城門,外地糧商運糧出去,衛淵肯定會把那筆銀子偷偷運出去。」 「我們又要把守金礦,還要分出人手把守城門逐一排查,沒那麼多人力,大少爺您現在想的,應該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這衛淵用的是陽謀,逼我們就範!」 花滿亭猶豫良久,無奈地點點頭:「沒想到我竟能被衛淵那廢物紈絝,逼到如此田地,這該死狗東西!」 此時比花滿亭還要慌的是州內的所有糧商,為了發國難財,外來糧商不惜千里迢迢運糧過來,還繳納了高昂入城稅,以及高價租用倉庫。 本地糧鋪米行也都是借錢高價囤糧,可結果衛淵弄了這麼一齣戲。 他們也不確定衛淵手裡到底有多少賑災糧,讓百姓吃一年的量肯定不可能,個把月他們還能堅持,但如果三四個月以上,他們可堅持不住啊。 現在給他們只有兩條路,要麼賭衛淵糧食帶的不夠,堅持一段時間後,他賑災糧沒了,他們就能發大財。 但如果衛淵帶來的賑災糧足夠多,他們就會堅持不住,每天人吃馬喂,高昂的租借倉庫費用,以及利滾利的貸款,足夠把他們壓死。 第二條路,就是認賠,低價往出賣糧,可這樣的話,不少糧商都會破產,但勝在不至於家破人亡,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緊接著,一條消息忽然傳遍整個江南,衛淵之名登上黑市,懸賞一萬兩銀子取其首級。 這群想發國難財的奸商紛紛眼睛一亮,對啊,還有第三條路可走,那就是在黑市上懸賞暗殺衛淵。 緊緊一夜之間,衛淵的懸賞額度,竟高達五百萬兩銀子。 京城,錦衣候府汪家。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短短一夜,就已經眾籌的五百萬兩銀子,相信不出三天,就能達到頂峰一千萬兩。」 汪守鶴笑道:「一千萬兩,這衛淵人頭還真值錢,這樣,我就先拋磚引玉,等賞金達到頂峰時候,我汪家追加二百萬兩。」 宇文堅笑道:「既然汪老弟都追加,那我宇文家也不能落後,我也追加三百萬兩。」 說完,二人看向花卿檜:「衛淵死了,糧價上漲,你花家是最大受益者,所以二百萬兩拿不出手吧?」 「這衛淵我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我花家就湊個整,出六百萬兩!」 朱思勃冷笑道:「兩千萬兩,好人看到都得起了歹心,估計江湖上所有高手都心動了!」 「還是你這白眼狼的毒計管用,哈哈!」 汪家書房中,響起陣陣爽朗的大笑聲。 江南,最先向江湖發出通告的醫聖山,誰敢動衛淵,醫聖山永不為其九族治病。 緊接著便是熊闊海發出對衛淵力保聲明。 果然熱鬧的江湖,大部分武者都沒了刺殺的衛淵的心。 可當三日後,一大筆銀子進入黑市,將衛淵的懸賞拔高到兩千萬兩時,醫聖山與熊闊海的警告,瞬間沒了作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兩千萬兩足夠讓大部分跑江湖的人,六親不認,殺妻殺子殺父母,鋌而走險。 可誰都想不到,當天隱秘多年的殺手之王黑白雙煞放出通告,他們與師尊,南海神尼就在衛淵左右保護,刺殺衛淵者,殺無赦! 這一下直接讓江湖平靜下來,八大高手之一的南海神尼,與殺手之王黑白雙煞的貼身保護,外加熊闊海,聖女冷秋霜與六扇門的一眾高手,外加幾千士兵…… 哪位高手敢來刺殺? 就算是當世最強者衛伯約來,都得被這群頂級高手圍攻致死。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跑江湖的刀口舔血不假,但送死的事他們可不干。 兩千萬兩銀子的懸賞就在黑市的榜首掛著,整個江湖高手看著眼饞,但卻沒人敢接單。 一連兩天,刺殺衛淵的任務沒人敢接,那群發國難財的奸商,再也挺不住了,開始低價拋售。 比衛淵賣的糧價格還少一文錢,斗糧九十九文。 緊接著又有其他人為了儘快回籠資金,斗糧九十八文也賣。 當然這些人賣的糧,都是賑災糧,衛淵的托。 有人開頭,瞬間不少奸商都沉不住氣了,閉門封城,他們現在就是瓮中之鱉,跑都跑不掉,紛紛開始拋售。 當同一種商品沒有質量優勢,又被多人大量賣出時,就會出現價格戰。 斗糧九十七文,斗糧九十六文,斗糧九十五文…… 花家智囊團上百人敲打著算盤,隨後無奈地對花滿亭道。 「大少爺,我們囤積的糧食太多了,如果不往出賣,明年都會變成陳糧,如果明年還是大災年還好,可如果是豐收年,這些陳糧除了低價賣給釀酒商,或者是餵牲口,我們賠得更多。」 「衛淵,狗衛淵,我要讓你死,讓你死!」 花滿亭氣的狠狠拍打桌子,最後仿佛脫力的癱軟椅子上:「放糧!」 隨著花家囤積的大量糧食入市,價格再次降低。 直到最後糧價掉到了七十文,神州大地,從古至今的百姓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買漲不買跌。 幾乎所有家庭,買夠了家裡口糧,就開始持幣觀望,希望價格還能繼續下降。 這也導致著急回籠資金的奸商們,只能繼續降價。 五天的時間,糧價跌到了斗糧四十文。 江南多經商,在這種環境薰陶時間長了,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比其他地區的人更懂買賣道。 後知後覺下,回憶衛淵的所作所為,幾乎大部分人,都對這位京城來的世子感恩戴德。 恨衛淵的也有,就是那群賠得褲衩都沒了的奸商,以及前段時間的家人被餓死的難民。 可這也沒辦法,為官者需要的是大局觀,必要時可以犧牲少部分的個人得失。 房間內,剛剛與冷秋霜纏綿過後的衛淵,便聽到敲門聲響起。 隨著冷秋霜穿戴好衣物,老石低著頭走進來。 「義父,糧價已穩固,我們連賣帶施,賑災糧也基本快沒了。」 「現在花滿亭也打開了城門,已點兵十萬,向我們開來。」 「猜到了,那是五千萬兩銀子,幾乎占據花家十分之七的資金,他不可能讓我拿走。」 衛淵得意地道:「通知王猛準備作戰,老子憑實力搶來的錢,憑啥還他!」 「報!」 呂存孝急急忙忙跑進來:「老大,出大事了,王猛集結兵力投奔了花滿亭!」 「什麼!」 衛淵震驚地站起來:「不可能,王猛把花家徹底得罪死了,怎麼還可能投奔花家,他是不想活了嗎?」 張龍趙虎也跑進來:「老大,我們盧達交代了,他說…說……」 「說什麼?」 「他說讓我們放了他,然後讓你跪在他面前磕頭認錯,我們必敗,因為……王猛是花滿亭同父異母的弟弟。」 熊闊海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世子,有兄弟匯報,漕幫老大死了,二把手崔家盛繼位,率領三萬漕幫幫眾,如今已經進了城,不知道目標是誰!」 「報!」 「江南代理太守,韓京求見。」 「讓他進來!」 之前一直以花滿亭,盧達馬首是鞍的代理抬手韓京,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衛淵,我代表大少爺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放了盧達,搶走的錢交出來,當然也包括百萬兩黃金,並且把你身邊叫冷秋霜的女人,送給大少爺為奴為婢,你還要跪著爬出江南!」 「第二,頑強抵抗,你的人馬會被漕幫三萬幫眾全殲,你也會身首異處,當然花大少會為你報仇的。」 韓京把一封信丟給衛淵後:「對了,我家大少爺還讓本官轉告你衛淵,憑什麼你的幾招妙計,就能敵過我花家數百年的底蘊?衛淵啊衛淵,你不要小看了天下世家!」 說完,韓束得意地轉身,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衛淵看向老石:「把他控制住軟禁起來!」 「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人下去後,衛淵失神落魄地躺在床上,猛抽幾口菸袋。 「媽的,本是天衣無縫之局,結果在王猛身上出現了紕漏,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狗東西,竟是花卿檜在外面留下的野種!」 話落衛淵的手被冷秋霜拉住:「選第一條吧,幫我照顧好妹妹,我知道他想用我羞辱你,但衛淵哥哥你放心,我過去後他們只能得到一具屍體!」 說完,冷秋霜悽美地一笑:「如果沒遇到你衛淵,我生命也將走到盡頭,衛淵哥哥謝謝你給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我相信有朝一日你會登上巔峰,可惜秋霜看不到了。」 兩行清淚流下,冷秋霜義無反顧地轉身就走,但卻被衛淵一把拉住。 「誰說沒有勝算?」 「他王猛和花滿樓都不能出手,我們在收編蒼龍山土匪後,也有一萬人,憑藉我的指揮能力,以一敵三,對付漕幫的三萬烏合之眾,輕而易舉。」 「之後呢?你如何對付十萬守軍,花家的十萬私兵,別忘了在礦山還屯了十萬私兵!」 衛淵苦笑地搖搖頭:「我死了我爺爺會瘋,他們敢用漕幫當藉口,但花家不敢對我痛下殺手,所以五千萬兩銀子,以及金子還給他就好,況且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白撿的,沒就沒了,我只是不甘心就這樣輸。」 「你爺爺?對了,在你臨行前衛公不是給了你三個錦囊,讓你關鍵時刻打開!」 衛淵把三個錦囊丟給冷秋霜:「就是個虎逼,你指望他能有什麼錦囊妙計,自己看吧,沒一個有用的計。」 冷秋霜連忙打開第一個,看你媽…… 又打開第二個,跪下磕頭,找我爺爺要贖金…… 「這…這真的是戰無不勝,大魏第一戰神衛公的錦囊妙計嗎?」 冷秋霜覺得天塌了,坊間傳說中的衛公,竟然如此不正經…… 「我爺爺只是被神話了,他並非是真的神仙……」 沒等衛淵說完,冷秋霜滿臉震驚地舉起第三張字條,結結巴巴地道:「衛淵哥你快看!」 「有啥好看的,肯定又是跪下磕頭交贖金之類!」 衛淵沒好氣地拿過字條,隨意地掃了一眼,緊接著他的瞳孔緊縮,臉色突然大變。 只見這是蓋著帥印的文書,上面只有短短八個大字。 通知全國,衛軍入關! 「世子!」 王玄策拎著信鴿,一腳踹開門,滿臉通紅,激動的他大喊道。 「稟報世子……」 看著衛淵手上印著帥印的紙,改稱呼喊道:「稟報少帥,衛家軍,騎兵團已兵臨城下!」 衛淵猛然站起身:「我衛家軍中的哪個騎兵團?」 「神州第一精銳,萬騎可敵百萬軍,蟒雀吞龍!」 「哈哈!」 衛淵大笑出聲:「媽了個巴子的!你花家有幾百年底蘊,難道我衛家沒有底蘊?」 「玄策,點兵出府,今兒銀子本世子要了,金子也要,還有他花滿亭與王猛的狗命,我還要!」 第95章 劍斬花滿亭 府邸外的空地,十萬私兵與十萬守軍集結,花滿亭,王猛站在最前方。 在兩軍旁邊,還有三萬身穿黑衣的漕幫幫眾。 王猛歉意地道:「大少爺,我也是被這傢伙騙了,他找我喝酒,說是對付三大亨幫他討回面子,結果他就帶隊伍去……」 花滿亭打斷王猛說下去:「這小子有幾分鬼機靈,但就是太傻,老老實實和我一起買糧多好,都能賺錢,至於那群貧民的命,還不如螻蟻!」 「如今白花花的糧食,就這麼便宜賣給庶民,造孽啊!」 「大少爺,你說那衛淵選第一條嗎?」 「肯定會,他可不想死,等一下你們就看著那狗東西,是如何跪在我面前磕頭的吧。」 「至於他身邊的娘們,我玩完就送給你們,當著衛淵的面干到她死,哈哈!」 說話間,一身官服,手持尚方寶劍的衛淵率先走出。 南梔,冷秋霜,江玉餌等人緊隨其後。 花滿亭看向衛淵笑道:「你可選擇好了?」 「當然!」 「那還等什麼,滾過來給世叔跪下,然後舔乾淨鞋底!」 王猛接茬笑道:「再把你身邊的賤婢扒光送來,哈哈!」 眾人起鬨大笑,花滿亭對衛淵輕聲道:「結果還是你輸了,但衛淵啊衛淵,今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這群庶民算個屁,他們的命還不如臭蟲,我們大家一起賺錢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弄成這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今日,我衛淵站在天下蒼生這邊!」 「我看你是評書聽多了,什麼狗屁大義,這世上有嗎?有嗎?」 花滿亭擺擺手,三萬漕幫眾,在崔家盛的帶領下出列。 熊闊海怒斥道:「崔家盛你個背信棄義的狗東西,諂害混江龍,認賊作父投奔花家!」 「哼,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 還沒等崔家盛說完,忽然在他腦門上出現一支利箭,沒有無影無聲。 哲別背負寶雕弓走出來:「這寶雕弓是真的好,白天射出的無影箭,都能看不到痕跡。」 「明明是哲別兄弟,你的箭法牛逼!」 熊闊海大笑兩聲,王猛與花滿亭先是一愣,緊接著連忙後退躲進人群之中。 衛淵聲音響起:「花滿亭留著,王猛可殺!」 「遵命!」 哲別彎弓搭箭,箭矢爆發出刺耳的破空聲,穿過三名士兵的身體,射進王猛的胸膛。 隨著三名士兵倒地,王猛胸口插著利箭,不可置信地看著哲別。 「你…你的箭,竟能…能威力這般……」 沒等他說完,便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生機全無。 忽然一道磅礴的氣息從天而降,不少士兵都被氣浪掀翻出老遠。 南海神尼用拂塵纏繞住花滿亭的脖子,在二十萬大軍之中,一個起落來到衛淵身邊。 「交由淵兒你處置了!」 「多謝師太!」 衛淵一腳踩在花滿亭的胸口上:「讓你的人滾蛋,否則我就宰了你!」 「滾可以,錢留下,否則我回去也會被父親絞刑,橫豎都是死,反倒是你衛淵,你膽敢殺我,你也活不了!」 「真的嗎?」 衛淵冷冷一笑,就在這時,馬蹄聲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來。 只見一隊足有萬人的騎兵飛奔而來,每個人都在三十多歲左右,一身玄色甲冑。 這些人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是武者,並且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胯下戰馬也都是一等一等的頂級寶馬良駒。 看著隊伍上方,飄蕩的赭黃軍旗,刺繡五爪金蟒。 黃色,皇室的專屬顏色,這支騎兵敢用赭黃軍旗,整個大魏只有一個,那邊是蟒雀吞龍。 這支騎兵曾經的歸屬者是先皇,建國後先皇親手將虎符交給衛伯約。 所以就把原本的五爪金龍的龍角抹去,變成了五爪蟒旗。 人的名,樹的影。 蟒雀吞龍是大魏最頂級精銳騎兵,永遠滿編二萬騎,不可多一人,也不能少一人。 南昭帝多次想要蟒雀吞龍編入御林軍,衛伯約都不答應,因為先皇有諭,這支騎兵必須由衛伯約掌握,絕對不可以改換門庭。 年前,衛伯約就是帶著這隻精銳,橫掃北部草原,斬首北匈奴皇室。 所有騎兵翻身下馬,朝向衛淵行武將禮。 「參見少帥!」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用腳踩著花滿亭:「花家數百年底蘊很牛逼嗎?難道你忘記我衛家也有底蘊?」 「蟒雀吞龍!這…這……」 花滿亭不可置信,沒想到衛淵竟有後手,還是大魏最精銳的騎兵團。 一名蟒雀吞龍的騎兵,可以打二十個以上的精兵,每個精兵可以比得上十個普通士兵。 而花家養的私兵,雖訓練一年多,比新兵強,但也大部分都未上過戰場,還不如普通士兵。 所以別看他們人多十倍,可真打起來,還不夠這一萬蟒雀吞龍殺地。 衛淵拍拍手:「帶上來!」 大掌柜,韓京,盧達,三人被五花大綁的帶到陣前。 衛淵拔出尚方寶劍,直接斬斷了大掌柜的脖子。 「逼良為娼,該殺!」 「敢對本世子吆五喝六,你也該死!」 說著衛淵又斬了韓京的狗頭。 看向冷秋霜:「我答應過你,讓你手刃這傢伙!」 冷秋霜沒有絲毫猶豫,揮舞軟劍抹了盧達的脖子。 當衛淵抓住花滿亭的腦袋,拎到自己眼前時,不由聞到一股刺鼻的尿臊味。 低頭一看,發現花滿亭竟已被嚇尿。 「噁心的廢物!」 衛淵說完,手起刀落,斬斷了花滿亭的脖子。 「瘋了,瘋了,衛淵瘋了,花家大少爺都敢殺?」 二十三萬人紛紛震驚,他們知道花滿亭不敢殺衛淵,畢竟是兩個門閥,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可沒想到衛淵竟敢殺花滿亭。 呸! 衛淵啐了一口,揚起下巴:「想辱我衛淵者,今日之日不可留。」 「我衛某人向來想殺就殺,何須向他人解釋!」 老石與呂存孝面面相覷:「義父這個狀態,我咋好像在啥地方見過呢?」 「酒劍仙,汪滕!」 「對,有點那個味,就是義父更加絲滑……」 衛淵拿起印有帥印的紙,對蟒雀吞龍下令道;「放下武器,投降者,既往不咎,頑固抵抗者,殺無赦!」 蟒雀吞龍騎兵從馬背上,摘下鏽跡斑斑的長槍,這些鏽跡每一處都是曾經敵人的鮮血。 哪怕對方比自己多了二十三倍,可騎兵們卻沒有一點懼怕,反而一個個嘴角上揚,露出殺戮的微笑。 「殺!」 萬人吶喊,殺氣沖天。 「投降,我投降!」 漕幫不愧是烏合之眾,崔家盛死後,他們第一時間丟下兵器,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緊接著是守軍,他們是正規軍,都是聽著蟒雀吞龍傳奇長大的,可以說每一個大魏士兵畢生夢想,都是加入蟒雀吞龍。 如今見到自己最崇拜的目標,朝著自己殺過來,紛紛丟盔棄甲,蹲下抱頭,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十萬花家私兵,還沒反應過來,前排士兵便被衝過來的蟒雀吞龍挑飛,屍體甩出去老遠。 鮮血在揮灑,嚇得這群沒上過戰場的士兵紛紛驚聲尖叫。 「別殺,別殺,我們投降,投降了!」 衛淵目光看向老石:「天魔十八騎,一百零八尊怒岔金剛借你,點兵五千,把花滿亭,盧達的家都給我抄了!」 「遵命!義子乾兒我保證不放過一個銅板……」 第96章 神尼託孤,送大禮 花滿亭被抄家,原本囤積準備發財的糧食,也被衛淵收走,交給自己掌控的糧鋪米行售賣…… 全部家當也只有五百多萬兩銀子,畢竟他的錢幾乎用來囤積糧食,以及在那五千萬兩當中。 江南是花家地盤,但花家早就被重心放在京城。 所以在江南的花家,孫男娣女加一起,一共三千多口人,全部被衛淵打包送去金礦山。 花家太龐大了,殺了花滿亭,弄走五千萬兩銀子,囤積的糧食,以及一百萬兩金子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再把花家滿門抄斬,那花家肯定當場和衛家開戰,然而現在的衛淵還不想打,所以沒把事情做得太絕,留下一條後路。 相信花家的三千多口人,有十萬私兵保護,不至於被憤怒的百姓撕碎。 假冒盧達的喬大陸,本就是海盜起家,在花滿亭手下二十多年,手腳也不乾淨。 從他多個藏寶地點搜出整整兩千多萬兩銀子,全家三百七十七口,無一倖免,全部在菜市口斬首示眾。 連帶著花滿亭的腦袋,統統都懸掛州府的城門樓上,暴屍三日。 人頭下,呂存孝,張龍趙虎,老石等捕快,加班加點受理花滿亭的罪證,只要百姓能夠拿出證據,都可以得到賠償。 然而有證據的賠償,只有抄家總額十分一,其他的衛淵直接順理成章收入囊中,對此南梔看在眼裡也裝作不知道。 當罪證收集到手之後,竟然裝了滿滿兩大牛車。 三千多條罪狀,這還沒算作奸犯科,罪不至死的小事。 衛淵對南梔輕笑道:「你爹如果看到這些罪證,你猜他會什麼反應?」 「父皇肯定能猜到他做了很多爛事,可絕對想不到他能如此爛,估計恨不得當場把花家滿門抄斬,當然他不敢。」 當然也少不了『懲戒』梁俅,在菜市口當眾扒褲子,重挨五百大板。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有修為的高級武者,挨了五百大板也得沒命。 在甚比教司坊姑娘的慘叫聲中,百姓心裡對衛淵的最後那點怒氣,徹底煙消雲散。 老石很聰明,把前太守陳淳樸的一些罪證毀掉,立下一個兩袖清風的清官典型表率。 並以御史和公主身份,讓陳慶之子承父業,擔當太守一職。 畢竟這些天的洗腦陳慶之,本就對熊闊海感恩戴德的他,已經開始叫上了義父。 對衛淵更是差點跪下喊爹,崇拜不得了,是絕對的自己人。 可令衛淵想不到的是,陳慶之竟拒絕了封官。 「世子,還請原諒慶之的不識抬舉。」 陳慶之對衛淵雙膝下跪:「世子,我想棄文從武,讓我追隨您,您才是我的畢生目標。」 衛淵不由眉頭緊皺,如今的他不缺武將,但缺信得過能鎮守江南,成為自己在這裡的代理人。 好死不死熊闊海也看不出眉眼高低:「世子,你就留下這孩子吧,我老熊願意用人頭替他擔保,他人品絕對可行……」 「罷了,留下吧。」 衛淵無奈搖頭,殊不知他今日心不甘情不願地決定,往後造就了一名,可位列武廟,未來更被封為,千古十大上將之一的儒將。 最後只能從御林軍,選出一名對衛淵忠心耿耿的老兵,接替王猛的守將位置,又怕他鎮不住十萬守軍,所以留下王玄策震懾,並起到監督的作用。 昨晚一切後,衛淵,冷秋霜,在南海神尼的保護下,三人登上仙女山。 喬大陸已死,仙女山上培養揚州瘦馬的慈幼局,也已經人去樓空,滿地狼藉,空無一人。 按照地圖所示,慈幼局再往山頂走百米左右,便是楊璉真迦藏寶地點。 冷秋霜左右觀望,但除了岩壁與花草樹木,其他空無一物。 衛淵低著頭看著地圖:「可能是隱藏在某地,早知道就把老石帶來……」 沒等衛淵說完,便看到南海神尼飛身一躍,手中拂塵連連甩動。 磅礴的炁爆發而出,隨著拂塵的每一次甩動,飛沙走石,無數樹木被連根拔起,岩壁被擊碎…… 「臥槽!直接來一個覆蓋式火力掃射?」 衛淵心裡大驚,但別說南海神尼這招還真管用,沒過多大一會,拂塵上的毛都禿了,可方圓百米內仿佛都被耕了一遍…… 南海神尼平淡的語氣,略帶一絲焦急,對衛淵與冷秋霜道。 「愣著幹什麼,你們倆還不快找!」 「哦…哦……」 衛淵與冷秋霜連忙開始找尋起來,很快衛淵便發現,岩壁後兩米左右的位置露出一個手指大小的孔洞。 衛淵一掌拍下,岩壁碎裂,出現一條明顯有人工開鑿痕跡的山洞。 衛淵眼前一花,南海神尼出現在他的身前,頭也不回的道。 「走!」 進入山洞後,便是與之前清風寺下相同的鏡子迷宮。 南海神尼單臂揮掌,根本不需要繞著迷宮走,走直線就是…… 後續什麼迷宮,陣法,全部都在南海神尼的一掌下破碎。 很快便來到一處只有幾平米的密室,上面掛著一個穿著大魏官服的青年人畫像,隱約能看出其相貌與楊璉真迦有幾分相似。 畫像下有一個精緻的木盒,南海神尼快速上前打開盒子。 其中裝滿了發黃的書信,以及三本經文。 呼~ 南海神尼先看了一眼經文,直接跳過,打開書信一張張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流淌而出。 衛淵撿起書信挨張看了起來,雙拳緊握。 果然,楊璉真迦寫的都是真的,衛英雄之死,與天下門閥世家都有參與。 衛淵體內炁運轉到手,所有證據書信全部化作飛灰。 南海神尼連忙阻止:「你為什麼要毀了證據!」 「如果是一家我還能把證據拿出來,可現在是整個大魏,乃至大魏周邊所有國家,我拿出來又有什麼用?」 南海神尼沉著臉:「你可以告訴衛公!」 「相信爺爺在覆滅匈奴皇室時,就已經知道了這些,所以他才用三十萬衛家軍當彩禮,讓我當駙馬娶南梔,只為保我一命。」 衛淵說到這忽然笑了起來:「當然,就算爺爺不知道又能怎麼樣?他雖是鎮國戰神,但那又能咋樣?單憑他一個衛伯約,三十萬衛家軍,能對抗了這些世家嗎?」 「我衛淵在此立誓,我父兄之死,但凡參與的所有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日我站立雲端之上,必劍斬王侯,槍挑番邦!」 「即刻起,凡月光所照耀之處,均為吾衛淵之敵?」 「哈哈!」 衛淵發狂般大笑:「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大魏,滿國盡帶黃金甲!」 「衛淵哥哥!」 冷秋霜擔憂地上前,但卻被南海神尼攔住。 「讓他發泄情緒吧,否則會走火入魔的。」 良久後,當衛淵情緒穩定,南海神尼才對冷秋霜道:「我想和淵兒單獨聊聊可以嗎?」 冷秋霜識趣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南海神尼上前,伸手輕輕撫摸衛淵頭頂。 「淵兒,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有些事需要讓他浮出水面了,你可知貧尼的這條手臂是被誰砍斷的?」 「不知!」 「衛英雄!」 衛淵已經:「我爹?」 「沒錯,我是前朝皇室的後代,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被灌輸是南家,是衛伯約搶走了江山。」 「前朝皇室的忠心臣子,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創建斷劍山莊,想以江湖勢力,慢慢發展壯大,密謀造反,光復前朝。」 「二十五年前,南昭帝登基,斷劍山莊的出了個叛徒,向朝廷通風報信,南昭帝便派人圍剿斷劍山莊,派來的最高統帥,便是你父親衛英雄。」 看著陷入回憶中的南海神尼,衛淵沒有接話,而是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等待南海神尼的下文。 南海神尼抿了口清茶繼續道;「那一戰我們被衛英雄的各種兵法,布陣,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全部被俘。」 「別看貧尼現在已老,可當年二八芳華,貧尼自問容貌上不輸現在的南梔,其他世家的將士想要對我動粗,可都被衛英雄攔下,他護了我整整一路,他人如其名,是個正人君子,真正的英雄。」 「後來我們的船隻在海上碰到風浪,趁亂中我被老臣以命相救,跳入海中。」 「那時候海浪洶湧,我剛下海就被浪拍暈沉入海底,水很涼,四周很黑,我知道這次生還無望。」 「當我絕望快要暈厥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渾身散發聖潔光芒,如同神仙般的男子,他不顧危險救了我,他就是你的父親,衛英雄。」 「當我醒來時,發現和他一起,被海浪衝到一處荒島,因為我的手臂中了箭,又被海水泡得太久,如果不砍掉我會有生命之危。」 「三個月,我和你父親在荒島度過了三個月的時間,他保護我,照顧我,那也是我畢生最幸福的三個月。」 衛淵腦海浮現出一個絕美的斷臂女人,就像後世的斷臂維納斯…… 陽光,海浪,沙灘,仙人掌,還有一個殘缺之美的女子。 此情此景,相信是個男人就把持不住…… 南海神尼雙眼滿是幸福回憶地繼續道:「後來我們碰到漁船才得救,他說想娶我,但我沒有答應,作為衛伯約的繼承人,如果娶了我這個前朝餘孽,他這輩子就毀了,所以我選擇了不辭而別。」 南海神尼輕輕用手摸了摸衛淵的腦袋:「年少修行,得見英雄,奈何,一見英雄悔終身。」 「其實有時候,人在前半生遇見了如此驚艷的那個他,也是幸福也是不幸。」 「為了他我出家為尼,青燈古佛,放棄了仇恨,也放棄了後半生,終身未嫁!」 「而那天我不辭而別後,沒過多久就發現了懷有身孕。」 「在江湖上,我的重金懸賞遭到黑白兩道的追殺,他們圍攻,下毒,陷阱等等手段用盡,最後我死裡逃生,在尼姑庵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可能是逃亡的經歷,讓這兩孩子身體有殘缺,一個渾身發白,一個渾身發黑。」 早就有猜測的衛淵道:「可是黑白雙煞?」 「沒錯,他們的法號叫看天,看雲,就像你說的,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們倆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我會吩咐他們今後在你身邊,畢竟皮膚有缺陷,還是前朝餘孽之子,所以還是不要告訴衛公了,也不要告訴他們真實身份,衛家是你的,他們不會去搶。」 衛淵搖搖頭:「師太你小看我了,一個衛家我還不至於費盡心思相爭,該屬於他們的我不會吝嗇。」 還有一句衛淵沒說,那就是衛家的那點錢,早年間就被自己敗沒了,如今自己手裡的銀子,一個零頭都比整個衛家還多。 至於三十萬衛家軍,別說他們,就連自己當年的父親都指揮不動,他們只聽命於衛伯約一人。 南海神尼微微一笑:「想不想把衛家分給他們,那就隨便你了。」 「天兒和雲兒,他們倆今後的武道成就不會弱於我,從小也教了他們領兵打仗本事,畢竟你們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今後他們可以幫你很多。」 「感謝師太送的大禮!」 南海神尼搖搖頭:「說是大禮,其實是貧尼的託孤,如果不是剛剛的證據,以及你說的話,我不會把這件東西給你!」 「它是我用前朝皇室寶藏,歷經十五年的嘔心瀝血的傑作,本來是準備送給英雄的,如今就送給你去為他報仇吧。」 南海神尼取出一塊金色雕九龍的令牌:「你到蘭陵的藏劍閣,給他們看這個,你就能拿到這份大禮, 衛淵接過令牌,驚呼道:「皇室寶藏,十五年培養?那是什麼好東西?」 「當你見到就都清楚了,貧尼保證你會喜歡!」 南海神尼說完,對衛淵擺擺手:「貧尼有些乏了,我們先回去吧。」 第97章 諸子百家,大禮太大 回到房間的衛淵,坐在燭前,把三本經書拿出來仔細觀察。 其中一本經書夾著一封信。 筆跡與楊璉真迦相同,並且還是用漢字書寫。 大意,聖佛宮在吐蕃獨大,每一任宮主都是國師,但卻可以操縱皇帝。 所以吐蕃皇室早有剷除,聖佛宮的想法。 聖佛宮也防了皇室一手,將來價值百億兩銀子的河湟寶藏,以及聖佛宮數百年積累的二十億兩銀子,藏在一個隱蔽地方。 楊璉真迦的師祖,以自己的背部人皮,繪製成地圖,分成八份。 放進,八本,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八苦經中。 交給自己坐下八位弟子保管。 隨著師祖故去,聖佛宮八大弟子開始的明爭暗鬥。 一直到楊璉真迦這代,八大流派只剩下了五門。 並因內部矛盾,其中有兩門投奔了吐蕃皇室,聯合天狼給楊璉真迦按上叛國之罪,剿滅聖佛宮。 小心翼翼用匕首劃破略厚的經書封面,從夾層中取出三張人皮地圖。 雖是人皮,但因為聖佛宮一脈修煉的都是金剛不壞橫練功法,加上秘法炮製,這人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將人皮收好後,衛淵眉頭不禁緊皺起來。 楊璉真迦玩的一手好陽謀,他知道當經書被找到的時候,就是他命隕之時。 人已經死了,寶藏留著也沒用,還不如把秘密公布出去,導致天下大亂,背叛聖佛宮的兩門流派,以及吐蕃皇室,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衛淵知道這地圖是燙手山芋,但百億兩銀子太誘人了,明知是陽謀自己也得閉著眼睛往裡跳…… 次日清晨,當衛淵出現,江南百姓的自發送行,一個個熱淚盈眶下,戀戀不捨。 「都回去吧,我是正義之師的領袖,雖然我離開的,但本世子留下的正義之師,依然會守護你們!」 「世子!」 「衛世子,我們村會為你立長生祠,你一定要有空回來看看……」 衛淵抓緊又收服了一波人心,不停擺手示意…… 出了江南,渡江前,南海神尼討要一匹快馬,與衛淵告辭。 衛淵抱拳拱手,把腰彎到最低:「淵,祝晚娘閉關成功。」 南海神尼笑容僵住:「晚娘?」 隨即熱淚盈眶,伸手慈愛地輕撫衛淵腦袋,看向黑白雙煞。 「今後你們叫衛天,衛雲了,還記得昨晚和你們說的嗎?」 衛天衛雲連連點頭:「師…師……母上,孩兒記得,您說我們處世未深,所以一切都聽從衛狗官……衛淵弟弟的話。」 「記住就好,今後你們要保護好血濃於水弟弟,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南海神尼說完,雖不舍,但還是強忍著淚水轉頭驅馬離開。 衛天,衛雲雙膝跪在地上磕頭:「母親,你一定要成功回來……」 隨著南海神尼徹底不見蹤跡後,衛淵輕輕把二人攙扶起來。 「晚娘雖然走了,但你們還有我這個兄弟,以及遠在京城的爺爺。」 「衛…衛公會喜歡我們嗎?」 二人有些自卑地看著皮膚顏色。 「放心,爺爺很開明,他肯定會喜歡你們的。」 看著二人的黑白皮,衛淵感嘆也就是他倆生錯了年代。 如果生在某一個崇洋媚外的時代,就這黑白皮,故意裝點蹩腳漢語,有一群騷娘們可以說是倒給錢的投懷送抱…… 回程的路上,每次走過一段路程,衛淵都會把新收的士兵遣散。 當然也只是明面上,暗中讓他們去早已占領好的山寨,等待公孫瑾派人來安頓。 因為沒有了爺爺眼線王玄策,衛淵也就大膽起來。 各種套路用在蟒雀吞龍身上,然而這群貨完全雷打不動,油鹽不進。 最後衛淵只能無奈放棄,這群兵王之王,精銳中的精銳,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高傲。 說白了叫自己少帥,只是聽命衛伯約,如果沒有衛伯約,就算他拿著帥印也指揮不了。 想要收入自己麾下,這群傢伙鳥都不鳥自己。 面對衛淵尷尬的模樣,南梔輕笑道:「別試了,我父皇都試過好多次,金錢,女人,權利,甚至給他們加官進爵都不行,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只聽命衛公一人,別說是你,就算當年的衛英雄也指揮不了他們。」 聽到南梔這話,衛淵多少有些寬心,釋然…… 隊伍特別繞了個路,來到青州的蘭陵,藏劍閣。 所謂的藏劍閣,只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山村,裡面住的人不多。 當衛淵帶著衛天,衛雲趕到時,便看到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鋤頭都快掄冒煙了,快速地耕種田地。 「小小年紀就有宗師境界,真是天賦非凡的少年!」 衛淵感嘆一聲,此時的他越來越期待,南海神尼送給他的大禮,到底是什麼東西。 進入小山村,隨處可見玩耍嬉戲的孩童。 可怕的是,這些孩童都有修為,最低的都在先天大圓滿,甚至不少達到了宗師境界。 整個村子都沒大人,有一個半截腰都入土的老者,坐在藤椅上喝茶曬太陽。 見到老者,衛天衛雲沒什麼感覺,可衛淵卻不同,雖然他極力隱藏,但衛淵還是能從他體內感應到,一股不輸衛伯約,南海神尼的磅礴炁。 「頂級高手!」 可能感受到衛淵的目光,老者睜開渾濁的雙眼,打量著衛淵三人。 「我們藏劍山村,男人都被抓走當壯丁了,女人也都改嫁跑了,只剩下我一個糟老頭子和一群孩子,恕不留宿!」 衛天上前兩步:「地震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老者渾濁的雙眼暴露精光:「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黑白皮,你們可是,看天看雲兩位少爺?」 「正是!」 老者單膝下跪:「老奴參見兩位少主。」 衛天連連擺手,一指衛淵:「我弟弟是少主!」 「他?」 衛淵拿出九龍令牌:「晚娘讓我來這裡,就亮出它!」 「既然是公主的命令,那老奴就知曉了。」 老者用小木棍,敲打地上的破鐵門。 咣~ 咣~ 咣~ 聲音響起,不到兩秒,一百多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全部集結站好,好像衛淵行禮。 「算上老奴在內,一共一百九十一人,從此後全部聽命與少主!」 所有少年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衛淵,想要把他的相貌記在心中。 「我好像在哪見過……在哪呢?」 這一幕,讓衛淵十分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 忽然衛淵腦海中浮現出雪兒的模樣,擁有獨立意識,只存在傳說中的死士。 「他們都是死士?」 衛淵震驚瞠目結舌,一百九十名傳說中的死士,外加一個不弱於衛伯約戰力的老者,這大禮真的太大了,得虧南海神尼走了,否則衛淵肯定給她磕一個…… 「還不向少主介紹一下自己!」 隨著一名滿身書卷氣的少年上前:「少主,我叫儒一,讀過幾年書!」 緊接著第二名少年上前,此人黑臉,額頭還有一個殘月胎記,滿身正氣:「少主,我叫法二,在村里充當調節。」 第三名少年是身穿道袍的小道士,滿身慵懶,自然之氣。 「少主,我叫道三,我在村里吃飽就睡,睡醒就吃,無用。」 第四名少年就是衛淵之前見過耕種少年:「少主,俺叫農四,就會種地。」 一對雙胞胎走過來:「少主,我叫縱五,我叫橫六……」 衛淵越聽越心驚,儒,法,道,農,縱橫…… 看向老者,驚呼出聲:「他們是按照諸子百家培養的?」 老者點點頭:「從全國的孤兒,難民中精心挑選,以諸子百家4324篇著作為基礎,經十五年培育……」 「人才,全他娘的是人才!」 衛淵此時興奮都快瘋了,怪不得南海神尼說這禮物,最早是用來復國的重器,後來修佛之後她變得六根清淨,不想天下戰亂,所以就放棄了復國,準備把禮物送給衛英雄。 可惜老爹短命,他子承父業,拿到了這份大禮…… 一百九十名死士,還從小鑽研百家學派,精通各個領域的能人,這完全是衛淵今後,擁兵自重目前最缺少的東西。 當所有少年介紹完自己後,老者上前:「少主,老奴曾擔任兩代帝王的車夫,如主不嫌,今後老奴願做少主的車夫。」 「兩代皇帝?」 憑藉他們前朝餘孽的身份,絕對不可能給南昭帝和先皇拉車,那麼就只有是前朝的兩位皇帝…… 衛淵暗暗心驚,這老梆子估計最少一百二十歲以上。 「不嫌棄,不嫌棄!今後我該如何稱呼你?」 「稱呼什麼都行,下人,奴隸,如果少主想尊重老奴,那就叫一聲袁老即可。」 衛淵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袁老!」 重返隊伍,所有人不解衛淵出去一趟,為什麼帶回來這麼多少年。 只有雪兒渾身顫抖,緊緊拉住南梔的手:「公主,我…我從他們身上感覺到和我同類的氣息。」 「不可能,傳說中的死士乃是前朝皇室的不傳之秘,父皇偶得殘篇,費盡心思才培養了你,他這小二百人全是傳說死士,這根本就不可能!」 「可…可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南梔看了一眼雪兒恐懼的表情,不由美目連眨:「不會是真的吧?」 呂存孝激動地走到衛淵身邊,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吾道不孤,原來世子與存孝有共同目標,我老呂感激啊!」 「你他娘的說啥呢?」 衛淵對熊闊海招招手:「闊海你來一下。」 「世子你叫我?」 「前朝有沒有頂級高手?比如給皇帝拉車的……」 「拉車的不清楚,但我知道前朝第一戰神,乃前朝御林軍大統領,號稱橫推八百無對手,軒轅重出武聖人,袁侯!」 「袁侯?老袁……」 衛淵連忙道:「他真到了武聖?」 「不知道啊,具體的事你得問衛公,畢竟那時候還沒有我呢,而且當年就是他打敗的袁侯,當然據說衛公有點勝之不武……」 第98章 太子的面子也不給 沿途的一路,原本臨近一萬多的兵馬,以及七千萬兩銀子,全部分散送到各山寨。 因為有一萬蟒雀吞龍護送,雖只有萬人,但可頂百萬軍。 衛淵也不擔心安全問題,當把最後一批士兵遣散威虎山後。 除了幾十名梁家軍外,隊伍也就只剩下了不到幾十名,讓衛淵存疑的御林軍。 那群諸子死士少年,也接到了跟隨衛淵的第一個任務,假扮綠林響馬劫殺。 並帶走已經記錄在案,『充公』沒辦法中飽私囊的銀子,全部拉走…… 臨近京城,衛淵感觸頗深,不由感嘆道。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轎內的雪兒,臉頰紅得都快滴出水來。 「這衛淵真厲害,出口成章,短短兩句話,盡顯豪邁的氣概!」 「他用的是楚辭的修辭方式,然而格式不齊,好在押韻自然,質樸簡單,直抒胸臆。」 南梔笑著點評道:「如果是普通人做出這兩句,最多也就是學堂書童水平,可加上衛淵之前的經歷,這種質樸和直接就充滿了英雄之氣!」 說完,南梔輕笑的一把抓在雪兒胸脯:「小妮子動情了啊,之前提起衛淵你還是恨得牙咬咬著,如今是不是想起那夜你和他……」 「公主,我都是為了您,要不然那日就是你和他……而且不是說過,那件事不再提了……」 「不提不提了,小妮子還含羞了!」 南梔淺笑,忽然轎簾被拉開,衛淵把頭探進來:「別嘻嘻哈哈了,收拾儀容儀表啥的,我看不少人在城門口迎接咱們呢。」 南梔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儀天下的大氣莊嚴。 這一幕不禁讓衛淵痴了,之前還笑得那麼美,瞬間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貴氣,果然宛如一現的曇花,有著剎那之美。 正陽門外,衛伯約一身素衣,老態龍鍾地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在他身邊,身穿袞衣、頭戴冕旒,三十多歲的俊俏男子。 能與資格衛伯約並列而站的人,整個大魏不出三個,他便是其中之一當朝太子,南柯。 在二人後半個身位的,便是激動的梁不韋。 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如今終於出息了,下江南賑災立了大功不說,根書信上寫,還練就了一個金剛不壞的大腚…… 衛淵身披朱紅麒麟袍,腰挎尚方寶劍,騎著寶馬良駒,與南梔的鸞輦並列,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可當見到衛伯約後,蟒雀吞龍不講禮數規矩,當即快馬加鞭趕過去。 南柯連忙上前:「將士們辛苦了,你們是大魏精銳,我大魏的驕傲……」 然而蟒雀吞龍沒一人搭理他,直接無視太子,翻身下馬,朝向衛伯約單膝下跪。 「參見衛公!」 衛伯約點點頭:「感謝諸位一路保護我那龜孫兒!」 太子南柯此時還尷尬地保持,剛才伸手迎接的模樣…… 衛淵翻身下馬,與伸手太子擁抱一下。 「不愧是從小長大的好哥哥,竟然親自來迎接我!」 南柯知道衛淵是給他台階,連忙笑著點頭:「本太子雖在深宮,但這些日子也常聽淵弟和皇妹在外的功勞,自然要來迎接。」 衛淵在南柯耳邊小聲道:「這群玩意就這逼樣,一路上我拿著帥印他們都不給面子,據南梔說,他們連南昭帝的面子都不給,媽的,一群犟種,要不是打不過,本世子跟肯定揍他們一頓……」 聽到這話,南柯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 同樣衛淵則是心情大好,雖然不給我面子,但太子面子他們也不給啊…… 「龜孫兒,還不滾過來讓爺爺看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身子骨是否還囫圇完整!」 衛伯約威嚴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 衛淵上前對衛伯約單膝下跪:「爺爺,謝謝你的三個錦囊!」 「哈哈,老夫是誰,我……」 衛伯約說道這,忽然臉色大變,一把將衛淵攬到身後,目光死死盯著趕車的老袁。 「是他!怎麼可能這老傢伙還活著!」 衛淵小聲道:「我的人。」 「穩妥嗎?」 「穩穩的,是晚娘送給我的大禮。」 「你他媽啥時候多個晚娘?」 「你還多倆孫子呢,我爹當年留下的風流債,回家再說。」 鸞輦帘子打開,風華絕代的南梔走下車,大方得體地微微欠身。 「南梔見過衛公!」 「見過皇兄!」 咕嚕~ 衛淵可以聽到南柯吞咽唾沫的聲音,偷偷用餘光,因為二者靠得很近,又是平行,以衛淵的目力,能夠清晰發現這狗東西臍下七寸有了反應。 「果然自古皇室多亂套,那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啊……」 衛淵瞄了南梔一眼,後者神色明顯閃過一絲寒惡,偷偷用手捅了捅雪兒的腰眼。 雪兒連忙攙扶住南梔:「衛公,太子殿下,公主多日在外,偶感風寒,身體略有不適,還望贖罪。」 「皇妹本是柔弱女子,但卻為了家國大事,不惜親自下江南,皇兄佩服不已,皇妹坐本太子的轎子回宮吧……」 沒等南柯說完,南梔已經上了鸞輦。 衛淵看著好笑,同時也為南梔感到悲哀,生在皇室,傾國傾城,本該讓天下女子羨慕,可又有誰知,她註定又是聯姻的工具…… 南梔回宮,衛淵坐進衛伯約的轎中。 「你小子把玄策留江南了?」 「沒辦法,人手不夠……」 衛伯約笑罵道:「操你奶奶的,把老子的人都換成了你的,你這是要把老子架空?」 這罵人的話從衛伯約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事實,弄得衛淵啞口無言,沒辦法反駁。 「老子看你和龜孫兒隊伍里,多了不少新面孔啊,而且實力個頂個的強。」 「個人魅力,什麼熊闊海啊,歐冶子啊,非要死乞白賴跟隨我,打都打不走,本世子也沒招啊。」 「外面的黑白皮啥情況,為啥長得和你這麼像?」 「爺爺,你可記得二十五年前,我爹奉命剿滅前朝餘孽,斷劍山莊的事?」 衛伯約點點頭:「記得,因為船隻遇到風浪,英雄失蹤了三個月,當時可把我急壞了。」 「那時候他和前朝公主被困荒島,陽光海浪沙灘啥的,沒控制住……」 「這事我知道,英雄當年回家後,就和我說過這件事,也向你母親負荊請罪了,我當場就答應了,畢竟我對這些事比較開明,不管前朝餘孽還是魔教聖女,哪怕是個青樓娼妓,只要兒孫喜歡,我從不干預。」 衛淵點點頭,想想就曾經的紈絝,與衛伯約的放縱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那我娘同意了?」 「肯定不能同意啊,具體我不清楚,反正你爹跪著求了半個月,並簽字據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往後永不納妾,你娘才吐口答應。」 「可結果,你爹找了大半年,也不見那女人的蹤跡,這事也就這麼著了。」 噗~ 衛淵差點笑噴出來,這年代別說衛家這種世襲罔替的王公家族,就算屯子裡的地主都三妻四妾,衛英雄竟為了娶二房跪求了半個月,可見怕媳婦的程度…… 「那衛天和衛雲你怎麼如何處理?」 「當孫子處理唄,各大世家門閥誰家不是子孫滿堂,唯獨衛家就我們兩個一老一廢,管他黑皮白皮,只要是我衛家的種,我衛伯約就一視同仁!」 說到這,衛伯約一把摟住衛淵:「畢竟就你以前的所作所為,老子都沒把你放棄!」 「呃……」 衛國公府,下了轎子的衛伯約,看著躲躲藏藏的衛天衛雲,朗聲道:「衛天,衛雲,還不滾過來!」 二人宛如碰到洪水猛獸般,腳步挪移,慢慢磨蹭過來,耷拉著腦袋,雙手擺弄衣角,不敢看衛伯約。 「見我為什麼不喊人!」 「衛…衛公……」 「叫我什麼?」 「衛大帥?」 「叫爺爺!」 「什麼!」 衛天衛雲震驚地抬起頭,只見板著臉的衛伯約一張老臉笑了起來:「這麼多年第一次回家,先跟爺爺去祠堂祭祖,也算你們正式認祖歸宗,之後一起吃頓家宴。」 二人面面相覷,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們這一路真的很擔憂,畢竟因為皮膚顏色的自卑,從小沒少讓人嘲笑。 也不知道那傳說中,大魏第一戰神,勇冠三軍的爺爺衛伯約,會不會嫌棄他們。 如今衛伯約的話,讓他們心裡懸著的大石頭放下,連忙跪在地上:「衛天!」 「衛雲!」 「拜見爺爺!」 當衛淵回到自己房間,便看到面容憔悴的公孫瑾坐在這裡等候多時。 「主公,瑾就知道你是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此番出京,沒有了枷鎖的你,定能猶如鯤鵬展翅九萬里!」 衛淵笑著輕拍他的肩膀:「黑拳和馬場安排好了?」 「一切都走上了正軌,目前已經開業,兩項每日純利潤五千兩銀子左右。」 「大多數拳手都是難民出身,不會武道,而且常年營養不良,骨瘦如柴,所以目前只培養出一個洪級高手,其他都在天,地兩個等級。」 衛淵還記得當初自己設定等級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本以為這些天,能出來個黃級就不錯了,沒想到還真網羅到了好苗子。 「那傢伙出身背景調查了嗎?」 公孫瑾連連點頭:「主公放心,他的身份很乾淨,而且您還認識。」 「哦?我認識?誰?」 「主公記得,妹妹被楊璉真迦虐殺,他到六扇門擊鼓鳴冤的武閔。」 衛淵瞬間想起武家坡,願為妹妹報仇,不惜一命償一命的武閔。 「他天賦有那麼好嗎?」 「天賦一般,但他很拼命,他說主公你為他報了仇,他這條命就是你的,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拼命訓練,就為了將來有能力報恩主公。」 衛淵欣慰地點點頭:「知恩圖報,算是個英雄,給他的資源傾斜,恢復藥材這些都用好的,告訴他突破荒級後,就可以來見我了。」 說完,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掀開自己的被褥,果然那半張洛神賦已經消失不見。 知道衛淵計劃的公孫瑾也笑了起來,用唇語道:「主公,魚兒上鉤了,何時提竿?」 「一看你就沒釣過魚,上鉤後,得需溜一會!」 第99章 與公主退婚? 「瑾,這些日子忙壞了吧,如今我回來了,等明日進殿把花家的事情解決,我就放你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別到時候你猝死,我可怕三娘找我拼命。」 公孫瑾沒有回絕,這些日子,他的確忙得腳打後腦勺,整個人都瘦了三圈。 敲門聲響起,喜順跑進來:「世子,衛公找你去書房一敘。」 書房中,衛伯約直接開門見山道:「朝廷沒錢了,這月衛家軍的軍餉開不出來先欠著,但兵將中有不少人,等著寄回家給父母治病,所以老子想讓你先墊付這筆錢。」 「爺爺別鬧,你龜孫兒我好色嗜賭,身上可沒有錢呢!」 衛伯約拿出一厚摞書信,拍在衛淵臉上。 「剿匪,抄家……這些錢你全中飽私囊,收進自己腰包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 「自己好好看看,你隊伍里可有南昭,以及各大世家門閥的奸細,這些信都是我幫你截獲的,記住以後做事小心點,真有一天老子死了,可沒人再為你擦屁股。」 衛伯約指著衛淵:「還有你那個破馬場,黑拳館,讓老子輸了一千多兩銀子,這筆錢你得賠償!」 「不是,你自己輸了錢還要找我要?」 唰~ 衛伯約當場拔劍:「龜孫兒,是否想試試爺爺的劍利不利?」 慈爺手中劍,龜孫身上劈,傷口密密縫,意恐化了膿…… 衛淵當即妥協:「軍餉我墊付,你輸了錢我也賠,以後你去玩直接掛帳,輸了不用給,贏了帶走……」 「這還差不多!」 衛伯約收劍,對衛淵正色道:「這一趟你和南梔那孩子怎麼樣?」 「小小公主,輕鬆拿捏!」 衛淵伸出兩根手指,做了拿捏動作,得意地道:「我如果提出退婚,她馬上跪下抱我大腿哭那種。」 衛伯約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正經點!」 「還行,她應該對我有好感。」 「那就好,以後你們不要再有聯繫了。」 「為啥,不是都有婚約了嗎……」 衛伯約感嘆道:「你布局謀略很強,但不懂皇室的惡臭!」 「你這次下江南賑災,翰林院的文人給你創造了六個成語,五個是褒義詞,還有一個叫雀隨鸞鳳,比喻你只是個小麻雀,但跟著南梔,只要聽話,也能功成名就……」 「狗屁的雀隨鸞鳳,本世子用腳後跟想都知道,肯定是朱思勃弄出來的……」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認為你只是個傀儡,而真正出謀劃策的人是南梔,這其中也包括了南昭。」 「憑藉我對他的了解,估計他會找藉口解除你們倆的婚約,把南梔永遠留在宮裡,輔佐他的皇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帝王。」 衛淵狐疑道:「不會吧,好歹是親爹,讓自己女兒終身不嫁,不能身為人母,這也是親爹能幹出來的事?」 「都敢把她許配給你這龜孫兒,還有啥事是他南昭做不出來的?」 衛伯約嘲諷道;「自古無情帝王家,憑藉的南梔的相貌,下一任帝王能把持住?」 「那可是親妹妹……」 「龍性本淫,對於大部分帝王來說,生他者不可,他生者不可,余者無不可。」 「甚至有些帝王,連自己親媽和女兒都不放過,所以親妹妹算個屁。」 「汪家,花家已經對你恨之入骨,如果再加上皇室,以你現在的小身板還承受不住,所以少接觸吧。」 衛淵輕揉下巴,如果在下江南之前,他巴不得遠離這個能洞察人心,聰明到無可救藥,在她面前無秘密的女人。 但現在不同,只要有南梔在,自己身後的一切瑣事都會安排得妥妥噹噹。 之前本以為他對南梔就是利用,可當聽到不可以再聯繫時,想起今後南梔可能被別人摟在懷中憐愛的場景,心裡不由得一疼。 衛淵明白這些日子他對南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產生了很濃的感情。 「誒呦,一天給我換一個孫媳婦的種馬,竟然也動了感情?」 「只讓你這龜孫兒不明面上聯絡,但暗地裡無妨。」 見衛淵這副表情,衛伯約笑著打趣完,給了他一個腦瓢:「走吧,天兒雲兒第一次回家,一起吃頓家宴!」 皇宮,御書房內,南昭帝對南梔笑道:「南梔,這些天的接觸,你感覺衛淵如何?」 南梔微微一笑:「相貌俊俏,無文無勇,胸無大志,但勝在聽話,懂得自己是廢物,不自作主張……」 南昭帝顯然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滿意點點頭:「朕決定找個機會,給你和衛淵退婚,你可願意?」 一旁雪兒連忙道:「陛下,公主對衛淵是有感情的……」 「逢場作戲罷了,豈能當真?」 南梔打斷雪兒說下去,對南昭帝恭敬地道:「父皇,那衛淵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奈何就是個驢糞蛋表面光,金玉其外敗絮中,與他退婚,女兒當然願意。」 「對了父皇,還有一事,我想只對您說。」 南昭帝滿意點頭,對老太監和宮女等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雪兒走出御書房,站在門口,表情矛盾地來回踱步,很快他就聽到御書房內,傳出南昭帝爽朗的大笑聲。 「好,好,好啊!南梔你不愧是朕的女兒,如此良計,為朕解決了心腹大患……」 很快南梔走出來,雪兒想問,但卻看到南梔隱晦地對她搖頭,連忙閉上嘴回到未央宮。 宮內,雪兒打發走其他宮女後,便焦急地道:「公主,那衛淵一表人才,文采奕奕,會帶兵,懂謀略,會武功,就是有點小痞氣,可也更吸引人,這天下沒有人比他更配得上你。」 「我看你是這小妮子看上他了吧。」 雪兒臉紅:「沒有,你胡說!」 「少女懷春很正常,而且以衛淵的優秀,很難有女子不動心,畢竟你是註定要跟本宮一輩子,我嫁人,你也是陪嫁之一。」 南梔說到這,無奈地搖搖頭:「其實我也很好看衛淵,剛剛父皇第一句話,讓本宮的心隱隱作痛,或許這就是書中所說的情。」 「那公主您剛才還答應陛下……」 南梔長嘆道:「你不懂,父皇剛剛是對我的命令,而非商量,我答應不答應都沒用!」 「同時他也是在試探,他很了解本宮,我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廢物動心,只要我不答應退婚,那坊間關於衛淵是麒麟子的傳聞,可就成真的了,以父皇的性格,恐怕會對衛淵暗中動手!」 雪兒有些傷感地道:「那難道你們就要錯過了嗎?」 「這我說了不算,結局如何,是看衛淵如何選擇,也看我在他心裡的分量重不重!」 南梔走到窗口,看著天上皎月:「你真的會像書中那樣,腳踏七彩祥雲來救我出火坑嗎?」 凌晨三四點鐘,五更天。 摟著冷秋霜熟睡的衛淵,便被喜順的敲門聲音驚醒。 「世子,衛公讓你起床換衣服,進殿上早朝。」 「媽了個巴子的,明明就是庸碌的昏君,非要學什麼明君天沒亮就上早朝……」 衛淵罵罵咧咧地,把手從冷秋霜頭下抽出來,在幾名大媽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喝了碗豆汁,吃了焦圈,隨衛伯約上早朝。 此時的皇城門口,梁不韋提前一個時辰就到了,看梁俅的大黑眼圈,顯然一宿沒睡,可還是神采奕奕。 面對官員們的奉承,梁不韋得意地大笑,都能從喉嚨看到吃的早飯。 「來兒子,給你叔叔大伯們露一腚!」 梁不韋拔出侍衛的佩刀,朝向梁俅屁股上狠砍。 鏘~ 鏘~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哈哈,犬子這金剛不壞之腚,已修煉到了大成!」 「要不咋說老子的種好,看看我那女兒,再看我兒子,哈哈……」 轎子裡的衛淵,看著宛如耍猴的梁家父子,不由滿頭黑線。 就這智商,得虧家裡出來個梁紅嬋遠在邊關,擁兵自重起到震懾作用,否則梁家早就被其他世家群狼分食,連褲衩子都剩不下。 第100章 無法拒絕的陽謀 吉時已到,侍衛打開宮門,百官陸續而入,脫鞋進入大殿。 隨著南昭帝氣宇軒昂地坐上九龍金椅,除了衛伯約和衛淵之外,百官紛紛下跪。 大魏江山都是衛伯約打下來的,先皇更是起義前與其拜把子的異性兄弟,南昭帝還要叫他一聲亞父。 自然可享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箕坐無人臣禮。 至於衛淵,從小到大就是個憨逼,見誰都沒大沒小,所以也就沒人在乎他…… 左相花卿檜大喊道:「陛下,老臣要參衛淵,假借御史之名,殘害忠良王猛,盧達,以及臣的長子花滿亭,抄家銀兩中飽私囊……」 沒等花卿檜說完,衛淵當即拍了拍手,百名御林軍侍衛抱著一封封書信進殿。 「陛下,花滿亭結黨營私,在揚州任州牧時期,發現金礦隱瞞不報,私自開採,搬空江南糧庫,勾結匪盜……」 「大小罪狀四萬零九件,其中三千二十八件可殺頭,八百件可滿門抄斬,五十六件可誅九族!」 「這裡都是花滿亭的罪證,如果陛下想要,我還能把證人帶來!」 「另外盧達並非盧達,而是悍匪喬大陸,截殺官員,冒名頂替揚州刺史,另經營奴隸生意,年收益三千萬兩以上,只不過臣沒調查到這筆錢的去向!」 說著衛淵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清單:「陛下,這是花滿亭的罪行清單,您看著更方便一些,另外臣抄家所得財物,都在公主的指示下,全部返還給百姓。」 「呈上來!」 老太監跑下台階,雙手捧著清單交給南昭帝。 昨日南梔已經和他說過此事,雖早有心理準備,但南昭帝看到清單後還是氣得直拍龍書案。 「人神共憤,人神共憤啊!」 「花卿檜!你真是培養出個好兒子啊!」 說著南昭帝把清單錯成一團,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的花卿檜臉上。 花卿檜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尿性,可當他看到清單時,老臉肌肉不禁一陣痙攣。 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身居高位的花滿亭,利用權利,壟斷一些賺大錢買賣就好,可沒想到他這麼狠,連蠅頭小利都要。 上到私吞官糧,販賣官職,下到田間地頭搶地主的田地…… 其他官員紛紛東張西望起來,花家壟斷整個大魏的奴隸生意,這已是大人物們眾所周知的秘密。 加上花家培養私兵,想要擁兵自重,南昭帝肯定要斷他財路,所以奴隸生意花家做不成了。 這麼大的利潤,誰不想分一杯羹? 瞬間,各派系的官員,下跪請求皇帝把花家滿門抄斬,誅九族。 南昭帝看著跪在地上,耷拉腦袋的花卿檜,他也想把花家滅了,但他不敢,花家太龐大,滅花家一動則牽連全身,會打破大魏微妙的平衡。 「兒子是兒子,父親是父親,花卿檜身為左相,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有功!」 南昭帝說完,看向花卿檜:「愛卿,你教子無方,朕罰你三年俸祿,你可有怨言?」 「老臣沒有!」 南昭帝看向衛淵:「衛淵,本次江南賑災,沿途剿匪,你立了天大之功,朕要重重地賞你!」 「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說吧。」 衛淵抱拳拱手:「陛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這是臣應該做的!」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每次聽到這句話,都是渾身舒坦,一陣心曠神怡…… 衛淵繼續道:「如果陛下非要賞賜,那臣願意把功勞換陛下一個惠民的政策。」 「但講無妨!」 「臣請求陛下,免災區百姓一年的稅收,並修建大運河,從北至京城,南至江南,可加大南北水路貿易,民富國強!」 「同時,修建大運河需僱傭億萬勞工,災民優先,可給他們餉錢,這樣他們就有錢生活了,這也是臣想出來以勞養賑的辦法。」 「妙啊,此乃良策!」 一些正直的言官紛紛拍手稱快。 其他官員心思再次活躍,南北大運河這工程太大了,沿途經過的州城有他們的封地,都可以從中撈不少油水…… 昨日南梔就與南昭帝商量過,今日衛淵提出,南昭帝裝作為難的道;「的確是個惠民的好政策,可問題是我大魏連年戰亂,天災不斷,國庫已空啊。」 衛淵繼續道:「陛下,運河建立,受益者都應該拿錢,比如沿途封地上的世家門閥,臣提議捐款眾籌。」 「身先士卒,臣雖沒有封地,但為了國家,為了百姓,臣代表衛家捐出一千兩銀子!」 「臣願意捐三千兩!」 「末將也願捐三千兩……」 文武百官紛紛代表各大門閥世家出聲,然而這些錢別說運河,估計也就能修建一個釣魚池…… 南昭帝笑著看向衛淵:「你提出的大運河非常好,可惜錢不夠,愛卿可有妙計解決?」 「有,金礦!」 「花滿亭私采的金礦,年產五百石黃金,價值千萬兩銀子以上,還有鐵礦,茶山……這些都是花滿亭利用不法強取豪奪來的,如今已充公,是我大魏的東西,陛下有權利把它們承包出去。」 衛淵說完,睥睨掃視一圈百官:「相信各位大人為官廉潔,兩袖清風,但可以去借錢對吧,凡拍到金礦者,可以根據派家族的人,入駐江南,鎮守礦山防止圖謀不軌的歹人。」 所有人世家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花卿檜,隨即有人站出來。 「陛下,臣妻弟的小舅子的二大爺女婿,是十大銀號錢莊之一,他非常欣賞臣的為官公正嚴明,品行優良的德行,臣覺得能從他手裡借到錢,承包餘杭最大的茶山。」 「修建運河,南北貨物運輸時間大大減少,利國利民,臣願意奉獻微薄力量。」 「而且每年第一批鐵觀音,最好的茶尖,也能水運來京,讓陛下您喝到還帶露水的新鮮綠茶。」 南昭帝滿意地道:「楊愛卿心繫天下,讓朕很欣慰啊。」 「陛下,末將也願意承包一座鐵礦……」 忽然間,花卿檜睚眥欲裂地看向衛淵,怒喝道。 「衛淵!」 哪怕花滿亭被斬,但江南還是花家封地,他這樣做,可就算讓其他世家把手伸進江南。 江南富饒之地,誰人不想染指? 自己家族內部,被光明正大入駐那麼多世家的兵馬,花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必是早晚會被其他家族分食,衛淵這招是陽謀,逼自己拿錢修運河。 可如今花家已被這傢伙坑了大半錢財,再拿錢修運河,他就沒錢暗中養兵了。 南昭帝解了心腹大患,所以才和衛淵唱了這齣雙簧。 文武百官都能看懂,但花家倒台他們也能分到一杯羹,所以也都一邊看戲,一邊烈火烹油。 就連與他花家的聯盟的汪家也不例外,沒看汪守鶴在那嚷嚷要承包金礦…… 第101章 總指揮使,衛淵 當衛淵提出運河這一刻,利益就將所有世家綁定成短暫聯盟,站在花家的對立面。 「老匹夫,我衛伯約還沒死呢,你當著老夫的面,威脅我孫兒?是不是逼老夫在這金鑾殿發飆啊!」 大馬金刀,端坐椅子上的衛伯約,雙眼暴露精光,對花卿檜怒斥道。 「沒…沒有,我…我就是喊一聲衛淵,這孩子的提議非…非常好。」 花卿檜嚇得低下頭,衛伯約這虎逼的確敢在金鑾殿揍自己…… 認命地對南昭帝道:「陛下,運河修建,我花家願意舉全族之力,向各大銀號借款一…億兩白銀!」 「哈哈,花愛卿果然總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替朕分憂啊。」 南昭帝大笑說完,揮了揮手,老太監宣讀道:「六扇門總指揮使,花滿樓,在任五年,盡職盡責,非專為恩,以致此位,積功久次,當得右遷。」 「朕提升為從一品大員,八府巡撫。」 說到這,所有人都差點笑了起來。 八府巡撫,從一品,督八省官員紀律,有點類似衛淵臨時擔當的御史,只不過沒有指揮守城軍的權利。 聽上去很唬人,實權也很大,然而就像衛淵賑災時那樣,各州都由大世家把控,不說鐵板一塊也差不多,你能管了誰?你能查了誰? 所以這八府巡撫,不過就是一個擺設,和有實權的六扇門總指揮使根本沒法比,典型的明升暗降。 花卿檜氣的渾身顫抖,但卻又不敢發作,只能跪在地上,代三子花滿樓謝主隆恩。 「衛淵賑災,剿匪,除貪有功,朕賜伯爵,不可世襲罔替。」 「朕應天下群捕眾望所歸,命衛淵擔六扇門總指揮使一職,賜尚方寶劍,四爪蟒袍。欽此……」 隨著老太監宣讀完詔書,不少幸災樂禍的官員向衛淵拱手:「今後就不能叫衛賢侄了,而是衛大人!」 「衛大人,今後還要其愈勵哉,往共厥服。」 衛淵也笑著拱手:「共勉,共勉!」 南昭帝指著花卿檜:「花愛卿,半月之內,朕要看到錢,否則就讓要眾籌了,退朝。」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老太監大喊一聲,所有官員跪喊。 「天輔有德!」 「海宇咸寧!」 「聖躬萬福!」 南昭帝急急忙忙的起身離開,他怕,他真的怕,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 南昭帝別看沒啥能耐是庸君,但卻想做明君,千古一帝流芳百世,所以注重自己名聲,當年在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不讓百姓臣子喊萬歲,改為這十二字真言。 虛頭巴腦,形式主義上他還是很注重的…… 退朝後,衛淵第一時間去了未央宮,但卻被侍衛攔下,雪兒走出來,對衛淵冷冷地道。 「公主身體不適,今日不見任何人,衛大人請回吧。」 「嗯?」 衛淵看著面沉似水,隱晦對自己眨眼睛的雪兒,聯想到昨日衛伯約的話。 連忙假裝關心地上前:「公主啥病啊,嚴不嚴重,生病了我這未婚夫更要去看望……」 剛剛邁了兩步,便被雪兒抬手一掌打在胸口,倒退幾步。 「衛大人,公主寢宮,不得放肆,還請自重!」 衛淵把手裡雪兒給的字條收入一縮,裝作膽怯了偷瞄一眼雪兒,嚇得扭頭就走…… 隨著衛淵離開,老太監從未央宮附近的大樹後走出來,在手裡的小本上記錄著剛剛二人的對話。 出了宮,衛伯約對衛淵拱手道:「衛大人可是要去六扇門任職?」 「別鬧,按官場來說,爺爺你雖無官職,但卻見官大一級……」 「你個龜孫兒,記得晚上和天兒,雲兒一起回家吃飯!」 衛伯約笑罵一句,抬腳把衛淵從轎中踢下去。 「老梆子……」 衛淵罵罵咧咧的上了自己轎子,在衛天,衛雲,江玉餌的保護下,另有車夫老袁,啟程六扇門。 剛進入,便聽到太監宣讀聖旨。 原本三名副指揮使還不如花滿樓,直接平級調到沒實權,沒油水的部門。 顯然南昭帝小心眼,他在報復這群人曾經和花滿樓抱團,對自己命令陽奉陰違。 呂存孝,張龍趙虎被提升為新的副指揮使。 見到衛淵,呂存孝便是冷冷一笑:「不過是聽命公主的廢物,你這草包竟還是個頭功,就算把你換成一頭豬也行。」 張龍趙虎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呂存孝身後,滿是不屑地看著衛淵。 衛淵氣得跳腳,指著呂存孝:「傻逼,你就是個臭傻逼,南梔早晚嫁給我,夫妻本一體,她牛逼就是我牛逼,咋地?不服單挑,只不過與我保鏢打……」 太監低著頭,憋著笑,偷偷用小本記錄…… 宮裡的人走後,衛淵氣急敗壞地對捕快們大喊道:「都他媽杵著幹啥?該巡邏巡邏,該查案查案,都他媽滾蛋玩去,今後這裡老子說的算!」 呂存孝,張龍趙虎被江玉餌三人拽進練功房後,老石連忙衝進去勸架。 大門緊閉,眾人無不大笑起來:「老大,我真是服了你,竟讓我在報告裡,寫你和呂存孝打過一架!」 衛淵輕蔑笑道:「南昭老兒喜歡玩制衡那一套,你們如果和我關係太好,他可不敢把你們提升副指揮使,他得需要六扇門各領導對著幹,這樣六扇門才不能抱團。」 衛淵對呂存孝幾人道:「天劍司的官員把柄調查得如何?」 「都調查清楚了,這地方沒啥油水,所以他們大錯沒資格,小錯不斷,湊一起勉強夠砍頭的。」 「讓歐冶子帶工匠入駐天劍司,一點點把裡面人都換成我們的,三月內掌控整個天劍司!」 「明白!」 「六扇門今後就是我們兄弟的了,必要時候可以排除一下異己,把自己人扶上來,比如熊闊海就可以給他個官職!」 「遵命!」 衛淵把所有事安排完,老石等人便罵罵咧咧,裝作憤怒地離開。 衛淵這才取出雪兒偷偷給自己的字條,看後不由瞳孔緊縮…… 御書房,南昭帝聽著太監匯報。 「陛下,衛淵換上蟒袍,去找公主結果碰了一鼻子灰,而且他好像很怕雪兒姑娘。」 「肯定是賑災路上,他想偷偷摸摸對公主動手動腳,結果被雪兒姑娘教訓過。」 「陛下,六扇門亂了,您新提拔的三個副指揮使,好像挺看不上衛淵的。」 「就在剛剛,六扇門分成了兩派,甚至差點動手,這樣不團結,會不會影響辦案效率?」 南昭帝得意地揚起下巴:「此乃為君之道,制衡之道,全部都在朕的掌控當中,不怕他們不團結,就怕他們像之前那般,擰成一股繩,欺下瞞上,對朕的命令陰奉陽違!」 「識人善用,乃明君,可陛下有點石成金,變廢為寶之能,就連那廢物衛淵,在您手中都能成為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果真是英明神武,千古一帝。」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洋洋自得地大笑起來…… 第102章 再設局,鬱金香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 「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吳儂軟語,柔和、綿軟,當真宛如天籟,聽得衛淵身子骨一陣發酥。 天上人間,包廂中,冷秋霜彈奏琵琶,專門給衛淵唱蘇州評彈。 曲終,冷秋霜投身衛淵懷中。 「衛淵哥,南梔姐詞的做得真好,我和秋水都有些想南梔與雪兒了。」 「沒辦法,應該很長時間不會再見南梔了。」 衛淵無奈搖頭:「沒想到這一切,都被我那爺爺那虎逼猜中了!」 衛淵想到雪兒,偷偷塞給自己的字條,字體娟秀,但卻不是南梔的筆跡,應該是雪兒寫的。 大意是南昭帝要南梔和衛淵解除婚約,南梔推斷應該把她一輩子,都軟禁宮裡輔佐下一任皇帝。 南梔是對衛淵有情的,所以讓衛淵不要放棄。 並且她可以充當,衛淵和南梔地下傳信員。 「這雪兒!」 衛淵無奈搖頭苦笑,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著名戲曲西廂記里的張生崔鶯鶯,而雪兒就是裡面的小紅娘。 就在衛淵思考任何破局時,敲門聲響起。 喜順閉著眼睛把頭探進來:「世子,歐冶子求見。」 「讓他進來,你眼睛也睜開,我啥也沒幹……」 「嗯?這不符合色中餓鬼,世子你的風格啊!」 衛淵抓起桌上的甜點狠狠砸了上去。 很快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歐冶子走進來,從衣袖中掏出清單。 「世子,你交代的事我都調查清楚了。」 衛淵接過清單,不由眉頭緊皺:「怎麼多錢?」 「沒辦法,大規模採購鐵礦就是這個價格,畢竟朝廷管控得非常嚴,哪怕我們這些鐵匠,小規模購礦石,都有官方記錄,甚至還能估算出多少大概可以打造多少器具。」 「這價格還是掌控天劍司以後的成本,如果在黑市走私鐵礦,危險不說,成本最少上漲十倍。」 衛淵發愁的揉著太陽穴:「怪不得花家把錢看得那麼重,養兵真的太費錢了。」 歐冶子苦笑道:「花家還好,畢竟人家有封地,能從官方的鐵礦山里剋扣一部分。」 衛淵點頭,這些世家在自己封地就是土皇帝,全州上下官員都是自己人,朝廷派過去的督辦,要麼拿錢不管不問,要麼伸頭挨一刀,到時候嫁禍給山賊,象徵性的剿個匪也算有個交代。 所以傻子都知道該選擇什麼…… 衛淵這些日子,冒著生命危險弄來的銀子,相當於一般門閥世家的流動資金了,可他沒有封地,沒有廉價鐵礦,這些錢最多能打造二十萬軍隊的武器裝備,這還沒算軍餉,軍糧,每天人吃馬餵的錢。 「在皇帝以及無數世家眼皮子發展,實在太難了。」 衛淵感嘆一聲,還不能不給兵馬配備武器裝備,否則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任憑他衛淵兵法通天,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其中兵器還好,最難的就是甲冑。 像清太祖努爾哈赤,靠著十三副盔甲,就能統一滿族各部落。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有規定,禁甲不禁刀,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私藏一套盔甲,流放兩千里。 私藏三套盔甲,絞刑。 私藏三套盔甲以上,滿門抄斬。 所以甲冑的製作細節保密度非常高,就連歐冶子這種匠神,也不會其中的具體細節。 這也是為什麼,農民起義難有成功的,因為武器好弄,但沒有裝備甲冑。 就算是普通士兵的廉價皮甲,藤甲,布甲,再經過工藝加強後。 普通人用斧子都砍不破,刀劍這類的輕兵器很難對其造成傷害,更別說重甲。 你砍我不受傷,我砍一刀你人就沒了,這仗咋打? 有甲打無甲,一個裝備精良重甲騎兵,能打十幾個,甚至是幾十個無甲兵,根本就是碾壓,完虐…… 「錢錢錢,命相連,難道老子還要鋌而走險玩一波大的?」 揉著太陽穴的衛淵,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公鴨嗓子的聲音。 「三娘姐姐,快給我把花魁叫來,義父答應我隨便玩都掛帳了!啥玩意?義父也在,我必須去拜會……」 老石一手捧著顏色鮮艷的花卉,一手摟著花魁,嬉皮笑臉地走進來。 「義父!」 「小逼樣還懂送花玩浪漫……」 衛淵笑著打趣一般,忽然發現了不對勁,這花整個大魏都沒有,甚至就不該出現古代社會。 「鬱金香?這花你從哪來的?」 老石臉一紅:「市場買的!」 「放屁,這花系舶來品,外國貨,你怎麼可能從市場能買到?」 「我…我……在盧達藏寶庫那偷偷昧下的……看著挺好看,就都打包帶走了,想著送給花魁,增添點情調……」 衛淵從懷裡掏出一千兩銀票丟給花魁:「鮮花和票子,選一個。」 花魁毫不猶豫地拿走了銀票…… 衛淵笑著擺擺手:「去房間等著老石吧,記得等下多賣力氣,越浪越好,老石就喜歡這口。」 「奴家明白!」 花魁拿著錢扭頭就走…… 「老石啊,本世子給你上一課,在大部分女人眼中,銀子比花管用!」 衛淵對老石笑道:「這玩意你拿了多少?都有誰知道?」 「中飽私囊昧下的,就我自己知道……至於拿了多少嗎……」 「等會我讓其他花魁都去房間,讓你今晚做皇帝!」 老石連忙道:「花我拿了五十多株,球莖一千多個。」 「夠了!這不就有來錢道了嗎,老石啊老石,你真是我的福星!」 衛淵笑著說完:「馬上把這些都取來,然後今晚花魁不接客,都是你的。」 「好嘞!」 老石激動地答應,扭頭就跑…… 衛淵看向喜順:「讓沈萬三來見我。」 隨著喜順下去沒多久,杜三娘走進來:「世子,你找沈萬三幹啥,買賣道我也行。」 「那我考考你!」 衛淵指著桌上的一盆鬱金香:「這東西,舶來品,大魏根本就沒有,給你能賣出去多少錢? 「最多二百兩,當然如果我有多盆花,就要先編故事,給它賦予不屬於它的象徵,什麼花開富貴,百年好合這些……多往上套套,再找關係送皇帝,皇后,公主,增加它的高貴程度,最後以拍賣的形式,弄點漂亮姑娘陪公子哥,雇托喊高價……」 「不錯,三娘你這段時間沒白學,出師了。」 衛淵滿意點點頭:「等會我再給你上一課,有些時候商業頭腦不應該只考慮賣貨,還要帶點騙……」 在衛淵指點三娘買賣道,商業經時,微胖的沈萬三,滿頭是汗地小跑進來。 「世子我還想著你離家太長,應該給你享受天倫的時間,之後再攜重禮去祝賀您凱旋歸來呢。」 衛淵對三娘笑道:「商人必備技能,分逼不花,先賣個人情,全靠拿嘴畫大餅……」 沈萬三大蘿蔔臉,不紅不白,沒有任何尷尬,對衛淵始終保持微笑。 「世子,您在我老家所作所為,簡直是封神了。」 「我沈家村都給你立了長生祠,我現在和老家的掌柜談合作,只要報出你的名號,無往不利,直接合作,條件認我開,對方只求能見世子您一面就行,光宗耀祖了。」 「商人必備技能二,揭穿也不尷尬,轉移話題吹捧就好……」 衛淵指著沈萬三:「這花見過嗎?」 「沒見過,應該系舶來品,非常稀有。」 「讓你賣,能賣多少銀子!」 「十萬兩,因為這是世子的東西,有溢價!」 衛淵沒好氣地道:「一會還有五十多株送來,九萬兩一株都賣你,給錢吧。」 「別,別,我…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但賣個二三百兩應該不會錯。」 「那我想要它賣高價如何做?」 「先高調地把花送給皇帝,公主,還有世子您這樣尊貴的人,抬高花的高貴程度,之後編故事給它增加光環,然後進行拍賣,可以找托抬高價……」 衛淵看了一眼杜三娘,二人就像提前串通好了一樣,計劃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三娘更了解男人的心理,知道喜歡在漂亮姑娘面前裝逼。」 「出師了,也該讓沈萬三位置換人了。」 衛淵心中暗道,眼神閃過一絲殺機,但很快便隱藏下來。 對沈萬三道:「我給你兩個故事大綱,今晚找人寫成書,明天一早我要讓天橋,茶館的說書人,把我這兩個故事穿插進他們講的書里。」 沈萬三連忙拿出隨身帳本,開始記錄起來:「世子請說。」 「第一個,番邦小國的公主,傾國傾城,名叫鬱金香,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百姓,變成了一朵象徵和平的花卉,百姓為了紀念她,把鬱金香稱為百花之王,代表和平與愛國的花神。」 「花蕾是皇冠,葉子是寶劍,球根是黃金,鬱金香的花語,就用和平,權貴與財富吧。」 「第二個,世家大小姐祝英台,女扮男裝去讀書,碰到寒門才子梁山伯,兩人從朋友變成戀人,最後因為家族關係強行把他們分開,梁山伯被打死,祝英台出嫁時,哭死在梁山伯的墳前。」 「在兩人死的地方,長出一朵花,就是鬱金香,花開飛出兩隻蝴蝶……」 說完衛淵看向杜三娘:「梁祝這個我給你譜曲,讓全京城的風花雪月場所姑娘唱,記得把自己摘乾淨,這事爆發出來,恐怕很大……」 就在這時,老石帶著幾十名捕快,抬著一盆盆盛開的鬱金香跑進來。 「義父,你交代的話,都帶來了。」 「留下一盆擺在天上人間,讓兄弟們受累,全京城的門閥世家,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一家送一盆。」 「就說這是我和公主的心意,從盧達那抄家來的舶來品,送給大家當伴手禮。」 衛淵指著一大袋鬱金香的球莖,對沈萬三道;「安排人,假扮商會,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什麼價位?」 「一千兩銀子一棵,每人限購三棵,發芽以後咱們以三千兩銀子的價格回收,成長起來後,四千兩銀子回收,能培育到開花五千兩銀子回收。」 「造勢,這種花在波斯帝國屬於皇室的國花,百姓養會滿門抄斬的,類似這種消息往出放,盛開的花卉,售賣一萬兩銀子。」 杜三娘疑惑道:「世子,那你之前送出去那麼多,他們會不會拿來換五千兩銀子?」 「肯定會,但無妨,只要價格定在一萬兩,這群要面子的世家,大多數都會說是自己家買來,陶冶情操用的。」 「這時候我讓喜順挨家挨戶地往回要,他們肯定也不能給,目的是得先把我自己,從局中摘出去……」 沈萬三用隨身的金算盤敲打起來,最後抬起頭:「世子,這樣做的話能賺錢,可你只有一千個球莖,去掉前期投資,好像就是個賠本賺吆喝。」 三娘笑道:「沈掌柜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東西和其他石蒜科植物的球莖那麼像,隨便找一批代替就是了,反正發芽的時候也看不出來是啥,長大以後世子說需要一個月呢,一個月的時間,世子已經收網了!」 啪~ 衛淵一打響指對杜三娘讚賞道:「聰明!」 「就是可惜一點,價格如如第一點,百姓也能參與,到時候就真的賺爆了!」 「可貴族有錢,損失點無所謂,要是百姓恐怕就得自殺了,我做不出來這種下三濫的事!」 第103章 異父異母異姓的親兄弟 沈萬三走帶著球莖離開後,衛淵起身對門口的衛天衛雲招招手。 「兩位哥哥,你們倆隱蔽氣息的功夫很厲害,所以弟弟請求你們按照跟著他,這傢伙掌握弟弟我不少把柄,恐怕有一天會捅出來,置於死地。」 「小弟放心,哥哥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衛天,衛雲滿臉嚴肅的對衛淵點點頭,轉身化作黑白兩道殘影跟著沈萬三離去。 所有人離開後,冷秋霜猶豫道:「衛淵哥,賣鬱金香的手段和你之前做的玉茶有點相似,有了前車之鑑,他們還會上鉤嗎?」 「肯定會,但你記住了,永遠不要小看人性的貪婪!」 衛淵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差不多了,帶你去看好玩的。」 「看什麼好玩的?」 「黑拳!」 冷秋霜臉色一沉,表情十分抗拒,搖頭道:「我能不去嗎?這種以命相搏的打鬥,讓我想起當初在無生教的日子……」 「抱歉我忘了,那咱們去看賽馬!」 冷秋霜開心地笑了起來,摟住衛淵的胳膊:「好!」 老袁駕駛著馬車,載著衛淵和冷秋霜前往城郊賽馬場。 這一路有些繞遠,所以走走停停,就是為了遷就,跟著跑的江玉餌…… 沒辦法,體重太大,美人上馬馬不支,少有馬匹能承受住她這大塊頭。 馬場占地很大,賽馬的位置就在馬場中心位置,建築模樣有點類似後世的體育場。 三千多個座位包圍中間的跑道,因為不要門票,只要買了賭馬券就可以進入觀看。 如果只買一張,根本不需要多少錢,所以每天開始都是人滿為患,還有不少沒搶到坐位的人,自帶小馬扎…… 在三娘的提議下,觀看最好的位置,設有VIP坐位,有錢也不能進入,只提供給達官貴人,並有穿著性感的姑娘端茶倒水,當然想帶走,或者摸摸也行,得加錢,畢竟都是天上人間出來的姑娘…… 衛淵馬車停下時,便看到門口站著三男一女,領頭的男子二十五六歲,雖衣著普通,氣宇軒昂,眉眼之中盡顯高貴。 另外兩人都是人高馬大,都是一等一的頂級高手。 就連女子也有宗師的水平,而且皮膚白皙緊緻,算是萬里挑一,姿色還不錯的美女。 「他怎麼來了?」 冷秋霜好奇地道:「他是誰?」 「當朝二皇子,南乾!」 記錄的工作人員丟下筆,不可置信地看著南乾。 「這位爺,我…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押多少?確定是十萬兩?不是十兩銀子?」 「十萬兩!」 南乾說完,身後保鏢取出一厚摞銀票:「讓你們公孫瑾出來見我們少爺!」 「不用公孫瑾,我也一樣!」 衛淵笑著走過去,一把抱住南乾:「二哥,你怎麼來了!」 「淵弟,我來當然是捧場啊,怎麼?不歡迎?」 「哪能啊,我爺爺是你父皇的亞父,所以咱們倆也算是從小認識,異父異母異姓的親兄弟!」 「啊?」 南乾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地摟住衛淵:「沒錯沒錯,異父異母異姓的親兄弟!」 南乾說完,先看了一眼冷秋霜,隨即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會意連忙又掏出二十萬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三十萬兩,壓九號馬。」 工作人員尷尬的不敢收錢,對衛淵道:「世子,我們馬場剛開不久,所以好馬不是很多,每天都有一兩匹馬湊數的,要不先讓您的朋友再好好看看?」 就在這時,公孫瑾也聽到消息小跑出來,發現是衛淵以及二皇子後,連忙單膝下跪。 衛淵解釋道:「他不能說話,所以二哥見諒了。」 「無妨無妨!」 南乾攙扶起公孫瑾:「都是肩膀齊的兄弟,無需多禮!」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道:「實在沒有馬了,所以把一匹要殺的病馬拉來湊數,就是這九號馬。」 衛淵向南乾解釋道:「二哥,這九號馬你見過嗎?」 「見過,就押它三十萬兩,輸贏不重要,重要是給淵弟你捧場。」 「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衛淵連忙拱手,對南乾做出裡面請的動作。 「瑾,還不安排包廂,挑幾個最好看的姑娘進來,我陪二哥一起看賽馬!」 到現在衛淵哪裡還看不出來,這南乾哪裡是來賭馬,分明就是找個理由給自己送錢。 南昭帝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群皇子也都開始未雨綢繆,準備競爭未來的皇位。 以前的自己沒人看得上,衛伯約又向先皇發過誓,不參與任何皇室的內部鬥爭。 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是六扇門總指揮使,實權在握,這群皇子也都紛紛動了拉攏他的心思。 如果衛淵沒猜錯,之前南乾想投其所好,先給十萬兩,然後再送他身邊的美人,可看到冷秋霜後,美人有些拿不出手了,所以只能在銀子上加價,但拉攏一個總指揮使,三十萬兩恐怕還不夠…… 包廂中,一群天上人間出來的姑娘,開始唱起小曲。 南乾擺擺手:「唱得一般,換嬌兒姑娘吧。」 他身邊的美女,上前接過琵琶,用吳儂軟語唱起評彈。 衛淵輕拍冷秋霜的屁股:「一會你也上去唱一段。」 「不去,我只給你一個人唱,哪怕他是皇子也不行!」 「你不去,今晚這女人就得進我被窩,二皇子所贈,我還不能拒絕。」 「那…那我唱吧……」 冷秋霜等嬌兒唱完,走過去就要接琵琶,但沒想到嬌兒竟用炁使出暗勁,想給冷秋霜一個下馬威。 「哼!」 冷秋霜輕呵一聲,只是微微發力,嬌兒身形微微後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南乾身後的兩名保鏢,幾乎是下意識擋在他身前。 「殿下,此女修為非常強,最少大宗師境界!」 「什麼?這般天仙長相,竟還不是花瓶?」 南乾赫然,這時冷秋霜那柔媚的歌聲響起。 南乾聽後,苦笑搖頭:「長相不如,氣質不如,身材不如,修為不如,甚至就連歌聲都不如,讓嬌兒出去等我吧,她留著也是自取其辱。」 南乾吩咐完,又取出七十萬兩銀票交給衛淵。 「淵弟,我看這九號馬,雖外表平平,但卻氣質非凡,為兄追加七十萬兩銀子如何?」 「上趕著給錢,還能不要?」 衛淵笑著接過:「當然行了!」 咣~ 刺耳鑼鳴響起,二十匹馬一起飛奔而出。 緊接著所有人都懵了,因為一馬當先的竟是九號馬。 「不可能,就這病病殃殃的模樣,怎麼可能跑得這麼快?」 南乾不可置信地站起身,看向衛淵,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衛淵卻是滿臉驚喜,一把拉住江玉餌:「以後你不用跟著車跑了,這馬歸你如何?」 江玉餌慚愧地道:「它能禁得住我嗎?我都壓死好幾匹戰馬了,馬兒那麼可愛,雖然挺好吃的,但我真心不想再殺生。」 「放心,它肯定能,和它相比戰馬算得了什麼,這才是很正的寶馬良駒,黃驃馬!」 南乾無奈地一拍額頭:「淵弟,我真不知道這是黃驃馬……」 衛淵擺手:「沒關係,等會為二哥追加一場比賽,這次我找一匹瘸腿的馬讓你選……」 「如此甚好!」 第104章 天下第一猛,江玉餌 賽馬結束,所有人震驚九號馬。 有識馬之人,已認出九號馬的來歷。 黃驃。 黃驃馬,羸瘦又毛長,筋露養不肥的瘦馬,即使餵飽了草料,肋條也顯露在外,所以另有別名「透骨龍」。 屬於寶馬良駒之一,經常會有人看走眼。 黃驃馬如果頭上有白毛,形狀圓如滿月。 乃是黃驃之中的極品,號稱『西涼玉頂乾草黃』。 一馬萬金難求,極其稀少,雖瘦但骨子裡都是勁,可拖千斤重,夜行八百,日行一千。 《良駒經》中可以排得進前十。 「聽聞有人壓了九號馬百萬兩,也不知是哪位伯樂,竟能一眼看出這等千里馬。」 「聽說是二皇子!」 「原來號稱學富五車,仁義當先的二皇子,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識馬術都是這等非凡。」 在所有人的議論聲中,賽馬場的工作人員宣布,進入為二皇子南乾追加一場賭馬。 聽到又追加,還可以下注,不少賭鬼紛紛去買賭馬券。 大部分聰明人沒有買,而是觀望,既然是為南乾加賽,那他肯定也會下注。 果然,南乾拿到贏來的百萬兩銀子後,連本帶利,一共二百萬兩銀子,依然下注九號馬。 眾人看向九號馬,馬瘦毛長蹄子肥,一身黑毛摻雜著白毛,明顯就是用來拉車,上了年紀的老馬。 「你們看它走路有些跛腳啊,確定行嗎?」 「你們懂個屁,這叫天殘鬼腳七,頂級神馬,二皇子選的肯定沒錯!」 「啥天鬼七?啥意思?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過不要緊,跟著二皇子下注准沒錯!」 「給你們上一課,不要聽大人物說什麼,要看他們做什麼。」 半個時辰後,開始封票,與此同時鑼聲響起,追加的第二輪賽馬開始。 不出意外,所有馬都到了終點,九號馬還沒跑完一半…… 所有賭徒看著手裡買的九號馬券。 「逗我呢?就這廢物馬……」 有心思縝密之輩,早就看出了端倪。 不禁對其嘲笑道;「好一個不聽大人物說什麼,看他們做什麼,殊不知啊,人家二皇子是故意給衛淵送錢,你們這群傻逼。」 包廂中,南乾站起身輕拍衛淵肩膀;「淵弟,今日為兄手氣不佳,都輸光了,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宮了,他日再來賭一場吧。」 「二哥慢走!」 「淵弟留步,莫相送。」 南乾帶人離開後,冷秋霜不解地道:「他不是要拉攏你嗎?」 「對啊。」 「可他從始至終就和你聊家常,什麼都沒說啊。」 「已經說了。」 衛淵從透明的水晶窗看向外面陸續離場的賭徒。 「今日之事,當晚就會傳到各勢力耳中,無論我承不承認,都成了二皇子的人。」 「那衛淵哥你是怎麼想的?」 「還能咋想,走一步算一步,歷朝歷代九子奪嫡,只要你身居高位就不能獨善其身,總得選邊站隊。」 「衛淵哥你站二皇子?」 「我站南梔!」 衛淵笑著說完,摟住冷秋霜對江玉餌道:「走吧,去看看你的新馬。」 「這麼瘦壓死了怪可惜的,最重要身上沒啥肉……」 江玉餌嘟嘟囔囔地跟著衛淵來到馬棚,離老遠就看到陳慶之一襲白袍,拿著刷子費力洗馬。 衛淵看向身旁公孫瑾:「怎麼讓他做刷馬小廝?」 公孫瑾一攤手,滿臉的無奈,用唇語道:「他自己要求的,這孩子倔強,擰不過他,白天在拳館練拳,還要從學徒做起,晚上就來這刷馬當小廝,別說我就連熊闊海勸他也沒用。」 「他說不給主公你添麻煩,也不想讓人說他走後門,一切都從最底層做起。」 想到這傢伙給他太守位置都不要,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確很倔強…… 「世子,馬呢?我著急要看馬。」 江玉餌催促起來,衛淵笑著點頭;「就在前面。」 來到黃驃馬的馬棚,便看到七八名馬夫都控制不住它,之前騎它參加比賽的馬術師,躺在地上,手臂,大腿骨骼斷裂。 「怎麼回事?」 「這玩意得第一之後,就開始尥蹶子,把老張都摔地上了,不讓任何人靠近。」 衛淵大笑道:「寶馬良駒都是有脾氣自行認主,他能讓老張騎它,全因它知道如果不展現實力,就會被殺掉。」 「得了第一後,它認為你們不配成為它的主人,所以不讓你們靠近。」 衛淵對江玉餌道:「這馬脾氣可不小,能不能收服它就看你本事了,反正馬我是送你了。」 「一匹瘦馬我還整不過它?」 江玉餌把大刀放地上,每走一步兩旁馬棚都跟著晃三晃。 無數馬匹被她的兇悍嚇驚,就連黃驃馬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尥蹶子。 身高兩米開外的江玉餌,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掐住黃驃馬的脖子。 「小身板子,老娘怕把你壓死!」 嘶~ 黃驃馬感覺到了侮辱,開始劇烈掙紮起來,並且用蹄子去踹江玉餌。 「小玩意還不老實!」 江玉餌一隻手將黃驃馬舉到半空:「誒呦,世子這馬別看瘦,最少有一千多斤呢。」 「骨骼密度不同,瘦但骨架比別的馬重很多,實屬正常。」 衛淵解釋完,江玉餌看著雙眼滿是恐懼的黃驃馬。 「不讓人騎,那還要你幹啥,服不服,不服就給你摔死!」 黃驃馬人性化地點點頭,隨即認命地閉上眼睛。 把馬放下來,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再尥蹶子。 江玉餌抬手給了黃驃馬一個大逼兜:「我劈叉費勁,你還不蹲下點!」 黃驃馬連忙前腿屈膝,整個馬身向下壓。 「這還差不多!」 江玉餌騎上黃驃馬,直接飛奔而走。 「好快啊,太刺激了,風馳電掣啊……世子快看,終於有馬能禁得住我了!」 江玉餌騎著黃驃馬衝進賽馬場,用最快的速度飛奔起來。 江玉餌騎瘦馬,這一幕就像衛淵上輩子看,奧尼爾騎迷你摩托那種不協調的喜感…… 衛淵大喊道:「你第一次騎馬,別跑那麼快,當心摔下來!」 「放心吧,馬是第一次騎,但以前我經常騎混世魔王,有經驗!」 冷秋霜與公孫瑾疑惑地看向衛淵:「混世魔王是啥?」 「她以前在山裡養的大狗熊……」 衛淵對身旁的喜順囑咐道:「回去以後直接把馬帶到我院裡的馬棚,每天餵食用雞蛋拌上好的草料,兩天餵一次牛肉。」 「最重要的是,千萬別讓我爺爺看到,這老登看到兩種東西就走不動道,一是神兵利器,二是寶馬良駒。」 江玉餌騎馬而來,抄起地上的三停護淵刀。 江玉餌的體重,加上大刀,足足有七八百斤的重量,可在黃驃馬身上視若無物,速度不減,飛奔向木樁。 「給老娘斬!」 江玉餌一刀之下,碗口粗細的木樁,被斬斷了十幾根。 冷秋霜震驚:「沒用炁,但憑肉體就能做到這?」 「這女人就是天生的馬上高手,只是可惜以前沒碰到適合她的馬。」 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老袁也抬起頭說完,看著江玉餌眼露精光,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有蠢蠢欲試的戰意。 「袁老,你巔峰時期能否打過江玉餌?」 老袁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有馬的她十招可殺,有了馬……一招定勝負五五開,鹿死誰手全靠點子了!」 江玉餌這一刀,也讓黃驃馬愣了愣,緊接著雙眼爆發出興奮精光,速度加快,仿佛化作一道黃影。 「之前是被迫於淫威屈服,現在這黃驃馬徹底認主了。」 衛淵笑道:「寶馬配猛將,可這普天之下,猛將如雲,但誰能勇猛過我家玉餌?」 很快,黃驃馬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江玉餌也是滿身大汗,激動地一把摟住衛淵。 咔嚓~ 「尼瑪,骨折了……」 「不好意思,太激動沒控制住力氣!」 江玉餌撓頭憨笑:「世子,我太喜歡這小瘦馬了。」 衛淵給自己接骨,疼得齜牙咧嘴道:「本來就是送你的,行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第105章 衛淵有孩子? 返迴路上,江玉餌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會騎馬超過衛淵的馬車,一會又停下觀看附近景色。在加快追上來…… 嘶~ 在剛進城時,忽然馬驚,衛淵撩開帘子,疑惑地看向前方。 只見密密麻麻無數人圍著一名赤身壯漢,壯漢滿身肌肉虬結,皮膚古銅色,手裡拎著好像槓鈴一樣的東西。 一根鐵棍,左右兩邊是燃燒火焰的籠子。 壯漢猛然揮舞起來,頓時從兩端的籠子裡,綻放出璀璨的火光。 「衛淵哥,好漂亮啊,這是什麼東西,而且那個大個子為什麼不怕火燒!」 「這是火壺,兩邊類似籠子的東西,裡面裝的是燃燒木炭。」 「一種起源中原地區的民間雜耍,他是常年接觸火,加上技巧,身上又塗抹了隔火油,否則為啥只比衛雲白一點……」 老袁回頭笑道:「世子好見識,可老朽都沒聽說過這東西,不會是你瞎編的吧……」 「你是在大山里待時間長了……」 猛然壯漢將火壺摔在地上,人群中央火光四溢。 無數輕柔的女子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蒼天已死,玄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道道白色絲帶從四面八方飛來,一名名身著紅裙女子,踩著絲帶衝進火中。 「好輕功!」 圍著大火單膝下跪:「玄天道信徒,恭迎聖嬰降世!」 一名五六歲,粉雕玉琢的孩童,身披大紅披風,從火中走出來。 每走一步,在他腳底都會生出一團由火凝聚而成的蓮花。 「聖嬰踏聖火,步步生紅蓮,正義之火焚萬惡!」 冷秋霜震驚道:「衛淵哥,這小娃娃為什麼不怕火?」 「因為他那斗篷是隔火的火浣布。」 「火浣布那是什麼?」 老袁笑道:「這個我還真知道,前朝皇宮就有火浣布做的衣服,是番邦進貢的舶來品,相傳乃天山冰蠶絲紡制而成。」 「前朝皇帝還曾為此大擺宴席,款待群臣,故意把湯汁灑到衣服上,然後當眾把衣服脫下丟進火盆里。」 「火不可燃,拿出來後污垢沒了,就像新的一樣,這是老朽親眼所見。」 冷秋霜聽得一愣愣的,驚呼道:「這麼神奇嗎!」 衛淵癟嘴:「狗屁的天山冰蠶絲,就是石棉纖維紡織而成的布,具不燃性……」 「衛淵哥,什麼叫石棉纖維紡?」 「就是一種天然纖維狀的矽質礦物,以後碰到這破玩意少碰,接觸多容易致癌,也就是得不治之症。」 火勢逐漸熄滅,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渾身綻放金光,懸浮在半空,聲音稚嫩卻又老成。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冷秋霜再次問道:「衛淵哥,他身上的金光怎麼回事?」 「松香粉點燃後就這樣,沒看到他身後有信徒,偷偷往快要熄滅的火里丟粉末……」 「那他懸空……」 「這個……」 衛淵無法解釋,老袁道:「這孩子大宗師境界,修為甚至還在冷姑娘之上。」 「別鬧,就算在他媽肚裡開始修煉,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年,怎麼可能大宗師……」 小男孩的聲音仿佛帶有魔力,吸引著觀看群眾。 「地獄已空,妖魔居廟堂,天降神火,焚燒萬惡,賜福神州!」 「吾乃玄天大帝之子,降世帶領你們,蕩滌世間污濁!」 「賜聖水!」 身穿紅衣的女子,取出一大缸冒著熱氣的水。 小男孩手指夾著一道符籙,微微一晃,符籙燃燒,丟入水缸之中。 「聖水可治百病,天下百姓皆可免費領取。」 「我要,我要!」 一群觀看的群眾,早已被小男孩忽悠得一愣,聽到免費後,紛紛爭先恐後地去搶符水。 一個老頭拿到一碗符水後,仰頭喝了下去。 「嗯?我…我肩膀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好神奇的符水啊!」 冷秋霜這次聰明了:「肯定是托!」 她的話音未落,其他百姓喝下符水後,也都紛紛大喊自己的病好了。 冷秋霜尷尬地道:「難道他真是什麼玄天大帝的兒子?竟然會法術……」 「王八兒子還差不多!」 衛淵對喜順道:「弄一碗過來,本世子看看這符水咋回事。」 喜順小跑過去,很快端著一碗符水跑過來。 衛淵手指輕點放在舌頭上嘗了嘗,隨即眉頭緊皺。 「薄荷,生薑,丁香……」 「都是一些有抗炎和抗微生物特性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還有麻痹神經的罌粟果,說白了這玩意有點類似麻沸散,止痛片,所以才會效果那麼好。」 衛淵又嘗了嘗符水:「苦味,柳樹皮,水楊酸,也就是阿司匹林,天然抗生素,一般小病的確能治。」 「最重要的是,水是甜的,放了糖,還有一些米粒,這才是最治病的。」 「治什麼病?」 「飢餓!」 所有人看向衛淵,後者笑道:「以鬼神之說迷惑百姓,收攏信徒,下一步估計就要起義了。」 老袁眉頭緊皺,一拍額頭:「當年我們怎麼沒想到用這招!」 「你們但凡聰明點,也不至於被我爹一窩端……」 衛淵伸著攔腰:「每逢亂世牛鬼蛇神都會跑出來,反吧反吧,反正和老子沒關係,糟心的是南昭!」 衛淵不想多管閒事,帶人繞了個圈離開。 然而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忽然兩個紅光閃過,攔住衛淵馬車。 衛淵撩開帘子,那是兩個五六歲年紀的小娃娃。 其中一個正是剛才裝神弄鬼的所謂聖嬰,看兩人長相,應該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 聖嬰一指衛淵:「你是衛淵嗎!」 「哦?你這小傢伙竟然認識我?」 「哼!」 小女孩一指衛淵身旁的冷秋霜:「你個蕩婦,仗著有幾分姿色,竟勾搭有婦之夫,好不要臉!」 冷秋霜苦笑道:「我勾搭什麼有婦之夫……」 小男孩一指衛淵:「給你一個選擇,馬上給她寫一封休書,否則別怪本聖嬰殺了你……」 一旁小女孩連忙用手捅了捅他的腰眼,在耳邊小聲嘀咕兩句。 「殺…殺還是算了,但打你衛淵屁股,怕不怕!」 衛淵對看向江玉餌,隨即搖搖頭,這娘們下手沒輕沒重,別把倆孩子打出個好歹。 一是,小小年紀大宗師,背後勢力何等龐大,如今的自己沒必要結仇。 二是,這倆小玩意,自己咋看咋喜歡,打心底里不舍傷他們。」 「秋霜還是你去吧,別傷了他們。」 冷秋霜點點頭,連軟劍都沒抽出來,赤手空拳跳過去。 小女孩腰間一拍,一柄小巧的軟劍飛出,手握劍柄刺向冷秋霜。 「什麼?」 冷秋霜觸不及防下,差點受傷。 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女孩,小男孩是大宗師已經不可置信,她竟然也是個大宗師。 而且看這一手劍法,絲毫不弱於自己。 「我…我感覺自己天賦很好了,難道這些年活狗身上了?」 老袁慚愧地低下頭:「冷姑娘,請你不要說了,如果你活狗身上,那老夫算什麼?」 小男孩指著衛淵:「這漂亮姐姐修為不錯,不是個花瓶,可以讓你不寫休書,算你衛淵有點本事。」 「這次你江南賑災表現得很好,本聖嬰很滿意,記住要再接再厲,不可抹黑本聖嬰威名!」 衛淵看著小大人模樣的男孩,笑罵出聲:「你他娘的誰家的龜孫兒,還我所作所為你滿意……」 「我要龜孫,那你就是王八蛋!」 隨著小男孩話落,天空響起一聲驚雷。 小男孩嚇得跪在地上:「完了,完了,打爹罵娘招雷劈原來是真的……妹妹快跑,晚了遭雷劈!」 兩個孩子連忙飛快跑走,衛淵等人面面相覷。 「誰家的龜孫,神神叨叨,真有病……」 沒等衛淵說完,兩個孩子去而復返,指著衛淵喊道:「記住嘍,我叫澹臺子池!」 「我叫澹臺子魚!」 「我們兄妹倆,很快就會名滿大魏,你就等著臉上貼金吧。」 衛淵敷衍的揮揮手:「記住了記住了,你倆是魚池!」 「我是哥哥,池魚!」 「好好,記住了,下雨了,快點回家,否則你們娘親改打屁股嘍!」 兩個孩子跑遠後,冷秋霜回到車上,上下打量衛淵。 「我忽然想到個事。」 「啥?」 「他們倆和你眉眼很像,嘴也像……好像都很像!」 「別鬧,我雖風流,但常備魚膠,保護這一塊還是很好的。」 冷秋霜上下打量衛淵:「你不覺得他們名字,有什麼寓意嗎?」 「澹臺子池,澹臺子魚……這個姓比較少。」 「池魚思淵!」 「滾蛋,看著倆熊孩子爹也不能是啥好貨,別啥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子池和子魚跑遠後:「哥,娘們叮囑我們不讓見爹,我們會不會被娘親打?」 「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也對!這就是我們今後的小秘密!」 「池兒,魚兒,我不是告訴你們,接下來幾天,我們有重要事情,不讓你們傳教,可你們竟偷偷出來胡鬧!」 一名頭戴面紗,身穿青裙,宛如九天玄女般,仙里仙氣的女子從天而降,落在兩個小不點身前。 「娘…娘親!」 「你們剛才說什么小秘密?」 「偷吃了糖葫蘆!」 「吃甜的,到時候牙疼沒人管你們!」 仙里仙氣的女子,雙眼慈愛地摸了摸兩個小不點腦袋。 「快下雨了,回家吃飯吧。」 「娘,如果我下雨天罵你會不會招雷劈?」 女子被都笑了,嚇唬道:「當然會!」 「那罵我爹呢?」 女子冷哼一聲:「他就是個畜生,隨便罵……」 第106章 收徒老梆子 轎中,公孫瑾坐在衛淵與冷秋霜對面,用唇語道:「主公,這玄天道今後必成大器。」 衛淵點點頭:「兩個小王八犢子,才幾歲就有大宗師的武道修為,恐怕背後有一股龐大勢力扶持。」 「玄天道裝神弄鬼的手段繁多,肯定能拉攏一大批信徒,而且聽他們口號,妖魔居廟堂,估計要有造反之心。」 「忽然冒出著一股勢力,估計會打破大魏現在的微妙平衡,南昭兒老兒估計又要睡不著覺了……」 公孫瑾微微一笑:「二皇子公然到訪,說明南昭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九位皇子為了奪嫡,已經開始明面上拉攏權臣了。」 「所以我們的速度也要加快。」 公孫瑾眉頭緊皺地道:「主公,但凡能吃飽飯的百姓,不會為了錢豁出性命打黑拳。」 「能來的都是難民,本來就身體孱弱,培養起來很麻煩。」 「我早就想到這點了。」 「衛淵把令牌給了公孫瑾:「可以去六扇門查閱全國卷宗。」 「你可以隨便選擇死囚,人品好壞不重要,能打就行,利用我的權利,直接提出來送進黑拳館。」 「主公,這樣做肯定會驚動南昭!」 「他知道也不會在意,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我們有黑拳做幌子。」 隨著進入城池,便看到老石,張龍趙虎三人,鬼鬼祟祟的邊走邊嘟囔著什麼,見到衛淵的轎子嚇得一驚,扭頭就走。 「拿下!」 衛淵輕聲說完,江玉餌騎馬飛奔,大手一抓,將老石三人拎了起來,送到衛淵的轎旁。 「你們三見我跑什麼?」 老石眼球滴流亂轉,估計是再想說辭。 「義父,我們要去……」 「老石,本世子有權收回,你在天上人間免費玩花魁的權利!」 「義父,我們跟中了呂存孝和熊闊海!」 「這兩貨表面不嫖,不近女色,結果巡邏的兄弟看到,他們倆弄了好幾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小小子,我們三個當時正在天上人間為義父您看場子……」 衛淵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嫖就是嫖,沒必要找藉口,你啥人我很了解!」 「我們三就好奇偷偷溜出來,發現這倆貨長的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經常遍地我好色,結果他們才是變態!」 「的確很變態……」 在這人吃人的亂世,為了生存用盡手段,所以呂存孝,熊闊海這種雖變態,但也不至於十惡不赦,綁十字架上絞刑…… 衛淵對三人擺擺手:「有點變態癖好不影響人品,這事你們也別外傳了,就當沒看到吧,找個機會我引導引導他們倆走上征途。」 功名利祿盡虛傳,但願逍遙酒中仙。 杯中乾坤大如海,我自逍遙在人間。 清風明月伴我醉,山水之間任我眠。 看破世間繁華事,一壺濁酒度餘年。 就在這時,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 一名滿身酒氣,鬚髮皆白,酒糟鼻的紅蓮老者,拿著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走過來。 袁老第一個站起身,擋在衛淵身前:「少主,此人是當世頂尖高手,你要小心!」 老者雙眼渾濁地看向袁老,先是一愣:「衛伯約挺厲害啊,把你這老不死的都請出來了,武聖軒轅,沒想到你和衛伯約那虎逼,能化干戈為玉帛,一笑泯恩仇。」 袁老沒想到自己身份被一語點破,面沉似水地朗聲道:「閣下何人!」 嗖~ 一道白光閃過,袁老手中多出個裝滿酒水的小巧的酒盅。 「送給衛淵的那小子的!」 老者打了個酒嗝,對衛淵笑道:「敬君一杯酒,送君一身傷。」 「教頭,宋傷!」 老石等人第一時間掏出武器,將衛淵保護身後。 冷秋霜小聲道:「東衛,西劍,南尼,北道,中軒轅,乞丐教頭無生母。」 「衛是衛公,南是南海神尼,軒轅是袁老,無聖母死在你我手中,而他就是這是江湖八大高手之一,教頭,宋傷。」 宋傷就像一個酒蒙子,對衛淵露出痴漢的笑容…… 「小傢伙別緊張,老夫對你沒惡意,我是來找酒劍仙的。」 「酒劍仙是汪滕,和我衛淵有雞毛關係……」 宋傷擺了擺手:「汪家小兔崽子,老夫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吾道,反而你,無酒自醉,這才是吾道中人啊。」 「同道中人手癢,控制不住想和他打一場。」 袁老冷笑道:「宋傷,欺負小輩算什麼本事,有能耐你去找衛伯約啊。」 「就是他衛伯約那虎逼來了,老夫也不怕他!」 宋傷說完,腳下站不穩,摔倒在地,乾脆就也不站起來,趴在地上。 「能殺無生老母的高手,老夫怎能算欺負小輩呢?」 衛淵爆發出宗師境界的氣勢:「晚輩能殺無生老母,完全是她自大,被我用計坑死,並非光明正大取勝。」 袁老忍不住冷哼一聲:「哼,你衛家好幹這勝之不武的事,否則當年衛老匹夫怎能贏我……」 宋傷上下打量衛淵:「原來修為沒到大宗師,那正好,老夫把修為壓制和你相同,打一場,輸了就磕頭拜師!」 袁老怒斥道:「宋傷,你這老傢伙好不要臉,衛淵不過宗師境中期,而你哪怕壓制到宗師境界,也是大圓滿。」 「而且你多活了那麼多年,實戰經驗,招式運用,功法成熟度全部占優,竟這般欺負晚輩後生!」 衛淵攔下袁老:「別說了,我和他打一場就是。」 在衛淵想來,宋傷就是個老酒蒙子,被這種老梆子在暗中惦記,他真是寢食難安,與其緊要關頭跳出來攪局,不如快刀斬亂麻,早點解決。 宋傷老臉一喜:「不錯,不錯,你這小子率性灑脫,不愧是吾道中人!」 「老夫也看出來了,你也想當老夫的弟子,上天註定的一段師徒緣分,老夫的醉夢羅漢拳,算是後繼有人了!」 宋傷開心地大笑起來,對衛淵勾勾手指:「好徒兒,為師讓你五招!」 衛淵縱身跳下轎子,緩緩拔出尚方寶劍,揮向宋傷斬去。 「吾求酒道醉纏綿!」 凌厲的劍氣縱橫,就在臨近宋傷時,劍氣宛如伶仃大醉般,竟繞了個彎刺向宋傷的咽喉。 「誒呦,有點意思啊……」 宋傷輕鬆躲過這一劍,可還沒等他點評完,衛淵的第二劍也斬來。 「世人皆醒我獨醉!」 衛淵第二劍沒到近前,又連續斬出了兩劍。 「醉在巔峰天絕劍!」 「千古消愁求一醉!」 四劍斬出,宋傷收起了輕視,面對幾乎同時斬來的四劍,壓制修為的他必須要認真對待,否則很可能陰溝翻船。 袁老眼神微眯:「劍道大成,我雖知道衛淵不簡單,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 冷秋霜激動地握緊雙拳,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文武雙全,槍超衛公,劍道大成…… 「果然,義父沒承認,但我早就猜到他是酒劍仙,否則不會在火燒賑災糧時幫我們。」 「放屁,你啥時候猜到了?」 「剛猜出來的……」 戰局中,宋傷身上衣服被劃出一道口子。 「小子,真有本事啊,竟然差點傷到老夫……」 宋傷話沒說完,便震驚地看向衛淵。 此時的衛淵已將尚方寶劍丟在地上,一隻手朝向地面虛空一抓。 「近在咫尺,劍在腳下!」 一柄黑色寶劍,宛如雨後春筍,盡從地面緩緩冒出。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哪怕是冷秋霜也坐不住了,紛紛站起,瞠目結舌地驚呼道:「這…這是失傳已久,只在傳說中的藏劍術!」 衛淵眼神凌厲,周身劍意沖天而起。 轟隆~ 烏雲遮月的天空雷聲霹靂,大雨傾盆落下。 老石伸出舌頭舔了舔雨水:「怎麼有酒味,但卻不是酒……」 袁老聲音響起:「是衛淵的劍意影響了我們五感,這就像招式大成之後,全力施展,可以產生虛幻的異象一般。」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 「天之酒!」 衛淵一劍斬出,漫天劍意消散,仿佛就是隨手辟出了一劍。 「義父這是啥啊,虎頭蛇尾,銀槍鑞槍頭啊……」 袁老搖頭道:「錯了,我們都錯了!原來他不是劍道大成,而是超越了大成,沒想到他藏得這麼深!」 說話間,天上的雨水低落到宋傷的身上,瞬間化作一道劍芒,將他的衣服劃開,同時身上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 「這是什麼玩意?」 宋傷連忙揮舞手裡的酒葫蘆,雨水全部被他打散,不得近身,可這些雨水當中並沒有隱藏劍芒。 「就一道隱藏的劍芒?」 唰~ 一滴雨水落地,迸濺出的水花化作劍芒刺向宋傷的腳踝。 緊接著又有一道道劍芒出現,把宋傷弄得滿身是劍痕血道子,好不狼狽。 趁著宋傷手忙腳亂之際,衛淵再次舉劍:「醉斬天門!」 漫天雨水中隱藏的劍芒匯聚一處,化作一柄丈長大劍,朝向宋傷當頭斬下。 轟~ 大劍一觸即潰,袁老大笑道:「宋傷,你輸了,最後這一擊你沒有壓制修為!」 「不放開修為,我就被這一劍斬了!」 宋傷臉色鐵青,隨即表情舒展,無所謂地大笑起來。 「他越厲害,越能證明吾道之強盛!」 隨即宋傷跪在衛淵身前:「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啥玩意?」 宋傷這一跪,跪懵逼了所有人,也包括衛淵在內。 「你喝酒喝傻了?跪衛淵拜師?」 宋傷這老酒蒙子,摸了摸通紅的酒糟鼻:「剛才我說了,輸了就拜師,現在我輸了,拜師是履行承諾。」 所有人目光看向衛淵,只見他從之前的震驚中回身,伸手摸了摸宋傷的腦袋。 「好,我收你!」 「臥槽!」 老石五官都快糾結在一起了:「義父,你是真沒有半點含蓄啊!」 「先達者為師,我有資格收他為徒!」 袁老點點頭,劍道超越大成,衛淵如果年紀再大個五六十歲,的確有資格收宋傷為徒,可就是這年齡有點太小了…… 宋傷也沒想到衛淵如此不要逼臉,直接就像慈祥長輩般摸自己腦袋,可隨即他又大笑起來。 「這才是吾道的精髓所在,率性灑脫,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我強就是強,虛頭巴腦地裝雞毛謙卑?」 衛國公府,練功房。 衛伯約一槍逼退慕千秋幾步,後者臉色慘白地道。 「老夫一把年紀,還要當你陪練,練完還要給你按摩針灸,我真是上輩子造孽了!」 「還想不想讓你孫女嫁衛淵了?想的話繼續練!」 「你就不能找江玉餌嗎?」 「她一個虎娘們下手沒輕沒重,別把老夫打傷了!」 「那你這虎逼打傷我就行……」 忽然衛伯約與慕千秋同時把目光看向窗外:「好強大的氣息,有剛剛過完招還沒來得及調息的高手來了!」 當衛伯約與慕千秋趕到時,便看到衛淵隊伍中,多了一個鬚髮皆白,拎著酒葫蘆,酒糟鼻的老頭子。 「宋傷!」 衛伯約神情一喜,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我就知道老夫的人格魅力早晚可以征服你!」 說著一把將轎中,已經脫力癱在冷秋霜懷中的衛淵拽下來。 「龜孫兒,過來向宋爺爺問好!」 「你可知他是誰?宋傷,曾經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先皇死後他就辭官不做,退隱江湖。」 「曾記得當年老夫禮賢下士,三顧茅廬請了他十幾次,就為了到我衛家軍當教頭,可他都不答應。」 「如今還是我衛伯約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讓宋兄弟不遠萬里來投奔我……」 宋傷仰頭灌了一口酒,對衛伯約沒好氣地道:「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虎逼,你有雞毛的人格魅力?」 「啊?不是找我的?」 衛淵尷尬的接茬道:「爺爺,沖我來的……」 「啊?沖你?」 宋傷對衛淵拱了拱手:「這是吾道高人,乃我宋傷的授業老恩師,衛淵!」 「龜孫兒,你真收他當徒弟了?」 衛淵點點頭:「人格魅力太大,收個徒弟咋了。」 「魅力大你奶奶個爪!」 衛伯約指著宋傷:「瘋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他衛淵能教你啥?教你怎麼青樓嫖到猝死?教你怎麼十賭九輸褲衩都不剩?教你怎麼作詩捅咕蛤蟆……」 第107章 小醫仙的嬌羞 「那不用你管,反正衛淵就是我師父!」 「傻逼找傻逼,你們倆去高麗就叫二逼到朝,兩個傻逼,臭傻逼!」 衛伯約氣得翹腳大罵完,揮手給了樂呵呵看戲的慕千秋一個大逼兜。 「笑你妹的笑,這老貨也有個孫女,當心把你孫女婿搶走!」 宋傷跟著衛淵進入院子:「師尊,那個醉斬天門,你啥時候教……」 「嗯?這什麼味道?」 宋傷就像一條老狗,抽動著鼻子,一點點找進衛淵的房間。 從衛淵的床底下,翻找出個大酒罈子,打開後深吸一口氣,滿臉陶醉。 咕嚕~ 宋傷忍不住往嘴裡倒了一口:「好烈,好烈的酒,師尊這是什麼酒?」 「蒸餾酒,我勸你別喝,因為這是用來正骨外用的!」 之前衛淵洗筋伐髓,經常被江玉餌按骨折,所以他就弄了些正骨的藥材泡酒。 現在大魏的造酒技術,還停留在釀造。 酒精度只有幾度,還不如啤酒度數高,根本無法發揮出藥效,所以衛淵自己動手,做個了簡單蒸餾,把酒精度調高。 洗筋伐髓之後,也很少會用到,所以乾脆就放在床底下,如果不是宋傷這狗鼻子,衛淵都快把它忘了。 宋傷指著衛淵,激動得都快哭了。 「師尊啊師尊,你暴殄天物啊,這等佳釀美酒,你竟用來泡藥當藥酒!」 說到最後,宋傷頓足捶胸,心疼地抱著酒罈子痛哭流涕。 「這破玩意我自己就能整,不至於……」 衛淵話沒說完,宋傷跳起來一把抱住衛淵:「師尊,教我,求求你快把這種釀酒技術教我!」 「不是先教醉斬天門嗎……」 「斬雞毛的天門,喝美酒才是最重要的,我現在,馬上,立刻就要喝!」 衛淵滿頭黑線地道:「酒醅我們都沒有,發酵也需要十幾天……」 「沒事,京城最大酒坊,京窖酒坊,是我徒弟開的,他那酒醅都有現成的。」 衛淵輕柔下巴:「這種絕世釀酒法也不能白給對吧,我投點錢,要一部分酒……」 「投雞毛錢,酒坊是你徒孫的,一句話酒坊都送你了!」 「你說話管用嗎?」 宋傷記得跺腳:「不管用我給他腿打折,師尊快點教我怎麼做蒸餾酒。」 衛淵用筆給宋傷畫了一個草圖,一個灶、一個鍋、一個木甑,以及一個底部有一圓銅盤的天鍋。 「這叫天鍋甑,首先在天鍋內盛滿冷水,酒蒸氣通過天鍋底部冷卻成液體酒……但要掐頭去尾,酒頭和酒尾不能要……」 隨著衛淵講解完,宋傷拿著草圖,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喜順,把慕橙叫來。」 衛淵喊了一嗓子後,開始提筆寫了起來。 釀酒累死累活一年賺的錢,還不如他賭坊一天賺的,所以衛淵之前都沒考慮過開酒坊。 但今日因為宋傷,他想到自己酒坊賺錢不重要,但可以從中得到自己需要的衍生品。 蒸餾酒再次提純,那就是酒精。 現在的醫療條件,大戶人家受刀兵傷有金瘡藥,白藥這些,但在戰場上可沒有那麼多昂貴金瘡藥給戰士,基本就是清水洗一下包紮。 這也導致了很多士兵,因為傷口感染而死,徒增許多傷亡。 如果有了酒精,就可以對傷口進行消毒。 還能用酒坊做幌子,把糯米做成行軍用的古代版壓縮餅乾,饑荒丸。 或者是徽商商旅上的高級乾糧,漁亭糕。 又能利用酒坊里的蒸餾,以及釀酒用的玉米,提取抗生素。 現在的設備,高純度抗生素難,但簡單的青黴素還是可以提取出來的。 有了酒精消毒,青黴素治療感染,相信可以大大減少自己軍隊的人員傷亡。 如果在酒坊里專門弄個房間,前期發酵生黴菌,提存,分離等步驟和釀酒也差不多,不顯山不漏水,沒人會注意。 當衛淵把提取青黴素的所有步驟寫出來後,又吃了頓宵夜,可小醫仙慕橙還沒有到。 「喜順!」 衛淵大喊,喜順小跑進來。 「世子您叫我?」 「我讓你找慕橙呢,人呢?」 「我通知了,她也是說馬上到,為什麼不來就和我沒關係了……」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一陣花露的香氣,混合著藥香以及淡淡處子幽香傳來。 門開,一身茜素青色的襦裙,錦緞披帛,頭上戴著髮飾,臉上還塗抹了胭脂水粉。 衛淵撓了撓頭,慕橙從來都是粗布衣,頭髮簡單一紮,也不化妝,今兒是咋了? 「大半夜你弄這樣幹啥?」 慕橙輕搖下唇,嬌羞地道:「爺爺非讓我這麼穿,是不是不好看?」 「不,挺好看的。」 之前不打扮風塵僕僕的模樣,比冷秋霜,南梔這種傾國傾城的絕世差半檔。 可如今打扮一下,在加身上那股懸壺濟世,醫者仁心的藥香味,讓她又提升半檔,與那兩位平分秋色。 小醫仙看都不看衛淵,臉紅的低下頭。 少女懷春,江南一行,他發現衛淵竟如此優秀,哪個女子不慕強?慕橙自然地對衛淵心生情愫。 可她知道,衛淵已有南梔,還有冷秋霜這個紅顏知己,她和二女更以姐妹相處,所以也就把情愫壓制下來。 但感情這玩意,就像彈簧,你越壓制反噬得越強烈。 再加上慕千秋各種誘導,勸說,希望她能和衛淵在一起…… 所以在聽到衛淵大半夜叫自己時,她特意洗了個澡,換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還化了妝,以自己最美的一面來見衛淵。 見到這一幕,喜順別有深意地眨眨眼睛,悄悄退出房,把一盒用水發好魚膠放在桌子上,輕手輕腳地關門離開…… 坐在衛淵身旁,小醫仙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別跳了!」 小醫仙忍不住喊出了聲,給衛淵嚇一激靈。 「你說什麼?誰跳了?」 「沒…沒什麼,世兄你繼續說……」 「首先,酒精是可以消毒的,會大幅度避免瘡瘍!」 「瘡瘍都能避免?」 衛淵的話讓小醫仙驚呼。 瘡瘍也就是傷口感染,在古代屬於絕症範圍,哪怕是先皇,或者是梁公,都是死於瘡瘍。 這一刻,小醫仙收起兒女私情,認真地聽衛淵給自己講解。 「好的金瘡藥,一瓶成本就四十兩銀子,能用個兩三次。」 「所以軍隊不可能大規模推廣,但酒精不一樣,一瓶成本兩文錢不到,適用於大範圍推廣,下面我教你用蒸餾酒提純酒精的步驟……」 小醫仙認真聽講,並且做著筆記。 衛淵講述完,講究,又對小醫仙繼續道:「如果傷口已經感染,也就是瘡瘍,那也不要緊,我研究出一種叫做『抗生素』的藥物,可以治療瘡瘍。」 小醫仙看著衛淵,臉忽然紅得發燙,紅得都快滴出水來。 「彩禮,這絕對是彩禮,一個能治療絕症瘡瘍的藥方,就這樣送給自己,那不是彩禮是啥?」 「這小妮子,不會被人下春藥了吧……」 作為花叢老手,衛淵一眼就看出慕橙的身體狀況不對勁。 「你…你說,我來寫藥方。」 「菜籽油,玉米,木炭,鹼水。」 「這是什麼藥方?藥呢?」 小醫仙疑惑地看著衛淵,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繼續說下去,不禁道:「沒了?」 「沒了!」 「不可能,這就幾樣東西能治瘡瘍?」 「藥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法,很複雜,認真聽,做筆記!」 衛淵認真的說道:「首先所有設備嚴格的用開水消毒,如果不消毒徹底,後續一切都是無用功。」 「第一步,用玉米來做青黴菌的培養基。」 「第二步,營養液培養,並用漏斗過濾。」 「第三步,過濾後的液體加入菜籽油攪拌,將培養液大部分的不溶性物質和脂溶性物質去除了……」 「第八十七步,利用鹼水把碳粉里的青黴素分離出來!」 小醫仙眼睛瞪得老大:「這麼難嗎?這些步驟但凡有一點出錯,就會全部失敗,而且各種劑量多少你沒告訴我啊。」 衛淵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多少劑量,所以需要你自己去慢慢嘗試,摸索了!」 「世兄你放心,小妹一定不辱使命,把抗生素做出來!」 小醫仙說到這,有些尷尬地道:「世兄,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說,小妹我擅作主張,把你教給梁俅的八段錦,稍加改動一下。」 「改成什麼樣?」 「我給你演示一下。」 隨著小醫仙展示八段錦,衛淵暗暗點頭。 小醫仙融合了氣功、武術、吐納術,將八段錦淬體效果下降十倍。 但卻降低了百倍門檻,變得誰都可以修煉。 老人可以強身健體,小孩可以增強抵抗力,並且有氣血運行,預防疾病的效果。 「這個很好,可以成為今後給軍隊做早操的東西。」 「但有幾個地方需要改進,比如這裡!」 衛淵伸手頂住小醫仙的肋下檀中穴。 「然後是這裡!」 衛淵從發育成熟,就沒停止起飛過,從小醫仙進門他就看出,這小妮子動情了。 故此借著指導動作為由,開始在她身上摸摸搜搜起來。 「這裡提臀,這裡瘦腿,跨步在向走一點點……」 短短几個接觸,衛淵便找到了小醫仙的敏感區,肚臍兩側,右邊的大腿,以及左邊腋下…… 對著幾個地方猛攻,小醫仙額頭見汗,臉紅到耳根。 衛淵見時機成熟,緩緩解開她的束帶…… 「世兄,不要這樣……」 「小娘子,現在你叫我衛大官人!」 第108章 御花園,兩大紈絝聚首 咣當~ 門開,熊闊海焦急地走進來。 看到眼前一幕,滿身酒氣的熊闊海,不由一愣神,馬上醒了酒,知道自己壞了世子大事,也攪和了接拜妹子的好事…… 「世子,小妹你…你們…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打擾兩位了……」 小醫仙羞臊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捂著臉逃一般跑走。 「世子,我是不是打擾你好事了……」 「你說呢?」 衛淵沒好氣地白了熊闊海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分別給自己和熊闊倒上茶。 「喝點茶解解酒!」 熊闊海一口把茶幹了,對衛淵張了張嘴,但卻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有什麼直接說即可,無需吞吞吐吐,這可就生分了,也不符合你仁義大俠的名頭。」 「那我就說了。」 熊闊海硬著頭皮道:「世子,我想借錢!」 「多少?」 「三…三萬兩。」 衛淵沒有猶豫,當即拿出錦盒,點出三萬兩銀票遞給熊闊海。 「這就給我了?不…不問我要幹啥嗎?」 衛淵輕笑道:「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問了聽到的也是假話,所以只要你開口,多少本世子都會給。」 「謝世子信任!」 熊闊海感激地對衛淵單膝下跪,抱拳拱手。 「其實這錢我是給老呂的,他…他說世子已經給他太多,抹不開面子找你借錢。」 「存孝有什麼事用錢嗎?三萬兩不夠我可以再給。」 「應該不夠……」 熊闊海為難地道:「老呂是孤兒。」 衛淵點頭,記得下江南賑災時候,老石喝多醉酒時提過一嘴。 他和呂存孝都是孤兒出身,後來陰差陽錯一個拜師江湖武師,一個拜師江湖盜聖。 學藝十年未見,出師後呂存孝打虎有功,做上了捕頭,在緝拿管轄區盜聖時,發現竟是自己兒時好友。 存孝這輩子第一次濫用職權,把老石洗白,一起入伙衙門。 就這樣兩人從縣衙從緇衣捕快,一路高升到六扇門。 熊闊海繼續道:「那天老呂推杯換盞,喝得有點性情,他對我哭著說,慈幼局就不是人待的!」 衛淵知道,慈幼局就是後世的孤兒院。 「那地方是朝廷拿銀子補助,每年花費很多,為什麼不是人待的?」 熊闊海猛然把茶杯摔在地上。 喜順與一群侍衛馬上衝進來,熊闊海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是我失手打碎了茶杯。」 衛淵揮手,所有人退下。 熊闊海尷尬地道:「世子,我是太氣憤了,所以沒忍住抱歉,這茶杯多少錢,我給你買一個……」 「前朝唐大師親手用自己肋骨燒制的骨瓷,事件只有這一件,現在市場價估計三四千兩銀吧。」 「呃……這麼貴?」 衛淵無所謂地搖頭:「一個破杯子,無需在意,闊海你繼續說吧。」 「慈幼局那逼地方,為了剋扣銀子,每天給孩子們吃的,都是從飯館低價買來的泔水,還不如豬吃得好。」 「冬天棉衣都是柳絮做的,一點不保暖,孩子生病全靠自己硬挺,挺不過去就死。」 「最可氣的是,最便宜的薄皮棺都剋扣,那群狗東西連草蓆都不捨得買,就隨便丟山里曝屍荒野,遭惡狗野獸啃食。」 「就算在這種環境長大也沒個好,那群狗東西與地方官員,人牙子勾搭連環。」 「女孩的話,命運好點的賣去大戶人家當婢女,命不好的賣給土豪劣紳,給七老八十的老頭當小妾,甚至乾脆賣去青樓做娼妓。」 「男孩更慘,賣了當家奴,或是送去礦山當免費勞工!」 熊闊海說到這捂著胸口,痛哭起來:「你知道老呂當初說完,我也忍不住落了淚,窮人在這個這個社會可以貧賤,但能不能別把命都收走,讓窮人活著都成了奢望!」 「老呂這些年與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一家慈幼局,他的餉錢也都貼補其中,可如今天下受災,餓殍遍野,孤兒多了太多,銀子真的不夠了……」 衛淵忽然想起今晚老石的話:「所以說,你們倆今天帶著那些小孩,是去慈幼局……」 衛淵忽然搖頭苦笑,恍然大悟:「媽的,感情是你們做局,故意讓老石等我,告訴你們倆有特殊癖好,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去問你們,到時候你們倆遮遮掩掩再順勢說出來。」 「可沒想到,我不好奇,也沒問,所以你忍不住自己找上門了!」 熊闊海滿臉尷尬:「我…我們也是跟世子學的,以…以身入局……」 「記住嘍,我衛某人認親不認理,只要你們還是我兄弟,哪怕是給天捅破了窟窿,我也支持你們,有什麼困難直接開口,無需這般繞圈子。」 衛淵說完抻了個懶腰:「天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另外回去告訴存孝,錢不借了,他就是一個拿俸祿,不懂貪污的人,有啥能力救濟天下?」 「這種事,我來!」 「世子您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意思,我衛某人,別的沒有,錢還有不少,你有多少孩子我就收多少孩子。」 「但賠本買賣可以干,但一直賠本的不行。」 「我會把諸子百家派過去,讓孩子們自己挑選今後的生活技能來學習,以後進社會賺錢了,把小時候吃喝拉撒的費用,分期補齊。」 熊闊海喜出望外:「世子大義,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別說是孤兒,就算是窮人家的孩子,父母能力有限,步入社會後也是最底層,像衛淵這樣提前教育生活技能,他們也想過,但請先生是一筆高昂費用,根本就承擔不起…… 熊闊海急急忙忙跑出去後,對棚頂道:「聽許久了,不累嗎?還不下來!」 冷秋霜尷尬地走進門;「之前看你和小醫仙我就沒打擾。」 「衛淵哥,諸子百家本就是傳奇死士,他們教育出來的孩子,對你肯定忠誠,過不了幾年,只要你振臂高呼,各行各業都會有人站出來追隨你。」 衛淵搖搖頭:「別把人性想得太好,等他們長大成家立業後,羈絆就多了,撇家舍業,拋妻棄子跟隨我的人有,但絕對不會多。」 「存孝和闊海沒求過我什麼,所以他們開口,這面子是要給的,否則天天光畫餅,談理想,人家憑什麼對你誓死效忠。」 冷秋霜點點頭:「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那小妮子把我火勾上來跑了,還能放了你?」 衛淵雙手成掌;「五羅輕煙掌!」 房門緊閉,一把摟住冷秋霜的腰身,反手一記五羅輕煙掌熄燈…… 次日一大清早,喜順敲門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世子,世子皇宮來人找你!」 「媽了個巴子的,這破官當的連自然醒都沒了!」 滿是起床氣的衛淵,冷秋霜本想服侍更衣,但卻被制止。 「別動了,這些下人干就行,你好好休息吧,畢竟都腫了……」 冷秋霜臉一紅,把頭埋進被子裡,嬌羞得不敢抬起來。 衛淵在一群大媽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來人是昨日二皇子南乾的侍衛之一。 「衛大人!」 「是二哥有什麼事找我嗎?」 「是這樣的衛大人,今日新羅進貢,陛下命文武百官都要到場,展現我大魏對附屬國的尊重,並且展現出我大魏兵強馬壯的雄風。 「這皇帝老兒,就能弄這些虛頭巴腦的面子事。」 對於衛淵這種紈絝,侍衛早知他什麼尿性,所以侮辱皇帝的話,也就自動過濾,裝作沒聽到…… 「等會,文武百官齊聚,為啥是二皇子通知我,不是南昭帝派人通知我?」 衛淵上下打量侍衛:「我知道了,南昭帝嫌我丟人,所以特意沒叫我,但二哥和我關係好,所以叫我去。」 「這…這……」 侍衛知道衛淵說得對,但卻又不敢點頭,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 「喜順備車,進殿!」 當衛淵來到國公府門口時,衛伯約金盔金甲,身後赤紅披風,手持黃金龍頭杖,剛想坐進轎子。 「嗯?你這龜孫兒也要進殿?陛下難道就不怕你這龜孫兒,丟人丟到國外去?」 尚方寶劍出鞘一半:「老梆子,想知吾劍利否?」 「我操你奶奶的,來人給這龜孫兒抓住,老夫要執行家法……」 然而衛淵已經跳進馬車,對袁老忙道:「快走,快走,到了皇宮老梆子就不敢打我了。」 「家門不幸,見笑了!」 衛伯約黑著臉上了轎子,南昭帝身邊的老太監,與南乾身邊的侍衛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大魏第一紈絝,果然名不虛傳。 御花園中,文武百官齊聚,但站位卻很有講究。 衛伯約與御林軍大統領,以及南梔,站在南昭帝身後。 其他九位皇子齊聚,從站位上可以看出,九位皇子誰與誰是一夥的。 就像梁王,梁不韋帶著梁俅這胖貨,站在最中央,身旁稀稀拉拉的一些死讀書讀傻了的言官,屬於沒有派系,沒有實權,沒人搭理,無需站隊一類。 二皇子,四皇子是一母所生,故此站在一起,在其身後文武百官最多。 因為南昭後宮有一對雙胞胎,所以她們倆的孩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站在一起,但他們身後的官員卻不多。 六皇子如果不是皇子身份,絕對稱得上是,衛淵,梁俅之後,大魏第三紈絝。 不學無術,文武全廢,身後一個人沒有,哪怕是他生母娘的家族也不站隊他…… 還有便是一個人的太子南柯,雖沒有皇子結盟,身後所站的官員卻是第二多,而且但都身居要位的權臣。 「淵子!」 當衛淵來到,六皇子第一個打招呼,畢竟都是紈絝,常年在勾欄,教司坊,賭坊等地方遇到,關係也算不錯…… 「六哥!」 衛淵笑著打招呼,然後對其他皇子打招呼,最後對南梔吹了個口哨,跑過去…… 「媳婦!」 還沒等他靠近,就被衛伯約一腳踹飛。 「家門不幸,我衛家怎有你這樣的逆孫!」 南昭帝回頭安慰:「亞父,其實淵兒也不錯,你要看開點!」 「老梆子,我身上穿官服你都敢打!」 衛淵嘟嘟囔囔地拍撣屁股上的浮灰,隨即大搖大擺地走進二皇子的陣容。 「二哥,這麼多人等誰啊?媽了個巴子,誰架子這麼大?」 「淵弟不得無禮,人家可是外國使臣,新羅的太子,現在的新羅王快要駕崩,所以是太子監國,提前到我萬邦來朝的大魏,覲見父皇納貢!」 「新羅?就是張嘴閉嘴史密達,女人在我們大魏當婢女的低賤玩意奧?哈哈!」 衛淵說完,六皇子跟著大笑起來:「淵子,英雄所見略同,就不知道這次他們進貢多少婢女,到時候咱們哥倆分分……」 「不要了,本世子槽你妹就夠了!」 「你罵我……好像也不是……」 六皇子笑道:「也對,吾妹沉魚落雁之美,閉月羞花之容,豈是那群新羅婢能比?」 「但床上史密達,史密達的喊,還是挺有意思的。」 「哈哈!」 衛淵乾脆跑到六皇子身邊,勾肩搭背地笑了起來。 「讓他們這兩個貨住口!」 南昭帝氣得渾身顫抖,滿頭黑線地對老太監說完。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誰家攤上這麼個玩意都難受……」 衛伯約輕拍南昭帝肩膀:「陛下,看開點……」 第109章 新羅進貢,虎懼駮馬 「新羅太子李裪,攜貢禮,覲見南昭帝陛下!」 隨著太監大喊,一名三十左右歲,穿著米金色的韓服,滿臉寫著精明二字的男子帶人走進來。 「他就是李裪?」 衛淵暗道一聲,觀此人的確有點東西,修為達到宗師境界不說,面對南昭帝文武百官,表情,步伐不卑不亢,是個幹大事的人。 「元正參見魏皇南昭帝陛下!」 「元正!」 衛淵震驚,也不怪他失態,因為後世李裪,李元正名聲很響。 這可是被稱為整個亞洲,所有國家數千年以來的第一帝王,排名第二是始皇帝,漢武帝,明太祖,以及成吉思汗,當然這個排名是棒子自己排的…… 總體來說,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排,李裪在整個亞洲,也能排上前百名左右。 但在南韓心中,李裪還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也算是矬子裡拔高個,多少有點作為。 比如發明文字《訓民正音》,想要徹底擺脫漢字,結果導致全國大亂,各種契約出現漏洞……所以這種諺文當作輔助文字。 改變策略抄襲了魯明善的《農桑衣食撮要》,模仿中醫,基本照抄了中醫典籍,編寫適合棒醫的《醫方類聚》和《鄉藥集成方》。 當然,就不知道此李裪是否是後世,棒子吹捧的李裪。 李裪跪在地上,對南昭帝恭敬的磕頭。 衛淵能清晰看到,這傢伙看到南梔的瞬間,雙眼滿是占有欲,如果沒意外,他回去肯定會寫個大韓歷史。 大魏南昭歷二十五年,太子李裪東征京師,彎弓射蒼龍,瞎南昭一目。 魏公主慕強,一見傾心…… 反正他們歷史都是寫小說的作者寫的,隨便吹牛逼唄…… 李裪恭敬地對南昭帝道:「陛下,父王重病難以下床,所以由元正送來貢禮。」 說完,兩名長得歪瓜裂棗將軍,推著巨大鐵籠走進來。 雖然他們儘可能的努力擺出不畏懼的模樣,可顫抖的雙腿,就已經暴露了內心真正想法。 「這是臣子給陛下您獻上的寶馬良駒!」 隨著李裪話落,兩名將軍掀開蒙著鐵籠的黑布。 露出一匹高頭大馬,這匹馬很高,很大,足足是普通馬匹的一倍大小。 只不過此馬相貌真不敢恭維,頭頂長著個噁心的肉瘤,還是個雜毛馬,蹄子也是歪七扭八,尾巴都快禿了…… 「哈哈!就這還配叫寶馬良駒?」 六皇子忍不住大笑出生:「雖是邊疆小國,但你們也太沒見識了吧,就這種破馬,在我大魏用它拉車都跌份!」 衛淵也接茬笑道:「渴飲大醬湯,飢食辣白菜,試問蔥姜蒜,誰主浮沉?」 衛淵的話,讓全場大臣都笑了起來。 就連南昭帝和衛伯約都不例外,南梔雙眼閃過一絲愛慕,但卻隨即裝作捂嘴輕笑掩飾下來。 衛淵指著李裪:「你最多算是王的兒子唄,和老子平齊,最多算個世子,叫你娘的太子!」 衛淵說完對南柯送了送下巴:「我大哥才是太子,看看一表人才,多他娘的帥,就你也配跟我大哥比嗎?」 南柯腰板筆直,得意地點點頭,對衛淵教訓道:「淵弟,不可如此自大,本太子並非是完人,也是有很多不足地方。」 李裪眼神微眯,看向衛淵:「不知道這位大人是何人?」 「吾乃大魏第一美男子,六扇門總指揮使,衛淵!」 「紈絝衛淵?」 「世子大名,元正遠在新羅也是略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衛淵得意地道:「六哥,這就叫牛逼,威名響徹大江南北不說,就連喝醬湯,吃辣白菜的番邦小國都聽過!」 「淵弟牛逼,六哥佩服,今後一定奮起直追!」 「共勉!共勉!」 李裪鄙夷地看了兩個二貨一眼,對南昭帝指著籠中雜毛高頭大馬。 「陛下,此乃神獸,乃我新羅戰士捕獲,但卻無法馴服,久聞大魏能人輩出,尚武崇文,故特獻此神獸。」 番邦進貢的必備節目之日,異獸刁難。 南昭帝早有準備,揮了揮手:「哪位愛卿願意降服此馬?」 「末將來!」 在太子的授意下,一名武將腆著將軍肚走出來。 李裪打開籠子,雜毛馬飛奔而出。 武將縱身一躍,跳上馬背:「小小雜毛馬,哪怕長得高大……」 沒等武將說完,馬頭以不符合常理的軌跡扭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尖銳的獠牙,一口咬住武將的手臂。 噗~ 武將一條胳膊被硬生生撕扯下來。 尥了個蹶子,武將從馬背上飛起,雜毛馬的腳下並非是蹄子,而是宛如猛獸般的利爪。 這一下就將武將開膛破肚,鮮血,內臟流淌一地,染紅了碧綠的草地。 嘶~ 鮮血讓雜毛馬行兇大發,目光如血,沖向南昭帝。 「大膽孽畜!」 衛伯約怒吼一聲,飛身揮舞龍頭杖砸在雜毛馬的頭頂。 鏘~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雜毛馬頭很硬,但還是被打得東倒西歪。 「小小孽畜,也敢在我大魏皇宮撒野!」 衛伯約再次揮龍頭杖,雜毛馬就像瘋了一樣,不顧生死,利用獠牙利爪與衛伯約戰在一處。 衛淵暗暗心驚,這雜毛馬有點本事,本身是動物體內沒炁,但憑身體和不要命的兇猛獸性,也能與衛伯約,暫時打得不分勝負,估計可以媲美一般大宗師修為的武者戰力了。 五十回合,衛伯約將雜毛馬打倒,用腳踩著它的腦袋,傲氣地看向李裪。 「已降服!」 啪~ 啪~ 啪~ 李裪拍手:「這位就是大魏戰神,衛伯約,衛公吧,果然神勇無敵,哪怕耄耋之年,也能老當益壯,足以見得,衛公老邁,可還是大魏第一猛將!」 這話說得讓南昭緊握拳,一個國家靠個老頭撐場面,他這皇帝乃至整個大魏也太失敗了。 但最可恨的是,李裪所說非虛,正所謂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專扎肋條子…… 李裪聲音再次響起:「衛公,以武力降服,此乃下下策,我新羅也能做到這點,看卻無法讓它死心塌地地服從!」 在場都是人精,誰都聽得出來,李裪話裡有話,指桑罵槐。 李裪負手而立:「降服不了也無妨,畢竟我新羅也降服不了,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何在?久聞大名,不知可否一見?」 朱思勃在太子身後走出來:「書生朱思勃,參見新羅太子。」 「朱才子才高八斗,見多識廣,可否知道這馬是什麼馬?」 太子小聲道:「反正他也不知道,瞎編一個……」 「此乃怒馬!」 李裪笑著搖頭:「本太子查閱新羅無數文獻,對此馬也有略微了解,絕不是怒馬。」 這李裪有兩下子,首先貶低大魏武力,只靠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如今又說大魏書籍不如新羅多,文武全敗! 南昭帝頓時沉下臉:「諸位愛卿,沒人知道這是什麼馬?」 「這…這……」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抬頭,畢竟人家李裪好像知道是什麼馬,朱思勃瞎編一個,被人家臊得腦袋都快耷拉褲襠里了…… 「難道大魏人傑地靈,能人無數,就不知道這是什麼馬?」 李裪大笑道:「既然如此,本太子就斗膽獻醜,給各位講解這是什麼馬,他就是……」 「駮馬!」 衛淵忽然開口。 南昭帝瞪了他一眼,就這個廢物關於下三路的東西無師自通,其他方面他懂個屁,朱思勃都被打臉了,他還出來丟人。 二皇子眉頭緊皺,自己這步棋走錯了,衛淵是他派系的人,這貨丟人連帶著他也跟著跌份。 或許全場只有兩人相信衛淵說對,一個是衛伯約,另一位便是南梔。 果然,李裪震驚得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你…你這紈絝,竟然認識駮馬?」 「臥槽,竟然說對了!」 南昭帝差點激動地站起來。 身後南梔小聲道;「父皇,他有賽馬場的。」 「對啊,朕咋把這茬忘了!」 第110章 牛逼的大腚 南昭帝眉開眼笑地道:「淵兒,既然你知道,那就講解吧。」 「諸位可聽聞一句成語,虎懼駮馬,這駮馬指的便是它!」 衛淵一指衛伯約腳下的雜毛馬:「春秋時期,齊桓公騎馬出遊,野外山林忽見老虎擋道,老虎見齊桓公胯下雜毛馬,伏倒了地上,嚇得不敢動彈。管仲解釋,因為齊桓公騎的馬,形似駮,駮馬專以虎豹為食的。」 南昭帝欣慰地笑道:「李裪啊,我們大魏一個小小紈絝,才疏學淺,見識不多!」 李裪拱手:「陛…陛下,衛大人說得對,這的確是駮馬!」 六皇子捅了捅衛淵的腰眼:「牛逼啊,你咋知道的?」 「我有賽馬場,這故事是養馬的都知道,我看你們都回答不上來,就瞎貓碰死耗子,沒想到蒙對了……」 衛淵大搖大擺走上前,對衛伯約擺擺手:「挺大逼歲數的老梆子,就這一個小小駮馬都降服不了嗎?」 「你個龜孫兒要做什麼?」 「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就乖乖被本世子拍在沙灘上好了,非要跑來出風頭!」 隨著衛伯約抬起腳,衛淵輕摸駮馬腦袋。 「馬兒馬兒乖,哥哥我用真情來感化你……」 嘶~ 駮馬怒吼,衛淵嚇得媽呀一聲,一把摟住馬脖子。 駮馬因為恐懼衛伯約,故此不敢向人群里跑,而是在御花園四蹄紛飛跑了起來。 「爺爺,救我,這逼玩意太快了,救我啊!」 衛淵抱著馬脖子,嚇得驚叫出聲。 衛伯約也不知道這龜孫兒到底想幹啥,不由僵在原地,猶豫該不該上去幫忙。 可以看到,衛淵情急之中,一把抓住駮馬頭頂肉瘤。 嗷~ 這一次駮馬發出的是我野獸一般的怒吼,速度更加快。 隨著衛淵狠抓肉瘤,駮馬速度一點點減慢,最後變成了散步一般。 衛淵笨拙地撅著屁股爬上馬,隨即驚魂未定地趴在馬背上,大口大口地竄著粗氣…… 「就…就…就這樣被降服了?」 眾人無不面面相覷,隨即南昭帝放聲大笑;「有趣有趣,不過小小駮馬,竟讓我大魏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降服,李裪你怎麼看。」 「我他娘的站著看唄,還能咋看……」 李裪心裡苦,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駮馬世間少有,更被說有人知道它弱點了。 沒想到讓衛淵這廢物紈絝,誤打誤撞抓住了駮馬的弱點。 「這龜孫兒真能演啊!」 衛伯約感嘆一聲,隨即偷偷瞄了一眼南梔,可以清晰感覺到她眼神中的愛慕。 「這龜孫兒沒吹牛逼,的確公主南梔被他拿捏了!」 衛伯約輕撫鬍鬚,心中暗暗感嘆:「頗有老夫當年之風流,走到哪裡都招蜂引蝶,不同的是,老夫縱身花叢過片葉不沾身……」 此時衛淵已經騎著雜毛馬溜達過來,回過神的他,先左右看看,隨著輕撫馬背。 「哈哈,本世子果然牛逼,我爺爺那老梆子都降服不了的馬,我都能降服!」 衛淵大笑隨即豪情萬丈地道:「此情此景,本世子詩興大發!」 笑呵呵的南昭帝忽然臉色大變:「快,快讓他住口,別丟人!」 然而已經晚了,衛淵高聲道:「怒馬長纓刺北風……」 「誒呦,這第一句還有兩下子,新羅在大魏之北,一語雙關啊!」 眾人點了點頭,但沒想到,衛淵繼續朗聲道:「怒馬長纓刺北風,刺北風啊刺北風……」 「就會就這一句?」 衛淵大笑著騎馬來回溜達起來:「騎最烈的馬,干最美的妞,南梔公主,可願與我上馬兜兜風,保證讓你享受風馳電掣的刺激快感!」 「陛下,我降服駮馬有功,我用神馬換早點和南梔圓房行不……」 南昭帝臉色鐵青,連忙打斷他的話:「衛淵,既然這駮馬是你降服,那朕就把它賞賜於你!」 言下之意,寶馬良駒給你,恃功自傲,想碰南梔,做夢吧…… 其實衛淵也有此意,為何他能知道駮馬弱點,只因上輩子帝國的五星上將,麥克騎的就是駮馬,自己殺敵之後,衛淵研究了好久,用盡手段可以降服它,但卻認了主的駮馬無法收服,最後只能忍痛斬殺。 李裪雙手在衣袖中緊緊握拳,隨即鬆開,衛淵文不成武不就,十足的廢物,但人家出身好,這也恰恰說明一點,他從投胎那一刻,就是運氣爆棚的主。 氣運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有真實存在。 李裪對衛淵拱手道:「之前衛大人說,你我同為世子,衛大人又是武職總指揮使,不如我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衛某人奉陪,牌九骰子葉子戲任你選,或者是讓你國家的新羅婢出來,隨便找一個讓本世子摸兩下,我就能從一百個蒙著蓋頭的娘們裡面,聞香識女人!」 六皇子拍著巴掌:「這注意好,要不換個玩法,蒙上你的眼睛,然後讓姑娘們站在木板後面,木板只在胸脯,和屁股位置掏個孔洞,咱們可以蒙著眼睛,通過觸碰胸脯,屁股來辨別對方是誰……」 衛淵嚇得一驚,六皇子提出的萬法,不就是後世小日子的變態猜猜猜嗎…… 「住口!」 南昭帝黑著臉怒喝一聲,六皇子嚇得縮頭,不敢再言語。」 「我的計劃竟被這樣的廢物打亂!」 李裪氣得睚眥欲裂,但卻又無可奈何。 「我說的切磋是拳腳功夫,久聞大魏崇文尚武,先皇更是以武開闢江山,元正不才,創作一套武術,名為花郎道!」 「歹徒興奮拳的鼻祖?」 衛淵來了興趣,花郎道可以算是跆拳道的前身,比後世的跆拳道更有實戰性,但還是以花拳繡腿為主,這也符合新羅人的金絮其外,狂妄自大,沒本事愛出風頭的特性。 衛伯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和太子過過招吧。」 「大魏戰神,衛公無敵,李裪仰慕許久,可以說是從小聽您的傳奇故事長大,與您過招是元正三生有幸,可衛公,世子剛剛說過,他與我是同級同輩,所以我們倆才叫切磋。」 衛淵癟嘴:「淵,一介書生,以文治天下,不擅拳腳,太粗魯,與本世子的斯文不匹配,所以不比!」 「那本世子來!」 梁俅搖晃著肥胖身體走出來,指著李裪:「梁俅,梁家世子。」 「咱倆比畫比畫,但有個前提,我沒修為,所以我倆只拼招式!」 「大魏第二紈絝?」 李裪微微一笑:「可以!」 「朝堂之上,打個文明仗任何?可以用武器,但為了安全必須鈍器,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誰先挺不住誰認輸如何?」 「來!」 李裪點點頭,之前自己精心設局被衛淵誤打誤撞破了,如今必須從梁俅這找回場子。 在南昭帝的同意下,李裪命人拿來自己的兵器,四個大大的戒指,應該就是後世指虎拳套的前身。 「你是客人,你先來!」 梁俅大大咧咧轉過身,撅起屁股:「打這……」 「哈!」 李裪先是幾個高抬腿,鞭腿,半空轉了兩圈,招式華麗帥氣,狠狠一拳打在梁俅的屁股上。 鏘~ 拳腚碰撞,發出金屬撞擊的脆響。 梁俅紋絲不動,可李裪拳上指虎竟有些彎曲。 「你屁股里有東西!」 梁俅不要臉地脫下褲子,露出雪白大腚:「除了粑粑就是你!」 早有準備的南梔,第一時間別過頭去:「父皇,他褲子提上了嗎?」 「沒呢,等會再轉頭回來……」 「到我打你了!」 梁俅提上褲子,對南昭帝身旁的金瓜武士:「借金瓜錘一用!」 金瓜武士把錘子遞給梁俅,然而這貨沒拿動…… 「算了,換一個武器吧……」 騎在馬背上,雙手抱懷的衛淵,笑著指了指花卿檜手裡,上朝拿著的笏板。 梁俅心領神會,一把搶過花卿檜手裡的笏板:「我就用它,太子打啥地方你定!」 南昭帝忽然笑了出來,梁俅不會功夫,他哪怕真能輪動金瓜,也打不動炁護體的李裪。 所以衛淵鬼點子多,讓梁俅用笏板,索性打不動,還不如以侮辱為主…… 李裪本來也想打屁股,畢竟這地方肉厚,可這貨拿出了笏板,性質可就有點往不著調,下三濫的方向去了…… 衛淵大笑道:「太子,要不要給你來個繩子的藝術?」 六皇子接茬道:「再來個球叼嘴裡,蠟燭,馬鞭要不要!」 文武百官無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看李裪。 也活該他李裪倒霉,今日大魏第一,第二,第三紈絝齊聚,這三個不學無術,文武全廢,還最不要臉,也的確夠這李裪受得了…… 李裪猶豫片刻,這笏板打在自己身上,無論打在哪,自己臉就丟光了。 「我…我……梁世子既無炁,不修武道,算我們平手如何?」 「平你亡母的手!」 梁俅罵罵咧咧地用笏板拍著自己大腚。 「知道啥叫金剛不壞的腚不?本世子這個就是,你要是嫌丟人,也可以用笏板拍我!」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李裪氣得吐血三升,最後只能無奈:「大魏果真人傑地靈,我認輸……」 自家犬子爭氣,梁不韋肥胖的腰身挺得筆直,得意之色盡顯。 「這就是本王的犬子,兩字形容牛逼,三字太牛逼,四個字,牛逼的腚……」 第111章 大魏第一劫案 李裪氣不過,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把目光再次看向衛淵。 「剛剛衛大人說自己是一介書生,裪哪怕遠在外邦,也聽聞世子作賦一絕,一首《鳳求凰》讓裪敬佩不已,日夜拜讀。」 「在來的路上,本太子偶作一賦,想與衛大人來一場文人之間的交流。」 「本世子只在皇上與新羅婢在床上交流,跟你沒興趣……」 沒等衛淵拒絕,南梔便對南昭帝道:「父皇,三局贏兩局,為展現我大魏的大國風度,女兒覺得應該讓一局。」 南梔的聲音不大,但卻能做到全場都能隱約聽清…… 「理應如此。」 南昭帝點點頭,對衛淵道:「既然李裪太子想與你交流,那你就與他交流一二吧,朕對你的文采很放心。」 在場之人無不憋笑,可不放心咋地,衛淵最出名的兩首詩,一片兩片三四片,還有一首就是捅咕蛤蟆。 就這文采,必輸無疑,穩放心…… 至於《鳳求凰》以及送給衛伯約的《破陣子》肯定是抄襲的朱思勃或是狀元公孫瑾。 衛淵心裡苦,無奈地看了一眼南梔,他用屁股想都知道。 李裪提起了《鳳求凰》這是南梔的軟肋,這娘們就是醋意大發,故意報復自己。 李裪負手而立,朗聲道:「山川異域,廣袤無垠,分風月同天,共沐清輝,不分畛域,新羅扶餘,處海北長鯨,亦稟天地之靈氣……獻寶呈珍,以表臣服之誼,共襄盛世之榮。 聽到李裪的第一句,南昭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山川異域風雨同天。 這句話的意思,雖然大家不生活一個地方,沒有共享同一片山川,但當我們抬起頭,所見卻是同樣的明月。 初聽沒問題,可加上後面那句長鯨,這句話就有問題了。 長鯨,大鯨或喻巨寇。 他李裪肯定肯定不能罵自己,那就是說自己新羅沿海國,是沿海霸主。 番邦附屬小國,卻強行抬高自己地位,和大魏王朝平起平坐。 可南昭帝卻又不能發怒,因為這句話還有其他解釋。 明明知道這李裪就是想抬高新羅,但南昭帝又無可奈何。 衛淵本想隨便弄一首捅咕蛤蟆就算了,但沒想到這李裪挺噁心,所以衛淵決定也噁心一下他。 「你這賦本世子接了,同時在送你一詩。」 「還記得本世子年幼時,我家老梆……我家爺爺曾講述過,我衛家先祖,衛青遠征遼東的故事,我就以衛青為題,即興發揮吧。」 衛淵話落笑著朗聲道。 「遼東海北翦長鯨,風雲萬里清。」 「方當銷鋒散馬牛,旋師宴京師。」 「前歌后舞振軍威,飲至解戎衣。」 「判不徒行萬里去,空道五原歸。」 「好!」 南昭帝第一個叫好,這首詩雄渾豪放,雖然打不到流芳千古,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詩。 特別點睛之筆,李裪說自己新羅是長鯨,衛淵直接來了個剪長鯨。 最重要的是,衛青出征遼東,打的是高句麗,屬新羅的前身,並不是直接罵新羅。 問題來了,衛淵這麼有才華,即興都能作出如此好的詩? 南昭帝與其他人,紛紛把目光看向咬牙切齒,不停翻白眼的衛伯約。 「媽了個巴子的,背誦自己家譜上的詩,還他娘敢說是自己即興發揮,真不要個碧臉了。」 聽到這話,南昭帝搖頭苦笑,誤打誤撞降服駮馬,背誦家譜都能正好懟了李裪。 這衛淵別的本事沒有,但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氣運爆棚,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福星。 衛淵看著臉色鐵青的李裪大笑道:「下面還你一首賦,這首詩賦是前朝宰相,外加你新羅文人撰寫,本世子融合潤色而成。」 「彼高麗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 「古來以魚鱉畜之……恐獸窮則搏。」 「向使高麗違失臣節,誅之可也……雖日殺萬夫,不足為愧。」 眾人滿臉尷尬,這就是指鼻子開罵了,而且罵得很難聽。 李裪還不能發怒,就像吃了蒼蠅般噁心。 神州前朝和新羅高句麗的事,而且新羅推翻高句麗後,也沒少安排文人撰文誣衊前朝。 梁俅小跑到南梔身邊:「為啥都這個表情,淵哥贏了嗎?我沒聽懂……」 南梔笑著點點頭:「文無第一,沒有輸贏,但……的確是把李裪噁心得要死。」 「就像你與梁王反目對著罵街,有人出來幫你罵梁王全家,幫你不假,可也把你罵了進去了……」 李裪無力地抬頭看天,暗道果然天佑大魏。 他的想法很好,先用駮馬殺殺大魏銳氣,然後以花郎道展現他們新羅的尚武精神,至於輸贏不重要,真正的殺手鐧,是最後的賦,這也是陽謀,可以強行拉高新羅地位,增加談判的籌碼。 可就這樣,如此天衣無縫的局,竟被衛淵這紈絝用狗屎運化解…… 「果然人不可與天斗!」 李裪心中長嘆一聲,只能退而求其次,轉身跪拜在南昭帝身前。 恭恭敬敬的三百九叩:「陛下,臣在新羅,精挑細選了一千名美女送來大魏,高麗參,以及一百壇國宴泡菜!」 衛淵連連拍手:「這裡面就屬泡菜最好,畢竟我大魏近年天災不斷,泡菜正好搭配稀粥,給果然難民吃。」 李裪哭著臉道:「泡菜可是國宴!」 「也就你們新羅拿棵白菜當寶貝,有機會就跳出井底看看,小蛤蟆在井下,就能看到巴掌大的天。」 又是蛤蟆,這衛淵是真離不開蛤蟆了…… 李裪也不想與衛淵多廢話,雙眼滿是崇拜之色看向南昭帝。 「陛下,臣遠在新羅,可也聽到過陛下種種事跡。」 「堯舜禹與,睥睨天下,萬民景仰,勤勉為政,英明神武,愛民如子,雄才大略,勵精圖治,萬壽無疆,恩澤天下,乃千古一帝也!」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一臉陶醉,滿意地道:「李裪你可比你父親強太多太多了。」 李裪的話,宛如抹了蜜糖的箭矢,每一道都能準確無誤地扎進南昭帝的心口窩。 「可陛下,就這樣英明神武,千古一帝的您,卻有不服者。」 「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不服從朕?」 「扶桑倭寇,近年來附上倭寇浪人,屢屢渡海侵犯我新羅,更膽大包天敢登陸大魏沿海城市!」 「北方匈奴皇室被衛公斬殺後,另一個部落,出現了新的單于,冒頓,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鳴鏑弒父,統一北匈奴。」 「我新羅遭受兩面夾擊,對南昭帝的效忠日月可鑑,新羅被滅國不要緊,我與父皇擔憂的是不能再為陛下您效力。」 「我新羅就是陛下在北境關外的守門石獅……」 衛淵與南梔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無奈。 南昭帝最大的弱點,被李裪研究透了,那就是戴高帽,猛夸。 如果沒有意外,這李裪馬上就要提出,要錢,要糧,要兵器這些要求了…… 「朕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既然李愛卿提出,那朕就滿足你的要求。」 「送你五百萬兩白銀當做新羅進貢的回禮,命天劍司打造鎧甲萬件,精鐵刀兵三萬把,猛火油三千壇……」 「李裪代替父皇,代替新羅一萬萬百姓,謝主隆恩!」 無能的廢材昏君…… 衛淵搖頭感嘆,但這也符合他的利益,正愁天劍司太安逸,無法大規模讓歐冶子帶人入駐,如今正好藉此機會,貪點石油原油。在貪點金屬礦石,自家隊伍的甲冑兵器不就出來了三分之一…… 使臣會見結束,文武百官有的留下用膳,用的藉口身體不適離開。 南梔要走,衛伯約對衛淵道:「你這龜孫兒,還不去送送公主!」 南昭帝一百個不願意,但衛伯約的面子要給,無奈不停給雪兒使眼色,小聲道:「看住了衛淵,千萬不能讓他動手動腳,或與公主有過多交談。」 雪兒凝重地點點頭:「他多跟公主說一句,雪兒就打斷他的狗腿。」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打斷兩條,最好替朕多抽他三個大嘴巴,牙打掉那種……」 返回未央宮的路上,南梔與衛淵同行,但兩者誰都不看對方,只是低頭走著。 可沒人知道的是,二人正在用腹語小聲交談。 「這李裪不簡單,此人未來必成我大魏的心腹之患!」 衛淵無所謂地道:「這樣才好玩,如果敵人你父皇這種廢物,我可一點成就感沒有!」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他雖無能昏庸,但也是我父皇,你這般出言不遜……算了,下不為例!」 「你可能沒注意李裪的一句話,冒頓弒父統一了匈奴,自古以來匈奴都是以部落形式,各自為政,就沒出現過統一,打仗也只是暫時聯盟,臨時選出一個所謂的皇室。」 「但這傢伙能統一匈奴,他的手段絕對不凡。」 衛淵說到這,忽然換來老石的公鴨嗓喊叫。 「義父,義父!」 就在這時,老石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你咋進宮了?」 老石滿臉嚴肅:「出大事了,我來上報陛下,冀州境內出現匪盜。」 「我當是啥大事,我們賑災的一路碰到的匪盜少了?」 「皇帝昏庸無能,在他治理下境內匪盜橫行……」 南梔怒道:「告訴過你不能侮辱我父皇,下不為例!」 老石連連搖頭:「這次匪盜不一般,竟敢劫皇綱,而且數額無比巨大!」 「有多大?」 「大魏有史以來第一劫案,足足有一億兩白銀……」 「這數字有點耳熟……」 老石點頭道:「沒錯,就是花家答應修建運河的錢,一文不剩都被劫了!」 第112章 女酒蒙子,宋清照 「皇帝老兒什麼意思?」 「皇帝老兒……」 老石偷偷瞄了一眼南梔那殺人的目光,連忙改口:「陛下的意思,整個六扇門全體出動,並將八府巡撫花大人調來協助。」 衛淵點點頭,畢竟自己剛剛接任,在南昭帝眼中,他就是個被架空的廢物總指揮使。 這種大案,不能由著自己胡鬧,另外花滿樓還是花家嫡子,所以他去也很合適。 衛淵對老石問道:「皇帝老兒說什麼時候出發?」 南梔:「注意言辭,下不為例……」 「陛下的意思,給欽天監一晚上時間準備,明日一大早出發,並且我們六扇門是輔助,配合欽天監的人。」 「那群玩意就能裝神弄鬼,為什麼要去查案?還要我們配合他?」 老石尷尬地道:「案件所有詳情陛下保密,就連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細節。」 「看來這次劫案,背後另有隱情。」 南梔小聲道:「用不用我向父皇打聽一下?」 「不用,反正明天就都會知曉了。」 衛淵對南梔小聲道:「我最近不在京城,所以鬱金香的事你多幫忙。」 南梔點點頭:「放心,我會讓皇后,妃子們都追捧鬱金香的。」 衛淵感激的笑了笑,很多時候皇宮流出去的東西,都會成為一種象徵權貴的潮流,那群世家門閥也會紛紛效仿。 出了宮,呂存孝已在宮門口等候多時。 「這就是傳說中的駮馬?看…看上去太貌不其揚了……」 「啥馬啥主人,這馬表面看似雜毛馬,但實際上卻是專吃虎豹的稀有凶獸。」 「反觀我義父也是如此,表現吃喝嫖賭,實際上也挺好色……但畢竟人不風流只因貧嘛……我義父能文能武,上可九霄攬月,下可五洋捉鱉……」 呂存孝看都不看老石,對衛淵後微微拱手:「老大,昨日老熊都說了,存孝感激老大的仁義之舉。」 「對我來說都是小錢,無所謂。」 「老大,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呂存孝左右看看,在衛淵與老石耳邊小聲道:「在陛下心中,老大你也不是非去不可,所以老大最好裝個病,別去了。」 「為什麼?」 「這次劫銀並非是人所謂,而是妖!」 「妖?」 「對,據說是西遊記里的妖王紅孩兒,騰雲駕霧而來,身冒妖光,口吐三昧真火,連河水都沸騰爆炸。」 「陛下害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特別下令封鎖消息,我也是從花滿樓口中聽到的。」 老石嚇得一激靈:「那我也請病假吧,這太嚇人了……」 「你說的那小兔崽子,我好像見過……」 衛淵想起昨日賽馬場回來時,碰到的那一對龍鳳胎,裝神弄鬼,所謂聖嬰,澹臺子池。 「花滿樓找過你?」 「找過,他的意思,想借著這個機會,把老大你孤立,最好能把你在半途做掉,到時候他重新接手總指揮使的職位,還答應給我一大筆錢……」 衛淵笑著點點頭:「找個機會答應他。」 「不可能,我呂存孝早已和老熊決定,誓死效忠世子!」 「我讓你假裝答應,不知道對方什麼路數,那就將計就計。」 呂存孝猶豫道:「可這樣您太危險了,畢竟花滿樓能找我,也就能找其他人。」 「天下高手一石,我衛淵麾下獨占四斗,加上你們還是我的內應,有何危險?」 衛淵說完,對不遠處的喜順大喊道:「去找公孫瑾,讓他把手裡事交接一下,明日跟我一起去。」 「花家在殺我父兄之時,我們就已是不死不休,他花滿樓想和我斗,我衛某人自然要奉陪到底,這次我會拿出全部底牌!」 呂存孝與老石震驚地看向衛淵:「老大(義父)你想……」 「再斬他花家一子,最重要的是,這一億兩銀子,太誘人了,值得讓我鋌而走險!」 皇城外,袁老看著紫禁城,渾濁的雙眼滿是回憶。 鐵打的皇城流水的皇上,王朝更迭,時代變遷,再臨故土,已物是人非。 「袁老故地重遊感慨頗深?」 聽到衛淵的聲音,袁老搖頭笑道:「等你到我這把年紀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就是個執念,除了生病你的一切痛苦,其實都源於你的內心,想開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袁老回頭,見到衛淵牽的馬不由一愣:「從哪來的雜毛馬,丟去鄉下給農戶趕車,人家都不願意用,太醜了。」 嘶~ 駮馬通靈大小的眼睛一瞪,袁老瞬間臉色大變,明明是一匹馬,卻讓他感受到豺狼虎豹的凶性! 駮馬咧開大嘴,露出尖銳的牙齒,四隻利爪從蹄子下伸出來,就要對袁老進攻。 「別鬧,他和之前揍你的老頭實力差不多!」 聽到衛淵的話,駮馬十分通人性的收回利爪和獠牙。 「這馬挺有意思的……」 「這就是虎懼駮馬中的駮馬,淵還請袁老幫忙。」 袁老低聲道:「公主有交代,所以老夫就是你的老奴,無需說請,直接吩咐即可。」 「長幼尊卑,淵怎敢在袁老面前自大,還請袁老帶諸子百家,先去冀州埋伏,花家要對付我!」 袁老搖搖頭:「老夫只是保護你,其他的不管,我若離開,誰來保你?除非你能找到一個,實力讓老夫信得過的人,比如你那奸詐的爺爺,衛伯約。」 「江玉餌呢?」 「有勇無謀,容易中對方的調虎離山。」 「衛天衛雲?冷秋霜?熊闊海?」 「實力還差一分,如果碰到真正高手,就像上次在江南,公主可以輕鬆在他們之中拿下你!」 衛淵想了想:「宋傷可否?」 「可以!但那傢伙做事隨性,這世間除了你大魏王朝的開國皇帝,其他人都指揮不動他,別以為他胡鬧耍酒瘋,拜你為師,就會聽你的命令。」 「我自有辦法讓他同行!」 當衛淵來到京窖酒坊時,大門緊閉,寫著『停業七天』四個大字。 衛淵敲了敲門,店小二把門開個小縫:「眼瞎不認字,沒看到……誒呀,原來是世子。」 店小二連忙換了一副嘴臉:「世子您到訪有何貴幹?雖然小店歇業,但只要您要酒,還是可以給您提供的……」 「我找宋傷!」 「誰是宋傷?」 「你們掌柜身邊的老酒蒙子……」 「您…您稍等!」 很快宋傷這個老酒蒙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小衛淵啊,你來找老朽何事?」 有所求就師尊,東西拿到手就變小衛淵,這老酒蒙子…… 衛淵滿頭黑線地道:「我來看看你蒸餾酒做得怎麼樣了。」 「非常成功,所以你滾蛋吧,別耽誤老朽喝酒。」 「說起來,你知道什麼叫酒精度嗎?」 「嗯?」 聽到與酒相關,宋傷頓時一個激靈:「師尊請進,詳細說明!」 衛淵大搖大擺走進京窖酒坊:「看花摘酒知道嗎?」 「不…不知道啊。」 「就是把酒水放進透明的瓶子裡,輕輕搖晃,通過酒花來判斷酒的度數,酒花越細、堆花時間越長,通常表示酒精含量較高,當然具體細節還要我這種,有經驗的師尊來教導啊。」 宋傷一腳踹在店小二屁股上:「你是怎麼做事的!沒看到老夫師尊到訪,還不給我師尊拿酒招待,乾果盤啥的往上端,另外把康兒叫過來,楞你娘的神,麻溜快去!」 說完,宋傷蹲在地上給衛淵捶腿:「師尊這力度可否滿意?「 「還行,說起蒸餾酒,不光有白酒,還有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金酒、朗姆酒……雖然不如白酒好喝,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宋傷渾身顫抖,口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師尊,你說這些都是啥味?」 「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講講,比如說白蘭地,味道淳厚、辛辣、乾燥,帶有煙燻感……」 「感覺不太好喝,但很想嘗嘗!」 「還有朗姆酒,是用甘蔗釀造,我再下江南時,從盧達府里搜出來一些,而且還有釀造方法,舶來品,航海專用酒。」 「想想站在甲板上,看著遼闊大海,喝著朗姆酒……」 宋傷的口水淌了一地:「師尊,我現在就想喝。」 「其實這些都是小道,真正的大路在夜郎國一個叫播州的地方,那裡的酒,一個字,牛逼!」 「這是兩字啊!」 一陣清脆的女子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材消瘦,滿身書卷氣,二十左右歲,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子走過來。 一把抓住衛淵的衣領,眼神就像餓了十幾天的老虎,恨不得把衛淵一口吞下去。 「快…快告訴我,播州什麼酒?」 「好一個反差表……」 衛淵無奈地道:「酒名,茅台,因為那裡的土地是紫色的,加上環境溫度、空氣濕度、通風條件、光照等等因素,以及那裡的甘甜赤水,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酒。」 「再見了爺爺,今晚我就要遠航……出發,去夜郎國!」 女子放下衛淵扭頭就走,宋傷連忙跟上:「帶上爺爺一個,咱們祖孫一起去!」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來,對衛淵躬身一禮:「見…見過師公。」 「嗯?你是……」 「宋康,京窖酒坊的掌柜,也是宋傷的兒子,只不過他嫌棄我不喝酒,所以不配當他兒子,而是叫徒弟。」 「那女孩宋清照,是我獨女,可惜繼承了她爺爺的嗜酒……能文能武,長得也漂亮,就是這嗜酒如命的樣子,到現在都未有婚配,媒婆看到她都發愁……」 說完,宋康揉著太陽穴,就是一陣發愁。 畢竟上有老酒蒙子,下有小酒蒙子,誰家攤上這倆玩意也夠嗆…… 祖孫二人很快收拾行囊下來,說是行囊,還不如說滿身酒葫蘆更恰當。 出了門,二人又重新折返回來:「師尊,那啥播州在什麼方向?」 「西南,只不過那裡現在還沒人會釀酒,我是偶然既然發現,那裡的水,地,陽光等等非常適合做酒,所以你們就算去了,最多也就喝兩口赤水,吃幾口折耳根,然後就回來了……」 衛淵說完便站起身:「我這次來就是讓你們開拓下思路,順便好好告個別。」 「好別?」 「皇命難違,衛某人奉命調查大案,路途兇險,恐怕很難活著回來,天高路遠,江湖再見!」 衛淵扭頭就走,但卻感覺自己的腿很沉,回過頭發現左右雙腿被宋傷,宋清照一人一條抱住。 「別走,你回來!」 「師祖,你死了可以,請把釀酒配方留下,要多錢您說話。」 宋康連忙呵斥道:「不可無禮,這可是當今世子,衛淵,他不缺錢。」 「好色如命的衛淵?」 宋清照當即道:「老娘和你睡一宿,要配方!」 衛淵被這宋清照的大膽嚇了一跳,這娘們比窯子娼妓還膽大。 最重要的是,衛淵一眼就能看出來未經人事,還是個雛…… 「師尊,實在不行老朽也陪你睡一宿,只要把配方拿出來即可!」 宋康歉意地道:「師公,他們倆釀造蒸餾酒時,嘗了一夜,最少每人喝了十斤蒸餾酒,所以現在多少有點神志不清,見諒……」 第113章 迎風尿三丈,順風盡濕鞋 「有釀酒配方也沒用,很多東西需要經驗,否則你們自行摸索,估計沒個十幾年功夫,難啊!」 「那我們就陪著師尊一起去!」 「行吧,明日一早衛府門口,見面後我會先給你們倆一張,用土豆釀造伏特加的酒方。」 「我們祖孫二人,保證明天肯定到!」 離開京窖酒坊,衛淵看著身下被扯爛的褲子,無奈搖搖頭。 不管怎麼說,帶上宋傷一人,就可頂千軍萬馬了。 至於宋清照,雖然是個女酒蒙子,可畢竟也是宋傷的孫女,遺傳基因以及因為嗜酒,從小被宋傷教導的原因,其修為也在大宗師境界,算是割草打兔子,捎帶手忽悠來強大即戰力。 仔細想想,她相貌絲毫不弱南梔,冷秋霜,小醫仙,絕對的人間絕色。 長成這樣,還他媽天天還醉生夢死,但凡沒點功夫傍身,早就被歹人撿屍了…… 當衛淵回到衛府,正好碰到急急忙忙趕回來的公孫瑾。 「主公,有何要緊事找我?」 「花家被劫了一億兩銀子!」 「一億兩?」 公孫瑾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用唇語分析道:「有很大可能,是花家自導自演!」 「我也是這麼想的,具體詳情我們進房間談。」 公孫瑾點點頭,隨著二人進府,便看到黑著一張臉的衛伯約在等候二人。 「媽了個巴子的,我每次找公孫瑾,他都以繁忙為由,推三阻四,你回來他馬上就跟回來了……」 衛淵看了一臉無奈的公孫瑾苦澀的表情,想來肯定是衛伯約,每次找他都拋橄欖枝,所以弄得他都不敢回衛府了。 「你們倆跟老夫去書房!」 衛伯約說完,不解恨地一腳踹在衛淵屁股上:「玄策他們都是老子帶出來的兵,你倒好出去一趟都給留外面了,弄得老子現在無人可用,遇到事了還要跟你這龜孫兒探討。」 進入書房,衛伯約取出一封插著雞毛的信,信封用特製火漆,還有大印用來防偽。 衛淵笑道:「雞毛信,估計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還來找我和瑾商討……」 衛伯約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在我面前別裝著紈絝模樣,老子看不慣!」 「看不慣也看二十來年了………」 衛伯約打開信封,裡面寫的都是流、月、汪、則、神、心、愛、尺中……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不解。 衛伯約從書架上,取出一本《衛公兵法》,一邊翻動,一邊頭也不抬地解釋道。 「流是一,月是二,汪是三,則是四……足是十,百是尺,這句話就是第一頁,第三行,第六個字。」 衛淵暗道,這不就是古代的摩斯密碼…… 衛伯約把信和書丟給公孫瑾:「你來破譯吧,老了眼睛花,以前這活兒都是玄策來做!」 衛伯約給自己與衛淵倒了杯茶:「軍事機密重大,為防止歹人截獲,所以老夫集合了青州,關外,冀州等北方土匪響馬黑話,結合《衛公兵法》來傳遞加了密的信件。」 說到這,衛伯約抿了口茶,滿臉得意,一副龜孫兒沒見過吧,快點誇誇爺爺的意思…… 哪曾想,衛淵一點沒有驚訝的意思,而是隨意喝了口茶。 「還行吧,但距離系統化差了很多,我隨便弄個《八音字義便覽》反切碼,就比你這深奧一百倍。」 「比如聲母,韻母,再將當時字音的八種聲調,也按順序編上號碼1-8……」 衛伯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我能聽懂,老子都是你孫子……可感覺好像挺像那麼回事!」 衛淵翹著二郎腿,打開扇子得意地道:「所以,你這老梆子就別在我面前賣弄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戲,有啥事直接說。」 「說你奶奶個腿,他還沒翻譯過來呢,我咋知道啥事……」 「反正這信是從邊關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肯定是有重大情報。」 很快,公孫瑾把加密的信翻譯出來,衛伯約看著翻譯過來的內容,不由眉頭緊皺。 「匈奴大遷移,一部分北上,不知道去哪了,另一部分南下,也不知去向……」 衛淵猛地站起來:「南下?玉門關?紅嬋要有危險!」 「你倆都退婚了,人家差點一劍刺死你,還在想什麼青梅竹馬的一套……」 衛伯約小聲嘟囔一句,對衛淵道:「梁丫頭在兵法,武道上的造詣,已經快要超過了老夫了,所以她用不著你擔心。」 「匈奴同種族部落和部落之間都不融,更被說其他種群融合了。」 衛淵低聲道:「那爺爺如何解釋,李祹今日所說,冒頓單于融合了其他部落,北上了呢?」 衛淵走到書房最中心位置的沙盤旁邊:「匈奴北上,無非就是橫渡貝加爾湖,穿過西伯利亞進入沙俄……」 衛伯約沒好氣地道:「說點老子能聽懂的。」 「那我這樣和你說吧,貝加爾湖是沙俄的叫法,雖是湖,但大小卻比得上我大魏的瓊州。」 「臥槽,這麼大?」 「其實我們對這湖也有記載,只不過我們叫它海,溟北之海,說的就是它。」 「西伯利亞也就是我們口中的羅荒野,那地方最冷氣溫,零下73°,給你一個概念,野外尿尿能瞬間凍上,胳膊腿都能凍掉……」 衛伯約狐疑地看著衛淵:「你這龜孫兒不會編故事忽悠老子吧?這些東西我都沒聽說過,你從哪看見的?」 「盧達的書,這傢伙是海盜,走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番邦外族。」 公孫瑾走過來,看著沙盤,用唇語道:「如果這地方真如主公所說那般兇險,他冒頓單于絕非蠢貨,拼死北上就說明這裡有他懼怕的東西,也說明北上也有他想要的東西。」 衛淵點點頭,指著沙盤外的空地:「過了羅荒野就是一個叫歐羅巴的地方,清一色的藍眼珠,黃頭髮,有狐臭的蠻夷……」 「給你們一個概念,他們整片大陸比我們大魏大一點點,但卻分布了王國,公國都到數不清,遍地的王子,公主,每天都有國戰,也就相當於堡子和屯子打仗……」 「所以冒頓單于在賭,只要能成功進入歐羅巴,幾乎無人是他的敵手,就能建立自己的國家。」 公孫瑾問道:「那他怕誰?」 「還用問,當然是老夫,別忘了不久前是誰斬首匈奴皇室部落!」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衛伯約:「爺爺,我衛家除了落敗那段時間,世代都在與匈奴作戰,其中不乏有和你一樣,斬首過他們的皇室部落,可問題是匈奴怕了嗎?」 「好像還真沒……那他們怕什麼?」 衛淵一指沙盤。 衛伯約與公孫瑾同時皺眉。 「天狼帝國?」 衛淵點點頭:「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們,但相信我,西遼、西夏、花剌子模、東夏、金國、匈奴、吐蕃、樓蘭……這些國家一直有聯絡,而且還結過盟,對付過一個敵人。」 「衛英雄!」 衛伯約忽然臉色沉了下來:「淵兒,你什麼時候知道?」 「最近,楊璉真迦。」 「我也是,匈奴皇室斬首時找到的證據,只不過被我一把火燒了。」 「我也燒了。」 爺孫對視一眼,隨即紛紛搖頭苦笑。 「龜孫兒,你想怎麼辦?」 「沒了敵人,南昭必然會讓你撤兵,慢慢蠶食我衛家軍。」 衛伯約注視著衛淵:「如何破局?」 「瑾,你有什麼辦法?」 公孫瑾笑著用唇語道:「沒有敵人製造敵人!」 衛淵笑著點頭;「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花家在江南隻手遮天,同樣北冥關都是我衛家的人,反正匈奴和我長相差距不大,讓一部分人過去假裝匈奴,還能養馬……」 衛伯約贊同地點點頭,隨即目光看向公孫瑾:「還有最後一個事,跟著衛淵又是弄馬,又是黑拳的,真不想去我衛家軍做首席軍師?」 「幹啥啊,我還在身邊呢,就挖人奧?」 衛淵瞪了衛伯約一眼,拉著公孫瑾離開。 衛伯約撓了撓頭,長嘆一聲:「真是老了,想當年老夫虎軀一震,啥英雄豪傑不都上趕著追隨我……」 忽然書房門開,衛淵腦袋伸進來:「昔日你迎風尿三丈,如今順風盡濕鞋……得服老!」 「我去你奶奶的!」 衛伯約狠狠將手裡的茶杯丟過去,可衛淵早已經跑走,留下清脆的嘲笑聲…… 次日,衛淵一身玄色蟒袍,胯下駮馬,並肩騎馬的是公孫瑾。 喜順抱著尚方寶劍跟在駮馬後。 一旁轎子裡坐著冷秋霜,冷秋誰姐妹,臉紅低著頭的小醫仙慕橙…… 隨行之人,江玉餌,衛天,衛雲,熊闊海,哲別。 衛伯約送衛淵到大門口,便看到門口渾身掛滿酒葫蘆的宋傷與宋清照。 自己這龜孫兒同行高手無數,又有整個六扇門保護,所謂衛伯約也不是很擔心他的安危。 當他看到江玉餌碩大的身軀,騎著個骨瘦如柴的小黃馬時。 「這馬能馱動江玉餌?好傢夥,竟是透骨龍,黃驃馬!」 見到衛伯約雙眼放光,衛淵沒好氣地道:「差不多得了,人家弱小女子的東西你還想要不成?」 「弱小?女子?」 衛伯約鄭重地從懷中取出一隻游隼:「淵兒,這次爺爺不送你錦囊妙計了,而是送你個強援,爺爺的一位兄弟就在冀州常山,名曰趙子龍,你這龜孫兒遇到危險放飛它,子龍兄弟就會來幫你。」 「趙…趙子龍……」 聽到這個名字,衛淵就想到那日爺爺拉著他結拜的一幕。 忽然轎簾打開,冷秋水指著游隼:「那不是我送給姐夫的嗎?」 「住口!」 衛淵嚇得一個激靈從馬背上掉下來,連滾帶爬地衝過去捂住冷秋水的嘴:「看錯了,鳥都長一樣的!」 衛伯約看向捂住冷秋水嘴的衛淵,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衛伯約拉過衛淵:「我那位兄弟修為不算太高,但箭法出神入化,不射之射聽過沒?」 「沒…沒聽過……」 撲哧~ 唯一知道整件事經過的哲別,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 「笑個雞兒笑!」 衛淵瞪了哲別一眼,急急忙忙收下游隼,跳上駮馬逃一般地跑走…… 衛伯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這背著弓箭的憨厚傢伙,總感覺有些熟悉,為啥看到他就肩膀疼呢……」 當衛淵一行人趕到皇城門口時,花滿樓已經帶著呂存孝等六扇門全員就位。 看著衛淵身上的蟒袍,花滿樓氣的直咬牙,前兩天這套衣服還是自己的…… 隨著衛淵來到後,便看到一群身穿術士服的人,在汪守鶴的帶領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誒呦,這不是小衛淵嗎!」 一身白袍,懷抱長劍,西門吹雪打扮的汪滕,挎著蒼乃芸,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介紹一下,我妾室,曾經你夢寐以求得不到的女人,蒼乃芸!」 「叫聲汪爺,此行本劍仙護著你!」 汪滕說到這,上下打量衛天和衛云:「這黑鬼和白鬼,這倆玩意有點意思啊,從哪弄來的崑崙奴?」 「豎子大膽!」 衛天衛雲脾氣火爆,瞬間點燃就要動手,但卻被衛淵攔下。 「別動手,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酒劍仙汪滕!」 「僛僛不知今尚醉,翛然宛若凌雲升。」 「白衣逍遙幾十載,不染紅塵半步名。」 汪滕得意地揚起下巴:「吾乃酒劍仙,汪滕!什麼妖魔鬼怪,能扛得醉斬天門?」 「汪郎你好厲害!」 蒼乃芸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的看著汪滕。 汪滕用鼻孔看著衛淵等人,不知為何,這群人都不崇拜自己,反而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第114章 劫黃綱者,澹臺子池? 衛淵,公孫瑾以及三女都在轎中。 衛淵拿出卷宗,了解情況。 兩天前卯時二刻(早晨六點半),王玄策帶著一萬守城軍,以及三千花家僱傭來的侍衛押送一億兩皇綱,路過清水河畔。 忽然狂風陣陣,一名五六歲的孩童,騰雲駕霧,渾身散發妖光,從天而降。 孩童口吐火焰,使用妖法,十里河道中的河水炸起六丈高,濁浪滔天,濃煙滾滾。 水中跳出無數蝦兵蟹將,將一車車的銀子拖入水中…… 「難道這世間真有妖怪?」 公孫瑾眉心緊皺,用唇語分析道:「沒想到押送的將領是王玄策,這樣看來是花家自導自演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衛淵搖頭:「依然沒有降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銀子是真的。」 冷秋霜想起什麼:「衛淵哥,你說那小男孩,有沒有可能就是前天晚上的澹臺子池?」 「有可能,如果真的是他,那這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這所謂的玄天道,擅長裝神弄鬼,利用某種障眼法,模仿出騰雲駕霧,從天而降很簡單。」 小醫仙好奇地問道:「那妖光呢?」 「上次我們在京郊碰到他,他利用燃燒的松香粉假扮佛光,所以這妖光估計也是這類的東西。」 冷秋霜疑問道:「衛淵哥,蝦兵蟹將也好解釋,濃煙滾滾可能夾雜了迷香,讓人產生幻覺。」 「可最不好解釋的是,十里河道中的河水炸起六丈高,別說大宗師,就算是傳說中的武聖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衛淵搖搖頭:「有,比如說火藥!」 「火藥?那是什麼東西?」 「和你們暫時沒辦法解釋,反正你們只要知道,有人可以做到這點就行。」 衛淵雙眼微微眯縫,目前神州大陸還沒有火藥,可不排除有民間能人發現了這東西。 自己還沒動手呢,沒想到火藥已經被研發出來了…… 當衛淵知道押送將領是王玄策後,就已經可以肯定銀子沒丟。 按照自己上輩子的換算,那可是足足四千噸的龐然大物,沒有汽車,飛機,還要不被人發現的運輸太難了。 所以銀子肯定還在被劫地附近被藏了起來。 冀州城大牢,王玄策與花卿檜的二子,花滿台,以及上百名押送皇綱的將領統統被關進大牢之中。 牢房外,整個冀州的官員,州牧,刺史,太守,以及本城知府,守將……全部在牢門口等候。 隨著衛淵,花滿樓的隊伍到來,所有人迎了上去。 花滿樓黑著臉沒有搭理任何人,大手一揮:「分開審問!」 「是!」 呂存孝等人進入牢房,分別對王玄策等人審訊。 不到一刻鐘,呂存孝走出來道;「花大人,審問完畢,與卷宗回答相差無幾。」 張龍跑過來:「大人,經過附近民眾調查,時間吻合,沿途殘留車轍檢測,重量無誤,說明銀子在半路沒有比調包,也沒有少。」 趙虎也跑過來:「大人,全城所有能藏銀子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衛淵怒斥道;「都他娘注意點,老子才是總指揮使,應該向本世子匯報才對!」 然而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汪滕身旁的蒼乃芸,清晰記得那日他對自己的侮辱。 找到機會便對衛淵諷刺道:「真把自己當大人了?自己是什麼廢物也不撒泡尿照照!」 「我是什麼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肚子裡孩子姓衛還是姓汪?」 「你胡說,我從來就沒讓你碰過我!」 蒼乃芸連忙看向汪滕:「汪郎,你要相信我,我和衛淵什麼都沒做過。」 衛淵冷笑一聲:「我是什麼人汪滕很了解,說沒發生過,你信嗎?」 「都他媽別吵了!」 花滿樓大聲怒斥,對著州牧,太守狠狠幾腳踹了上去。 「銀子呢?那可是一億兩銀子,就這麼消失了?你告訴我銀子呢!」 「花大人,我不知道,真…真的不知道啊。」 「廢物,廢物都是他娘的廢物!」 花滿樓怒罵,隨即指著本地官員冷聲道:「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找不到銀子,全州上下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滿門抄斬,冀州城外山賊將會被朝廷,重兵壓境,凌遲處死。」 「可…可大人,這是妖邪所為,並非……」 花滿樓揮手一巴掌抽了上去:「我不管是什麼,記住了,我只給你們三天!」 衛淵搖頭,這是花滿樓辦案效率高的原因,九族破案法,把所有壓力都施加在下面人身上。 隨著花滿樓怒氣沖沖地走後,抬手指著知府與眾捕頭。 「我們滿門抄斬之前,你們全家也都別想好!」 「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找不到銀子全家洗好脖子等著被砍,給本官陪葬吧!」 「還他娘的愣著幹啥,找啊!」 層層施壓下,整個冀州城所有捕快,瘋了一樣滿城地毯式搜索。 雖然抓住了不少逃犯,但卻沒用,現在最重要的是銀子。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到了第三天早上,可銀子還是連毛都沒有發現。 這期間衛淵去過案發現場,通過碎裂的鵝卵石可以肯定是火藥爆炸過的痕跡。 看著寬闊的清水河,下游全是平原,幾個城池,縣城,甚至村鎮都找遍了,沒有任何的發現。 太守府內,花滿樓看著地圖,雙眼遍布血絲,他此行目的借刀殺人弄死衛淵不假,可最重要的還是追回銀子。 一億兩白銀,多麼龐大的數量,怎麼可能奇蹟般地消失了? 就在這時,老石跑過來:「花大人,江城知府鄒滿江求見。」 「讓他進來。」 很快,一名五十多歲,身材微胖官員小跑進來。 「大人,我…我兒子死了!」 「今晚找不到銀子,你全家都要死!」 「不…不是,我兒子是被妖邪害死的,死相極慘,欽天監的大人在,還請仙師前往降妖!」 衛淵用唇語,隱晦地對公孫瑾道:「告訴他們往河的上游找!」 公孫瑾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上前對花滿樓:「阿巴,阿巴……」 「你個啞巴說什麼,老子聽不懂!」 衛淵解釋道:「我家瑾說,銀子可能去了上游的江城。」 「上游?」 花滿樓怒斥道:「虧你還是狀元,清水河的水流湍急,逆水行舟,難比登天!」 衛淵笑道:「我家公孫瑾又說了,如果安排牛馬在岸邊拉呢?下游全是平原,可上游卻都是山丘,方便隱藏銀子!」 花滿樓狐疑的看著衛淵:「他嘴就動了兩下,說了這麼多嗎?」 「你不懂,唇語很簡練的……」 公孫瑾臉一紅,尷尬地點點頭。 啪~ 花滿樓一拍巴掌:「對啊,我們之前一直被水流誤導,因為沒車轍印,對方就肯定是走的水路,但不一定非要向下游……」 「老石,你馬上帶人沿途搜索!」 「汪兄,一起去鄒滿江家裡看看,到底是否有妖邪作祟!」 「救苦天尊妙難求,身披霞衣累劫修。」 「五色祥雲生足下,九頭獅子導前游。」 「千處請師千處降,苦海常作渡人舟。」 一身術士服的汪守鶴,一甩拂塵:「花兄放心,有我與犬子在,無妖邪敢作祟!」 江城知府,鄒滿江家中。 衛淵看到被屍體不禁眉頭緊鎖。 屍體渾身已被燒成焦炭,但卻給他穿上一個女人出嫁的紅裙。 「妖火焚屍!」 汪守鶴像模像樣地上前,檢查屍體:「頭頂引魂針開泥丸宮引魂魄出竅,這的確是妖邪所為,如果我沒猜錯,還是食人魂魄的殭屍旱魃!」 鄒滿江連連點頭,隨即無奈地低下腦袋,欲言又止。 「花大人,有新情況!」 老石跑進來:「大人,在石灰山腳下我們發現了大量車轍印。」 「花大人,民眾百姓說,半年前石灰山出現一隻吞噬人靈魂的屍鬼旱魃。」 張龍趙虎跑進來匯報情況:「附近幾個村的百姓,都是石灰山的灰戶,就在半年前陸續有人看到殺人的屍鬼出現,所以現在幾乎沒人敢上山採石灰……」 鄒滿江見瞞不住,連忙跪在地上:「請大人恕罪,這種怪力亂神的事發生,下官怕影響仕途,所以就下令封口……」 「哼,你的事以後再說,集合所有人,出發上石灰山……」 花滿樓說到這,看著已經見晚的天色,有些膽怯的道:「還是明日白天吧!」 在江城找地方住下,到了晚上,衛淵察覺房門響動,猛地驚醒。 只見袁老微笑的看著自己:「不錯,警惕性很強。」 「袁老,有何發現?」 「還真有,比如說今日死的人,並非是鄒滿江的兒子,早在昨日一大早,他就喬裝打扮回了鄒滿江的老家,半路被儒一他們抓住,這個局真是厲害,一石三鳥,你猜是何人所為?」 第115章 天火斬龍局 「背後是何人?」 「不知道……」 衛淵滿頭黑線:「袁老你在逗我?」 「沒有,那名紈絝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他只是從鄒滿江那聽到隻言片語。」 「是兩個大勢力做的局,名曰,天火斬龍局!」 「斬龍?斬什麼龍?」 衛淵猶豫良久:「兩個大勢力應該就是花家和那個什麼玄天道了。」 「既然他設局,那咱們就將計就計,袁老,你先帶人提前進山埋伏……」 次日上午,花滿樓放出王玄策,花滿台,帶著一萬三千名士兵,以及六扇門全體成員進山。 本想找個嚮導,但這半年來,山中食人精魄的屍鬼旱魃,讓附近百姓嚇得要死。 哪怕花滿樓重賞之下,也沒有勇夫願意帶路。 最後還是鄒滿江,從江城牢獄中,找到一個死囚,提出只要帶路,就算他將功補過,可以留一條狗命。 死囚姓葉,五十多歲年紀,瘦瘦高高,滿身污垢,戴著夾板走在最前方帶路。 在他身後還有十幾名江城本地衙役看守。 衛淵,花滿樓,仙風道骨的汪守鶴等人緊隨其後,總共一萬四五千人陸續在大後方。 大灰山,曾經是整個冀州最大的石灰山,附近十里八村,五六個縣城百姓,世代都靠著采灰生活。 長年累月下來,主峰破壞的千穿百孔,大灰山裸露出石塊的山體,一塊塊白斑。 「大人,前方就是咱們開採石灰的地方。」 死囚回頭恭敬的說道,衛淵看向前方,發現前方一條長約千米的小路,平時是村民用推車運輸石灰的小路。 遠處看,這條路就像一個倒過來的拱門,兩側山體很高,中間卻很平坦。 給人的感覺,那是一隻斑斕猛虎,張開大嘴,等著眾人進入般。 莫名心慌。 多年的生死徘徊經驗,讓衛淵眉心緊鎖,那是一種來自第六感的危險提示。 隨著眾人進入虎口,忽然在衛淵身後遠處,響起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轟隆~ 地面爆炸,無數士兵,捕快被當場炸得四分五裂。 轟隆~ 轟隆~ 轟隆~ 緊接著,兩旁高出的山體響起接二連三的爆炸聲。 一塊塊馬車大小的山石滾落。 宛如猛虎一口咬斷的龍頭,生生將衛淵等高層,與大隊兵馬隔開。 除了衛淵,花滿樓,汪守鶴等一眾高層,只剩下隨身保護的高手,以及不到百名士兵和捕快。 就在這時,一名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從兩側千瘡百孔的岩洞中,抬著棺材跑出來。 壯漢將一口口棺材蓋子掀翻,一隻隻身穿甲冑,手持兵刀的乾屍從裡面跳出來,朝向捕快,士兵斬去。 「屍鬼,真的是屍鬼!」 「啊!」 士兵們被嚇得驚聲尖叫,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臥槽!」 汪滕第一個反應過來,拿出一個小瓷瓶:「牛逼的我,酒劍仙快現身,否則咱們倆都得死翹翹。」 小瓷瓶中的烈性蒙汗藥倒進口中,緊接著整個人從馬上摔下,發出劇烈的鼾聲。 「不要怕,這就是裝神弄鬼的玩意!是一種來自西域的邪功,傀儡控屍術,就像咱們看的木偶戲一樣,這些屍體身上都有細線被人操控。」 隨著衛淵大喊,所有士兵反應過來,仔細看去,果然可以發現這些乾屍身上,都連接著細如髮絲的金屬線,在陽光下閃爍淡淡光亮。 所有人不再恐懼,紛紛找尋兵器進行反擊。 可真正反擊時才發現,這些乾屍身軀堅硬如鐵,根本就打不動。 有聰明人選擇靈活躲閃,躲避行動遲緩的乾屍攻擊,並用刀兵去看乾屍身上的金屬絲線。 可卻發現,金屬絲線十分堅硬,撲通刀兵需要三四下才能斬斷一根,而缺少了幾根金屬絲線,對這傀儡術竟沒有任何影響。 「好高明的傀儡術,金屬絲線竟有真有假,互相還能代替。」 衛淵心中暗道,隨即對哲別大喊:「操控傀儡的人在上面石灰洞裡,射箭!」 哲別彎弓搭箭,朝向上方石灰洞射去。 噗~ 一名瘦小枯乾的中年男子,眉心中間,從石灰洞中掉落。 與此同時,一具乾屍失去控制,直挺挺地站立,動彈不得。 「好箭法!」 花滿樓稱讚一聲:「這位兄弟可願意到我花家,權利,地位,女人要什麼給什麼……」 哲別看都不看花滿樓,宛如獵人聚精會神地找尋著獵物。 「在這裡!」 哲別連續射出九箭,九名男子眉心中箭,從石灰洞中掉落。 「九星連珠,好,好,好箭法!真是絕了!」 花滿樓再次稱讚:「兄弟,我花家求賢若渴……小心!」 哲別胸口被打了一掌,整個人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只見在他原來的位置,站著汪守鶴。 「汪守鶴,你他媽瘋了,他的箭法可以幫咱們……」 沒等花滿台說完,汪守鶴爆發出大宗師的修為,一掌打在他的前胸。 花滿台整個人飛上天三五米高,身體爆裂,化作漫天血雨,夾雜著內臟,殘肢斷臂降落。 花滿樓連忙躲在花家高手身後,指著汪守鶴:「你他媽是中邪了,還是瘋了?」 「我當然沒中邪,也沒瘋,因為這些乾屍就是我汪家的底牌!」 汪守鶴輕輕揮舞拂塵,滿臉輕蔑地冷笑:「記得你以前總問我,當年我汪家封侯拜將的一戰,是如何以少勝多的,現在我告訴你,就是靠這千棺萬屍陣法。」 衛淵暗暗點頭,原來這是繼承數百年的汪家底牌,果然每一個世家門閥都不簡單。 咔嚓~ 死囚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氣勢,將夾板鐵鏈掙脫。 十幾名看守的衙役,也都爆發出武道大宗師級別的氣勢,拔刀朝向衛淵等人斬來。 死囚揮劍斬了一名花家大宗師的級別高手,一個起落在汪守鶴身邊。 汪守鶴大笑:「介紹一下,東衛,西劍,南尼,北道,中軒轅,乞丐教頭無生母。」 「這位就是西劍,天下第一劍客,葉無道。」 花滿樓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對汪守鶴怒斥道:「你難道就不怕我花家報復嗎?」 「人是屍鬼殺的,與我汪守鶴有什麼關係?」 「汪兄,我好歹是你的大舅子,我們是親戚啊,你…你……」 沒等花滿樓說完,汪守鶴一指地上熟睡的汪滕:「這次他都要死,更別說說你了。」 「汪滕?虎毒不食子啊,你連自己兒子都殺?他可殺酒劍仙啊,你汪家的未來……」 汪守鶴擺擺手:「自己兒子什麼樣,我很清楚,他死就死了,反正還有蒼乃芸肚子裡的孫兒。」 「用他這個廢物的命換來一億兩銀子,以及斬了你和花滿台……我說得對吧,酒劍仙,衛淵!」 汪守鶴一臉嘲諷地看向衛淵:「起初我還沒想到酒劍仙就是你,但火燒賑災糧之後,我就可以肯定,酒劍仙絕對是你衛淵。」 「好一個有勇有謀,文武雙全的衛淵,假扮紈絝這麼多年,騙了天下人。」 「你衛淵在江南那場以身入局做得太漂亮,這次我汪某也來一招以身入局,衛淵我的好賢侄,這局可是叔叔特地為你設的,天火斬龍局,斬的就是你這條隱龍!」 「還不動手?」 噗~ 噗~ 汪守鶴話落,花家高手中,有一半倒戈,朝向自己身邊的人動手。 「劉束,我花家可救過你全家啊,你竟然也背叛我花家。」 噗~ 一名大宗師修為的男子,揮劍斬了身旁同為花家的侍衛,朝向花滿樓微微一笑。 「我可沒背叛花家,別忘了花滿閣也是花家的人。」 「什…什麼意思?」 「你真是一個蠢貨,這次背後的人也有花滿閣,你和花滿台一死,花家未來就是他的了!」 劉束說完,一記手刀,劈砍在花滿樓的脖頸,將其打暈。 「汪大人,花滿閣大人交代,花滿樓有私藏寶庫,這些年六扇門貪污的銀兩都在其中,就是為了發展自己勢力,將來爭奪家主之位,所以還請您讓我把他帶走!」 「滿閣和我說過此事,我答應了!」 花家其他高手,以及四大神捕,紛紛跪在地上:「汪大人,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的家奴,我…我們願意效忠您!」 「好啊,那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 汪守鶴笑著說完,一指衛淵。 「動手吧!」 「休傷世子!」 熊闊海滿身是傷地擋在衛淵身前,呂存孝手持兩桿熟銅鐧,與張龍趙虎,老石几人與花家高手打在一處。 「誰敢殺我飯票,老娘給他剁碎!」 胯下黃驃馬,手持三停護淵刀的江玉餌,一刀將身前乾屍斬斷,策馬飛奔而來。 衛天,衛雲擋在衛淵馬前:「弟弟,我們答應過母親保你周全,所以誰想傷你,先踏過我們兄弟屍體!」 「為了母親,為了爺爺,為了弟弟!干!」 衛淵很欣慰,自己手下這幫人,沒一個背叛自己。 「衛淵手下什麼時候出現如此多的高手?」 汪守鶴眉頭緊皺地看向葉無道:「還請葉劍神出手啊。」 「殺他衛淵,我只需一劍!」 葉無道拔劍朝向衛淵斬去,騎著駮馬的衛淵,竟都沒有拔劍,表情沒有任何慌張。 「你殺不了我的!」 隨著衛淵話落,一隻酒葫蘆飛過來,撞在葉無道的劍上。 宋傷拎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就你也想殺老夫的師父?」 「你…你……」 葉無道後退回到汪守鶴身邊,後者連忙問道:「真人,他很強?和你相比如何?」 「伯仲之間!」 葉無道表情凝重的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是教頭,宋傷,與貧道齊名的高手。」 「衛淵啊衛淵,你是真有本事啊,弄來這麼多高手保護你!」 汪守鶴微微一笑:「看你這準備得如此充足,與叔叔我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這一億兩銀子吧。」 衛淵點點頭,笑道:「當然!」 「我倆二一添作五,每人五千萬兩,分了如何?」 衛淵笑道:「相信最多還有一個鐘頭,外面的人就會把石頭搬走,到時候這一億兩可就真的入了國庫。」 「不,我全要,也包括你的命!」 汪守鶴大笑道:「衛淵,你可有聽聞玄天道?」 「玄天道?」 「沒錯,其實這玄天道就是蓬萊仙島與我汪某人合作弄出來的,花家這群傻逼,花費大價錢養兵。」 「我利用欽天監的手段,配合玄火道人手下高手,弄出來的玄天道,養兵可不花錢,還能賺錢,哈哈!」 說話間,七八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帶著上百名高階武者從藏身的石灰洞走出來。 為首者是一名三十多歲,滿臉陰鷙,身穿赤紅道袍的男子。 在他身旁,是一名頭戴面紗,身穿輕紗裙,仙里仙氣的女子。 女子兩旁,分別跟著五六歲,長相可愛,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 正是衛淵那日碰到的,龍鳳胎聖嬰,澹臺子池與澹臺子魚。 「衛淵啊衛淵,你千算萬算沒算到我還有援軍吧?」 「這位就是蓬萊仙島,江湖八大高手之一的北道,玄火道人。「 「這位是他的師妹,野獸蓬萊仙島的聖女,澹臺仙兒。」 「這兩位便是蓬萊仙島聖嬰,澹臺子池,澹臺子魚。」 「別看他們倆年紀小,可都得到了蓬萊仙島的繼承,有著大宗師級別的修為。」 「澹臺仙兒?仙兒?是她!」 一段讓衛淵不願意回憶的往事湧入心頭,臉色大變,震驚地看著那名仙里仙氣的女子…… 第116章 當年情債,一雙兒女 此時的衛淵宛如晴天霹靂,還記得前兩天冷秋霜說的話。 池魚思淵! 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是漂亮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嚇人! 難道那兩小王八犢子……那兩個可可愛愛的孩子,一看就是娘美爹帥的孩子,是自己的種? 澹臺子池,澹臺子魚滿臉震驚的看著衛淵,緊接著連忙用小手拉著澹臺仙兒的裙角。 「娘親,真的要動手嗎?可不可以不要?」 「娘親……」 澹臺仙兒等人二人一眼,對玄火真人道:「師兄,你要殺衛淵?」 「沒錯,就是他!」 「他爺爺衛伯約手握三十萬大軍,殺了他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玄火真人擺擺手:「師妹,你有所不知,這衛淵並非表面上的紈絝,而是能文能武的一條隱龍,今日不除,他日必成我心腹大患!」 「況且衛伯約忠心於大魏,我們玄火道早晚會和他對上,不死不休!」 「師兄,為什麼非要推翻大魏?為什麼非要讓天下戰亂,生靈塗炭?」 「師妹,五年前你回宗門後,說的全部話加一起,也沒有今天多,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不想讓他殺他!」 玄火真人看向子池和子魚:「衛淵的生死在你們手上,你們說不殺就放了他一條狗命,如果你們說殺,事成之後給你們買糖葫蘆和糖人吃!」 「不,不可以殺他!」 「我知道了,原來他就是孩子的父親!」 玄火真人苦笑一聲,猛地抬起頭,雙目滿是殺機地瞪著衛淵。 「今日誰不死你都得死!」 玄火真人飛身一掌朝向衛淵擊去。 「住手!」 澹臺仙兒飛身而上,擋在衛淵身前,雙手成掌,與玄火真人打在一起。 轟~ 飛沙走石,澹臺仙兒口吐鮮血後退幾步。 玄火真人站在原地不動,渾身道袍無風自鼓:「為了這個野男人向我動手?仙兒你個殘花敗柳的蕩婦,蕩婦!」 最後兩個字玄火真人更是聲嘶力竭地大吼出來。 「你們從小長大,師父早已將你許配給我,為什麼只出去一趟,不足三月,回來一切就都變了,為什麼!」 五年的擠壓,玄火真人徹底暴走。 「衛淵,我要你命!」 汪守鶴眨了眨眼睛:「五年前?懷孕?難道是那件事?」 汪守鶴第一時間退後,與澹臺子池和子澹臺子魚保護距離。」 「舅舅,不要殺爹爹!」 澹臺子池和澹臺子魚飛身上前,但卻被玄火真人一掌打飛。 「兩個野種,給老子滾!」 噗~ 噗~ 澹臺子池和澹臺子魚兄妹倆,吐著鮮血倒飛出去。 「仙兒,五年中我對他們兩野種視如己出,甚至不介意你這殘花敗柳之軀,可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嫁給我!」 「我之前認為你是被外面的野男人下了藥,被逼無奈才做錯了事。」 「今日,我才知道,你他媽還想著他!」 「二十年,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年,竟比不上你和他認識三個月!」 玄火真人一指澹臺仙兒:「我已位列八大高手之一,我玄天道教徒過百萬,我哪點不如他這紈絝?你說啊!」 為兒女治傷的澹臺仙兒抬起頭,看著玄火真人,動了動唇,還是沒有說出口。 「仙兒,殺了他,只要你殺了他,我保證既往不咎,殺了衛淵!」 澹臺仙兒微微搖頭:「放了他,今後我就是你的道侶。」 「啊!」 玄火真人仿佛走火入魔般,仰天長嘯:「衛淵,衛淵,我要讓你形神俱滅!」 汪守鶴搓著手,一副看戲的模樣,小聲笑道:「四處風流的下場,活他媽該!」 玄火真人瘋了一樣沖向衛淵,後者之上騎在馬上,面無表情淡淡的道。 「你殺不了我的!」 就在玄火真人手掌臨近衛淵時,身後袁老忽然出現,同樣揮掌迎了上去。 玄火真人倒飛數米,袁老站在原地不動。 「如果是你師父火雲道祖,老夫還懼他三分,但你這小輩……油渣發白,差了火候,還得練!」 「軒轅武聖!」 玄火真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袁老:「你是武聖軒轅!」 「你…你……不可能啊,你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在江湖出現過了,你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老朽命賤,但卻壽如龜鱉,讓你們這些小輩失望了!」 撲通~ 汪守鶴震驚地從馬上摔下來:「這怎麼可能,武聖軒轅當年是被衛伯約打敗,他們應該是死敵啊!」 「軒轅前輩,他是衛淵!」 袁老點點頭:「老夫知道!」 「他是衛伯約之孫!」 「老夫也知道!」 汪守鶴氣得直跺腳:「你知道個屁啊,你知道還幫他?」 「這是老夫私事,與你有何關係?」 「老年痴呆,你絕對他媽老年痴呆了!」 玄火真人睚眥欲裂:「誰阻攔我殺衛淵,我就殺誰!」 「巧了,誰殺衛淵老夫就阻攔誰!」 袁老雙手成掌,畫出個太極圖:「來吧,讓老夫看看你這晚輩後生的先天烈火掌,修煉到何等地步!」 汪守鶴指著那群玄天道教徒:「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殺了衛淵!」 「不許去!」 澹臺仙兒站起來對教徒厲聲道。 「是去,還是不去啊?」 教徒們尷尬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衛淵騎在馬上,高聲道;「玄火真人,你知道為什麼仙兒愛我不愛你嗎?」 「就因為你的掌控欲太強,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本世子處處讓著她,花叢中她撲到本世子懷中,說她師兄根本配不上她,不如帥,還小心眼,沒情商……」 噗~ 打鬥中的玄火真人吐出一口鮮血,差點走火入魔,連忙緊閉聽覺,生怕衛淵這損逼,再出污言穢語讓他分神。 澹臺仙兒對衛淵怒目:「衛淵,我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過?什麼時候撲到你的懷裡過?」 衛淵搓手搓腳地走過來:「你敢說那時候你沒喜歡過我?」 澹臺仙兒轉過身:「從來沒有!」 「池魚何意?難道不是思淵?」 「什麼池魚,我…我不知道!」 衛淵伸手入懷,取出小瓷瓶倒出兩顆藥香四溢的藥丸,送進澹臺子池和澹臺子魚的口中。 「醫聖慕千秋做的療傷神藥,一粒萬金難求,你們快吃。」 「謝謝爹…衛叔叔。」 「天下哪有爹爹不疼孩子的,回去爹爹給你們買糖吃。」 「真的嗎?可娘親說糖吃多了不好。」 「沒事,吃壞了身體爹爹治,爹醫術好,放心大膽地吃,爹爹的教育方法,主打一個寵溺!」 「爹爹最好了!」 澹臺子池和澹臺子魚一左一右抱住衛淵。 衛淵看向澹臺仙兒:「血濃於水,我以第一眼就看他們兩個孩子可可愛愛,絕對是娘美爹帥,果然……」 澹臺仙兒氣得嬌軀顫抖:「子池!子魚!你們什麼時候見的衛淵?還有你們怎麼知道他是你父親?」 「對不起娘親,我們……偷看了你的日記,還有裡面夾的爹爹畫像。」 第117章 聖女見聖女,醋味瀰漫 「娘親,你日記上寫了,說你第一眼看到爹爹就感覺他與眾不同!」 「你被幾個流氓騷擾,爹爹出面摟住你的腰,大喊整個京城聽著,我衛淵看中的女人,誰他媽敢碰,五十萬衛家軍蕩平他家……」 衛淵糾正道:「現在剩三十萬了……」 「哥讓我說,娘親你日記還寫了,你第一次去賭場就是爹爹帶你去的,只要你說押大還是押小,他都一擲千金。」 「還有娘親你寫了,爹爹帶你去看鬥狗,熬鷹,釣魚為你買下整個養魚池,還給你買蛐蛐……」 「夠了!」 澹臺仙兒雖然頭戴面紗,可此時的她耳朵都紅了,可想而知臉紅成啥樣。 「我怎麼生出你們兩個逆子!」 聽到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句地講述,衛淵也明白了澹臺仙兒什麼心理。 從小在山門長大,心性單純,剛入世第一個碰到自己,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自己一起經歷,用後世的心理學解釋,就是心理補償,情竇初開和性格互補。 「仙兒,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忘不了你……」 澹臺仙兒看了一眼冷秋霜與小醫仙:「就這樣忘不了的?」 「逢場作戲罷了,真的愛的還是你……」 「記得仙兒你曾說過,喜歡有才氣的男子,其實這些年,我一直苦讀聖賢書,只為成為你喜歡的樣子,這是偷偷為了寫了一首賦,名為《淵贈仙子,神女賦》」 「才子衛淵游於雲夢之浦,與神女遇,美貌橫生,曄兮如華,溫乎如瑩。」 「五色並馳,不可殫形。」 「詳而視之,奪人目精,其盛飾也……惆悵垂涕,求之至曙。」 澹臺仙兒不禁一愣:「這…這真是你為我寫的?」 「當然,歷時五年,精雕細琢,每一個字都有我對你的相思淚水!」 「桃兒!」 澹臺仙兒作為梁紅嬋的師妹,所以當年也跟著她叫衛淵小名。 及時的她,雙眼通紅,淚眼婆娑…… 「對不起,這五年苦了你!」 衛淵輕輕把澹臺仙兒摟在懷中。 想到這些年的不容易,被千夫所指,澹臺仙兒哭的更厲害了。 這一幕正正好好被玄火真人看到。 噗~ 噗~ 再次吐出兩大口血,又被袁老一掌打斷了左肩胛骨。 「殺了他,殺了他!」 玄火真人發瘋般的吼叫,教徒紛紛朝向衛淵進攻。 「休擾我爹娘團聚!」 澹臺子池,澹臺子魚兩人揮拳朝向教徒們打去。 面對兩位聖嬰,教徒不敢痛下殺手,可他們兩個小孩子,心性未成熟,直接大打出手,竟只有兩個人,就控制住五十多名武道高手。 剩下的人再次沖向衛淵,澹臺仙兒一把將其推開,對教徒怒斥。 「退下!」 「聖女……我們也是聽命行事,請您恕罪!」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澹臺仙兒整個人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就像跳舞一般風擺荷葉,柳絮輕搖…… 雙手衣袖飛出兩道長長的雪白錦緞,所過之處教徒無不人仰馬翻。 「媽的,四處留情也有這好處?」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汪守鶴也不管其他,從腰間抽出飛虎爪,朝向衛淵攻去。 「淵哥小心!」 澹臺仙兒驚叫一聲,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衛淵單手虛空向下一爪。 漆黑如墨的大將軍劍破土而出:「醉斬天門!」 滔天劍意沖天而起,仿佛匯聚成一柄巨劍,朝向汪守鶴當頭斬下。 噗~ 汪守鶴硬生生挨了這一劍,手中精鋼打造的飛虎爪被一劍斬成兩段,連帶著削掉他半截手掌。 劍氣去勢不減,飛躍上空爆裂開來,煞是好看。 汪守鶴已經很重視衛淵了,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他。 達到武道宗師修為,能越境而戰,已經是天才了,越兩個境界那就世間少有,越三個境界千古妖孽…… 越一個大境界,無論是何等天才,只要能硬接一招不死,那就是可記錄武林史。 可衛淵橫跨一個大境界,還能重傷自己,這還是人? 沒等汪守鶴站穩腳步,便看到一匹雜毛馬飛奔而來,張開血盆大口朝向自己的手臂咬下。 昨日皇宮駮馬兇猛歷歷在目,汪守鶴調動了渾身的炁,拼著受傷縱身跳起多高,躲過駮馬的一咬。 「你們吵到老娘睡覺了!」 宋清照拎著酒葫蘆就走出來,一把摟住衛淵脖子:「師祖,這咋回事,老娘就睡了一覺,咋還打起來呢?誰和誰一夥的?我幫誰啊?」 衛淵指著半空中的汪守鶴:「先干他!」 「好咧!」 宋清照外表柔弱,但內在卻是個大酒蒙子。 岔開雙腿,微微彎曲,猛然向後一蹬,整個人飛上半空,揮舞酒葫蘆朝著汪守鶴的面門砸去。 噗~ 口鼻竄血,門牙被打掉四顆的汪守鶴當頭栽下。 駮馬一個尥蹶子,兩隻利爪扯掉他兩大塊肉,巨力讓汪守鶴再次飛上天。 下墜的宋清照一愣:「他娘的,你還敢回來?」 再次揮舞酒葫蘆砸了上去…… 汪守鶴頭腦發懵地掉落下來,被駮馬一口咬掉整條手臂。 駮馬咀嚼兩口,將手臂咬碎吞入腹中。 鮮血從它的嘴角流淌下來,受到血腥味刺激的駮馬凶性爆起,用利爪狠狠踩向汪守鶴的腦袋。 汪守鶴知道,這一下要是踩實了,自己絕對會腦漿迸裂,大羅金仙也救不活。 連忙一個滾地龍,閃過踩下的一爪,可也因此一邊耳朵被踩掉。 汪守鶴顧不上疼痛,抬腿就跑,駮馬四蹄紛飛開始追…… 另一邊,葉無道與宋傷飛落到衛淵身邊。 葉無道指著衛淵,渾身顫抖:「劍意,好強的劍意,今後絕對有可能突破到武聖,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劍聖!」 「衛淵,拜我師,快,只要你拜我師,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放你娘的屁,拜你為師那老子是啥了?老子是你孫子奧?」 衛淵微微一笑:「我衛淵一生不跪拜天地,不跪拜神明,就連皇帝老兒我都沒跪拜過,你葉無道比我厲害,但作為劍者,有著與劍相同的性格,寧折不屈!」 「嗯?」 葉無道不可置信的看著葉無道:「這…這就是你對劍的理解嗎,你的劍意嗎?」 「沒錯!」 「劍,萬兵之君子,心應如劍剛正、如劍不屈、如劍鋒芒,沒有屈服,沒有懦弱,沒有退讓!有的,只是一往無回和那不惜一切,玉石俱焚的決心。」 「唯吾,唯心,唯,一劍爾!」 宋傷回頭上下打量衛淵:「你啥性格我還不知道,裝雞毛啊……」 「好!」 葉無道對衛淵拱手:「我的確沒資格教你,但你這樣的苗子必須入我一脈!」 「我們做兄弟,師兄弟吧!」 「呸!」 宋傷啐了一口:「師兄弟你妹啊,你師父西天老劍仙陶福安,都他娘的快死四十多年了!」 葉無道搖搖頭:「別忘了,江湖還有一個規矩,大師兄帶拉師弟!」 「啥玩意?帶拉師弟?那是唱戲的梨園行規矩!」 「不懂了吧,梨園行也算江湖的一部分!」 葉無道對衛淵聲音略帶懇求:「我老恩師一百五十歲仙逝,我這一脈長壽,而且你不用拜我,我們就是師兄弟……」 啪~ 啪~ 宋傷狠抽自己倆嘴巴,他太了解江湖中人,特別是絕世高手,他們對一個好苗子有多看重。 就比如他看中衛淵的酒之一道,他當初是真心想收徒,可惜中計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拜衛淵為師,只要為自己一脈光宗耀祖,自己委屈點算啥? 但現在看葉無道的帶拉師弟,恨啊,為啥自己當初就沒想到呢? 帶拉師弟,梨園行的規矩,指的是由大師兄代替已經去世的師父收徒弟。 衛淵想了想:「那我有什麼好處?」 「我代師傳道,把一身所學都交給你。」 「不是特別太想學……所以抱歉。」 「還有,還有,拜師回禮,我替我師父送你……五百萬兩銀子!」 就在這時,缺了一條胳膊,一隻耳朵的汪守鶴,在駮馬的追逐下跑過來。 「那是我給你殺衛淵的錢啊!說好的一諾千金的孤獨劍神呢?」 「沒事,等會我殺了你就不算違約了。」 「殺不了目標就殺僱主?哪有怎麼辦事的,我去你大爺的……」 衛淵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看在錢的面子上,行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師弟了!」 衛淵敷衍地點點頭:「要不你先展現一下劍神威力?拿那群人試試手,我先開開眼界?」 「好!」 葉無道飛身跳進戰局,手中長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無數乾屍,高手的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傻了眼,剛才還是敵人,咋就成幫手了呢? 衛淵推了推宋傷:「去幫忙弄死那個什麼玄火真人!」 「老朽乏了,想睡一會!」 「送你個朗姆酒的釀酒配方……」 沒等衛淵話落,宋傷已揮舞著大酒葫蘆,加入戰局…… 衛淵抓住一名宗師級別的汪家高手:「告訴我,銀子呢?」 「誓死不會背叛花家!」 衛淵一劍削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說不說?」 「不…不!」 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直到最後手掌被切下來…… 「我說,我說,在後山的礦洞裡。」 「看你長得和朱思勃差不多,這副長相一看就是沒骨氣的小人,裝你大爺的忠烈。」 衛淵罵了一句,對結束戰鬥的儒一等諸子百家道:「汪守鶴肯定留了一條通道,你們把銀子偷偷運出去,送上威虎山。」 啪~ 啪~ 啪~ 衛淵拍拍手,大喊道:「手腳都快點,除了我們的人,一個不留全宰了……」 衛淵說完,走到花滿樓的身邊,感嘆劉束下手是真的狠,到現在都還在昏厥。 彼消此長,孤獨劍神葉無道的反水,讓汪家,花家,以及那群玄天道的教徒全部被斬。 駮馬滿嘴是血的走回來,嘴裡還叼著汪守鶴的人頭。 「身子都吃了?也好,省的我毀屍滅跡了。」 衛淵一腳將汪守鶴的人頭踩爆,深吸一口氣,看向天空:「父兄,很快當年害你們的其他人,都會被孩兒一一斬殺,讓他們在下面給你磕頭認錯!」 噗~ 另一邊的戰局中,玄火道人被袁老一掌打斷肋骨,整個人倒飛出去。 葉無道揮手就是一劍,玄火道人的一條手臂被斬斷,被熊闊海等人生擒活捉。 此時被阻斷的道路,已經被快要被挖穿。 衛淵看向滿身是傷的眾人:「前半段劇情不變,後面汪滕覺醒酒劍仙的自己,為了正道的光,大義滅親,汪守鶴跑路。」 所有人點頭,江玉餌聽得雲裡霧裡:「世子,這是啥意思?」 「沒事,不會有人盤問你的……」 衛淵叫來小醫仙慕橙:「妹子,弄點三天以後才死的慢性毒藥,給玄火真人偷偷灌進去。」 「直接殺了不好嗎?」 「讓你弄就弄,記住千萬別讓人看到……」 「哦……」 似然慕橙不知道衛淵想幹啥,但還是點頭,主打聽話…… 冷秋霜走到澹臺仙兒身前,二女滿是敵意的對視。 小醫仙第一個逃走,宋清照打個了酒嗝:「衛淵是我太爺爺輩的師祖,所以我們肯定沒關係,我看戲你們繼續!」 「你就是無生教聖女冷秋霜?」 「正是!」 「你說蓬萊仙島的聖女澹臺仙兒?」 「沒錯!」 「你和桃兒認識幾年了?」 「兩個月……」 「我比你長一點,五年多,池兒,魚兒,還不夠來喊阿姨!」 澹臺子池,澹臺子魚乖巧地走過來:「阿姨好。」 「好…好……」 冷秋霜低下頭,當著兩孩子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敗了。 冷秋霜摸著平滑的小腹,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這一切都怪他,每次用什麼魚膠…… 衛淵渾身一抖,汗毛根根直立,聖女見聖女,誰都不服誰,這一幕太嚇人了。 「嘿嘿,這兩娃娃真好看!」 江玉餌憨笑地走過來,從衣服兜里掏出兩塊甜點。 「我總服侍世子洗澡,也叫我阿姨!」 衛淵欲哭無淚:「你過去湊雞毛熱鬧……」 轟隆~ 道路被打通,王玄策都是石灰,雙手血肉模糊,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世子!世子你有沒有受傷!」 衛淵柔弱地倒進王玄策懷中:「有,我傷得很重,但快去看看汪滕兄弟,他是我們的大恩人!」 「酒劍仙汪滕,名不虛傳,牛逼!」 說著衛淵暈倒在王玄策懷中。 「快,快救人!」 王玄策對後方侍衛大喊,所有人開始抬傷員,清理戰場。 下山的半路,花滿樓醒來:「汪守鶴,汝母亡呼,我在地府等你……咋回事?我沒死?」 「來福!來福快給我父親寫信,花家與汪家今後徹底決裂,不死不休!」 「汪守鶴勾結玄天道反了,弄死花滿台,還要殺我,對…對了,花滿閣也有份,他弒兄……」 第118章 母子歸心 昏厥的衛淵,豎起耳朵,聽著花滿樓歇斯底里的喊叫,嘴角不由露出奸計得逞的陰笑。 臨近江城,衛淵對宋清照招招手:「找個藉口把冷秋霜,冷秋霜姐妹帶走。」 「帶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拖住半個時辰內即可,送你個威士忌的講究配方!」 「成交!」 進入江城,回到臨時徵用的一戶員外四合院中。 剛進門,衛淵就從王玄策身上跳下來。 「世子你沒受傷?」 「當然沒有!」 衛淵看了一眼小醫仙,見後者點頭後,這才高聲道:「把玄火真人帶上來,想要殺我衛淵者,今日今時不可留!」 缺少一條手臂,已經被小仙醫包紮好傷口,點了啞穴的玄火真人被帶上來。 衛淵拔出尚方寶劍,當即朝向玄火真人的頭頂斬去。 「劍下留人!」 清脆縹緲的聲音響起,澹臺仙兒帶著兩個孩子走過來。 看向衛淵,有些猶豫的道:「桃兒,可…可以放了他嗎,雖然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可畢竟是我師兄,我一直把他當兄長……」 沒等澹臺仙兒說完,衛淵揮揮手:「放人!」 澹臺仙兒神情一怔:「放了?就這樣簡單放了?」 「只要你說的,我不需要知道理由,聽你的就是!」 衛淵說完,伸出手指輕輕在澹臺仙兒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子池,子魚捂住眼睛。 「娘親的臉紅了!」 「誒呀,這種事我們小孩子不能看的……」 這一幕讓斷了一臂的玄火真人,睚眥欲裂,氣得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老石等人紛紛上前單膝下跪。 「世子大人,不能放,江湖八大高手之一,手握五十萬信徒,放了他後患無窮!」 「大人,既然你不想殺他,那就廢掉修為囚禁起來也好!」 「世子大人,放了他陛下肯定會怪罪你的。」 「無妨,陛下的責罰,我衛某人獨自承擔,不會連累你們的。」 「哪怕今後,我衛某人會因為今日之事身死道消,那也無悔,捨身博得紅顏笑,粉身碎骨又何妨?」 子魚蒙住子池的眼睛:「娘親的臉又紅了,我們小孩子不要看,否則娘親以後會罰我們糖葫蘆的……」 衛淵一甩官袍下擺,大義凜然地道:「古有關羽,關雲長,華容道放孟德,今有我衛淵,衛痴情,江城放玄火。」 「全因我衛某人對他的感恩之情,照顧仙兒和池魚五年,雖有目的私心,但論跡不論心,今日放他後,我與這廝從此互不相欠!」 老石跪在地上,急忙大喊:「世子,難道您真要放虎歸山?」 「虎?他不是虎,不過是一隻病貓罷了。玄火真人,吾衛淵手下敗將,放他又何妨?」 話落衛淵便在玄火真人耳邊小聲道:「晚上我就與仙兒圓房,對了,其實放你也活不成,因為你被我下了毒。」 說完,衛淵揮劍斬斷他身上的繩索,朗聲道:「他日汝敢與吾衛某人為敵,定斬不饒,滾吧!」 「嗚…嗚……」 玄火真人被點了啞穴,放開後瘋了一樣揮拳砸向衛淵。 轟~ 拳拳相對,江玉餌一拳把玄火真人僅剩的一條手臂,打得骨斷筋折,整個人倒飛數米,口吐鮮血。 葉無道身影一閃,出現在玄火真人身旁,用腳踩在他的胸口,劍尖指著眉心。 「狗賊,我師弟好心放了你,竟不懂得感恩,與你這樣心胸狹隘,小肚雞腸,恩將仇報之人齊名,乃是對我葉無道最大的侮辱!」 衛淵負手而立:「師兄,言必行,行必果。我衛某人既已答應放他,那就放了他。」 喝酒的宋傷,半躺在不遠處樹杈上,癟了癟嘴:「怪不得渣男討女人歡心,真他娘的能裝啊,還有手下那群人也配合著演戲,他們啥時候串通的?」 「不行,以後不能讓清照和他走太近,哪怕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可入了火坑……」 「哼!」 葉無道冷哼一聲,收劍一腳踹在玄火真人的身上:「我師弟何等豪邁,你卻如此下作,還不快滾!」 玄火真人咬碎銀牙,死死瞪著衛淵,看架勢還想衝過去。 「夠了!」 澹臺仙兒怒斥一聲,看著玄火真人冷冷的道;「師兄,我這也是最後叫你一次師兄,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澹臺仙兒扭頭就走。 子池,子魚對玄火真人搖了搖頭:「舅舅,你教過我們,成者為王敗者寇。」 「現在你輸了,爹爹不計前嫌,英雄豪傑大度地放了你,為什麼還要對爹爹大打出手。」 「舅舅,你很讓我們失望!」 噗~ 玄火真人筋脈逆轉,走火入魔,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本來我們可能會成為一家人,你是我尊重的大舅哥,為什麼會走到今天呢?」 衛淵說完,在葉無道的保護下,走到玄火真人身邊小聲道。 「我小名叫衛七郎,全名一夜七次郎,今晚我就跟孩他媽圓房,你還不滾留下來聽聲嗎?」 噗~ 玄火真人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動手,快向我動手,這樣也能有理由直接宰了他!」 衛淵心中大喊,其實他不願意放了玄火真人,雖然對小醫仙的毒很有信心,可他也不想夜長夢多。 可衛淵沒想到的是,玄火真人雙目無神,就像丟了魂的行屍走肉,看都不看衛淵,腳步踉蹌地一步步走了出去。 「媽的,竟然道心崩了……」 衛淵暗罵一聲,真不知道他這心性如何修煉到大宗師巔峰,稍微一點點的小打擊就這逼樣了…… 京城,皇宮,御書房。 花卿檜跪在地上:「陛下,還請您為老臣做主啊。」 「老臣散盡家財,為國為民,為陛下您分憂,可那汪守鶴,劫走了所有錢不說,還將老臣的二子,花滿台打得四分五裂,死無全屍,三子滿樓以及衛淵都受了重傷昏厥……」 南昭帝氣的直拍桌子。 「反了,反了,這汪守鶴真是膽大包天,他辜負了朕對他信任!」 「來人啊,全國緝拿汪守鶴,玄火真人,誰能抓住他,無論死活,懸賞百萬兩銀子!」 「並且傳令下去,所有門閥世家,要是在誰封地發現玄天道,那就按照通敵叛國論處!」 老太監開始奮筆疾書,南昭帝拿著傳國玉璽蓋在聖旨上。 花卿檜老淚縱橫地抬起頭:「陛下,那這筆錢……」 「等滿樓,衛淵他們回來再議,你先下去吧。」 「遵命!」 花卿檜走後,老太監小聲道:「陛下,老奴在他們隊伍里安插了眼線,剛剛收到飛鴿傳書,雖然他們被困在外面,但的確看到有劍芒飛天,與上次汪滕斬無生老母時一模一樣。」 「這汪滕的確很有本事,可汪家這群白眼狼,朕已經信不過了!」 南昭帝揉著太陽穴:「這群狗東西,沒一個能讓朕省心。」 「傳南梔來見朕!」 未央宮,南梔聽著雪兒從小太監那得來的消息,一會點頭,一會搖頭。 雪兒嘟嘴道:「公主,那酒劍仙明明就是衛淵啊,為什麼又變成了汪滕,還力挽狂瀾翻轉局勢?」 南梔露出看破一切的笑容:「衛淵滿肚子壞水,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花,汪兩家決裂,反目成仇,他也能逐個擊破。」 「悶聲發大財,一向都是那小壞蛋的作風。」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汪家人丁繁茂,死了汪守鶴還有其他人,與其讓一個有能力的上位,反倒不如讓一個廢物汪滕來掌權。」 雪兒連忙道:「我記得公主您說過,前朝第一大將軍,范龍彪,一生戎馬,征戰百餘回,卻從未一勝。」 「為什麼前朝皇帝不罷免他,反而繼續重用,全因他能說會道,每次都把自己的失敗總結為生不逢時的天災。」 「加上先皇與衛公,每次都不讓他輸得太慘,並還會對外宣稱,南衛聯手不如一范……」 南梔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用衛淵的話術,這叫科學養滕!」 南梔說完,站起身:「雪兒,伺候本宮更衣,估計父皇馬上就要叫本宮去御書房了。」 「他衛淵想科學養滕,那本宮就幫他一把!」 第119章 大魏第一青年才俊 在花滿樓的催促下,次日天還沒亮,眾人便起程返回京師。 老太監與南柯早已在城門口等候,見到衛淵等人直接被帶進皇城,所有高層分開盤問。 老太監把供詞放在南昭帝身前。 「陛下,他們所有人口供都是大差不離。」 一旁南梔柔聲道:「父皇,花家與衛淵勢如水火,呂存孝更是看不慣衛淵,他們互相直接有過節,所以必然不會勾結,這供詞絕對是真的。」 「有道理!」 南昭帝點點頭:「南梔,按照你說的真可行?世見會有如此智障?」 「父皇相信女兒!」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南梔你的計謀來辦!」 南昭帝說完,站起身,對老太監道:「半個時辰內,命在京的所有四品以上官員進殿!」 「遵旨!」 金鑾殿上,梁俅一把摟住衛淵肩膀,指著五花大綁,渾身顫抖,快要嚇尿了汪滕。 「淵哥,這次小王八肯定必死無疑了,等下借用你的權利,讓我去大牢揍他一頓,一屁股給他坐個半死,解解氣。」 「再說吧。」 衛淵看了一眼汪滕,他相信南梔的能力,絕對可以說服南昭帝。 「陛下駕到!」 老太監那尖銳的聲音響起,南昭帝黑著臉走進殿,狠狠一拍桌子。 「汪家好膽,連修建運河的皇綱都敢劫!」 「來人啊,把汪滕拖出去斬了,朕要滅了汪家九族!不……誅十族,朕要讓這禍國殃民的汪家徹底消失……」 右相先出來,拱手道:「陛下,汪家乃我大魏兩朝元老,為國盡心盡力,不能因為汪守鶴那賊子一人,屠殺無辜,還請陛下三思!」 左相花卿檜也站出來:「陛下,老臣的二子雖被那汪守鶴所殺,老臣對汪家也恨之入骨,可公私不可混淆,汪家其他人的確無辜。」 「就比如酒劍仙汪滕,他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不惜大義滅親與汪守鶴父子決裂……」 花卿檜說完,其他官員也都紛紛站出來替汪家求情。 南昭帝點點頭:「既諸愛卿所言,那朕就放了他汪家一馬,來人,給汪滕鬆綁。」 五花大綁的汪滕被放開,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陛下,都是我那死鬼老爹做的,和我可沒關係啊,滅汪家隨便,不殺我就行……」 「汪滕別怕,朕要重重的賞你!」 「啊?賞我?賞我凌遲處死,還是五馬分屍?」 「朕做主,今後汪家以你汪滕為首,繼承錦衣侯爵位,賜,一品武職,正道之光上將軍!」 「一品武職?正道之光上將軍?」 幸福來得太突然,汪滕激動得差點暈過去。 「汪滕還不謝主隆恩,怎麼?你對朕的獎賞不滿意?」 「滿意!滿意!」 汪滕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正道之光還上將軍,聽聽這名字,牛逼到起飛啊…… 所有人就像看傻逼一樣看汪滕,狗屁的一品武職,就是光有一個名字,別說兵權,就連俸祿都沒有…… 果然,汪滕是廢物,酒劍仙是無敵的…… 南昭帝繼續道:「汪滕汪愛卿,你可是朕的心腹愛將,可願為朕排憂解難?」 「願意!陛下有事您說話,小汪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 「很好,一億兩皇綱乃修建運河的費用,如今被你父親劫走,按理來說父債子償,這筆錢由你汪家來出,你可有怨言嗎?」 「沒有是沒有,但汪家好像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沒等汪滕說完,南昭帝繼續道:「仁義無雙的正道之光上將軍啊,朕對你甚是喜愛,這樣,朕要再給你封官,正一品大員,尚食局尚書,文武雙一品,我大魏第一青年才俊!」 「文武一品?」 汪滕激動得差點嘎一聲抽了過去:「陛下,一億兩銀子我代表汪家答應了,吾乃正道之光,必然光明磊落的酒劍仙汪滕。」 「我那傻逼爹做的缺德事,我以及整個汪家,都有責任和義務為他擦屁股,所以必須負責!」 南昭帝放聲大笑:「好!好!汪滕愛卿真是國之棟樑,主力剿匪玄天道的任務就交給愛卿了!」 汪滕點點頭:「捨我其誰!」 就在這時,一名讀書讀傻了的言官站出來。 「陛下,我大魏尚食局沒有尚書啊,而且這也是個四品部門……」 南昭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朕說有尚書就有尚書,朕說他有一品就有一品,愛卿可要質疑?」 「沒了……」 所有人無奈苦笑,尚食局,其實就是食品衛生安全,雖然沒啥權利,但卻能從全國酒樓裡面吃拿卡要,算是個肥差。 想來南昭帝也知道汪家沒啥錢了,這一億兩肯定要借大部分。 反正誰在這個位置都得貪,還不如讓汪家貪,湊夠一億兩上交國庫。 「諸位愛卿,對朕的決定,可還有異議?」 「臣等沒有!」 「那好,一月內朕的汪滕上將軍,你可要拿出一億兩白銀哦,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相信憑藉你的聰明才智以及超強的辦事能力,肯定可以做到,對嗎?」 汪滕拍著胸脯:「本上將軍沒問題!」 「既然如此,退朝吧!」 南昭帝捂著嘴快步離開,到了後堂不禁放聲大笑。 文武百官聽到笑聲,也都紛紛搖頭,可以肯定一點,今後汪家廢了,徹底廢了…… 汪滕朝向南昭帝離去的方向拱了拱手:「看陛下多麼開心,肯定是因為收了我酒劍仙汪滕這等頂尖人才,所以才會這般喜悅!」 說完,汪滕回頭看向衛淵:「衛淵,還不滾過來拜見本大人!」 「傻逼!」 衛淵鳥都不鳥他,扭頭就走。 「誒呀,敢罵本一品大員,一品上將軍?看以後老子咋給你穿小鞋的!」 汪滕對花卿檜拱拱手;「花大人,今後大家同朝為官,要相互提攜了。」 「傻逼!」 花卿檜扭頭就走。 汪滕又與右相拱手,結果對方也沒搭理自己。 「妒忌,這是赤裸裸的妒忌,我在陛下面前得寵啊!」 汪滕感嘆一聲,背著手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離開:「但無妨,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嫉是庸才!老子就牛逼,就受寵,你們嫉妒去吧!」 走到皇城大門口沒人的地方,衛淵忍不住抽了自己兩嘴巴。 自己以前竟能被汪滕,這種傻逼玩得團團轉,丟人,丟人啊…… 出了宮,上了袁老的馬車,公孫瑾連忙道;「主公,汪滕如何處理的?」 「和我們預想的一樣,南梔說動了南昭老兒,給汪滕封官了,文武雙一品,什麼大魏第一青年才俊啥的,只不過全是個名頭沒啥實權。」 「主公,瑾有一事不明,聖女和聖嬰都在你手中,為什麼不趁機拿下玄天道?那可是五十萬信徒啊!」 衛淵長嘆一聲:「玄天道五十萬信徒的確很誘惑人,但這也恰恰是個陷阱啊。」 「陷阱?此話怎講?」 「南昭帝現在肯定要滅了玄天道,別看有五十萬信徒,但都是烏合之眾,我們如果接手玄天道,百分之百會被陷進去,到時進退兩難。」 「最重要的是,宗教起義有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局限性太大了。」 公孫瑾眉頭微皺:「世子是說,因為它是通過了宗教,區分了信眾與非信眾,這就很容易把非信徒,推到了起義軍的對立面,也就是說只要不信仰我們的,那就都是我們的敵人。」 衛淵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自古以來,宗教起義就沒有成功的案例,雖能快速免費地收集信徒,但也同時把更多的人推到對立面。」 臨近衛國公府,忽然袁老停車,只聽到一陣清脆稚嫩的孩童聲音響起。 「袁爺爺好!」 緊接著子池,子魚跳上車:「爹爹你終於回來了。」 「不是讓你們先回家嗎?」 「爹爹,娘親一直在附近的茶樓,她應該是不好意思進去。」 「可能這就是換說中的,醜媳婦怕見公婆……」 衛淵在兩個孩子鼻子上颳了一下:「兩個小傢伙,這話要讓你娘聽到了,看不打爛你們屁股。」 衛淵帶著兩個孩子跳下車,看向端坐茶館,身體僵硬拘謹的澹臺仙兒大喊。 「孩兒他媽,回家吃飯啦!」 第120章 兩女見面,尷尬到社死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龜孫兒終於把王玄策送回來了,你知道這些天沒有他我卻就像缺少了左膀右臂……」 「玄策說,你把仇人放了,還是個高手,你這龜孫兒難道不知道放虎歸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北道,玄火真人那種高手與老子齊名,天天躲在暗處憋著弄死你,你他媽能受得了?」 「臭傻逼龜孫兒,看老子不打死你……」 衛伯約手持家法(雞毛撣子)沖了出來,忽然看到站在衛淵的子池,子魚這對金童玉女。 兩個小娃娃躲在衛淵身後,一人一條腿抱著,好奇地打量衛伯約。 啪嗒~ 衛伯約手中雞毛撣子掉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兩個小娃娃。 「媽了個巴子的,誰家小王八犢子這麼牛逼,小小年紀,大宗師?」 「爹爹,這是誰啊,他好兇……而且修為好強,我們好像打不過他……」 「爹爹?」 衛伯約看了看兩個小娃娃,又看了看衛淵:「不準備解釋一下?」 「的確是我的一雙兒女,爺爺你可記得五年前……」 「火雲道祖的徒弟,梁家那丫頭的師妹?」 澹臺仙兒拘謹的行萬福禮:「仙兒見過衛公。」 然而衛伯約根本就沒有看她,一雙老眼死死盯著兩個小娃娃,蹲下身伸出滿是褶皺的手。 「好重孫兒!」 「好重孫女!」 「快過來讓太公抱抱。」 兩個小玩意懼怕地緊緊抱住衛淵大腿:「爹爹,他那麼強,會不會打我們屁股?」 「不會,他是爹爹的爺爺,也就是你們的太公。」 「還不去叫人!」 「哦!」 「太公!」 這一聲太公,差點把衛伯約心都叫化了,滿是褶皺的老臉笑得就像一朵菊花。 「乖重孫兒,想吃什麼,太公讓廚子給你們做。」 「糖葫蘆行嗎?但娘親不讓我們吃……」 「以後誰說話也不好使,吃,什么爹娘,誰敢管你們太公就揍他們。」 衛淵滿頭黑線,對澹臺仙兒解釋道:「當年衛家慘遭奸臣所害,就跑出來我爺爺一個,在青州落草為寇當響馬,哪怕如今登堂入室這麼多年,一身匪氣還是改不掉,湊合忍著吧,反正他也沒幾年活頭了。」 衛伯約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轉身把子池,子魚放在左右肩膀上。 「乖重孫,重孫女,你們倆要小心點,別掉下來摔壞了。」 房間中,衛淵與澹臺仙兒喝著茶:「仙兒,之前人多我就沒問你,火藥你們是怎麼來的?」 「你竟然知道火藥!是汪守鶴給玄天道的,據說是他們欽天監煉製大藥時,丹爐炸了……」 澹臺仙兒慚愧地道:「對不起桃兒,你如果要問我火藥配方,我也不知道怎麼弄。」 「這東西還需問?一硝二磺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屍鬼,石灰礦,火藥,硝…… 「仙兒,那大灰山是不是有硝石礦?」 「什麼叫硝?」 「就是北帝玄珠!」 澹臺仙兒點點頭:「有,我們布局時,我就看到他把一車車的北帝玄珠拉走,我當時還想呢,汪家不愧是伐冰之家。」 硝溶於水,會吸收大量的熱量,從而降低水溫,甚至使水結冰。 這種方法最早出現在煉丹術中,後來被人們應用到製冰領域。 「喜順!」 衛淵大喊一聲,喜順屁顛屁顛地跑進來:「世子您叫我?」 「安排些手腳麻利,機靈的人去大灰山,裝神弄鬼,別讓那群灰戶進山!」 喜順不知道衛淵此舉何意,可他也不會問,從來都是聽命形式。 隨著喜順離開,澹臺仙兒猶豫著,對衛淵道。 「桃兒,其實那天師姐是在救你。」 「如果她不出手,我那故去的師父,肯定會殺了你,她出手你才有一線生機……」 哎~ 衛淵長嘆一聲:「過去就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很好不是嗎?」 「是…也不是,對不起!」 澹臺仙兒忽然哭了起來:「其實那天下藥的人是我和師姐。」 「什麼?」 「我…我們看到梁王,梁不韋偷偷摸摸藏什麼東西,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她就盜了出來,是一個小瓷瓶,上面寫著快樂逍遙成仙丸,裡面只有兩粒。」 「師姐大方,說讓我和你先成仙,她能力比較強,自己也能修煉成仙。」 「結果……」 「我調查這麼多年,耿耿於懷的事,結果就這?」 澹臺仙兒撲到衛淵懷中失聲痛哭:「對不起桃兒,當年我光顧著哭,如果解釋的話,就不會出現這樣後果了……」 「說起來,仙兒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般修為嗎?」 「好奇!」 「那我告訴你,我成的成名絕技!」 衛淵雙手成掌:「五羅輕煙掌!」 瞬間關門熄燈,衛淵一把摟住澹臺仙兒,將其抱上床。 「桃兒,你幹什麼,不是交流武道嗎?為什麼脫我衣服?」 「我修煉的是絕世神功,交流此神功,需要負距離交流!」 「首先我需要你的包含,才能溝通陰陽之道,一切才能水到渠成!」 「此神功最大的效果,就是打破我衛家人丁稀少的困局……」 咣~ 咣~ 咣~ 咣~ 「四更天!」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衛淵摟著澹臺仙兒剛想入睡,忽然仙兒睜開眼睛,縱身一躍,腳剛落地,便摔倒半跪在地上。 「好疼,腫了……」 「桃兒,快拿兵器,有高手接近!」 躺在床上的衛淵紋絲不動:「應該是巡邏隊,這是衛府,不是你蓬萊仙島,時刻擔心有仇家找上門,江湖八大高手,有三個在咱們家裡坐鎮,還有一個在千米之外的酒坊里,怕雞毛……」 沒等衛淵話落,敲門聲音響起。 「衛淵哥,我進來了!」 冷秋霜聲音響起,隨即門開,冷秋霜裹著皮大敞,婀娜多姿地走進來。 手裡還拎著一盞燈罩成粉紅色的油燈。 進門後雙手舒展,露出其中半透明的緊身絲綢布兜,以及黑色絲襪…… 忽然冷秋霜發現不對,因為房間裡不止有衛淵一人。 衣衫不整的澹臺仙兒半跪在地上,對面是手持紅粉燈籠,穿著絲襪布兜的冷秋霜。 二人面面相覷,隨即紛紛捂住自己的臉。 尷尬,尷尬到社死…… 但好在有個心理安慰,那就是對方也尷尬,全尷尬就等於不尷尬…… 「秋霜,你…你這一身什麼打扮?」 冷秋霜手忙腳亂地去穿皮大敞:「三娘說男人都喜歡這一套打扮,求你了衛淵哥,別問了行嗎?」 另一邊澹臺仙兒也慌亂地穿衣裳,過程中牽扯疼痛,不由差點摔倒。 冷秋霜深有體會地道:「腫了吧……」 澹臺仙兒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下巴深陷胸脯,聲若蚊蠅地道:「嗯……」 瞬間,兩大聖女全部尷尬地耷拉著腦袋,走也不對,不走也不對,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衛淵更是躺在床上瑟瑟發抖,這場景,他也很尬…… 現場針落可聞,三人尷尬的大氣都不敢喘。 咔嚓~ 忽然三人同時把頭看向棚頂:「有高手!」 第121章 夢中殺香妃,怪蟒纏身 衛淵的房間的屋頂。 子池,子雨搓手搓腳地往前爬。 「哥,咱們偷聽被爹娘發現,會不會挨揍啊。」 「肯定會,但只要不發現不就好了嗎?」 「可我還是害怕。」 「怕啥,難道你不想知道爹娘重新團聚,偷偷說什麼悄悄話嗎?」 「想……」 「子魚你別拽我後衣領啊。」 「哥…哥,不是我,我的衣領也被抓住了……」 兩個小玩意回頭,只見澹臺仙兒一手一個拎著他們倆的後衣領。 「越來越沒家教了,看來我今天得狠狠教育你們!」 「當面教子,背後教妻……你們教育孩子,我就先走了……」 冷秋霜找了個藉口,裹著皮大敞逃一般地跑開。 「終於尷尬化解了!」 衛淵感激地看向子池和子魚,雖然很感謝他們倆,但教育還是得教育的。 「溜房根,串房檐,扒寨籬,爬牆頭兒!你們倆今後可是小世子和小郡主,竟然做出這種事,該打!」 澹臺仙兒沉著臉,對著兩個小玩意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啊!娘親,爹爹我們錯了,不要打了……」 衛淵雙手抱懷:「打,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趁小就得教育,以後長大可還得了……」 「誰他娘的打老子重孫,重孫女,老子給他腿打折!」 衛伯約河東獅吼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流光飛快落在衛淵身前。 一把將子池,子魚搶過去,心疼地道:「乖,打疼你們了嗎?」 「太公,我們就是晚上睡不著,出來透透風,爹娘就打我們!」 「媽了個巴子的,今後誰敢動他倆,老子就跟他拼命!」 衛伯約說到這對衛淵一瞪眼:「哪怕你這龜孫兒也不行!」 「爺爺,他們倆都上房揭瓦了還不管?那以後長大了可還得了,我衛家數百年聲譽,可會敗在他們手上……」 「早讓你敗沒了,還聲譽,你衛淵也配說這兩字!你是個什麼玩意,你自己不知道嗎你!」 「大魏第一紈絝說的誰?」 衛伯約指著衛淵:「成語,蚊不叮淵,什麼意思?」 子魚舉手道:「教書先生說過,這是罵人的成語,而且是非常難聽的那種。」 子池也舉起手:「我也知道,因為吸血的都是母蚊子,所以比喻對方極端好色,就連母蚊子也不敢靠近他!」 「那你們知道,這個淵說的是誰?」 「這…這不先生沒說過,就說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就你們這位滿嘴仁義道的爹!」 「京城第一紈絝,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只要被他看中的女人就拿錢砸,金錢誘惑不成,那就是靠權勢威逼。」 「村口的雞鴨鵝狗貓,只要是雌性,看到這傢伙都得捂屁股跑!」 「你都這逼樣了,還想著教育孩子呢?」 衛淵低下頭,轉身就走…… 澹臺仙兒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桃兒,這五年你都幹了些什麼?」 「假扮紈絝,這些都是我安排放出去的謠言,沒錯就是謠言,不相信去江南那邊打聽打聽,我名聲還是很不錯的。」 「哼!」 衛伯約冷冷一笑,抱著兩個孩子轉身離開。 「老梆子,就是你們這群老梆子把孩子慣壞了,才會出現滿大街的熊孩子,呸!」 衛淵背後罵了一句,拉著澹臺仙兒;「行了,咱們也該回去睡覺了……」 「我…我…我衣服還沒曬,回去曬衣服……」 澹臺仙兒顯然還是社死之前,與冷秋霜的奇葩見面,生怕這種事在發生,連忙也找個藉口逃走。 啪~ 衛淵一拍腦門:「這都是造的啥孽啊!」 回到房間的衛淵,剛剛迷迷糊糊睡下,半夢半醒之中被大力敲門聲驚醒。 「義父!義父別睡了,陛下召你進宮!」 「誒呀我去你娘的!」 衛淵將枕頭狠狠摔在地上:「辭官不做告老還鄉了,他娘娘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破官當的,天天覺都睡不好……」 滿是起床氣的衛淵,罵罵咧咧開門。 老石滿臉慌張地道:「義父,出大事了,香妃被殺了,死在了寢宮。」 「香妃?花家的小女兒?」 老石連連點頭:「殺人者是南昭帝,夢中揮劍……」 「扯癟犢子呢,裝曹操夢中殺侍從?就是告訴其他人,我南昭牛逼,夢裡都能殺人,別想著刺殺那一套,每次他的小把戲都能被人一眼看穿!」 衛淵滿臉不屑,衣服也不換了,就穿睡衣去吧,反正就是走個過場回來繼續睡,還能展現本世子心系聖上,著急趕來……」 隨著衛淵進宮,老太監看到衛淵不由一愣:「衛大人,你竟衣冠不整來面聖?」 「我心系陛下,著急趕來,要不咋地回去沐浴更衣,撣點百花露香水來?」 「進去吧進去吧。」 老太監也拿這紈絝沒辦法,反正也沒指望他能辦案,畢竟是總指揮使所以他必須在場。 因為在大灰山,花滿樓的親信都死了,所以如今來的六扇門捕快,都是以呂存孝,張龍趙虎為首的自己人。 寢宮中,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膚白貌美的香妃,一絲不掛倒在血泊當中。 脖頸處有一條長長的劍痕,還在緩慢地往出流淌著鮮血。 一柄染血的寶劍丟在地上。 南昭帝一身常服,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面沉似水地一言不發。 衛淵眉頭一皺,看他這個模樣,好像不是故意假裝曹操夢中殺侍從那一套。 呂存孝滿臉不屑地走過來,隨手將卷宗丟給衛淵。 「衛大人,看看吧,這就是案件流程,反正你也看不明白,裝裝樣子,走個流程……」 衛淵看向卷宗,記錄得很明白,床上沒有任何藥物以及異常,之前二人飲用的酒水,食物也沒異常。 起因是南昭帝與香妃事後相擁而睡,忽然聽到有敲門的聲音。 緊接著老太監開門走進來,問南昭帝敲門何事。 南昭帝說他沒敲門,起初以為是風。 可後來,南昭帝睡夢之中,有怪蟒纏身,下意識拿起佩劍將怪蟒一刀兩斷,可現實卻是斬了香妃…… 「陛下,欽天監監副求見!」 面沉似水的南昭帝沒有開口,只是點點頭。 很快一名七十多歲,鬚髮皆白,身穿術士服,仙風道骨的老者走進來。 「好濃的妖氣!」 仙風道骨的監副說完,取出三炷香點燃。 當著南昭帝與衛淵等人的面,雙手練練掐動法印,口中念念有詞。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上呼玉女,收攝不祥。」 「登山石裂,佩戴印章。」 「頭戴華蓋,足躡魁罡……」 說著手中拂塵揮動,三炷香上的煙霧,竟緩緩顯現出一個咒字。 監副上前對南昭帝躬身行禮:「陛下,可否恕老夫無罪。」 「你要對朕做什麼?」 「照妖鏡,照陛下您身上的邪咒!」 見南昭帝點頭,監副從隨身黃布包里取出一面錚亮的銅鏡 「天法門,地法門!」 「四面八方鬼開門,五鬼請現鏡中來,急急如律令。」 隨著仙風道骨的監副說完,在他手中的銅鏡上,出現一條七彩怪蟒,鏡中正緊緊地纏繞在南昭帝身上。 南昭帝臉色大變,猛然驚起:「監副,我身上這是什麼東西?」 「陛下,臣…臣不敢說!」 「朕讓你必須說!」 「好吧,此乃囚牛!」 「囚牛?」 「沒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囚牛變身龍子之一,龍頭蛇身,喜好音樂,常被雕刻在琴頭上!」 南昭帝眼神微眯,殺氣一閃而過;「愛卿,你的意思是說朕的皇子給朕下了咒?」 老石看著無精打采的衛淵,小聲道:「義父,這麼神奇的仙人做法,你怎麼都不看呢?」 衛淵癟嘴:「看雞毛,都是江湖騙術小戲法罷了,我甚至都知道他是怎麼弄的!」 「那義父你揭穿他啊。」 「管那破逼事,殺人的和我沒關係,死的人也和我沒關係,早點弄完,早點收工,本世子要回家睡覺,困了……」 第122章 世子破迷信 南昭帝太陽穴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監副道。 「誰,到底是哪個逆子想要謀害朕!」 監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不敢誹謗皇子,這可是滅滿門的大罪。」 「無論查出來對方是誰,朕都赦你無罪!」 聽到這,監副才敢站起來,從隨身黃布包中取出一隻白紙鶴。 「還請陛下吹一口龍氣!」 南昭帝朝向白紙鶴吹了口氣。 白紙鶴竟煽動翅膀飛了起來,監副手掐法印:「天地無極,萬里追蹤,去!」 白紙鶴自動飛起,朝向外面飛去。 眾人一路隨行,最終來到了二皇子的寢宮停下。 監副猶豫地看向南昭帝:「陛下,這……」 就在這時,門口二皇子的太監連忙跪在地上大聲道:「恭迎陛下……」 沒等太監喊完,南昭帝一揮手,御林軍大統領上去一把抓住太監的嘴,不讓他出聲,而後就是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 「在朕面前耍這些通風報信的雕蟲小技,記住這天下是朕的,不是某位皇子的,你們效忠的也是朕!是朕!」 南昭帝怒斥一聲,揮了揮手:「拖出去斬了!」 兩名御林軍一左一右拖著太監離開。 此時二皇子南乾的寢宮中,有光溜溜的三人躺在床榻之上。 兩女一男,男的便是二皇子南乾,女的三十多歲,一臉嫵媚,另一個與其年齡相仿。 看到這一幕場景,老太監第一時間轉身猛然雙掌橫推。 強大的氣浪將衛淵等人頂出寢宮。 咣當~ 緊接著房門緊閉。 老石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估計南昭帝臉都要氣綠了,因為那女人是後宮嬪妃,蕭妃,另一個是蕭妃的侍女……」 「我看不是臉綠了,而是頭頂都綠了!」 衛淵微微一笑,不得不說,南乾真會玩,年紀大的會活,並且褪去青澀後,你一拍屁股,她就知道換動作,不像年紀小的,還以為你打她…… 沒過多大一會,老太監打開房門:「都進來吧。」 進入寢宮,二皇子南乾已經換上衣服,跪在南昭帝的身前,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也對,畢竟玩自己小媽,被親爹撞到,換誰也都不敢抬頭啊…… 在房間的角落,有兩個分別用被褥包裹成的大粽子。 想來裡面裝著的就是蕭妃與她侍女的屍體。 老太監安排兩名御林軍把屍體抬走,之後又叫來一個小太監,在其耳邊小聲低估幾句,並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了過去。 想來是在兩名御林軍處理後,小太監也會把他們倆處理掉…… 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宮佳麗三千,還有不少水嫩嫩的小宮女。 皇帝就一個人,所以大多數後宮佳麗,這輩子就被皇帝寵幸過幾次,甚至有的這輩子都沒見過皇帝。 畢竟是人就有七情六慾,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在地上吸土…… 一些忍受不了寂寞的妃子寢宮中,要麼讓小太監用手,要麼用其他東西代替,可假的終究是假的,無法取代…… 於是乎,膽子大的妃子,就會把目標看向皇子…… 所以歷朝歷代,皇子與嬪妃有染都是常事,可卻不能公開。 如今被發現,為保證皇室顏面,就必須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昭帝對監副點點頭:「找!」 「遵旨!」 監副手掐法印,猛然跺腳。 「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 監副猛然跺腳:「陛下,您乃天子,天生慧眼,可能看到老臣腳下半透明的八卦陣圖?」 咳…… 南昭帝乾咳兩聲,仔細打量片刻:「隱約可以看到一點點。」 衛淵癟嘴,心中暗道:「你能看到個雞毛,看來皇帝的新衣故事並非空穴來風……」 監副腳踏北斗七星步,開始在房間中來回找尋起來。 「震卦在正東……」 監副忽然掀翻了床榻:「陛下,東西就在這下面,三尺三寸。」 南昭帝點點頭,老太監連忙安排御林軍,撬開地磚,向下挖三尺左右,挖出一個往出滲血水的錦盒。 監副輕撫鬍鬚:「血咒已成,看來這東西在地下最少養成了九九八十一天。」 說著監副打開錦盒,露出其中滿滿的污血,用竹筷子從中夾出一條手掌大小的蛇骨,以及一具被剝了皮的嬰兒屍體。 「陛下,此乃天下至陰至凶的怪蟒血咒,以修煉千年能夠變化大小的蟒蛇妖骨,外加與受害者生辰八字相同的女嬰屍體,便可成咒!」 「咒術一成,受害者的一身精血,氣運,便會被蛇骨一點點攝走,讓其經常心慌多夢,疑心暗鬼,沒有食慾,身體逐漸消瘦,而且還會生毒瘡!」 南昭帝連連點頭:「沒錯,這的確就是朕的症狀!」 哎…… 監副長嘆一聲:「陛下,幸好您洪福齊天發現及時,要是再晚上半點,那您可就要駕崩去見先皇了……」 啪~ 南昭帝上去一嘴巴抽在南乾身上。 「你個逆子,就算普通百姓之家,也沒有敢給父親下毒咒的,南乾啊南乾,你就這般恨朕不死嗎?」 此時的二皇子南乾已經懵逼了:「父皇,與蕭妃我承認,但…但孩兒絕對沒有給父皇下過咒,這…這東西我沒見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床底下。」 南乾很清楚,與嬪妃有染,他最多會被南昭封王,失去未來繼承皇位的資格,甚至不受寵的皇子,還會打入冷宮。 但這給南昭帝下咒的罪名一旦給自己扣下,那他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南乾跪著爬向南昭帝:「父皇,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孩兒……」 「我知道了,是大哥,肯定是大哥,這監副老匹夫是皇后的遠方表親,他們一起幫著大哥設計害我!」 「另外大哥霍亂後宮,被我發現,所以他想置我於死地……」 南昭帝一腳將南乾踹翻好幾個跟斗。 「事到如今,已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並且誣陷南柯,南乾啊南乾你太讓朕失望了。」 南昭帝傷心地搖搖頭:「南乾,你知道朕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嗎?你這些小手段,在朕眼中如同虛設,不值一提!」 南昭帝說完,對御林軍大統領道:「把這逆子打入冷宮,秋後問斬!」 「陛下,等一等!」 衛淵剛上前,南昭帝便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衛淵,小事情朕可以任由你胡鬧,但現在你要是敢搗亂,朕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衛淵表情嚴肅的正色道:「陛下,我有證據可以證明,二哥是無辜的!」 失魂落魄的南乾不禁一愣,隨即連忙跪在地上:「父皇,父皇求求你相信衛淵吧,求求你……」 此時的衛淵,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可也只有一絲絲,畢竟在他們心中,衛淵這驢馬爛子廢物,真的很不靠譜…… 南昭帝冷著臉點點頭:「衛淵把證據拿出來吧。」 衛淵一指監副:「拿下!」 老石與一群捕快二話不說,上去直接將監副控制住。 「衛淵,你好大膽子,竟敢對我修仙之人動粗,你這是逆天而行,難道就不怕找天譴嗎,到時天降災禍,你能擔當得起?」 啪~ 衛淵上去對著監副就是一個大嘴巴。 「你他媽要是真牛逼,為何不讓我大魏風調雨順?反而災荒不斷。」 「這是天降懲罰!」 「罰誰?罰南昭老兒……罰陛下嗎?」 衛淵說完,從監副隨身的黃布包中翻出幾根線香。 當著眾人的面,將其點燃後,手掐法印,口中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我不摸你媽,就你摸你老姨……衛淵美男子急急如律令!」 在場眾人無不滿頭黑線,就這不正經的口訣,能請來的神仙肯定也不正經…… 隨著衛淵話落,用桌上筷子,在點燃的線香上煙霧隨手畫了兩下。 緊接著煙成一個『衛』字,經久不散。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就衛淵這紈絝,竟會玄術仙法!」 在場之人無震驚,就連南昭帝也不例外:「衛淵,你會請神問仙之法?」 「會雞毛,你來你也行。」 南昭帝皺著眉頭走過來,拿起筷子畫了幾下,竟出現一個『龍』字。 「是這線香有問題?」 衛淵點點頭:「在五月新生荷葉上塗抹蜂蜜,隨著時間推移,荷葉生蟲,食盡葉片,只剩下葉脈。」 「將其葉脈曬乾,研製成粉末,將葉脈粉末混合線香之中,焚燃時,其煙之上,無彎曲,凝聚不散,稍加引動,便可成字。」 衛淵說完,看向監副:「本世子說得可對?」 「這…這……」 監副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下文,哪怕他不承認也沒辦法,因為所說都是真的…… 此刻,最開心的就屬二皇子南乾,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抱著衛淵親兩口。 「淵弟,你…你太有才了!」 衛淵又從黃布包里搜出銅鏡,把銅鏡對準自己。 「好一個絕世的美男子,還不快快顯出原形!」 「陛下,我也被怪蟒纏身了。」 南昭帝連忙看向銅鏡,發現果然出現一條斑斕怪蟒,緊緊纏繞住衛淵,隨著衛淵持銅鏡的手抖動,鏡中怪蟒就宛如活過來般。 「這…這……」 南昭帝對衛淵疑惑道:「難道你也被下了咒?」 「有個屁咒,其實這就是用竹汗,龜屎,頭髮灰,蛤蟆油,按照比例配製成墨。」 「以筆蘸之在鏡中作畫,曬乾後用滑石粉磨掉,用醋塗抹,再用水銀磨洗,所以這銅鏡異常明亮,只要找到角度利用燭光,就能看到其中之前的畫。」 老太監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去狠狠兩個大嘴巴抽在監副臉上。 「大膽佞臣,竟然戲耍聖上!」 第123章 欽天監,監正衛淵 隨著監副被抽飛在地上軲轆好幾圈,從他身上掉出幾隻白紙鶴。 老石好奇地撿起來,托在掌心之中,微微動了動,白紙鶴竟煽動翅膀飛了起來。 「這是……」 衛淵解釋道:「這其實就是一種戲法,用陽起石研碎成粉末,以水調和後塗抹在宣紙上,等幹了以後剪裁成仙鶴模樣,這樣就能讓紙鶴升空。」 「差點把敲門的事忘了!」 衛淵一拍腦袋:「南星研成粉末,以醋調勻,塗抹木門,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能出現類似敲門的聲音。」 南乾被鬆綁,激動地跑到衛淵身前給了個大大擁抱。 「淵弟,你真是好樣的!」 「對了,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這在江湖上都屬於常識了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衛淵裝作震驚:「三年前,我在青樓嫖……體察民情的時候,來了一夥耍猴的,我給打賞一兩銀子,他就都教我了。 「什麼?一兩銀子?」 南昭帝氣的衝過去,對著監副狠狠踹了幾腳。 「朕每年給欽天監千萬兩銀子,結果就培養出一群耍猴的?」 南昭帝氣得怒罵幾句:「來人啊,把他拖下去砍了。」 「陛下饒命啊……」 監副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老臣也是一時糊塗,還請陛下饒我一命,不是老臣想要苟活,而是老臣還有任務,為陛下您煉丹制大藥的任務啊。」 「煉丹?」 衛淵忽然想到什麼,對南昭帝道:「陛下,可否讓我看看你平時服用的丹藥?」 老太監從懷中掏出錦盒交給衛淵。 打開後,藥香四溢,露出一顆淡綠色的藥丸。 老太監介紹道:「世子,這丹藥應該不會有事,陛下每次服用都神清氣爽,渾身舒坦的不得了。」 衛淵將其捏碎,放在鼻下嗅了嗅。 「怎麼可能會沒事,這分明就是毒丹!」 「毒丹?」 老太監一聽這話,連忙安排人去找御醫。 同時衛淵目光看向南乾房間裡的一隻金絲雀,掰開嘴把捏碎的丹藥塞進鳥嘴中。 不到半盞茶功夫,金絲雀忽然就像瘋了一樣開始在房間中亂飛,最後撞牆掉落地上,沒了生機。 南昭帝一驚:「真有毒?」 「陛下放心,因為金絲雀體積小,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毒性,但我們人比它的體積大很多倍,所以這點劑量,還不至於毒死,但積少成多,時間一長就說不準了。」 監副嚇得差點暈厥過去,現在最多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如果自己表現好,當污點證人,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家人倖免於難。 可要是說丹藥有毒,那可就成了謀害皇帝,別說滿門抄斬,罪名可滅九族…… 嚇得連忙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一張丹方。 「世子您快看看,這可是前朝流傳下來的仙丹,五石散,所用材料都是無毒的。」 衛淵隨意掃了眼丹方:「說你無能就是無能,本世子問你刺梨吃過嗎?」 「吃過。」 「大蝦吃過嗎?」 「吃過。」 「那你知道,這兩種東西一起吃,會產生砒霜毒素嗎?」 「這…這不知道……」 南昭帝看向穿著睡袍,挎著藥箱,氣喘吁吁跑來,跪在不遠處的御醫首領。 「夏太醫,可有這回事?」 御醫首領連忙點頭:「回陛下,世子所言非虛。」 「所以你根本不懂,藥材相生相剋的原理,還敢給陛下煉丹?」 衛淵把丹方拿給南昭帝,指著其中一味名叫米囊的藥材。 「陛下,這玩意還有一種名字叫罌粟,服用過度,會讓人有依賴性,並且長時間服用還會致幻。大夫開藥這東西都不敢開多,可你他娘的竟然給陛下放了這麼多……」 南昭帝再次看向御醫首領:「夏御醫,衛淵說得對嗎?」 「回陛下,正是。」 「致幻?怪不得朕會夢到怪蟒。」 衛淵笑道;「陛下,如果我沒猜錯,今日有人和你提過此類東西,給了你心理暗示。」 南昭帝回想今天的發生的一切,隨即對御林軍統領道:「把監副拖出去,立即處斬……等一等,滿門抄斬,立刻馬上!」 「遵旨!」 南乾上前對南昭帝抱拳拱手:「父皇,孩兒覺得還是先別殺,最好把監副關入天牢,嚴刑拷打逼問幕後黑手。」 「你是在教朕做事嗎?」 南昭帝瞪了南乾一眼,用比較拙劣的方式岔開話題,對御醫首領道:「告訴朕,為什麼罌粟會有依賴性?」 「這…這……下官也不知為何,學醫時,師父就是這樣教的……」 南昭帝對衛淵道:「那你說說!」 衛淵當即道:「因為人每天都在衰老,關節這些都會產生疼痛感,雖然不是很強烈,但身體會分泌出一種鎮痛劑,來緩解這些疼痛。」 「罌粟恰恰就有強鎮痛的效果,服用時會讓人渾身舒爽,可這樣也會導致,人的身體認為不再需要分泌這種鎮痛劑了。」 「所以停止罌粟那一刻,人的渾身上下都會疼痛難忍。」 「長期飲酒也會麻醉神經,與上面同樣道理。」 御醫統領一愣,連忙掏出紙筆記錄…… 南昭帝眼神微眯,上下打量衛淵,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般。 「衛淵,你這些也是從青樓學來的?」 「當然不是,是慕千秋教的,我爺爺非說我文不成武不就,逼著我學醫,好有一技之長,媽的,老子堂堂世子,要雞毛的一技之長……」 南昭帝點點頭,這解釋合情合理…… 聽著漸漸遠去的監副求饒聲,南昭帝宛如慈祥長輩,輕拍衛淵肩膀。 「衛淵啊,這次你幫乾兒沉冤昭雪,朕要大大地獎賞你。」 衛淵臉色一喜:「陛下,我想要和南梔同房……」 「不行!」 南昭帝怒斥一聲:「滿腦袋都是下山路的東西,就不能有點正經事?」 「汪守鶴失蹤,欽天監現在缺少一個監正,明日朕會下達任命,你就兼職代理欽天監的監正吧。」 「可我啥也不會啊,咋當監正……」 沒等衛淵反駁,南昭帝便已甩袖離去。 「父皇瘋了?把六扇門,天劍司,欽天監都交給衛淵這個紈絝?」 二皇子南乾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抱住衛淵。 「淵弟,你今天真是好樣的,如果沒有你,二哥我今日可就在劫難逃了!」 說著,南乾從房間柜子中,取出一個木匣。 打開後露出其中一大厚摞的銀票。 「淵弟,這裡有一千萬兩銀票,就當二哥送你的謝禮。」 「這…這咋好意思呢,二哥見外了不是!」 衛淵推讓著,把木匣揣進自己懷中…… 南乾用力地抱了衛淵一下:「見外什麼,咱們可是異父異母異姓的親兄弟啊!」 就在這時,經常跟在二皇子南乾身邊的侍衛走進來。 「世子殿下,皇城內院,按規矩不可久留……」 「這就走,這就走!」 衛淵摸著裝有木匣,鼓鼓囊囊的前胸,心滿意足地離開。 衛淵走後,滿臉笑容的二皇子瞬間暴怒,狠狠將房間座椅板凳都砸碎。 「父皇好偏心啊,明明就是太子與皇后做的局,他竟然不願意查!」 侍衛上前小聲道:「殿下,那筆錢您真給衛淵這廢物了?那可是您是用來拉攏陳將軍……」 南乾擺手打斷侍衛的話:「如今的衛淵,可以說是在朝堂上,官職不算最大,但卻實權最大的人之一,對未來我今後繼承皇位有很大幫助。」 離開內院,呂存孝對衛淵低聲道:「老大,有人在暗中跟蹤我們。」 衛淵點頭,回身對呂存孝怒斥道:「你他們總瞧不起老子,今日本世子又立功了,你服不服?」 「誤打誤撞罷了,改變不了你就是個廢物的事實!」 「信不信老子打你……」 衛淵上前一把抓住呂存孝的衣領,小聲道:「這次嫁禍二皇子的人,絕對和太子脫離不了關係,但皇帝老兒分明是想,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可不管南昭怎麼想,二皇子肯定會向太子反擊,估計九子奪嫡的大戲要上演了,所以你們最近不要和我聯繫了,免得讓他人起疑。」 「明白!」 「另外,我要關於欽天監的一切?」 呂存孝點點頭,對著衛淵就踹了兩腳:「你一個廢物還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宰了你!」 「誒呀臥槽,你等著,我回家找我爺爺,到時候看你還裝不裝逼了……」 隨著一群人離開,在遠處的樹後,走出三個小太監。 御書房內,老太監小聲道:「陛下,呂存孝與衛淵在殿外發生口角,並且還短暫地動了手!」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最好,否則就像花滿樓在時,六扇門團結起來,就對朕的命令陰奉陽違,所以這種分庭抗爭才是真正的制衡之術!」 「衛淵一個廢了的棋子,在陛下手中竟能斬大龍,實乃變廢為寶,陛下您今後註定會名留史冊。」 南昭帝非常受用這句話,得意與六扇門不同,前者都是術士,後者是武夫,衛淵這小子欺軟怕硬,老奴恐衛淵這紈絝把欽天監給拆了。」 「拆了更好,朕沒想到,欽天監已脫離了朕的掌控!」 「所以欽天監隨他衛淵折騰,到時候朕只要稍用手段,欽天監也會像六扇門一樣,重新歸朕的掌控!」 「陛下聖明,果然天下所有事盡在陛下您的計算之中……」 第124章 直鉤釣魚,願者上鉤 衛淵上了車,打瞌睡的喜順連忙起身。 「世子,是否回府就寢?」 「欽天監掌握手裡那一刻,本世子就不困了!」 衛淵微微一笑,給喜順一張紙;「交給歐冶子,把這上面的東西,用最快速度做出來,明早之前交給我。」 對喜順吩咐完,便對趕車的袁老道:「去京釀酒坊。」 當衛淵來到京釀酒坊時,發現旁邊的商鋪在裝修,滿臉愁容的宋康指揮著。 見到衛淵後連忙迎了上來:「師公!」 「這是擴大產業了?」 宋康無奈搖頭:「酒坊被老酒蒙子和小酒蒙子霸占,天天研究新酒,不讓營業,我這也是沒辦法,只能高價把隔壁鋪子盤下,重新開一家……」 「有沒有想法多開幾家?」 「師公的意思……」 「以你的名義全國各地開分號,釀酒配方我出,錢我全拿,酒水利益二八分。」 宋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師公你沒開玩笑?全國開分號?確定是每一個城池都開?」 衛淵點點頭:「不是代銷點,而是要配備釀酒坊的那種。」 宋康算了算,隨即揉著太陽穴:「數額太大了,我實在是算不出來多少錢,反正這是一筆很大的資金啊。」 「銀子我有很多,就問你有沒有這個想法吧。」 「有,肯定有啊,但錢都你出,又拿配方……還能分兩成利潤,這錢拿著有點墜手啊。」 衛淵明白,宋康是問自己,還有沒有什麼附加條件。 「當然我也有自己目的,我要大量糧食做成行軍乾糧,需要酒坊來做幌子。」 「做乾糧?還要行軍用?」 宋傷曾經做過八十萬禁軍總教頭,他宋康對軍隊事多多少少也了解點。 衛家軍是吃皇糧的,根本不需要如此隱晦地做軍糧,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衛淵在南昭帝眼皮子底下養私兵! 衛淵輕拍宋康肩膀:「這回知道,我為什麼不找別人而是找你了吧?因為你算自己人,怎麼樣做不做?」 「師公,這件事太大了,能否容我與父親商量一番?」 衛淵點點頭,宋康快步跑進原酒坊,但很快屁股上有著一個大腳印,跑了回來…… 「我話剛說一半,我爹就一腳把我踹出來了,只說了一句話,無條件支持師公。」 衛淵取出三張宣紙,以及二皇子送他的滿滿一盒銀票交給宋康。 「這些錢先用著,不夠就去天上人間找杜三娘,另外這兩張分別是三種新軍糧的做法,第三張,記錄的米行糧鋪名字,你必須從他們這購買……」 宋康看著盒子裡的銀票,連連吞咽唾沫。 他作為宋傷之子,雖不是酒蒙子不受待見,可也是吃過見過的主。 可就算如此,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別露怯,端著點!」 衛淵笑著提醒,宋康這才反應過來,緊緊抱著錢生怕被人搶走般。 「不至於,有酒頭在,誰能從你手中搶走銀票?」 宋康想想也是…… 看著紙上新軍糧的配方做法,第一種是普通士兵的行軍口糧。 大米,小米各一半,十蒸十曬,做成一塊巴掌大小的糜餅。 大概一百斤糧食就能出十斤左右糜餅,一塊巴掌大小的糜餅,可以煮出一鍋米粥,當然也可以干吃,就是硌牙…… 因無味,每一塊糜餅用醋布包裹。 醋布是用醋加入鹽進行煮過的布,熬粥時把醋布一同放下去,就有了醋味和鹹味。 第二種屬於重騎,輕騎,特殊兵種的精兵口糧。 糯米與去皮核的紅棗一比二,十蒸十曬,做成雞蛋大小的丸子。 第三種屬於高級將領才有資格吃的行軍糧,漁亭糕。 大米,黑芝麻,麥芽糖…… 「這漁亭糕感覺很好吃啊,我都想嘗嘗了……」 衛淵輕拍宋康肩膀:「那做出來以後,你就成為它的第一個食客。」 「最近皇宮內不太平,南昭老兒滿腦袋都是九子奪嫡那檔子事,無暇管酒坊這些小事,趁這個機會加快腳步,快點弄。」 宋康連連點頭:「放心師公,保證完成得漂漂亮亮。」 衛淵又到酒坊給大小兩個酒蒙子,做了簡單釀酒指導後,前往天上人間。 房間中,衛淵把酒坊的各項事宜對公孫瑾,杜三娘講述後。 公孫瑾用唇語道:「宋家,可信?」 「宋康不可信,但他爹和女兒可信,畢竟軟肋太明顯了,只要我還能拿出釀酒坊,他們就會為我所用。」 衛淵說到這長嘆一聲:「其實我也沒辦法了,只能賭。」 「如今皇子之間已經開始爭鬥,我借破解迷信的空檔,偷偷摸了一下南昭帝的手腕脈搏,本就時日不多還亂吃丹藥,哪怕天天喝十全大補湯,也就還能活個五七八年。」 公孫瑾搖搖頭,用唇語道:「南昭帝疑心病太重,註定短壽。 「我現在就怕他犯傻,弄出一堆的傻逼操作,導致九子奪嫡提前爆發,我現在掌控六扇門與欽天監,天劍司,註定無法獨善其身,肯定會被捲入其中。」 「所以,有些事必須要加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話間,門外姑娘的聲音響起:「沈大掌柜,您來找香兒?」 「不找,我找世子!」 微胖的沈萬三,滿頭是汗地跑過來:「世子,我去國公府找您不再,就想著來著碰碰運氣,果然您在,出大事了。」 「可是鬱金香的事?」 沈萬三連連點頭,隨即看了一眼公孫瑾與三娘。 衛淵擺手:「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汪滕入局了。」 「很奇怪嗎?這種傻逼不入局才奇怪吧。」 「不是,是…是他投得太多了。」 「多少?」 「把整個侯府都壓上了,還向他的岳丈文太師借了不少錢,湊了五千萬兩銀子,全投進來了。」 衛淵無奈苦笑:「這汪滕,每天上一當,噹噹不重樣。隔日遇兩坑,坑坑似相同……」 「我有點心疼他,都不忍心坑他了!」 沈萬三搖頭:「這次汪滕說了,有了上次玉茶教訓,他知道我們是騙子……」 三娘不可置信地驚呼道:「知道是騙子,還投錢?」 「他…他的原話是,汪家大張旗鼓投資五千萬兩銀子,給整個京城做表率,然後其他門閥世家也會投資,七天後他收一億五千萬兩銀子就走,我們也會賺得更多。」 「並…並且還說,他不怕被騙,因為有絕對實力,如果敢騙他,另一個汪滕就會出現,醉斬天門,誅九族……」 沈萬三滿臉尷尬:「世子,他這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所以跑來問您,咱咋辦啊?」 「小王八說得沒錯,的確時間拖個一年半載,咱們會賺得更多,還會結交上汪家,如果是其他人也就同意了。」 衛淵說到這,嘴角上揚:「但可惜做局的人是我,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他細水長流。」 「所以世子您的想法是?」 「我可以少賺,但汪家必須死!」 衛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馬上把錢運出去,三天內就收網!」 沈萬三點點頭離開後沒多久,一黑一白,衛天,衛雲走進來。 「怎麼樣?」 兄弟倆無奈搖頭:「他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我們只調查出一點點皮毛。」 「正常,但凡傻逼點,也不至於白手起家,他畢竟可是個連鳥獸,都找不到他的破綻的人。」 衛淵說完,對衛天衛雲笑道:「兩位哥哥,玩過姑娘嗎?不會還是個雛吧?」 衛天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衛雲皮膚太黑,紅不紅也看不清…… 「弟弟,不要說這些污言穢語,哥哥們是正經人……」 「大老爺們,玩姑娘嘛,不寒磣!」 衛淵對三娘點點頭:「找兩花魁陪我哥哥進房,對了,找技術好的,教教他們。」 二人不拒絕也不接受,只是低著頭,半推半就地任由花魁把自己拽進房。 衛淵起身伸了個懶腰:「我今兒也在這睡吧。」 「用安排姑娘嗎?」 衛淵擺擺手:「子彈已空,現在還在賢者模式當中。」 「媽了個巴子的,從四更天一直忙活到現在,困死我了。」 公孫瑾用唇語好奇地問道:「主公,那你四更天之前幹什麼了?」 「少他娘問……」 這一覺,衛淵足足睡到夜半三更。 下了樓,作為古時候唯一的夜生活,此時天上人間一樓還是燈火通明,滿是歡聲笑語。 喜順光著一隻腳,在門框處還被絆了一跤,慌慌張張跑進來。 「世子,陛下找您進宮,而且是文武百官全部到場,就連衛公也去了。」 「大半夜進宮,南昭帝又鬧什麼么蛾子?」 「我也不太清楚,但聽衛公的意思,好像是玉門關出事了!」 「梁紅嬋!」 衛淵一改慵懶模樣,猛地站起身:「走,進宮!」 「我這就給世子您準備轎子!」 「不用,我跑過去!」 第125章 天子守國門,御駕親征 金鑾殿上,哪怕是深更半夜,文武百官也都滿臉焦慮,沒有半點睡意。 當衛淵來到時候,發現九龍椅上是空的,大臣們三三兩兩在議論著什麼。 二皇子南乾一把拽過衛淵:「淵弟,玉門關出事了。」 「古羌、犬戎、月氏、烏孫和南匈奴以及部分北匈奴,聯合起來攻打西涼關,梁元帥陷入苦戰,求援信剛剛才到。」 衛淵焦急的道:「距離最近的北涼關守軍呢?還不快去增援!」 「恐怕增援不了,因為在求援信來到的同時,還收到了十幾封邊關的求援信。」 「這其中就包括北涼關,吐蕃國忽然大舉進攻……」 「就連衛家軍也沒能倖免,東夏萬奴王,聯合五胡,派出二十萬聯軍忽然攻打北冥關。」 衛淵面沉似水地道:「也就是說,我大魏周邊小國,除了新羅外,全部在同一時間發動進攻,情報部門吃屎的嗎?」 二皇子小聲道:「司隸校尉被父皇緊緊抓在手中,他只用忠誠的,不用有能力的,所以現在的司隸校尉真的和屎一樣,庸才濟濟,就在你來之前,父皇已經把司隸校尉的官員全斬了……」 「狗屁不是,沒能力還要死抓著不放,不如早點退位讓賢。」 衛淵說完,輕拍南乾胸脯:「比如我二哥你,一看就是腳踏七星,做皇帝的料。」 「淵弟這話可不能亂說,雖然我的確比父皇和大哥的能力,高出那麼一點點,但不多,也就百十來倍……」 「陛下駕到!」 老太監聲音響起,文武百官連忙停止議論,按照大小官員順序隊列站好。 南昭帝與衛伯約並肩走出,在其身後還跟著太子南柯和公主南梔。 南昭帝四平八穩地坐在九龍金椅上,朗聲道。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可亡也。既然這群番邦小國敢犯朕的大魏,那就必須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花卿檜上前拱手道:「陛下,我大魏兵力不足以支撐,同時與數十個國家開戰,老臣認為,應當和談,以重禮,或割讓土地,甚至把公主送去和親為代價,先穩住幾個實力最強的國家,專心對付其他小國,等騰出手來後,再把送出去的東西,成倍討要回來,不給就開戰!」 「陛下,臣附和左相之言。」 「末將也贊同!」 南昭帝指著滿朝文武,不由搖了搖頭,這群廢物還不如南梔一介女流之輩。 「不要說了,朕意已決!」 「明日朕將與亞父,一同前往北冥關,征討東夏,萬奴王。」 「啥!」 在場文武百官無不驚呼出聲,就連衛淵也不例外。 「南昭帝要御駕親征?」 白天睡覺都不敢夢的劇情,南昭帝小時差點被殺,還是衛伯約孤身救駕…… 也正因為這樣,導致他生性多疑,小心謹慎,這輩子都沒踏出過京城半步,怕人刺殺他。 老了老了膽子大了,裝上逼了,還要玩一把御駕親征…… 二皇子南乾小聲嘀咕:「父皇不會真的被人下咒了吧,這不符合他前半生的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的性格。」 衛淵之上愣了愣,便反應過來。 十幾個國家同時發動進攻,要說沒聯盟豬都不信。 所以花卿檜的計劃,平常時候還行,但現在沒用。 畢竟誰都不傻,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哪怕你送錢,送糧,送禮,割地,甚至把南梔送過去和親,對方百分之百拿到東西反手殺了使臣,然後繼續開戰…… 所以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破敵,打一場最漂亮的仗,殺一儆百,震懾其他小國。 畢竟這群聯盟也都是為了利益,生怕自己打得太過分,導致大魏集中兵力將其滅國。 選擇御駕親征北冥關,也是有講究的。 其一,東夏國實力在聯軍中,屬於中流偏上,正好適合用來殺雞儆猴震懾作用。 其二,南昭帝心中雖然忌憚衛家軍,可最信任的人還是孤軍救過他的衛伯約。 作為大魏戰神,三十萬衛家軍更是大魏第一王牌軍,必勝之戰,保證他安全同時,還能穩定全國軍心,安撫百姓,防止騷亂…… 其三,皇子之間爭鬥開始,南昭帝想通過自己離開,考察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能力。 說白了就是一場考試,誰的能力強,那麼就有資格成為儲君,被他重點培養。 所以這次御駕親征,對南昭帝來說,百利無一害。 衛淵拱手高呼:「陛下為天下百姓,不顧及自己安危,乃千古一帝明君!」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表情大悅,心情大好。 文武百官反映過,也都紛紛大喊:「千古一帝!」 衛淵繼續道:「陛下,我覺得,您應該讓史官,以及翰林院的大學士們,為您的豐功偉績撰寫成書,名字就叫,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一代明君,千古一帝,南昭帝!」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看衛淵,感覺是越看越順眼。 自己最愛聽的詞,都是出自衛淵之口。 「淵兒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朕向來只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從來就沒有貪圖過名利嗎。」 然而話鋒一轉,南昭帝朗聲道:「既然你們如此想要歌頌朕,朕也不能寒了諸愛卿的一片心意,寫詩詞歌賦的時候,一定要寫實,不能誇張!」 南昭帝對記錄的小太監:「把這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送去翰林院,讓全國學堂傳閱,與那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一樣,列為科舉必考題!」 次日一大清早,老石,呂存孝等人,帶著六扇門所有不快,滿城敲鑼打鼓。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陛下御駕親征!」 「所有人快出來看啊!」 送衛伯約出家門的衛淵,滿頭黑線,一把抓住手持銅鑼,在衛府門口經過的張龍。 「你他娘的瘋了?他南昭老兒御駕親征,和你有雞毛關係?」 張龍無奈的道:「老大,我們也不想啊,可這是上面下達的死命令,讓我們必須湊夠三百萬百姓送行!」 「我是真服了這庸君……」 衛伯約抱著衛子池,衛子魚,就像生死離別般,哭的是老淚縱橫…… 正陽門口,衛淵嘴角一陣抽動,這也叫御駕親征? 御林軍帶了五萬,幾乎把皇城所有侍衛都帶在身邊不說,你他娘的帶了一百多名後宮佳麗什麼鬼? 各種他的私人物品帶了整整十大車,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床…… 帶上朝堂上,所有擅長寫詩詞歌賦的文人,還有十多名史官。 這是要把他的豐功偉績記錄史冊,並且一路上還要做歌頌他的各種詩詞歌賦…… 南昭帝面對強行被帶來的送行的百姓,揮了揮手:「百姓們,朕要為了你們去打仗了。」 「我要告訴你們一句話,」 南昭帝說完,用腳踹了踹一旁的老太監。 老太監連忙運炁,聲如洪鐘,傳遍方圓五里。 「陛下說了,南昭可以死,大魏可以亡,但我神州漢地——絕不投降!」 「還不鼓掌……」 在文武百官的帶領下,頓時整個正陽門外掌聲雷動。 「百里長街送君王,南昭帝深受百姓愛戴,記下來!」 南昭帝對史官說完,大搖大擺地上了龍輦。 龍輦,有九匹汗血寶馬駕馭,車身鑲嵌有金銀玉器,寶石珍珠;車身還雕刻有龍鳳圖案,盡顯皇家的尊貴豪華氣派…… 「這他娘的是打仗還是度假?」 衛淵心疼的看向衛伯約:「與這種逼貨同行,苦了爺爺。」 「老夫早就習慣了。」 衛伯約無奈的說完,交給衛淵一封信:「老子走了你再打開,別以為南昭走了,你就能放手大幹,做事小心點,別露出馬腳,老子都幫你擦了好多次屁股了。」 「知道了爺爺。」 隨著大部隊走後,衛淵看向信,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出師表。 衛淵滿頭黑線:「上次給了三個錦囊,這次是出師表,明明就是一個虎逼,非要把自己裝成武侯諸葛……」 御駕親征的大部隊,浩浩蕩蕩離去,衛淵也坐上轎子返回。 轎中打開出師表。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龜孫兒,餓了去找廚子給你做飯。 馬上入秋,記得多穿點。 家裡鑰匙在…… 衛淵一拍額頭:「我就多餘打開,除了抄襲的第一句話像樣,後面這都啥逼玩意啊。」 公孫瑾接過出師表,對衛淵用唇語道:「主公,這有點不對勁啊,以衛公之能,怎會寫如此多的廢話,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密文?就比如你上次說的反切碼那種?」 「想多了,老梆子就是一個虎逼,撐死也就會用個土匪黑話當密文,你要是閒著蛋疼,就把它拿走破譯去吧。」 第126章 白月光,殺傷力太強 衛淵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天上人間。 因為昨晚就已經安排好,所以他剛進門,便看到沈萬三與十幾名各大錢莊,銀號的掌柜在這裡等候。 衛淵擺擺手,喜順拿出一個錦盒打開,裡面裝滿了房契,地契。 「世子,您這是……」 「我衛家的全部,包括衛國公府,天上人間,馬場,黑拳館……以及本世子頭頂的烏紗,抵押五千萬兩,有問題嗎?」 「又把家產都抵押了?」 一群掌柜的面面相覷,昨天汪滕剛抵押完,今兒衛淵也來這一出,果然讓這群二世祖當家,房倒屋塌,沒好…… 衛淵看著眾掌柜:「利息正常給,就問這買賣做不做!」 「世子容我們商量一下……」 「我急用錢,直接批款,然後利益如何分配,你們再自行研究去吧。」 當天,衛府的侍衛,全京城採購棉衣,糧食,藥材,白糖……甚至還以私人名義向天劍司購買了一大堆兵器。 僱傭了京城前十的鏢局,外加一千梁家軍,由梁俅押運前往玉門關。 衛淵把梁俅送到大門口。 「淵哥,你有沒有想對我姐說的?」 衛淵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搖了搖頭,轉身跳上駮馬離去。 梁俅看向梁不韋:「你有啥話,捎給我姐嗎?」 梁不韋把原本寫好的信拿出來撕碎,搖頭感嘆。 「我梁家也抵押出一大堆產業購買物資,可和衛淵這傾囊比較,本王的私心刺痛了本王的良心,沒資格帶話。」 一個擁有女人無數的紈絝,但卻為了一個女人抵押了自己家族的全部。 衛淵的所作所為,成為今日全京師的茶餘飯後,有敬佩,有嘲諷,褒貶不一。 未央宮,雪兒急急忙忙地衝進來。 「公主,出大事了!」 「何事慌張!」 「是衛淵,他……」 「抵押衛家全部,援助玉門關了對吧。」 雪兒眨了眨眼睛:「原來公主你都知道了,是誰這麼嘴快,這種事應該都是雪兒做才對!」 「沒人和我說,我猜的。」 「衛淵能為蒼乃芸做出那麼多,為了什麼?還不是她與她有幾分相似。」 「雪兒,你永遠不知道,白月光三個字,對一個男人來說,殺傷力有多強!」 「他現在錢雖多,可都不能拿到明面上,所以只剩下抵押衛家的全部產業一條路。」 雪兒好奇地問道:「公主,那梁紅嬋到底什麼樣啊?」 「我沒與她接觸過,但就一點,我大魏建國幾十年,文狀元無數,但武狀元只有四個。」 「衛英雄,以及衛淵的兩位兄長,第四位便是梁紅嬋,也是歷史記載的唯一女性武狀元,也是唯一的文狀元。」 雪兒震驚:「武狀元我知道,文狀元她也考上了,沒聽說過啊?」 南梔點點頭:「以梁俅的名義考上的,只不過在殿試上被父皇發現,取消了功名。」 「想想她梁紅嬋,不愧為大魏金鳳凰美稱,以女兒之身能執掌五十萬大軍,鎮守邊關五年沒出現任何差錯。」 「按照公主您怎麼說,她好厲害啊,但她會不會像玉餌姐姐那樣……」 南梔一愣,緊接著尷尬地道;「應…應該不會吧……」 欽天監門口,歐冶子掛著兩個黑眼圈,送給衛淵兩個木盒。 「世子你要的東西太難了,整個天劍司,五百匠人,打造了整整一天一夜,時間上略有延後……」 「沒關係,才延後一白天,的確略有。」 衛淵笑著打趣完,看了一眼盒子裡的東西,滿意點點頭,輕拍歐冶子肩膀。 「天劍司能打造兵器,但卻不能研究兵器,所以欽天監對我們意義非常重大。」 「普天之下,再好的工匠做不出來這般精密東西,只有你歐冶子可以,所以這次記你一個大功!」 「等以後咱們的計劃大功告成後,你註定會被載入史冊,神州大地千古第一匠神!」 歐冶子得意地點點頭:「的確,我也是廢了好大勁,哈哈!」 看著歐冶子眉開眼笑地離開,趕車的袁老感嘆道:「捧唄,畫大餅唄,反正不花一分錢,還能讓人開心。」 衛淵對袁老笑道:「您老把紅塵都看透了,經常能說出一些名言警句。」 「等本世子功成名就後,絕對要把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書中,就叫《軒轅語錄》,保證能成為後世研究的哲學。」 袁老擺擺手:「老夫只是活得久,看待事物比較……等等,你小子竟也給老夫畫上大餅了。」 「哈哈!」 衛淵笑著抱著兩個木盒,帶著江玉餌,葉無道進欽天監。 袁老搖頭苦笑:「怪不得那歐冶子如此高興,雖然明知道是畫餅,可還是有點小激動……《軒轅語錄》也挺好聽……」 衛淵進入欽天監,便看到一群身穿術士服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有的打坐冥想,有的為對方互相卜卦,有的煉丹…… 啪~啪~啪~ 衛淵拍了三下手:「都給本監正過來,我要訓話!」 「等本真人六個小時打坐結束!」 「等方士我七天,演算天機!」 「再貧道三十一天,這爐金丹大藥煉成,便過去……」 衛淵嘴角抽搐:「我等你們亡母呼!」 回頭對江玉餌道:「丹爐砸了,打坐不起來抽倆嘴巴拽起來,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當監正還敢嘰嘰哇哇裝逼!」 「後生,你可知道本真人乃終南山鍊氣士,苟活於世三百八十七年,精通卜卦,降妖之道……」 衛淵對鬚髮皆白的鍊氣士笑道:「那你算到,自己今日有血光之災嗎?」 「這個沒有!」 「讓他有!」 衛淵一聲令下,江玉餌揮手就是一巴掌。 噗~ 腮幫子被打破,鍊氣士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轉著圈地倒飛出去。 「你算的卦不准,還不都給本世子滾過來!」 隨著江玉餌動手後,打坐地站起來,煉丹的熄火……紛紛湊過來,歪七扭八地站好。 「看你們這意思,咋地?不服本世子唄?」 所有術士沒有說話,但表情明顯就是寫著不服…… 衛淵走到高台上,把兩個木盒放在地上,最後又取出一個酒葫蘆。 打開第一個木盒,露出六塊小木條。 「這是本世子小時候偶然研究出來的東西,名為六子聯方,也叫衛淵鎖!」 衛淵說到這,略微有點臉紅,反正這個時代因為五胡亂神州,歷史斷層了,沒有關於魯班的記錄,他把魯班鎖改叫成衛淵鎖,應該也…也算合理…… 衛淵當著眾人的面,把六塊小木條拼裝完成,而後又拆開,放回木盒。 打開另外一個小盒子,露出正正方方的正方體,用木頭做成,有六種顏色。 衛淵當眾開始轉動起來,將六種顏色打亂,又重新恢復,而後又打亂放回木盒。 「這叫魔方,又名衛淵方塊。」 又拿起空酒葫蘆在葫蘆口的位置放上一顆豆子,使勁用力吹,可豆子卻無動於衷。 噗~ 葉無道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弟,你這吐納之術練得不行啊。」 「你行你來,但凡你能把豆子吹進去,本世子叫你爹都行,當然不可以將氣凝聚一起噴出……」 「來就來,一個豆子我還能吹不動?」 葉無道接過葫蘆,用力吹了起來,直到最後把臉吹得通紅,也無法把豆子吹進葫蘆。 「怎…怎麼會這樣?仙術里的定身術?」 衛淵把酒葫蘆重新放在地上,對一群術士道。 「今後欽天監我接管,地上的三樣東西,我給你們三個任務。」 「一,把『衛淵鎖』裝上,再拆開,就算完成。」 「二,把『衛淵方塊』轉動成六面顏色一樣,就算完成。」 「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把豆子吹進葫蘆的原理,就算完成。」 「三個任務都完不成,辭官滾蛋!」 「三個任務完成一個,可以留下,俸祿翻倍!」 「三個任務完成兩個,可以做監副。」 「三個任務完成三個,本世子退位讓賢,監正位子給他。」 第127章 再苦一苦百姓 緊緊不到幾個時辰,坊間就出現了一種言論。 女帥梁紅嬋為國鎮守邊疆,如今面臨幾國聯軍攻打,監國的太子不管不顧,只求自己享樂。 最後逼得梁家變賣一半家產,衛淵把衛家全部都抵押出去,才湊夠了援助物資。 雖是紈絝,卻重情重義,心懷家國,反觀太子…… 這個言論剛出現,便傳入了皇宮之中。 御書房,體驗批閱奏摺快感的太子南柯,聽到太監傳來的消息。 「媽的,父皇這次御駕親征,其實就是我的考試,如果過不去,必會廢長立幼,失去儲君的資格。」 「這群該死的弟弟,竟然想用輿論坑我!」 一旁太監拱手道:「陛下,奴才覺得,應該下狠手,誰敢再傳這件事,直接滅滿門。」 「不可!」 朱思勃一身學士服,輕搖白紙扇,人模狗樣地走進來。 「殿下,輿論就像一張弓,你越使勁往後拽,它射出去的箭威力也就越大。」 「所以按朱大才子的想法?」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轉移輿論!」 「如何轉移?」 「汪滕不是剛剛接管了尚食局,正好可以讓他舉辦個什麼比賽,讓他從中牟取暴利,到時百姓罵的人可就變成他了。」 「等先皇歸來之日,您在逼迫汪滕把謀取來的贓款還回去,陛下您的聲譽就會提升到一定高度。」 「不愧是朱大才子,此計妙啊……等會,先皇?陛下?」 南柯對朱思勃怒斥道:「下次不可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雖然挺好聽的……」 「可這是學生我的肺腑之言啊,太子您生下來那天起,可就註定有著九五至尊的氣運!」 這話讓南柯十分受用,對身旁太監道:「賞朱大才子五萬兩銀子作為經費,此事由朱思勃全權負責。」 「謝主隆恩!」 南柯滿臉陶醉:「好聽!愛聽!舒坦……」 朱思勃離開皇宮後,就去了錦衣侯汪府。 本以為汪滕是個傻逼好騙,說不定自己還能從中得到些實惠。 然而沒想到,汪滕直接說了句:「朱大才子,你見本侯爺可是為了錢,不顧名聲之徒?」 「你的話讓本侯爺很不高興,勸你最好走時用跑的,否則另一個我出現,很可能會醉斬天門,一劍斬了你!」 晚風微涼,朱思勃呆呆地站在府門外,看著天上月亮。 「不對勁啊,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這他娘的還是汪滕嗎?」 衛國公府,衛淵看向伺候自己吃飯的冷秋霜。 「秋霜,現在皇宮沒有南昭的鎮壓,南梔在宮裡我怕會被騷擾,所以想讓你和玉餌進宮保護她,正好你們之間關係都不錯,互相也熟絡……」 冷秋霜嘟著嘴:「衛淵哥,我不想去,但你要的非要我去,我也可以答應。」 「你平時不是南梔姐長,南梔姐短……」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用手在冷秋霜的瓊鼻:「你這小妮子,這樣,安排你和澹臺仙兒一起去呢?」 「這個可以……」 衛淵苦笑地搖搖頭,冷秋霜的小心思,無非就是怕她走後,自己和澹臺仙兒膩歪…… 衛淵看向皇宮方向,南昭給太子考試,他也準備給南梔一個考試。 冷秋霜和澹臺仙兒的矛盾,看她如何巧妙化解。 想做後宮之主,就要有能力把後宮打理得有條不紊,不讓自己的後花園失火…… 當天晚上,衛淵分別去了冷秋霜與澹臺仙兒的房間,雨露均沾,進行一場告別炮。 拖著油盡燈枯的身體回房,還沒等他入睡,敲門聲便響起,老石的聲音傳出。 「義父!義父!出事了!」 「進來!」 「那幾個做鬱金香的人死了,和玉茶相同的手法,錢也都沒了……七千多萬兩銀子,光是汪滕一人就五千萬兩銀子……」 說到這老石憋不住笑了起來:「恭喜老大,可以拿這筆錢贖回衛府了,商量個事,您的義子乾兒想試試在家裡養點奴婢……」 衛淵拿起枕頭砸向老石,笑罵道:「天上人間隨便你玩還不夠?你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再說了,騙子和本世子有什麼關係?」 「義父說的是,的確和你沒關係……」 翰林院,朱思勃坐在書桌前,用手揉著太陽穴:「媽的,這麼簡單的是任務,偏偏汪滕犯傻了,咋弄呢……」 忽然房門打開,汪滕一臉堆笑地走進來。 「朱大才子,那個啥,我覺得您提議非常好。」 「什麼提議?」 「就是你之前說的舉辦賽事,本侯爺答應了!」 朱思勃上下打量汪滕,隨即面露為難的表情:「小侯爺,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剛剛已經向太子殿下說完,你不答應此事,已安排別人去做了。」 「那可不行,我急需用錢,不在賽事上撈筆錢,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汪滕忍痛摘下一塊上好的玉佩,放在朱思勃手上。 「前朝太后的陪葬品……最少價值五千兩銀子,送你幫我向太子殿下說說好話!」 朱思勃用手掂量著玉佩:「說是行,但我可不敢保證殿下會答應啊。」 說著還對汪滕搓動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汪滕在自己身上來回摸索,最後又取出一個扳指。 「這可是咱大魏朝先皇的陪葬品。」 朱思勃嚇得將扳指丟回去;「滾蛋,你汪家瘋了,連本朝開國皇帝的皇陵都敢盜?」 「我那死鬼老爹幹的事,和我沒關係……」 直到最後,汪滕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衩,這才拿到舉辦賽事批文,心滿意足地離開…… 返回汪府的汪滕,便看到汪家長輩與下屬摸金八門的長老齊聚,嚷嚷著要彈劾他。 嚇得穿著四角褲的汪滕,從汪家狗洞鑽回去,並且安排人。 「告訴那群長老,就說本侯爺睡著了,如果把我叫起來,那起來的人可就算六親不認酒劍仙了,斬了誰與我汪某可沒關係!」 大著肚子的蒼乃芸道:「汪郎,那伙江南商人真敢連酒劍仙都騙?」 「我也以為他們不敢,可事實是他們真敢啊……」 汪滕一臉哭喪樣的蹲在地上:「媽的,國庫的一億兩銀子沒還上,這又欠了五千多萬兩……」 良久後汪滕站起身:「為了汪家,只能苦一苦百姓了,所有罵名我汪某一人承擔便是!」 清晨的京城,天剛亮,剃頭修腳,拉車,買菜的百姓開始起床務工。 「來兩個焦圈,一大碗豆汁,小鹹菜我自己夾去了。」 「老陳!來一碗炒肝!」 「三個包子……」 忽然一群官兵衝過來:「汪侯爺有令,為了確保全京城的食品衛生,即日起,舉辦廚神大賽。」 「那都是大酒樓的事,和我們小攤販有啥關係?」 「上到酒樓,下到攤位,必須都要參加,報名費按你們的占地面積算,小攤位二十兩銀子,小飯館五十兩……八大酒樓五百兩,天上人間五十萬兩!」 「如果不參加比賽,那你們這攤就別幹了!」 脾氣火爆的攤掌柜:「我就不給錢,攤我也要繼續擺,我看你們丫的能咋地!」 「能咋地?帶走!打二十大板,關進大牢,啥時候交錢,啥時候放出來!」 「丫的,你們就是不想讓咱老百姓活了啊。」 攤掌柜的婆娘跑過來:「官爺,官爺有話好好說,別抓人,別抓人,咱們攤不幹了還不行嗎。」 「那不行,頂撞官兵,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交錢,要麼抓人!」 「交,交,我們交錢……」 「狗槽的汪滕,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天殺的汪家……」 果然從今早之後,沒人在談論太子,甚至都沒人討論南昭帝的御駕親征。 全京城的百姓,都在干三件事,吃飯,睡覺,罵汪滕! 衛國公府,衛淵與公孫瑾,杜三娘吃著早餐,聽著喜順有聲有色說著今天早上發生的奇葩事。 杜三娘無奈道:「世子,汪滕找我們要五十萬兩銀子!」 衛淵笑道:「這可是太子的考試,南柯絕對不可能放任他胡鬧,現在放任就說明他在轉移輿論,南昭帝回來那天,錢也會如數奉還。 「所以?」 「給!」 「畢竟五千萬兩都在咱們兜里,把那小王八騙了個精光,怎麼也得給點錢買條褲衩穿不是。」 杜三娘想了想:「世子,你要是放心就把這事交給我,我保證翻十倍給你賺回來!」 「好啊,既然你想試試,那我放權給你!」 衛淵說完,用手指輕點桌面:「如今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賽事上,咱們也能藉此機會瞞天過海,我會讓宋康酒坊趁著比賽的兩三天,在全國野蠻發展,各大糧鋪,米行,也在這兩天大批收糧,歐冶子利用天劍司儘快打造兵器甲冑。」 衛淵說到這,對公孫瑾道:「把培養出來的精兵,以及那一億五千萬兩銀子,分散各個山頭,讓他們暗中發展徵兵。」 御書房,太子南柯氣得直拍桌子。 「這汪滕瘋了嗎?本太子的考試期間,他竟敢如此!」 「來人啊,把汪滕拿下……」 畢竟拿人手短,朱思勃連忙道:「陛下,讓汪滕鬧得越大越好,皇城根腳下那群屁民能掀起多大風浪!」 「民憤越大,到時候陛下您退還贓款時,百姓就越擁戴你啊。」 「有道理!」 南柯點點頭,對朱思勃笑道:「以後要叫殿下,陛下這個詞,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朱思勃連忙拱手:「可我看太子您一身龍氣都快溢出來了,情不自禁就喊了陛下。」 南柯摸著龍椅,一臉陶醉。 好聽,愛聽,舒坦…… 第128章 八大高手之乞丐,楚龍潭 戴著面罩,不敢露出真面孔的汪滕,從錢莊走出來。 這次廚神大賽的報名費,以及他用權勢威逼,讓不少富商給了贊助錢,這才勉強湊夠三千多萬兩銀子,算是保住了錦衣候府以及幾個汪家重要的產業。 剩下的鋪子,土地……在他威脅下,錢莊掌柜也延長了放貸時間,好歹算是穩定局面。 欽天監,上上下下一共八百三十七名術士,竟大部分一個任務都沒完成,剩下也都是完成了一個任務,只有一人完成了兩個任務。 隨著衛淵帶著老石等捕快進來,當即道:「一個任務都沒完成的人,滾蛋吧。」 「什麼?一多半人,都走?」 誰也沒想到衛淵如此狠,上來就拿掉一大半術士。 「欽天監不養廢物,還不走難道想讓本世子給你們丟出去?」 其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出來道:「世子,您位高權重,咱們得罪不起,您當監正我們也沒有怨言,你好我好大家好,有錢一起賺不好嗎?非要撕破臉,真逼大家一起罷工,你也難辭其咎!」 不用衛淵說話,老石上前一步:「德陽真人,十六歲因為作奸犯科被通緝,跑去隱姓埋名修玄術。」 「三十年前,騙周員外三百兩銀子。」 「二十五年前,以風水為由,騙色山村良家婦女……」 隨著老石一連說出十幾條罪狀後,身後捕快上前將老者五花大綁帶走。 「撕破臉,和本世子魚死網破你也配!」 衛淵不屑地啐了一口,看向其他人:「你們也知道我另一個身份是六扇門總指揮使,調查你們不要太簡單,本世子讓你們體面離開,那是給你們臉,如果你們給臉不要臉,那我可以幫你們體面的進大牢!」 所有人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無一例外都在回想,前半生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是否能被衛淵抓住把柄。 「別想了,你有罪我能把你們抓進去,沒有罪也能隨便套一個抓進去!」 衛淵說完,拿起葫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原理嗎?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們講解一下。」 「氣壓差,當我們在葫蘆口吹氣時,葫蘆內的氣壓會增加……我把這種現象,稱之為衛淵定律!」 大部分人恍然大悟,衛淵笑著把葫蘆鬆開,讓其掉在地上。 「誰能告訴我,它為什麼會掉?」 「肯定會掉啊,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 「那你們就沒考慮過,是什麼力量讓葫蘆不能浮在空中,而向下掉落嗎?」 「這叫地心引力!」 衛淵看向略有所思的術士們:「本世子會的東西還很多,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之前一個任務都沒有完成的,滾蛋,我給他三個月俸祿當遣散費。」 「要麼留下來,但沒有俸祿還不管飯,過段時間我還會給你們一次考核,通過了就可以恢復俸祿,不過那就只能滾蛋了。」 衛淵話落,陸續有術士離開,最後走了一百多人,剩下了不到七百人。 老石搬來一塊掛著宣紙的木板,衛淵站在台上講了起來。 「知道煉丹的時候,為什麼會炸爐嗎?」 「原因有很多種,我現在先講第一種,以硫磺、雄黃,硝石,並蜜糖燒之,會發生焰起火盡屋舍……」 一群術士從開始的輕蔑,到中期全部開始記錄筆記。 一個時辰後,口乾舌燥的衛淵,宣布下課,並且留了作業。 衛淵很滿意這群術士的天賦,畢竟欽天監可以說是收納了全國八成的頂尖術士。 只不過他們現在的思想還在煉丹,產生的化學反應歸類神跡。 衛淵的作用,就是把他們領入門,之後他們就能自行研究。 畢竟科研系衛淵的最大短板,上輩子很多東西他只懂如何做,可具體細節他卻不知道。 這也是為何衛淵會如此眼饞欽天監的原因…… 另一邊,廚神爭霸賽已經開始,地點就在皇城前的那塊空地。 汪滕很重視這次的比賽,所以從皇宮帶出來不少御廚當評委。 還設定了許多實用的比賽規則,以及贏得廚神獎勵。 畢竟汪滕獲利最多,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廚神爭霸賽辦好,然後去其他州也開幾場,這樣他虧空的銀子能收回來不說,還能大賺特賺…… 全京城的百姓,都跑來湊熱鬧,當然大部分都是來罵汪滕的…… 在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中比賽開始,各大酒樓的廚子拿出渾身解數製作美味佳肴。 畢竟錢都出了,如果能拿到個好名次,也能起到不小的宣傳效應,彌補不少損失,長久看還是利大於弊…… 第一天比賽規矩,是在盤底寫酒樓名字,排名前十的酒樓可以進入明日的廚神爭霸賽。 其實原本汪滕還想出了海選,複賽,決賽,總決賽,廚神之爭。 但為了快速結束,然後去冀州開下一場,所以全部省略,就進行兩場比賽…… 誰都沒有想到,最出名的八大樓只有五個晉級,小攤位晉級的卻有三個,一個是做炒肝的,一個是做炸醬麵的,一個是做烤鴨的。 還有一個小館子,是做火鍋涮肉的,一手切肉刀工,震驚四座,拿了個第五的好成績。 排名第一的是天上人間,畢竟廚子就來自宮裡的御廚,加上衛淵的科技狠活,味精。 杜三娘給來參賽的廚子,每家給瓶用海帶粉做的味精。 「用好了到天上人間來買,裡面加入了各種名貴山珍,頂級藥材,造價很貴,每壇一百兩銀子,一次性購買超過十壇,每罐子九十兩銀子!」 「購買一百壇,每壇價格八十兩……一次性購買一千壇,每壇價格五十兩!」 「以衛淵衛大人,戰神衛伯約的名譽擔保,保證逢年過節無活動,零售每壇一百兩銀子,永不掉價!」 不少商人心思活躍起來,永不掉價,那也就是說自己購買一千壇,哪怕在天上人間門口買六十兩一壇也有的賺,運到外地,那這錢可就賺飛了…… 可最近又是玉茶又是鬱金香的,騙子太多,所以他們還是選擇觀望。 躲在暗處的汪滕,還在不屑癟嘴,對手下道。 「那三個小攤以及做火鍋的,肯定拿不出來錢了,你去比賽前十的其他六家,告訴他們,明日本侯爺親自當評委,現在全京城都在觀看這場比賽,所以誰得了好名次,對他們酒樓未來好處多多。」 「如果不想被小攤位壓過一頭,得倒數第一丟人,就得拿錢。」 「第九名,五萬兩銀子。」 「第八名……」 「第一名,一百萬兩銀子!」 當衛淵來到天上人間時,便看到一個老乞丐站在門口,雙手拿著兩塊牛胯骨,一頭上面綴有紅色的絨球兒,下面綴有絲絛,拴著許多小銅鈴,一搖動嘩啦啦地響。 「誒~誒~誒~瞧一瞧,看一看,這裡來個窮要飯!」 「掌柜好,掌柜善,可憐可憐我這個窮光蛋……」 見到衛淵以後,老乞丐對著衛淵拱手:「掌柜,發大財啊!」 衛淵眼神微眯,暴露出一道精光,上下打量老乞丐。 明明這老傢伙渾身上下都是弱點,竟給自己一種,只要他動手,自己馬上就要完蛋的感覺。 葉無道在衛淵耳邊小聲道:「老傢伙很強,實力不在我之下,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八大高手之中的乞丐,楚龍潭。」 衛淵對老乞丐道:「前輩到此所為何事?」 「要錢,要菜,要酒喝!」 杜三娘丟進老乞丐破碗裡幾文錢:「你在這等著,我讓後廚給你拿幾個饅頭。」 「早就聽聞天上人間的杜三娘大方,只要是乞丐來就給吃給錢花,今日一見果然是人美心善啊。」 杜三娘隨意擺擺手:「如果不是吃不上飯,誰願意幹這行當,互相幫助。」 衛淵攔下杜三娘:「這位乞丐可和別人不一樣,幾文錢兩饅頭可打發不走,進去吃頓飯吧,酒菜隨便你點。」 「世子大方,那老乞丐就可就甩開腮幫子,庫庫開炫了!」 老乞丐大搖大擺地走進天上人間,也不看菜單,對小廝道。 「先來一盅海參炆花膠,海參要白玉參,花膠要金錢鱉魚膠!」 「再要一個熊掌蜜窩,蜂蜜必須要野生蜂巢,燕窩要血燕!」 「猴頭燉飛龍。」 「雙珠雪蛤燉!」 「鹿茸燴三鞭!其中牛,馬,羊三鞭換成虎,豹,鹿三鞭……」 老乞丐一口氣點了三十多道菜,小廝面部肌肉不由一陣抽搐。 「緬懷汝母亡呼?還不麻溜去通知後廚走菜!對了,要加點你們比賽時候那種叫味精的東西!」 小廝怒道:「你這老乞丐,我家世子看你可憐,讓你進來點菜,你瞅瞅這都點的啥?」 衛淵丟小廝道:「不可對前輩無禮,還不快去吩咐後廚做菜!」 見衛淵發話,小廝也不敢多言,連忙跑進後廚吩咐走菜。 衛淵坐在老乞丐身前:「前輩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吃完再說。」 老乞丐搓著身上皴,放在桌子上按扁…… 「放心,老乞丐可不敢對你動手,這是京城,一動手千軍萬馬可就把老乞丐我包圍了。」 老乞丐說到這,看向衛淵身後的葉無道:「況且劍神,武聖都在,酒坊里還窩著個老酒鬼,隨便一個都能打死我這老乞丐。」 酒菜很快就被端上來,老乞丐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 「這酒是真好喝啊,怪不得老酒鬼甘願拜你個小輩為師,弄得我都想給世子你磕倆了。」 說著,老乞丐用油乎乎的手,從懷中掏出一沓紙丟給衛淵。 看著上面內容,衛淵瞳孔緊縮。 因為上面記錄的都是他的事,從玉茶到火燒賑災糧,以及江南賑災發生的種種。 「前輩,您這是?」 「世子,你是一條隱龍,能做到瞞天過海,但你可瞞不住海里的魚鱉蝦蟹啊,我丐幫弟子遍布天下,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你的一些小事。」 「目前這東西只有我有,別人可不知道。」 老乞丐抱著熊掌啃,含糊不清地道:「如今天下大災,乞丐越來越多,施捨的人也少了,咱們丐幫養活不了這麼多人,所以找你要點碎銀救命。」 「要多少?」 老乞丐伸出三根沾滿菜湯的手指:「三千萬兩,以後不夠我還會找你要。」 啪~ 「楚龍潭,是不是他媽給你臉了?」 葉無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吾劍利,可斬你項上人頭!」 第129章 討不仁富賈沈萬三檄文 衛淵微微擺手,阻止跳下車衝進來的袁老,又攔住要拔劍的葉無道。 看向老乞丐,面沉似水,聲音冰冷地道:「前輩是想敲詐我?」 「乞丐我可不敢敲詐世子,三十萬衛家軍開過來足夠滅我丐幫百十來回,實在是為了救命,活不起了。」 老乞丐又丟給衛淵幾張紙:「這些東西夠嗎?」 衛淵看著上面關於沈萬三的種種,甚至在近期他經常與花家的人接觸都了解。 「你能查到的事,我丐幫能查到,而且還比你查到的更加詳細,你衛淵查不到的事,我丐幫還是能查到。」 衛淵收起沈萬三的證據,對老乞丐一笑:「這東西的確對我很有用,但不值三千萬兩。」 老乞丐一攤手:「那我也拿不出其他東西了,這樣吧,老乞丐我再追加兩個條件。」 「第一,今後你辦事如果留下小尾巴,我丐幫負責幫你擦屁股。」 「第二,今後你想要什麼情報找我,除了番邦國外的不知道,只要是在大魏境內,老乞丐我都能幫你查到。」 「當然,無論是幫你擦屁股,還是給情報,都會按照情況的大小,重要程度,折算成銀子付錢。」 衛淵權衡一下利弊,隨即微笑著對楚龍潭伸出手:「成交!」 隨著老乞丐酒足飯飽,又將酒菜打包離開後,杜三娘走過來,畢竟女人天生八卦…… 「世子,我看你給了他不少銀票,那老乞丐給了你什麼東西?」 衛淵拿出沈萬三的證據交給杜三娘。 「誒呀媽啊,這沈萬三真不講究,靠著世子您發家做大,竟然勾結花家,想置你於死地。」 「這就是資本,貪婪如饕鬄,永遠餵不飽的。」 衛淵長嘆一聲:「早就預料到他有反骨,但卻沒想到他反得如此快。」 「那世子您想?」 「我對敵人有時還會心善放一條活路,但對背叛我的人,殺!」 衛淵眼神釋放出一道殺機,隨即恢復平淡,對杜三娘笑道:「明日起,錢莊,米行糧鋪,天上人間……都歸你管理,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管理方案。」 入夜,衛淵替葉無道易容成汪滕的模樣後。 葉無道低著頭:「也就是師弟,換成任何人,也休想讓我裝扮成這樣去殺人。」 「勞煩師兄了,等事情幫完之後,我一定和你好好學習咱們師門的劍道。」 葉無道這次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與其尷尬的道:「那些什麼天之巔啥的,能不能不說,太二逼了,我真的說不出口,丟人……」 「的確是為難你了,那咱就不說了……」 葉無道拎著劍走後,公孫瑾敲門進來。 「主公,一切都安排妥當,就等著明日所有人目光聚集比賽,我就能將戰馬,以及培養出來的精兵送出去。」 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歐冶子走進來。 「世子,盔甲,兵器,我們都以送新羅為由,放進了倉庫,明日比賽時就能偷偷運出去了。」 說完歐冶子將帳單遞給衛淵:「鐵礦,銅礦,刀柄,槍柄木材,大漆,皮革……這些東西雖然做了假帳,但虧空的錢你要儘快補上,皇帝老兒每個月都會派親信來查帳。」 「師祖!麻溜滾出來,叫老娘親一口……」 滿身酒氣,東倒西歪的宋清照,拎著個酒罈子走進來。 「師祖,這是我爹讓我交給你的帳單,你給他的錢基本花沒了,他不好意思,我來找你拿錢!」 「對了,嘗嘗我釀的朗姆酒怎麼樣。」 說著一把摟住衛淵,把酒罈子的酒水往他嘴裡灌。 「咳…咳……」 衛淵嗆的咳嗽兩聲:「不錯不錯,就是這個味,在釀酒時加點蜂蜜,或許會更好。」 「師祖你真厲害,老娘就說感覺差點啥,回家就試試!」 宋清照抱著衛淵親了一口,左手拎著酒罈子,右手拎著銀票離開。 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差點忘了,我爹說漁亭糕很好吃,另外行軍糧已經給你做出來一百車,就等著明天有機會運走呢!」 衛淵擦了擦臉上,宋清照留下的混合朗姆酒的口水,滿臉愁容揉著太陽穴。 怪不得說打仗就是燒錢,徵兵容易,可兵器,甲冑,糧食,軍餉……人吃馬喂,每天都是一筆巨額開銷。 弄這些傳銷騙術來錢快,但有風險還不穩定,所以得有個穩定的來錢道了。 「瑾郎你也在!」 衛淵嚇得一驚,還以為又是來要錢的,結果發現竟是杜三娘。 杜三娘對衛淵認真地道:「汪滕派人找上門,說如果不想明天比賽倒數第一就給錢。」 「這小王八,別的不會,吃拿卡要弄內幕這一套,倒是玩得挺花!」 衛淵罵罵咧咧的道:「一分錢不給,明天我要親自參加比賽,把這賽事弄熱鬧起來,好能轉移視線。」 杜三娘取出一個小本本遞給衛淵:「世子,這是你要方案。」 「這麼快?」 衛淵打開後,看著杜三娘寫的方案,瞳孔不由一陣緊縮。 大概意思是,百姓存錢給利息,逢年過節還有活動,送米麵油…… 僱傭美女(天上人間的姑娘)做業務員,不管她們是劈腿還是用嘴,反正只要拉到業績就有高額提成。 降低放貸門檻,百姓也行借錢,可分期付款,只不過提高利息,但必須用在田地,房屋這種不動產。 利用味精(可換)做金融產品。 增加保險服務,人身,財務,房產等等…… 衛淵看了看小本本,又看了看杜三娘:「你他媽也是穿越的?」 「世子你說什麼?」 「床前明月光!」 杜三娘微微一笑:「世子要對詩?那我就接,三娘愛瑾郎。」 一旁公孫瑾臉紅了…… 「是我想多了,這娘們在買賣道上的天賦,是真的強啊……」 衛淵心中暗道,同時對杜三娘豎起大拇指。 「期待未來,大魏第一女財主的出現!」 另一邊,易容成汪滕的葉無道,潛入花府。 「來者何人!」 兩名宗師級別的高手,發現葉無道後怒喝一聲,然而還沒等他們拔出兵器,便被葉無道一劍封喉。 找到被高手保護的『人證』,葉無道一把抓住其中一人。 打開畫像:「你就是江南茶商吧。」 話落,茶商人頭落地。 葉無道又打開畫像:「你是花商……」 葉無道將所有人證斬殺後,揮劍在牆壁上寫下八個大字,殺人者,酒劍仙,汪滕! 寶劍收鞘,一個起落瀟灑離去。 隨著葉無道走後,幾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走出來。 「烏老大,剛才你為啥不上!」 「放屁,你不是也沒上嗎!」 「我上送死?這凌厲劍氣……汪滕的確厲害!」 「是啊,感覺汪滕與西劍葉無道也相差無幾了。」 「非也,我感覺汪滕甚至超過了劍神。」 「別他娘的說了,想想咋向花大人交差吧,避而不戰此乃大忌!」 「那就說打了,但沒打過,正好咱們哥幾個也好久沒切磋了。」 「有道理……」 沈府。 「京城這破地方,不比我江南,快入秋了以後,晚風真涼!」 沈萬三脫下衣服上床休息,幾名十五六歲的婢女,一絲不掛地背對著他跪在床邊,宛如屏風般遮擋晚風。 倒掛窗口的葉無道,本想一劍解決了沈萬三,可看到這一幕不禁停下手。 「這就是傳說中的,肉屏風?」 選婢妾肥大者,行列於前令遮風,藉人氣相暖,號「肉陣」又謂之『肉屏風』。 「京城灰太大了,如果不是恰爛錢,老子早就回江南了。」 沈萬三現在,哪裡還有面對衛淵時,低三下四,孫子般模樣,乾咳兩聲,一旁婢女跪在地上張嘴接著,沈萬三吐出來的痰。 「美人盂?」 葉無道今日可是開了眼界,菊狗、肉屏風、溫柔椅、白玉杯,美人盂……這些都看了個遍,這才一腳踹開窗,飛身而入,一腳踩在沈萬三的胸口上。 「世子的東西拿出來!」 「什…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唰~ 寒光一閃,沈萬三手臂上一片,薄如蟬翼的肉被削掉。 「吾劍利,最高紀錄,削下敵人三千九百八十六片肉而不死,汝想試否?」 「我…我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萬三很清楚,東西只要自己拿出來他就會死,所以必須死咬著牙,硬挺著不說。 唰~ 唰~ 唰~ 寒光連連閃爍,沈萬三一條胳膊,兩條腿已成幽幽白骨,一片片薄如蟬翼的肉片整整齊齊地在床底下碼放好。 「還不說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你真的可以忍受住?」 葉無道說完,伴著沈萬三腦袋,讓他去看自己已變成白骨的手臂與雙腿。 「我…我說!求求你殺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沈萬三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被葉無道一把抓起,在他的指示下,從茅房角落的地磚下,找到了一封封有味道的證據。 「真能藏啊!」 葉無道看了一眼,確定準確無誤後,嫌棄的用劍氣將證據絞碎成紙粉。 一劍斬斷沈萬三頭顱,將其懸掛鼓樓之上。 『殺人者,酒劍仙,汪滕!』 以劍代筆,寫下八個大字後,將衛淵用左手寫的檄文,以及老乞丐收集到他犯罪的證據,統統釘在人頭旁邊。 【討不仁富賈沈萬三檄文】 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而財富之聚散,亦應循道而行。 然世有富賈沈萬三,坐擁金山銀海,反以吝嗇為能,以剝削為樂。 欺壓弱小,兼併田產,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心無仁德,行同梟獍,勾結官府,橫行鄉里,無惡不作,致使民生凋敝。 實乃國之大蠹,民之大害也,人心之賊也。 吾道劍者,伐之。 還世間以公道,復人心以仁德,國家幸甚,民族幸甚,蒼生幸甚! 檄文既出,望諸君共勉之——汪滕! 錦衣侯汪府。 「侯爺,侯爺!」 留著口水,睡夢中的汪滕被叫醒。 「叫喚,叫喚你亡母,喊王八呢?」 「侯爺我喊您呢……」 汪滕抓起痰盂狠狠砸向管家:「啥事!不知道老子有起床氣嗎?」 「侯爺,花家來人了,說您殺了他家十八位宗師級別高手,還打了九位大宗師。」 「另外,您殺了商賈沈萬三,寫下盪氣迴腸的【討不仁富賈沈萬三檄文】。」 「可我說您一直在睡覺,沒做過……」 「臥槽,另一個我文采這麼好嗎?」 汪滕一個激靈跳起來:「就本侯爺乾的,殺富濟貧,沒錯,就是我!」 「那花家可找您要解釋呢……」 「解釋?」 「告訴花家,我汪某人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汪滕光著腳站在地上,下巴上揚,雙手背後,意氣風發。 「如若戰,我汪某人劍下,不在乎多他花家幾條孤魂!」 第130章 猛火油櫃 另一邊,葉無道返回衛府,一隻腳剛踏入房間,熟睡的衛淵,條件反射般,猛然起身拔劍。 「原來是師兄!」 見是葉無道,衛淵這才收劍。 「師弟的警惕性真強,如不知道你是世子,我還真以為你是浪跡江湖,時刻提防仇家的俠客!」 「師兄過獎了,我衛家功高震主,內外皆敵,我過得也不安生啊。」 衛淵長嘆一聲,對葉無道問道:「師兄,事情都辦妥了?」 「我出手,怎會不妥?」 葉無道坐在,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花茶。 「全都按照你的指示,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另外這沈萬三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在家裡可霸道得很啊,什麼美人盂,肉屏風……我可算是開了眼界。」 「越在領導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面對下屬他越蠻橫,因為他也需要心理平衡啊。」 說話間,喜順匆忙地跑進來。 「世子,出事了,你的得力手下沈萬三死了,殺人者就是汪滕!」 「這麼快就傳開了?」 「可不咋地,被打更人看到,人頭掛在鼓樓上,敲鑼大喊,附近人都出來看熱鬧。」 「你那是不知道啊,那一片檄文,寫的是盪氣迴腸……世子,我夸汪滕你會不會打我?」 噗~ 葉無道一口茶噴了出來…… 衛淵笑著搖頭:「不會,你繼續說。」 「傳說,汪滕孤身闖花家,連殺上百名大宗師高手,如今的西劍葉無道已經完蛋草了,現在的劍神,已是酒劍仙了!」 衛淵不可置信地看向葉無道:「怎麼牛逼嗎?一百多名大宗師?」 「一個大宗師沒碰到,一共殺了三個宗師,剩下都是後天,先天的小高手,可加一起也不到十個。」 葉無道滿頭黑線的說完,看向喜順:「消息屬實?」 「千真萬確,花卿檜都帶人去汪家了,人家汪滕就說了一句,我汪某人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老牛逼了,把花家人都震懾住了!」 平時冷冰冰的葉無道,被逗得捧腹大笑。 「師弟,這汪滕是個人才啊!這屎盆子往他身上扣,他竟還承認了?」 喜順不解地道:「葉叔,你和世子說啥呢,我咋聽不懂呢?」 葉無道看著喜順笑道:「我叫什麼你知道嗎?」 「我一直叫您葉叔,你全名我也不知道啊。」 「我全名葉無道,小名西劍,江湖捧場,送我劍神稱號。」 葉無道輕拍喜順肩膀:「我告訴你我身份,就是要你明白我沒,完蛋草!」 「呸!我信你個鬼,你要是劍神,我咔嚓就跪地下拜師,我家世子能耐,但還沒能耐到請劍神保護。」 「我算什麼,武聖軒轅都給你家世子趕車呢。」 喜順仿佛聽到了天大笑話:「葉叔啊,就那天天講人生哲理的老袁頭子,上次我看到他穿鞋都閃腰,就他還武聖軒轅?」 「別笑,等我教師弟劍道時,你在一旁學著點,吾之一道,你學個十分二三,就能在江湖上仗劍天涯了。」 「真把我喜順當傻子?我告訴你,我喜順就是世子身前智庫里第一智囊,精明得就像猴一樣!」 喜順得意地撇著大嘴離開。 「這孩子不錯,人傻點,天資愚鈍點,但有趣,而且還忠誠!」 次日,衛淵早早去了欽天監。 這群術士都有上早課,誦經打坐的習慣,當衛淵來到時,也沒有打擾他們。 很快,陸續有術士回向結束,見到衛淵後,紛紛施弟子禮。 之前唯一完成兩個任務的術士上前:「先生,我作業沒做,但我根據你昨天提出的氣壓差,想到了這東西,你看可行?」 衛淵看著術士遞過來的圖紙,那啥類似古代滅火器唧筒的東西,只不過下面有一個大箱子。 「先生,唧筒只能噴水一次,那麼在下面安裝一個水箱,連接到唧筒的中心位置,利用氣壓差……如果裡面加入猛火油,就可以噴出火龍。」 「臥槽,猛火油櫃!」 衛淵驚呼出聲。 術士一愣,隨即笑道:「先生,這個名字很好,以後就叫它,猛火油櫃。」 猛火油櫃,是古代一種可以連續噴火的火焰噴射器。 用熟銅製成櫃,櫃有4腳,上有4個銅管,管上橫置唧筒,與油櫃相通,然後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櫃中空氣施壓,進而使猛火油噴出,前方點火即可燃成烈焰。 「有個問題,金屬導熱,釋放幾次後,導致回火併且爆炸,如何防範?」 「這個……還是先生高明,是學生想到不夠周全。」 「所以技術未成熟之前,不要把它交給朝廷,留著咱們慢慢研究……」 衛淵輕拍術士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先生,學生祖世充。」 「以後不懂的事就問我,隨時可以,我不在欽天監就去衛國公府找我。」 衛淵搓著手,心中暗道:「這他娘的,不是撿到寶了嗎……」 「今天上課,我們講數字!」 衛淵在紙上寫下1、2、3、4…… 「這種數字是我研究出來,我把它稱之為,衛淵數字。」 「我講了圓的周長與直徑的比值,用『衛』來表示,那麼衛是一個無理數,即無限不循環小數,約等於3.1……給你們的作業,就是計算後面的數字。」 當衛淵來到皇城外空地時,此時全城百姓,乃至附近城池,好趣的人都跑來湊熱鬧。 「下面,有請我們的唯一主評委,大魏第一青年才俊,正道之光大將軍,尚食局尚書,文武正一品的侯爺,汪滕!」 「侯爺,可是你昨夜,殺不仁商賈?」 汪滕得意地揚起下巴:「沒錯!就我!」 「汪滕,我去你媽!」 「汪滕,你死全家!」 「汪滕,你牙黃口臭,滿臉大肥肉!」 「你個有媽生,沒媽養的賤人!」 「有刀不學你學劍,快劍不學,學醉劍,還他媽酒劍仙,我看你就是最賤!」 汪滕剛一出場,除了第一聲是杜三娘問的外,其他便是來自百姓,山呼海嘯的謾罵聲。 哪怕汪滕不要逼臉,但千萬人一起罵,也讓汪滕差點氣吐血。 「抓人,誰罵我抓誰!」 朱思勃拉住汪滕:「法不責眾,你不能抓千萬人吧?」 「那…那咋辦啊?」 「錢你都拿了,讓百姓發泄一下,忍著吧……」 一連罵了兩個時辰,衛淵第一次發現,罵人還能罵出花來…… 隨著百姓們嗓子喊啞了,這才慢慢停歇。 隨著宣布比賽開始,十家廚子紛紛開始忙活起來。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上台,全場發出陣陣驚呼。 「那不是世子嗎?」 「他上去幹啥?」 「做菜?」 本來廚神爭霸賽熱度就高,隨著衛淵上場,就連巡邏的士兵都過來看熱鬧。 「以前總說衛淵是第一紈絝,但和汪滕站在一起,我咋看他這麼順眼呢。」 「誰不說呢,衛淵是紈絝,欺男霸女不假,但人家孝啊,替爺下江南賑災!」 「還痴情呢,散盡家財只為青梅安危……」 汪滕氣得直拍桌子:「他奶奶的,憑啥都罵我,不罵衛淵啊……」 忽然,眾人嗅到陣陣惡臭。 只見杜三娘一手捏著自己鼻子,一手用手帕捂住衛淵的鼻子,打開一口大水缸。 衛淵從水缸里拿出一條腐爛的臭魚…… 汪滕捏著鼻子,對身旁朱思勃道:「朱大才子,這衛淵要幹啥啊?整條臭魚來,是要臭一鍋湯?」 朱思勃搖搖頭:「他這是對你用陽謀!」 「啥陽謀?」 「逼你吃腐爛的臭魚!」 汪滕大罵:「去他娘的,老子才不吃呢!」 「你不吃,那你就沒辦法給他評分。」 「這小子挺損啊,這是擺明了坑我!」 汪滕苦著臉看向朱思勃:「那咋辦啊?這臭魚我距離那麼遠,聞著都噁心,你讓我吃?別逗了……」 「雖然是陽謀,但往往布局者都要有讓人無解的實力,如今我們是評委,他衛淵是選手,所以此計可解!」 汪滕連忙道:「快說,咋解!」 朱思勃搓動手指:「這報名費,侯爺您可沒少賺啊,但老話說得好,錢是一個人賺的,但卻不是一個人花的……」 汪滕在身上來回翻找,最後找到一塊血玉蟬放在朱思勃手中。 「快說,快說,咋解?」 朱思勃放嘴裡咬一下血玉蟬:「這玩意值多錢。」 「價值連城,乃先皇隨身七竅玉!」 朱思勃忽然想到了什麼:「堵啥地方的?」 「看這造型,肯定是堵魄門的啊……」 「我去你大爺,魄門那不就是菊?」 第131章 大魏第一女帥 朱思勃差點吐了出來:「你隨身把這玩意當玉佩?」 「家裡都抵押差不多了,沒啥好東西出來撐場面,就勉強帶它唄,誰讓你放嘴裡咬的……」 朱思勃收起血玉,瞪了汪滕一眼,小聲道:「小小衛淵,輕鬆拿捏,侯爺你可以改下規則,就說廚師要對食材有敬畏之心,所有人出菜後,先自己嘗一口。」 「那他要是吃了,我不也跟著吃啊?」 「你捨得死,你就捨得陪葬唄……反正一起死怎麼也比死你一個強。」 咣~ 敲鐘的時間響起,十個廚子分別把自己的菜品進行收尾工作。 半盞茶的時間後,鐘聲再次響起,宣布評審時間開始。 主持太監在收到一張紙條後,朗聲道:「天降神火,賜吾神州,廚者乃火之使者……為表尊重食材本身,每一位廚師,都要先品嘗自己的所做的菜品!」 所有人均是一愣,隨即目光都看向衛淵。 當衛淵拿出臭魚的時候,眾人就都知道衛淵是給汪滕設了局,還是個陽謀。 要麼就忍著吃下腐爛臭魚,如果不吃?那麼對不起,你沒辦法淘汰我。 可誰都沒想到,汪滕來了一招反將,要吃也是你先吃,你不吃就沒資格參賽。 盛一碗炒肝,沿著碗邊轉著圈的吸溜。 汪滕滿意點點頭:「先評審炒肝!」 烤鴨也用蔥絲,黃瓜絲,鴨皮卷甜麵醬,蘸甜麵醬吃了一口。 就名廚師紛紛嘗了自己的菜後,把目光看向做出臭魚的衛淵。 「讓你這怨種自作自受!」 汪滕笑得直拍巴掌,指著衛淵:「怨種,你還不快吃,本侯爺最後給你十秒鐘的時間,你要是不吃那就等於你默認退賽了!」 衛淵表情凝重,持筷子的手顫抖起來,一點點夾起一塊魚肉。 「吃!」 「還不快吃!」 「就算死,也要拉上汪滕這逼樣的當墊背!」 百姓們齊聲吶喊,衛淵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以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勢,一口吃下臭魚。 「臥槽,大怨種真敢吃?」 汪滕腦門見了汗,沒想到衛淵真敢吃臭魚,那麼等下就輪到他了…… 然而,當衛淵咀嚼幾口後,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就這味,對了!」 「啥玩意?吃腐爛的東西,還能吃出幸福感了?」 就在所有人不解時,衛淵又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 隨即看向評審台上的汪滕:「傻逼,這是我下江南賑災時,深受百姓愛戴,徽州附近吃到的當地特產名菜,臭鱖魚。」 「你以為這是本世子瞎弄胡搞出來的,惡搞你的陽謀嗎?小王八,就你也配?」 「啥情況?臭鱖魚?沒聽說過啊。」 「我是江南人,我確定世子所說為真,徽州地區的確有這道菜,在本地很出名。」 「原來是我們孤陋寡聞了,可問題是,臭的東西真的好吃嗎?」 杜三娘猛然掀起桌上砧板,露出下面一盤盤今早就做好的臭鱖魚。 「免費品嘗,大家都來嘗嘗!」 「我有點不敢吃……」 「我們小老百姓多啥,人家高貴的世子都吃了。」 「也對,我嘗嘗!」 群眾紛紛過來品嘗,捏著鼻子吃了一口後,紛紛豎起大拇指。 「別多吃,一人一塊嘗嘗鮮就好!今後想吃,可以到天上人間來,臭鱖魚五折!」 汪滕看向朱思勃:「咱們好像上當了……」 「不是好像,就是中了這鬼機靈的衛淵圈套。」 「那現在咋辦啊,還能給衛淵倒數第一嗎?」 「民心所向,你給了倒數第一,那這廚神爭霸賽就有失公平,會印象你在其他地區辦比賽。」 「那也不能給第一啊,其他家給的銀子我都收了……」 評審正式開始,九位御廚紛紛給了衛淵高分。 汪滕真想不要逼臉一次,但為了今後的賽事,只能忍著噁心給了天上人間第一名。 九位評審,疑惑地大喊道。 「為什麼你們今日的菜餚與昨日味道不同?」 「是啊,今日做的菜餚好鮮美啊!」 一名廚子拿出個小瓷瓶;「因為我們用了天上人間出品的味精。」 「誒呀,好巧啊,我也用了味精!」 「我們都用味精!」 「那今後京城不用味精的館子,恐怕就沒人了吧。」 衛淵滿頭黑線地看向杜三娘:「你不會給他們錢賄賂了吧?」 杜三娘尷尬地點頭:「但我沒想到他們GG詞會如此生硬……」 這一次商人們再也忍不住,紛紛向杜三娘下味精的訂單,並且給了預付款。 畢竟天上人間這麼大買賣放在哪不能跑了,加上衛淵點頭承認他擔保。 你可以說衛淵好色,說他是個廢物,但衛淵的答應的事,的確都有做到。 比如玉茶,他擔保的那些都賠了銀子…… 所以商人們也都放心地交了預付款。 杜三娘高興地大喊道:「還有人下單嗎?每日產量有限,先到先得,後面下單的就需要等很長時間了,被讓其他人把市場都占領了,那你們可就只能喝口湯了……」 「我下單!我下單!」 汪滕看著杜三娘手裡的銀票,倆眼珠子瞪得老大;「這他娘的有七八百萬兩了吧?還只是預付款……」 朱思勃點點頭:「如果全部交貨,估計得有個五六千萬兩銀子。」 「啥玩意?比我賺的還多?」 汪滕撓著腦袋:「我讓全城人罵娘,汪家徹底名譽掃地,也就賺了這些,他衛淵啥也沒付出也賺了這麼多!」 「還不得歸功於您的廚神爭霸賽影響力太大,給衛淵一個完美的平台去推廣!」 「我費盡心思,結果給他衛淵做了嫁衣……」 忽然,衛淵感覺屁股被打了一下,竟是一塊小石頭。 朝向丟石頭的方向看去,袁老手裡把玩著小石子,身旁站在歐冶子,公孫瑾,酒蒙子宋清照…… 「看來事情結束了!」 衛淵看了一眼汪滕,本以為如果自己的暗度陳倉沒弄完,他就準備繼續把事情鬧大,上去抽汪滕兩嘴巴子啥的,現在看來不用了…… 未央宮,南梔,冷秋霜,冷秋水,澹臺仙兒在搓翡翠葉子戲。 衛子池,衛子魚在水塘里抓錦鯉。 「公主,衛淵又鬧出大事了!」 聽到衛淵二字,玩牌的四女紛紛抬起頭。 「衛淵上廚神爭霸賽了,特意弄了個臭鱖魚……」 南梔想了想:「衛淵無利不起早,這次弄出臭鱖魚,就連我也猜不出他的目的是什麼。」 冷秋霜看向澹臺仙兒:「說起來,梁紅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猜到你們會問,終於忍不住了吧!」 澹臺仙兒笑著從衣袖中取出一卷畫軸,打開後露出十五六歲的少女。 少女五官精緻得仿佛精心雕琢,一頭烏黑長髮,嘴唇如花瓣般柔軟,微微笑起的模樣令人心動。 一襲紅裙,手持長槍,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美艷動人。 英氣的劍眉,讓她的顏值跟普通美貌有所不同。 「這是梁紅嬋?」 「沒錯,這是五年前我與師姐下山,偶遇畫聖玄道子,非追著師姐求畫……」 澹臺仙兒笑著看向三女:「那在你們心中,我師姐什麼樣?」 「咳……畢竟她一奶同胞的弟弟梁俅我們見過,而且她還號稱千古第一女帥,我…我們想著,估計和玉餌姐姐差不多……」 「我師尊說過,師姐是江湖上有歷以來,天賦最好的妖孽,不是大魏的江湖,而是神州的江湖!」 冷秋霜好奇地問道:「問題來了,梁紅嬋那麼優秀,為什麼你是玄火真人的夢中情人,不是她?」 澹臺仙兒尷尬地道:「他在師姐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大氣都不敢喘,甚至有段時間被打得見面就下跪……」 「師姐很高冷的,對男性除了師尊,很少與別人說話,唯一不同的就是衛淵,所以在蓬萊仙島時,我就對衛淵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奇男子,才能把我師姐迷成這樣。」 冷秋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臉羨慕地看著玩水的子池,子魚。 「這兩孩子的天賦真高!」 「哎,那是用我師尊的命換來的。」 澹臺仙兒長嘆一聲:「五年前我回到蓬萊仙島後就發現懷有身孕,師兄為此差點走火入魔,最後更給我偷偷下寒毒導致差點流產。」 「師尊不惜變賣一切,給我弄來無數奇珍異寶,還不惜消耗功力,每日用精純的炁保胎。」 「最後他們倆誕生時,就已經有了先天境界,而後每日陪伴師尊,師尊臨終前又為他們倆灌頂,突破大宗師境界……」 雪兒八卦地道:「仙兒姐,說說生孩子之前的事吧,真的是衛淵給你下藥?」 「不…不是他,一切都是誤會……」 澹臺仙兒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隨即畫了個太極,把問題引向南梔。 「那一年多前,在宮裡南梔姐姐你真的被衛淵下藥?」 南梔沒有絲毫尷尬,淡淡的笑道:「是我給他下的藥,沒辦法父命難為,只不過和衛淵那個的不是我,而是……」 「別說了,別說了!」 雪兒捂著臉扭頭就跑,可以從他紅彤彤的耳朵看出,她整張臉都要比澹臺仙兒紅得多。 幾女對視一眼:「那南梔姐姐別說了,我們都能猜出來……」 第132章 南下擒龍,南昭被俘 返回衛府,小醫仙滿臉憔悴,但卻掩飾不住表情的興奮,捧一個小瓷瓶遞給衛淵。 「世兄,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說著獻寶一樣將小瓷瓶遞給衛淵,衛淵打開後看著其中的液體,倒在牆角的菌斑上,仔細觀察菌斑上的變化。 「的確成功了!」 衛淵滿意地站起身,用手輕輕颳了一下小醫仙的鼻頭。 「真是好樣的,今天就放你假,回房間休息,秋霜,仙兒不再,今晚你來找我,我傳授你上等武學,五羅青煙掌。」 然而衛淵的話音剛落,小醫仙后退幾步,寒惡地看著衛淵乾嘔起來。 「幹啥,本世子至於那麼噁心嗎?」 「世兄,你…你的手伸進恭桶了嗎?好醜啊……」 「嗯?」 衛淵聞了聞自己的手,因為之前拿過臭魚,所以的確很臭…… 「我去洗手!」 衛淵洗了十幾遍,可手上的腥臭味依然存在。」 「有洗手液……哪怕是香皂也行……」 衛淵忽然想到什麼:「喜順!」 「世子您叫我!」 「去廚房灶坑弄點草木灰,再拿來點豬大油。」 很快喜順捧著一小壇豬大油,和一大盆草木灰跑回來。 衛淵將草木灰混合豬大油,放在手上搓,然後用清水洗淨。 對小醫仙慕橙招招手:「聞聞還臭不臭了。」 慕橙試探性地嗅了嗅:「還真不臭了,草木灰和豬油為什麼會有這種效果……等等,你的手好像比之前還白了呢。」 「因為草木灰和豬油的混合,可以發生油脂和鹼的皂化反應,從而得到肥皂和甘油……」 衛淵說到這,衛淵對喜順大喊道:「命令後廚,熬一大鍋豬油!」 「再弄一些印染和製革的鹼!」 衛淵看嚮慕橙:「記得上次回京,南梔送你一瓶百花薔薇水。」 「對啊,好聞的不得了,我都捨不得用。」 「奉獻出來吧,我有大用。」 慕橙滿臉不舍,但還是聽話乖巧地取出個小瓶子,打開後頓時花香撲鼻,香氣自然,甚至要超過了後世的名牌香水。 衛淵用薔薇水混合鹼水,倒入豬油之中。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把混合豬油倒進筆洗,硯台,酒盅……等容器。 「這是要幹什麼?」 「我在做香皂!」 「香皂?那是什麼東西?」 衛淵脫模第一塊香皂後,遞給小醫仙慕橙。 「用它洗手試試!」 慕橙接過香皂,按照衛淵教導,將其與手一同浸濕,接著緩緩揉搓起來。 很快,細膩的泡沫出現,清水洗去這些泡沫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這感覺好清爽,好滑嫩,好像也變白了一些……」 慕橙不可知悉地看著白皙粉嫩的雙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這味道真好聞,還帶著讓我心疼的味道……」 宋清照雖是酒蒙子,但也是女人,抓起一塊沒脫模的香皂,邁步就跑,抓斗抓不住…… 其他人也都蠢蠢欲試,歐冶子這大糙老爺們:「世子,能給俺一塊不……」 公孫瑾用唇語道:「我也想要!」 「你就不給了,以後我會把東西交給三娘,你從她那隨便拿。」 說話間,三娘抱著木盒走進來,一臉邀功地把木盒放在衛淵手上。 「點點!」 衛淵打開木盒,露出滿滿登登的銀票。 粗略看一眼,大概有兩三千萬兩。 「這是訂單?」 三娘點點頭:「沒錯,不光有訂單還有之前準備好的前幾十批貨,多虧了汪滕舉辦的廚神爭霸賽影響力這麼大,否則還起不到這麼好的推廣效果……」 三娘說到這,看著全部用白色物體洗手的眾人,甚至袁老還在用它洗腳…… 「你們都幹啥了,為什麼要一起洗手?還有泡沫是怎麼回事,好香啊……」 公孫瑾用唇語對三娘講述一邊,三娘也用香皂來洗手:「好東西啊,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你準備賣多少銀子?」 三娘想了想;「一萬兩吧!」 衛淵恨不得抽她倆大嘴巴。 「誰瘋了?花一萬兩買它!」 三娘連連搖頭:「我的意思是,在我們錢莊存一萬兩銀子送一塊,今後這東西不賣,就送。」 「畢竟物以稀為貴,凡在我們錢莊存一萬兩銀子,每月就送一塊,十萬兩以上的大客戶,可以定製造型,香氣……」 衛淵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三娘,最後把製作香皂的配方交給她。 「隨你折騰,以後買賣的事不用向我匯報,你全權做主吧。」 「多謝世子信任與認可!」 三娘高興地拿起香皂,緊接著在公孫瑾的手背上寫了一個字。 公孫瑾滿臉不解地看向杜三娘,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衛淵笑道:「三娘是在你手上寫了個『晃』字。」 公孫瑾還是一臉疑惑,不知道這『晃』字是什麼意思。 衛淵打趣道:「瑾,我給你出一個燈謎如何。」 公孫瑾用唇語道:「主公請問。」 「光天化日打一個字。」 公孫瑾想都沒想,當即回答:「晃……」 說完這話,公孫瑾也反應過來,現在是白天,三娘肯定是想試試用香皂洗澡之後,回房間舞槍弄棒,在進行八拜之交中的管鮑之交,以林蔭小路,讓公孫瑾做老師,傳道授『業』。 衛淵輕拍臉紅到脖頸的公孫瑾:「記住了,對老婆好有七十五樣,關心,真誠,愛護,尊重,鼓勵,浪漫。」 公孫瑾不解地看向衛淵,用唇語道:「剩下六十九樣呢?」 「剩下是一種動作!」 「哈哈!」 全場所有人都哄堂大笑,慕橙紅著臉啐了衛淵一口。 「世兄,你好不知羞恥!」 「今晚肯定讓你腫……」 忽然間,公孫瑾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大變,急急忙忙地朝向書房跑去。 「瑾郎你怎麼了?不至於如此嫌棄我吧……」 三娘失神地低下頭,衛淵上去就是一個爆栗:「你傻啊,明顯是他想到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我們跟過去看看……」 當眾人跟上來時,發現公孫瑾坐在衛伯約的書桌前,手裡拿著那封被衛淵丟了的出師表,開始在一張宣紙上寫畫起來。 「瑾,你發現了什麼?」 公孫瑾抬起頭,對衛淵用唇語道;「光天化日是晃,字和字組合……主公,你還記得之前說的反切碼了嗎?」 「衛公為什麼會寫如此多的廢話,肯定是有原因的。」 「用上下兩個字來為第三個字注音,取上字的聲母和下字的韻母,合成第三個字的讀音……」 「198672……」 公孫瑾打開《衛公兵法》按照開始破譯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公孫瑾把文字重新排列,變成了一句話。 天狼擒紫薇,爺去永不歸。 「爹,你咋來了?」 喜順的聲音響起,只見老管家手捧錦盒交給衛淵。 「衛公交代,如果世子您破解了出師表,就讓我把它交給您。」 打開後露出一塊雕刻『衛』字的虎符,以及一封寫著出師表的信。 吾孫衛淵: 自汝呱呱墜地,至今已歷二十春秋,見爾茁壯成長,智勇雙全,爺心甚慰。 然世事如棋,局局新,吾雖已至暮年,猶念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今吾將遠行,心有千言萬語,難以盡述…… 唯願汝能銘記祖訓,勤勉自勵,不負韶華,不負此生。待他日功成名就,再祭爺靈,以告慰在天之靈。 此致,衛伯約。 看到這封信,衛淵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信中衛伯約將後事安排得明明白白,這才是真正的出師表。 赤月九龍盤藏在練功房的最中心的地磚下。 祖訓,衛家可不謀朝篡位。 上策,大皇子無能,二皇子無得……讓南梔之子可坐之。 中策,五年前,梁紅嬋並非起了殺心,而是救人,如兵敗,可退玉門關。 下策,北涼守將楊術,曾與衛伯約有過生死交情,去之,可苟延殘喘活得一命。 衛淵緊緊握著出師表:「不對,不對啊,邊關之戰,明明就是必勝之局,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咣~ 咣~ 咣…… 鼓鐘鳴,群臣百官入賀。 緊接著變身一聲又一聲的鐘聲。 衛淵臉色突然大變:「 衛淵抬頭看向皇宮方向:「這是喪鐘,出大事了!」 也沒用備轎,用力吹響口哨,馬棚里拴著的駮馬,一腳踹斷了欄杆,朝向衛淵飛奔而來。 衛淵策馬奔騰,用最快速度趕往皇宮。 幾位皇子也都穿著便服趕到金鑾殿。 衛淵拉住二皇子:「二哥,出什麼事了?」 「忽然敲喪鐘,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此時,文武百官也都紛紛趕到,大部分都穿著便服,更有穿著睡袍。 喪鐘,只有皇帝,皇后駕崩,或是國難當頭才會敲響,怎能不急? 太子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走出來:「前…前線戰報,北冥關一戰,忽然殺出五十萬天狼軍,導致局勢逆轉。」 「衛家軍戰死十萬餘人,五萬御林軍全軍覆沒,父…父皇也被俘了,衛…衛公重傷,如今生死不知!」 「天狼鐵蹄踏破北冥,屠…屠城百萬百姓……」 「王玄策暫接帥位,退至北幽關,以猛火油守之,暫…暫安!」 衛淵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倒:「北冥關破了?還被屠了城,爺爺生死未卜?」 金鑾殿上,頓時一片譁然。 自古以來,草原上的各大帝國,都有一個最高榮譽,南下擒龍。 而王朝的最高榮譽是,封狼居胥。 自古以來,只有衛家先祖成功封狼居胥,可南下擒龍卻從沒成功過,沒想到南昭帝開了先例,竟被擒了。 第133章 單槍匹馬闖北幽 「這怎麼可能,竟能在我大魏戰神手中,南下擒龍?」 太子南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父皇是如何被俘的,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 「陛下,末將願率兵前往邊關救駕!」 「末將也願請纓。」 「如此甚好!」 太子南柯說到這,便看到殿下九門提督,宇文堅對他連連擠眉弄眼。 南柯連忙捂著肚子:「本…本太子有些身體不適,稍後便回來。」 南柯離開後,九門提督也藉口離開。 御書房,門口侍衛見到快步走來的九門提督,連忙躬身行禮。 「參見國丈!太子已在御書房等候!」 九門提督推門而入,最書房來回踱步的太子連忙迎了上去。 「外公!」 大魏四公之一,門閥宇文世家的掌舵人,宇文堅,同時女兒還是當朝國母,太子南柯的生母。 宇文堅瞪了南柯一眼:「糊塗的東西,如果派出去的武將真把南昭救出來怎麼辦?」 「啥?外公你此話何意?柯兒不懂。」 「南昭回來你是什麼?」 「太子!」 「南昭不回來你是什麼?」 「我…我……朕?可一切都沒有準備充足啊,我怕其他幾位皇子……」 宇文堅怒斥道:「南昭事情太突然了,你沒有準備充足,其他皇子更加沒有。」 「你可知老夫何官何職?」 南柯連忙道;「九門提督,正一品的駐京武官。」 宇文堅點頭道:「京城九座城門的守衛和門禁,以及巡夜、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斷獄等職責都歸老夫!」 「二皇子人多勢眾不假,他母后家族楊束手握大軍也不假,可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京城的槍桿子,還在老夫手上,南昭一死,你身為太子就是第一繼承順位,我們有理有兵,害怕上不去皇位?」 南柯猶豫起來:「外公,那…那畢竟是我父皇啊。」 「他回來,你有十足把握未來皇位會給你嗎?」 「這…這……沒有!」 「如此天賜良機,你竟還想著救他,南柯啊,你的猶豫寡斷有些讓外公失望了啊。」 南柯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朕不救了!」 「哈哈,這才是老夫的好外孫,記住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宇文堅滿意地拍著南柯肩膀:「柯兒,南昭畢竟是你父皇,如若不救,你必定會落下個弒父之名,這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順了。」 「啊?可你剛才還讓我不救的,現在又說救,到底救不救?」 「救!也不救!」 宇文堅得意地笑道:「找一個廢物就去救,不就都可以了嗎?」 「廢物?外公的意思是……衛淵?」 「沒錯,衛家唯一血脈,又是二皇子派系,手握六扇門,天劍司,欽天監的大人物,外加他十足的廢物,派他去正好,又能減少了二皇子南乾的支持者,他又沒能力救出南昭,一石二鳥!」 宇文堅輕撫鬍鬚,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道:「當然為了封天下悠悠眾口,你還要派一個堵嘴的高手!」 「誰?」 「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給他配副藥,讓他一起同出發,半路飲藥,可吐血裝作重病。」 「朱大才子不去,單憑一個小小衛淵,連衛家軍都指揮不了,還想救南昭?痴人說夢!」 金鑾殿,衛淵面沉似水地站在朝堂之上,包括二皇子在內都沒有人去打擾他。 畢竟衛公生死未卜,作為唯一嫡孫,他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如果衛公身死,今後也就沒人會慣著他了。 畢竟南昭帝不管再忌憚衛家,可對衛伯約當年孤軍救命之恩也心存感激,衛淵每次闖禍,南昭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不行了就和稀泥。 可現在南昭帝沒了,新登基的帝王可不會任由衛淵胡鬧,今後衛淵可難嘍…… 議論紛紛之中,太子進殿,此刻的南柯滿臉威嚴,與之前的膽怯恐慌完全不同。 「諸愛卿,朕……本太子思考良久,覺得必須派人救父皇,可該派誰去呢?」 「殿下,臣願前往!」 「殿下,末將也願請纓!」 太子搖了搖頭:「北冥關,北幽關從前朝時期開始,就是衛家的封地,衛家軍更是只認衛伯約一人,就連我父皇都不行,你們去了能指揮得動嗎?」 「帶自己兵馬也可以,但我大魏周邊戰爭不斷,為了天下黎民百姓,為了江山社稷,已抽調不出兵馬了。」 「所以本太子如今也是進退兩難……」 九門提督宇文堅拱手道:「殿下,臣以為應該派衛淵前往!」 「胡鬧,衛淵雖是青年才俊,但軍營都沒去過,談何說救駕!」 太子眉頭緊皺,揮手否定。 宇文堅繼續道:「殿下,衛家軍之聽命於衛家,如今衛家只有衛淵衛大人這一絲血脈,所以只有他才能指揮動衛家軍。」 「另外,衛大人雖年少,但卻能將,六扇門,欽天監,天劍司打理得有條不紊,更緝拿過楊璉真迦,大破皇綱劫案,揪出害群之馬汪守鶴,下江南途中剿滅匪患,成功賑災……這些都足以說明,衛大人是個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 「當然,衛家還有一人,那邊是衛公的干孫,朱思勃,二人一文一武一同前往,臣認為是最佳人選!」 「臣附議!」 「末將贊同!」 宇文家派系官員,紛紛支持宇文堅的提議。 花卿檜等人面面相覷,他們此時已經猜到了宇文堅想做什麼。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花卿檜竟拱手道:「老臣也贊同!」 說完,還不忘對宇文堅微微一笑。 滿朝文武一愣,緊接著花家派系的官員也都紛紛表示贊同。 宇文堅沒想到花家會同意,畢竟花家支持的並非太子,本以為會有一場唇槍舌戰。 「難道見風使舵,這老狐狸倒戈向宇文家了?」 宇文堅心中暗道,同時表面上也微微一笑表示回應,接受花家的投誠。 可他不知道的是,花卿檜的笑是冷笑。 宇文堅之心,滿朝官員皆知。 無非就想派個廢物去堵天下口舌,讓南昭帝死在天狼,他外孫太子南柯順利登基。 可別人不知道,他花家對衛淵太了解,自己好三兒子都折在他手,害得花家沒了金礦,遣散私兵,甚至可以說是自斷一臂。 這哪裡是什麼紈絝廢物,分明就是一條隱龍,比朝堂上那些武將只強不弱,更有衛家血脈,以及衛家軍加持,有很大把握救出南昭。 南昭帝只要能回來,太子今日所作所為,必會被廢長立幼,他花家就能扶持兩位皇子繼續奪嫡。 就算不能救回來,衛淵死在北冥關,他也算報了仇,解了恨……並且因為提前投誠,雖然不好過,但也可接受…… 可以說對花家來說百利無一害…… 南柯看向衛淵,朗聲道:「衛淵,本太子代父皇,封你正一品,精忠報國鏢騎大將軍稱號,率領一萬御林軍,外加沿途可讓你徵調五萬守軍,前往北冥關救先皇……救父皇,即刻起程!」 「臣領旨!」 衛淵說完,扭頭就走。 出了皇城,公孫瑾等人早已圍在門口等候。 「主公,出什麼大事了?」 「南昭帝陣前被俘,我爺爺生死不知,看來他在出征前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結局,所以才留下出師表!」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咋計算到的……」 「這件事以後再說!」 衛淵把聖旨丟給公孫瑾:「這邊集結兵力,以及各種後續的事你來安排,我先走一步!」 「主公,你…你要獨自前往?這樣太危險……」 沒等公孫瑾用唇語說完,便發現衛淵已經上了駮馬,接過喜順遞來的赤月九龍盤,飛快地朝著城外奔馳而去。 「師弟,等等師兄啊!」 葉無道連忙上馬追趕,但卻發現駮馬翻蹄亮掌,四爪紛飛,跑得那叫一個快,哪怕他胯下也是寶馬名駒,可還是連駮馬尾巴都看不到。 駮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可這所謂的千里,指的是華里,一華里等於五百米,但古代計量單位不同,所以大概是三百米左右。 連夜兼程,專抄山野小路的近道,古代的夜晚,山里是有豺狼虎豹的,可在嗅到猛獸天敵駮馬時,別說跳出來襲擊,恨不得多生幾條腿逃走。 一直到日出破曉,駮馬才緩緩減速,氣喘吁吁地回頭,用可憐巴巴人性化的大眼睛看著衛淵。 「抱歉,是我太著急了,休息一會吧。」 小河邊,衛淵抓了幾條大魚餵駮馬,在其趴著喝水時,衛淵脫下自己褲子褲。 清洗褲子上的血跡,找了些止血的草藥,嚼碎敷在大腿根。 一夜狂奔,駮馬受不了,就連他的大腿根,屁股也被馬鞍磨出了血…… 「多趕路七天,老子蛋都得碎,導致不孕不育……」 衛淵烤著魚,用篝火燻烤洗乾淨的褲子。 一直到日上三竿才上馬重新起程。 臨近夕陽西下,衛淵終於趕到北幽關。 北幽關,險峻壯觀,其城牆沿著山勢起伏,蔚為壯觀。 其關歷史悠久,乃始皇帝修建,易守難攻,歷經無數歲。 在前朝建國時期,衛家先祖衛青,封狼居胥之後,把國土往前闊十個城池,修建了北冥關。 從前朝到現在,兩關一直是天狼,匈奴,鮮卑等遊牧民族攻打的主要對象。 可這裡有衛家鎮守,從未有失,如今北冥關破,竟退守到了北幽關,此乃衛家之恥,戰神衛公人生最大污點。 此時,無數難民,衣衫不整聚集城關口,被士兵挨個檢查放入城。 嗷~ 衛淵一拍駮馬頭頂肉瘤,駮馬發出一聲宛如洪荒野獸般的怒吼。 城門口的戰馬紛紛受到驚嚇,但卻沒有亂跑,而是老鼠見貓般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所有人目光看向衛淵,只見一名二十左右歲的俊朗青年男子。 一身玄色五爪蟒袍,背負長槍,腰挎明晃晃的鑲嵌寶石的尚方寶劍,威風凜凜。 美中不足的是,就是騎著一匹雜毛馬…… 「讓開!」 衛淵聲音冰冷,所有難民嚇得分開左右,給衛淵讓出一條通道。 「這位大人,還請留步,王玄策上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可攜兵刃入城。」 「讓王玄策滾出來見我!」 最後一聲,衛淵用出了炁,聲音宛如洪鐘響徹大半北幽。 沒多大一會功夫,一身甲冑的王玄策小跑出來。 「世…世子,您怎麼來了?」 啪~ 衛淵一馬鞭抽在王玄策的身上:「廢物的東西,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爺爺的?」 第134章 神勇下等兵,衛淵 王玄策深深低下頭:「對不起世子,是末將無能……」 「爺爺,他…他現在死…死了嗎?」 「暫時沒有,慕神醫極力搶救,但衛公中的箭有…有……有東西,恐怕凶多吉少。」 「帶我去見他。」 將軍府中,衛淵看到躺在床上,渾身插滿灸針,小腹處包紮著繃帶的衛伯約。 此時的他,嘴唇發青,臉色慘白,緩緩轉頭看向衛淵身後背負的赤月九龍盤。 「你…你這龜孫兒,真聰明,竟然破譯了老子的密文,但…但你好不聽話,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過來嗎。」 「老梆子,總不承認年老體衰,非要逞能上戰場,看吧,輸了,一世英名沒了不說,還將南昭帝搭進去了。」 「從小到大總是你為我擦屁股,這次我為你善後!」 衛淵上前,單手成爪,虛空一爪,衛伯約身上灸針全部飛出。 知道衛淵醫術的慕千秋也不阻攔,可倒是把王玄策急壞了。 「慕神醫,世子不會醫術,你不能……」 慕千秋伸手打斷王玄策的話,只見衛淵猛然拔劍,衛伯約腹部的繃帶齊刷刷斬斷,但卻沒有傷到一絲皮膚。 看著衛伯約腹部箭傷,此時流出的並非鮮血,而是膿血。 「感染了?」 衛淵看嚮慕千秋:「傷口應該沒多久,怎會感染?」 慕千秋長嘆一聲:「天狼軍可惡,他們的把箭頭上塗抹了發酵過的糞便,中箭者哪怕不死,傷口也會癰疽。」 「你變粑粑老頭了!」 衛淵對衛伯約打趣一句,隨即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東西專治癰疽,瘡瘍。 慕千秋驚呼:「不可能,癰疽,瘡瘍怎麼治?」 「傷口細菌感染就會癰疽,瘡瘍,但我手裡的抗生素卻可以,保證藥到病除!」 說著衛淵打開小瓷瓶對衛伯約道:「別整生離死別這一出,這病對我不算病,百分之百能治,所以你這老梆子死不了!」 「張嘴,挺大逼歲數等我餵你呢啊?」 衛伯約瞪了衛淵一眼,緩緩伸出手抓起小瓷瓶灌入口中。 做完一切後,衛淵把尚方寶劍淬火消毒,輕輕剜掉傷口附近已經潰爛的肉,然後取出隨身小酒葫蘆,倒出蒸餾多次的高濃度酒精,對傷口進行消毒。 「啊!」 衛伯約疼得直咬牙:「我槽你奶奶的龜孫兒,這他娘的這是什麼鬼東西,疼……」 「挺著點!」 衛淵說完,對慕千秋道:「我說你記下來,將這副藥四碗水煎成半碗。」 隨著慕千秋走後,衛淵看向王玄策:「什麼情況?首戰失敗,還把南昭帝送對面去了,這可不是我爺爺的真實能力啊。」 「哎~首戰告捷,是第二戰敗的。」 王玄策長嘆一聲:「雖然天狼軍人數比我們多,但我衛家軍也不怕,就算以北冥關守城也可以擋住天狼鐵蹄。」 「可壞就壞在首戰告捷,南昭帝又上來收買人心的勁,想要在衛家軍面前表現明君聖主那出,犒勞三軍,加餉,給酒給肉!」 「這不是很好嗎?」 「可南昭帝沒給自己的車夫啊。」 「嗯?車夫?」 第二天一大早,匈奴,金國士兵進攻,我們這邊一個個身上還帶酒氣,南昭帝以為會大獲全勝,就上了戰車奔赴前線,親自擊鼓……」 「結果,大批天狼軍忽然冒出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車夫因為對南昭帝不平等對待,懷恨在心,趁亂拉著戰車衝進敵方陣營。」 「衛公親自去救人,然而被包圍重傷,群龍無首之下,丟了北冥關。」 「大魏版的羊斟慚羹?」 衛淵一拍腦袋:「這廢物南昭帝,連落一群不能落一人的道理都不懂!」 「報!」 一名斥候跑進來,向王玄策單膝下跪。 「上將軍,一萬天狼軍在三十里外,討敵罵陣。」 「避戰,死守,無論對方罵什麼,都不可以出去迎敵,小心中了地方的誘敵之計!」 「慢!」 衛淵出言,可斥候鳥都不鳥衛淵,轉身就走。 「臥槽?老子就算不是衛家世子,也是身披蟒袍的大官,說不鳥我就鳥我?都這麼裝逼嗎?」 王玄策尷尬地道:「世子見諒,衛家軍都這樣……」 衛淵對王玄策道:「還擔心中對方的誘敵之計,其實你已在局中而不自知。」 「啊?我啥時候在局中了?」 衛淵對王玄策問道:「城裡還剩下多少糧?」 「夠一個月的。」 「外面難民哪來的?」 「附近被攻破的城池百姓。」 「每天都有這麼多難民,他們不吃不喝嗎?」 「這……」 衛淵怒斥道:「糊塗的東西,他們目的就故意把難民送到北幽關,讓大批難民分糧食,給他們糧,軍隊都不夠吃,不給的話,你猜人快要餓死時,在有心歹人的引導下,會幹什麼事?」 「暴亂!」 衛淵點點頭:「還不算傻透,沒錯,就是暴亂,到時候我們關內不攻自破!」 「那我們不接收難民?」 「那我爺爺以及衛家軍名聲徹底毀了,軍心也沒了!」 「對,我們還有後勤補給……」 「有雞毛,如果我沒猜錯,對方已經派人馬去劫殺補給部隊,火燒糧食,我們將面臨要麼餓死,要麼人食人!」 「這……」 王玄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衛伯約,見後者點頭,王玄策揉著太陽穴:「那依世子想法,我們怎麼做?」 「把這一萬人全殲,然後再說!」 衛淵對王玄策問道:「死囚營與敢死隊還有多少人?」 「三四千人。」 「交給我,另外再給我找一套敢死隊衣服。」 王玄策嚇得連忙驚呼道:「世子,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沒看這群衛家軍鳥都不鳥我嗎?在江南我就從莽雀吞龍身上體會到了,所以獨自提前趕來,就是為了讓他們知道,大魏只有一個戰神,不是衛伯約那老逼登,而是我衛淵!」 衛伯約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但凡老子能起來,絕對狠揍一頓你這龜孫兒!」 「等你起來再說吧。」 衛淵換上衛家軍敢死隊服裝,拎槍離開。 在門口時,看到慕千秋端著藥碗走進來。 「淵兒,這藥真的可以嗎?都稠了……」 衛淵摸摸藥碗:「太燙了不能用,等我回來!」 當衛淵來到城牆上時,守城士兵均是緊咬銀牙,雙拳緊握,看著前方。 一萬多名天狼士兵,在城牆上的空地罵娘,罵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時不時地殺了幾個俘虜的百姓,然後把帶上來上百名俘虜的少女侮辱。 少女們的慘叫聲,與天狼士兵的狂笑,響徹北幽。 「該死的狗東西!」 衛淵一把搶過守城士兵的弓箭。 「你個下等兵做什麼……」 沒等士兵說完,便被王玄策攔住。 衛淵將弓拉成滿月。 咔嚓~ 角弓崩裂,利箭帶著破空之聲射向正在侮辱少女的天狼士兵。 噗~ 噗~ 噗~ 一箭射穿三名天狼士兵的腦袋。 城牆上的衛家軍傻了眼:「這…這怎麼可能,這等臂力,這等箭術,為什麼只是下等兵?」 衛淵看向王玄策:「開城門,讓敢死隊隨我殲敵!」 衛淵身體宛如落葉,輕飄飄地從二十多米高的城牆落下。 當他落地時,城門打開。 衛淵吹響口哨,駮馬飛奔而出。 翻身上馬,雖只有一人,但卻毫不畏懼地衝進天狼隊伍當中。 「媽啊,好勇的下等兵!」 「可他這是作死啊,一個人就敢沖,他以為他是衛公嗎?」 嗷~ 駮馬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瞬間所有草原馬嚇得驚慌。 藉此空檔,人槍馬三合一,化作一條赤龍衝進天狼大軍之中。 凌厲的槍芒,將天狼士兵人馬絞碎,殘肢斷臂,鮮血漫天飛舞。 直衝正中心位置。 此時一名身穿甲冑,胯下高頭大馬,手持狼牙棒的天狼將領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衛淵一槍刺中咽喉。 雙手一用力,槍扯斷頸骨,人頭飛上天,被衛淵揮槍刺穿。 「凡有番邦外族,冒我大魏天威者,殺無赦!」 衛淵聲音響徹九霄,揮舞串著將領人頭的赤月九龍盤,又再次從敵軍陣營中沖了出來。 此時三四千敢死隊也都衝到近前,衛淵調轉馬頭,帶隊又沖了進去。 「臥槽!」 城牆上的衛家軍傻了眼:「萬軍之中孤身斬將,還能兩次殺進殺出,這他娘的還是個人嗎?」 「王上將,此…此人如此勇猛,為何只是一個小小的下等兵?」 王玄策嘴角抽搐,他知道衛淵會武,而且不弱,但卻沒想到衛淵會如此勇猛…… 第135章 千古第一詞,滿江紅 「殺!」 「殺!」 「殺!」 衛淵的怒吼聲震天,原本星光璀璨的天際忽然烏雲密布。 咔嚓~ 驚雷劃破天際,豆大的雨點落下。 衛淵人馬槍合一,就宛如一條赤紅邪龍,在萬軍叢中穿來穿去。 城牆上的士兵無不傻了眼,一個個瞠目結舌,看著戰場。 「這…這……如果我沒記錯,這下等兵已經第五次殺穿天狼陣營了吧?」 「不…不……你看他已經開始第六次了……」 一群偏將,千夫長抓住王玄策不放。 「上將軍,此人乃誰的部下,竟如此勇猛,末將願意用半年軍餉換他入我麾下!」 「放屁呢,我用一年軍餉換他都行!」 「誰得到他,就等於培養出一名未來大將軍,這筆獎金可比上五年軍餉,你用一年就想換?」 「我用兩年軍餉換他!」 「我三年!」 「四年!」 「我…我他媽用五年,全壓了,不為錢,就為培養人才!」 王玄策看著身邊吵鬧不停的數位偏將,怒斥一聲。 「他是衛公膝下的人,想換就去找衛公,別在老子面前嚷嚷,我說了也沒用。」 「啊?衛公的兵……等等,膝下啥意思……」 王玄策冷哼一聲:「就字面上的意思,他姓衛!」 「臥槽,衛淵?少帥?」 「這不可能吧,天下誰人不知道,少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大魏第一廢物,京城第一紈絝,可現在他…他……」 「我知道了,好你個王玄策,你想把這位未來猛將獨吞,故意編瞎話框我們!」 「沒錯,就衛淵那廢物,紈絝之名不但全國人盡皆知,就連番邦小國也都略有耳聞,你告訴我他能如此勇猛?你是真把我們當傻逼啊。」 「可不咋地,就算帥少來北幽關了,沒有衛公之孫這層關係,那也是蟒袍加身的大官,怎麼可能當下等兵上戰場,還身先士卒沖在第一位……」 說話間,衛淵已經完成了第七次殺穿天狼大軍陣營。 開戰被斬了將,而後又被衛淵來回殺穿,不讓天狼軍穩定陣型。 加上衛淵的勇猛,把四千敢死隊的血性都激發出來。 一個個不顧性命的瘋狂廝殺,鮮血和雨水混合流淌到低洼處,形成一個個鮮紅的小水塘。 天狼士兵被殺怕了,敗局已定,最後方的士兵已經開始撤退。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羊群效應的帶領下,天狼士兵紛紛丟盔棄甲地逃走。 「殺了這群韃虜!」 敢死隊想要追殺,但卻被衛淵攔住。 「窮寇莫追,所有人迅速打掃戰場,匯報傷亡人數,並且把這群韃虜的頭顱割下來!」 雖然都是敢死隊,但剛才衛淵孤身在萬軍叢中殺了個七進七出,誰人不畏?誰人不敬? 敢死隊開始打掃戰場,最後經過統計,敢死隊死亡八百人,重傷一千人,輕傷兩千七百人。 而天狼士兵則是被殺五千五百多人,俘虜七百人。 衛淵高聲道:「戰死的兄弟給予厚葬,撫恤金翻倍,天狼士兵的腦袋割下來壘京觀,屍體也不要丟,支上大鍋,燉了!」 「臥槽!」 「兄弟,我承認你勇猛,你牛逼,但你也是下等兵啊,撫恤金的事你能管了?」 「是啊,壘京觀可以,但你要把他們肉都燉了……你太變態了,這事我們幹不了。」 衛淵拿出虎符;「吾乃,衛淵!」 所有敢死隊一愣,揉著眼睛看著衛淵手中虎符。 緊接著紛紛單膝下跪:「參見少帥!」 「我有資格提高撫恤金嗎?」 「有…有!」 「所有人聽令,支起大鍋,把這群韃虜燉了!」 「遵命!」 城牆上,所有將領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玄策。 「真…真的是少帥!」 「原來我們真是傻逼……」 王玄策沒好氣地道:「他剛生下我就抱著他,怎麼可能騙你們!」 「不對啊,少帥不是紈絝廢物嗎?咋這麼牛逼呢?」 「我也不懂,反正按照衛公的話來說這叫藏拙,衛英雄和兩個兒子鋒芒畢露,結果被他人設計害死。」 「如果少帥不懂得藏拙,估計現在墳頭草都得一米多高。」 「那為啥現在不藏了呢……」 「你傻啊,衛公生死未卜,南昭帝被俘,他還咋藏?」 「也對……」 「少帥這麼牛逼,為啥要當下等兵啊!」 王玄策瞪了眾偏將一眼:「他不從基層爬起來,你們誰看得起他,誰能聽他命令?」 「好…好像是這麼回事……」 夜雨漸漸停歇,一群敢死隊開始搬運屍體,在城牆外一處最顯眼的空地上,開始壘京觀。 衛淵騎馬走到京觀後的城牆邊,單手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起來多高,手中赤月九龍盤散發出妖異紅光,用槍尖在城牆上寫下一詞。 《滿江紅》衛淵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二十年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南昭恥,猶未雪。 衛公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天狼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收槍,衛淵回到馬背上,驅馬緩慢地走進城門之中。 王玄策帶著一群偏將,在衛淵進入城門那一刻,紛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武將禮。 「末將參見少帥!」 衛淵面無表情,驅馬緩緩走向將軍府。 兩旁難民,百姓,衛家軍士兵無不側目。 「這就是少帥嗎?」 「傳說衛淵是天下第一廢物,大魏第一紈絝,可誰家紈絝是這樣牛逼?」 「一人一馬一槍,孤身在萬軍中,斬殺敵方大將,又殺了個七進七出!」 「他好像還在城牆上寫了詩詞!」 「走,快去看看!」 當所有人跑到城外時赫然發現,敢死隊在用數千顆天狼士兵的人頭,堆砌京觀。 京觀後的城牆上,刻著一首詞。 「好一個怒髮衝冠……我竟然能看到,一名少年將軍,風雨初歇的夜晚,對國家興亡的深切憂慮和對恢復故土的堅定決心。」 「他…他現在的情緒很憤怒,痛苦與不滿對北冥關淪喪的心情……」 「難道這就是真正的帥少,凌雲壯志,氣蓋山河,氣勢磅礴……」 「好詞!好詞啊!」 「我願將其成為,一詞蓋全魏!」 「不,應該是神州千古第一詞!」 另一邊,衛淵騎馬停在將軍府大門口,對守門的侍衛道。 「你們先下去吧,半盞茶以後再回來。」 「嗯?」 後方跟著的王玄策連忙擺手:「少帥讓你們下去就下去。」 侍衛走後,王玄策不解地看向衛淵:「讓他們下去幹啥?」 「幹啥?還不把我抱下馬,你以為殺個七進七出那麼容易?」 「我現在體內炁已枯竭,身體力竭,動不了了……但那麼多人,這逼必須得裝起來,所以一直挺著走回來……」 第136章 飢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 王玄策連忙跑過去,將脫力癱軟的衛淵抱下馬,小跑進將軍府。 房間中,慕千秋用手摸著衛伯約的腦門:「這藥真是神奇,竟然真的退熱了!」 「我一直知道淵兒醫術不凡,可沒想到還是大大地低估了他!」 「老子的龜孫兒,自然牛逼!」 衛伯約開心地笑道,隨即長嘆一聲:「也不知道那小子咋樣了,該死的王玄策,也不過來匯報戰況!」 慕千秋安慰道:「老哥,你要相信淵兒,他肯定可以的。」 「我相信那龜孫兒,可也擔心他,相信他的實力,又擔心他會出事,這並不矛盾。」 「誰家都有兒女,懂……」 「衛公!衛公!世子凱旋歸來了!」 王玄策抱著衛淵跑進來。 衛伯約虛弱地轉過頭,看著力竭的衛淵:「你這龜孫兒咋成這樣了!」 「衛公,世子剛剛可厲害了,一人在萬軍叢中斬了天狼將領,並且一人一馬一槍殺了個七進七出,以最小的傷亡,斬敵五千五百人,俘虜七百多人,大獲全勝,大獲全勝啊!」 「老夫早有預料,我衛家血脈豈能有凡人,哪怕是最廢物的衛淵,也是人中龍鳳,當然比你爺爺還差上不少。」 「大病初癒,少吹點牛逼對身體有好處!」 衛淵沒好氣地說完,用手摸了摸還有餘溫的藥碗。 「慕爺爺,我現在身體不能動,麻煩你來給爺爺施針。」 「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我孫衛淵溫藥破天狼!」 慕千秋輕撫發白的鬍鬚,滿意地點點頭:「你說老夫來操作!」 「將碗裡的濃稠藥湯,搓成一百零八個龍葵大小的球,後以銀針穿之,按照我說的穴位與力道,深度,上至神庭下至湧泉,行一百零八穴位……」 慕千秋點點頭,行針之後,對衛淵道:「接下來怎麼做?」 「艾柱燃之,燻烤針尾,融其藥丸,沿針入體。」 慕千秋愣了愣神,隨即一拍巴掌:「妙啊,好妙的治療方法,老夫受教了!」 說著慕千秋也不管衛伯約,激動地掏出小本記錄起來。 衛伯約怒罵道:「你大爺的慕千秋,老子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先治好我,然後在寫筆記……」 「你不能死,吾爺命硬,其壽如龜!」 「你敢罵老子是王八!」 「你這老登天天說我是龜孫兒,那我龜孫兒你是啥!」 慕千秋忍不住插嘴道:「老王八唄……」 衛伯約破口大罵:「慕千秋我操你大爺,你給老子等著,等我能動彈揍死你丫的!」 找來十幾名名衛伯約的親衛,每人手持幾個點燃的艾柱,同時燻烤銀針尾部。 慕千秋搓著手,一臉難為情,不好意思的對衛淵道。 「淵兒啊,本來我作為長輩,向你要東西不好,但…但控制不住……那啥,你之前給老哥喝的藥,竟能治好癰疽的熱症,到…到底怎麼弄的?」 說到這慕千秋小聲道:「我知道這種珍貴藥方都不能外傳,但慕爺爺我不白要,我孫女送你,不要彩禮,我就是你爺爺了,所以不算外人……」 衛淵癟嘴笑道:「慕爺爺,你這話我會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小醫仙。」 「為了藥方告就告吧,相信以慕橙那孩子對醫學的熱愛,也會理解老夫的一片良苦用心……」 衛淵攤了攤手:「其實這藥不是我做出來的。」 「不是你?」 「對啊,我只是告訴她具體流程和手法,但細節配比我也不知道。」 「他是誰?你快告訴老夫,我去找他!」 「慕橙!」 「啊?弄半天老夫孫女做的,那他娘的還腆著臉求你幹啥,直接找我孫女要就完了。」 衛淵癟嘴:「之前可能會給你,但現在我不確定能不能給了……」 衛淵對王玄策招招手:「幾天沒睡覺了?」 「陛下被俘,衛公受傷以後,我就沒合過眼。」 「再堅持堅持,今晚你也別睡了,找四萬支箭頭,然後讓全城的鐵匠幫我打造這東西。」 衛淵說完,遞給王玄策一張設計圖。 「四支箭頭拼湊成一個,因為只是拼湊,所以很好打造,明天我就要看到一萬個,有問題嗎?」 「沒有!」 「去吧……等會,先安排人抬我回房間泡藥浴……」 衛淵被抬走後,王玄策開始下令讓全城鐵匠拆卸箭頭,拼成衛淵設計圖上的奇怪東西。 做完一切後,這才返回衛伯約的房間。 此時已經拔針,衛伯約臉上恢復些許健康的紅潤,讓慕千秋餵食藥粥。 「衛公,末將向您匯報世子戰局細節……」 「其他人匯報完了,老夫已都知曉。」 王玄策猶豫著對衛伯約道:「世子帶兵打了大勝仗,又築了京觀,還寫了詞……」 「這些都是提升軍心士氣的辦法,老夫已知道了,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什麼叫衛公恨……他奶奶的爪,這龜孫兒想踩著老夫肩膀上位,也不能這麼明顯啊……」 王玄策搖頭道:「不是,我想說的,世子把天狼士兵的肉給燉了。」 衛伯約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問道:「玄策,當將軍多久了?」 「二十年!」 「你脫離低層太久了,知道我衛家軍在龍城這麼多年,可以戰無不勝嗎?」 王玄策想都沒想便道:「因為背後就是家園,衛家軍都是本地征上來的子弟兵,城內有他們的父母雙親,妻女家人……」 王玄策說到這,低下頭:「衛公,末將明白了。」 父母雙親被殺,妻女被蹂躪而死,低層衛家軍恨不得將天狼士兵飲其血,食其肉。 特別自己還被逼無奈,退守北幽關,怎麼罵都不出來當縮頭烏龜,士氣跌到了低谷。 衛淵燉煮天狼士兵的肉,並非是要真的吃人肉,而是配合這一場勝仗,京觀,滿江紅,極大程度的振奮士氣,穩定軍心。 「你能想到這點就好。」 衛伯約喝下最後一口藥粥後,對王玄策下令道:「安排蟒雀吞龍,分成十個小隊,對附近鄉鎮進行保護,不能再讓那群天狼騎兵掃蕩屠村了,切記不可追敵,只保護即可。」 「遵命!」 日出破曉,經過衛淵泡一晚上的藥浴,身體恢復了七七八八。 忽然王玄策推門而入:「世子,出大事了!」 「怎麼了?」 「蟒雀……蟒雀吞龍戰死五千多人……今早屍體被天狼騎兵拖回來,堆在城門口。」 「我昨晚殺了他們五千多人,今早對方還上了,這天狼軍的主帥有點東西!」 衛淵的眉頭緊皺,蟒雀吞龍是衛家軍的王牌騎兵,可以說是全軍的楷模,士兵嚮往的目標,如今一晚上就死了四分之一,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昨晚自己費盡心思振奮的軍心,士氣,被這麼一弄,全沒了。 衛淵穿上衣服,與王玄策走出城門。 所有蟒雀吞龍的屍體被扒光甲冑,衣服,堆積在城關前,而那暗金色的龍蟒旗幟,也滿是腳印,馬蹄印的鋪在地上,沾滿了屎尿污穢物。 王玄策痛心疾首地都快哭了:「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這樣呢!」 「天狼騎兵雖強悍,但蟒雀吞龍可是整個大魏的王牌軍,就算五個天狼騎兵也打不過一個蟒雀吞龍的兵王,可為什麼會被殺呢?」 衛淵看著被扒光的屍體,語出驚人道:「他們死得活該!」 所有將領,士兵無不對衛淵怒目而視。 「少帥,你身份高貴,我們雖是你衛家的兵,你可以瞧不起我們,但也不能侮辱啊!」 「是啊衛淵,我們為國,為衛家出生入死,可你竟然這般……」 此時已有將領,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對衛淵動手。 衛淵掃視一圈,冷聲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忽然厲聲大喊道:「回答我!」 「服從命令!」 「沒錯,你們好好看看他們屍體上的傷口,全是箭傷,說明什麼?」 「中箭死的啊,還能說明什麼……」 「拿弓箭!」 衛淵翻身上馬,駮馬飛快奔跑,馬背上的衛淵,彎弓搭箭,猛然身體往後躺,隨即射出一箭,正中樹枝上落著,等待食腐肉的烏鴉。 「騎馬奔跑時忽然回身射箭,這是所有天狼騎兵都會的技術。」 「他們追擊天狼騎兵,結果被對方利用回身射箭,導致越追人越少,甚至最後被天狼騎兵反殺。」 「這就是不聽命令,盲目自大的下場!」 「啊?」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就剛才這一手箭術,衛淵已經超過了全部衛家軍弓箭手。 「昨日我爺爺下的命令是什麼?是保護鄉鎮,不是去追殺敵人。」 「蟒雀吞龍單兵作戰,集體作戰都是當世最強悍的,但騎術卻不如那群生在馬背上天狼騎兵,所以戰死是他們咎由自取,死於他們的狂妄自大,不聽從命令!」 所有之前怒罵衛淵,甚至還要動手的將領,紛紛慚愧地低下頭。 不聽命令,擅作主張,這是軍營大忌,所以衛淵說他們死了活該,這話沒錯…… 衛淵目光掃視所有人,最後看向王玄策道。 「把這些袍澤兄弟厚葬,這沾滿污垢的旗懸掛城中,以此為戒。」 「另外通知三軍,這次是最後一次,今後誰他媽再敢狂妄自大,不聽軍令,擅作主張,死了屍體抬回來,不再厚葬,直接剁碎了餵狗,撫恤金全免!」 「聽懂了嗎?」 所有將領,士兵連忙單膝跪地:「末將聽懂了!」 「召集所有百姓,難民,兵將出城,我有話說。」 衛淵說完,在王玄策耳邊小聲道:「弄一塊醬牛肉過來。」 「也對,世子你早上沒吃飯,用不用帶兩根油條和豆漿,關外地是寒地,種出來糧食好吃,磨出來的豆漿,比京城的好喝……」 「不用,醬牛肉即可不要切,整塊的,記得隱晦點,別被人看到。」 衛淵無奈搖頭,剛提升起來的士氣全沒了,所以只能另闢蹊徑,劍走偏鋒,玩點邪門歪道了。 很快所有聚集在城外的京觀前。 衛淵氣沉丹田,聲音響徹北幽關。 「天狼掃蕩我們的村莊,搶走我們的糧食,殺死我們的同胞,侮辱我們的女人,這口氣本少帥咽不下!」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卻能直接讓不少家人被殺的士兵,難民情緒激憤起來。 衛淵一腳踹翻鍋蓋,頓時肉香四溢。 「知道裡面是什麼嗎?」 「知…知道,天狼士兵的肉!」 「沒錯!」 衛淵用槍挑出一塊,舉過頭頂:「誰敢吃!」 說著還隱晦地灑出一把松香粉,進入大鍋下的火中。 所有人看到衛淵,渾身金光閃閃,特別是身後的城牆上的滿江紅,字跡都仿佛在發光。 那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格外的刺眼。 衛淵用手摘下肉,利用藍門千道手法,將肉換成了醬牛肉,狠狠咬上一大口。 「誰願隨本少帥出征殺敵,就吃上一口!」 「我!」 一名情緒激動的難民,哭著跑過來,抓起一塊肉狠狠咬了下去。 「飢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 「我的妻子,被那群狗東西霍霍侮辱致死,剛滿月的孩子摔在地上……」 難民跪在地上:「少帥,我就是一個普通農戶,沒當過兵,但有著一把子傻力氣,求求你讓我當兵,我要殺了那群狗東西!」 「好!本少帥給你殺天狼的機會,還有誰!」 衛淵說到這,張開雙臂,豪情萬丈地大喊。 「我!」 「還有我!」 不少人衝出來,抓出一塊肉狠狠咬了一口。 「殺天狼!」 「殺天狼!」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所有人以及衛家軍情緒憤慨,士氣高昂。 「上將軍,少帥他…他太生猛了吧。」 王玄策滿頭黑線,嘴角抽搐,他也知道為啥衛淵會讓他帶醬牛肉了,振奮軍心的招可以接地氣,但你不能他娘的接地府啊…… 「上將軍,你快看少帥點兵了,五千人加上敢死隊,八千人不到,就要去圍剿天狼騎兵?」 「這不可能,就是送死啊!」 「對啊上將軍,你快勸勸少帥,昨晚的天狼士兵都是匈奴,大金等種族聯合起來的,真正的天狼士兵比他們戰力翻倍,而天狼騎兵戰力更是普通士兵的幾倍。」 「少帥不了解天狼騎兵的厲害,你得勸勸他啊……」 王玄策搖頭:「衛公之孫,豈能凡物?所謂相信他吧。」 第137章 火燒天狼騎 在衛淵的調動下,臨近中午才調動了五六千人。 不是衛淵不想找其他衛家軍的正規精兵,而是這群精兵對自己不是很感冒,如果不有昨日的戰績,恐怕『少帥』二字都不想叫。 加上士氣低迷,除了這些家裡死了人的,與天狼帝國有著深仇大恨的,其他人都有了厭戰心理,帶這種兵出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叫來剩下的一萬多名蟒雀吞龍,衛淵當著他們的面,將昨夜俘虜的七百士兵斬殺,祭奠戰死袍澤的在天之靈。 「我衛淵在此立誓,哪怕身死,也要為兄弟們報仇!」 衛淵看著一萬多名蟒雀吞龍:「我豁出命,你們誰願跟我前去報仇?」 蟒雀吞龍面面相覷,這群人之前和衛淵有過交集,雖對其有不屑,但江南賑災讓他們對衛淵還算有那麼一點點好感。 加上今日衛淵要豁出自己性命報仇的做法,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世子都能捨命,我等自然相隨!」 前往帥營的路上,衛淵對王玄策道:「昨夜的敢死隊都給我,在派人三千弓箭手。」 有衛公的命令在,王玄策雖有心勸導,可最終還是點點頭。 帥營之中,衛淵查看著中心處的沙盤。 王玄策捧著一套千夫長的甲冑過來。 「昨日下等兵衛淵,立下斬將、陷陣、奪旗三大功勳,我代表衛家軍統帥衛伯約,授予衛淵千夫長的軍銜!」 在場人都是衛家軍的高層,所有人無不是一臉平靜,別說直接提千夫長,就算直接提上將軍都行,誰叫人家姓衛,整個衛家軍都是他家的…… 當然衛淵昨夜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堂堂世子,一馬當先,衝鋒陷陣,從最底層的下等兵做起,就連當年的衛英雄也沒做到這點。 衛淵看向王玄策:「把被掃蕩過的鄉鎮村莊,插上黑旗。」 隨著王玄策在沙盤插上一面面黑旗後,衛淵目光看向距離北幽關一百里外的將軍堡。 想要進入這裡,必須穿過葫蘆山。 葫蘆山外表就像個酒葫蘆,只有一條路,雖然寬廣,但卻有兩處狹窄的地方。 一個是路口的葫蘆嘴,一個是葫蘆腰的位置。 相傳前朝初年,衛青看中這裡易守難攻的天然優勢,所以在此地駐過軍,這將軍堡的名字,便是因其由來。 衛淵帶著一萬多名蟒雀吞龍,以及五千烏合之眾,三千敢死隊浩浩蕩蕩行軍,在臨近天黑前進入將軍堡。 蟒雀吞龍的統領,霍破虜,算是衛伯約的遠房外甥,對衛淵皺眉道:「小衛淵,不這埋伏的也太明顯了,對面能上鉤嗎?」 「昨日他們射殺五千蟒雀吞龍,這大功勞誰不眼紅?所以他們哪怕斷定是圈套,因為對我們的輕視,也會硬著頭皮鑽進來。」 「所以往往很多時候,明牌會讓對方更容易上套!」 隨著衛淵話落沒多久,便有一名斥候騎馬飛奔而來。 「稟報少帥,三萬天狼騎兵已在葫蘆口徘徊,留下一萬五千人後朝向我們的方向衝來。」 衛淵看向霍破虜笑道:「這是怕我們前後夾擊,給他們包餃子,還挺謹慎!」 「還真來了?但你也是瞎貓碰死耗子……」 霍破虜雖然這樣說,可心裡還是對衛淵有了些許改觀。 「稟報少帥,一萬五千名天狼騎兵到了葫蘆腰的位置,留下一萬兵馬,僅有五千騎兵向我們衝來。」 「還懂得派人當引誘蟒雀吞龍的餌,那就看看誰是魚肉,誰是釣手!」 衛淵說完,擺擺手,一旁發號施令的旗官開始揮動旗語。 全員準備戰鬥。 「稟報少帥,敵軍還有五里!」 衛淵點點頭,看向天空:「月黑風高,我衛某人此時,殺意正濃!」 「敵軍來了!」 隨著斥候的一聲大喊,一群身穿布甲,背負弓箭,手持馬刀地騎兵,吆喝著衝來。 草原馬矮小,但耐力很強,唯一缺點就是沒有爆發力。 所以天狼騎兵都是以布甲為主,減輕自身重量,將馬匹的耐久力的優勢發揮到極限。 正因如此,他們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經常以奇兵的形式,從我軍後方出現突襲,打亂部署,斬首上將…… 撲通~ 最前方的天狼騎兵連人帶馬,摔進挖好的陷阱之中,尖銳的木樁刺穿人馬。 「殺!」 蟒雀吞龍紛紛第一時間驅馬沖向天狼騎兵,同時不少士兵紛紛從兩側埋伏地點站起,朝向騎兵發射箭矢。 「虎都!虎都!」 (譯:匈奴語,撤退的意思。) 隨著五千騎兵的大喊,紛紛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逃走。 「追!」 衛淵一聲令下,胯下駮馬飛躍陷阱,追逐而去。 其他人的戰馬可跳不了這麼遠,只能靠士兵搬來的厚重大木板,將陷阱口鋪上,衛家軍的騎兵才能通過。 「衛家軍如此廢物,和昨夜一樣,又中計了!」 「重複昨夜的戰功,我就可以被封為巴圖魯,賞賜牛羊各八千,美女百名,哈哈!」 隨著天狼騎兵將領大笑著下令,最後排的騎兵,收起彎刀與鐵骨朵,彎弓搭箭騎在馬背上後仰射出箭矢。 後排發射箭矢後,馬上加速趕超前排,早已準備好的騎兵,再次後仰射箭。 噗~ 噗~ 噗~ 一名名衛家軍中箭倒地,人仰馬翻。 蟒雀吞龍的騎兵見到隊友倒下,紛紛腎上腺素飆升,紛紛紅了眼,大吼著騎馬追趕。 「馬術如此恐怖,箭法如此超絕,怪不得昨夜的蟒雀吞龍會死傷四分之一。」 人群中的霍破虜,暗暗點頭,看向沖在最前方的衛淵。 果然和他推算的沒錯,昨夜五千蟒雀吞龍,就是死在天狼騎兵這种放風箏一樣的追逐戰中。 很快,天狼騎兵跑到葫蘆腰的位置,與之前留下的一萬名騎兵匯合。 「那群傻逼上鉤了,和他們開始放風箏!」 然而隨著一萬五千名騎兵匯合,忽然從前方兩側,跳下來百名背著大麻袋,輕功了得,善於隱蔽的衛家軍斥候。 斥候們猛地將麻袋裡,造型怪異的鐵定撒出,做完一切後,也不停留,扭頭就跑。 每個鐵釘都由四個箭頭拼成,長數寸,凡著地均有一刺朝上,如蒺藜,似蒼耳。 戰馬踩在上面,便刺入蹄子,瞬間人仰馬翻,被後排來不及剎車的騎兵踩踏成肉泥。 「這地上的鐵釘是什麼鬼東西?」 天狼騎兵將領短暫的驚慌中回身:「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動,踩到這種釘子,我們的戰馬就會短暫的失去奔跑能力。」 「所有人下馬,分出一半勇士,用最快速度打掃鐵釘,另一半布置箭陣,拖延他們追上來的時間!」 天狼騎兵紛紛下馬,分工明確的執行軍令。 「殺!」 此時衛淵已經追趕而上,揮槍打飛射來的箭矢,一槍刺穿了一名天狼騎兵的胸膛,將其屍體甩飛出去。 蟒雀吞龍也都帶著衛家軍衝上來。 「不要管他,他一個人再強也改變不了局勢,放箭,快放箭!」 將領大喊下令,同時一拍馬背,整個人凌空飛起,手持馬刀斬向衛淵。 面對鋪天蓋地射來的箭矢,所有士兵翻身下馬,從背後取出木板做成的簡易盾牌,擋住自己的同時,還能擋住身旁戰馬的腦袋。 「駕!駕!」 一匹匹戰馬拉著木質推車趕來,推車上捆綁著結結實實的稻草卷。 以一車車稻草卷做遮擋,頂著箭雨往前沖。 「媽的,終於抓住你們了!」 蟒雀吞龍無不是兵王之王,之前苦於攆不上抓不著,被這群傢伙滑不留手,泥鰍一樣的天狼騎兵當猴耍,慢慢消耗己方兵力。 可如今面對面的肉搏,這群穿著單薄布甲的天狼騎兵,根本就不是滿身鱗甲的蟒雀吞龍兵王的對手。 「殺!」 蟒雀吞龍的超強戰力發揮出來,戰場局勢完全一面倒,勝利的天平,朝向衛家軍傾斜。 天狼將軍與衛淵打鬥中,看著自己的屬下被斬殺,頓時心急如焚。 然而高手對決,勝負僅在一念之間。 隨著將軍出現了焦急情緒,手上的招式也逐漸露出了破綻。 被衛淵找準時機,一槍挑斷他持刀手腕,同時手掌朝向地面虛空一抓。 頂級藏劍術,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漆黑如墨的大將軍劍,破土而出。 漆黑的長劍入手,一記蘇秦背劍,劍從衛淵背後,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出,正中天狼將領的眉心。 衛淵反手又是一劍,削掉落將領腦袋。 頭顱飛起,衛淵一腳踢在地上的彎刀,彎刀旋轉著刺穿在半空的頭顱,釘在一旁岩壁上。 本就劣勢的天狼騎兵,見自己的將軍被殺,軍心不穩,士氣大跌。 隨著大批大批的天狼騎兵被斬,嚇破膽的騎兵催馬逃走,但馬蹄踩在鐵釘上摔倒,天狼騎兵也在地上翻滾痛叫。 後面的天狼騎兵,驚慌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踩著戰友的屍體離開。 就這樣在付出了一千多士兵,馬匹,被同伴踩踏成肉泥的代價下,殘餘不到三千的天狼騎兵突破了鐵釘阻礙,朝向葫蘆口飛奔逃走。 衛淵一劍劃斷了稻草卷上的麻繩,宛如鋪紅地毯般用力一推,稻草向前滾去蓋住了地面鐵釘,其他士兵也都有樣學樣。 一條簡易稻草鋪成的通道出現,衛淵口銜大將軍劍,一手持槍,一手牽韁繩,率先沖在最前面追去。 臨近山路的葫蘆口,留下的一萬五千名的天狼騎兵,看著逃出來的戰友,紛紛大笑。 「什麼狗屁的蟒雀吞龍,就是一群孔武有力的大傻逼!」 「同樣的招數上當兩次,等下兄弟們箭法準點,用放風箏的方式將他們全部幹掉,這可是天大功勳!」 「等等!好像不對勁啊……」 「的確不對,他們的表情不對勁,為什麼如此猙獰恐懼!」 「人數也不對,將軍不在了,還少了一萬多名騎兵……」 就在這群天狼騎兵疑惑時,葫蘆口的前方,出現一百多名背著麻袋的斥候。 「有埋伏!」 天狼騎兵紛紛抽出馬刀與弓箭。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這群斥候,手腳麻利地將裡面鐵釘撒出來後扭頭就跑。 「嗯?他們做什麼?」 「不知道啊……」 「虎都!虎都!」 被殺怕了的騎兵們趕過來,宛如身後追逐著收割生命的牛頭馬面,一個個情緒驚悚,聲嘶力竭的大喊。 看著後方逼近的衛淵,以及他身後的蟒雀吞龍騎兵。 天狼騎兵們紛紛驅馬逃走,準備故技重施他們的放風箏戰術。 然而前排士兵沒跑幾步,馬蹄便踩在鐵釘上導致人仰馬翻。 「這是什麼鬼東西?」 就在這時,一輛輛裝滿稻草的推車出現,三千名衛家軍弓箭手,朝向前方射出箭矢。 噗~ 噗~ 噗~ 無數天狼騎兵中箭倒地。 「放箭還擊,快!」 然而他們的箭,大部分都射在了掩體稻草上,無法對衛家軍的弓箭手造成傷害。 這邊有掩體,這邊就是活靶子,用自己身下的戰馬,以及同伴屍體掩護,不停地往葫蘆里進。 而後方的三千多名,嚇破膽天狼騎兵卻不停往前擠。 這就導致小兩萬的天狼騎兵前擠後擁,導致最中間的天狼騎兵,連人帶馬都被踩踏成了肉泥。 「猛火油!」 衝過來的衛淵停下駮馬大喊一聲,幾名膀大腰圓的蟒雀吞龍士兵抬著用樹幹,幾十根牛筋捆綁一起,做成的大號彈弓。 一壇壇的猛火油被彈弓打出去,射向擁擠的天狼騎兵上空。 衛淵帶頭,手持火箭,射向半空中的猛火油。 漫天火雨降落,本就身穿的是布甲沾火就燃,頓時馬嘶人嚎,慘叫連連。 看著宛如阿鼻地獄的場景,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衛家軍也都渾身一顫。 那群臨死徵兵的百姓,難民,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騷臭的尿液打濕了褲襠…… 「此雖有功於國家,然必折損我們的壽命……」 衛淵氣沉丹田,朗聲道:「本次設定計劃的人是我,統帥也是我,天打雷劈,本少帥一人承擔!」 「少帥您……」 「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搶我們的糧食,侮辱我們的女人!」 「冥頑不靈,度無可度,佛陀也有怒岔之相!」 「為我大魏,為我北冥,為我衛家軍,如果真有因果,本少帥願一人承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衛淵義正言辭地說完,所有衛家軍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他雖然年少,但卻有如此擔當,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然而對於衛淵來說,戰場上哪有雞毛的仁義道德,四個字,你死我活。 火燒天狼才幾個人?算個屁! 記得上輩子有個『小男孩』,把廣島都炸沒了…… 當然就算真有因果報應,衛淵怕嗎? 畢竟也不是沒被雷劈過…… 第138章 朕,命休也 衛淵手中赤月九龍盤挽出一個漂亮的槍花。 「犯亂我神州者,雖番邦蠻夷,殺無赦!」 「駕!」 衛淵縱馬飛奔,一槍吃穿滿身是火,不停哀嚎的天狼騎兵眉心。 「我衛某人天性善良,不忍見你痛苦,所以送你去往生極樂!」 後方衝過來的霍破虜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摔倒。 都聽聽這他娘的也叫人話? 鐵釘是你做出來的。 火燒天狼也是你提出來的。 殺敵最多的也是你。 你衛淵和善良二字沾邊嗎? 前有衛淵帶領的衛家軍,後有鐵釘,弓箭手,中間還有猛火油,三合一之下,很快幾乎全部天狼騎兵被斬殺。 衛淵與駮馬渾身浴血,口銜玄劍,一手持韁繩,一手持槍,站立屍山血海當中。 藏劍與地,衛淵看向單膝跪在地上霍破虜:「按理來說,你我沾親帶故,還要叫你聲叔叔,為何要跪著?」 「小衛淵……呸,少帥,我感覺跪著看您特別英明神武……」 還記得不久前從江南回京,蟒雀吞龍里就這霍破虜,最他娘的狂傲自大,連自己這世子和太子的面子都不給,如今竟雙眼滿是崇拜地看著自己…… 「所有人打掃戰場,清點傷亡,把這群傢伙的衣服扒光,屍體用戰馬拖回北幽關!」 日出破曉,整個北幽關城沸騰起來。 在王玄策的安排下,不少士兵走街串巷,敲鑼打鼓。 「少帥大獲全勝回來了!」 「少帥大獲全勝回來了!」 「少帥大獲全勝回來了!」 「所有人都去城門口迎接……」 關城門前,所有兵將,百姓期盼著看著遠方,忽然馬蹄聲陣陣。 只見衛淵渾身浴血,驅馬走在最前方,在他的槍尖上,還串著顆天狼騎兵將領的人頭。 身後的衛家軍,每人都驅使著好幾匹矮小的草原馬,後面還拖著被扒光衣服的天狼騎兵屍體。 「真贏了,而且還繳獲如此多的戰馬?」 一夜未眠,替衛淵擔心的王玄策激動得熱淚盈眶。 以多勝少,全殲最難纏的天狼騎兵,之前低迷的士氣瞬間被振奮起來。 王玄策上前感動地道:「世子您長大了,世子您真的長大了,如果英雄哥還在,看到今日世子,一定會以你為榮……」 衛淵白了王玄策一眼;「在家叫我世子我不挑你理,在這應該叫我什麼?」 王玄策一愣,連忙拱手:「少帥!」 衛淵驅馬來到百姓,難民,衛家軍的兵將前,朗聲道。 「蟒雀吞龍聽令!」 「末將在!」 所有霍破虜,帶領著蟒雀吞龍紛紛單膝下跪:「請少帥下令!」 「把天狼騎兵的雄鷹旗丟進茅坑,隨後把屍體都堆在北冥關的後方。」 「讓那群韃虜知道,殺我衛家軍兄弟一人,就要用六倍來奉還!」 「少帥!」 「少帥!」 「少帥!」 無數百姓,兵將激動地齊聲吶喊。 將軍府,慕千秋對躺在床上的衛伯約笑道:「老哥,你聽聽外面的聲音,淵兒大獲全勝回來了,你也可以放下心睡一會了。」 呼~ 衛伯約長出一口氣,激動得老淚縱橫:「我衛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看看,咱衛家有子正年少,可封狼居胥!」 「吾子英雄,淵兒成器了,你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慕千秋猶豫著上前:「老哥,淵兒之前藏拙,如今不再隱藏,恐怕京城……」 衛伯約看嚮慕千秋:「老夫筋脈盡斷,下肢癱瘓,命不久矣。」 「啊?不對啊,淵兒的青黴素治好了你的癰疽,已經沒事了……」 「我說我快死了,你說我快死了,那我就是快死了。」 「大魏需要有個戰神鎮著,梁紅嬋有資格,但卻是女兒之身,震懾力不夠。」 「所以我大魏只有一個戰神,不是衛伯約那就是衛淵!」 慕千秋撓了撓頭:「沒聽懂……」 「千秋啊,你擺弄點藥材還行,論謀略,比老夫差太遠了!」 「你就一個虎逼,有雞毛的謀略……」 衛伯約神清氣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大魏四面楚歌,無論南昭能否救回,大魏需要有戰神震懾宵小,淵兒,爺爺希望你能做到!」 北冥關外,天狼帥營之中。 一名二十五歲,身穿蟒袍的青年儒雅地端坐虎椅上。 青年與天狼那些滿臉橫肉,人高馬大的彪悍模樣完全不同,而是身材消瘦,略矮,相貌眉清目秀。 北人南相,必大富大貴。 此人正是天狼帝國的太子,孛兒只斤·海東青。 在海東青的身前,南昭帝被扒光衣服趴在地上,身披羊皮,脖子上繫繩,像羊一樣被他之前的車夫牽著。 牽羊禮,是天狼帝國的一種受降儀式,表示像羊一樣任人宰割。 經常有衛家軍將領被抓,用出這種侮辱的牽羊禮,所以大部分衛家軍的兵將,寧咬舌自盡,也不願受辱。 「南昭,叫一聲!」 南昭帝低著頭不說話,海東青揮動手指:「不聽話的畜生就要打!」 車夫揮舞馬鞭狠狠抽在南昭帝的身上。 「疼,老疼了,求求你們別打朕,我叫,我叫……」 南昭帝趴在地上,帶著哭腔,學著羊的叫聲:「咩!咩!」 「哈哈!」 海東青大笑著,起身用腳踩在南昭帝的腦袋上,對不遠處畫師道:「就這個姿勢畫下來,我要將其命名為,踏帝王圖!」 「稟報台吉!」 (譯:台吉是天狼帝國太子的意思。) 一名天狼軍斥候快步跑進來,單膝下跪:「殿下,我天狼三萬騎兵被全…全部殲滅,對方將我軍雄鷹鐵騎的旗幟,曬進茅坑,並…並且連旗帶屍體都送了回來!」 「並…並且留下字條,說你殺他五千蟒雀吞龍,他就我三萬英雄鐵騎,六…六倍還之……」 啪~ 海東青拍案而起:「王玄策用兵之道以穩為主,絕對不敢貿然出兵,這次行動衛家軍的將領是誰!」 「世子,衛淵!」 「啥玩意!」 南昭帝猛地抬起頭:「南柯你個逆子,逆子啊!」 「朕被俘,你就派這個逼玩意來救朕?」 南昭帝趴在地上,眼淚流淌出來:「朕,命休也……」 第139章 天狼西征,上帝之鞭 房間中,王玄策把玩著手裡的鐵釘,對泡在藥浴里的衛淵的道。 「世子,您真不去看看衛公?」 「看他啥?滿臉褶皺,一身匪氣,出口成髒,罵我龜孫兒?」 衛淵打趣一句,隨即笑道:「爺爺昨夜肯定一夜未眠,現在應該已經休息了,別打擾他了。」 王玄策舉起手中的鐵釘:「世子,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釘子,就能全殲來去如風的天狼騎兵。」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很多時候,任憑你強大無比,但一個小小的釘子,就能讓你萬劫不復,所以務必要保證戒驕戒躁!」 「咋還好為人師了呢……」 王玄策嘟囔一句,對衛淵問道:「這鐵釘它有名字嗎?」 「衛淵錐,鐵蒺藜!」 「叫扎馬錐我感覺更貼切!」 衛淵抓起木桶里的毛巾砸向王玄策:「叫扎馬錐老子還怎麼名留青史,讓你幹啥就幹啥,就叫衛淵錐!」 「好…好吧!」 「我這就讓下面人多多製作,衛…衛淵錐!」 王玄策笑了起來:「今晚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等會再睡,拿筆和紙,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打造U形鐵。 「這東西做什麼的?」 「別問,這東西至關重要,甚至我們能否打回龍城,奪回北冥關全靠它,兩天之內我要十萬隻,有問題嗎?」 王玄策拿著東西圖紙離開,他對這小小U型鐵不是很在意,但卻很重視鐵蒺藜。 有了這東西,就讓天狼騎兵就沒有了來去如風的優勢。 沒了騎兵,天狼就等於沒了爪牙的餓狼。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再敢掃蕩鄉鎮村落,刻意製造難民,來北幽關分糧食。 同時糧草後勤補給的運輸,保護的兵馬少了,會被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的天狼騎兵截獲。 派出去保護的人多了,又怕兵馬不足,會面對敵方進攻。 如今有了鐵蒺藜,這些問題,將迎刃而解。 看著王玄策離開,衛淵搖頭感嘆。 但凡一個扎馬墜能擋住草原蠻族的鐵蹄,神州大地幾千年來,也不至於歷朝歷代都有無數兵將,以生命做代價把他們擋在北冥關外。 衛淵相信用不了多久對方就能研究出馬蹄鐵,到時候鐵蒺藜的作用,就只剩下延緩了。 所以與其等對方研究,不如自己先研究出來,還能吃第一波紅利,打對方個措手不及…… 翌日晌午,衛淵才被王玄策叫起床。 主帥營帳內,王玄策拿出印有帥印的任命書,朗聲宣讀。 「千夫長衛淵,帶隊以少勝多,殲滅天狼雄鷹騎三萬人,衝鋒第一線,斬將,雄鷹鏢騎將『阿兀骨』,揚我衛家軍雄風,震我衛家軍士氣……故,本帥再三斟酌,考量許久,封衛淵,鎮北大將軍。」 嘩~ 全場高層無不鼓掌,鎮北大將軍比王玄策低一級,比霍破虜低半級,哪怕殲滅天狼騎兵的不是衛淵,而是其他將領,衛公這次封將的也沒毛病。 更何況,軍人尊重強者,衛淵出現後的兩仗,打的都是大獲全勝,捫心自問,別說自己,就算是衛伯約親自帶隊,恐怕也打不出這樣的效果。 這其中,就屬蟒雀吞龍的統帥,霍破虜最高興,巴掌都拍得通紅,可還在拼命鼓掌傻樂。 「報!」 一名斥候快速跑進來:「稟報少帥,各位將軍,關門外有一人,自稱天狼帝國特使,想要求見少帥。」 「天狼特使?帶他進來!」 很快,一名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小眼睛,有著天狼帝國特有長相的彪形壯漢,在幾波侍衛仔細搜身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誰是衛家軍的少帥衛淵?」 衛淵負手而立:「我!」 因為壯漢很高,所以用居高臨下目光,帶有些許鄙夷的道:「就你叫衛淵奧……」 沒等壯漢說完,衛淵身形化作殘影,一拳打在壯漢的小腹。 而後閃身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腳踢在雙腿膝蓋後的膕窩。 撲通~ 壯漢整個人跪在地上,衛淵隨手在其腦後一拍。 左邊的眼球被硬生生地打掉,被衛淵一腳踩爆,房水四濺,嚇得在場所有將軍後退兩步。 「我不喜歡和比我高的人對話,更不喜歡有人用這種眼神看我,再有下次,踩爆的就不是眼球,而是你的腦袋!」 壯漢不愧是能被派來的死士,捂著沒了眼球,往出流血的眼眶,緊咬牙關,硬生生沒發出半點痛叫。 「還能不能說話,你家主人,讓你這條狗找本少帥何事!」 「這是太子殿下讓…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衛淵接過信,反手又給了壯漢一嘴巴。 「什麼檔次,敢對用『你』?記得下次見本少帥,要說『您』!」 衛淵隨手打開信封,一共有一封信和一張畫。 畫是一名身穿蟒袍的青年,輕蔑地踩在南昭帝的頭上。 而南昭帝則趴跪在地上,赤裸上身,披著羊皮,脖子上還套著項圈…… 「牽羊禮?挺有意思的,你們都瞻仰瞻仰陛下雄風。」 衛淵舉起圖,讓王玄策,霍破虜等人眼前晃了晃,隨手丟進火盆之中。 「回去轉告你們太子,皇帝老兒死活我不在意,想要用這破玩意激我,沒用。」 衛淵笑著說完,打開信,露出一封筆走游龍,大開大合,霸道的字跡。 「見字如見人,這傢伙野心很大啊!」 致:少帥衛淵 自天地初分,世間萬物皆循自然之理,強弱相爭,乃亘古不變之道。 今我兩軍對峙於疆場之上,非為個人恩怨,實為家國大義、民族興衰所系,疆土之爭,致兵戎相見。 鑑於此,本太子特此修書一封,以為戰前之約。 兩日後,大黑山腳下,各帶十萬勇士,一決勝負,也分生死。 汝若勝,歸還貴國皇帝,我軍撤出龍城。 若失敗,還請將北幽關雙手奉上,以免傷及無辜,違背天道。 戰書既下,戰鼓將擂。 願我兩軍將士,皆能英勇無畏,不負使命。 無論勝負如何,歷史終將銘記今日之英勇與犧牲。 此致——孛兒只斤·海東青。 「這傢伙在你天狼帝國都屬另類吧?文縐縐的……」 衛淵隨手將戰書丟給王玄策,一指天狼使者壯漢:「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他下的戰術,本少帥答應了!」 「對了,我打你如不服氣,可以把氣撒在南昭身上!」 衛淵大笑著,一腳將壯漢踹飛出帥營。 「把他丟出城關,天狼人的腳站在北幽關的土地上,是對我衛家列祖列宗的侮辱!」 衛淵說完,單手背後,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高層將領。 「我衛某人向來民主,諸位可以集思廣益,說說自己的想法!」 「我…我贊同少帥的話!」 將軍們看著地上被踩扁了眼球,紛紛低下頭,不甘於衛淵對視。 他們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不可能會怕一個眼球,別說在地上,就算在飯碗裡,也會扒拉出去繼續吃。 他們怕的是衛淵,不知為何,他身上散發那一種超越衛公的霸道殺氣,讓他們打心眼裡感覺懼怕。 「既然沒問題,那就這樣定了!」 「玄策,十萬士兵你來挑選,其中我衛家軍的一萬多蟒雀吞龍帶上,再把全部輕騎兵都帶上。」 「遵命!」 衛淵看向沙盤上的大黑山,北冥關與北幽關相距二百里,這大黑山就在兩關的最中間。 說是山,還不如把它當成一個光禿禿的土包。 四處土地貧瘠,地勢平坦,樹木稀少,不利於埋伏。 王玄策湊過來:「世子!」 「嗯?你叫我什麼?」 「人都出去點兵了,現在這就咱們兩。」 衛淵點點頭:「王叔你想說啥。」 「我咋感覺天狼帝國的作戰套路,和以前差距太大了。」 「拜那什麼海東青所賜,那傢伙用兵詭道得很。」 王玄策點頭道:「所以世子,天狼太子下的戰書,會不會有詐!」 「這裡就我們倆,不用給我留面子繞彎彎,我並非一時氣盛答應決戰,而是知道有詐,也得硬著頭皮上,因為對方拿南昭帝當賭注。」 衛淵看向王玄策:「我衛家列祖列宗,都把忠君報國四字,放在生命之上。」 「如果我不答應這場賭戰,會落了個弒君之名,我爺爺那老登一輩子英名,以及我衛家世代聲譽就徹底沒了。」 「同時,這筆帳也會成為今後皇帝,對付我衛家發難的最大把柄,洗都洗不掉。」 「其實就算我不答應,我爺爺那老登知道後,肯定會派人去天狼陣營送戰書,他就是個老頑固……」 「所以這是陽謀,我必須得答應!」 王玄策追隨衛伯約三十年,他太了解衛伯約的脾氣秉性了,衛淵說得的確沒錯。 「既然如此,那世子我多派斥候去打探消息,防止那海東青太子耍詐。」 衛淵點點頭:「另外我要的U型鐵,儘快打造出來!」 「公孫瑾他們應該快到了啊,啥玩意都是我親力親為,很累啊!」 衛淵揉著太陽穴,衛家軍高層都是跟隨衛伯約,出生入死從士兵提拔上來,或者乾脆就是衛家九族裡的遠房親戚。 在他們眼中,衛伯約就是天,他們就是地,自己雖然得到他們認可,可這群傢伙總是潛意識把自己當晚輩看待,這讓衛淵很不舒服。 可又無法反駁,就像霍破虜,算起來的確是自己叔叔,對自己無惡意,不會背叛,甚至關鍵時刻付出生命保護…… 衛淵進入房間,衛伯約此時,已經可以在慕千秋的攙扶下緩慢行走了。 見到衛淵,衛伯約滿臉慈愛地笑罵道;「你這龜孫兒還算爭氣,勉強達到老夫年輕時的五六分勇猛吧。」 「呵~爺爺,你三十多歲才碰到的先皇,如果我記錯,你像我這麼大,還沒事下山砸窯,打家劫舍當土匪呢!」 衛伯約臉一沉,嘎巴嘎巴嘴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衛淵所說都是真的…… 「滾,他媽了個巴子的,有屁快放,沒屁就滾蛋,別妨礙老子休息!」 「爺爺,我來找你問問天狼帝國的事。」 「我還以為你小子多牛逼,自己能調查出來,結果憋不住了吧。」 衛伯約走在床邊,對衛淵道:「曾經天狼帝國對北冥關攻勢很兇猛,可在五六年前,忽然他們破天荒的開始聯合其他草原族群,什麼匈奴,契丹……而且他們還多是出物資,很少出兵。」 「直到你父兄戰死,我才發現天狼帝國不知不覺中,竟已經可以聯合吐蕃,西夏這些國家了,並且還能命令他們。」 「所以老夫當時就派人穿過『黑水靺鞨』,進入沙俄……」 衛淵一愣,衛伯約這派人去過黑水靺鞨,怪不得當初哲別會說是衛家綁架他妹妹…… 衛伯約繼續道:「這一趟路途繞遠,我派出一千人就回來十個,還都缺胳膊少腿,他們告訴我,在穿過一片荒涼的地方,以及茂密叢林的大山後,發現一個新的世界。」 「那邊人很奇怪,皮膚就像得了白癜風,眼珠子都是藍的,頭髮就像掉進茅坑裡,被粑粑染成黃色……」 「咳咳……」 衛淵乾咳兩聲,心中暗道,這些白癜風在後世,可是某些小仙女眼中,可以投懷送鮑的高貴洋大人! 比如10年交往1242個小仙女的梅納德…… 「當初新羅太子來京後,你和我提過的歐羅巴,應該是與和我派的人去的一個地方。」 「語言不通,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那群金髮碧眼的人,看到我們黑髮黑眼珠的,就馬上嚇得跪在地上磕頭。」 「當時老夫就懷疑,天狼帝國這些年沒打大魏,而是把主力部隊放在西方,打什麼歐羅巴了,對善於以戰養戰的天狼帝國來說,恐怕現在隱藏的實力是大魏的幾倍,所以老夫給你留了一封遺書……叫『出師表』更好聽。」 衛淵眉心緊皺:「天狼西征,這不就是全球歷史最出名的,上帝之鞭嗎!」 第140章 天狼太子VS大魏世子 如今的時代,歐羅巴科技遠遠低於神州,天狼應該帶不回大炮和槍械,但他們可以強制抓壯丁,怪不得天狼大軍忽然變多,原來是多國士兵大融合。 「不對,按照上輩子的歷史,這段時間天狼帝國從波斯帝國,帶回來一件神兵!」 衛淵嘴角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海東青真正的圖謀是什麼了!」 衛伯約連忙問道:「天狼太子的計劃是什麼?」 「你個老登就是個虎逼,和你說有屁用,老老實實養傷,等著美男子衛淵大獲全勝的好消息吧!」 衛伯約氣得直瞪眼:「慕千秋給老子打他,往死里揍他!」 慕千秋別過頭:「我管你那破事,再說這可是我孫女婿……」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個龜孫兒,等著,等老子康復以後,非把你吊起來打不可!」 衛淵回到房間後叫來王玄策,遞給他五十張畫著各種隊列圖形,並且寫有備註的宣紙。 王玄策好奇地看著上面畫的東西:「世子,這是啥啊?」 「排兵布陣里的陣法!」 衛淵抬起頭:「十萬大軍,騎兵在兩翼,分別劃分五十個小隊,每個小隊兩千人,由一名高層將領帶隊,從現在開始馬上排練。」 「告訴他們,這是我爺爺布置的任務,明日一早他要親自檢查,不合格的將領,開除衛家軍的軍籍,永不錄用!」 王玄策撓了撓頭:「這真是衛公弄的?」 「我弄的,但不打出爺爺旗號,你們這群碧養的總把我當侄兒,誰他媽認真聽命令。」 王玄策尷尬的一笑,衛淵說得沒錯,的確所有人認可衛淵的能力,但心底里還是都把他當成孩子。 衛淵的命令會聽,也會認真執行,甚至為他死都行,但和衛公下的命令執行認真度完全不同。 王玄策走後,衛淵周身殺氣縱橫。 「海東青,既然你想拖延時間運輸神器,那我就陪你演這場戲,只不過報酬要全殲你十萬大軍!」 次日,一大清早,衛淵便把養傷的衛伯約從床上拽起來。 「你個龜孫兒,慢點走,老子肚子上傷口掙裂流血了……」 「爺爺,等下你就露個臉,無需說話,時不時地點點頭,裝作滿意的模樣即可……」 關城內軍營大操場,衛伯約坐在椅子上,所有將領,士兵全都滿是崇拜地看著他。 「不是自己培養的,哪怕是他的親孫子也不行。」 衛淵長嘆一聲,隨即高聲道。 「開始檢閱,第一隊出列!」 霍破虜帶領一隊蟒雀吞龍走出來。 衛淵雙手持紅藍兩色令旗舉起。 霍破虜第一時間下令,兩千人戰成一個長條方陣。 衛淵再次揮動,兩千人開始朝向左下方跑去。 「還行!」 衛淵滿意點點頭,隨即把耳朵湊到衛伯約嘴邊。 「你個龜孫兒要幹啥?」 「我爺爺說了,加大難度!」 衛淵繼續打著旗語,可這一次蟒雀吞龍卻不動了。 「沒騙過他們,不錯不錯!」 連續測試了五十個小隊,全部通過,衛淵感嘆果然是用自己爺爺的名頭下令管用。 衛淵再次舉旗,五十個小隊形成一個長條形狀。 衛淵連連揮舞旗幟,這長條形狀竟宛如蟒蛇般行動起來。 衛伯約見到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緊接著閉上眼睛,開始推算起來。 當他再次睜開,看向衛淵:「好一個絕世殺陣,宛如長蛇陣運轉,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 衛淵笑道:「你這老登不愧軍神之名,竟看出了我這陣法奧秘,擊蛇首,尾動,卷之。」 「擊蛇尾,首動,咬之。」 「擊蛇身,首尾至,絞之。」 「這是我和公孫瑾,研究數月才弄出來陣法,一字長蛇陣!」 衛伯約長嘆一聲:「公孫瑾是個人才,就是這好玩意給你這龜孫兒浪費了,來我衛家軍多好,可惜啊舌頭沒了,眼睛也瞎,不追隨我,追隨你這龜孫兒……」 一起演練時,在某些小細節上,還是出現了一些差錯。 衛淵把耳朵湊到衛伯約身邊:「老登,假裝說兩句。」 「我說你奶奶個爪!」 衛淵直起腰板,朗聲道;「我爺爺說了,對你們的陣法進度很滿意,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某些地方有少許紕漏,今日你們的飯菜加肉,再演練一天,天黑必須休息!」 霍破虜一愣,撓著腦袋:「我就看舅舅張了張嘴,咋說出這麼多話呢?」 監督的王玄策,對著他屁股踢了一腳:「少他媽廢話,說啥就聽著……」 衛淵攙扶衛伯約回房後,對王玄策道:「U型鐵打造好了嗎?」 王玄策連連點頭:「做好八成了,今晚天黑之前就能全部打造好。」 「下令,一個時辰以後封城,所有人,不管是誰許進不許出,如有重要事情,趁著現在馬上出城。」 「另外,讓所有弓箭手在城牆上時刻戒備,不可讓城裡的任何一隻鳥飛出去。」 見到衛淵語氣如此凝重,王玄策重重點了點頭:「放心,但凡飛出去一隻鳥,我王玄策以死謝罪!」 一個時辰後,北幽關門緊閉,所有弓箭手站在城牆,警惕天空上的飛鳥。 衛淵找來幾個軍中的騎兵,親自演示幾遍如何釘馬掌,然後讓他們再交給其他人…… 到了晚上,整個北幽關內,全部都是叮叮噹噹,釘馬掌的脆響……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一萬多名蟒雀吞龍,一萬多的輕騎兵,剩下清一色衛家軍的披甲精兵。 衛淵一身玄色蟒袍,懷抱尚方寶劍,胯下駮馬,身後跟著持赤月九龍盤的王玄策。 衛淵威風凜凜地站在隊伍前:「今日一戰,本少帥會沖在最前方,必須……」 然而衛淵想好的振奮人心的話說出來後,雖然士氣大漲,但明顯沒達到衛淵的預期。 「快看,是衛公!」 「衛公來了!」 衛伯約一身金盔金甲走出來,大手一揮,身後慕千秋氣沉丹田,高聲道。 「衛公說,今日死戰,他傷勢未愈,不能與兄弟們同生共死,但派嫡孫衛淵,替他與兄弟們並肩作戰!」 說完一群士兵捧著碗走出來,每人發了一碗酒,衛伯約率先把碗裡的藥湯一飲而盡。 所有士兵紛紛仰頭喝下碗中酒水。 慕千秋聲音再次響起:「共飲碗中酒,一同戰天狼!」 咔嚓~ 酒碗摔在地上,所有士兵也都紛紛把酒碗摔在地上,齊聲吶喊。 「戰天狼!」 「戰天狼!」 「戰天狼!」 衛淵癟嘴:「一點都不押韻,什麼逼玩意啊……」 心中誹謗是誹謗,但不得不說,衛伯約出面直接把兵將們的士氣點燃,並且烘托到極限。 衛伯約輕拍衛淵肩膀:「扶上馬再送一層,爺爺現在只能做這麼多了,你這龜孫兒一定要活著回來!」 大黑山下,衛淵帶兵來到不久後,前方傳來一陣行軍的灰塵。 一輛歐洲復古的馬車停下,身穿蟒袍的海東青,就像牽狗一樣,牽著南昭帝從車上下來。 海東青與衛淵對視,都在打量著對方,隨即微微皺眉。 「在下天狼太子,三歲騎馬,五歲射箭,八歲跟隨父皇一統天狼所有部落,號稱天狼最年輕的巴圖魯,二十歲那年獨自率兵西征,攻破三百六十五國。」 「歐羅巴那邊的國家,和小村莊一樣,你有什麼好炫耀的?」 衛淵得意地道:「本世子原籍京城,文不成武不就,號大魏第一紈絝,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十五歲起飛那天開始就沒停下過,閒來無事,勾欄聽曲,與姑娘們附庸風雅,插花,弄玉……」 第141章 第一猛將,江玉餌駕到 海東青臉沉了下來:「不愧是傳說中的廢物紈絝,兩軍交戰竟也說這些污穢之話。」 「我衛某人是廢物,這點我自己都承認,可你這號稱滅國幾百個國家的天狼太子,貌似這兩天被本世子打得很慘吧!」 衛淵大笑道:「也別把男女關係說得那麼污穢,畢竟你爹和你娘如果不污穢,你現在還在你爹的尿包里呢,當蝌蚪蛄蛹呢!」 噗~ 天狼帝國強忍著不笑,但衛家軍的眾人,頓時笑得人仰馬翻,就連趴在地上,披著羊皮的南昭帝都笑了起來。 啪~ 車夫狠狠把手裡鞭子抽打在南昭帝身上:「笑你媽!」 「別打,別打,朕不笑了……」 南昭帝身體蜷縮一團,不停地擺手道歉。 「真他娘的窩囊!」 衛淵無奈搖頭,自己哪怕在話術上搶占先機,奈何南昭帝太廢物,自己贏多少,他輸多少…… 「衛淵小兒伶牙俐齒,還不要碧臉!」 海東青搶過皮鞭,狠狠抽打在南昭帝身上。 「衛淵,你大魏皇帝在此,還不速速前來叩拜,你不跪,我就打他!」 衛淵無所謂地道:「弄死他吧,反正太子派我來,就壓根沒想讓他南昭活著回去。」 南昭帝哭喪著臉,指著衛淵:「衛淵你個佞臣,去你大爺,朕平時給你封官進爵,對你也不薄啊!」 「不薄你娘個蛋,我要南梔你都不給,見個面都費勁……」 「朕回去就讓你們兩人完婚,朕親自主持那種,衛淵你快過來跪下,否則他們就打朕了!」 衛淵翻身下馬,笑道:「陛下,你要想好了,我身為衛家軍少帥,但凡我這一跪,士氣就沒了,沒了軍心,沒了士氣,這場仗必敗無疑,別忘了我們這場仗的賭約可是你!」 「那…那你別跪了!」 南昭帝站起身,一把撤掉身上的羊皮:「我大魏好男兒,豈能向番邦蠻夷下跪,眾將士,永遠記住朕的這句話,我南昭可死,大魏可亡,但我神州精神永垂不朽!」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沒等南昭帝說完,海東青再次揮動皮鞭狠狠抽在他身上。 「誒呀,疼,老疼了,我錯了,別打了!」 南昭帝連忙趴在地上,撿起羊皮給自己披上…… 衛淵一拍腦門,帥不過三秒。 他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南昭不管窩不窩囊,他依然是大魏的君王,如今在兩軍陣前,如此被蹂躪,必然會降低衛家軍的士氣…… 衛淵對衛家軍,單兵作戰最強悍的上將軍,霍破虜道:「老叔你先上,記住此戰必須拿下!」 「放心吧大侄子!」 霍破虜催馬上前,手中長矛一指海東青。 「吾乃蟒雀吞龍大統領,霍破虜!」 「爾等番邦蠻夷,快快出來受死!」 就在這時,天狼隊伍中一陣騷動,所有兵馬分開左右,讓出一條寬敞的大路。 只見一名留著大鬍子,皮膚有些黑,與崑崙奴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手持戰錘,身披金甲,騎著大象走出來。 男子對海東青拱了拱手,說了一大段嘀里嘟嚕,讓人聽不懂的話。 「天竺語!」 衛淵微微皺眉,海東青大笑道:「可以,這一戰就讓你來打!」 「這是我天狼帝國一名普通的下等兵,畢竟你們大魏王牌軍的統帥,也只配與我天狼下等兵打。」 衛淵用天竺語對將軍笑道:「你家太子,說你是下等兵!」 男子臉色一變,滿是不解的眼神看向海東青。 海東青連忙改口道:「這是天竺最有名的將軍,代表著戰爭與勇氣,巴霍利!」 說完,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你竟然會天竺語!」 衛淵大笑道:「家裡養過天竺娘們,腦門有紅點,肚皮舞跳得嘎嘎好,只要你躺下啥都不用干,她就全解決了,全自動電臀!」 「的確,天竺女人這點是真的好……」 海東青說到這,忽然臉色一變,猛然回神:「這種污穢的事情,本太子怎會知道!」 衛淵癟嘴:「本世子騷本世子承認,你和那朱思勃偽君子小人一樣,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 開打! 巴霍利揮舞戰錘,狠狠朝向霍破虜砸去。 二人修為都在大宗師境界,又是兵將出身,所以打鬥起來沒有一點花哨動作,全部都是大開大合的殺招。 不得不說巴霍利的確有兩把刷子,與霍破虜戰力幾乎不相上下,但一人胯下是馬,一人胯下是象。 戰馬顯然很畏懼這龐然大物,有點不敢上前,這點小優勢讓霍破虜逐漸落入下風。 衛淵看向身旁王玄策小聲道:「點狼煙,把煙往戰局方向吹。」 「為何?」 「大象視力不好,煙霧會讓遮擋它視線,而且鼻子靈敏,嗅不了刺激的味道,而且脾氣極其不穩定,動不動就暴走,主人都控制不住……」 王玄策沒想到衛淵還懂這些冷知識,連忙派人去附近燒狼煙。 「殿下,他們在燒狼煙,會不會有詐,給援軍釋放信號?」 一名黃皮膚,鬢角留著小辮子的猶太,在海東青耳邊小聲道。 「不可能,我已經派出無數斥候,方圓數百里內都在本太子監視中,絕對沒有敵方……」 海東青說到這,忽然發現狼煙朝向戰局方向飄來,連忙捂住鼻子。 「媽的,他們不是釋放信號,而是這衛淵全身下三濫的陰招,大象鼻子很靈,嗅不得刺激氣味,加上視力很差,會讓大象看不到東西。」 果然戰局中大象開始胡亂甩動鼻子,情緒不穩定起來。 衛淵大笑道:「射人先射馬,海東青你就是穿上太子蟒袍也不像太子,最多就是豬鼻子插大蔥,你裝象啊!說起來大象鼻子很長哦,好像有古籍說,大象鼻子就是弱點……」 霍破虜一愣,隨即攻擊的目標也從巴霍利變成了大象鼻子。 噗~ 一矛刺穿象拔,用力一挑,一小段鼻子被扯斷。 嘶~ 劇烈的疼痛,讓大象發出嘶吼,一個尥蹶子將身上的巴霍利甩飛。 因為濃煙什麼都看不到,讓它宛如無頭蒼蠅,沒有目的亂跑起來。 霍破虜早早就躲開,但坐在地上的巴霍利卻沒那麼好運,被暴走亂跑的大象踩踏成肉泥。 盔甲碎片刺穿大象的腳掌,大象徹底發瘋,朝著天狼陣營飛奔跑去。 大象的衝撞,讓天狼陣營人仰馬翻,引起一陣騷亂。 「殺了這畜生!」 海東青冷聲大喊,一名兩米多高,金髮碧眼,高鼻深目,多鬍鬚的壯漢,手持巨大狼牙棒狠狠朝向大象砸去。 「烏拉!」 壯漢一棒將大象的腦袋砸個粉碎,站在象屍上振臂高呼。 「好你個衛淵果然是紈絝,竟用這種卑鄙下流的盤外招!」 衛淵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啥盤外招?我就是感覺這裡蚊子多,用煙燻跑蚊子罷了!」 「哼!」 海東青冷哼一聲,對金髮碧眼,兩米多高的壯漢道:「西爾維斯特·霸王龍!你上去和對面打一場吧!」 「烏拉!」 霸王龍翻身跳上馬,揮舞著巨大狼牙棒朝向霍破虜砸去。 「來得好,我今天就讓你這大塊頭知道,不是五大三粗就能打!」 霍破虜直接與對方來了個硬碰硬,舉起長矛與狼牙棒撞在一起。 咔嚓~ 長矛斷裂,霍破虜雙手虎口裂開,鮮血直流,一邊臂膀被巨力震得骨斷筋折。 「烏拉!」 霸王龍舉起狼牙棒,以力劈華山之勢,從下往上朝著霍破虜的腦袋砸去。 霍破虜關鍵時刻,連忙身體向後一仰。 噗~ 狼牙棒將戰馬上半身砸了個粉碎,霍破虜被掀翻在地軲轆了十多圈,好不狼狽。 「烏拉!」 霸王龍高呼一聲,用打著嘟嚕的語言高聲吶喊。 「說的是俄語!」 衛淵暗道一聲,看向不遠處的海東青,與他相同,臉色也都沉了下來。 霍破虜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大侄子,叔叔給你丟臉了,這傢伙力氣太大,我沒打過……」 「沒事。」 看著振臂高呼,得意忘形的霸王龍。 衛淵高聲道:「海東青,這傢伙說『東方黃皮豬,不堪一擊。』這話你不管?別忘了,你也是東方人,也是黃皮膚哦!」 衛淵的一句話,讓衛家軍與天狼將領,士兵無不對霸王龍怒目而視。 剛剛推向頂峰的士氣,瞬間下滑一半。 海東青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什麼?俄語你也懂?」 衛淵得意地道:「家裡還有沙俄女人,床上奔放,哦!哦!哦買噶!」 「的確是這樣……」 海東青連忙搖頭:「哼,本太子可不會做這些污穢之事!」 海東青冷聲說完,一腳踩在南昭帝的腦袋上。 「你們大魏還在神州狗咬狗,而我海東青的目標,卻是星辰大海,征服所有大陸!」 衛淵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南昭帝,心中暗罵廢物,天狼帝國在西方鬧出怎麼大的動靜,情報部門連點風聲都不知道,他被抓住以牽羊禮羞辱,也他娘的活該…… 老猶太用俄語在霸王龍耳邊小聲低估幾句後,霸王龍再次振臂高呼,指著衛淵方向不停挑釁。 這一次他還是說了東方黃皮豬,只不過天狼帝國是神祇,所以不算…… 衛淵看了一眼身後將領,目光所過無不低頭,沒辦法這霸王龍太猛了,連戰力最強的霍破虜都不是對手,他們上去也是送死。 海東青大笑道:「你們大魏就是一群廢物,連應戰不敢嗎?」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衛淵啊衛淵,你是廢物,你手下也都是一群酒囊飯袋的廢物!」 「哈哈!」 衛淵無奈搖頭,決定直接讓兩軍開打。 就在他剛想去拿令旗時,忽然一陣宛如洪鐘的女人聲音響起。 「誰說我家世子麾下無人,老娘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衛淵臉色一喜:「是玉餌!」 第142章 全員登場, 「都給老娘閃開!」 衛家軍陣營兵馬左右分開,一名身高兩米開外,滿身肥肉的大胖娘們,騎著一匹瘦小枯乾的馬,飛奔過來。 「誰敢欺負衛淵,老娘給他剁了!」 鄰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 江玉餌的兇悍,直接震懾住了兩方大軍。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的人到了,這不就支棱起來了!」 衛淵一指霸王龍:「玉餌就他欺負我,給本世子剁了他!」 「小小蠻族,根本不配讓我大魏男兒出手,隨便一個好老娘們就夠了!」 「就他媽你欺負我家世子?」 江玉餌一拍黃驃馬的屁股,飛奔而上,抽出三停護淵刀,當頭砍了下去。 「振山撼地!」 鏘~ 狼牙棒與大刀硬碰硬,霸王龍和江玉餌身下的馬匹同時退後幾步。 江玉餌揮刀橫劈:「顛倒陰陽!」 兩桿兵器再次硬碰硬,發出的巨大的響聲,讓所有人都捂住耳朵。 霍破虜與一眾將軍驚掉了下巴:「好猛的女子,我願衛家軍以及剛猛著稱,而蟒雀吞龍又是衛家軍最猛部隊,我是蟒雀吞龍最猛的上將軍,可和這女子一比,我猛雞毛啊!」 「這…這難道就是衛公的秘密武器?」 「不……她是世子花一百兩銀子,從青樓買回來的。」 「啥玩意!」 「這等猛將,一百兩銀子?還是青樓買的?要不你給我買十個?」 「不…不是吧,玄策上將,你沒騙我們?她…她在青樓真有人敢點她?」 「半點朱唇無人嘗,三拳打死少年郎!肯定沒人點,否則怎麼會一百兩就被世子撿漏……」 王玄策回憶起當初,感嘆道:「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想試試她的實力,故意用肩膀撞她一下,你們猜怎麼著?」 「咋了?」 「不出意外,本將軍肩膀脫臼了……」 戰局中,江玉餌再次揮刀:「振山撼地!」 「顛倒陰陽!」 「釘頭七箭!」 海東青眉頭緊皺:「衛淵,你麾下女將軍,為何翻來覆去就用這三招!」 「她就會這三招……」 「振山撼地!」 「顛倒陰陽!」 「釘頭七箭! 江玉餌又在使出第三招時,嘴上說的是釘頭七箭,結果用的振山撼地,一刀將霸王龍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雲想衣裳花想容,三刀砍死霸王龍!」 「江玉餌幹得好,今後你就是我衛家軍第一猛將!」 王玄策等人紛紛鼓掌叫好。 海東青怒道:「你這女人使詐,明明說的是釘頭七箭,但卻使出了振山撼地!」 江玉餌撓頭,憨笑道:「這是我家世子教我的,如果棋逢對手,就喊別的招用另外的招式!」 海東青指著衛淵怒罵道:「衛淵!你就是個下三濫的紈絝,你不要碧臉!」 衛淵掏著耳朵,無賴地道:「損色吧,罵我不要碧臉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啊!」 氣得海東青直跺腳,這衛淵不光紈絝,下三濫,還他娘的不要臉,簡直就是個滾刀肉! 一旁趴在地上的南昭帝:「這回知道了朕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吧,每次面對他,都有想掐死他的衝動。」 海東青對著南昭帝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用他來撒氣。 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走出來,對海東青做出一個標準的歐洲紳士禮,用生硬的漢語道。 「殿下,我請戰!」 海東青停止毆打南昭帝,看了一眼神秘人:「亞歷山大·特羅亞·亞瑟佐羅,弄死他,我就把歐羅巴一塊土地劃分給你,讓你稱王,做我天狼帝國的附屬國!」 亞瑟佐羅翻身上馬,脫掉身上斗篷,露出華麗的古歐洲紳士禮服。 從腰間抽出歐洲細劍,一指江玉餌,蹩腳生硬的語氣道:「作為紳士,我會讓女士先出手。」 「振山撼地!」 江玉餌一刀劈下,佐羅整個人消失不見,快若閃電地出現在他的背後。 「迅光十字斬!」 江玉餌身後被畫出一個十字的血痕。 「你這條泥鰍!」 江玉餌猛然回到,但亞瑟佐羅卻又消失不見,從不與其硬碰硬,只是不停用速度優勢閃躲,時不時地刺出一劍。 「玉餌回來!」 衛淵聲音響起,渾身血道子,已經要暴走的江玉餌搖頭道:「世子,我要殺了這條泥鰍!」 「三頭烤全羊,兩隻烤乳豬,十條烤魚!」 「來了!」 江玉餌怒意的臉上出現笑容,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兩邊人馬無不震驚,為了一口吃的,也太沒高手風範了吧? 王玄策滿頭黑線地道:「習慣就好,在衛家她一個人,相當於整個府里所有人的飯量總和……」 「大魏王朝不過如此,還有誰願意戰,我亞瑟佐羅奉陪!」 海東青大笑道:「歐羅巴第一劍客,如今已是本太子麾下上將軍,你們大魏誰能匹配?」 「糾正一下,你用的是帶尖的棍子,而不是劍!」 一陣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冷秋霜一襲白裙,宛如凜冬飄雪般緩緩落下。 「秋霜?你不保護南梔,咋來這了?」 「南梔姐不放心你,所以讓我跟來保護。」 冷秋霜一拍腰間,軟劍飛出,直刺亞瑟佐羅。 「媽啊,這…這女人好漂亮啊。」 「不對,這劍法好飄逸,而且劍劍直奔要害!」 兩旁所有男人見到冷秋霜,無不吞咽口水,此乃人間絕色,平生罕見……應該是從未見過這等美人。 所有將軍看向王玄策:「這總該是衛公培養的吧?」 「咳……還是少帥!」 「啊?這怎麼可能……不會又是少帥從青樓買來的吧?」 王玄策尷尬地一笑:「還真讓你們說對了……」 「看來以後有錢就得嫖,青樓有機遇啊!」 戰局中,與之前的彪悍剛猛不同,二人一個迅速,一個飄逸,刺出劍的角度都刁鑽到了極致。 不到半盞茶功夫,冷秋霜手中軟劍宛如靈蛇纏身,纏繞住亞瑟佐羅手臂,劍尖宛如靈蛇,滑過他的脖頸。 冷秋霜收劍,直接背身冷冰冰的回到衛淵身邊。 亞瑟佐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後脖頸處才出現一條紅線,整個人向後倒去,生機全無。 「殺人不見血,好可怕的美女。」 冷秋霜人如其名,身上冷冰冰的氣勢,拒人千里,可男人就是賤,越這樣越想征服…… 所有將軍退後兩步,不敢與冷秋霜靠近,但卻有覬覦她的絕色,只能偷偷用餘光看。 「還是自己人用著舒服!」 衛淵看了一眼江玉餌,又看了看冷秋霜。 嗯,沒錯,後者有兩種用途…… 「世子,我們也來了!」 熊闊海手持青龍偃月刀,一指天狼陣營:「爾等插標賣首之徒,誰敢與吾熊闊海一戰!」 「誰他娘的欺負我們弟弟,給老子站出來!」 衛天,衛雲此時宛如發狂的野獸,哪怕前方有十萬大軍,如果不是衛淵攔著,已經沖了進去…… 葉無道抱著劍擋在衛淵身前。 「師兄在,無人可傷你分毫!」 抽著菸袋,佝僂著腰,老態龍鍾袁老,緩緩走過來。 「可惜沒有好馬,一直讓江玉餌的黃驃跑在最前面,結果導致把咱們都帶跑偏了路,還是看到狼煙才找到這裡……」 「師尊,你可別死了,茅台酒的配方還沒教老夫呢!」 老酒蒙子宋傷,拎著酒葫蘆,帶著小酒蒙子宋清照,祖孫二人滿身酒氣,搖搖晃晃走過來。 霍破虜渾身顫抖地對王玄策道:「這三個老東西明明滿身破綻,但為什麼給我一種,只要我出手,我就會馬上死的錯覺?」 「這不是錯覺……破虜啊,你可聽聞,東衛,西劍,南尼,北道,中軒轅,乞丐教頭無生母?」 霍破虜連連點頭:「聽過聽過,大魏八大絕世高手,這其中第一大高手,就是我舅舅衛伯約!」 「少帥身前抱劍高手就是西劍,劍神葉無道!」 「臥槽!」 「等會過去磕倆頭,讓他傳我幾招劍法……」 王玄策笑著繼續道:「別急啊,沒介紹完呢,那位最老的,是少帥的車夫。」 「一個車夫罷了,你介紹他幹啥,畢竟不是所有車夫都能把皇帝拉進敵方陣營……」 霍破虜說完,還不屑地看了一眼對面趴在地上,身披羊皮的南昭帝,畢竟如果不是他廢物,自己舅舅也不會重傷,直接導致衛家軍慘敗,丟了北冥關。 「雖是車夫,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武聖軒轅你可聽過。」 「當然,前朝戰神,敗與我舅舅之手……」 霍破虜忽然想到什麼:「難道他就是?」 王玄策點點頭:「沒錯。」 「瘋了,跑來給仇人孫子當車夫,難道他老年痴呆了嗎?」 霍破虜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宋傷:「難道說這…這位就是……」 「你猜對了,教頭宋傷!」 「我舅舅太牛逼了,八大高手請來三位……」 王玄策打斷霍破虜的話:「別亂說,他們不是衛公的人,是少帥的人,衛公也指揮不動!」 第143章 草原箭神VS叢林箭神 霍破虜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宋傷:「難道說這…這位就是……」 「沒錯,你小子猜對了,這就是教頭宋傷!」 「我舅舅太牛逼了,八大高手請來三位,不愧是衛公……」 王玄策打斷霍破虜的話:「別亂說,他們不是衛公的人,是少帥的人!」 「主公,我們來晚了!」 公孫瑾滿臉激動地走過來,他成為狀元全靠一部《戰天狼》如今真正面對天狼大軍,怎能不激動。 「老子最得意的助手終於來了!」 衛淵大笑著把令旗丟給公孫瑾。 「瑾,還記得我們當初,以你的《戰天狼》為基礎,推演出來的一字長蛇陣嗎?」 「記得!」 「我都操練完了,等下你來指揮!」 「終於解放了,不用啥事都親力親為!」 「義父!我們也來了!」 老石,呂存孝等六扇門高手也都趕來。 長相普通,背負寶雕弓的哲別無聲無息來到衛淵身邊。 「媽了個巴子的,這些天用爺爺的人,一個個在我面前弄一些慈祥長輩的模樣,煩死了!」 衛淵腰板筆直,意氣風發地看向海東青:「可否見到本世子麾下高手如雲,你是否已心生膽怯!」 「爾等天狼的魚鱉蝦蟹,土雞瓦狗,可還有敢應戰之人,我熊闊海接下了!」 「這是仁義大俠熊闊海!」 或許普通士兵沒聽說過葉無道,袁老,宋傷,但他們絕對聽說過熊闊海。 熊闊海功夫不是最強,但他仁義之名響徹大魏江湖乃至民間。 無論你是乞丐還是貧農,身份有多卑微,只要你受了天大冤案,只要你能見到他熊闊海本人,不需付出任何代價,他就會為你打抱不平。 霍破虜看向王玄策:「熊闊海絕對是敬仰我舅舅,所以慕名前來投奔的,肯定是這樣。」 「還真不是,他也是少帥的人……」 一名來自天狼帝國的將領,驅馬飛奔而來:「前鮮卑上將軍,拓跋遠,前來領教仁義大俠熊闊海的高招!」 「駕!」 熊闊海抽打馬屁股,揮舞青龍偃月刀朝向拓跋遠斬去。 走馬錯鐙,拓跋遠虎口崩裂,長槍飛出。 熊闊海猛然回身一刀橫劈,將拓跋遠攔腰斬斷。 「哈哈,這也配叫上將軍?插標賣首之徒不過如此!」 熊闊海甩掉刀身上的鮮血,一手撫須:「天狼宵小,還有誰敢與熊某人一戰!」 「這……」 「你們誰想戰?」 海東青目光掃過己方將領,發現無人敢應戰。 天狼陣營此刻士氣大跌,海東青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必須要扳回一城,否則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海東青對一名身披金甲的老將軍拱手道:「皇叔,這次需要您出手了!」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背著牛角弓走出來,目光如炬地看向衛淵:「老夫與你衛家軍比箭,衛淵世子,你派人出來吧。」 海東青笑道:「此乃我父皇胞弟,孛兒只斤·哲別,本太子的皇叔,提醒一句,哲別二字,是北方所有部落對神箭手稱呼,小小衛淵,你可敢應戰?」 「對了,提醒你一句,差點射死你爺爺的,也是我這位皇叔!」 「抱歉了,我還真敢,因為本世子麾下也有一位箭神,名為哲別!」 衛淵對融入人群,不顯山不露水的哲別笑道:「哲別對老哲別,有興趣嗎?」 哲別點點頭,背負寶雕弓走出來。 老哲別看向哲別身後的寶雕弓。 「好弓,能拉開這張弓的箭手,配與老夫一戰!」 老哲別話落,忽然吹響口哨,天狼陣營中,一隻只麻雀飛出。 二人沒有多餘對話,十分有默契地紛紛彎弓搭箭,朝向天空射去。 老哲別一箭雙雀,同樣哲別也是一箭雙雀。 「有趣有趣!」 老哲別大笑兩聲,緊接著他的一隻眼睛,竟微微散發出瑩瑩金光。 唰~ 一箭射出。 二百米外,一隻老鼠被貫穿腦袋,釘在木頭上。 「這是類似見微知著的箭術!」 哲別眉頭緊皺,同樣一隻眼睛散發出瑩瑩精光,彎弓搭箭,這一箭正中老哲別,射殺老鼠那支箭的尾端。 海東青腦門見了汗:「皇叔,他…他的箭法……」 老哲別點點頭:「不弱於老夫,但無妨,老夫還有一技!」 老哲別彎弓搭箭,瞄都不瞄,連續射出九箭,九箭無一例外,射掉二百米外的九片發黃的樹葉,而且力道掌握十分準確,貫穿葉柄後,沒有射下其他葉子。 「好一手九星連珠!」 衛家軍與天狼軍紛紛鼓掌,軍人敬畏強者,哪怕是敵人,但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老哲別收弓,對哲別笑道;「小友如何?」 呼~ 哲別深吸一口氣,與老哲別相同,同樣射出九箭,每一箭都精準地射下一片黃葉。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箭法,是我們平手了……」 沒等老哲別說完,哲別再次彎弓搭箭,寶雕弓拉出個殘月,朝向百米的樹冠射去。 就在眾人不解他的做法時,哲別飛快彎弓搭箭,將寶雕弓拉出個圓月一箭射出。 砰~ 一聲悶響,在箭矢離弦剎那,箭矢爆裂,劃破了哲別的臉頰。 前一箭是殘月,後一箭是圓月。 只剩一個箭頭的後箭矢,速度飛快地擊中前一箭。 咔嚓~ 箭矢斷裂的聲音響起,前箭折斷,半截箭矢運行軌跡發生變化,竟朝著左後方射去。 啪嗒~ 五感靈敏的高手,都可以聽到某個小東西從樹後掉下來。 老哲別不可置信地看著哲別,隨即快步跑過去。 良久後才失神落魄,宛如行屍走肉般走回來。 把半截箭矢丟在地上,可以看到箭頭上還插著一隻知了猴。 「還是人嗎?竟用這種方法,讓箭矢拐彎?」 兩軍所有人,宛如看待怪物般,看著哲別,隨即眼神變得崇拜起來。 哲別對老哲別躬身一禮:「這場勝負對你很重要,其實你剛才完全可以丟掉知了猴,畢竟我也不確定射沒射中它。」 老哲別搖搖頭;「當時老夫的確猶豫了,作為天狼帝國的皇室,老夫應該丟掉知了猴,但作為箭手,老夫不屑為之!」 哲別再次拱手,隨即把寶雕弓遞給老哲別。 「我是占了寶弓的便宜,你的弓很好,但射不出這種箭,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試試吧!」 「好!」 老哲別點點頭,拿起寶雕弓手裡不禁一沉。 「好弓!此乃絕世好弓!」 老哲別讚揚一句後,模仿著之前哲別的動作。 殘月射出一箭,可因為他上了年紀,在拉出圓月的一剎那,明顯可以聽到他的肩胛骨,手臂骨骼斷裂的聲音。 可老哲別還是咬緊牙關,強行拉出圓月,放出第二箭。 後箭追上前箭,打偏了前箭軌跡,可那半截箭矢卻轉著圈地飛出射中了樹幹。 咣當~ 寶雕弓掉落在地上,老哲別雙手無力地垂下。 「老…老夫……輸了!」 「吆喝!」 衛家軍無不發出興奮的怒吼,同時滿帶崇拜地看著哲別,高呼,箭神! 老哲別笑著看向哲別:「如果我沒看錯,你是鹿神族的人吧。」 哲別點點頭:「本來草原的箭神不輸叢林的箭神,可我從你的箭術中,看到了一絲雜質,而且你老了,如果年輕十歲,應該不會輸!」 「可也不會贏啊,你口中的那絲雜質,名為權利!」 老哲別長嘆一聲:「是老夫在錦衣玉食中,逐漸忘記了初心,輸得不冤,不冤啊!」 老哲別用腳將自己的牛角弓踢給哲別。 「送你了,今後老夫不會在摸弓箭,這把弓雖不如你的寶雕弓,但也可稱得上世間第二,哲別之名不屬於老夫了,你是這世上唯一的箭神,哲別!」 哲別搖了搖頭:「我不是,因為有人比我更強,老前輩,你可聽聞不射之射!」 聽到這四個字,衛淵不由臉紅地別過頭…… 「皇叔你糊塗啊!」 海東青怒罵一聲,見自己身後兵將都耷拉著腦袋,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猛然下令:「開戰!」 「忍不住了嗎?要戰便戰,我衛家軍何懼!」 「開戰!」 隨著衛淵和海東青紛紛下令,從兩方軍隊後面都出現一支支由樹幹做成的巨大彈弓,射出一包包的鐵蒺藜。 衛淵與海東青同時一愣,異口同聲道:「說好的公平交戰,你竟耍詐!」 「別模仿本太子(本世子)講話!」 海東青忽然笑了起來:「衛淵啊衛淵,本太子要告訴你,你失算了,以為限制住我天狼帝國高貴騎兵,就有用嗎?」 海東青話落,身旁令旗官舉旗,所有士兵掏出鋼板,套在腳底繫上繩子。 「本太子在你這小鐵釘上栽了跟頭!」 「今日本太子就讓你知道,我海東青西征滅國,南下擒龍,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用你神州大地的話來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都無法用騎兵,但我天狼勇士可以奔跑,你們衛家軍卻不行!」 「不想和傻逼說話!」 衛淵白了海東青一眼,對公孫瑾道:「布陣!」 公孫瑾站立高台,用旗幟發號施令。 衛家軍兵將散開,布置一字長蛇陣,騎兵在蛇頭蛇尾兩翼…… 海東青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為什麼你可以用騎兵?」 「說你傻逼還不信,你能給讓士兵穿鐵鞋,為什麼想不到給馬蹄穿釘鐵靴?」 海東青剛想破口大罵衛淵奸詐,可他的聲音卻瞬間被士氣爆棚的衛家軍殺伐之聲掩蓋。 衛淵對哲別道:「還能行嗎?」 哲別苦笑搖頭:「雙臂已經無力,估計三天拿不起筷子。」 「那我來吧,寶雕弓我拉不動,牛角弓給我,再帶一支無影箭。」 哲別點點頭,將弓箭遞給衛淵。 坐在馬上的衛淵,彎弓搭箭,瞄準被保護人群中的海東青,猛然一箭射出。 無影箭,無影無聲,以及其刁鑽的縫隙,直射海東青。 「皇侄小心!」 雙臂,肩胛骨骨折的老哲別,情急之下用身體擋在海東青身前。 噗~ 噗~ 無影箭穿過老哲別的身體,刺中海東青的小腹。 「皇叔你……」 「我可以死,你父親也可以死,但你海東青不能,因為你是我天狼的希望!」 老哲別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生機全無。 「保護太子!」 一群侍衛大喊著衝過來,用身體保護著小腹插著無影箭的海東青。 「他娘的,這多管閒事的老逼登,如果不是他搗亂,海東青就死了……」 衛淵咒罵一句,隨即長出一口氣:「罷了,或許是他海東青命不該絕,至少替我爺爺報了那一箭之仇!」 第144章 身份敗露,爺孫變兄弟 兩方隊伍本就是你死我活,如今更是上來就開始拼命。 殺伐聲震天,袁老用手背敲了敲馬上衛淵的大腿。 「注意點形象,耷拉著腦袋,身體顫抖,你不會第一次看到如此規模的大戰,所以害怕了吧?」 袁老話音剛落,衛淵便抬起頭,緊咬牙關,雙手握拳。 袁老可以看到衛淵雙眼中,散發出興奮到極致的目光! 這目光讓袁老後退兩步,幾曾何時,他也從年輕的衛伯約眼中見過這種目光。 「我不是害怕,而是在極力壓制殺意和興奮!」 衛淵一拍駮馬頭頂肉瘤,發出一聲威震山林的獸吼。 騎著駮馬,飛奔衝進天狼大軍之中。 「師弟你瘋了!」 葉無道連忙大喊。 「老衛家就沒有好人,一家子戰爭狂,身體裡都流淌著好戰的血液!」 袁老罵了一句,與葉無道一同追隨衛淵沖了進去。 「這小師父真不省心!」 宋傷無奈搖頭,拎著酒葫蘆也衝進天狼陣營。 借著之前記憶,衛淵找到了赤裸上身,披著羊皮,蹲在上雙手抱頭,不停顫抖的南昭帝。 嗷~ 駮馬張開大嘴,露出滿嘴鋒利的獠牙,一口咬碎了看守南昭帝將領的腦袋。 衛淵拔劍,看著南昭帝,眼神中閃過一絲了殺機,自己父兄之死,雖不是他南昭所為,但也是因為他的縱容。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揮劍斬下。 咔嚓~ 南昭帝雙腳鐵鏈被斬斷。 「陛下,快上馬,我衛淵來救你了!」 「淵兒,朕的好淵兒,朕第一次發現你原來這麼帥!」 南昭帝激動得連滾帶爬上了駮馬。 衛淵是真想宰了南昭,但理智告訴他,如果大魏沒有南昭,太子南柯登基的話,必然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不利於自己發展勢力。 另外南柯雖無能,可他勝在聽話,宇文堅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善茬,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無能廢物的南昭繼續當皇帝。 畢竟以他的性格,回京城之後,絕對第一件事就是廢太子,到時候參與坑殺自己父兄的宇文家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衛淵把斬向南昭帝腦袋的劍,改變了方向,選擇的是救而不是殺。 「淵兒,咱們被包圍了咋辦?」 「抱緊我,我有辦法衝出去。」 南昭帝緊緊抱住衛淵:「大軍包圍咱們咋沖?」 「哼!看好了!」 衛淵一手抱住馬脖子,一手持尚方寶劍亂揮:「太太……呸,駮馬大哥,你也不想就這樣死吧,所以拿出你真正本事吧。」 嗷~ 駮馬發出一聲怒吼,宛如野獸般的利爪從蹄下伸出,猛然尥蹶子,身後兩名摸上來偷襲的天狼將領被踢飛,胸口被踢出個透明的大血窟窿,屍體落地,死得不能再死。 「別讓大魏的狗皇帝跑了!」 一聲怒吼,聽到這個聲音南昭帝嚇得渾身一抖。 「淵兒快走,來人是天狼金刀將,海東青麾下的將軍勇士,帶兵征西破敵無數,這些天就是由他來看守朕,可讓朕遭老罪了……」 衛淵不屑地冷哼一聲:「小小金刀將,爾可聽聞,京城衛十三郎的劍!」 金刀將一愣:「衛十三郎的劍?那是什麼?」 「就是我衛淵,只要吾劍出鞘,可以說是一劍出,天地動,鬼神泣,老牛逼了!」 「爾可敢接我一劍!」 「就你?」 「來吧,本將軍讓你先斬一劍,而後取你人頭獻給太子殿下邀功!」 南昭帝狐疑地道:「衛淵,你竟會劍法,師承誰?」 「都他娘這時候了,還他媽忌憚我衛家呢,就不該就你……」 衛淵心中暗罵,可還是對南昭帝道:「我劍術師承一對夫婦,陛下可聽過前朝中期時的,忠烈將軍,小霸王周童。」 「聽說過,娶了前朝第一美女羋姬,最後周童戰死羋姬在墓前殉情,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各大地方戲曲都有這部戲!」 「但這和你的劍法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前朝小霸王周童戰死沙場,羋姬在墳前哭瞎了眼,巧遇敵軍,她就拔出小霸王周童的佩劍奮勇殺敵,這就是我劍法的出處。」 「啥劍?」 「瞎姬霸砍劍法!」 衛淵猛然拔劍,緊接著劍鞘中飛出灰白色粉末。 「啊!我的眼睛!」 金刀將捂著雙眼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 南昭帝皺眉:「石灰?說好的衛十三郎的劍一出,天地動,鬼神泣呢?結果又成了下三濫?」 衛淵一隻手抱著駮馬脖子,另一隻手揮劍不停亂斬。 「雞毛衛十三的劍,我會不會武功你還不知道?」 衛淵不停連連揮劍,無數天狼士兵斬於馬下。 南昭帝暗自心驚,發現衛淵的劍法出神入化,大道至簡,無招勝有招,應該是從王八拳中領悟出來,對得起這『瞎姬霸砍劍法』之名…… 一直暗中保護的袁老,宋傷,葉無道對視一眼,無奈搖頭苦笑。 宋傷笑道:「看似瞎姬霸砍,可實際上劍劍都能找到敵人弱點,一劍斃命。」 袁老點頭道:「就像書院裡考試,不怕書生考滿分,就怕書生會控分,這才是真正的可怕。」 葉無道滿意的點頭:「你們不是修劍之人,不懂師弟每一劍斬出的劍意何等恐怖,我平生所見,只有師尊臨終前才頓悟此等劍意,可他年紀輕輕……」 「但有個小問題,他的劍鞘里為什麼會藏有石灰?」 「這個……」 在衛淵『瞎姬霸砍劍法』以及三大高手暗中幫忙之下,衛淵帶著南昭帝衝到衛家軍的大後方。 南昭帝激動地放聲大笑,隨即又喜極而泣。 「朕得救了,朕終於得救了。」 衛淵一腳把他踹下馬:「大膽刁民,竟敢自稱為朕,這可是欺君之罪,下次不可以再犯。」 南昭帝先是一愣,隨即連忙笑道;「對,對,對,我就是個小黎民百姓。」 「南昭帝是何等大人物,哪怕被天狼太子抓住,太子也是對他恭敬有加,還很崇拜呢,把他請到天狼大營,敬為座上賓,從來不敢用鞭子抽,用腳踩腦殼,還有牽羊禮,沒有逼著他吃草,逼著他睡羊圈……」 說到最後,南昭帝甚至委屈地哭了起來。 如今天狼太子被帶走生死不知,天狼士兵群龍無首,加上有陣對無陣,有騎兵對無騎兵,這完全就是碾壓。 天狼士兵丟盔棄甲逃走,衛淵大喊道:「我爺爺說過打仗的十二字真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乘勝追擊,把天狼十萬大軍全殲,用他們的血,洗刷我衛家軍之前戰敗的恥辱!」 天狼士兵腳上都套著鐵板所以跑得很慢,被衛家軍一路追殺百里,一直殺進北冥關。 因為有公孫瑾在,所以衛淵很放心。 受不了南昭帝的絮絮叨叨,只能馱著頭戴面紗的南昭帝回到北幽關。 「淵兒啊,快點帶朕去見亞父……」 「陛下,我覺得你還是洗個澡,你身上太膻了……」 「也對,朕先去沐浴更衣……」 衛淵安排喜順帶南昭帝沐浴更衣後,進入將軍府。 「爺爺,孫兒大獲全勝,拿回北冥關,並以十萬天狼大軍之血,洗刷之前衛家軍慘敗的恥辱,對了,那個對你放暗箭的老哲別,也被我一箭射殺……」 衛淵說到這,發現衛伯約臉色不對勁,自己打了勝仗,可這老登並沒有很開心。 衛伯約抬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衛淵:「用的無影箭射殺的吧,對不對?」 「對啊。」 衛伯約指著肩膀:「老子經常疑惑,為啥看到你身邊那個長相普通,憨厚的男人就肩膀痛,現在才想起來,他那鷹般的雙眼,老夫曾見過啊,就是當初射了我一支無影箭的哲別。」 衛淵頓時感到不妙,轉身就要逃走,但衛伯約大吼一聲。 「關門打龜孫兒!」 幾名親衛把門關得嚴嚴實實,衛淵只能尷尬地轉回身。 「爺爺,你這是幹啥,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幹啥?你說呢?」 「好一個哲別,好一個無影箭,好一個趙子龍啊!」 「以後你他娘的別叫老子爺爺了,改叫老子大哥好了!」 衛伯約陰陽怪氣地說完,氣得渾身顫抖,從身後祭出雞毛撣。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就說每次放飛信隼,那破鳥都他媽往你身邊飛,你他娘這個不孝孫,逆孫,竟然強迫自己爺爺和你結拜兄弟!」 衛淵連忙道:「當時我也是無奈之舉,是你按著我腦袋結拜的,我都說不行了,你非要拜……」 「放你奶奶的屁,你個龜孫兒,看我不打死你!」 第145章 慘絕人寰,殺羯令 「見過陛下!」 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緊接著南昭帝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亞父,朕回來了!」 沐浴更衣後的南昭帝,手裡捧著糕點,邊吃邊推門而入。 看著手持雞毛撣的衛伯約,以及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衛淵。 「亞父,淵兒十萬軍中救出朕,此乃救駕護龍之功,比天還大您為何還要打他。」 「我…我……」 衛伯約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畢竟總不能和南昭帝說,自己和跟著龜孫兒結拜了吧…… 衛淵連忙躲在南昭帝身後;「陛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就說你這老登最好死了,然後讓我繼承三十萬衛家軍……現在二十萬了……他就要打我。」 南昭帝滿頭黑線:「那打得對,要不朕迴避一下,讓亞父你繼續教孫?」 衛伯約瞪了衛淵一眼,看向南昭帝:「不用了,陛下有啥事直接說吧……」 南昭帝上下打量衛伯約:「朕擔憂亞父的身體安危……」 「想說看老夫死沒死,還能否震懾大魏宵小就直說。」 衛伯約雙眼渾濁,滿是褶皺的老臉露出傷感的表情,長嘆一聲。 哎~ 「勉強撿回一條老命,但修為盡廢,只要思考,就會腦殼疼……」 南昭帝臉上破天荒地出現愧疚之情:「亞父,我還在年少時您就孤軍救了朕,如今您已年邁,還拼了性命救朕,這等恩情……」 衛伯約打斷南昭帝的矯情話。 「老夫恐怕擔當不起大魏戰神之名,但可以捧我龜孫兒衛淵,這些天他的能力你也看到……」 咳咳…… 南昭帝尷尬的咳嗽兩聲:「亞父您救過朕,衛淵也救過朕,朕的確要重重賞他,可亞父也不應該在軍中造謠啊,衛淵單槍匹馬在萬軍叢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南昭帝走到衛伯約床邊,伸手抓住他滿是老繭,褶皺的手。 「你說這事誰能信?還有城牆上的《滿江紅》明明就是公孫瑾寫的,朕的謀略你是知道的,這些東西一眼就看得出來!」 「啊?」 衛伯約原本早就想好的說辭,這一下讓南昭帝整不會了…… 「當然了,衛淵也是很有能力的,比如說研究出那個鐵蒺藜鐵釘,殲滅三萬天狼雄鷹騎,又研究出馬蹄鐵,殲滅十萬天狼大軍,保龍救駕,這點需要記衛淵一個大功。」 衛伯約尷尬地撓撓頭:「這龜孫兒不是一槍破萬軍,醉斬天門衝進十萬大軍救得陛下?」 南昭帝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衛伯約,隨即眼神變得憐憫:「亞父,為了救朕,你修為盡廢不說,都得了幻想症了。」 「亞父啊,淵兒有本事,可他不會武功啊。」 「他是馬受驚,仗著駮馬超強能力,衝進天狼大軍,誤打誤撞救了朕,而且就會瞎姬霸砍,這都是朕親眼所見,當不是朕爆粗口,而是劍法名稱。」 「啊?」 衛伯約難以置信地看向衛淵:「咋回事?」 原本衛淵還想著如何圓謊,但現在看看不用了,南昭帝已經替自己圓完謊了…… 於是乎,衛淵借坡下驢的道。 「在京城的賽馬場時,有一次賽馬踩了釘子,所以這次打仗我就弄出一大堆那種特殊釘子牽制住天狼騎兵。」 「後來經過我研究,發現給馬釘個馬蹄鐵……所以這次打仗我就用這個辦法。」 「我們有騎兵他們沒有,騎兵對步兵就是碾壓,贏得如此簡單。」 「至於救駕,當時這駮馬受驚了,不受控制跑進對方陣營……不,是我擔心陛下安危,所以不顧生命衝進去救駕的。」 衛伯約尷尬地摸鼻子,心中暗道:「媽了個巴子的,這龜孫兒控分能力很強啊,這他娘的都沒露餡?」 衛淵隱晦地對衛伯約擠眉弄眼,主要是自己之前立下的人設太好,深入人心啊…… 此時房間中,南昭帝長嘆一聲:「亞父,朕之前以為您老了,如今才發現,朕和年輕時候一樣,還是離不開亞父啊,可惜您修為盡失,腦袋也不能過多分析……」 衛伯約連忙道:「其實也不是不能帶兵了,修為也不是不能恢復,慕千秋說了,只要找到一種藥就能治。」 「能治?朕發誓,不管什麼藥,只要這世上有,肯定幫亞父你搞到手!」 南昭帝表情瞬間就慫了下來:「當然在此之前,亞父你得派衛家軍護送我回京,我怕半路有刁民想害朕……」 「亞父能夠康復,這對朕來說是最好的消息,等下多吃一碗飯,哈哈!」 南昭帝大笑著:「這些天在羊圈裡睡不好,天天吃草,朕就先去大吃一頓,然後睡會……」 南昭帝大搖大擺地離開後,衛伯約看向衛淵:「小兔崽子,這都沒露餡,可以啊!」 衛淵一攤手:「人設好,再加上那伙傻逼……」 「不可對聖上無禮!」 衛伯約瞪了衛淵:「但的確南昭這玩意不太聰明,當年老夫把他救回來後,先皇效仿漢昭烈帝,當著我面給他摔地上,估計腦殼摔壞了……」 「對了,說起來我衛家經此劫難,戍邊大軍只剩下不到二十萬,以南昭的小心思恐怕不會允許我衛家軍徵兵,所以接下來你對敵時,我不擔心你能不能勝,我只擔心你這龜孫兒好大喜功,一衝動把敵人全消滅了,最好留點……」 衛淵點點頭:「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孫兒都懂。」 「下去吧,老子看你這龜孫兒就心煩。」 「再見老哥……」 「媽了個巴子的!」 衛伯約將手中雞毛撣子砸向衛淵…… 出門,看到追著小醫仙要青黴素配方的慕千秋。 「世兄!」 小醫仙過來:「我爺爺找我要青黴素配方,但我沒給他。」 看著獻殷勤邀功,表忠心的模樣,慕千秋氣得吹鬍子瞪眼。 「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前老夫還笑話南梔這般對南昭,如今我成了南昭!」 「笑話南昭,理解南昭,成為南昭,人人都是南昭……」 衛淵輕輕在小醫仙鼻子上颳了一下:「沒關係,隨便給他吧。」 「好,都聽世兄的!」 衛淵笑著一把摟住慕橙的肩膀,把嘴湊到她的耳邊。 「世兄你別這樣,爺爺在呢……」 「我在咋了?這是大白天,還是公共場所,你把藥方給我,我就走,不管你倆情情愛愛的破事!」 「藥方給你也做不出來,其中手法才是最關鍵的,到時候我教你。」 慕千秋心裡罵罵咧咧,轉回身摳牆:「行了,我迴避了……」 衛淵在小醫仙耳邊小聲道:「交給你個任務,幫我準備點產生幻覺的迷藥,在南昭飯菜里下藥,我有大用。」 小醫仙點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衛淵笑著親了一口小醫仙粉嫩白皙的臉蛋,留下臉紅都快滴出水的慕橙,出了將軍府上了駮馬朝向龍城,北冥關飛奔。 隨著衛淵進入龍城,隨處可見衛家軍士兵與天狼士兵的殘肢斷臂。 王玄策已經開始指揮士兵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義父,義父!」 老石小跑過來,臉色蒼白地道:「義父你別往前走了。」 「為何?」 「我怕你繼續往前走會讓你身體不適!」 老石的提醒,讓衛淵產生好奇。 龍城內,家家戶戶開著門,從外面可以看到,其中還有被殺害的普通百姓,男女老少都有。 而且家裡都被翻得亂糟糟,所有值錢的東西,糧食都被洗劫一空。 不少衛家軍趴在房間裡的屍體旁,痛哭流涕。 繼續往前,衛淵不由頭皮一緊,緊皺眉心。 一片寬敞的空地,屍骨堆積成山。 不少沒在家裡找到親人的衛家軍士兵,跪在屍骨前落淚,他們都是本地的子弟兵,這些屍骨中,肯定有著他們的親人。 骨,並非形容詞,而是真的是骨頭,上百口大鐵鍋還在往出冒著熱氣。 「食人?」 呂存孝無奈地點點頭:「根據我們找到的一名老婦說,天狼士兵中有一個隊伍,稱之為羯族。」 「帶我見她!」 一名七十多歲,沒有雙腳的老婦,躺在草墊子上,下半身只蓋著個被單。 張龍解釋道:「老大,她被侮辱過,並且斬斷了雙腳,傷口已經化膿,並且失血過多,就不回來只剩下一口氣。」 「這群畜生,老太太都不放過!」 衛淵咒罵一聲,老婦人緩緩睜開眼睛:「你…你是少帥?是少帥打回的龍城?」 衛淵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少帥,衛公安否?」 「剛剛脫離生命危險不久。」 老婦人眼淚流淌下來:「少帥,請求把我們的遭遇轉告衛公,天狼士兵兇殘,搶走財物和糧食,用戰車的車輪對比,比車輪高的男人全殺,老幼放過,可畢竟立場不同,還算有些人性。」 「羯族連畜生都不如,他們喜歡我神州女人的三寸金蓮,就活生生砍下來做裝飾品,掛在馬鞍上。」 「他們對我們進行侮辱,無論老幼甚至男人也不放過,還吃我們的肉!」 「少帥,你一定要轉告衛公,替我們報仇啊,消滅羯族!」 一旁呂存孝面沉似水地取出筆錄,對衛淵道:「老大,這位婦人說得屬實,我們拿下龍城後,倖存的百姓和我們說,這群羯族他們食人。」 「不是因為飢餓,只因喜好,他們把人我神州百姓稱之為『兩腳羊』,並且還把人肉分為三六九等。」 「比如老人的肉比較柴,口感不好,他們在吃的時候會用小火慢燉,稱之為「燒把火」。」 「我神州女子的肉他們最愛吃,說比羊肉還香,稱之為「不羨羊」。」 「孩童肉嫩,一煮就爛,於是他們稱為「和骨爛」還有……」 「別說了!」 衛淵看向不遠處指揮打掃戰場的王玄策:「可否抓住羯族的俘虜?」 「有!」 「帶上來!」 很快十幾名金髮碧眼,皮膚白的下人,滿嘴大黃牙,渾身散發著狐臭味道的大光頭被帶上來。 「我代替爺爺答應你們必滅羯族,注意我說的不是士兵,而是他們全族!」 衛淵將老婦人抱起,將尚方寶劍交到她的手中。 「報仇吧!」 老婦人艱難的舉劍,在羯族士兵的身上砍了一刀,劍雖利,但她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所以只砍出一條細微的傷口。 老婦人嘴角帶著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玄策,天狼帝國的所有俘虜,一個不留全都推到城門口,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宰了!」 「另外俘虜到的羯族人,把他們吊在城牆上,記得多推幾車石子,讓百姓砸死他們!」 衛淵對王玄策下令完,看向霍破虜:「以我爺爺的名義向全軍下達『殺羯令』,凡是我衛家軍的兵將,如遇到羯族人,無論士兵還是百姓,殺無赦,一個羯族人的腦袋,可換五十兩銀子!」 「遵命!」 第146章 紫薇大帝轉世,南昭帝君 公孫瑾走過來,對衛淵躬身行禮,用唇語道:「瑾,不負主公重託,用十分之一的傷亡剿滅天狼聯軍!」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輕拍公孫瑾的肩膀:「就算我親自指揮也就只能如此了,瑾,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 「另外,我還需要交給你個任務。」 「主公請講,瑾保證盡心盡力完成。」 衛淵長嘆一聲:「我可以肯定,天狼大軍最近幾天就會大舉進攻龍城,而且北冥關擋不住。」 「不會吧主公,從前朝衛青修建北冥關開始,除非那群蠻族不顧性命,用人命堆起來破關,只有這次南昭帝被擒導致失守,堅不可摧啊……」 衛淵防止隔牆有耳,同樣用唇語對公孫瑾道:「這次不同,我有線報,天狼帝國西征時,從波斯帝國弄來了攻城神器,回回炮!」 「回回炮?那是什麼東西?」 「也叫西域炮,巨石炮,是一種加了槓桿配重原理,加強版的拋石機,能將二百斤的巨石,發射出四百米,所以這城牆根本就擋不住。」 「根據情報上說,在西方征戰時,這回回炮可立了大功,相傳,投擲石頭時,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陷,可入地七尺。」 公孫瑾眉頭緊皺:「世間真有這等神器?怪不得海東青敢拿北冥關和南昭帝做賭注,南昭帝廢物,他們還想讓他繼續做大魏皇帝,與主公科學養滕,有異曲同工之處。」 「至於賭注北冥關,估計海東青目的是用賭鬥來拖延時間,我雖不知道那回回炮什麼樣子,但想來不會太小,而且得非常重,所以運輸需要很長時間。」 「如果能殲滅十萬衛家軍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他就可以將北冥關送給我們,那就是他的第二個計劃的開始。」 「龍城被他們洗劫一空,並且大肆破壞,我們重建需要付出很多人力物力,這是一種最直接的消耗,他攻城之日,面對就是人困馬乏,物質緊缺的衛家軍,方便他進行殲滅。」 衛淵點點頭:「如果他直接用回回炮拿下北幽關,面對的將是二十萬衛家軍的拼死反抗,到時候天狼大軍也會死傷無數。」 「可如果他這樣分成兩次,先剿北冥,後破北幽,逐一消滅衛家軍,會讓天狼大軍傷亡減少無數倍。」 「最重要的是還是軍心,剛剛修建好的城池,就被他們以天罰般的巨石攻破,堅不可摧的關門被硬生生擊碎,這等震撼對百姓,將士們的軍心打擊可想而知。」 「估計他們連戰鬥的勇氣都沒了,要麼投降,要麼等死,這海東青在歐羅巴,應該就是用的這種戰術。」 公孫瑾想了想:「主公,那乾脆北冥關不要了,我們就把這裡當成戰場。天狼騎兵無敵天下,所以需要限制,鐵蒺藜經過此戰已無用,當他們進攻時,肯定所有戰馬都釘了馬蹄鐵。」 「那麼我們可以挖坑,讓他們騎兵失去優勢。」 「我家瑾真聰明,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衛淵滿意地拍了拍公孫瑾的肩膀:「當然這些房屋還需重新修建的,可以當做小型碉堡箭塔,並在下方挖地道……當然你可以向哲別請教陷阱的布置。」 「北冥做戰場,到時候咱們先引狼入室,再關門打狗。」 公孫瑾對衛淵拱手:「這件事交給瑾,就請主公放心!」 衛淵將虎符丟給公孫瑾:「那這邊我就交給你了,讓王玄策和霍破虜協助你,如今南昭帝在,我不敢過多出風頭。」 當衛淵返回北幽關的時候已日落西山。 小醫仙第一個迎上來,邀功的道。 「世兄,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完小醫仙滿臉嫌棄的道:「世兄,你會不會救錯人了,他真的是皇帝嗎?」 「哦?怎麼講?」 小醫仙沒好氣地道:「誰家皇帝這樣啊,簡直比難民都難民,餓死鬼投胎一樣,吃了五碗飯,肘子吃了三個,還有五斤醬牛肉,真是太能吃了,給玉餌姐姐都吃生氣了……對了,廚子給他上烤全羊被他打了……」 「這貨在天狼那邊,吃了好幾天的草……而且還被披上羊皮,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碰肉羊了……」 將軍府主臥室內,南昭帝躺在床上,肚子隆起,宛如十月懷胎,發出宛如豬一般的鼾聲。 「南昭!速速醒來!」 縹緲的蒼老聲音響起,南昭帝卻是一動不動,繼續酣睡…… 「媽了個巴子的,這他娘的不就是死豬嗎?」 一名鬚髮皆白,身穿道袍,手持拂塵的老者,口中發出衛淵的聲音,對著熟睡的南昭帝上去就是一腳。 咣當~ 南昭帝從床上掉下來,條件反射般跪在地上。 「別打朕……呸,我,不敢稱朕了,別打我,我這就學羊叫,咩…咩……」 「嗯?不對啊,朕不是被救回來了嗎?」 南昭帝連忙站起身:「大膽,何人踹朕!」 南昭帝只見眼前出現一縷縷濃霧,緊接著一名渾身閃爍金光身穿道袍的老者,邁著四方步走進來。 「救駕!救駕!」 呂存孝等人衝進房間,並且能從老者的身體穿過去。 「大膽,何人敢行刺皇帝!」 「嗯?陛下,沒人啊?」 南昭帝指著老者:「他不就在這呢?」 「啊?」 老石看向南昭帝所指的方向:「沒人啊,啥也看不到啊。」 「難道是鬼……」 「道友,三百年不見,可還安好!」 「道友?三百年?啥意思?你是誰啊?」 老者輕撫鬍鬚:「吾乃,東華帝君!」 南昭帝對呂存孝等人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遵命!」 所有人走後,南昭帝連忙跪在老者身前:「朕,參見上仙,還請賜長生不老藥……」 「不用如此,你本天上的紫薇大帝,與吾同級,所以才稱你為道友啊。」 南昭帝腰板筆直,點了點頭:「早就猜到了,朕雄才偉略,一代明君,應該前世不凡,就是沒想到竟是紫薇大帝!」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東華帝君輕撫鬍鬚:「道友,你的三關已過,劫難渡完,也該是你大展拳腳一統天下,名垂青史,千古一帝的時候了!」 南昭帝激動地握緊拳頭:「朕現在不一樣了,格局打開了,一統天下可非神州,朕也要西征,先拿下樓蘭,那邊姑娘好看……不對,哈密瓜好吃。」 「歐羅巴,神州,乃至倭寇島……這些朕都要讓他書同文,車同軌,度同制,行同倫,地同域……超過始皇帝,真正的全世界共主!」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道友別高興太早,大日如來的舅舅,金翅大鵬已下界投胎天狼帝國,做了太子,阻止你天下大一統的腳步,憑藉你的聰明才智,猜猜他是誰!」 「海東青,就他娘的會欺負朕……」 「果然是一代明君,這都能猜出來,道友真是厲害啊!」 南昭帝腆著大肚子:「那是,衛淵這廢棋子都讓朕培養出來了!」 「廢你娘,廢你大爺!你全家除了南梔都是廢物,本世子那廢了?」 東華帝君心中大罵,但還是繼續聲音蒼老,縹緲的道:「不光如此,你在下界之時,還順手斬殺一隻為禍人間的王八精,那傢伙已經投胎成你的兒子了,天天想著讓你死,你猜猜是誰!」 「南柯!肯定是他娘的南柯!」 「真聰明,太厲害了,這都能猜出來!不愧是紫薇大帝,聰明!」 南昭帝得意地把下巴都快懟到棚頂了…… 東華帝君看著南昭帝的鼻毛道:「當然,玉帝也派一位上仙下凡來輔佐你了!」 「誰?」 「是誰救駕保龍呢?」 「衛淵!」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正是此子,此乃我天庭風流瀟灑大帥哥,美男子劍仙之首呂洞賓下凡,別看他外表紈絝,廢物,實際上也是紈絝廢物。」 「啊?那派個廢物下來輔佐朕有雞毛用?」 「但他是福將啊,而且你沒發現嗎,此子救你時候,雖用出瞎姬霸砍劍法,但卻每每都能一劍封喉啊?」 南昭帝仔細想想:「好像是怎麼回事!而且回想一下這衛淵的確是朕的福將!」 第147章 給陛下忽悠瘸了 「今晚本帝君也會給劍仙衛淵託夢,到時陛下你問他即可。」 煙霧瀰漫,東華帝君的身影消失,聲音傳來。 「紫薇道友,期待你一統天下,成就千古一帝,到時候功德圓滿,飛升上天,你我二人再把酒言歡!」 南昭帝搖了搖頭,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夢?是夢嗎?」 「不對,按照朕的能力來說,應該是紫薇大帝轉世不會錯……」 「對…對……衛淵,去找衛淵!」 南昭帝穿著睡袍,光著腳,急急忙忙跑向衛淵的房間。 剛到衛淵的院落,便看到衛淵手持漆黑玄劍,在院中揮舞。 「這回相見不無緣,滿院風光小洞天。」 「一劍當空又飛去,洞庭驚起老龍眠?」 衛淵周身爆發出道道霞光:「紅塵外,劍仙遊,凌波微步白雲留。」 「純陽劍法!」 衛淵一劍劈下,劍氣縱橫,無數木樁被攔腰斬斷,切口光滑如鏡。 南昭帝暗自心驚:「這衛淵好劍法啊,不愧是劍仙之首,呂祖轉世!」 衛淵使出這一劍後,直接躺在地上,發出陣陣鼾聲。 「淵兒,淵兒你快起來!」 南昭帝小跑過去,輕輕拍著衛淵的臉。 「嗯?咋回事?我咋睡在院子裡呢?」 衛淵悠悠轉醒,緊接著看著手中的劍:「誒呀,這黑劍是什麼玩意?沒見過啊,為啥會在我手裡呢?」 南昭帝一副瞭然天下事,盡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模樣,輕拍衛淵肩膀。 「淵兒啊,這一切都在朕的預料之中,不要問,問了朕也不會說,你只要記住,今後夢到時候都告訴朕就好。」 衛淵撓了撓頭:「說起來我好像夢到了,我夢到一隻金翅大鵬鳥飛入天狼帝國了。」 「海東青!對上了……」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連忙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兩個穿著太子衣服的妖怪在把酒言歡,吃著一條五爪金龍的肉,這兩個妖怪一個是長著金色羽毛,鳥首人身的怪物,另一個好像是個王八!」 「他娘的,鳥獸人身是金翅大鵬海東青,那王八精就是南柯,這又對上了……」 南昭帝連忙繼續問道:「淵兒你還夢到什麼了?」 「夢到鳥妖用一種奇怪的東西,能發射出巨大石塊,把北冥關城牆破了。」 「那是什麼玩意?」 南昭帝皺眉:「夢裡可有解決之法?」 「有,在城裡挖地道,布陷阱,等天狼士兵進來就和他們打游擊戰。」 南昭帝點點頭,輕拍衛淵肩膀:「朕已經掌握全局了,淵兒回去繼續睡覺吧。」 「那這劍……」 「別問,留著有大用,朕回京就讓你和南梔完婚,以後你就是朕的心腹愛將!」 南昭帝走後,熊闊海,老石等人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我以前咋沒發現,陛下這麼傻逼呢……」 「不傻逼能讓海東青給南下擒龍了?」 衛淵隨手將大將軍玄劍藏在腳下,對眾人道:「我這一雙兒女裝神弄鬼的東西還很好用,今日謝謝各位配合我演戲了,都回去睡覺吧。」 說完,偷偷給了冷秋霜使眼色,在其肩膀上敲了三下。 「夜半三更,到我房間……」 冷秋霜臉一紅,小聲道:「不行,我姨媽來了……」 「紅糖蘸木耳,給姨媽請回去!」 冷秋霜嬌羞地瞪了衛淵一眼:「不行,我還準備要孩子呢……」 「罷了!」 衛淵扭頭回房大喊道喜順。 「世子我來了!」 喜順連跑帶顛地衝進來:「世子啥事?」 「把小醫仙叫過來,本世子要教她一個可以治療上火,口腔潰瘍,名叫西瓜霜的藥方……等等…回來時候順便帶幾隻魚膠過來……」 喜順別有深意的一笑:「老規矩,兩隻?」 衛淵表情一板:「本世子幾個月前就七隻了!」 「那拿七隻!」 衛淵搖晃手指:「不,十三隻,最近修為進展不多,但身體素質強上幾分,今後叫衛十三郎的利劍!」 「專刺美女的利劍……」 喜順打趣一句,快步跑走。 很快,抱著喜順就抱著一個精緻的小錦盒,打開後露出泡發好的魚膠。 「世子我通知完慕大小姐了,小的就先走了,不打擾世子雅興……」 然而隨著喜順離開一盞茶的功夫,衛淵本以為會像上次般,等慕橙許久,可今天她只用了一盞茶功夫便來了。 輕微塗抹了一些胭脂水粉,只見那小醫仙身著翠綠的絲質長裙,她的腰間繫著一條細長的乳白色絲帶,與長裙相得益彰,更顯得身材纖細,婀娜多姿。 衛淵深吸一口氣,香皂百花露的芳香混合,從小被藥材醃入味的藥香,沁人心扉。 「世兄你找我!」 小醫仙臉紅的低著頭,聲音略微顫抖,宛若蚊蠅。 經過上次,她明知道房間有一隻豺狼虎豹,可她這小兔子還送上門,顯然是心甘情願已經做好了被吃掉的準備。 「為兄最近研究出一種新藥,能夠治療上火口腔潰瘍,而且原料很簡單。」 「什麼原料?」 「用陶土做的罈子,一層芒硝一層西瓜,放在陰涼處,罈子表面就會結出一層霜,能夠有效治療牙齦炎,口腔潰瘍,我將他取名為,衛淵霜!」 聽到藥方,小醫仙心中的嬌羞沖淡大半,連忙用紙筆寫下步驟。 「這其中因為需要用到芒硝,正好我在大灰山有一座硝礦,你以西瓜霜……衛淵霜的名義從我手裡買芒硝,然後我們做假帳,偷偷造出火藥……」 衛淵把正經事說完,眼神看著小醫仙就變得不正經起來…… 「慕橙妹妹,上次八段錦你改編得很不錯,如今世兄我手中還有一套煉體的法門,你要不要也看看?」 「什麼法門?」 「普拉提瑜伽!」 「來,到床上來,按照我說的去做!」 小醫仙不疑有他,拖鞋上床,按照衛淵的動作,半跪床鋪上,上身微微向前壓伸。 「很好,膝蓋打開點,提臀……沒錯!」 衛淵來到小醫仙身後,雙手輕輕按壓她的香肩粉背:「再往下壓,這樣可以有助於身體的筋脈拉伸……」 小醫仙俏臉通紅,聲音嬌羞地道:「世兄,有什麼東西擱到我了……」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你裙子太長,我看看身體的姿勢對不對。」 衛淵撩起裙子,不由一驚:「絲襪?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秋霜姐姐下午找到我,說…說她家親戚來了,不能陪你,讓我提前化好妝容,還給了我這東西,說穿上你會喜歡,她還說不用感謝她,做這些都是報答我慕家當初治療她體寒症,並且延緩發病的恩情。」 「知我心意者秋霜,我知深淺者慕橙!」 「世兄,你又擱到我了……」 次日雞鳴破曉,衛淵用蠟燭火抽著翡翠事後菸袋,看著原本裝有魚膠,如今空空如也的錦盒,滿意點點頭。 「果然我衛某人還是無敵的存在,對得起衛十三郎之稱!」 咚~~咚~咚~ 「世子?起床了嗎?」 「起來了。」 喜順低著頭開門走進兩步,雙眼不敢亂瞄,只是死死盯著自己腳尖。 「世子,衛公讓你您慕大小姐去吃早點。」 說完一步步退著走,絆在門框摔了個四仰八叉…… 衛淵看向枕著自己胳膊的小醫仙:「能走嗎?」 小醫仙臉紅地搖搖頭:「腫了……」 「我給你拿活血化瘀的黃道益。」 「不用了,秋霜姐姐說過,她就沒上藥,疼,但也忍著,上藥的話,人生就不完整了。」 「你不上藥我今晚就不完整了……」 衛淵無奈搖頭,起身穿戴好衣袍,來到衛伯約的房間。 包子,油條,小鹹菜,還有本地牛蛋大小的醬土豆。 衛伯約頭也不抬地道:「衛家軍這次死傷慘重,撫恤金朝廷估計短時間拿不出來,這筆錢你先墊上。」 「幹啥啊,總找我要錢呢,我也不是開錢莊的……我好像是開錢莊的……」 對於愛兵如子的衛伯約,衛淵也沒辦法,知道什麼時候都可以和這老登討價還價,知道士兵的撫恤金,軍餉不可以,這是他的底線。 衛淵答應墊付後,對衛伯約道:「爺爺,我在江南抄家海盜喬大陸家時,發現一本歐羅巴秘聞,其中就有波斯帝國利用,回回炮擊碎城牆的事……」 「不可能,這世間怎會這等神器!」 「那你給我一個天狼帝國能短時間內,拿下整個歐羅巴數百國家的理由。」 「這……」 衛淵拿起筷子,一端插進醬土豆里,拿起一顆鹹菜里的花生米放在筷子的另一端。 隨著它鬆開手,槓桿原理作用下,花生米飛出去老遠。 「咋告訴你的,不可以浪費糧食……嗯?你說的神器就是類似這東西?」 衛淵點點頭:「差不多原理。」 「如果放大萬倍,拋出去幾百斤的大石頭,城牆還真擋不住。」 衛伯約學著衛淵的樣子,用筷子把花生米投射出去。 咣當~ 門開,南昭帝剛進門,便被飛來的花生米堵住鼻孔。 「朕的鼻子……」 衛伯約飛快把插著土豆的筷子放在衛淵手裡,怒斥道:「你個龜孫兒,老子從小就教育過你不可以浪費糧食!」 「你個老登……」 南昭帝走過來,以一副長輩的口吻對衛淵道:「亞父說得對,你這臭小子浪費糧食,今後有機會朕讓你吃幾天草,你就知道糧食的可貴了!」 「喜來樂,給朕加一副碗筷!」 老管家連忙跑出去拿碗筷。 「衛淵啊,做夢了嗎?」 「做了。」 「快說夢到啥了。」 「必須得說嗎?」 「當然!」 「要說真話嗎?」 「肯定要說真話,否則算你個欺君之罪!」 「那我說了,我昨晚夢到和你女兒呼哈,啪了啪……」 南昭帝臉色沉了下來:「衛淵,哪怕你是玉帝派下來的福將,朕也有掐死你的心。」 「幹啥啊,你讓我說的,還必須真話!」 「以後你做夢必須向朕匯報,當然類似這種污穢下三濫的就不用了。」 南昭帝問衛伯約:「亞父,如果天狼帝國有一種,可以發射石塊的攻城神器,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啊?」 衛伯約第一時間看向衛淵,心中暗道:「媽了個巴子的,這龜孫兒把南昭帝都快忽悠瘸了啊……」 第148章 回回炮VS複合弓 但聯想之前的彈出去的花生米,衛伯約點點頭:「那就城關不要了當做戰場,請君入甕,之後關門打狗。」 「亞父,快和朕仔細說說……」 「布置鐵蒺藜減緩騎兵速度,深挖,多挖坑,設置陷阱,讓天狼帝國引以為傲的騎兵徹底失去優勢……猛火油燒城門,堵住去路,那就變成了瓮中之鱉!」 「城裡原本的房屋,改造小型碉堡,箭塔,那麼他們進來多少人都無所謂,因為就是一群活靶子。」 啪~ 南昭帝激動的一拍巴掌:「亞父不愧是大魏的戰神,竟和英明神武,紫薇大帝轉世的朕,完全想到一起去了!」 「你想到個雞毛了……」 衛伯約,衛淵爺孫倆,滿臉無奈地看著他,可畢竟是當今聖上也不好駁了面子…… 「衛淵啊,剛剛亞父的話你都聽懂了嗎?」 「沒懂啊……」 「算了,這件事關係太大,朕交給你這紈絝也不放心,別到時候把事搞砸了!」 南昭帝看向衛伯約:「亞父,還是你安排人,把北冥關就按照你剛剛所說的弄。」 衛伯約皺眉道:「陛下,老夫不認為世間真有這等神器!」 南昭帝站起身,雙手背後,腰板筆直。 「亞父啊,你根本就不懂,朕還有另一個身份。」 「還有什麼身份?」 南昭帝指了指天:「爾等凡人怎知仙帝的苦惱,哈哈!」 南昭帝走後,衛伯約給了衛淵一個爆栗:「看你給人家南昭都整成傻逼了!」 「他本來就不聰明啊……」 衛伯約白了衛淵一眼:「那個神器叫什麼名字?」 「回回炮,也叫西域炮、巨石炮。」 「你消息靠譜嗎?」 「絕對靠譜!」 「那就弄吧,反正也是皇命難違,到時候出事往南昭帝身上一推就行,問題是我衛家軍,弓箭手不多了……」 「爺爺,我有辦法!」 「哦?什麼辦法?」 「讓所有士兵拿弓箭,充當弓箭手。」 「滾你奶奶個爪,本以為你小子有兩下子,但就是個紙老虎啊,你懂不懂弓箭手何等珍貴?」 「弓箭手的培養,需要較高的體能和技術要求,不是所有士兵都能勝任。」 「另外,你知道弓箭需要較大的力氣才能拉開……忘了,你小子會射箭,還很牛逼,不射之射……」 衛伯約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衛淵:「告訴爺爺,你這龜孫兒當初的『不射之射』是咋弄的?」 衛淵微微一笑,下巴上揚,以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道:「把炁凝聚成一支箭,然後以心念御之……」 衛伯約上去就是一腦瓢:「少他娘的扯犢子,老夫要聽實話!」 「咳咳……那啥,先給鳥餵點假死藥,然後放飛……」 「老子就知道,你全是下三濫的招,也就哲別那憨厚老實的人能上你當!」 衛淵小聲嘟囔道:「你當時不也被唬住了嗎,非要拉著我結拜異性兄弟……」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要發飆了!喜來樂!家法伺候!」 「衛公我來了!」 喜順他爹,老管家喜來樂,拎著雞毛撣子跑進來。 衛淵連忙道:「爺爺,咱們還是談談弓箭手吧……」 「談雞毛,沒有弓箭手,你能變出來,還是咋地?」 其實衛伯約說得沒錯,大魏軍隊弓箭手的弓,最小的都是一石,按照換算大魏的一石相當於130磅左右。 大概相當於,需要一個人用三根手指,拎起130斤重的水桶,所以弓箭手需要強大的臂力和指力。 「那爺爺,如果我能研究出一種只需要五鬥力量就能拉開的弓呢?」 「威力還不如老子吐一口痰殺傷力強,除了浪費箭矢,就剩下訓練新人用了,所以屁用沒有!」 衛淵胸有成竹地道:「那如果這張弓的威力,和一石的弓威力相同呢?」 「少他娘的做夢,你要是能弄出來這種弓,以後你也別叫我爺爺了,老子他媽乾脆叫你爺爺!」 衛伯約怒罵一聲,抬腳踹在衛淵屁股上:「滾滾滾,就他娘的會異想天開,看你就煩,別吃了,滾蛋!」 衛淵離開後,衛淵來到軍隊的刀兵坊。 「少帥!」 其中打鐵的工匠,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對衛淵躬身行禮。 衛淵把圖紙交給工匠:「把這個做出來需要多久?」 工匠仔細看了看:「拆卸一把正常箭,然後利用特殊處理過的牛筋,馬筋捆綁……一炷香就夠了。」 「弄吧。」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把外觀極其醜陋的弓被工匠交給我衛淵。 衛淵拎著弓回到將軍府,只見衛伯約正在和慕千秋,做著小醫仙發明的簡易八段錦。 「這玩意有點意思,雖然淬體效果一般,但勝在門檻低,老人小孩都能練,不錯不錯,今後把它當初我衛家軍的早操就很好。」 衛伯約頭也不回地道:「你這龜孫兒又回來幹啥。」 「我之前所說的弓,做出來了。」 「啊?這麼快?拿來讓我看看!」 當衛淵舉起那張好幾個地方纏腰牛筋的破弓,衛伯約直接抄起雞毛撣。 「你這龜孫兒,弄個什麼破東西……」 衛淵伸手打斷他的話,取出箭矢連弓一起遞給慕千秋:「試試。」 慕千秋彎弓搭箭:「誒呀,好輕的弓啊,淵兒這弓叫什麼?」 「複合弓!」 說著,慕千秋朝向房間當中的木人射去。 噗~ 箭矢入木三寸:「有點意思,大概六斗左右的力量,但卻有一石的威力。」 「真讓這龜孫做出來了?」 衛伯約驚呼一聲,連忙搶過弓箭,拉了個滿月。 「誒呀臥槽,傷口裂開了……」 衛伯約鬆開手,箭矢帶著呼嘯風聲射入木人。 「還真有一石以上的威力……」 衛伯約猛然抓住衛淵的衣領,怒吼道:「我不管你是誰,雖然你很牛逼,但必須從我孫子身上下去!」 「你這老登有病吧,我就是衛淵!」 「放屁,我孫子能文能武我能接受,但他能研究武器。老夫絕對不信,這不符合我衛家虎逼……英勇善戰的血脈基因!」 衛淵沒好氣地道:「這不是我研究的,是欽天監,你忘了,本世子還是欽天監的監正……」 「這茬忘了……」 衛伯約鬆開衛淵的手,還是有些狐疑地道:「那為啥欽天監不把設計圖上交朝廷?」 「有硬傷,材料和工藝不夠,所以這張弓屬於失敗作品。」 衛淵說完,連續射出十幾次後,牛筋斷裂。 「看吧,這玩意就是一次性的,而且也不准,如果不是打這種滅族戰,我也不會把設計圖拿出來,太燒錢了。」 「就能射出十幾支箭啊,的確是個失敗作品,但如今之計對我們卻非常有用。」 衛伯約說完,高聲大喊:「喜來樂!」 「衛公我來了!」 老管家小跑進來,衛伯約隨手丟給他一塊令牌:「通知刀兵坊,按照少帥做出的複合弓,打造五萬把出來,要用最快時間做!」 「遵命!」 衛伯約背著手,走到窗外,瞪了慕千秋一眼:「沒看到老子傷口裂開了,還不快過來包紮,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死給你看!」 「那你得躺下啊……」 「龜孫兒在呢,得拿出點爺爺的派頭!」 衛伯約看向窗外,對衛淵道:「龜孫兒,你這次又立了大功,多出五萬弓箭手,雖這弓是一次性的,但一人放出十箭,那就等於射出去五十萬支箭!」 「就算十支箭殺三個天狼士兵,那就是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二十五……三五四十五……」 衛伯約臉一紅:「反正可以多射殺不少敵人,大大降低了我衛家軍的死傷!」 「爺爺不用臉紅,三五的確很難!」 「滾!」 一連三天時間過去,北冥關加班加點地布置陷阱,北幽關的所有工匠都在製作這種符合力學的特殊弓箭。 所有人都很忙,唯獨衛淵看著一瘸一拐,腳步踉蹌的小醫仙,衛淵也真不好意思在蹂躪她。 偷偷找上冷秋霜:「秋霜妹妹我來了……」 冷秋霜臉一紅:「親戚還沒走呢……」 「那個啥,我是來講故事的。」 衛淵坐在床邊:「從前有個小美人魚愛上了王子……最後她變成了泡沫。」 「好傷感的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的中心思想不是愛情。」 衛淵對冷秋霜擠眉弄眼:「這故事的中心思想是,小美人魚,她沒有腿,但是能用嘴……」 「滾!」 衛淵被趕出來後,看著院落中,抱著乳豬啃的江玉餌。 「世子,我聽到你說講故事,啥故事?給我也講講唄?」 「故事不好聽,對了後廚今天送兩隻給我爺爺花尾榛雞補身子,分給你一隻。」 「花尾榛雞?對也叫飛龍,聽沒聽說過,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龍肉就是花尾榛雞,去吧!」 江玉餌走後,衛淵又偷偷溜進小醫仙的房間。 「慕橙妹妹,我給你講個小美人魚的故事……」 「世兄,吃這東西真的能治病嗎?」 「醫學裡的禁篇《本草綱目·人部》聽過吧,裡面就是用人來入藥的……」 「那我試試!」 嗚~嗚~ 就在這時,石別拉被吹響,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北幽關。 喜順猛烈地敲打房門:「世子!世子快出來!北冥關被襲了!」 衛淵提著褲子飛快跑出來,用力吹響口哨,駮馬飛奔而出,翻身上馬,直奔龍城北冥關。 第149章 蚍蜉撼樹?瓮中捉鱉? 衛淵進入北冥關,差點嚇得扭頭就走…… 原本殘破不堪的民房的四周,包括房門都被土封住了,只留下一些孔洞,用來觀望和發射箭矢。 從外表面看上去,就像一座座墳塋,特別現在已經入夜,顯得特別瘮人…… 公孫瑾與熊闊海等人圍過來。 「世子!」 「主公!」 「老大!」 「義父!」 老石邀功地道:「義父,這是我的提議,為了防止禍從天降,所以我提議在這些民房下面挖地道,然後用挖地道的土以及挖陷阱的土,蓋在堡壘四周在用鐵錘砸夯實了。」 「不錯是不錯,但就是太像墳塋,不接地氣接地府了,看著有點瘮人。」 熊闊海笑道:「這不正好能彰顯我家世子的仁義,管殺還管埋,這些墳塋,就是天狼帝國的太子海東青以及他們天狼聯軍的葬身之地!」 「換個解釋這些墳塋看著就順眼多了……」 衛淵大笑道:「我剛剛造出五萬弓箭手,正在趕來路上,所以隨我出城,與海東青拖延一下時間。」 五十里外,四十多萬天狼大軍列隊整齊,海東青騎著一匹白馬。 月光灑落,白馬毛髮都反射銀白色光亮,可見這是一匹頂級的汗血寶馬。 咚~ 咚~ 咚~ 擂響戰鼓,衛淵胯下駮馬,一騎絕塵沖在最前面,身後跟著熊闊海,哲別,衛天衛雲……以及王玄策,霍破虜等衛家軍高層將領,再其後,便是十多萬衛家軍的精兵。 當眾人跟隨衛淵來到天狼大軍三百米外的距離停下。 提前知道有回回炮存在的公孫瑾等人不由雙眼瞳孔緊縮。 因為在天狼大軍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宛如小山般的龐然大物,因為被巨大的黑布罩著,不知道裡面什麼樣子。 可看著體積,聯想衛淵之前的介紹,眾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也難怪可以攻破整個歐羅巴數百個國家,如果他們不是提前做了準備,就憑這等神器攻城,他們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畢竟這宛如天罰,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了的。 衛淵驅馬上前,豪邁地大笑道;「海東青,本世子的無影箭滋味可好?」 海東青摸了摸自己小腹,雙眼滿帶殺氣地看著衛淵。 「暗箭傷人,你衛淵果真就是個小人!」 「小人?明明就是你們天狼先對我爺爺放暗箭,本世子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 衛淵說到這,猛然做出彎弓搭箭的動作。 「不射之射,無影箭,放!」 幾名忠心耿耿的侍衛,第一時間將海東青撲下馬,用身體擋在他的身前。 「哈哈!看你這逼膽!海東青啊海東青,小腹處的傷口是否裂開了?」 「本世子這就叫不射之射,以我箭神衛淵之名,嚇破爾的狗膽!」 「一群蠢貨,滾開!」 海東青揮手給了侍衛幾個大嘴巴子,捂著小腹站起身,死死瞪著衛淵。 「衛淵,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如果我沒記錯,你老娘就叫火對吧。」 「我母后不叫火……」 海東青反應過來後,對衛淵怒目而視:「你等著吧,當你落入本太子手中,我第一件事就把拔掉你的舌頭!」 「本太子之前還有愛才之心,想收你和衛伯約爺孫,帶領衛家軍入我麾下,如今你徹底惹怒了本太子,所以你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了!」 海東青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北冥關:「這破城牆,是你衛家先祖衛青建築,防的就是本太子的先祖,阻擋我天狼大軍的鐵蹄數百年。」 「如今應該在子孫後代做個了解了!今日,本太子就要把它炸碎!」 「衛淵,本太子給你四個選擇。」 「第一,下馬對本太子磕頭賠罪,並且拔劍自刎,本太子可以留你一條全屍,並且善待你妻女,讓她們可以有幸品嘗到,我天狼套馬杆漢子的威武雄壯!」 「第二,打開城門迎我天狼帝國的勇士進城,並且帶著所有衛家軍投降,雖然你還會死,但可留你全屍,本太子也不會懲罰你的家人,不會殺衛家軍的任何一人。」 「第三,頑強抵抗,城破,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我天狼鐵騎的斬馬刀之下!」 「第四,是給你們所有人的選擇,抓住衛淵,向本太子投降,本太子喜歡識時務的人,不光不會殺他,還會加官進爵,第四條永久有效!」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想來海東青西征也用的是這套路心理戰。 當回回炮發射的那一刻,聲音震天,巨石猶如天降神罰,打碎了所有士兵,城內百姓的心理防線,估計大部分將軍為了活命,都會綁上自己的國王送給海東青邀功。 這也是為什麼天狼帝國,征戰數百國家,士兵不單單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隻夜梟飛到海東青的手臂上。 從夜梟腿上拿出字條,看了一眼,海東青大笑道:「北幽關派出五萬衛家軍來增援,原來你衛淵是在拖延時間等援軍啊。」 「可那又如何?十五萬如何打得過五十萬?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海東青意氣風發地一指衛淵:「本太子正直,所以給你等援軍的機會,雞鳴破曉之時,本太子便會率軍兵臨城下,到時候本太子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五十萬天狼蠻族罷了,有北冥關阻擋,就算你有一百萬大軍也打不進來!」 「所以說你海東青是傻逼,竟把北冥關拱手相讓,哈哈!」 衛淵大笑著:「海東青,風裡雨里,我在北冥關等你!」 海東青不屑的冷笑,呢喃自語道:「北冥關是故意送你的都看不出來,還在洋洋自得,真是一個傻逼,紈絝,廢物衛淵。」 「再過幾個時辰,雞鳴破曉,你就會知道什麼是蚍蜉撼樹的絕望!」 衛淵嘴角上揚,露出與海東青同樣的不屑冷笑,對公孫瑾小聲道。 「再過幾個時辰,雞鳴破曉,這傢伙就會知道,瓮中捉鱉,關門打狗的困境是多麼絕望!」 回城,公孫瑾開始臨陣磨槍,再鞏固一下各種配合。 臨近破曉,江玉餌帶來一八零八位怒岔金剛,一個個身穿甲冑,所過之處,別說衛家軍的普通士兵,就算是蟒雀吞龍,也被他們那,宛如上古凶獸的彪悍之氣嚇退。 五萬手持複合弓的弓箭手,分散從地道進入各堡壘,務必要聽從被公孫瑾排練過陣法的精兵命令。 按照公孫瑾遞給衛淵的配置詳細,大概每一個碉堡配置三十人,一百五十支箭,十名弓箭手,與二十名槍矛兵,防止敵人近身破壞爆裂,地面還有互相連接的地道,以防敵人攻破堡壘後可以逃走,以及堡壘之間的互相串聯。 喔! 喔! 喔! 雞鳴響起,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天狼大軍在海東青的帶領下,浩浩蕩蕩,氣勢洶洶,戰意滔天的兵臨城下。 「太子您看,城牆上只有一個人?」 海東青揉了揉眼睛:「衛淵?他一個人在城牆上幹什麼?難道想守城?」 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 「衛淵彈琴?」 海東青大笑道:「這是模仿三國時期的諸葛蓮空城計啊!」 「哈哈,這衛淵真傻逼,他認為本太子會上當?」 海東青揮了揮手:「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人力不可抵抗的天罰!」 隊伍當中,用黑布籠罩的龐然大物被上百名天狼士兵推上來。 撤下黑布,露出一架拋石機,與普通拋石機不同,它要高出幾十倍,而且加入了槓桿配重。 裝有一塊大石頭的牛車走來。 一群天狼士兵把巨石抬起,安裝到發射台。 海東青把手往下一揮:「開炮!」 機發,巨大的聲音響起,在此之前,老猶太就用雙手堵住了海東青的耳朵。 發射的聲音把附近士兵震得耳膜生疼,巨大石塊如同流星,朝著城牆飛去。 轟~ 巨石砸在城牆上,整塊都嵌進城牆,蟒網般的皸裂,向四周蔓延。 城中的眾人都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所有衛家軍士兵吞咽一口唾沫。 可以想像,如果沒有提前部署,他們還在城牆上守城,這已經超過了他們認知範圍的巨石砸過來,他們估計都得嚇尿。 公孫瑾揮舞令旗,所有人分組進入堡壘。 海東青讓一名大宗師級別的侍衛高手,運炁大喊:「衛淵,太子殿下問你,他的神罰天降如何?震撼不震撼……嗯?怎麼還在彈琴?是嚇傻了嗎?」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衛淵穩坐城頭,繼續彈琴。 海東青看向身旁老猶太:「殿下,老奴耳朵暫時聽不見東西了……」 海東青眉頭微皺:「從他琴音穩定程度來看,好像他沒嚇傻……他到底有何倚仗?」 隨即海東青忽然大笑:「想不出他能有何應對之法,那就是在裝逼!繼續打,本太子倒要看看這衛淵能裝逼到何時!」 用牛車拉來巨大石塊,一群士兵在發射台填充巨石。 轟~ 城牆再次劇烈震動起來,其中東南方向的城牆被砸出一個大洞。 在第三發發出前,衛淵扭頭就跑…… 「哈哈,裝不下去了,跑了!」 「紈絝就是紈絝,豈能與我海東青相提並論!」 在海東青的大笑聲中,第三發巨石,徹底將東南方向的城牆擊碎崩塌。 就在這時,不少衛家軍把用來守城的木樁,推到城牆的崩塌的豁口處。 緊接著,老石帶著一群斥候倒猛火油,然後將點燃的火摺子丟進去。 「猛火烈焰,以火成牆?這衛淵麾下有高人啊,臨陣反應如此快速,在歐羅巴打了幾百個國家,只有整個歐羅巴的唯一軍神,才做到了這點!」 海東青微微皺眉:「以石滅火!」 回回炮再次發射出巨石,但卻從火堆飛過。 看得出來,這東西攻城可以,但準度差很多。 一連四發巨石,終於打中了火焰。 轟~ 火光四射直飛沖天。 海東青立即下令放箭,不能讓衛家軍繼續放火堵住缺口。 同時對敢死隊大喊道:「沖,先登者,死囚營可免除罪責。」 「西方的下等人,可有資格提升到一等人,我天狼帝國的勇士可加官進爵,賞良田百畝,牛羊三千……」 面對如此重賞,敢死隊拼了命朝向還沒熄滅的缺口衝去。 隨著裡面殺伐之聲響起,很快很快城門就被打開。 海東青大喊道:「一起衝進城,五打一,減少沒必要的傷亡。」 「殺!」 第150章 滿城墳塋,八門金鎖 海東青麾下,最兇殘的大將軍,在歐羅巴每每攻破城牆,他都會屠城的金刀將,一馬當先衝進城門。 就在進入龍城沒多久,忽然,他胯下戰馬摔進一個陷阱之中。 關鍵時刻,金刀將一拍馬背,整個人跳起多高,這曾隨他南征北戰數年的戰馬,掉進陷阱中被木刺扎穿。 後方來不及剎車的騎兵,紛紛掉進陷阱中。 而且就在這時,騎兵的最中心地面忽然塌陷,尖銳的木樁刺穿人馬,無數兵馬被串成了串。 「救…救我……」 「我的身體被刺穿了,好疼,好疼!」 慘叫聲連連。 金刀將眉心緊皺,自己剛剛從這裡跑過去沒事,但大部隊上來就中了陷阱。 這布置陷阱的人,對力量計算的精準程度,實在太恐怖了。 連忙下令,讓所有騎兵下馬,小心腳下,提防陷阱。 可結果卻是,一個個小陷阱等著他們。 這些小陷阱都不是很深,大概一尺左右,下面立著一根尖銳的竹籤。 只要踩中,就會被刺穿腳掌,拔出腳時發現,竹籤下面就是腐爛發臭的肉塊,如果沒意外應該是幾天前被全殲的十萬天狼大軍的屍體…… 「腐肉?」 金刀客連忙讓人把傷兵抬走,並且用碳灰塗抹傷口,防止傷口瘍。 隨著天狼大軍前進,越來越多的陷阱,全都是那種不大,下有木刺,塗抹過腐肉的陷阱…… 金刀客眉頭緊皺,他已經猜到為什麼對方會布置這種陷阱了。 第一,陷阱小且坑淺,省時省力,短時間內就可以布置出來。 第二,刺穿腳掌,在滿是陷阱,不能騎馬的城中,這些士兵就等於喪失了戰鬥能力,而且每多一個傷兵,就最少需要一名士兵給他背走。 這就等於無形當中,一個踩中陷阱,己方就得損失兩個戰力。 「他奶奶的,該死的衛淵,就會這種下三濫,上不了台面的招數!」 金刀將想起那日被灑滿臉石灰,差點燒瞎了的雙眼的一幕,氣得一腳踹翻旁邊空蕩蕩的早點攤。 噗~ 噗~ 噗~ 仿佛是觸發某種機關,兩旁的小攤飛出一根根,掛著腐爛肉塊削尖的竹籤。 竹籤設置的位置很低,只扎小腿。 「啊!」 「我的腿!」 不少天狼士兵坐在地上,捂著小腿翻滾痛叫。 金刀將不敢在分出人手,否則照這樣下去,還沒等見到衛家軍,自己陣營的兵馬得少三分之一…… 「讓所有傷員留在原地!」 金刀將下令後,帶隊繼續往前,雖然他已經很小心,讓前方的人用長槍敲擊地面,可這陷阱對力道掌握的太好,力氣小了發現不了,但人踩上就會被扎穿腳掌。 所以只能分批派人用力敲打地面,可這樣做會讓士兵還未戰,就已力竭…… 然而金刀將除了咒罵衛淵下三濫,卻也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就在這時,前方人影移動,忽然出現上千具穿著天狼士兵服裝的屍體。 「這…這……」 「這不是我們剛剛留下來的傷員嗎?」 「他們怎麼會跑到我們前面去了?而且還都死了……」 就在這時,衛淵的聲音響起,並且還是用天狼語言大喊。 「這就是你們的將軍,只是腳掌受傷,就把你們拋棄了,這等將軍不追隨也罷,無情無義,無情無義啊……」 前排的天狼士兵,紛紛把目光看向金刀將。 隊伍的大後方,更傳出不少埋怨聲音。 「衛淵我去你媽!」 金刀將怒罵,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就不能把傷員留在原地,而是必須要派人送他們去救治,否則軍心必會動搖。 五十萬大軍看著唬人,但真正的天狼士兵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來自西方各國收編的降將。 本來他們就是被迫加入,心不在天狼,如果再被衛淵挑撥離間,恐怕還沒開打,自己陣營就得內亂…… 當金刀將帶兵臨近龍城中心地帶時,對旁邊的副將道。 「損失多少戰力清點出來嗎?」 副將連連點頭:「受傷超過三萬人,帶他們出去治療的也有三萬多人,還有十萬士兵筋疲力盡,戰力大打折扣。」 「他奶奶的,本將軍可是在太子殿下面前,用項上人頭下的軍令狀,務必拿下龍城……」 沒等金刀將說完,忽然在遠方升起陣陣煙霧。 「將軍,那是城門的方向,衛家軍恐怕是用猛火油封住了城牆缺口與城門。」 「我懷疑他們在地下有秘密通道,如果真的這樣,那我們傷員和背傷員的士兵,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金刀將點點頭:「穩固軍心,這件事不要說出去,就告訴下面人,就說這火是太子殿下放的,為了不讓衛家軍跑出去。」 「遵命!」 當所有人正式進入龍城中心地帶時候,不由被眼前景象震驚住了。 高聳的將軍府在最中央,四周清一色用土堆起來的墳塋。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啥?好像是墳塋……」 「難道是,衛家軍知道自己活不長,所以提前自掘墳墓?」 另一邊,端坐城外,摟著一名金髮碧眼西方美女的海東青,吃著葡萄,以及美女的葡萄笑道。 「這火肯定是金刀將放的,想要關門打狗,將那群衛狗全部打死,這傢伙殺戮之氣太重,不過我喜歡,哈哈!」 「那群衛狗現在肯定,都以歡迎王師的姿態跪在地上,無分毫戰意!」 「至於會輸,本太子沒想過,五十萬打十五萬,真想不到會有什麼理由會輸,除非他衛淵是天神,能夠撒豆成兵,請來百萬天兵天將,但那怎麼可能!」 「哈哈!」 一旁老猶太連忙躬身奉承道:「殿下英明!」 「今日拿下北冥關後,明日就可以拿下北幽關,到時我天狼大軍長驅直入,攻下京師!」 「以大魏國衛軸心,將吐蕃、西夏、百越……這些小國統一!」 海東青摟著金髮碧眼的西方美女,一指太陽,意氣風發地道。 「往後,凡日月所照,皆為我天狼國土。江河所至,皆為天狼家臣!」 「今後天狼帝國,必將神州,歐羅巴大一統,萬邦來朝!」 「而我海東青,會寫進歷史,永遠的萬古第一大帝,受後人瞻仰!」 老猶太和一眾親衛,紛紛下跪:「天下大一統,萬古一帝,孛兒只斤·海東青!」 在海東青大笑聲中,龍城的中心地帶,忽然一支利箭從墳塋中飛出。 四十多萬大軍,根本就不需要箭法,閉眼睛射都能射死一個。 「墳塋里有埋伏!」 嗖~ 嗖~ 嗖~ 嗖~ 緊接著,無數墳塋中飛出一支支利箭,讓天狼大軍成片成片地中箭身亡。 「射箭掩護,攻城敢死隊把這些墳塋推倒,把裡面這群,藏頭露尾的大魏鼠輩揪出來宰了!」 「遵命!」 隨著金刀將下令,一時間萬箭齊發,所有墳塋外表都宛如刺蝟一般,插滿了箭矢。 敵人沒損失一個,反倒是自己這邊就是活靶子,被箭矢射殺無數…… 「停止放箭!」 金刀將連忙下令,不做無畏的箭矢消耗。 攻城敢死隊都是一群金髮碧眼的戰俘,推著攻城車,或是裝滿稻草的推車,頂著箭雨衝過去。 可他們剛剛抵達墳塋土堆,另一邊的墳塋放出利箭,從側面將攻城敢死隊射殺。 金刀將頓時有些懵了,這些墳塋看似排列雜亂無章,但卻配合有序,幾乎是沒有死角的存在,攻城車能擋住前方的箭矢,但卻擋不住側方…… 「這該死的衛淵!」 金刀將氣的對衛淵翹腳大罵。 撤退是肯定不能撤退的,天罰神器回回炮摧毀了北冥關城牆,己方臨近五倍的兵力如果還撤退,那他這個統帥,根本就見不到太子,出城就會被斬。 「將軍,末將有一計!」 「快說!」 一名天狼將領對金刀將拱手道:「我們可以兩車合拼一車,讓士兵夾在中間,左右以稻草卷阻擋箭矢,這樣就可以衝過去,把這些破墳塋推倒!」 「好,好計謀,回去以後本將軍要大大的賞你!」 金刀將大喜,連忙下令按計劃進攻。 在一名又一名推車的天狼士兵死後,終於把攻城車頂到最前排的墳塋前,然而他們還沒等去挖土,墳塋中猛然刺出長矛,將其身體貫穿? 金刀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長矛?這裡面還有長矛?」 高大的將軍府中,哲別取下寶雕弓:「世子,雖然距離很遠,但我有把握一箭射殺天狼統帥!」 衛淵擺擺手:「留著他吧,畢竟他不敢撤退,只能硬著頭皮破碉堡,如果殺了他,群龍無首的天狼陣營,恐怕會撤退,這麼多人猛火油也攔不住,畢竟我要的是把海東青打疼的全殲!」 站在將軍府窗邊的衛淵,看著堡壘排列,居高臨下去看,這些堡壘成八卦陣圖排列。 這就是公孫瑾《戰天狼》中,以武侯諸葛的八門金鎖陣演變,新的八門金鎖陣。 環環相扣,一動則牽連全身。 想破陣的話,除非掌握陣法關鍵,否則這五十萬大軍,估計最多能剩下五分之一就不錯了…… 第151章 石灰鋪地,活烤鴨掌 北幽關中,拿到前線情報的南昭帝,把嘴裡吃一半的驢打滾拍在桌子上。 「還是朕的謀略強啊,十五萬殲滅五十萬,這一戰完全可以載入史冊,朕也就是帝王,如果是將軍,肯定會被抬著進武廟!」 衛伯約心疼地看向南昭帝,果然是小時候腦殼被摔傻了,這《新八門金鎖陣》都是衛淵和公孫瑾一手操辦,和你有雞毛的關係? 南昭帝單手背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衛伯約:「亞父,其實朕還有一個真實身份你不知道,但也無法對你說,反正朕許諾你,等你死後,朕給你封神天將,鎮守南天門!」 衛伯約嘴角抽搐,面部肌肉一陣痙攣:「你說啥?」 「等封神之日你就都懂了,朕可不單單是凡塵的帝王,還是九天之上的帝君。」 南昭帝說完,看向一旁記錄的史官:「朕不是居功自傲的人,記得把功勞分給衛淵和公孫瑾百分之二……」 「遵命……」 南昭帝一甩衣袖,拿起桌上的半塊驢打滾,叼在嘴裡邁著四方步離開。 衛伯約撓了撓頭:「南昭這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腦子不大靈光,讓那龜孫兒給忽悠傻了……」 龍城內,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金刀將腦門見了汗。 海東青給的任務是天黑之前拿下龍城,可如今已經夕陽西下,自己連最前排的墳塋都沒拿下…… 嗖~ 破空之聲響起,一支利箭從將軍府樓頂射出,正中金刀將的左邊臂膀。 金刀將倒地,手捂著插著利箭的肩膀。 「怎麼可能,誰能射出這麼遠的距離……難道是那日的哲別?」 劇烈的疼痛,讓被西方世界稱之為『屠夫』的金刀將,雙目赤紅。 「殺!」 「所有人都衝過去,把這些墳塋掀了!」 「另外抓住哲別,本將軍封他做副將!」 進攻的號角吹響,無數天狼聯軍士兵朝向《新八門金鎖陣》衝鋒。 成片成片的天狼士兵中箭倒地,後者拎著同伴的屍體用來擋箭,在不顧死傷的情況下,衝到了第一排。 剛剛開始挖土,第二排的墳塋朝向天狼射箭。 僥倖不死的士兵,也被墳塋中的長矛刺穿身體。 「將軍不能沖了,我們需要找到辦法破陣,而是不是硬……」 沒等副將說完,金刀將一把掰斷肩膀上的箭矢,揮刀砍掉了副將的腦袋。 「蠱惑軍心該殺!」 「所有人聽著,把這些墳塋掀了,無論是西方下等人還是我天狼帝國的勇士,都可以加官進爵,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攻城車,稻草卷都在墳塋旁,天狼士兵只能像個活靶子,抱著自己隊友的屍體前赴後繼地衝鋒。 用幾萬士兵犧牲做代價,終於把第一排的堡壘攻破。 金刀將咧開大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臉上刀疤宛如蜈蚣一般蠕動。 「把裡面的大魏鼠輩揪出來,本將要在陣前將他們千刀萬剮了!」 「將…將軍……裡面沒人……」 金刀將暴怒:「放你娘的屁,沒人那些箭矢是鬼射出來的?沒人那些防禦長矛是鬼捅的?」 「可將軍裡面真的沒人……不……有發現,裡面有地道!」 「地道?果然是大魏鼠輩一點不假,但他們會進地道,咱們也會!」 金刀將下令,大部隊繼續攻陷第二排的堡壘,並且分出一部人下地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上下夾擊。 將軍府上,衛淵與公孫瑾喝茶下棋。 衛淵屠龍之後,對公孫瑾笑道:「你最前排的大龍被我斬了,接下來我就要用你的招數打敗你!」 公孫瑾沒有說完,只是微微一笑,而是看向身旁伺候著端茶倒水,他排兵布陣的徒弟,陳慶之。 陳慶之知道是考自己,連忙伸手在棋盤指了下。 「師尊,既然對方屠龍,用您的招數打敗你,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公孫瑾滿意地點點頭,衛淵也欣慰地道:「這孩子很聰明,沒錯,就是將計就計!」 戰局中,一名偏將渾身滿是血窟窿,被抬到金刀將身邊。 「將…將軍!」 偏將嘴裡吐著血沫子:「撤退吧,地道里都是陷阱,而且裡面也有堡壘,我們進去的人,都被殺了……」 噗~ 說完最後一個字,偏將吐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塊的血沫子,徹底沒了生機。 「撤退?真的要撤退嗎?」 金刀將看向身旁的謀士,一名中年猶太。 「我們傷亡多少了?」 「回稟將軍,初步統計,地道里死傷一萬士兵左右,攻破堡壘,死傷不到五六萬的士兵。」 滿臉橫肉的金刀將咬著牙:「那加上之前中了陷阱的六萬多人,也就是說敵人雞毛沒碰到,我們死傷接近十二三萬士兵?」 的確應該撤退,但這等戰績回歸,他註定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會被海東青千刀萬剮以正軍威,他的家人九族男奴女娼,世代為奴隸。 可如果繼續打下去,肯定可以勝,但也是慘勝,之後拿下北幽關,提著衛淵,衛伯約的人頭,再俘虜南昭帝可以將功補過。 國家利益,個人得失的私心之下,金刀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新八門金鎖陣,分別以明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 暗八卦,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十六個區域。 金刀將在破開第一排後,攻破其他堡壘死傷就要減少許多。 一直到把最後一排堡壘攻破,將最中心位置的將軍府團團包圍。 從下往上看,衛家軍死傷不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遍地躺著的都是天狼士兵的屍體。 鮮血不光染紅了大地,甚至形成一個個赤紅色的水池。 呼~ 「終於拿下了!」 金刀將看向身旁的猶太軍師:「死傷多少?」 「地上地下全家一起,接近三十萬兵馬……」 「這麼多?」 金刀將想到會死傷這麼多,但好在已把將軍府包圍,只要拿下衛淵,應該也能彌補些這次的失利。 「稟報將軍,將軍府只剩一個棋盤,和一盤殘棋,裡面空無一人。」 金刀將眉心緊皺:「肯定是從地道跑了,所有人全城搜捕,絕對不可以放跑衛淵……」 「不用全城搜捕,我在這!」 衛淵聲音響起,金刀將猛然回頭,發現衛淵站在八門金鎖陣的千米之外。 「稟報將軍,大量衛家軍出現在我們後方!」 金刀將點點頭,抽出黃金斬馬刀:「狗槽的衛淵,一群大魏鼠輩,終於能真刀真槍正面打一場了,讓他們知道我天狼勇士的戰力有多強悍!」 衛淵氣沉丹田,聲音響徹半個龍城。 「金刀將,我請你吃一道大菜如何? 「活烤鴨掌!」 「活烤鴨掌?」 金刀將聽說過這道菜,以活鴨放在微熱的鐵板上,鐵板上塗抹調料後加熱,活鴨因為熱會在鐵板上走來走去,最後鴨掌燒熟,但鴨子仍然活著,然後切下鴨腳裝盤上桌。 金刀將滿臉鄙夷地看向衛淵:「現在是打仗,吃你娘的鴨掌!」 「不,我說的火烤鴨掌的主料不是鴨子,而是你們!」 衛淵話落,腳尖輕點,整個人飛身後退。 一名名衛家軍用牛馬拉起地上的石板,露出下方寬三米多寬,七八米深的地道。 以將軍府為中心,方圓二十里外原本的陷阱,地道,都變成了包圍天狼大軍的鴻溝,每隔一段距離,就有衛家軍把滾木推進去,旁邊擺放著的猛火油,準備隨時點燃,防止天狼軍突圍。 公孫瑾用唇語對自己的徒弟陳慶之道:「之前為師的《新八門金鎖陣》只是戰陣,現在輪到主公布置下的殺陣了。」 「殺陣?什麼殺陣?」 就在陳慶之疑惑時,天狼大軍中忽然有士兵驚呼。 「我的腳,好燙,好燙啊……」 「我也是……地面好像燒紅的鐵板,太燙了!」 「你們快看,血池竟然冒泡了!」 「這裡不熱,都到這裡來!」 「這裡也不熱……」 所有天狼士兵都聚集到幾個地面不燙的地方。 陳慶之難以置信地看向公孫瑾:「師尊,世子咋弄的?為什麼地面忽然變熱了?」 公孫瑾用唇語解釋道:「石灰,半米左右距離的地下,埋了石灰,鮮血滲入地面後,石灰遇水會發熱。」 金刀將用手摸了摸地面:「怎麼會這樣?」 鴻溝另一邊的衛淵,對公孫瑾點了點頭。 公孫瑾舉起令旗,一支大彈弓被抬出來,放上一大壇猛火油發射上天。 哲別彎弓搭箭,箭頭點燃,猛然射出一箭,正中半空中的猛火油。 轟~ 宛如煙花一般炸裂,火花四濺,將聚集一處地面不熱,聚集在一起的天狼士兵燒得哭爹喊娘,滿地打滾滅火。 轟~ 轟~ 轟~ 又是連續三箭,又有三個集地被天上掉下來的火球擊散。 金刀將對手下令旗官大喊道:「快,別讓他們聚集在一起,都躲進被攻破的堡壘中,防止天降火球!」 化整為零,天狼大軍躲進堡壘中後,男上加男,人擠人的悶熱,以及鮮血受熱後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濕熱的潮氣,就宛如個大號蒸籠。 猶太軍師開始寬衣解帶,對金刀將道:「將軍!士兵們身上甲冑太熱了,要不先讓他們脫了?」 「只要我們敢脫甲冑,衛淵那畜生肯定就帶兵打過來,他可沒有什麼武德,將者榮譽!」 金刀將滿臉橫肉氣地顫抖:「有甲打無甲,一個能打兩,對面來回幾個衝鋒咱們就玩完了!」 「可將軍,如果不脫甲冑的話,這裡地面溫度太熱,時間長了肯定會中暑,到時候刀兵都拿不出起來,更被說打仗了。」 不脫甲冑會熱死,脫下甲冑衛淵那損貨,大陰批,絕對會馬上衝鋒,想要突圍對方有鴻溝,猛火油防禦,突圍難於上青天。 金刀將氣的直跺腳, 與衛伯約大戰,雖然對方用兵如神,可全都是正面進攻,堂堂正正。 如今衛淵這狗東西,全是噁心人的陰招,讓他有一種,空有蠻力但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衛淵,我去你媽的,你不得好死!」 就在這時,衛淵再次刷新了道德底線,衛家軍推著用水稀釋過的糞湯,利用針管模樣的唧筒,把這些糞湯往鴻溝對面呲…… 糞湯加熱後,那股味道可比血液更上頭…… 嘔~ 嘔~ 本就熱得頭暈目眩,嘔心得天狼士兵都吐了起來。 狹小的堡壘,瀰漫著血腥味,加熱的糞湯,以及滿地的嘔吐物…… 「衛淵!衛淵!」 金刀將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擦了擦嘴角的嘔吐物:「衛淵,你不配當人,你個畜生!」 距離老遠的衛淵,聽到金刀將發狂的怒罵,無所謂地道:「罵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幾?」 「傳令下去,給所有兵將每人發十個本地水果『南果梨』解渴,正好他們外面留下那麼多瘸腿戰馬,全都烤著吃,饞死這群逼養的!」 第152章 以少勝多,載入史冊 南人怕冷,北人怕熱。 一身甲冑,在濕熱的環境下,天狼士兵無不大口大口喘息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空氣。 「將軍?這堡壘下面都有地道,要不然我們從地下突圍?」 金刀將搖搖頭:「我們下去那就真成老鼠了,只要對方堵住出口,就能隨便灌水淹死我們,放火熏死我們……什麼味道,好香啊……」 在惡臭的環境下,忽然飄過來陣陣烤肉的香氣。 金刀將偷偷探出頭,只見衛家軍在烤馬肉,吃梨子。 咕嚕…… 所有士兵無不吞咽口水,昨晚開始行軍,早上吃了點乾糧後繼續行軍,然後攻城打仗,他們可還沒吃東西呢。 而且剛剛的嘔吐,也把之前肚子裡的那點食兒都吐出去了,一個個是又餓又渴又難受。 「我投降!我投降!」 「熱得實在受不了,給口水喝,給口吃的……」 一些金髮碧眼的西方人,舉著雙手跑出去想要投降,但卻被金刀將讓弓箭手一箭射殺。 可就算如此,還是有幾個幸運兒沒被射中,跳進鴻溝,被衛家軍用繩子拽上來。 脫下天狼士兵的甲冑,被安排吃梨子,吃烤肉。 「所有人聽著,投降可進我衛家軍的敢死隊,建功立業,指日可待,除了羯族的人,其他人種我們都收!」 衛淵分別用天狼語,歐羅巴語,阿拉伯語大喊。 一些除天狼帝國的士兵,紛紛動了心思,他們都是降將,在天狼陣營也是敢死隊下等人,去衛家軍待遇也一樣,何必在這裡等死…… 而且衛淵雖陰損壞,可如果自己是他手下,首先戰死機率降低,就像這次大戰,衛家軍一共才死幾個人? 正所謂,當敵人時,恨得牙根直痒痒。 當隊友後,嗯,真香! 金刀將知道不好,連忙下令讓天狼帝國的士兵對身旁降將嚴加看管,如有背叛,格殺勿論。 忽然一名猶太士兵,揮刀刺入天狼士兵的背心,一刀割下他的耳朵,連滾帶爬地跳進鴻溝。 「我投降,這是我殺的天狼士兵耳朵!」 「哈哈,好一個投名狀,這隻耳朵就算你立一次三等功,再立兩次三等功,或一次二等功,可恢復自由身,享衛家軍士兵待遇!」 衛淵用各種語言說了好幾遍後,各個堡壘都發出了慘叫聲,緊接著無數外族士兵拎著耳朵跑出來。 「投降,我們投降了,也殺了天狼士兵……」 「叛徒!這群該死的叛徒!」 金刀將大聲呵斥,可他也明白,當初自己在歐羅巴屠城後,殺了他們兄弟姐妹父母,踏平了他們家園,這群人都能選擇投降加入,根本就是沒骨氣的孬種。 如今自己勢弱,這群孬種臨陣倒戈,實屬正常…… 金刀將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自己方先打起來,讓衛淵兵不血刃,不廢一兵一卒獲勝,而且還收編了不少投降的敢死隊…… 「衝鋒,殺敵……」 沒等金刀將下令,衛淵聲音再次響起:「如果金刀將讓你們衝鋒,我就會在鴻溝里烈火烹油,你們為什麼要白白送死?」 「投降,我們投降……」 一群不是天狼帝國的士兵,紛紛拎著耳朵跳進鴻溝。 所有堡壘內鬥亂了套,喊殺聲聲,哪怕是金刀將下令也沒了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不屑地笑了起來。 王玄策小跑過來:「世子……哦,不……少帥,我們現在衝鋒嗎?」 「我們吃著馬肉,看著他們狗咬狗的大戲不香嗎?」 「嘿嘿,香!」 「花魁香不香?」 「也香……不…不香……」 「真的不香?本來我還想著,這次你立了功,回去安排兩花魁去府上陪你睡一宿……」 王玄策臉一紅:「世子就別打趣我了,末將豈是那種人……當然如果世子用少帥身份逼迫末將,我…我也只能從命了。」 「我不強迫你……」 「咳,世子要不還是強迫一下試試,你試試唄……」 「當婊子立牌坊,和朱思勃一樣!」 衛淵大笑著看著鴻溝另一邊的廝殺,最後演變成金刀將下令,把所有外族士兵斬殺。 金刀將死死瞪著衛淵,自己可以戰死,也可以全軍覆沒,但對衛淵的狠,不共戴天,絕對不可以給他留外族士兵當敢死隊! 隨著時間過去,一直到半夜,這場廝殺才以天狼帝國士兵慘勝告終。 霍破虜激動地跑過來:「大侄子……呸,少帥,你這招太神了,五十萬大軍,現在就剩下七八萬,你快下令我帶領蟒雀吞龍給他們全部殲滅!」 衛淵擺擺手:「我衛家軍的性命可金貴著呢,他們已經又餓又渴,身上穿著厚厚甲冑,在這種濕熱的環境下大戰,全靠著腎上腺素撐……」 「啥腺素?」 「就是靠著一股著勁撐著呢,等這股勁過去了,保證這群玩意九成九都得中暑,刀兵都拿不起來,到時他為魚肉,我為刀俎!」 「少帥與老帥一樣愛兵如子,那咱們啥時候衝鋒?」 「看他們這個狀態,一個時辰以後吧。」 隨著衛家軍大吃大喝結束,王玄策與霍破虜下令所有人用布捂住口鼻,鋪上石板,進行衝殺。 此時的衛家軍一個個士氣暴漲,殺聲震天。 反觀人困馬乏的天狼士兵,有部分都被熱暈了,好一點的沒昏厥,但也是連武器都拿不起來。 金刀將與一種武者將領身體素質強悍,雖有影響但也還能戰鬥。 但這些將領加一起不過百十人,首先在江玉餌帶領一八零八位怒岔金剛衝鋒之下。 所有天狼大軍的兵將,都傻了眼,就感覺傳說中非洲的動物大遷徙,一群蠻牛瘋狂沖向自己。 江玉餌與怒岔金剛所過之處,無數天狼士兵被打得漫天飛舞。 「好猛的女子啊!」 霍破虜高聲大喊:「我蟒雀吞龍怎能被一個娘們比下去,所有人聽令,衝鋒!」 「嗷!」 蟒雀吞龍瘋了般,發出怒吼,隨著霍破虜進行衝鋒。 王玄策看了一眼渾身激動,雙目血紅的衛家軍精兵,顯然已經不用自己調動士氣了,因為已經達到了頂點。 「衝鋒!」 「殺!」 僅僅一個來回的衝鋒,天狼剩下的殘兵敗將,就近乎全軍覆沒。 隨著霍破虜斬殺最後一名天狼將軍後,所有衛家軍戰士,紛紛高舉武器,興奮地齊聲吶喊。 王玄策朗聲道:「將士們,我要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此次戰役,我衛家軍傷亡五千人,殲敵,五十萬!」 「吆喝!」 所有兵將發出震耳欲聾的興奮咆哮。 衛淵與公孫瑾被一群衛家軍高層舉起來,丟上天,再接住…… 一旁王玄策直抹眼淚:「世子長大了,真的長大了,而且還創造了神話,足以載入史冊,英雄哥,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陳慶之也激動地落淚,握緊雙手:「我以後也會像師尊與恩公這般,一定會!」 宋傷偷瞄了一眼雙眼滿是崇拜的宋清照,心中不由一慌:「完了,這不廢了嗎,自己孫女有了淪陷的前兆……」 葉無道滿意地點點頭:「我師門今後不單單能出來個劍聖,還能出來個軍神,千古留名,哈哈,師門崛起!」 袁老長嘆一聲;「得虧當年是衛伯約和我打,如果是這小癟犢子早生幾十年,老夫不光得輸,還得身敗名裂地輸,與那金刀將一樣,當了背景板,成為後世的笑柄……」 「義父牛逼!義父牛逼!」 老石興奮大喊大叫:「勝仗,大勝仗,是繼官渡之戰、淝水之戰、赤壁之戰之後,載入史冊的第四大以少勝多的戰役,北冥之戰!」 「世子回去肯定會獎賞我,四大花魁都要……算了,玩夠了,換成照夜玉獅子!」 一旁張龍趙虎不解地道:「照夜玉獅子是什麼?」 「大白馬啊,我看到海東青身邊有不少金髮碧眼的小娘們,那小皮膚,嘿~真他娘的白……」 老石對二人嬉皮笑臉地道:「你們也求求世子,給你們弄個烏騅馬,然後我們玩膩了就換換。」 「烏騅馬是啥?」 「渾身漆黑娘們,當獵奇了唄……」 「滾!」 第153章 東京遼陽府 「我敗了,沒想到失敗得如此徹底,和屈辱!」 斷了一臂的金刀將,不甘心的半跪在地上,忽然口吐鮮血,緩緩回身。 一直跟在他身旁,鞍前馬後的中年猶太謀士,一刀刺穿進金刀將的背心。 金刀將不可置信地看著謀士。 「你…你個叛徒,枉我當年刀下留你一條狗命,這些年把你當成心腹親信,本將軍可待你不薄啊!」 「哼!當年你不殺我,是上帝救了我,這些年你待我的確不錯,但那也是上帝安排的,如今你背棄了主,上帝讓我殺你很正常。」 不遠處的老石震驚掉了下巴:「這啥邏輯啊?我有點懵……」 「這是他們種族特有了邏輯,當你給了兩個快要餓死的人一個饅頭,正常人會對你感恩戴德,唯獨這個種族不是,他們會轉身去感謝上帝,他們認為你給他饅頭,是上帝安排的,所以轉身捅你一刀,他們也心安理得沒有任何愧疚感。」 衛淵笑著對老石,呂存孝等人解釋道:「所以這個種族在歐羅巴流浪千年,每每有戰爭,第一個被殺的就是他們,好多次都是差點滅族,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很聰明,很會賺錢,非常適合當白手套。」 謀士費力地割下金刀將腦袋,跪在地上朝向衛淵大喊:「我立功了,我立功了,我要加官進爵!」 「可以!」 衛淵笑著點頭,轉回身邊對衛天,衛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小聲道。 「找個機會讓他消失,還有其他猶太也是,做乾淨點,否則神州大地的後代子孫會罵死你們!」 在外面摟著金髮碧眼美女的海東青,聽著城內傳出的歡呼聲,冷哼一聲。 「看來是我們贏了,這金刀將越來越廢物,竟然用了一夜時間殲滅衛家軍!」 城門打開,一隊兵馬興奮地大吼衝出來。 「這金刀將,越來越沉不住氣,不過拿下一個小小北冥關就這樣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拿下了大魏整塊版圖呢。」 海東青起身,在金髮美女胸脯上深吸一口氣:「真香!哈哈!所有人起身來迎接我們的功臣!」 然而衝出來的那一隊兵馬,忽然衝出一道黑影。 玄色蟒袍,胯下高頭大雜毛馬…… 太子海東青揉了揉眼睛:「不對啊,他們的衣服不對勁,好像是衛家軍!」 「殿下,那領頭的好像是衛淵!」 「臥槽!」 海東青一把踢開懷中的金髮碧眼美女:「一身狐臭味,滾!「 隨即抓住老猶太的衣領:「告訴我,金刀將是豬嗎?五十萬大軍,哪怕五十萬頭豬也不至於被人一天一夜殺光!」 「殿下,還是快跑了,我們只有幾千人,打不過……別被衛淵那狗賊活捉了!」 「你們頂住,本太子先走!」 海東青翻身上了白馬,想了想又下馬,騎上天狼特有的矮馬,一指老猶太:「你騎白馬,分頭跑……對了,回回炮一定要燒了……」 王玄策大喊道:「少帥有令,捉住海東青,生死無論,官職連升三級,賞黃金萬兩的天上人間消費券!」 最後三個字,王玄策聲音很小,自己說出來都沒底氣,瞄了一眼前方胯下駮馬的衛淵。 對於嬰兒時期自己就抱過的自家世子,他太了解衛淵了。 雖然這貨隱藏了能力,但性格沒變,除了對娘們大方,對其他人都往死里摳門…… 兩三千名的太子親衛,雖個個身強體壯,但兵敗如山倒,面對十五萬衛家軍還打個雞毛,紛紛上馬朝著四面八方逃竄。 「義父,那金髮碧眼的娘們肯定知道不少情報,你把她交給義子乾兒我吧,我保證把所有情報都審問出來?」 老石一眼就瞄上了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的金髮碧眼美女。 衛淵隨意地點點頭:「是審問出來,還是你進去?不怕牙籤蛄蛹鹹菜缸的話,你就拿走吧!」 「好嘞……」 「世子不好了,他們放火燒攻城神器!」 熊闊海與呂存孝激動地跑過來,對衛淵道:「老大,那群可憐的孤兒就交給你了,我和老熊要用身體撲滅神器上的火!」 「為了世子的神器,我們兄弟二人一起死吧!」 「沖!」 衛淵一把將兩人拽了回來:「胡鬧,我衛某人豈是為了神器,就能犧牲兄弟的敗類?」 「愛江山,可我更重義,我們兄弟之情在我心中,遠遠超過了神器!」 「世子!這等鎮國神器,你竟然為了我們不要?」 「老大!我…我…我不知道說啥了……」 熊闊海與呂存孝激動的哭了出來。 「塞外風沙大,迷了眼!」 「我也是,眯眼睛了,淚眼忍不住淌出來了……」 看向火勢兇猛的回回炮,衛淵不屑癟嘴,這破玩意只是在歷史閃亮過一段時間,然後就退出歷史舞台了,簡單的槓桿原理,自己隨時可以做出來,所以燒了也不心疼,倒不如收買人心…… 熊闊海對呂存孝伸出手:「老呂,世子的知遇之恩,兄弟之情怎麼報!」 「以死相報!」 呂存孝同樣伸出手,兩個大老爺們激情四射地握住手。 「拿下海東青,沖!」 「好!」 看著兩個貨攜手並肩地離開,衛淵想到這兩人不近女色,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玻璃…… 很快,江玉餌騎著骨瘦如柴的黃驃馬趕回來,她以及一八零八名怒岔金剛每人拎著兩名被打昏的天狼太子親衛。 衛淵對張龍趙虎道:「把他們都綁上,然後去天狼帝國喊話,按身份算,級別的高的十萬兩一個,級別低的五萬兩一個,交錢就放人。」 「對了,記得把話說慷慨激昂點,比如什麼他們以死護太子,捨命燒神器等等,逼天狼帝國交錢放人,另外放回去時手腳筋都挑了,銀子我要,戰力不能給……」 隨著衛天等人回來,紛紛活捉了不少親衛。 衛淵盤算著這些人數,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相信天狼帝國忍著噁心也得給錢,否則軍心可就亂了。 「世子!我們中計了!」 呂存孝牽著一匹白馬,熊闊海拎著老猶太走過來。 「老大,海東青騎別的馬跑了,我們抓住了他……」 衛淵目光跳過老猶太,看向那匹白馬。 老猶太連忙道:「世子殿下,這是海東青那狗賊,攻陷羅馬帝國後,搶來國王的馬……」 「世界上最優良的戰馬品種之一,以其耐力、速度和勇敢的天性而聞名,阿拉伯馬!」 老猶太一愣,沒想到衛淵會知道這些。 衛淵看著毛髮銀白,體型優美,跑起來步伐優雅,再看看自己胯下這逼玩意,騎它出去都跌面…… 嗷~ 駮馬怒吼一聲,白馬嚇得趴在地上。 駮馬回頭看向衛淵,露出滿嘴的獠牙。 「你牛逼,你最牛逼,世上所有馬都不如你!」 衛淵連忙用手摸著駮馬頭頂噁心的肉瘤:「有你足矣,這小破白馬我不要了。」 駮馬咧開大嘴,露出猙獰嚇人的滿嘴獠牙,仿佛是在笑…… 「這都啥啊,不光要收買人心,馬心也得收買……」 衛淵心中苦嘆,原本想著自己騎著白馬,一身銀盔銀甲,英姿颯爽的白面將軍。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不定能被後世評個古代十大美男子啥的,再畫一幅類似拿破崙的騎馬肖像,流傳後世…… 現在看來,但凡自己摸著白馬一下,估計它馬上就得被駮馬咬死。 衛淵對老猶太,猛然拔劍。 老猶太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海東青那狗賊,被世子您打得落花流水,去向應該是前金國五京國都之一的,東京遼陽府。」 「你好歹裝一下啊,不用嚴刑拷打就直接交代了……」 衛淵無奈搖頭,對眾人下令道:「趁他病,要他命!」 「全體都有,隨本世子進攻東京!」 龍城距離金國都城之一的東京遼陽府相距四百里左右路,因為不是急行軍,所以足足慢慢悠悠地走了足足七天。 路上衛淵坐在馬車中,摟著冷秋霜對老猶太笑道:「說說吧。」 「尊敬的世子殿下,我看到您的第一眼,就發現您頭頂光環,背後有一雙無形的白色羽翼……」 「然後我被你們背叛,釘在十字架上!」 老猶太一驚:「世子您知道上帝?」 「我對你們歐羅巴很了解,包括你們其中的各個種族也很了解,收起你諂媚海東青的那一套,我要聽實際的東西!」 「當你表達出自己的忠誠後,我會考慮放了你,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為我所用,替我管理商業。」 老猶太表情一喜,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九成,剩下一成用來保命。 九成便是,天狼帝國其實苦惱北冥關很久,所以決定西征,只不過上代大汗只拿下幾個城池,直到海東青的出現,布局坑殺衛英雄,從大魏門閥世家得到大量的猛火油。 讓他正式展開西征,他發明了天狼騎兵放風箏的戰術,又發明了類似戰錘一樣的鐵骨朵,專破歐羅巴的騎士板甲,加上猛火油迅速橫掃大半歐羅巴。 並以縱橫捭闔的手段,讓中東地區最強大的波斯帝國腹背受敵,最後成功拿下。 利用回回炮,轟開了歐羅巴最強大的羅馬帝國大門,讓他成為歐羅巴的王。 在這過程中,匈奴偶然得知這個消息,決定放手一搏,拿下大魏,可與天狼帝國分庭抗爭。 結果碰到寶刀未老的衛伯約,斬首了匈奴單于皇室,從那之後一半匈奴離開去了歐羅巴,也想復刻天狼奇蹟,另一半選擇投降加入天狼帝國。 歐羅巴數百國家的投降的將士,讓天狼帝國無比強大,金國未戰,與草原其他帝國,契丹,鮮卑……投降天狼帝國。 海東青用洗劫數百國家的金銀珠寶,分出一大部分送到大魏周邊各國,籌劃這齣百國亂魏的大戲,希望能拿下衛家軍,直攻大魏首都,從而再收拾這些小國。 只是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順便擒了大魏的皇帝…… 老猶太在交代完,還不忘對衛淵恭敬地道:「尊敬的衛淵世子殿下,我有海東青聯合所有大魏世家的名單,希望您為了自己父兄的仇,可以放過我……」 唰~ 衛淵快速地拔劍收劍,老猶太脖頸出現一條淡淡的血痕,難以置信地看著衛淵。 「你…你不想知道……」 「你很聰明,想要留下對我最重要的情報保命,可惜這情報我早就知道。」 說完,衛淵一腳將老猶太的屍體踹下馬車。 第154章 西方戰神,漢尼拔 「這種狗東西留在身邊,等我勢弱他肯定會背後捅刀,所以不可留!」 衛淵說完看向冷秋霜:「我給你講一個在馬車上震動的故事如何……」 抵達東京遼陽府後,衛淵沒有下令進攻,而是選擇安營紮寨。 帥營中,公孫瑾與衛淵站在沙盤旁:「主公,金國士兵都混入那五十萬天狼軍之中了,現在城內空虛,為何不攻?」 「打下這裡,今後整個遼東都是衛家軍的地盤。」 「那不是很好嗎?」 哎~ 衛淵長嘆一聲:「瑾,你謀略,排兵布陣都很強,但你不懂政治。」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 「所以主公您的意思是?」 「打下勝仗不來的話南昭會起疑心的,所以我來了,可以象徵性打幾下就好,拖到天狼帝國的救援來,再裝作打不過撤退,南昭回京必然會讓衛家軍重新徵兵,並且拿銀子……」 「原來如此!」 連續圍剿十天,但在公孫瑾故意指揮錯誤下,衛家軍久攻不下東京遼陽府。 在第十一天時,衛淵想不到南昭帝在衛伯約,以及五萬衛家軍的保護下,竟然還敢來御駕親征…… 見面後,南昭帝給了衛淵一個大大的熊抱。 「果然是朕的心腹愛將,福星轉世,十五萬兵不血刃全殲五十萬天狼軍,雖然都是朕領導有方,但你和公孫瑾也都有功勞,回去以後大大賞你!」 南昭帝雙手背後,腰板筆直地看向東京遼陽府:「朕就是在這裡受到的侮辱,所以朕要拿下他,一雪前恥!」 衛淵偷偷捅了捅衛伯約腰眼:「他膽子那么小,怎麼還敢來前線?」 衛伯約瞪了衛淵一眼:「誰知道你這龜孫兒咋給人南昭忽悠的,這些天沒事就嘟囔著要封神榜,還什麼紫薇大帝轉世,統一神州,統一歐羅巴,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這不逼膽都他娘的變大了……」 「衛淵聽令!」 南昭帝回身,一指沙盤:「朕,御駕親征,先制定幾個謀略,打下東京遼陽府!」 「二十萬大軍正面衝鋒,攻城!」 「啊?然後呢?」 「沒有然後!」 衛伯約與衛淵,公孫瑾三人面面相覷,嘴角肌肉一陣痙攣,這他媽就是單純的蠻幹,有個雞毛的謀略…… 「陛下,這東京遼陽府城牆堅固,我們恐怕……」 「朕昨夜做夢了,讓你們攻就攻,肯定能贏!」 衛伯約隱晦的用腳踢了踢衛淵小腿:「皇命難違,攻吧。」 「行吧……」 衛淵無奈領命,與王玄策,霍破虜等衛家軍高層,派兵列隊在城前。 「少帥,就…就怎麼強攻?」 「攤上個傻逼皇帝你有啥招!」 衛淵無奈的擺擺手:「皇命難違啊……」 南昭帝來到大軍後方,親自擂戰鼓。 「朕的將士們,沖!」 衛淵擺擺手,公孫瑾揮舞進攻信號的令旗。 然而剛剛兵臨城下,忽然城牆上金國的旗幟掉落,換成了白旗,緊接著城門打開,一群渾身惡臭,衣不遮體,皮膚有黑有白,宛如難民模樣的人衝出來。 「什麼情況?」 公孫瑾揮舞令旗,所有將士退後,與衛淵和一種高層將軍滿臉疑惑的上前。 一名身高超過兩米,膀大腰圓,三十左右歲,長相類似樓蘭帝國人的男子走出來,用眾人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什麼。 衛淵見到男子後,不由瞳孔緊縮,猛然下馬,一把將其抱住,熱淚盈眶的真情流露,用著與他相同的語言道:「兄弟,真的是你!」 男子一愣:「你是誰?你為什麼會說腓尼基語?」 「我是衛淵!」 「我…我們認識嗎?」 衛淵一愣,隨即退後兩步:「不認識,抱歉,你長得太像我兄弟了,讓我一時難以控制情緒。」 「你的兄弟也是我腓尼基族人?」 衛淵點點頭,還記得上輩子自己遭到手下人的背叛,重傷逃進外疆,被沙漠裡的一個古老的民族救下。 就是腓尼基族僅存的唯一族人,巴卡,漢尼拔。 在外疆二人幾經生死,最後十死求生下逃出來,從那之後漢尼拔就成為衛淵的十大心腹之一。 為他征戰,為他當槍,在最後臨近功成名就的那一刻,又為他而死。 還記得漢尼拔曾經說過,他最崇拜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衛淵,另一個就是他的祖上,巴卡,漢尼拔。 在古歐羅巴,他的祖上曾帶領六千勇士滅了古羅馬七萬人,被稱為歐羅巴四大統帥之一,戰略之父,歐羅巴版的霸王項羽,所以他的名字也是因為崇拜祖上,效仿而起。 男子對衛淵道:「我看得出來,你眼神中的真誠,你和我那位族人關係很好吧。」 「我和他是兄弟,可以為彼此犧牲性命的那種兄弟!」 衛淵整理一下情緒,對男子道:「我想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們這些人,有部分是投降天狼帝國的將士家屬,用來牽制住他們為天狼帝國拼命,還有一部分是不願意投降,比如我。」 「這些日子我發現他們兵力空缺,所以帶領他們造反了,就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南昭帝衛伯約以及一群親衛的保護下走過來。 「看吧,朕就說做夢了好使,絕對管用,兵不血刃,拿下東京遼陽府!」 「哈哈!朕果然是紫薇大帝轉世,用兵如神啊!史官,快把這個記上,怎麼寫你懂……」 「臣懂!」 男子看向衛淵:「他就是你們東方的國王嗎?」 「有點掉價,丟份……但沒錯,他是……」 南昭帝一指衛淵:「你說的這是什麼語言?」 「腓尼基語,家裡養過腓尼基的娘們……」 南昭帝看向衛伯約,後者點點頭:「陛下別問了,家醜……」 「無妨,男人嗎……朕懂。」 南昭帝一指男子:「雖是外族,但你也算是幫了朕一把,朕讓你們就地解散,免了你們的奴婢身份,從哪來回哪去!」 「哈哈!亞父,快讓人陪朕去金國皇宮,第一件事把皇宮的羊圈拆了……不,放火掃掉,灰丟進河裡!」 「另外所有人全力搜索海東青,以…以及一幅畫……」 男子雖然不知道南昭帝再說什麼,但也能猜出來,他的話,決定了自己這群人的生死。 不由得緊握雙拳,準備隨時出手,拼死反抗。 忽然葉無道,袁老,宋傷三人衝過來一把將衛淵攬到身後。 「淵兒小心,這傢伙剛剛動了一絲殺心,從他釋放出的炁我感應到,他很強!非常強的那種!」 「酒喝多了,看走眼了,沒想到他的隱蔽手段如此厲害!」 「師弟退後,讓你見識見識師門的劍法!」 看著如臨大敵的三人,衛淵小聲道:「他有多強?」 宋傷:「生死相搏,我死他重傷!」 葉無道:「一樣!」 袁老皺眉道:「與我年輕時差不多,距離武聖人只差一絲。」 男子也是一臉震驚,沒想到衛淵身邊忽然出現三位和自己伯仲之間的高手。 眼看著一場大戰就要開始,衛淵連忙上前,用腓尼基語:「我答應給陛下十萬兩黃金,讓陛下放了你們。」 「哦?」 男子上下打量衛淵:「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難道東方的黃金不珍貴嗎?」 「很珍貴,但因為你太像我兄弟,我欠他的一輩子還不上了,只能補償他的族人,所以你走吧!」 男子搖搖頭;「我去哪呢?我國家背叛了我,我的家人被殺光了,這裡只有你能與我溝通,我留在你身邊吧,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出這筆金子的,我可以幫你打仗,用來彌補這筆錢。」 「真不用,我就是想補償我兄弟的族人……既然你沒地方去,那就留下吧。」 衛淵輕拍男子肩膀:「今後就是肩膀齊的兄弟,你可以稱呼我衛淵,你叫啥?」 「巴卡,漢尼拔!」 「臥槽……」 衛淵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在地,難以置信的看向漢尼拔;「哪個漢尼拔?是不是曾經帶領六千勇士滅了古羅馬七萬人,被成為西方軍神的那個?」 漢尼拔點點頭:「你在東方也聽說過我?」 「和我兄弟老祖宗當兄弟了?這輩咋算啊?當讓我得算他丫的老祖宗了!」 衛淵心中暗道,隨即大笑,一把摟住漢尼拔。 「走兄弟,喝酒,喝酒,馬上燒黃紙,斬雞,結拜,今後你兒子就我兒子,你後代子孫也得叫我老祖宗……」 「你還有其他族人嗎?我幫你安頓,今晚就跟我走!」 「告訴你奧,京城天上人間我開的,花魁給你安排四個咋樣?當然你要是不喜歡女人,天上人間也有男人……」 第155章 西涼女帥,梁紅嬋 「老熊,干他!」 「存孝,鬧他!」 「衛天,揍他!」 「衛雲,削他!」 東京遼陽府的皇宮內,熊闊海等人輪流與漢尼拔切磋。 雖是赤手空拳,但都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大宗師級別的打鬥,也讓整個皇宮房倒屋塌。 「不愧是西方第一強者!」 「我熊闊海服了!」 「我衛天不服,但就是打不過……」 宋傷,葉無道,就連袁老都在蠢蠢欲試,但卻被衛淵攔住,撩起漢尼拔的上衣,露出肩胛骨位置的大血窟窿。 「這可不是他的真正戰力,你們想打的話,那就等我兄弟巔峰時再戰!」 兵不血刃攻破東京遼陽府,衛伯約為人正直,沒有進行屠城,更沒有家家戶戶搶糧。 畢竟北冥關廢了,這裡就相當於新的北冥關,用來做戰場的最前線關城。 可南昭帝接連下了兩道聖旨。 第一道命令,就是火燒全城的羊圈,並且明令禁止,禁止養羊! 第二道命令,把皇宮拆了…… 所以衛淵讓老石提前將國庫洗劫一空,避著南昭帝,連夜把金銀珠寶送去北幽關。 做假帳這些張龍趙虎得心應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各種珍寶,折合銀子足足上億兩,雖然得和衛伯約五五分帳,但衛淵也願意,畢竟是自己錢不說,而且這老登沒錢就找自己要…… 衛淵把龍椅搬出宮外,本想當著全城百姓,以及衛家軍的面,讓南昭帝坐上金國龍椅,也算完成了半個封狼居胥。 衛淵出城去帥營請南昭帝坐金國龍椅,想在他最開心,最得意忘形的時候提出,用金國皇宮國庫的錢,給衛家軍徵兵。 可結果,南昭帝狐疑地看向衛淵:「堂堂金國國庫,就只有一千萬兩?你小子貪了多少,說實話!」 「陛下,帳本上有寫,抄國庫時候,可是有六扇門所有部門,以及衛家軍高層監督下進行,您可以看看……畢竟金國在關外,如果有錢何必屢侵犯我大魏,他大金國的皇帝也不能和英明神武,治國有方的您比……」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得意地揚起下巴,看了一眼帳本,的確沒啥問題,其中有幾個小漏洞,應該是被衛淵貪了,南昭帝粗算,大概一百萬兩銀子左右。 畢竟衛淵從京城前來救駕保龍,雖然沒啥大用可他運氣好,是福將。 這筆小錢,南昭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衛淵何止貪了一百萬兩,而是貪了整整一億兩銀子…… 當然,這也是張龍趙虎故意留下的漏洞,否則太完美就是不完美了。 「淵兒啊,我大魏國庫緊張,所以這筆錢就留在衛家軍吧,用來做北冥關,以及東京遼陽府的戰後修繕。」 「那徵兵?」 「天狼已敗,金國退回黑水與烏拉,所以這遼東沒什麼敵人了,朕覺得徵兵的事可以再議,再議!」 衛淵與衛伯約對視一眼,果然被祖孫二人猜中了。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犬烹。 衛伯約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都怪他亂給南昭帝下套,否則他都不敢出北幽關的將軍府,更別說第二次御駕親征來東京遼陽府。 他不來,東京遼陽府想破他們祖孫都不能讓他破…… 衛淵尷尬的撓撓頭,誰能想到這南昭,閒著沒事做了個君臨東京,城池破的百日夢。 至於進城做龍椅,完成簡略版封狼居胥,南昭帝顯然很想出風頭,但猶豫好久,可能對東京遼陽府有了極大的陰影,最後還是選擇不進城。 讓衛淵穿龍袍,手持尚方寶劍,代替自己坐上金國龍椅。 衛淵身穿赭黃袍,大步流星地走進城中。 「誒呀臥槽,義父這身衣服太帥了!」 老石等人圍上來:「義父,這袍子就像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放肆,不可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我衛某人向來忠君愛國,如今身穿龍袍,也不過是代陛下封狼居胥罷了。」 袁老聲音響起:「封狼居胥是在狼居胥山封禪,歷史只有衛青大將軍做到過,你這算個屁的封狼居胥。」 「他海東青還是在北冥關外南下擒龍呢,差不多意思得唄!」 呂存孝大笑道:「老大,為何你上揚的嘴角,快要壓不住了呢?」 「可惜這裡不是陳橋,我也不姓趙!」 做完簡單的登基儀式後,衛淵把所有人都叫來。 「剛剛我爺爺那老登問我白馬在哪,他想看看是否如傳說中那般,幸好被南昭帝打斷,趁這機會快點讓白馬認主,否則就得被他要去……」 「誰想要?」 比千里馬跑得還快,而且英俊優雅,在神州大陸,從未出現過的頂級寶馬良駒,誰不想要? 如果不是那愛吃醋的駮馬,衛淵肯定就收入囊中了…… 除了江玉餌這吃貨,甚至小酒蒙子宋清照,袁老也都紛紛點頭表示想要…… 「寶馬認主,那就公平競爭,讓它自己選主人。」 「好!」 所有人都湊過來站成一排,衛淵無奈看向湊過去的公孫瑾:「你一個謀士要戰馬乾啥?」 公孫瑾回頭,臉一紅,尷尬地用唇語道:「它帥啊……」 衛淵看向漢尼拔:「你不要?」 「我也可以?」 「當然,你我兄弟!」 漢尼拔是這其中最想要白馬的,因為當初羅馬國王就是騎著它,俯視地看著自己下令絞刑…… 白馬被放出來,第一個選擇了衛淵。 嗷~ 遠處響起駮馬野獸般的怒吼,白馬嚇得連忙轉回頭,看向其他人,目光看了一眼漢尼拔,優雅的眼神中出現了恐懼與憤怒。 漢尼拔退後,無奈地搖頭,對衛淵道:「它見過我屠殺太多的羅馬士兵,所以對我很敵視。」 目光掃過袁老,白馬高傲地仰起頭走過。 「我堂堂軒轅武聖人,被匹馬鄙視了!」 「它是嫌棄你老,一身死人味!」 宋傷笑著湊過去:「我渾身酒香,選我,選……媽的,看都不看老子一眼!」 袁老癟嘴:「老夫一身死人味,那你就是一身酒臭味!」 「我比他們倆年輕!」 葉無道湊過來,白馬直接走過去。 「師弟,我提議給它宰了烤馬肉……」 熊闊海連忙安撫:「劍神,您別和一匹馬置氣,有辱您的身份……媽的,看都不看老子一眼,世子,給它宰了吧……」 白馬高傲地走過所有人,最後目光看向人群最後方的陳慶之。 白馬步伐優雅地走過去,緩緩俯下身。 「啊?我?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公孫瑾對陳慶之點點頭,衛淵也笑道:「既然選擇了你,那今後它就是你的!」 「謝恩公!」 一襲白袍的陳慶之,在所有人的羨慕下,翻身上馬:「駕!」 眾人的目光下,陳慶之騎著白馬走出斜橫步,然後跳躍障礙,鐙底藏身,後又在馬上連射十箭,箭無虛發。 「臥槽,這小子馬術厲害啊!」 公孫瑾對衛淵用唇語道:「箭法和馬術都是哲別在賽馬場教的,這孩子很有天賦,雖然武學天賦上很差,可其他東西一學就會,將來必會成為主公您的左膀右臂。」 衛淵看著不停展現超高馬術的陳慶之,忽然耳邊響起哲別的聲音。 「慶之,你和這匹白馬很配啊,今後你帶兵打仗,你的隊伍就叫白袍如何?」 陳慶之在馬上大笑道:「白袍,白袍軍?好!就聽師父的!」 衛淵猛的一怔,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這小子不會真是他吧?那可真是撿到寶了!」 衛淵大喊道:「慶之,咱們這些人里,今後你想學什麼,就直接找誰學,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拒絕……」 「謝恩公!」 衛淵心中暗道:「或許這不是一個歷史沒有記載的時代,而是一個被歷史抹去的時代。」 與此同時,就在這一天,無數信鴿被放飛,飛往全國各地,最多的便是京城各大門閥世家。 「衛淵真把皇帝救出來不說,還做到了十五萬戰五十萬天狼軍,近乎兵不血刃全部殲敵?」 「衛淵達成武將最高成就,封狼居胥!」 「衛淵命是真的好啊,十五萬打五十萬,還有攻城神器,結果內訌讓他撿漏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啊。」 「狗屎運大將軍,衛淵!」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這衛淵之前很有可能是假裝紈絝,今後我們要多加關注!」 西涼關,風塵僕僕的梁俅,帶著一大車隊的物資,扯嗓子大喊道:「姐,你最可愛的弟弟來了!」 一道倩影走出,每一步行走都穩健有力,仿佛大地都在回應她的步伐,為她鋪就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 梁俅嚇得一驚,這氣場他只在衛伯約身上見過…… 只見一女子,身披銀色甲冑,甲冑上雕刻著繁複而精緻的圖案,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彰顯了她作為統帥的尊貴身份 女子不過二十多歲,芳華之年,絕色之貌,但雙眼卻有著巾幗不讓鬚眉的果敢與堅定。 唯一讓梁俅震驚的是,他這位五年為見的姐姐,曾經那滿頭青絲,如今已變成了銀白色。 「姐姐,我想死你了!」 梁俅撲上去就要給梁紅嬋一個擁抱,但卻被後者一腳踹飛。 「女大避父,更別說你個弟弟了!」 梁紅嬋結果梁家老管家遞上來的清單:「這麼多東西?父王是把家底都賣光了?」 梁俅搖頭:「只有三分之一是梁家的,剩下三分之二是衛淵給的……」 說完,又從中取出一個錦盒:「淵哥說天氣轉涼,這是他專門給你準備的,不讓我打開,我就沒開,也不知道裡面是啥……」 盒子打開,梁俅不由眼前一亮:「臥槽,竟是裘皮大衣,還是海龍的?」 「你認得?」 梁俅連連點頭:「北極海獺,皇室專用,原本是陛下賞給衛公的,被衛淵偷出來改成女士披風,原本我還不知道他送給誰,沒想到是給你的,這玩意防寒防水可好了……」 梁紅嬋把手伸進大衣的兜里,掏出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行字。 繞床弄青梅,郎騎竹馬來。 「衛淵這臭小子,不枉我這五年,在西涼給他留的後路!」 梁紅嬋視若珍寶地將紙條收起,看向梁俅:「他…他現在還好嗎,成…成親了嗎?」 第156章 鋼鐵泰坦,鐵浮屠 「之前和一個長得與你有幾分相似,京城末流家族女子訂婚,不知怎麼又退婚了,現在和傾城公主南梔有婚約,對了姐,我要揭發檢舉,來時我聽說,這臭小子和澹臺仙兒搞上了,還有兩孩子……」 「小師妹嗎?沒想到這一晃已經有五年了!」 「另外老姐,衛淵這狗東西,他欺負我!」 「說說!」 「在江南……明明是他做的破事,結果把責任都推我身上了。」 梁紅嬋一指梁俅:「從小到大我和衛淵闖禍,責任都推你身上,所以你應該習慣才對。」 「啊?你是我姐,一奶同胞的親姐啊,咋還向著衛淵呢……」 梁紅嬋一腳踢在梁俅屁股上,梁俅飛上半空。 「這屁股真硬,看來父皇信里說的沒錯,我梁家不單單除了我這金鳳凰,還出來一個無物可破的大腚!」 「那是,不怕告訴你,梁家宗師高手的全力一擊,我這金剛不壞腚皮都不破!」 梁紅嬋拔劍斬下,梁俅趴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自己屁股。 「血,出血了,老姐你對自己弟弟下死手啊你!」 「我是想告訴你,別仗著自己屁股防禦高就四處宿敵,這一劍,我只用了三成功力!」 「我看你是怪我罵衛淵吧,從小你就這樣護著他,我才是你親弟弟啊!」 梁俅嘟囔著看向梁紅嬋:「姐,你這麼牛逼嗎?那能不能打過衛公?」 「如果他年輕二十歲,我勉強能與衛公打成平手。」 「現在呢?」 「他死我重傷!」 「牛逼的老姐!」 梁俅說完,嫌棄地看向四周:「這破地方太荒涼,太貧瘠了,一會吃完飯我就回京……」 梁紅嬋一把抓住梁俅的腦袋:「你想往哪走?父王傳信上說,南昭帝被俘,當他死訊傳來那一刻,估計京城就要大亂套,你就乖乖留在我這吧,免得回京站錯隊,給我帶來一些小麻煩。」 「老姐,我…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接住我全力三劍,我就放你!」 「那我當你副將……」 「報!」 插著九根雞毛的密函送來,梁俅對一名梁家軍將領道:「關叔,九根雞毛啥意思?」 「重要程度,上次吐蕃聯軍攻打西涼,用的是八根雞毛!」 「臥槽,那九根雞毛不就代表天塌了?」 老將軍搖頭:「恰恰相反,九根雞毛代表沒事,因為只有衛淵的消息才是九根雞毛。」 梁紅嬋把密函遞給梁俅:「看看吧。」 「臥槽,淵哥牛逼啊,萬軍從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剿滅三萬天狼王牌騎兵雄鷹騎,剿滅十萬大軍,救駕保龍,奪回北冥關……臥槽,臥槽,臥槽,還他媽兵不血刃殲滅五十萬天狼大軍,最可怕是,封狼居胥!」 「姐,這他媽誰寫的小說,太假了,就衛淵那癟犢子,我和他從小長大,他要能幹出來這事,我梁俅!我梁俅……認他當姐夫!」 「梁俅你想死了?」 「沒…沒……」 梁俅指著密函最下方;「這面不還有一段,剿滅雄鷹騎靠的是鐵蒺藜,剿滅十萬天狼大軍,靠的是馬蹄鐵,救駕保龍也是因為馬受驚了……」 「至於五十萬天狼軍,是因為內訌讓他撿了便宜,封狼居胥也是因為陛下做了個夢……」 梁紅嬋搖了搖頭:「我相信他能封狼居胥!」 「戀愛腦,完了,老姐你廢廢了,關係到衛淵你連最基本的智商都沒了,他就一個小毛驢,也就你把他當成千里馬。」 「衛淵從下等兵做起,我相信你梁俅作為我的弟弟也能,關將軍,給他那一套敢死隊下等兵的衣服,所有待遇和下等兵一樣,包括衣食住行!」 「不!不!老姐你不能這樣對我!」 梁俅掙扎著把破爛下等兵衣服丟在地上:「我看你們誰敢讓本世子吃糠咽菜,睡草墊子……」 「誒呀,誰把本下等兵衣服弄掉地上了。」 看到梁紅嬋拔劍,梁俅連忙撿起衣服,肥胖的大臉堆笑,討好道:「該減肥了,吃點粗糧對身體好!」 梁紅嬋收劍離開,梁俅癟嘴:「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真倒霉,攤上一個戀愛腦的姐,要是攤上個寵弟狂魔的姐多好……」 嗖~ 一隻金鏢貼著梁俅的臉頰飛過,梁紅嬋的聲音響起:「怎麼?姐姐我不寵你?」 「寵…寵……」 東京遼陽府,此時已經入夜。 衛淵拎著一柄兩米左右長,尖端的形狀呈金字塔型的短矛走進房間,遞給漢尼拔。 「這是按照你描繪打造的,試試看趁不趁手。」 「謝了兄弟!」 漢尼拔接過短矛,掂量掂量滿意的點點頭。 「師祖,你不是個人,快把我的酒還給我……」 宋清照哭喊著衝過來,但卻被江玉餌攔住。 「把她叉出去!」 衛淵心虛地關上門,用酒葫蘆給漢尼拔倒上一杯。 「兄弟,這是我為你特別釀的,嘗嘗味道如何。」 漢尼拔喝了一口,瞬間眼睛瞪得老大,抬起頭震驚地看向衛淵。 「這…這是我故鄉的酒!」 衛淵點點頭:「艾苦酒,需要用茴芹、茴香及苦艾草,然而我們這裡沒有茴芹,所以我用甘草代替,也沒有苦艾草,用的與茵陳蒿代替,味道應該差不多。」 漢尼拔再次喝了一口艾苦酒,感動地看向衛淵:「謝謝你兄弟,用心為我做了這麼多,讓我在異地他鄉,感受到了故鄉的味道。」 「都哥們,說謝不就遠了!」 衛淵摟住漢尼拔的肩膀:「說起來,以你的修為,可以打敗仗,但想跑,絕對不可能被俘……」 「我一生只有一次敗績,不是在戰場,而是輸給了人性的弱小。」 漢尼拔長嘆一聲:「腓尼基王國與羅馬帝國經常有戰爭,雖然腓尼基國弱小,但我能以弱勝強。」 「可惜,天狼鐵蹄太強大,橫掃歐羅巴,我腓尼基王國腹背受敵,最終國王決定向羅馬帝國投降,但羅馬帝國的唯一要求,把我交出來。」 「國王同意了,為了不被羅馬帝國屠城,腓尼基帝國的百姓也都同意了,他們絞死了我全家所有人,用鐵鉤穿過了我的琵琶骨,把我用最屈辱的方式送到羅馬帝國。」 「在羅馬帝國所有人都叫我屠夫,惡魔,我被人丟石頭,爛菜葉,臭雞蛋……」 「就在我要被絞刑的時候,天降巨石,羅馬帝國被天狼大軍攻破,我又成為了天狼帝國俘虜,海東青看中我的能力,想要我成為他的麾下,但卻被我拒絕了。」 衛淵拍著胸脯:「去京城打聽打聽我衛淵的名聲如何,一塵不染美少年,鐵齒銅牙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 「我這人沒別的毛病,重情重義,不近女色,做我衛某人的兄弟,你可以死在為我當箭,但絕對不可以死在被我放棄!」 「這麼多高手都心甘情願追隨你,所以我願意相信你衛淵的人品!」 「我人品老好了,用你們西方的一個詞,就是大賢者!」 咯~ 咯~ 咯~ 漢尼拔不解地看向衛淵;「你們東方公雞是晚上打鳴?」 「不是啊,全世界的公雞都是早晨打鳴……」 衛淵看向窗外:「誰家雞,大半夜叫喚呢?」 老石快步跑進來:「義父,天狼騎兵偷偷摸摸過來了。」 「備戰!」 衛淵面沉似水地走出房間,因為之前的雞鳴,讓所有熟睡的士兵都以為天亮了,紛紛起身穿衣披甲。 出來以後才發現,才剛剛三更天。 紛紛罵罵咧咧的回營準備繼續睡覺,可接下來便看到城牆烽火台燃燒起明亮的火光。 一群斥候敲鑼打鼓大喊道:「敵襲!敵襲!」 「備戰!備戰!」 南昭帝一臉懵逼地走出帥營:「咋回事?敵襲?」 衛伯約拉著南昭帝:「快進城!」 「朕對這城有陰影,不進行嗎……」 「不進那就被擒,換個城披羊皮,睡羊圈,吃草……自己選。」 「進城,朕這就隨亞父您進城!」 東京遼陽府城下,衛淵胯下駮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王玄策,霍破虜等將軍在其身後。 海東青騎著馬帶領十萬騎兵飛奔而來,停在兩軍陣前百米開外。 「衛淵啊衛淵,本太子早就猜到,老猶太絕對絕對會告密,所以特意沒往東京遼陽府跑,而是饒了遠路去迎我天狼帝國的援軍鐵騎。」 「衛淵還不速速下馬滾過來磕頭認錯,本太子宅心仁厚,就讓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而死!」 衛淵忽然做出彎弓搭箭的動作,海東青連忙躲到侍衛群中。 「哈哈,就能這廢物也敢口出狂言讓我磕頭認錯?」 「敗軍之將,難道輸得你眼睛都瞎了?好好看看,本世子有二十萬身經百戰的衛家軍,而你呢?不到十萬,拿唾沫都能淹死你!」 海東青冷笑道:「衛淵,我承認你有點小聰明,但這些小把戲在真正的大智慧面前,毫無用處!」 「今日我就讓你知道,我十萬天狼鐵騎,是如果踏碎你二十萬衛家軍的脊樑!」 「衛淵你很榮幸,因為你將是本太子,最偉大的兵法戰陣發明,第一個實施對象。」 「出來吧,鐵浮屠!」 海東青說完猛然揮手:「布陣!」 令旗官開始揮舞手中火把,所有騎兵紛紛左右散開。 在最中心的位置,出現兩萬名人高馬大的鐵騎,乘甲馬,披重鎧。 「這是什麼玩意?」 老石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的奇怪兵種。 說他們是騎兵,但身上的甲冑他卻從來沒見過。 十分的厚重,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堅固,硬質的殼體,手裡拎著一把圓錐形的大槍。 漢尼拔眉頭緊皺地道:「他把西方的板甲與騎士長槍帶到了東方!」 衛淵對眾人解釋道:「漢尼拔說,這叫板甲是西方的甲冑之一,可以利用弧形,傾斜角度,把攻擊的武器划走,彈開,並且形狀設計有較為均勻的受力。」 「缺點也很顯著,沉重且笨拙,關節處很難移動,但防禦力驚人。」 「這種板甲利用特殊戰馬,是羅馬帝國最強的戰力,號稱鋼鐵泰坦,衝鋒時無人可破,直到後來海東青出現,利用鈍器攻擊,雖不能破開防禦,但卻能將裡面的士兵震傷。」 「他們的馬也不同,是薩福克矮腳馱馬,體形結實矮胖,頸、腿、背粗短,性溫順,高約五尺,重約十六石,栗色,跑得不快但卻有非常好的耐力與承重。」 老石尷尬地看向衛淵:「大哥,這沒外人,人家漢尼拔就說了幾個字,你和都長篇大論了……」 第157章 南昭封神,雞鳴寺 衛淵臉一紅,對眾人解釋道:「浮屠,來自梵文,有佛塔的含義,鐵浮屠,也就是鐵塔,人馬皆帶鎧甲,防禦力驚人,普通士兵刀劍砍上去,恐怕難以傷其分毫。」 「如果我沒猜錯,這傢伙等下子就要鐵索連馬,後方的馬弓手利用鐵浮屠衝鋒掩護,對我們進行射殺。 「兩翼來去如風的雄鷹騎,用來包夾,繞後,進行突襲,這一套戰陣的確有東西!」 果然隨著衛淵話落,嘩啦啦的鐵索聲音響起。 鐵浮屠三馬為一組,用帶有尖刺的鐵索連接。 王玄策皺眉道:「少帥,這些鐵塔衝過來,刀槍不入,摧枯拉朽,規矩我們第一波衝鋒就得被對方掀翻。」 「有破解之法,傳令下去,敢死隊上前,持刀砍沒有覆甲的馬腿!」 「這種連環馬很強,但卻也有弱點,一馬僨,二馬皆不能行,因其重,只能坐而待斃。」 王玄策聽到這話,看向正在掛鐵鏈的鐵浮屠,連忙想衛家軍高層下令。 層層命令之下,很快便有無數敢死隊手持。 衛淵朗聲道:「勿仰視,第斫馬足!」 「存活者,按斬將之功算,加官進爵,死囚可免除帶罪之身,另外就算戰死了,朝廷的撫恤金不算,本少帥以個人名義,在多給你們一人一百兩銀子的撫恤金,聽好了,是真金白銀不是代金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聽到可以立功,所有敢死隊,發配充軍的死囚,紛紛持刀紅著眼睛衝上去。 「哈哈,衛淵是否被本太子的鐵浮圖嚇尿了,如此……」 「啊?咋回事?怎麼還敢率先衝鋒?」 海東青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不愧說大漢民族尚武,如果在西方他們會在絕望懼怕中投降,而大漢族卻在絕望懼怕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 「當然,不過是莽夫之勇,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衝鋒!」 鐵浮屠宛如可以移動的鋼鐵堡壘,散發著寒光的槍尖一槍貫穿了敢死隊士兵的腦袋。 這一次他們所有人才知道,為什麼衛淵要下令,勿仰視,第斫馬足。 當鐵浮屠衝鋒的那一刻,震撼感太強,會讓他們大腦暫時一片空白,來不及進攻。 敢死隊紛紛低下頭,不去看鐵浮屠之上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馬腿。 大多數敢死隊,還沒等到馬腿臨近自己攻擊範圍,就被騎士長槍刺穿了身軀。 轟隆~ 忽有一名死囚揮刀砍中馬腿,戰馬摔倒,發出重物落地的巨響。 另外與其相連的鐵浮屠,瞬間難以移動分毫。 轟隆~ 轟隆~ 鐵浮屠一排排摔倒,海東青瞬間傻眼。 「馬腿是弱點?本太子都不知道的事,為啥衛淵看一眼就知道?」 「營救鐵浮屠,撤退!」 海東青當即下令,所有騎兵衝過去,一邊射箭,一邊去解開連接的鐵索。 因為這場大戰一觸即分,所以衛家軍只死了百十名敢死隊,鐵浮屠也損失十幾組。 海東青帶領騎兵撤退後,城牆上只留半個腦袋的南昭帝這才站起身。 「淵兒真是好樣的,亞父,傳令下去,大擺流水席,朕要以美酒香肉,迎接接凱旋的將士!」 衛伯約無奈的搖搖頭,心裡吐槽道;「又他娘的這樣,上次大擺流水席,被車夫拉進天狼陣營,沒點記性,還大擺宴席……」 宴席上,為首的一桌只有衛伯約,慕千秋,衛淵,南昭帝以及王玄策和公孫瑾五人。 衛淵端起酒杯:「陛下,還要謝謝您的聰明才智,在關鍵時刻,提醒我勿仰視,第斫馬足!」 「朕啥時候提醒了?」 衛淵裝作疑惑:「就在開戰前,我耳邊忽然傳來您的聲音啊。」 衛伯約桌下輕輕踹了一腳悶頭狂炫的王玄策。 「啊?啊!對!我當時還看到世子好像聽到什麼,然而皺眉,對我下令說是陛下的意思……」 公孫瑾也連連點頭,表示『是怎麼回事』。 南昭帝一愣,隨即大笑,抬頭看天:「常言道天助之人不可欺。而朕,就是天!」 衛淵疑惑地問道:「陛下,您啥時候會千里傳音了?要不教教我家公孫瑾?」 南昭帝擺擺手:「別問,問就是天上神仙的事,你們凡人不懂!」 衛淵裝作醉酒,走到女眷那桌,一把摟住小醫仙。 「我能打勝仗,還得靠你們這群美人在背後支持,不對應該說在身下支持,哈哈!」 衛淵紈絝的說完,在小醫仙耳邊小聲道:「致幻迷藥拿來!」 小醫仙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衛淵,衛淵晃晃悠悠收起,走到南昭帝身邊。 「陛下,我現在為啥發現,你從海東青那邊回來以後,頭頂時不時地散發神光?」 「天機不可泄露!」 南昭帝神秘地說完,舉起酒杯與衛淵碰了一下。 慕千秋與衛伯約兩個老傢伙對視一眼:「這下藥的手法太快了,碰一下杯就給下酒里了。」 衛伯約老臉一紅:「估計這事他在青樓沒少干,否則手法不能這般如火純青……」 就在這時,霍破虜捧著個一塊兩米多高的石雞跑過來。 「陛下,你要找的那隻雞我找到了。」 「找到了?」 南昭帝站起身:「這雞忽然三更打鳴,提醒衛家軍與朕,算是有功,朕要把它養在後花園……嗯?雞呢?咋是石頭?」 「這就是那個打鳴的雞!」 霍破俘用嘴吹了一下,雞屁股位置,發出類似公雞打鳴的清脆聲響。 「這石頭長得像雞,傳說太歲星君在天,對應的地下會有一塊修肉,也就是太歲,肉靈芝。」 「而這石雞,對應的天上的昴日星君。」 「但末將認為,這應該是類似木魚石,響石這些東西,就和樂器塤一樣,都是封建迷信,無稽之談……」 南昭帝擺擺手:「錯了,你們凡人都不懂,這是漫天神佛在幫助朕天下大一統,你們小小凡人,怎能了解神仙道?」 南昭帝指著石雞:「在哪找到的?」 「是本地村民,帶我們在附近一座山找到的,他們經常給它上香叩拜,保佑本地風調雨順。」 「傳朕旨意,給它建廟,廟宇的名字就叫…叫……雞鳴寺吧!」 「普天之下,輔助朕大一統的仙佛神鬼,朕都不會忘記,親自送皇封,封神!」 南昭帝甩袖站起,看著漆黑的天空的說完,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離開。 衛伯約上去就給了衛淵一個腦瓢。 「看你把人家孩子忽悠的,本來就不聰明,現在更傻逼了!」 衛淵尷尬地道:「先皇摔傻的,和我有啥關係……」 衛伯約沉著臉小聲道;「好端端又給他下藥,你又想忽悠他啥?」 哎~ 衛淵長嘆一聲;「你個老登,和天狼大汗常年打仗,知己知彼,但你不了解海東青,這狗東西腦袋精明,擅長研究創新。」 「就像上次,他發現我用鐵蒺藜破天狼騎兵後,回去就發明了鐵鞋底,如果再多給他兩天,相信絕對能研究出馬蹄鐵。」 「這次他發現了鐵浮屠的最大弱點是馬腿。如果沒有意外,他絕對想辦法保護馬腿。」 衛伯約不屑地一笑:「你個龜孫兒還是太嫩,馬腿關節處無論如何都保護不了,因為它奔跑時需要活動。」 「那如果在馬腿關節的前面,加裝塊就像鷹嘴一樣有弧度的生鐵呢?這樣既不能妨礙行動,又能防止我們斬馬腿。」 衛伯約一愣,連忙站起身抓住衛淵衣領:「你這龜孫兒聰明啊,如果天狼的鐵浮屠不怕斬馬腿,那這鐵浮屠可就沒有弱點了,我們必輸無疑,你可有破解之法?」 「淡定!」 衛淵得意的一笑:「爺爺可割過韭菜!」 「割韭菜?鐮刀?」 衛伯約比畫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聰明啊,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反而要給南昭下藥?」 「南昭帝他小心眼,生性多疑,愛猜忌,所以功勞讓給他吧。」 哎~ 衛伯約苦嘆一聲;「當年英雄要是有你這般,懂得隱蔽鋒芒的心性,也不至於落得萬箭穿心,戰死城外的下場。」 臨近破曉,熟睡的南昭帝忽然感覺到自己嘴巴子一疼。 睜開眼便看到鬚髮皆白,身穿道袍,與他有過一夢之緣的東華帝君出現在他床頭。 「道友您可有什麼事囑咐紫薇?」 東華帝君發出蒼老的聲音:「道友,那金翅大鵬,在魔國請來幾萬名刀槍不入的鋼鐵魔獸!」 「鐵浮屠,朕今日就碰到了,但被朕的聰明才智化解,斬馬腿!」 東華帝君打了個稽首:「不愧是天庭的紫薇大帝,這等大智慧,讓我等慚愧啊!」 「一般,一般!哈哈!」 南昭帝壓制不住的嘴角,得意的大笑起來…… 「但道友,今晚金翅大鵬,又把自己的嘴,鑲嵌在鋼鐵魔獸的腿上,恐怕你的斬馬腿招數沒用了。」 「啊?那咋整?」 「天機不可泄露!」 東華帝君笑著說完,忽然房間內濃煙滾滾,嗆的南昭帝直咳嗽。 「別不可泄露啊,快告訴朕如何應對!」 煙霧中,再次響起蒼老的聲音:「今日辰時,城東二百米,會有人為你解惑迷津。」 當南昭帝醒來時,猛然大喊:「來人啊!」 「陛下!」 一名侍衛跑進來:「陛下?」 「現在何時?」 「馬上要進入辰時了。」 「快讓亞父帶十萬大軍保護朕出城,快!」 吃早點的衛伯約,對著衛淵狠狠幾個腦瓢:「媽了個巴子的,你就不能告訴他時辰再晚點嗎?老子這都沒吃完飯呢……」 「當時隨口一說,沒想那麼多……」 衛伯約特意把二十萬衛家軍全部帶上,保護南昭帝出城。 二百米外,是一片玉米地,只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手持柴刀在割玉米杆。 「這也沒有人啊,就一個種地的小屁孩,誰能告訴朕答案呢?」 「陛下,我去問問……」 衛淵對小男孩大喊道:「農四……呸,小孩,這附近還有其他人嗎?」 第158章 南昭·鉤鐮槍 「沒了,就我一個人。」 「陛下,他說就他一個人……」 「朕不聾,都聽到了!」 南昭帝眉頭緊皺地環顧四周:「東華帝君騙了朕?不能啊……」 忽然來了一個小女孩:「哥哥,喝點水吧。」 「哥哥不渴,就是這玉米杆前面太硬了,不好砍啊!」 「你看妹妹給你帶了什麼!」 「誒呀,鐮刀!對啊,玉米杆前面硬,但後面軟啊,只要用鐮刀從後面割就能砍斷玉米杆啊!」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朕想到了,朕實在太聰明了!」 「亞父,衛淵快跟朕回城商討大事!」 南昭帝急急忙忙回城,衛淵瞪了這一對金童玉女:「演得太浮誇,太生硬,下次回去好好練練,而且誰家玉米杆後面是軟的?」 小男孩苦著臉:「少主,俺是農家,俺妹妹是醫家,也不會戲子那一套啊……」 「算了,反正這貨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給這傻逼忽悠住了就行……」 南昭帝臨時下榻的房間中,當著衛淵和衛伯約的面,歪歪扭扭地畫出一把鐮刀。 「朕,徹夜未眠,考量再三,感覺這鐵浮屠還有改進之處,比如馬腿上加裝一塊鷹嘴形狀的生鐵,就能有效防止我軍傷其馬腿。」 「陛下太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衛淵說完,隱晦地捅了捅衛伯約腰眼。 衛伯約連忙裝作驚訝:「是啊陛下,您真聰明,如果海東青想到了這點,那我們應該如何破解呢?」 「這就是朕昨夜思考的方案,自信研究出一種新型武器!」 「鐮刀?陛下這也不是你研究出來的啊,而且這是農具不是武器……」 「那就把它改成武器唄,朕叫亞父和淵兒來,就是集思廣益,想想怎麼把它改成武器,用來斬馬腿大破鐵浮屠!」 衛淵假裝思考,隨即道:「昨日我看士兵們刀還沒碰到馬腿,就被對方的長槍刺穿了腦袋,所以我覺得做長一點。」 「有道理!」 南昭帝用筆把鐮刀的柄畫長:「這就有點像武器了,亞父帶兵打仗幾十年,可有什麼提議?」 衛伯約想了想:「這東西除了鉤馬腿,在戰場上實用性不大,所以我覺得可以在前面做個槍頭,融合戈,戟……」 「更像武器了,不對就是武器!」 南昭帝滿意看著歪歪扭扭的設計圖:「雖是朕想出來的,但亞父與淵兒也有參與,這新武器就用我們三人的名字來命名吧。」 「南昭·鉤鐮槍!這名字如何?」 衛淵與衛伯約面面相覷:「陛下,這名字和我倆有啥關係?」 衛淵滿頭黑線地道:「而且陛下,你不覺得,鉤鐮槍前面的兩個字,有些多餘了嗎?」 「你都能把鐵蒺藜叫成『衛淵錐』為什麼朕不能叫南昭·鉤鐮槍?」 「這話說得好像也對,沒毛病……」 衛淵此時才能體會到一點,當初王玄策在聽到衛淵錐三字後,想要罵娘的心情了…… 南昭帝看著大眼瞪小眼的衛淵與衛伯約祖孫:「等啥呢?還不去讓工匠把,南昭·鉤鐮槍做出來啊。」 打造兵器的這幾天,衛淵挑選出三千名敢死隊與死囚,以及五千名膽大的衛家軍戰士。 傳授他們《玉碎斬》,雖然只有一招,但卻能夠在瞬間,調動腰腿的肌肉,增加出鐮那一刻的力量的方法。 畢竟,物體的動能與其質量和速度成正比。 力量提升後,速度也會加快。 練習的對象,就是田地里的玉米杆,又能練習揮鐮,又能惠農,兩全其美…… 一直到第七天,天狼大軍兵臨城下。 衛淵率領衛家軍出城迎戰:「海東青,你可是真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竟然還敢來挑戰本世子!」 海東青在一群親衛的保護下走出來:「衛淵,你要知道本太子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因為我沒犯過錯,而是錯了我馬上改正,從不會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怎麼?你還用上次的鐵疙瘩?只要斬了馬腿,就是一堆廢鐵,沒用的東西!」 「哼!」 海東青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本太子的鐵浮屠何在!」 與那夜相同,人馬皆掛甲的鐵浮屠出現。 只不過這一次,所有的鐵浮屠馬腿上,都加裝了一塊鷹嘴模樣的生鐵。 城牆上,南昭帝猛然挺起腰板:「亞父,朕的前瞻性如何?預判了金翅大鵬海東青的預判!」 「你有個雞毛預判,還不是那龜孫兒告訴你的……」 衛伯約心裡罵了一句,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謀略無雙,武侯諸葛不過能一步三算,而陛下您只落了一子,就已經掌控全局了。」 好聽!愛聽!舒坦…… 如果沒記錯,南昭帝這輩子是第一次被衛伯約誇讚!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滿臉的陶醉。 「亞父啊,朕發現你變了,變得開始說實話了……」 衛伯約尷尬地點點頭,他明明是夸自己龜孫兒,這傻逼湊啥熱鬧啊…… 城下,春風得意,穩操勝券的海東青下令衝鋒。 衛淵對公孫瑾點點頭,後者舉起令旗揮舞起來。 八千名衛家軍戰士,手持長長的鉤鐮槍跑出來。 衛淵高聲道:「本少帥代表陛下,獎賞你們每人一百兩銀子,如能鐮斬鐵浮屠,算斬將之功,再賞一百兩銀子!」 城牆上的南昭帝一愣:「朕啥時候說過這話?」 「陛下,重賞之下才能有勇夫……」 「行…行吧……」 按照這些天訓練的隊形站好,八千衛家軍戰士,看著狂奔而來的鐵浮屠,那種強大金屬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衛淵聲音再次響起:「就像之前收割玉米杆一樣,不要恐懼!」 隨著衛淵話落,所有人深吸一口氣,把狂奔而來的鐵浮屠當成了玉米杆,在進入攻擊範圍的剎那,腰腿用力,利用鉤鐮槍,使出《玉碎斬》。 撲通~ 撲通~ 無數人仰馬翻的聲音響起,一馬倒另外相連的兩馬也動不了。 海東青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與衛淵都知道鐵浮屠的弱點是馬腿,所以衛淵刀砍馬腿,他就加生鐵阻擋,但沒想到衛淵竟然用鐮刀,繞過生鐵從後面往前割…… 近乎八成的鐵浮屠無法動彈後,公孫瑾見此機會,馬上揮動進攻令旗。 「殺!」 衝鋒的嚎叫響起,霍破虜率領蟒雀吞龍第一個衝進戰場。 殺伐之聲,將海東青喊回神,看了一眼戰局,之前所有的戰陣都是靠著鐵浮屠為軸心訂製。 可如今鐵浮屠一個照面就趴窩了,所有部署全都白費,被勇猛的大魏第一王牌軍,蟒雀吞龍直衝己軍內部,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媽的,鐵釘子,馬蹄鐵,鐮刀,為什麼本太子會總失敗在這些小物件上?」 海東青有心和衛家軍拼了,但現在的戰況對己方不利,強行保持理智下令撤退。 「窮寇莫追!」 衛淵連忙下令別追,可別讓敵人死了,否則憑藉南昭帝的小心眼,恐怕都得把衛家軍解散…… 將士們高舉武器,發出興奮的吶喊。 衛家軍的高層將領,紛紛衝過去把衛淵拋上天空。 「少帥!」 「少帥!」 聽著城下震耳欲聾的吶喊,衛伯約有些心虛地看向南昭帝。 「陛下,這些士兵都是大老粗,感謝錯人了……」 「無妨,衛淵救駕保龍有天大之功,這次原本屬於朕的功勞,就讓給他吧。」 「陛下聖明,千古第一明君!」 南昭帝神情一愣,隨即嘴角上揚;「亞父你再說一遍唄,朕太愛聽你說這話了……」 另一邊,衛淵讓人把鐵浮屠的板甲脫掉,然後馬匹和鎧甲全部都留下。 霍破虜疑惑道:「這些破銅爛鐵留著幹啥,直接融了打造兵器多好。」 「難道你不想擁有自己的鐵浮屠?」 「這玩意就是看著唬人,一把鐮刀就解決了……」 衛淵搖頭:「不是鐵浮屠不強,是海東青本以為可以碾壓,所以沒使用好!」 「比如十人方陣,以及鐵浮屠為中心,可以在戰場上起到推進的作用,或是移動堡壘等等用途。」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衛淵沒說,那就是不花銀子,鎧甲馬匹都是現成的,正所謂世間最美的事,莫過於白嫖…… 慶功宴上,衛淵和衛伯約這爺孫倆,好一頓對南昭帝拍馬屁,這才讓他答應允許衛家軍重新擴充到三十萬。 衛淵對南昭帝敬酒:「陛下,這些騎兵是海東青精心培養的,所以我不準備殺,而是想用他們來換半日花。」 「半日花?那是什麼玩意?」 「慕神醫說,它是治療我爺爺病的唯一藥引子,只有天狼皇室才有。」 南昭帝對衛伯約還是有感情的,所以想都沒想到當即點頭:「朕答應了,換!」 衛淵剛要安排人,南昭帝忽然開口:「但談判的事,還是交給六扇門的人,呂副指揮使,你帶人去吧。」 與熊闊海喝酒的呂存孝,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的事,在衛淵隱晦的授意下,連忙單膝下跪領命。 帶著兩萬名俘虜,呂存孝即刻起程,但沒走多遠,便被老石追上。 「老呂,義父讓我轉告你,不換什么半日花,要換銀子,這些俘虜每人十萬兩銀子,拒絕銀票,全部要現銀……另外,你隨便在地上采株花花草草帶回來裝裝樣子就行。」 第159章 瘟君VS小醫仙 與天狼的談判中,呂存孝一口咬定每個俘虜十萬兩銀子。 天狼表示這兩萬戰俘,雖都是天狼帝國最精銳的強兵,而且還是海東青的親信,但最多願意出五千萬兩贖金。 最後還是老石出面,在以私人名義,給了天狼使者一千萬兩銀子當回扣。 雙方最後決定,不挑斷手腳筋,全須全尾地歸還俘虜,贖金一億一千萬兩銀子成交。 返回的路上,呂存孝狐疑地看著老石。 「你這和老大交代的金額不對啊。」 老石一攤手:「你死腦筋,所以義父先讓你把價格咬死,然後再讓我去談判,一億兩是義父要求的,也是海東青能接受的上限。」 呂存孝皺眉道:「還是不對啊,之前老大都把他們手腳筋挑了……」 「挑雞毛,真把天狼打廢了,衛家軍就解散了,不要多想,義父的腦瓜比咱們好使多了,更何況身邊還有公孫瑾這狀元之才,為其出謀劃策,咱們只管執行命令便是。」 老石與呂存孝分開,用最快的速度趕路,並且把沿途所有的車轍,腳印都清理乾淨,防止海東青派人劫回銀子。 可沒想到老石反跟蹤能力了得,但躲了敵人,沒躲得了自己人,剛到北幽關便被衛家軍拿下,所有銀子充公…… 東京遼陽府,衛伯約的房間中。 衛淵紅著眼睛,指著衛伯約:「國庫的銀子你都吞了,老石運過去賣俘虜錢你也給吞了!」 「你個老登,你要幹啥啊,還讓不讓人活了,黑吃黑啊!」 衛伯約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龜孫兒,不是爺爺不給你銀子,而是這銀子太多,怕你把持不住,爺爺先幫你保管著!」 「你個老登,是否想嘗嘗我衛某人的劍是否鋒利!」 「你這龜孫兒的劍利,老夫的劍也未嘗不利啊!」 衛伯約抽出雞毛撣:「要錢沒有,不滾的話就揍你小子一頓,老夫如今已經恢復了六層功力,但對付你這龜孫兒綽綽有餘!」 「當然,你也可以找人打我,比如拉車的老不死,你師兄那個瘦雞,還有老酒鬼,以及被你忽悠來的漢尼拔!」 「老夫保證不還手,打我就跪下,反正丟人的是你,要銀子沒有,要命一條,愛咋咋地!」 衛伯約微微彎曲雙腿:「咋地,要不老夫給你這龜孫兒跪下?你敢接嗎?」 「我…我不敢……你個老登,就是一塊滾刀肉!」 「哈哈,老夫跪下?而又不跪了,跪下?又不跪了……」 咣當~ 就在衛伯約逗孫子玩的時候,王玄策沖了進來,衛伯約嚇了一跳,沒控制住竟然真的跪下了…… 「衛公您…您怎麼給世子跪下了!」 「大病初癒,下床沒站穩……」 衛伯約冷冷地注視著王玄策:「如果你拿不出忽然闖入的理由,老夫就讓你嘗嘗衛家槍法,不他媽的在你身上扎幾個透亮的血窟窿,老子和你一個姓……」 「那…那個我們昨夜抓住幾名鬼鬼祟祟,拎著籠子的天狼士兵。」 「籠子裝信鴿的唄,就是幾個探子那不正常!如果只有這個理由,那你現在可以寫遺書了!」 「不,不!」 王玄策連忙擺手:「衛公,今日牢房所有戰俘,都開始寒戰、高熱、頭痛、嘔吐、呼吸急促等……」 「還有幾個看守的士兵,還出現了意識不清。」 「在城裡也有百姓出現這種狀況,北幽關來信,城裡也有……我懷疑是瘟疫!」 衛淵想到了什麼,瘟疫?天狼西征?難道是讓整個歐羅巴死了近一半人的……黑死病! 衛淵連忙道:「繳獲的天狼士兵籠子在哪?」 「丟倉庫了!」 衛淵快步跑了出去。 衛伯約一把抓住想要跟著去的王玄策:「你先等等,玄策,你和破虜商量著,準備徵兵,並且在軍中給衛淵造神。」 「徵兵到三十萬我知道。」 衛伯約搖了搖頭:「不,是八十萬!」 「多出來的五十萬大軍算私兵,沒有軍編……撫恤金,軍餉這些都要翻幾倍,這可要花不少銀子……」 「錢的事我已經解決了!」 王玄策驚呼道:「這麼多錢,衛公你咋解決的?」 「就剛才一跪唄……」 衛伯約瞪了王玄策一眼:「這你不用管,反正解決了,現在世道亂了,南昭帝回京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如果那龜孫兒還是以前的紈絝廢物也就罷了,但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 王玄策連連點頭:「世子謀略,戰術,能力,膽量……都是頂級的,用拉車袁老的話說,幸好當年他的對手是你,如果是世子他不光要輸,還肯定輸得褲衩都不剩,一世英名都沒有了。」 「老袁說得沒錯,真打起來就算是老夫,也得被這龜孫兒下三濫的招打敗,甚至我們兩個老傢伙都打不過海東青。」 「衛公你高估海東青了吧,這傢伙被世子都快打出屎了,就像梨園裡的丑角。」 衛伯約搖頭:「那是他和龜孫兒對比的,我用兵之道比老袁詭,海東青比我詭,衛淵比他詭外加一個下三濫,不要逼臉。」 「你可別忘了,在淵兒來之前,海東青可把我們打出屎了!」 「天狼的海東青,新羅的李祹,還有能壯士斷腕西征的新一代北匈奴王,這些年輕人都不簡單啊,很有魄力,能力也很強!」 「那龜孫兒想要和他們斗,這八十萬衛家軍就是老夫送他的禮物,他想養兵可沒有老夫在邊關方便,這些錢都給他估計最多能養三十萬就不錯了,但在老夫手中,以老夫的名望,五十萬不成問題!」 王玄策點點頭:「希望世子能了解衛公您的良苦用心。」 另一邊,衛淵衝到倉庫,找到王玄策所說的籠子,其中沒有鴿子羽毛,只有黑色的毛髮! 「鼠毛?」 「果然是鼠疫,黑死病!海東青這賤人,竟然投毒!」 慕千秋與小醫仙慕橙忽然跑過來:「不好了,南昭帝開始胡言亂語,並且咳嗽,還吐出粉紅色泡沫狀東西,嚷嚷著人間太苦,他要自刎回天庭當紫薇大帝……」 衛淵看向小醫仙:「你給他下藥了?」 「沒……」 「那這應該就是黑死病中的症狀之一,譫妄!」 衛淵想了想看嚮慕千秋:「慕爺爺,我說你記,這副藥必須煎九個小時以上才能發揮出藥效。」 「水牛角,黃連、知母、半夏……」 「其中有幾味藥材特別珍貴,無法大量使用,所以我再給你另一副藥方,雖然藥效差很多,但勝在便宜,有性價比,可以大規模給將士們與百姓使用。」 衛淵說完,看向姍姍來遲的王玄策:「偷偷留在房間和我爺爺說啥了……」 「沒說啥啊!」 「我不管你說啥,交給你兩個任務,必須派有修為高手,捂住口鼻執行。」 「世子您說。」 「第一個任務,收集感染瘟疫的人的唾液,在去帳房撥五百萬兩銀子,銀子蘸唾液,全他娘的丟進天狼駐地裡面。」 「第二個任務,把所有感染的戰俘都殺了,屍體丟進天狼駐地的水源。」 「用最快的速度去辦,否則我們瘟疫擴散,天狼大軍壓境那就麻煩了,既然短時間內不能治癒,那就一起死!」 王玄策點了點頭,率先跑到衛伯約房間,把衛淵交代的任務原封不動,一字不落地轉告。 衛伯約老臉肌肉痙攣:「幸好這是老子的龜孫兒,海東青散播瘟疫就夠陰損的了,這龜孫兒的反擊更損……真不敢想像,如果他站在老夫的對立面,我將面臨一個沒有底線,陰損壞的狗東西,該如何應付……」 「那衛公咱們幹嗎?如果這樣做會不會被天下人恥笑。」 衛伯約擺擺手:「按照那龜孫兒說的辦,然後所有責任推南昭身上,就說他下的命令,反正他現在精神不正常了,說過話也記不住。」 「衛公,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其實世子的陰損可能是隨根,比如您……」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槍呢,高低給你身上扎出幾個血窟窿!」 衛伯約怒罵一句,但王玄策早已跑出去老遠,把門帶上…… 衛伯約躺回床上:「損逼,兩個大損逼,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是真沒底線啊……」 南昭帝的房間,情緒激動,被張龍趙虎按住的南昭帝,不停嚷嚷著要回天庭的南昭帝,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緊接著,房間中煙霧瀰漫。 「紫薇道友!」 南昭帝眼神渾濁地看向房間:「是…是東華帝君嗎?」 「是我!金翅大鵬找來了瘟君,散播瘟疫,但放心天庭會給你最大的支持,特把小醫仙派下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朕現在想知道小醫仙是誰,因為我也病了……好難受……」 「無妨,本帝君賜你仙藥一顆!」 說完一個裝有藥湯的玉碗,飛向房間的桌子。 「紫薇道友,記住那小醫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能為你化解危機。」 煙霧瀰漫,仙風道骨的東華帝君消失。 南昭帝對張龍趙虎道:「你們倆有沒有看到房間中的煙霧?」 「咳……沒有啊!」 被嗆咳嗽的張龍趙虎連連搖頭。 「那東華帝君呢?」 「沒人啊!」 南昭帝指著桌子上的玉碗:「快,這是仙家賜藥,把它給朕端來。」 「誒呀!哥哥,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個玉碗呢?」 「弟弟,我也不知道呢。」 「陛下難道說的是真的,這…這是仙家賜神藥?」 南昭帝連忙緊張道:「這是治療瘟疫的藥,不…不能長生不老,你們倆別動歪腦筋……」 南昭帝也不顧燙不燙嘴,一口將玉碗裡的藥湯幹了,而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陛下!」 「陛下?」 張龍趙虎拍了拍南昭帝的臉,確定睡死過去後,這才大喊道:「老大,陛下睡了。」 門開,衛淵與慕千秋走進來。 「老大,我們兄弟倆的演技如何?」 「如何個屁,太生硬,太刻意,也就是南昭帝傻逼……」 衛淵上去一把撕扯南昭帝的衣服,與慕千秋兩人一同在他身上施針。 「淵兒,你這樣不就給他洗筋伐髓了嗎?別忘了他可是你仇人……」 衛淵搖頭道:「這年頭想怎麼傻逼皇帝不多見,還是讓他多活兩年吧,換一個新皇帝不好糊弄……」 第160章 免戰書 咯~ 咯~ 咯~ 雞鳴破曉,南昭帝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發現張龍趙虎一左一右守在自己床邊。 「愛卿守護了朕一夜?」 「回稟陛下,這是臣應該做的!」 「是啊陛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 好聽,愛聽,舒坦…… 「就愛聽這話!」 南昭帝滿面春光,掀開被子。 嘔~ 南昭帝與張龍趙虎三人同時吐了出來,被子掀開,那一股惡臭,就像是臭雞蛋混合臭豆腐,丟進泔水桶,然後倒點糞湯進去,發酵三個月一樣…… 「朕拉被窩了?」 南昭帝隨即發現,自己身體表面,附著了一層粘稠的黑色液體。 「這…這是什麼玩意?」 「媽啊,神跡啊,陛下,此乃洗筋伐髓!」 「乃我武道中人,成就大宗師之後,脫胎換骨才有資格達到的境界,陛下您現在是否神清氣爽,感覺身輕如燕?」 南昭帝點點頭:「對啊,從來就沒這麼舒服過。」 「沒錯了,就是傳說中的洗筋伐髓,沒想到那仙家賜的神藥如此有效果。」 「仙家賜的藥當然不一般,兩位愛卿記住了,朕是紫薇大帝轉世,下凡一統天下的事不可以外傳,畢竟朕低調!」 「還不能外傳,就你說得最多……」 張龍趙虎心中誹謗,但還是單膝下跪:「微臣遵旨!」 「去讓人準備洗澡水,朕要沐浴!」 「對了,全城找一個叫小醫仙的人,帶他來見朕!」 南昭帝沐浴更衣後,看著自己光滑的胳膊肘,下意識伸舌頭舔了舔…… 就在這時,衛淵推門而入,正好看到這一幕。 「陛下你……」 南昭帝臉一紅,轉移話題道:「淵兒,你可找到小醫仙了?」 「找到了,慕神醫的孫女慕橙,江湖上都稱她為人美心善,懸壺濟世,小醫仙。」 「哦?快快把她叫過來,朕要見見她!」 「你想幹啥,她可不是隨便的女人……」 南昭帝看著衛淵宛如看同道中人的眼神,頓時氣急敗壞地抓起茶杯丟了過去。 「把朕想成和你一樣的色中餓鬼?朕是有正經的大事,快去!」 很快衛淵帶著小醫仙走進房間,南昭帝上下打量:「朕問你,昨日可做夢了?」 「做…做了!」 「可否是關於瘟疫?」 小醫仙表情大驚;「陛下,您怎麼知道的!」 南昭帝輕抬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當然朕可以向你透入一點點!」 說著南昭帝指著自己雙眼:「此乃上方的天神之眼,可看破一切虛幻,徹了世間一切法門,知一切眾生……」 就在小醫仙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的時候,南昭帝這才說正經事。 「快和朕說說,你夢中的具體細節。」 按照衛淵給她打的草稿,小醫仙背課文般道:「我夢到一隻金翅大鵬盤旋在東京遼陽府的上方,他旁邊還有一個騎著癩蛤蟆,滿臉膿包的道人,吹奏笛子,引來許多老鼠!」 「騎癩蛤蟆的應該就是瘟君了,都對上了……」 南昭帝點點頭,對慕橙道:「繼續說!」 「然後這些老鼠傳播瘟疫,這種瘟疫飛沫也能傳播,所以人們都戴著面罩捂住口鼻,然後全城停擺,禁止一切聚會活動,包括寺廟上香這些,如有症狀就必須集中隔離,還夢到一個叫做神仙茶的藥方。」 南昭帝表情一喜,連忙道:「快快把藥方寫下來!」 小醫仙寫完,南昭帝還特別叫來慕千秋。 「慕神醫,快幫朕看看這藥方如何。」 慕千秋隨意瞄了一眼,隨即目光便離不開藥方,老臉驚訝赫然。 「陛…陛下,此乃神藥啊,陛下,草民斗膽問一句,這藥方是何人所作?」 「你孫女……」 慕千秋連連搖頭:「不可能,我兒媳婦懷有身孕時,做過一個夢,天庭小醫仙降世,投入她的懷中。」 「慕橙這孩子生下來就伴隨著濃郁藥香,但這都啥封建迷信,不可信……」 「又對上了!」 南昭帝一拍巴掌:「什麼迷信,她就是小醫仙,今後就讓慕橙入宮當首席御醫!」 慕千秋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年衛伯約不支持他當皇帝,這貨是真傻逼啊…… 「你和衛淵愣著幹啥?還不快去按照藥方抓藥,治療城內瘟疫!」 天狼帥營中,海東青一腳踹翻了沙盤。 「媽的衛淵,你個狗賊,賤種,下三濫……衛淵你是真噁心啊,竟然向我天狼大本營投擲帶有瘟疫的屍體和銀子!」 一旁謀士,將軍們紛紛低下頭。 明明是你先給衛家軍投的毒,人家只是用了你的方法對待你,結果你生氣了…… 海東青抓住一名將軍的衣領,正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我是不是嚴令禁止,不讓下面人去撿那些銀子,可為什麼不聽!」 「殿…殿下息怒,銀子這玩意,很難讓人看到不撿,哪怕明知道撿了這銀子可能會被傳染鼠疫,也會控制不住……」 「是啊殿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就是人性,誰都不能免俗!」 呼~ 海東青深吸一口,平穩激動的情緒後,垂下頭無力地道:「沒想到我海東青竟敗在衛淵那紈絝之手!」 「現在對方背靠大魏,有充足的後勤補給,我們補給需要長途跋涉運輸,醫療條件有限,雖不甘心,但也只能暫時停戰了。」 東京遼陽府內,南昭帝聽著衛淵匯報上來的鼠疫情況,經過小醫仙所說的一番操作,情況已經暫時得到控制。 發病的百姓,將士們也因為神仙茶,讓病情得到緩解。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道:「這天庭派下來的人就是管用……」 「報!」 一名侍衛跑進來:「陛下,少帥,天狼使臣求見!」 「帶他上……等會,先把亞父叫來,還有王玄策,霍破虜……所有高手都叫上,再調過來三千蟒雀吞龍,畢竟總有刁民想害朕……」 衛伯約帶人趕到後,南昭帝這才讓人把天狼使臣帶上來。」 一名滿臉橫肉的天狼將領進來後,看到這個陣仗不由也嚇了一跳…… 「恭敬的大魏王朝南昭陛下,我代表天狼帝國太子,孛兒只斤·海東青殿下,送來停戰書!」 說著天狼將領掏出一封信,雙手舉過頭頂。 南昭帝讓人把信打開,確認沒下毒後,這才看向上面的內容。 【停戰書】 致大魏皇帝南昭,鈞鑒: 昔者兩國交惡,兵戈相向,烽火連天。 然世事無常,今有鼠疫之疫,肆虐四方,不辨敵我,蔓延無度,死者枕藉,生者惶恐。 今疫禍當前,戰端再啟,無益於兩國之根本,亦悖離人道之宗旨。 故本太子深思熟慮,權衡利弊,特遣此書,以議停戰之事。 自接此書之日起,兩國當即罷兵息戰,各歸疆界,嚴守防線,不得擅啟釁端。 書不盡言,臨穎神馳,翹首以盼貴國佳音。 順頌時祺。 孛兒只斤·海東青敬上。 天狼將領繼續道:「另外,太子殿下還有一句口信,讓我務必轉告南昭陛下,最好可以單獨對陛下您說!」 「不行,你…你就當眾說吧。」 天狼將領不屑地一笑:「太子殿下說了,只要南昭陛下您答應,《踏帝王圖》就會馬上被焚燒,絕不會公布於眾!」 咳咳…… 南昭帝乾咳兩聲,看向衛伯約:「亞父,要不咱們同意吧。」 衛伯約冷著臉搖頭:「老夫不同意,他天狼挑釁開戰,如今說停戰就停戰,此乃欺人太甚!」 衛淵掐著腰:「沒錯,說打就打,本少帥也不同意!」 天狼將領對衛淵勾勾手指:「少帥衛淵,我家太子也有口信,要本將軍親口對你說。」 「就在這說吧,本少帥不會武功,別被你暗殺了……」 「那好吧,我家太子說了,如果你能勸說南昭帝答應停戰,送你照夜玉獅子,二十名!」 「烏騅馬二十名!」 「天竺小紅點,二十名!」 衛淵連忙回身對南昭帝拱手:「陛下,我覺得也應該答應!」 「馬的單位,為什麼用的是名,而不是匹?」 南昭帝愣了愣神,隨即反應過來,此馬非馬,而是娘們…… 南昭帝指著衛淵怒斥道:「你個色中餓鬼!丟了朕的大魏顏面……那啥,你別和朕說,勸你爺爺……」 衛淵義正言辭地對衛伯約道:「爺爺,孫兒這並非是為了黑白皮美女,以及腦門有紅點的天竺小電臀,而是為了我大魏江山社稷啊!」 「你想想,天狼鐵蹄橫掃歐羅巴,實力可不弱啊,我們之前取勝,多是投機取巧,所以能停戰就停戰吧。」 南昭帝也接茬道:「亞父,淵兒說得對啊!」 「不行,他日天狼來犯,我衛家軍的三十萬大軍根本就不夠抵抗!」 「那朕讓你再多徵兵十……還是五萬吧。」 衛淵連忙對南昭帝拱手:「多謝陛下,讓我衛家軍多徵兵,十五萬八千人!」 「啊?」 南昭帝懵逼了,連忙擺手道:「不是,朕說的是五萬……」 衛伯約連忙拱手:「陛下金口玉言,老夫謝過了。」 王玄策捅了捅霍破虜的腰眼,單膝下跪:「末將再次謝過陛下對我邊關守軍的支持!」 霍破虜反應過來,帶領三千蟒雀吞龍單膝跪地:「我等叩謝陛下,今後一定以死守大魏江山,拿命替陛下保社稷!」 第161章 南昭帝,駕崩 大魏王朝,京城皇宮,御書房。 太子南柯焦急地來回踱步:「母后,外公!天狼大軍停戰了,咱們剛派人去暗殺父皇,沒機會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誰也沒想到那衛淵,竟然真能把南昭救出來。」 「而且還鬧出個鼠疫,導致戰爭提前結束……」 「那怎麼辦,父皇很聰明的,我們派衛淵去,他肯定能猜出來是咱們不想救……」 南柯看向皇后與九門提督宇文堅:「母后,外公,要不等父皇回來咱們和他道歉?誠懇一點,說不定他能原諒……」 「幼稚!」 「南昭帝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廢長立幼,到時候你別說皇位,太子之位都不保!」 「太子我也當不上了?」 「不光當不上太子,最有可能接替太子的人是二皇子南乾,你猜他當上皇帝以後,會不會放了你?」 「他…他這人心狠手辣,擅長謀略布局,拉攏人心,最像父皇,肯定不會……」 宇文堅從懷中掏出傳國玉璽:「所以,這才是皇帝,南昭已經死了!」 「嗯?不是把父皇救出來了嗎……」 「現在你是皇帝,你說他死了他就死了!」 南柯猶豫道:「可父皇要是回來了……」 「放心,他回不來!」 東京遼陽府,衛伯約房間,祖孫二人對坐茶台。 「假裝雞毛風雅,誰不知道誰啊……喝茶還不如喝酒,我有些朗姆酒要不要嘗嘗?」 衛伯約眼睛一亮,隨手把茶杯里的茶水倒了:「等啥呢,把酒滿上啊!」 「不咋好喝,但甜滋滋的,別有風味,還湊合!」 衛伯約一飲而盡,點評完,對倒酒的衛淵道:「如果不考慮南昭帝,你會怎麼辦?」 「拖著要賠償,拉扯,談判,拖個五七八天,等天狼大軍內鼠疫徹底擴散,直接把衛家軍拉過去,全殲天狼!」 「果然沒武德,不要逼臉,但的確這是最好的辦法。」 衛伯約滿意點點頭:「可惜,有南昭在,我們必須留著海東青,他太害怕這位天狼太子了,沒了海東青以及這批天狼大部隊,在他心中衛家軍,也就沒有存在必要了。」 「對了老登,我準備送給你個禮物!」 衛淵高聲喊道:「喜順!」 「來了世子!」 喜順抱著一盆花跑進來。 衛伯約看著妖嬈的枝葉和艷麗的花朵:「還挺好看的花卉,只不過在你這龜孫兒手裡,就是牛嚼牡丹,懂雞毛的風雅!」 「說你的話不隔夜,馬上就反駁回來了……」 衛淵笑道:「這是舶來品,從海東青營地搶來的,它在歐洲被稱為惡魔植物!」 「惡魔植物?」 衛淵點點頭:「根、莖、葉有毒,可以引起頭痛、噁心、嘔吐、腹瀉、腹痛等中毒症狀,甚至可能導致心律不齊或心跳驟停,所以被稱為惡魔植物。」 衛伯約看著衛淵沒好氣的道:「有毒植物多了,別他娘的磨磨唧唧,直奔主題,有屁快放。」 「爺爺,你知道神州糧食畝產多少嗎?」 「你個龜孫兒,老子我當年也種過地,想考我,你可找錯人了!」 衛伯約略微想了想便道:「北方種小麥,產量約為兩石,南方雙季稻畝產達到五石左右。」 衛淵指著艷麗的小花:「這玩意畝產二十石!」 「有毒不能吃,畝產八百石有雞毛用!」 「誰說不能吃,可以當菜也能當主食吃。但發芽和發青時有毒,就是這玩意吃油水,油水少了不是很好吃……」 衛淵說完,一把將花盆摔在地上,從土裡扒出幾個連接根系,扁圓形,拳頭大小的球體。 衛伯約狐疑地道:「坑坑窪窪的,麻麻癩癩的,長得還這麼丑,你確定這玩意能吃?」 衛淵將球體根莖丟進火爐中,沒多大一會,用火鉗夾出來。 「都他娘的燒焦了……」 衛淵掰開分給衛伯約一半:「嘗嘗。」 衛伯約小小地吃了一口,去掉焦糊的外皮,內部綿軟,再加上飄散的香氣,簡直是美味。 「這東西挺好吃啊,這東西叫啥?」 「衛淵豆!」 「少他娘的學南昭那臭不要逼臉,這玩意在土裡扒拉出來的,就叫它土豆吧。」 衛伯約說完,一把摟住衛淵的肩膀:「你個龜孫兒說實話,這玩意真能畝產二十石?」 「你以為我撒謊?一個小小花盆出來的土豆就夠一家三口吃一天的,咱們可以這樣計算,一個花盆底面積= 30厘米× 20厘米= 600平方厘米,那麼一畝地是666.67平方米,那麼一畝地等於多少花盆……」 「我算你奶奶個爪,老子什麼時候會算數……再說啥叫平方米我都不知道……」 「喬大陸那本書里記錄的,歐羅巴的面積單位,當然還有這衛淵豆……土豆!」 衛伯約指著衛淵:「你這龜孫兒,他娘的終於做一件人事,十倍畝產,這玩意推廣下去,今後咱們衛家軍就不缺軍糧了。」 「北幽關的老百姓吃得飽,就有閒心生娃,娃長大就可以當兵加入衛家軍!」 「你直接說溫飽思淫慾好不好……」 祖孫今日的對話,殊不知,一個小小的土豆,在未來幾個月後,挽救了上億大魏百姓的性命。 甚至在後世,土豆的名稱中,馬鈴薯,洋芋,地蛋……還被當時的百姓,發自內心地起了個衛淵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音響起,王玄策走進來,遞給衛伯約一張字條。 衛伯約看後無奈搖頭,將字條遞給衛淵:「自己看看吧。」 打開字條,衛淵苦笑道:「果然自古帝王無情家,京城喪鐘三萬下,全國上下集體服喪七日……宣布南昭帝駕崩了,太子南柯一月後天壇祭天,登基。」 衛伯約自斟自飲道:「南昭在京城眼線不少,估計此時他已經知道這事了。」 「他現在肯定火冒三丈,大發雷霆,咒罵王八精……」 衛伯約一愣:「王八精是什麼意思?」 「我上次假裝東華帝君告訴他,他兒子是王八精……」 噗~ 衛伯約一口酒嗆了出來…… 衛伯約看向衛淵:「老子怎麼感覺你這龜孫兒憋了一肚子壞水,準備玩一把大的?」 衛淵聲音發冷,周身殺氣縱橫:「我父兄之死,大魏境內有三大功臣,汪,花,宇文三家,這次我衛某人的劍,該指向宇文家了!」 衛伯約閉上眼睛點點頭:「估計南昭帝回去肯定有一番腥風血雨,你這龜孫兒辦事我放心!」 「所以這次,老夫就以重傷未愈的名義,留在邊關不回去了。」 「放手去干吧,實在不行回北幽,有爺爺給你兜底!」 「能兜住多大的底?」 「你多大屁股老子就兜多大,擁兵八十萬夠嗎……」 咣當~ 房門被人大力推開,臉紅脖子粗,重重竄著粗氣,明顯很憤怒的南昭帝走進來。 衛淵與衛伯約連忙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陛下,你為何這般氣憤?」 「沒…沒啥,如今邊關停戰了,朕也不需要指揮你們戰鬥了,朕要回京,亞父你帶二十萬大軍護送朕回去!」 「陛下,首先老夫重傷未愈,不能長途跋涉,其次關內不能沒有大軍鎮守啊!」 「那五萬?」 衛伯約搖搖頭:「如果敵軍來犯,十多萬衛家軍可擋不住,老夫不敢賭那海東青會信守承諾。」 「這…兩萬衛家軍總行了吧?」 見衛伯約點頭,南昭帝對衛淵道:「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起程,隨朕回京!」 南昭帝回到自己房間後,對著枕頭狠狠錘了幾拳。 「南柯!你個逆子,禍國殃民的王八精!竟然敢說朕駕崩了……」 南昭帝罵累了,喝一口參茶潤喉,繼續咒罵,罵著罵著忽然感覺困意上頭。 「誰抽朕嘴巴?」 半夢半醒之中,南昭帝捂著臉做起來,只見房間中煙霧縹緲,東華帝君站在最中心的位置。 「紫薇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上仙,南柯那逆子,王八精……」 「貧道都已知曉,無需再說,本次來就是給你指一條明路!」 第162章 龍返京師 「明路?」 「什麼明路,上仙快和朕講講!」 仙風道骨的東華帝君,輕撫鬍鬚,朗聲道:「南柯與皇后,宇文堅合謀在半路將你截殺,這樣他說你駕崩的事,也就成為了事實,他這王八精也能順理成章地登基做皇帝。」 「皇位是朕的!誰也不能搶走!」 南昭帝猶豫著,對東華帝君道:「上仙,你說的明路呢?」 「明路就是,明日你讓老登……呸,你讓衛伯約給你八千八百八十八名士兵,讓他們抬著空龍輦回京。」 「那朕呢?」 「君不見,南昭帝,白衣渡江!」 南昭帝一愣:「上仙的意思是說,讓朕假扮商隊回京?」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只要紫薇道友照做,便可安然無恙地回京!」 南昭帝連連點頭:「對了,那朕的女兒南梔那麼聰明,她是什麼轉世。」 「本是天機不可泄露,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她本是在天庭,與劍仙之祖,帥氣無雙的呂洞賓道侶,何仙姑,也是下凡助道友一統天下的天神。」 「怪不得南梔這麼聰明,原來是何仙姑啊……」 南昭帝嘟囔著對東華帝君問道:「那上仙,在凡間能不能給他們倆撬開,我總感覺衛淵配不上朕的女兒!」 「可以啊,但就是他們倆分開以後,法力大減,合則讓你一統江山,分則讓你三分天下,自己選吧。」 「合吧,為了朕能夠一統天下,還是別分開了……」 隨著煙霧散去,南昭帝雙眼一閉,直接倒在床上。 院外,東華帝君對小醫仙道:「給他下蒙汗藥,要最猛的那種,我要揍他一頓,啥玩意老子就配不上南梔……」 「世兄別衝動!」 小醫仙緊緊抱住衛淵,不讓他衝進去揍南昭。 「軟乎乎的……」 衛淵感覺到自己背部的柔軟,下意識扭頭身體蹭了蹭…… 「小醫仙,貧道要傳授你法門如何?」 「什麼法門?」 「一手推拿技巧,名為『推宮位』!」 衛淵拉著小醫仙的手,走向自己房間:「來,來,來,貧道這就傳你法門……」 衛淵走到門口時候,忽然看向房頂:「秋霜道友,明日還要趕路,貧道不願你們腫,那就相互分擔吧!」 冷秋霜臉紅的從屋頂跳下來,瞪了衛淵一眼。 「正好我也傳授你一套劍法,可否聽聞,游龍戲雙鳳?」 「喜順,拿十三支魚膠!」 衛淵一手牽著一女走進房間:「五羅輕煙掌!」 房門緊閉,熄燈…… 次日,衛淵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間,冷秋霜與小醫仙相互攙扶,臉頰上有著兩抹緋紅…… 喜順隱晦地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世子牛逼,游龍戲雙鳳還能腫……」 南昭帝神采奕奕地穿著白色錦緞長袍走出來,對相送的衛伯約道:「亞父商隊準備好了?」 衛伯約點點頭:「就在北幽關內,陛下入關就能看到,帶隊之人是玄策和霍破虜。」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亞父,再給朕挑選八千八百八十八名精兵!」 「為什麼這數有零有整的?」 南昭帝揚起下巴:「別問,問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南昭帝坐上龍輦,衛伯約抓住衛淵:「咋回事,你這龜孫兒有弄出什麼么蛾子。」 「我也不知道咋解釋,就隨口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所以這傻逼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北幽關內,南昭帝下了龍輦,坐上普通轎子隨商隊出發。 衛淵借尿道離開後,來到一處藥鋪前,踢了踢門前的乞丐。 「這位大爺,行行好……」 「好你媽,少他媽裝,我是衛淵!」 「恩公?」 衛淵隨手丟給乞丐一塊碎銀子,小聲道:「告訴你們幫主楚龍潭,我要熱河地區,所有世家勢力的分布圖,價錢隨便他開。」 乞丐點點頭,扭頭跑遠。 隨著車隊前進,僅僅半天時間,那名乞丐便跑回來:「少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說著乞丐偷偷將一張紙遞給衛淵,緊接著伸出手:「三千兩銀子!」 「瘋了你啊,老子是有錢,但三千兩給青樓娘們好不好!」 衛淵說完,隱晦地把一摞銀票丟進乞丐的碗中。 轉進冷秋霜,小醫仙的轎里,打開紙張後不禁搖頭感嘆。 果然八仙過海,能瞞得過漫天神佛,但卻瞞不住海里的魚鱉蝦蟹。 這丐幫收集情報是真的厲害,整個熱河所有門閥世家的關係網,勢力都介紹得清清楚楚。 「汪家開的當鋪?肯定是用來盜墓銷贓的買賣,汪家如今在汪滕的帶領下,蒸蒸日下,還欠屁股外債呢,再坑他衛淵都不忍心,還是在養養吧……」 「衛淵的米行……媽的,我這點破事果然他們都知道……」 「醉仙樓?」 衛淵看著上面介紹,醉仙樓背後是本地最大的土匪,趙貴珍,名號活閻王,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專坑路過商隊,曾偷偷把猛火油送出過關外,去向不知,靠山疑似宇文家。 「就他了!」 在熱河城門口,衛淵所在的商隊被門口士兵攔下。 「進城費,五百兩!」 衛淵怒罵道:「我去你娘的,五百兩銀子進城費,你咋不去搶?」 「淵兒!」 南昭帝的聲音響起,單手背後的南昭帝,不怒自威地走過來。 「兩位軍爺,入城費五百兩可有些多啊!」 「那沒辦法,就這價,朝廷規定的,有能耐你找皇帝告狀!」 南昭帝微微皺眉:「朝廷規定的?我可不記得有這條規定……」 「少他媽廢話,進不進城?不進就他媽滾蛋!」 守門士兵怒罵一句,抬手將南昭帝推了個跟斗。 「推我?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南昭帝對衛淵命令道:「叉出去斬了!」 「陛下息怒!」 衛淵小聲說完,一副紈絝世子的模樣道:「媽的,你知道這位爺是誰嗎?不怕告訴你,咱們上面有人!」 「有人如何?這規矩是知府大人定下的,我家知府背後可是宇文堅大人,你上面的人再大還能打過九門提督?」 「這牛逼,得罪不起,馬上給錢……」 衛淵連忙掏出五百兩銀票遞過去,攙扶起南昭帝:「宇文家幹的事。」 「朕耳朵不聾,都聽到了!」 「好你個禍國殃民的宇文堅,朕記下了!」 第163章 黑店,人肉包子 「陛下……」 南昭帝看了衛淵一眼:「在外面要叫朕,南老爺!」 「好吧……南老爺,我餓了!」 「趕了這麼久的路,朕也有些餓了,你去打聽打聽本地有什麼好的酒樓。」 衛淵連忙點頭,離開後很快回來:「我打聽好幾個本地人,都說醉仙樓不錯,要不去這吃點?」 「可!」 城池的西南角,老遠就能看到一株大樹,四五個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纏著。 樹邊,一二層樓的酒店,門口此時坐著一個婦人,露出綠紗衫兒,頭戴釵環,鬢邊插著些野花。 見衛淵等人後,連忙起身笑臉相迎,下面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敞開胸脯,大紅布兜…… 「客官們一看就是遠道而來,快進來歇歇腳,打不打尖,住不住店都無妨。」 「這老闆娘好生熱情,不錯,不錯!」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打尖,把你們特色酒菜都上來!」 「好嘞,客官您稍等!」 冷秋霜對衛淵小聲道;「這女人不對勁。」 「她身上的殺氣很濃。」 冷秋霜點點頭:「她身上殺氣比我都濃,說明死在她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進入醉仙樓,老闆娘熱情地端上來幾籠,熱氣騰騰的大包子。 「客官們先吃著,幾個菜還在鍋里,馬上就上來。」 說著,老闆娘扭著大腚走回後廚。 南昭帝先讓身旁侍衛用銀針試毒,然後侍衛吃了一個,瞪了半盞茶功夫:「南老爺,無毒,可以食用!」 南昭帝這才夾起一個大包子,咬了口:「還行,肉包子,而且這肉應該是小牛肉!」 王玄策與霍破虜早就開始大快朵頤,加一起炫光了三籠屜。 「的確好吃,這小牛肉就是嫩!」 六扇門眾人也都開吃,只有呂存孝,老石几名高手沒動。 「老呂,這包子味道不對勁。」 呂存孝點點頭,小聲道:「不是牛肉!」 熊闊海攔住吃包子的哲別,給了他一個眼色:「別吃,這包子裡的肉不對勁。」 江玉餌剛想動手抓包子,便被衛淵呵斥道:「都胖成這樣了還吃,一天天就知道吃吃吃,衛家早晚讓你吃窮了!」 「秋霜,把她帶出去看守車隊上的貨物!」 「玉餌你必須得減肥,否則活不長,這是為了你好,懂嗎?」 江玉餌委屈地看著衛淵點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肉包子,跟隨冷秋霜離開醉仙樓。 出了酒樓,江玉餌憋著嘴都快哭了:「世子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他這是怎麼了……」 冷秋霜拉著江玉餌笑道:「衛淵哥是為了你好,這包子裡面的肉有問題!」 「肉有問題?啥問題?」 「可能是……人肉!」 江玉餌嚇得臉色一變:「那可不行啊,吃人可不行,我這就進去告訴他們。」 江玉餌剛轉身,便被冷秋霜拉住:「別亂了衛淵哥的計劃,衛淵哥剛剛讓我帶玉餌姐去買吃的,整個熱河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嘿嘿,我就說世子對我最好,可我不知道這地方啥好吃?秋霜妹子你知道嗎?」 「汽鍋野味八仙,還有塞外遊牧民族的八大碗,都是這裡的特色,要嘗嘗嗎?」 江玉餌連連點頭:「要,要。」 「好,那走吧。」 另一邊醉仙樓中,隨著酒菜上來,所有人都開始大快朵頤。 就屬衛淵吃得最多,可在老石和呂存孝等人看來,衛淵全都是虛假動作,沒一口東西進嘴,都被移形換位到身下的小布袋裡…… 酒過三巡,南昭帝揉著太陽穴:「不對勁啊,這感覺有點像東華帝君來見朕……有點迷糊……」 咣當~ 南昭帝身後,試毒的侍衛摔倒在地…… 緊接著,一群偽裝成商隊的衛家軍,六扇門捕快,紛紛從凳子上摔下倒地,身體難以動彈分毫。 緊接著是變身王玄策與霍破虜倒地,熊闊海連忙拉著哲別假裝中毒倒地。 「是蒙汗藥!」 小醫仙連忙取出小瓷瓶,倒出一顆顆淡綠色的小藥丸,塞進南昭帝等人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讓眾人快要沉睡的意識恢復一些,雖還是不能動彈,但卻沒有昏厥。 「誒呦,看你們這群人穿著非富即貴,想來能發一筆大財!」 老闆娘搖晃著大腚走出來,喊道:「上柵板,提前關門歇業!」 一群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壯漢跑出來,把酒樓的門關上。 老闆娘伸手在衛淵臉上摸摸:「這小伙好生俊俏!」 說著又看向全神戒備的小醫仙:「小姑娘長得也美,今晚你們倆都是我的,老娘要男女通吃!」 「除了他們倆童男女,其他人都抹脖子放血!」 南昭帝嚇得連忙道:「別殺我,我也能陪你睡!」 「呸,老梆子,睡你老娘都嫌塞牙!」 「老雖老,但有韻味啊,我不帥嗎?不對啊,那些妃子都說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自戀!」 老闆娘狠狠在南昭帝身上踹了幾腳,隨即伸手在衛淵身上摸了一把:「誒呦,資本還不小呢!」 衛淵連忙道:「別殺我,今後我當你面首,男寵都行啊,我會的可多了。」 「大劈叉,小劈叉,老樹盤根,倒掛蠟!」 「前背包,後背包,衛公扛槍,耍大刀!」 「我還有成名絕技,凌空轉身三百六十度……」 老闆娘被衛淵說得捂嘴輕笑起來:「你這俊俏小生,把老娘說得直痒痒。」 「我看你不是心痒痒,是別地方痒痒……」 衛淵忽然抓住老闆娘的手腕,猛然一腳踢中她的胯下。 鸞鳳悲鳴,老闆娘捂著小腹倒地。 衛淵一把拉起南昭帝:「陛下我衛淵以死護主,這就背著你跑!」 說著衛淵背上南昭帝,拔出尚方寶劍,用出成名絕學《瞎姬霸砍》劍法。 噗~ 噗~ 噗~ 連續四名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壯漢被衛淵砍翻在地。 衛淵一路背著南昭帝一路跑進後廚,進入後廚,關上門,用木棍頂住。 當二人回過身時,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血跡斑斑,滿是油污的廚房半空,吊著四個人。 衣服被扒光,用鐵鉤勾住腳踝倒吊著,脖頸動脈的位置,還有一條大口子。 南昭帝嚇得渾身顫抖,被衛淵放在地上,生怕這貨嚇尿了,呲自己一身…… 「淵兒啊,這…這怎麼和屠宰場牛羊一樣……」 「陛下我也不清楚啊,但你看砧板……」 南昭帝看向砧板,便看到一條人腿放在砧板旁邊,大腿已經沒了肉,砧板上是剁成臊子的肉餡…… 「可能他們用人肉做包子……」 嘔~ 南昭帝臉色鐵青,忍不住吐了出來。 衛淵萬幸把他放下,要不然不尿自己身上,也得吐自己身上…… 咚~ 咚~ 咚~ 就在這時,後廚門外響起兵器碰撞的打鬥的碰撞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 呂存孝與張龍趙虎聲音響起。 「陛下,我們來救駕了!」 嘔~ 把膽汁都吐出來的南昭帝對衛淵擺手:「快…快去開…嘔~開門!」 門開,呂存孝等人,身體虛弱地衝進來。 捕快與江湖眾人都是假裝虛弱,可王玄策和霍破虜是真的虛弱…… 當看到砧板上的人腿後,紛紛感到一陣寒惡,彎腰吐了起來。 其中最厲害的就是王玄策,霍破虜。 「我們…我們剛才吃的人肉包子?」 「嘔~別說了,別說了……」 南昭帝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膽汁:「朕…朕的大魏江山,竟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黑店,必須查,給朕查出來背後是誰,朕要滅他九族!」 第164章 帝怒,抄家剿匪 「來了,來了!」 老石跑進來:「陛下,老闆娘在我嚴刑拷打下,說出了她的身份!」 「誰!」 「她叫高曉瑞是個山賊土匪,花名,孟婆。」 「她背後是天陰山的土匪,在本地有活閻王之稱的趙貴珍!而這裡是土匪的聯絡站,經常坑殺過往商隊。」 「他娘的,今後朕要是再御駕親征,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十幾頭驢,圍著圈踢……」 南昭帝氣得緊握拳頭:「本地知府呢?守軍將領呢?土匪把店都開在眼皮子底下了,他們不知道?」 老石猶豫地拿出帳本:「陛下,其實這醉仙樓,也有本地知府和守將的股份,他們應該是官匪勾結,你看著上面有幾筆分紅送出去的錢,不知對方是誰……」 「不管知不知情,不管是不是官匪勾結,本地的知府和守將玩忽職守,縱容這種黑店的存在,還讓朕吃人肉包子……」 嘔~ 「必須滅滿門,必須滅!現在就去滅!」 南昭帝紅著眼睛看向衛淵:「拿著朕的尚方寶劍,給他們滅了,然後帶領守城軍去什麼天陰山,剿匪!必須剿匪,馬上去!」 「遵旨!」 衛淵沉著臉轉過身,當走出後廚那一刻,忽然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一旁老石請功的道:「義父我這字跡模仿的如何,像不像?」 「像是像,可他娘的墨水都沒幹啊!也就現在南昭帝吐得兩眼昏花,看不清……」 「咱們現在怎麼辦?」 「去找守將蔣樹仁,然後搶下兵權,抄了知府沈偉的價,讓王玄策通知我爺爺,這地方距離衛家很近,可以把知府換成衛家的人,守將這些都換成衛家軍,避免今後腹背受敵的情況發生。」 「明白!」 王玄策與霍破虜走出來:「少帥,熱河這麼重要的位置如果變成衛家的,那衛公肯定開心壞了。」 「他那老登就是廢物,這麼多年都拿不下來的城池,本世子就用幾個包子,輕鬆拿下!」 衛淵忽然想到什麼,在王玄策耳邊小聲道:「天陰山的另一邊就是臨榆,始皇島吧?」 「沒錯,那裡南臨滄海,北依燕山,東接北幽,西近京城,因為是我北幽關的後方之一,所以衛公多次想拿下這裡但都無果,沒辦法,臨榆城內,各方勢力魚龍混雜……」 「偽造點證據,嫁禍給所有勢力,剿匪時讓南昭受點傷,繼續讓他憤怒,借他之手把全部勢力清剿,與熱河一樣納入我衛家的勢力範圍!」 霍破虜激動地握緊拳頭:「舅舅如果知道這倆地方都歸衛家,今晚一定高興得睡不著覺。」 「那老登很會打,但會打有個屁用!」 衛淵指了指自己腦袋:「出來混,要講背景,要講智商,要講謀略,那老登就一個虎逼,還他媽黑吃黑我銀子……」 霍破虜與王玄策嘴角抽搐。 衛伯約就是他們心中的神,容不得半點他人侮辱,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皇帝這般侮辱衛伯約,他們倆也會拎槍就上,可現在這人是自家世子,只能裝沒聽到,沒招…… 衛淵把一切安排好後,帶人直奔將軍府。 「來者何人,將軍府重地,不得擅入內,還請報出名號,讓我們去通報!」 兩名守城兵攔住衛淵等人去路,因為為首的衛淵衣衫顯貴,背後一群人更是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他們想來,可能是誰家公子哥來見將軍,話語中也不敢太放肆。 可他們沒想到,衛淵只是揮揮手,張龍趙虎一左一右上前,小擒拿將其拿下,按在地上。 衛淵大步流星地走進將軍府,一腳踹開府門。 只見一名四十左右歲的黑臉大漢,正摟著兩名美女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地上散落的衣物,應該是兩名唱戲的戲子。 「大膽!何人擅闖將軍府!」 床上的黑臉大漢一個激靈跳起來,從床邊抽出長劍,指向衛淵。 隨著他的大喝,門外衝進來無數士兵將衛淵等人包圍。 「我衛某人,平生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是用劍指我的人!」 「第二種,是我用劍指他,他還敢不讓我指的人!」 衛淵話落,一直感覺虧欠衛淵,急於表現的漢尼拔猛然上前,一手抓住劍身,猛然一握,長劍碎裂。 另一隻手抓住黑臉大漢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拽,摳住他的哽嗓咽喉。 「不需要審問,直接殺了吧。」 衛淵平淡的聲音響起,漢尼拔毫不猶豫地捏碎黑臉大漢喉嚨。 「他…他們殺了將軍!」 「不能讓他們跑了……」 衛淵忽然舉起尚方寶劍:「吾乃世子衛淵,奉陛下旨意前來斬殺逆賊,誰敢上前一步,以叛軍賊黨罪名,誅滅九族!」 「衛淵?」 「大紈絝衛淵!」 所有士兵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但也沒有退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轟隆~ 忽然漢尼拔往前踏了一步,將軍府地面,一指厚的石板以他為中心,出現蟒網般的皸裂,向四周蔓延。 漢尼拔用十分蹩腳的漢語道:「你們東方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你們也不想陪著他一起送死吧,這個將軍,是我殺的,如果有人想報仇,就來找我,我西方戰神,漢尼拔,接了!」 話落,漢尼拔放出磅礴到極致的炁,以及恐怖到頂點鐵血殺氣。 撲通~ 距離最近的一排士兵,嚇得跪在地上。 「臥槽……」 衛淵嚇得後退兩步,這漢尼拔是來自歐羅巴,還是他娘的來自東瀛,這說話太有大佐味道了…… 王玄策舉起上將大印:「吾乃上將軍王玄策,命令你們召集所有守城軍到將軍府集合!」 「什麼?王玄策也來了?那衛家軍……」 衛淵冷笑道:「沒錯,我三十萬衛家軍已兵臨城下,你們可以反抗,為舊將報仇,但要想好後果,那就是被我衛家軍報仇全殲,而且你們是叛國造反,家人也不能倖免!」 「是…是!」 「我們馬上去把所有守城軍都叫來……」 衛淵端坐虎皮將軍椅上,看著下面慌忙跑過來的守城將士。 就在這時,賊眉鼠眼的老石跑過來:「義父,一共搜出來十二萬兩銀子!」 張龍趙虎也捧著帳本跑過來:「老大,假帳都做完了,明面上守城將貪污三萬兩銀子。」 「藏起來等晚上衛家人來,全都運去北幽關,長途跋涉也運不走,只能便宜那老登了,反正爺爺拿到錢也是給本世子兜底用……」 衛淵說完,雙手拍在椅子扶手上站起,舉起尚方寶劍:「所有人聽著,守將蔣樹仁官匪勾結,欺君罔上,已別本世子處死,如果不想以相同罪名被滿門抄斬,那從現在開始,就要聽從我的命令!」 「遵命!」 眾將士面面相覷,隨即紛紛單膝下跪。 「好,既然如此,隨本世子,抄了知府沈偉的家!」 老石興奮地搓著手:「抄家好,我最喜歡的就是抄家!」 衛淵瞪了他一眼:「我允許你貪,但要有個度,別過分,當心以後抄你的家!」 第165章 萬民下跪,齊喊明君 衛淵帶著五萬守城軍,浩浩蕩蕩前往沈府。 看門家丁看到這一幕,都快嚇傻了。 「你…你是誰?為什麼帶守城軍來沈府……」 張龍趙虎衝上去直接將兩名家丁擒住。 衛淵一腳踹開府門,大手一揮:「所有人都抓起來,凡沈家之人全部押送菜市首。」 「老石!」 「在呢義父!」 「到你業務範疇了,上!」 「好嘞!保證不會落下一個銅板!」 很快一身知府官服的沈偉被帶上來:「你…你是衛淵?我是宇文家的人,你不能……」 啪~ 衛淵揮手一個嘴巴抽在他臉上:「你丫什麼檔次,敢對本世子直呼其名?」 「老大!」 張龍趙虎一人捧著個帳本跑出來。 「老大,這是本地知府官商勾結的帳本。」 「我官商勾結的帳本?」 沈偉一臉懵逼,官商勾結,官匪勾結他承認自己幹過,但絕對沒寫過帳本…… 趙虎舉起另一個帳本:「這是抄家得來的帳款,一共七萬兩。」 沈偉再次懵逼,自家金銀他怎能不知道多少錢,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兌換成現銀,那可是足足二十三萬兩,咋變成七萬兩了? 沈偉此時反應過來,指著衛淵怒斥道:「我要見陛下,告你衛淵濫用職權,私吞……」 「找個娘們褲衩給他嘴堵上!」 衛淵用小手指掏著耳朵說完,看向張龍趙虎:「就按照這個帳本查,所有與沈偉官匪勾結的商賈,勢力全部把家給抄了,懂嗎?」 「懂!」 霍破虜小聲道:「這沈偉傻逼嗎?竟然把自己罪證的帳本都留著。」 王玄策癟嘴:「你還是不了解世子,這帳本絕對就是他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栽贓陷害!」 王玄策點頭道:「肯定是這樣,世子想要借南昭帝之手,把整個熱河的勢力全部清理乾淨,這樣方便我們衛家軍過來,用最快速度接手。」 「那不就是冤枉好人了嗎……」 王玄策拍了拍霍破虜的肩膀:「全大魏的門閥世家,拿著他們家譜挨個砍頭,保沒有任何一樁冤假錯案。」 「那衛家呢?」 王玄策一愣:「你他媽傻逼嗎,咱們自己就是衛家的啊……當然世子曾經的所作所為,就算長九個腦袋都砍光也不夠贖罪的……誒呀!」 王玄策說到這捂著腦袋,一顆葡萄砸在他的腦門上。 只見衛淵手裡托著葡萄瞪了他一眼:「我耳朵很靈,再敢背後詆毀老子,下一次砸過去的就是飛蝗石!」 王玄策尷尬的一笑…… 就這樣衛淵大搖大擺,按照丐幫給他的勢力劃分,將城內所有門閥世家的勢力抄家,人員五花大綁帶到菜市首,足足三百多人。 百姓們也都紛紛跑來湊熱鬧,衛淵舉起尚方寶劍:「陛下微服私訪,查明此地知府沈偉,守將蔣樹仁,官匪勾結天陰山匪盜,魚肉百姓,官商勾結……」 衛淵說完,呂存孝朗聲道:「六扇門副指揮使,呂存孝,奉南昭帝之命,再次為民除害,所有人如有冤情,可向本官告狀,只要拿出證據,霸占你們的田地,錢財如數歸還!」 所有百姓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道:「真…真的能退還?」 「陛下的旨意,豈能有假!」 「我!我!」 一名滿身補丁,破衣爛衫的老漢跑出來:「我兒子在天祥當鋪借了五十兩銀子,結果還了一百兩還沒還清,他們強行收走我們家一畝三分地!」 「證據可有?」 「有…有!有當初的拮据以及還款的收據,還有無償轉讓地契……」 當老農拿出證據後,呂存孝當即辦公,確認票據真假後,幾名捕快返還銀子以及地契。 「真給錢了!」 所有百姓見到真金白銀後,紛紛報案,並且讓家人回去拿證據…… 當衛淵把所有罪證拿給南昭帝後,南昭帝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拍案而起,激動地道。 「反了,這群狗東西簡直是翻了天,斬!把這群狗東西都斬了!」 衛淵對身後老石點點頭,南昭帝氣得來回踱步 「強搶民女,遭到反抗,結果把人家一家都打死了?」 「搶奪田地不給,就放火燒民宅,導致一家五口凍死……」 「這群人再這樣下去,不就是官逼民反了嗎?朕的江山如何能夠穩固?」 南昭帝怒罵良久,最後平息怒火,對衛淵小聲道:「先別斬了,調查他們背後都所屬什麼勢力,如果是關係到三十七家門閥,那就略施懲戒算了……」 沒等南昭帝說完,老石跑過來:「陛下,全部按照您的意思,將這些人滿門抄斬。」 南昭帝臉色一苦:「平時你們六扇門辦事拖拖拉拉,這次咋手腳這麼快呢,朕剛剛說的是氣話……」 就在這時,滿城百姓蜂擁而至,把南昭帝嚇得連忙往後躲。 「幹啥,你們這群刁民膽敢害朕……」 一名滿身補丁的老漢跪在地上:「聖上,明君啊!」 緊接著所有百姓紛紛下跪,哭著大喊南昭帝是明君。 南昭帝不解地看向衛淵,後者微微拱手:「陛下,我是按照您的意思,把抄家所得的民脂民膏,沒有上繳國庫,而是全部返還百姓。」 「朕說過這話?」 「明君,陛下您乃千古一帝!」 「人皇帝祖,當世明君啊!」 人群里不少衛淵的托高聲大喊道:「陛下,我們作為您的子民,榮幸啊!」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發自內心的誇讚,不禁龍顏大悅,挺起胸脯,整理一下衣襟。 「朕愛民如子,這都是應該做的!」 所有百姓齊刷刷跪倒一片:「陛下,我們苦於天陰山匪患!」 「還請陛下您做主!」 衛淵連忙小聲道;「陛下,天陰山匪患就是之前給您吃人肉包子的孟婆。」 嘔~ 南昭帝幸好胃都吐空了,否則肯定還得繼續吐…… 顯然在他餘生禁食菜譜上,除了羊肉,還要多加一個包子,餃子,以及所有帶餡的吃食。 百姓哭喊著:「陛下,他們欺負您的子民啊。」 「陛下,您作為當世明主,聖君,您不能不管您的子民啊!」 「求陛下剿匪!」 「剿!」 南昭帝當即拍巴掌,指著衛淵大喊道:「剿匪,現在就剿,朕的江山一定要太平盛世,豈能出現匪患!」 「衛淵遵旨!」 衛淵雙手抱拳躬身行禮,在低頭的那一刻,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清理了整個城池的勢力,如今這裡就屬於衛家的了,而且那些門閥世家還會把帳記在南昭帝的身上,和他衛淵,以及整個衛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第166章 黑白無常vs黑白雙煞 天陰山腳下,前守城軍副將有些膽怯地道:「世子殿下,天陰山易守難攻,高手如雲,傳說還有護山天龍妖獸,我們這些上去恐怕不能活下來幾個……」 「奉旨剿匪,你我敢違背皇命?」 副將連忙搖頭:「不…不敢。」 「放心,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吸引火力,知道為什麼霍破虜會來了嗎?」 副將瞪大眼睛:「世子您的意思說,蟒雀吞龍也來了?」 衛淵點點頭:「不單有蟒雀吞龍,還有天魔十八騎,聽過吧。」 「聽過,聽過,可他們在哪呢?」 「當然是和二十萬衛家軍都隱藏起來了,先讓你們引誘匪盜出寨,然後大軍才會出現一舉剿滅匪患!」 「陛下可說了,這次你要是剿匪有功,那守城將軍的位置可空著呢,懂嗎。」 「懂,懂,末將懂得,到時候還請世子殿下多多美言。」 說著悄悄地將五千兩銀票塞進衛淵手中。 「懂事,放心,只要這次剿匪成功,守城將軍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副將喜悅地笑了起來,對守城軍大喊道:「兄弟們,等下剿匪都賣點力氣,向你們透露一點消息,衛家軍已經進山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引匪出寨,所有大傢伙不要怕,隨著本將軍進山剿匪!」 「好!」 五萬守城軍氣勢洶洶地上山,霍破虜這才上前對衛淵小聲道:「少帥,咱們衛家軍也沒來啊……」 「不說來了,他們這群廢物都不敢上山,你沒看到嗎?」 「那你咋還忽悠他們,到時候真有可能這五萬人沒幾個能活著下山。」 衛淵看向霍破虜:「他們是誰的兵?」 「蔣樹仁啊,可他已經死了。」 「他是死了,但別忘了他上面還有宇文家,這五萬大軍留下隱患太大,還不如換成衛家軍,還能多出五萬編制名額。」 霍破虜猶豫道:「可少帥,我也是當兵的感同身受,我覺得讓他們送死,不太好……」 「你也是當兵的,那麼本少帥問你,如果你是本城守將,你會縱容城池附近有窮凶極惡,殺人做包子的土匪嗎?」 「肯定不會,老子寧可死都得帶兵衝上去……」 霍破虜說到這耷拉著腦袋,不再說下去了。 衛淵伸手輕拍他的肩膀:「記住了,軍人殉國,以報疆土!為軍者,見匪盜魚肉百姓不作為,那就是最大的失職!」 「現在,我不是讓他們送死,而是讓他們做本該屬於他們,但卻多年沒完成的任務。 五萬大軍上山,衛淵等人保護南昭帝跟在後方,不是南昭帝想去剿匪冒險,而是沒有高手保護,他留在山下更危險…… 半山腰處,忽然哲別彎弓搭箭,朝向天上射去。 一隻信鴿落地,衛淵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上前,摘下信鴿腿上的字條,看了一眼後發現,是有探子把城中抄家,覆滅醉仙樓的事,通風報信給天陰山的土匪! 衛淵連忙將字條隨手揣進衣袖中,裝作不在乎地道:「繼續上山吧,別說這天陰山有點意思,樹木很少,石頭很黑……」 南昭帝伸出手:「別轉移話題,拿來,給朕看看!」 「陛下,您還是別看了。」 「朕讓你拿來,你衛淵敢抗旨不成!」 衛淵苦著臉,無奈地把字條遞給南昭帝。 南昭帝看著字條上的字跡。 『集合所有天陰山所有兵力,不惜一切代價截殺南昭,不可讓他阻止太子登基。』 南昭帝眉頭緊皺:「這字跡朕好眼熟啊……」 衛淵連忙道:「肯定不能是我義兄,我義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朱思勃!這是朱思勃的字跡,這狗東西輔佐太子那王八精,肯定是他代替南柯寫信給天陰山的土匪!」 「好你個北海王八精南柯!逆子啊逆子,造謠朕駕崩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謀害朕,弒父!」 看著睚眥欲裂,雙拳緊握的南昭帝,衛淵給公孫瑾使了個眼色,隱晦地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金科狀元,把朱思勃那狗東西的字跡模仿如此相像!」 公孫瑾得意地笑了笑…… 南昭帝臉紅脖子粗地看向衛淵:「衛淵你剛才可否看到飛鴿傳書的內容?」 「啊?看啥啊?我沒看啊,別忘了陛下,我因為一片兩片三四片那首詩,被白馬書院開除了,沒念過書,不認字啊!」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不認字最好,省得出去亂說!」 「淵兒明白,我保證不會跟任何人說!」 陽間三世,傷天害理皆由你! 陰曹地府,古往今來放過誰! 「哈哈!」 「桀桀!」 一陣尖銳與雄厚的笑聲響起,緊接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飛來,十幾名守城軍的人頭落地。 只見一身穿黑袍,一身穿白袍,手持哭喪棒的兩名中年男子出現。 黑袍男子頭頂戴著高高的帽子,寫著天下太平。 白袍男子同樣戴著高高的帽子,寫著一見發財。 兩人的笑聲,一人高亢尖銳,一人低沉雄厚。 「現在這群當兵的膽子越來越大!」 「沒錯!」 「連我天陰山都敢闖,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蔣樹仁那狗東西呢?」 「出來見我們!」 衛淵看向南昭帝:「這倆打扮黑白無常,好像是說相聲的二逼幹啥的?」 「朕…朕也不知道啊,但看著挺嚇人……」 南昭帝對王玄策與霍破虜道:「你們倆保護朕退後五十米,對了還有那個大胖娘們也過來保護朕,另外射箭的哲別,小醫仙也過來,萬一朕受傷你要第一時間救治……」 南昭帝極端迷信,此時已被黑白無常嚇破膽,指著衛淵:「這裡交給淵兒你指揮,你是劍仙下凡,不怕鬼魅。」 「憑啥是我啊,我也害怕啊,而且我是劍仙下凡,陛下你還是紫薇大帝轉世呢。」 「君王不立危牆之下,你上,朕先撤了……」 南昭帝拉著王玄策,霍破虜扭頭就走…… 黑白無常上下打量衛淵:「你就是本次剿匪的頭頭?」 「回話!」 「你們是什麼玩意?還自帶捧哏逗哏?」 白無常聲音尖銳的道:「哪來的野小子,連我們殺手之王,黑白雙煞之名都沒聽說過。」 「孤陋寡聞!」 衛淵看向衛天,衛云:「是你倆冒充他們,還是他們冒充你倆?」 第167章 誰在前?誰在後? 「媽了個巴子的,連老子都敢冒充!」 衛天雙眼瞬間變得血紅,渾身爆發出強大的戰意,拎著精鐵打造的盤龍棍,飛身而上,以一敵二,與黑白無常打鬥起來。 嗷~ 衛雲發出一聲獒吠,雙手往下一甩,兩隻精鐵打造的利爪伸出,宛如獒犬一般伸著舌頭沖了過去,一爪抓向黑無常。 看著打鬥的黑黑白白,衛淵不禁暗自驚赫。 果然上天拿走你什麼,就會在其他地方補償。 衛天,衛雲天生黑白皮,並且還是娘胎帶出來超雄體,智商也不是很高,但在武學上的天賦,遠超衛伯約,南海神尼,袁老這些人。 衛淵平生所見,僅次於前世的自己。 咔嚓~ 盤龍棍打斷哭喪棒,去勢不減地繼續砸下,將白無常的右邊肩膀砸得骨斷筋折,血肉模糊。 黑無常皮膚黝黑,散發出金屬光澤,他修煉的屬橫練金鐘罩一類,渾身上下堅硬如鐵,刀槍不入。 「啊!」 隨著白無常的痛叫,黑無常微微分神,便感覺自己身後中下部一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衛雲繞後,用帶有倒勾的利爪,勾住了黑無常的屁股。 衛雲用嘴咬住大腸頭,學名皮燕,雙手雙腳快速奔跑。 黑無常橫練筋骨皮,可腸子卻練不到啊。 看著漸行漸遠的衛雲,以及二人之間連接的大腸小腸,頓時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我的腸子,我的腸子!」 黑無常想要去追,但奈何衛雲速度太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掏空,隨即揚『腸』而去,倒在地上生機全無。 衛天用腳踩著白無常的胸口:「你們倆是黑白雙煞,那我和衛雲是誰?」 「你…你……」 白無常眼睛瞪得老大:「你們是黑白雙煞?我…我非常崇拜兩位,求求你別殺我,我願意做二位大人的跟班,牽馬墜蹬……」 噗~ 衛天一棍子打爆了白無常的腦袋:「我怎麼可能啥廢物都收!」 「衛家軍好可怕……」 「是啊……」 所有守城軍膽顫地看著衛天衛雲兩兄弟,隨即便想到,幸好他們倆是自己陣營的,如果再對面,所有人下意識捂住屁股…… 頓時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宇軒昂,剿匪更加自信。 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擋在眾人身前:「我是天陰山崔判官,蔣樹仁還不快出來見我!」 「你們守城軍是瘋了嗎?竟敢來我天陰山剿匪,就不怕宇文大人怪罪……」 衛淵勾勾手指,老石一愣:「啥意思?」 「一旁喜順拿起弓箭遞給衛淵。」 老石滿頭黑線地看著喜順:「他媽的,怪不得義父走到哪都帶著你,你咋知道義父是要弓箭?」 喜順對老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吾乃世子麾下第一謀士,你以為是鬧著玩呢?」 衛淵彎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二百米處,輕搖白紙扇崔判官腦袋,直接被箭矢刺穿眉心。 衛淵胯下駮馬,朗聲笑道:「天陰山的匪患聽著,本世子衛淵,奉南昭帝聖旨,特來剿匪,什麼狗屁活閻王,快快帶你的烏合之眾出寨下跪認錯,陛下會網開一面,把你們當場斬殺……」 「他們殺了判官,快去告訴老大!」 躲在暗處的土匪探子,嚇得連忙扭頭就跑。 衛天衛雲想要上前攔截,但衛淵卻搖頭道:「我是故意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的。」 隨著守城軍繼續上山,忽然萬箭齊發,無數士兵中箭倒地。 緊接著兩萬多名凶神惡煞,滿臉橫肉的壯漢拎刀跳出來,對著守城軍就開砍。 守城軍經常在校場訓練,可少有上過戰場,經歷生死鮮血的洗禮,碰到這群刀口舔血跑江湖的,完全是被壓著打。 衛淵氣沉丹田,聲如洪鐘,壓過數萬人的戰場,大喊道:「援軍還有一盞茶時間就到,堅持住,下山以後本世子自掏腰包,每人賞銀十兩!」 金錢的誘惑往往是巨大的,副將為了自己的守城將軍位置,不停揮舞大旗,指揮守城將士殺敵。 「弟弟,我…我要控制不住了!」 嗷~ 衛天,衛雲渾身顫抖地看向衛淵:「求求你讓我們也上吧……」 衛淵點點頭:「小心點!」 很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副將滿身是血,狼狽地跑過來:「世子殿下,咱們兄弟死傷不少了,援軍還沒到嗎?」 衛淵對馬下的喜順道:「我衛家軍還有多久能到?」 「回殿下,剛剛傳來消息,大軍已到山腳下,最多還有一盞茶功夫就能抵達。」 衛淵看向副將:「聽到了嗎?還有一盞茶功夫,你所做的一切,陛下可都看在眼裡,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一些必要的死傷在所難免,想想你成為守城將軍以後……」 副將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身披甲冑,背後赤紅披風,手握五萬大軍,掌控一城生死,不禁還有點小興奮。 對衛淵笑著點點頭,策馬揚鞭衝進戰局,大喊道:「兄弟們再堅持堅持,援軍已到山下了……」 戰局進入白熱化,天陰山土匪死傷過半,守城大軍比他們更慘,足足死傷了兩萬多人。 忽然,一陣刺耳的口哨聲在遠方響起,所有土匪紛紛停止戰鬥,扭頭朝向山頂跑去。 副將再次騎馬跑過來:「世子殿下,援軍……」 「已經到了,但沒想到被這群狗東西如此聰明,已經看出了破綻,所以他們撤退了。」 「那世子我們怎麼辦?」 衛淵笑道:「你們繼續攻打山寨迷惑對方,只要能把他們引出山寨,我衛家大軍就是群起而攻,一舉將這天陰山匪患剿滅!」 副將還想說什麼,衛淵指了指身後:「陛下可在暗中觀察呢,升官發財封爵,你不想要。」 「咳……想,世子放心,末將一定把這群土匪引出寨子。」 很快抵達山頂,天陰山的地勢並不險峻,山寨的防禦遠不如威虎山,畢竟無論是知府還是守城將軍,都是宇文家的人。 天陰山的土匪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人還會打自己人…… 就地取材,在山裡放倒一棵四人環抱的大樹,做成簡易的攻城的『木撞』。 在前方用來抵擋箭矢的木幔後,二百多名守城軍分開左右,抬著樹幹去撞擊城門。 「沖,衝破城門!」 副將下令後,便發現寨上一群土匪高舉火把,往城下砸酒罈子。 「這…這味道是……猛火油?土匪怎麼可能有我大魏守城利器?」 副將一愣,連忙返回跑到衛淵身邊。 「世子,打不了,對方有猛火……」 沒等副將說完,便看到衛淵微微揮手,幾根纖細的銀針順著甲冑縫隙,刺入他的身體腧穴。 「你現在也沒用了。」 衛淵微微一笑,將動彈不得的副將,連人帶馬拉到自己身邊,模仿副將的聲音大喊道:「沖,衝破城門,後退者軍法處置牽連全家,本將軍說的,所有人賞銀五十兩!」 自家副將發話,守城士兵只能硬著頭皮,盯著漫天箭矢與猛火,抱著樹幹猛烈撞門。 副將雙眼瞳孔緊縮,他知道自己中計了,但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此時的他身體動彈不得,就連張口說話都不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下兵將衝擊寨門送死。 老石滿頭黑線地道:「老呂,老熊,義父這招也太損了吧……」 然而他這話說完,便看到熊闊海輕撫五縷長髯,眼淚含眼圈,帶著哭腔地道。 「世子為了大義,寧可違背良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現在世子的心情一定比殺了他難受!」 呂存孝重重點頭,也是帶著哭腔道:「世子光明磊落,為百姓,為天下剷除匪患,不惜犧牲名譽,恨啊,恨我等位卑,不能為世子分擔罵名。」 呂存孝感同身受摟住呂存孝:「存孝,我現在仿佛能感受到,世子的那顆悲痛內心!」 「悲痛雞毛啊,你看義父笑得比誰都開心……」 老石嘴角抽搐:「完了,這兩逼貨被洗腦洗廢了……」 轟隆~ 終於在犧牲過萬守城軍的代價下,厚重的寨門被撞開,在他們身後副將的聲音再次響起:「本將軍說的,衝進去殺敵,殺一匪盜重賞十兩銀子。」 「殺!」 剩下的守城軍在白花花的銀子刺激下,紅著眼睛衝進山寨。 衛淵回頭對抱在一起哭的熊闊海,呂存孝笑道:「明天給你兩點潤滑油?別哭了,隨本世子進寨殺匪!」 熊闊海一甩大刀:「闊海願為世子斬殺這群插標賣首的惡徒!」 「闊海兄等我!」 呂存孝抽出兩桿熟銅鐧,拍馬追逐熊闊海進入山寨。 老石湊到衛淵身邊:「義父你說他倆誰在前,誰在後?或者乾脆並肩拼槍法?」 「放肆,豈能這般污衊自己兄弟!」 衛淵瞪了老石一眼,隨即呢喃自語道:「我感覺應該是存孝在前!」 老石連連搖頭:「不對,我感覺是熊闊海在前……」 說話間,剛剛進山寨的熊闊海與呂存孝,一前一後,口吐鮮血地飛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老石,趙龍趙虎等人連忙衝過去把二人救下。 「老大,裡面有妖獸!有妖獸!」 噗~ 呂存孝說完,吐了一口漆黑的鮮血,顯然是中了毒。 「快,送山下讓小醫仙解毒!」 衛淵對張龍趙虎說完,眾人可以看到,一條百米長,通體紫金色的大蜈蚣從山寨爬出來。 蜈蚣頭頂還站在兩人,一人身穿黑色龍袍,面目猙獰,頭戴冕旒,宛如畫卷中的閻王般。 另一人身材消瘦,面白無須,四十左右歲,身穿喇嘛僧袍, 「啊!」 女人天生怕蟲子,特別還是這麼大的,冷秋霜嚇得尖叫一聲。 「衛淵哥,世間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蜈蚣!」 「你好好看看蜈蚣下都是人腿!」 冷秋霜這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向蜈蚣:「假的?」 衛淵點頭:「這應該就是聖佛宮中的不傳之秘,一種融合了機關,陣法,合擊的秘術,名為紫金天龍!」 第168章 世子龍變,且聽龍吟 「我來破這蜈蚣!」 漢尼拔手持短矛,飛身而上。 「西方宵小,也敢在我東方神州撒野!」 「看我鍾馗斬了你這洋鬼子!」 一名身穿紅袍,手持長劍,滿面虬髯,表情猙獰,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飛起一劍斬向漢尼拔! 「殺!」 漢尼拔爆發出磅礴的炁,手中短矛以玉碎之勢沖向鍾馗。 鍾馗很強,但漢尼拔更強,一擊之下,鍾馗手中長劍崩裂,連帶著整個人的胸腔都被洞穿出一個大血窟窿。 喇嘛與閻王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洋鬼子修為已經達到八絕地步了?」 「感覺與戰神衛伯約不相上下,太恐怖了!」 「別怕,他只有一人,絕對不是我們紫金天龍的對手,還可以將其反殺!」 「斬天拔劍術!」 一點寒光,緊接著漫天劍氣襲來。 喇嘛與閻王連忙躲進紫金天龍之中。 「這劍氣!這凌厲!難道是傳說中的西劍葉無道?」 「應該就是他了。」 「八絕來了倆,咱們還行嗎?」 「相信老衲,絕對可以,畢竟這紫金天狼乃是吐蕃,舉國之力,打造二十年,融合我聖佛宮數百年底蘊而成,當初我師兄楊璉真迦造反,老衲分來的家產,絕對能抗住兩絕的攻擊!」 轟~ 一個酒葫蘆飛過來,砸在紫金天龍堅硬的外殼上。 「這…這酒氣……難道是!」 「老酒鬼教頭!」 閻王苦著臉看向喇嘛:「地藏,三絕能抗住嗎?」 「應…應該可以吧……」 這一次喇嘛說話的底氣也不是很足了…… 「百步神掌!」 轟~ 紫金天龍一處出現嚴重的裂紋。 「百步神掌?這掌力,難道是武聖軒轅?」 閻王苦著臉:「四絕都在,能行嗎?」 「行…行個屁……」 「等會,衛淵過來幹啥?他不就是個紈絝嗎?」 「擒賊先擒王,抓住這紈絝廢物,搏來一線生機。」 「好!」 二人一拍即合,只見衛淵胯下駮馬,飛奔而來,對袁老等人道。 「別動手把這寶貝打壞了,這玩意本世子要了!」 衛淵話落單手一拍馬背,飛身而起,整個人用炁拖住身體,短時間停在半空。 「小小蟲豸,也敢自稱天龍!」 「汝可見過真龍?」 嗷~ 衛淵口中發出一聲龍吟,手中赤月九龍盤閃爍妖異紅光,整個人化身百米赤血邪龍朝向紫金天龍衝去。 「臥槽!真有龍!」 老石揉了揉眼睛,隨即發現那裡有龍,只是衛淵持槍沖向紫金天龍的七寸之處。 「真牛逼的功法,我…我作為義子乾兒,應該有資格學吧……」 漢尼拔大驚:「雖知道我兄弟很強,但沒想到如此強悍!」 袁老眉頭緊皺:「本以為淵兒馬下劍術,馬上槍法,劍槍雙絕,沒想到他真正恐怖的是修煉的這套功法!」 「絕對世間最頂級的功法,並且領悟到極致的境界,才能展現出的異象!」 宋傷輕蔑地看了一眼葉無道:「讓你鑽空子,活他娘的該,這套功法老夫學了,誰讓老夫是衛淵的徒弟呢!哈哈!」 葉無道嘴角抽搐:「那個啥,我覺得師兄和師弟學兩招,應該不過分吧……」 袁老搖頭:「你們倆個加一起一百五十多歲,如此不要逼臉,老夫給少主趕車,被少主賞賜功法,才是正常!」 「我倆加一起一百五十歲?你丫的自己就快一百五十歲了!」 「說我們倆個不要逼臉,我看你才是老不要逼臉!」 漢尼拔點點頭:「你們神州有句古話,沒錯!」 「我覺得但作為兄弟,同生死共患難,衛淵有義務和我交換功法……」 三人對漢尼拔怒斥道:「你個外邦人有什麼資格學……」 赤月九龍盤刺入紫金天龍七寸處,衛淵怒吼一聲:「且聽龍吟!」 嗷~ 龍吟之聲讓山林百獸皆懼,半山腰的南昭帝嚇得渾身一抖。 「這啥聲?」 王玄策皺眉道:「陛下,可能是牛叫喚……」 「這牛厲害啊,聲音如此威嚴!」 山寨門口的戰局中,巨大紫金天龍內部就像一個回聲器皿,衛淵這一聲龍吟,在其中擴大了無數倍。 除了喇嘛與閻王,剩下二百多名高手耳膜全部震碎,一個個雙耳流出鮮血,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衛淵是高手!原來他一直在假扮紈絝!」 「明明只有宗師境界,但卻能爆發出不弱於大宗師的威能,可問題是他如何知道紫金天龍弱點的?」 「多說無益,快把他拿下,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喇嘛與閻王跳出紫金天龍,用飛快的速度朝向衛淵擊去。 哼! 衛淵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們傷不到我!」 說話間,袁老出現在衛淵身前,雙掌橫推:「滾!」 二人用比衝過來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少主,老奴救駕來了,您看這功法……咳咳,你懂老奴意思吧。」 衛淵笑著點頭:「懂,回去以後就把功法給你拓印一份!」 宋傷一葫蘆砸碎閻王左邊肩膀:「師父,恩師,我也要!」 「給,給,給,你也給……」 寒光一閃,葉無道揮劍斬斷喇嘛的右邊臂膀。 「師弟,你我同一師門,這功法也應該有師兄的啊。」 「有,有,有,你也有……」 漢尼拔氣得直跺腳:「你們三個老頭子手這麼快呢?那我幹啥啊?」 「啥也不用干,兄弟也給!」 漢尼拔喜出望外,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你們神州有句古話,好兄弟,必須地!」 「你這漢語都和誰學的……」 公孫瑾小跑過來,衛淵疑惑道:「你也要學?」 公孫瑾連連搖頭,拿出小本本遞給衛淵。 只見上面畫著一套嶄新的陣法,以紫金天龍為中心,鐵浮屠其後,騎兵在兩翼…… 衛淵看向衛天衛云:「兩位兄長麻煩用戰馬把這東西拖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放火熏,把裡面的人都熏出來,出來一個殺一個。」 「注意點別燒壞了!」 兩兄弟點點頭,用繩索困住紫金天龍,利用戰馬將其拖走,免得被南昭帝看到。 衛淵對老石招招手:「金銀珠寶都送到紫金天龍那,另外我安排你的信,別忘記留下。」 「義父放心,老石我辦事絕對穩妥!」 「但義父,剛剛那個功法……」 「教,教,回去就教……」 老石開心地帶人衝進山寨進行收尾,並且託運匪窩裡的寶藏。 很快老石等人推著上百車金銀珠寶離開後,衛淵特別去請半山腰的南昭帝,畢竟他不來這戲沒辦法演了。」 當南昭帝出現山寨後,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不禁眉頭緊皺。 「剿個小小的匪患,竟然死了五萬大軍?衛淵你是廢物嗎……」 衛淵委屈地道:「和我沒關係啊,我也指揮不動守城軍,都是前副將乾的。」 「廢物將軍!」 南昭帝看向一動不動的副將:「你個廢物見朕不跪?誒呀,還敢不說話,你在藐視君王嗎?信不信朕下令把你斬了……」 沒等南昭帝話落,衛淵當即拔劍,抹了副將脖子。 「衛淵,你幹什麼殺他!雖然廢物點,但也是朕的將軍啊!」 「你說要把他斬了,淵兒一直聽陛下的命令,你讓我幹啥就幹啥!」 「你…你……」 南昭帝無奈地擺擺手:「算了,一個廢物將軍斬就斬了吧,免得以後禍害朕的其他將士。」 南昭帝說到這抽動下鼻子:「這氣味……是猛火油?」 衛淵連忙點頭道:「沒錯,這也是為什麼剿匪死傷這麼多的原因,陛下這些土匪用的武器都是軍工級,還有猛火油。」 「土匪怎麼會有軍工武器,還有猛火油?」 「張副指揮使,趙副指揮使!」 張龍趙虎連忙上前單膝下跪:「臣參見陛下!」 「進去給我查,所有往來書信這些朕都要!」 「遵命!」 隨著張龍趙虎進入山寨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抱著一大摞書信,以及帳本走出來。 「陛下,我們調查到了大案情!」 「快說!」 「這…這……臣不敢說,還是陛下您自己看吧。」 南昭帝打開帳本,裡面都是天陰山這些年打家劫舍的收入,除了留下養活手下的錢外,統統秘密送去青州。 最後一筆就在三天前送往青州,所以現在山寨里的寶庫空蕩蕩,沒有金銀。 「青州?宇文家?」 南昭帝挨個打開書信,裡面有宇文家私吞猛火油,命他們秘密運出關外,至於交易給誰這群土匪也不知道。 南昭帝氣得直跺腳:「怪不得天狼帝國和匈奴都有猛火油,原來是宇文家這個內鬼!」 打開其他書信,南昭帝越看臉越鐵青,宇文家借用天陰山養私兵,如果不是有衛伯約和衛家軍鎮著,已經兵變起義了。 還有幾封朱思勃的親筆信,都是為了太子登基,如何截殺南昭帝…… 「宇文堅!皇后!太子!朕回去以後,看如何制裁你們!」 南昭帝氣得直喘粗氣,最後把信丟在地上:「淵兒,燒了吧。」 衛淵震驚道:「陛下,這可是證據啊……」 「證據沒用,想剷除一個世家談何容易,不是你拿證據出來就可以的,所以必須靠這!」 南昭帝指著自己的腦袋:「朕,謀略無雙,回去以後朕要下一盤大棋,所以你回去以後什麼都不要亂說,聽懂了嗎?」 「懂了陛下!」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淵兒啊,以前你檔次太低,所以看不到朕的布局,如今你是親信心腹,你榮幸地即將看到,朕的布局之術!」 衛淵崇拜地看著南昭帝:「正所謂,天地為棋盤,眾生世家為棋子,何人敢下?只有紫薇大帝轉世的南昭帝敢!」 「啊?」 南昭帝現身一愣,隨即表情陶醉地揚起下巴。 好聽,愛聽,舒坦…… 「淵兒,沒想到朕在你心中地位這麼高,快多說兩句你的心裡話……」 第169章 大魏瘋傳《踏帝王圖》 京城,皇宮,御書房。 宇文堅將奏摺摔在地上,抓起一名小太監狠狠抽了兩個大嘴巴。 「滾!都給老子滾!」 御書房內,太監,宮女紛紛嚇得捂腦袋跑走。 太子南柯與皇后不解地看向宇文堅。 「外公,你為何如此震怒?」 「天陰山沒了!」 「什麼?天陰山沒了?地震導致的嗎?」 宇文堅搖頭道:「是南昭帝乾的!」 「啥?父皇乾的?可我們還沒有下令,讓天陰山對他動手啊……」 宇文堅雙拳緊握,渾身顫抖地道:「我宇文家傾力付出幾十年培養出的勢力,就這麼被連根拔起了!」 「是我們都小看南昭了啊!」 南柯嚇得連忙把身上龍袍脫掉:「肯定是衛伯約跟著父皇一起回來了,咱們還是別登基了……」 「衛伯約那虎逼重傷未愈,絕對不是他幹的!」 呼~ 聽到不是衛伯約,南柯又重新把龍袍穿上。 「不是衛公,其他人就不足為懼了……」 「一個山野莽夫出身虎逼,就把你怕成這樣?」 「外公你不怕他?」 「咳……怕!」 宇文堅冷著臉道;「不知道南昭身邊的高人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衛淵?」 皇后心疼地輕撫南柯臉頰:「皇兒,這些天你壓力太大,都有些傻了,就那衛淵也配稱得上是高人?」 宇文堅擺擺手:「還真說不定是衛淵,當初下江南賑災,幾大世家聯手都沒能剷除掉他,汪守鶴,與花卿檜,以及朱思勃都說過,衛淵很可能是一條隱龍,紈絝的外表是他故意裝瘋賣傻!」 「不管是誰,那外公我們該怎麼辦?繼續截殺父皇?」 宇文堅搖搖頭:「南柯啊,你知道外公官職是何位置?」 「當然知道,九門提督,京城九座城門的守衛和門禁,以及巡夜、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斷獄等職責都歸外公管控!」 宇文堅面沉似水地點點頭:「當街弒君我們做不出來,也辦不到,但把京城九門全部封鎖,讓南昭就算回京也進不了京,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柯兒你能順利登基,到時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 「就算他南昭帝回來也沒用了,並且我花五千萬兩銀子,以及十萬壇猛火油,從海東青買來了這個……」 宇文堅從懷中取出一卷畫軸,展開。 南柯與皇后好奇地看去,入目四個大字《踏帝王圖》。 畫中,南昭帝光著膀子披著羊皮,跪在地上,被一名北人南相的青年踩在腳下。 「這就是天狼帝國的太子海東青?」 宇文堅點點頭:「名為太子,實際上已經是天狼帝國的皇帝,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將來你登基皇帝,他就是你最大的對手。」 「怎麼厲害,我…我打不過……」 「可以防守啊,拖時間,要相信後人的智慧!」 「眼下,我們要把這張圖畫大量拓印,在全國各地宣傳,一個被番邦蠻夷,踩在腳下,披著羊皮,住羊圈,吃草,受牽羊禮的帝王,還配做大魏人皇帝祖嗎?」 南柯低下頭,不禁猶豫起來:「外公,可他是我的父皇啊,這樣做不好吧……」 皇后伸手輕撫南柯腦袋:「傻皇兒,難道你不想要南梔了?」 南柯臉一紅:「母后別亂說,南梔是我皇妹,親妹妹,我對她只有兄妹感情!」 「皇兒,你如何想的母后怎會看不出來,每次見到南梔,你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恨不得貼人家身上。」 皇后輕笑對南柯打趣道:「當上皇帝,這大魏天下都是你的,到時候你的一句話,南梔還逃得掉嗎?」 「況且她太聰明了,如果能得到她的輔佐,你這帝位更穩!」 「並且偷偷告訴你,這南梔可還是個完璧,當初你父皇逼迫她做局衛淵,是她身邊的雪兒挺身而出,替南梔與衛淵做的……」 「完璧?南梔還是完璧?」 「那可太好了,今後我當了皇帝,白天用她來輔佐,晚上用她來暖床!」 南柯不由激動起來…… 宇文堅拿出傳國玉璽:「這天下,你真不想要?南梔也不想要?」 南柯看著宇文堅手中的傳國玉璽,以及想起南梔那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 「想要,我…朕都想要!朕要當皇帝!」 宇文堅欣慰地點點頭:「柯兒,你終於長大了!」 另一邊,衛淵安排人,假借南昭帝的口諭,將天陰山另一邊的臨榆郡,知府,守軍全部拿下。 又花了五千兩銀子,在丐幫買來臨榆郡關係網詳情,全部將其清掃得乾乾淨淨。 當南昭帝出發來到臨榆時,數十萬百姓下跪,大聲哭喊。 「陛下!千古一帝!」 「如有戰,我等子民,願為陛下捐出全部身家,乃至性命,只為保陛下江山社稷!」 「陛下,明君聖主啊!」 「感謝陛下剿匪,並且將滿城勢力清剿,還百姓的朗朗晴天!」 當然百姓擁戴南昭帝是真的,只不過沒有如何瘋狂熱情,這些人哭喊的人,都是衛淵花二兩銀子一個人雇來的托,哭昏過去的五兩銀子…… 南昭帝挺胸收腹提臀,單手背後,回頭看向衛淵:「臨榆你也都給抄家了?」 衛淵連連點頭:「陛下您說所有與土匪相關的勢力,官員都要懲治,我就順手把臨榆官匪勾結的狗東西清理一遍。」 「貪了不少銀子吧!」 「沒…我都返還老百姓了,沒看他們對陛下那麼愛戴。」 南昭帝點點頭,的確這種萬民敬仰,崇拜,感激痛哭流涕的感覺,要遠遠超過老太監的奉承,太爽了…… 龍顏大悅的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宇文家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朕也準備動他與宇文家了!」 「至於你小子貪污的事,朕就既往不咎了,但記住,下不為例!」 「謝主隆恩!」 此時的天色已晚,所以南昭帝決定留宿臨榆郡。 到了晚上,衛淵左擁右抱,冷秋霜與小醫仙,只帶著袁老,低調走出客棧。 本地衙門牢房中,一名身材妖嬈的女子,被扒光吊著,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老石啐了一口,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 「義父,那喇嘛身份調查清楚了,是楊璉真迦的師弟,當初跟著他一起造反,結果失敗了,他就帶著紫金天龍,跑來大魏投奔宇文堅!」 「並且,這女人就是那喇嘛的姘頭,經過義子乾兒我的嚴刑拷打,東西已經到手了!」 衛淵連忙打開,只見是一本名為《怨憎經》的經文,與之前從楊璉真迦手裡搜到的經文除了名字,完全相同。 衛淵沒有猶豫,直接把炁運轉到手掌,將整個經文絞碎成紙屑,露出一小塊,拳頭大小,經過特殊處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人皮地圖。 「生、病、愛別離、怨憎、八苦經中,我現在已經從四本經書中,拿到了四塊地圖,再收集四塊,就可以拿到,楊璉真迦師門,聖佛宮的河湟寶藏!」 「臭小子,把手放下!」 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見慕千秋冷著臉走出來,看著衛淵摟住小醫仙的手。 「沒成親就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我慕家好歹是江湖名門,你們就不能矜持點?」 小醫仙連忙臉紅地推開衛淵,俏臉通紅,把頭埋在胸脯里不敢抬頭。 「不用魚膠給你弄個重外孫子,摟摟抱抱算啥!」 衛淵小聲嘀咕一句,對慕千秋微微拱手:「慕爺爺你咋來了?」 「這邊熱河,臨榆兩地可是衛家的正後方,事情太大,你爺爺派人別人來不放心,所以囑咐老夫過來了。」 說到這,慕千秋小聲道:「玄策都和我說了,你小子把事情做得太大了,竟然偽造證據嫁禍給宇文家和太子。」 「幸好南昭帝把證據都燒了,否則到時候拿出來,你小子就完了!」 衛淵搖了搖頭:「並非都燒了,還有幾張證據他收起來了。」 「哦?那得趕緊把東西偷出來!」 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對小醫仙和冷秋霜道:「可記得我三天前給你們寫的情詩?」 「記得,我有好好保存!」 「我也有!」 二女拿出貼身保管好的宣紙,打開後卻是空白的一張紙。 「嗯?字呢?」 衛淵笑道:「墨魚汁加魚骨膠配製出的墨水,用這種墨水寫出來的字,過段時間字跡就會消失,曾經本世子用它寫欠條,不知道坑了梁俅多少次,只要掌握好墨魚汁的比率,就能掌握具體幾天字跡才能消失……」 「可憐的梁俅……」 慕千秋無奈地搖頭,自己也多餘提醒衛淵,這小子鬼精靈,滿肚子壞水,怎麼可能會犯如此低級錯誤。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人把東西運回北幽關了……那條紫金大蜈蚣是怎麼回事?」 「吐蕃舉全國之力打造的神器,紫金天龍。」 衛淵從衣袖裡取出兩張紙遞給慕千秋:「一張是我寫的紫金天龍基本操作方法,至於如何發揮出真正作用,我也不知道,需要我爺爺自己去摸索。」 「另一張是公孫瑾新研究出的戰陣,利用紫金天龍,搭配鐵浮屠的排兵布陣……」 慕千秋看了一眼後,表情一喜:「雖然我不太懂,但就這百米長的大蜈蚣,刀槍不入,在戰場上搭配鐵塔般的鐵浮屠,絕對是摧枯拉朽般的存在。」 「如果你爺爺看到,相信肯定會說一句話……」 衛淵模仿著衛伯約的聲音想到:「他媽了個巴子的,可惜了公孫瑾這等鬼才謀士,跟你這廢物龜孫兒,要是跟隨老子多好……」 慕千秋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地點點頭:「你小子學得真像!」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慕千秋道:「慕爺爺,幫個忙,我隊伍里的人南昭都見過,所以你安排幾個殺手去刺殺他。」 「刺殺皇帝?為什麼?」 「得讓他吃點苦頭,受點傷,增加他對太子南柯,宇文家的恨意……」 慕千秋看著衛淵打了個冷戰:「你是真損啊,怪不得你爺爺總說,得虧你是他孫子,如果是敵軍陣的敵人,他這一世英名都得讓你毀了……」 同福客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南昭帝,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打鑼鼓。 「有刺客,來人啊!」 「刺客?」 南昭帝嚇得一個翻身躲進床底下。 咣當~ 就在這時,客棧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兩名蒙面黑衣人對床下怒罵道。 「狗皇帝出來!」 「朕不出去!」 「你他娘出來!」 「朕就不出去……」 兩名黑衣人拔出長劍,對著床下捅了捅。 「誒呀,朕的大腿啊!」 「誒呀,朕的肩膀啊!」 「誒呀,朕的屁股啊……出血了,疼,快來人啊,救駕!救駕!」 第170章 帝位之爭(上) 「救駕,快保護皇帝!」 衛淵穿著一條褻褲,拎著尚方寶劍衝進來,對著兩名黑衣人使出頂級劍術《瞎姬霸砍》。 就在這時,熊闊海等人也都紛紛趕到,將床榻圍住。 很快兩名黑衣人被控制住,呂存孝彎腰看向床下捂著屁股的南昭帝。 「陛下,刺客已經抓住,還請您下令讓存孝去審問他。」 「快叫小醫仙,朕要死了,流了好多血……」 小醫仙來到先是用灸針封穴止血,而後留下金瘡藥後離開,畢竟男女有別,受傷的還是屁股,所以包紮的人是喜順。 「陛下您放心,世子經常被打,特別是衛公下手特別狠,我經常給他包紮,手法非常嫻熟……」 喜順說著,又給南昭帝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另一邊,兩名黑衣人離開後,換下衣服,露出天魔十八騎的其中兩人的面孔。 老石連忙把剛剛把強行灌下去毒藥,從而毒發身亡的天陰山土匪屍體抬過來…… 呂存孝拖著兩具屍體走進來,南昭帝此時趴在床上,屁股上包裹著紗布,上面還有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見呂存孝進門,南昭帝知道羞恥地把被子蓋住屁股,過程中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直咧嘴。 「陛下,這二人服毒自盡了,什麼也沒問出來,還請陛下責罰!」 「無妨,朕早就猜到你問不出來,已經推算到他們是何人了。」 「哦?何人?」 「這兩名刺客,說話帶海蠣子味,一聽就是來自膠東,宇文堅這亂臣賊子,總想害朕……誒呀,屁股,屁股……」 南昭帝對呂存孝怒道:「朕現在動不了,你當著朕的面鞭屍,讓朕看著解解恨!」 「遵命!」 這兩具屍體本來就是無惡不作的匪盜,所以呂存孝也不含糊,對著兩具屍體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半炷香的時間,南昭帝聲音這才響起:「好了,朕解恨了,把這兩具肉糜拖下去吧,另外讓人重新給朕安排個房間,記住了,這次你們必須誰都不許睡,全程保護朕!」 「遵命!」 次日一大早,衛淵進入南昭帝的房間:「陛下,我們行蹤已經暴露,你衛淵覺得,應該換小道,秘密進京。」 「你衛淵覺得?這是病句啊!」 趴在床上的南昭帝,上下打量衛淵:「和朕說實話,誰給你出謀劃策,教你這樣說的?」 「公孫瑾!陛下你咋這麼聰明呢,這都瞞不過你!」 南昭帝得意地仰起下巴:「朕的眼睫毛都是空的,拔下來能當哨子吹,什麼事能瞞得過朕?」 「你小子照抄都抄不會!」 南昭帝猶豫道:「小道可以走,但小道必然崎嶇,馬車不能通過,朕現在不能走也不能騎馬……」 「陛下,我發明一種床,你趴在床上,讓人抬著你走就行了。」 「床?你發明的什麼床?」 「就是細長,為了怕你摔下去,前後左右都加木條封住。」 「下雨呢?」 衛淵撓了撓頭:「下雨的話……加個蓋子你看咋樣?」 南昭帝怒斥道:「咋樣你大爺,這是你發明的?這不就是棺材嗎,衛淵你敢讓朕躺棺材,大逆不道!」 「那你說咋辦……」 「休養個十天半月也行,可南柯那逆子要登基了啊……」 南昭帝思來想去也沒個好辦法。 最後衛淵道:「要不咱們將被褥兩邊插上竹竿,你趴在裡面抬著走?」 「那不就是軍隊抬傷兵用的擔架!你讓朕堂堂人皇帝祖,拋頭露面地趴在擔架上,特別屁股還有一個蝴蝶結,朕的顏面何在?」 「我當初在京城的青樓里就是被抬出來的……」 「你不要逼臉,朕還要呢!」 「那就前後左右裝木板,加裝蓋子,防止別人看到您……」 「不還是棺材……」 隊伍出發,南昭帝趴在一個類似棺材的特質床中,因為怕丟人,還特意蓋上了蓋子…… 冷秋霜捂嘴輕笑地對衛淵道:「衛淵哥,我猜皇帝現在恨死太子和宇文家了。」 「這才哪到哪,等下進山,讓人專挑爛路走,顛簸死他……」 山路崎嶇,南昭帝拍打棺材板:「慢點走,慢點,朕屁股傷口掙裂開了!」 衛淵對棺材的透氣孔道:「陛下,慢點可就趕不上南柯登基了,確定慢嗎?」 「就…就這樣走吧,朕能忍住!」 南昭帝認命地說完,所有人都能聽到,棺材裡南昭帝發出那歇斯底里的怒吼。 「南柯!南柯!你個北海王八精,朕一定要剁了你,給你熬成龜苓膏!」 給衛淵等人送行的慕千秋渾身一抖:「損,這孫子是真損,可憐的南昭……」 一連幾天,衛淵還特別讓人安排了刺殺戲碼,一直想出來的南昭帝,看到宛如草船借箭,好像刺蝟的棺材,再也不提出來的事,哪怕已經可以走動也不出來…… 開始幾天,最愛吃飯的他,都只是小小吃了一兩口,沒辦法顛簸噁心,暈車……應該叫暈棺。 後來慢慢習慣,食慾才恢復。 臨近京城,南昭帝怕影響不好,這才出了棺材,忽然發現路過百姓無不對他指指點點。 「他長得好像已故的南昭帝啊。」 「的確很像駕崩的先皇。」 「可是同人不同命,南昭雖然廢物,但好歹當了那麼多年皇帝,榮華富貴的享受過了……」 南昭帝冷著臉看向衛淵:「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 沒過多久,老石拿著《踏帝王圖》回來。 「陛下,都打聽清楚了,最近幾天全國都在流傳著這張圖。」 南昭帝看著《踏帝王圖》氣得渾身顫抖:「海東青,你個金翅大公雞,你不守信譽……」 衛淵一把從老石手中搶過圖,笑道:「陛下,這肯定是假的。」 「啊?」 南昭帝一愣,作為當事人,他知道這圖是真的…… 「淵兒,你從哪看出來這是假的?」 「陛下是誰?明君聖主,千古一帝,紫薇大帝轉世,怎麼可能會被小小天狼太子海東青踩在腳下?」 「就畫個破圖罷了,誰信啊,明兒我也畫,畫個《美男嘗帝後圖》就按照金瓶梅的插圖姿勢畫,我在上面,海東青他媽在下面!」 「我不光能畫圖,還能找個天橋說書的,寫一段我和海東青他媽的愛情故事。」 南昭帝大蘿蔔臉不紅不白:「沒錯,圖就是假的。」 南昭帝眨了眨眼睛:「此計下三濫,但的確可行,把所有名人都編排成了畫,當百姓們都知道是假的,連帶著《踏帝王圖》不也成假的了?」 南昭帝一把拉過衛淵小聲道:「就按照你說的辦!」 「但陛下,京城誰都知道,我衛淵一無是處,唯獨審美好,你讓我和一個老娘們呼哈……有損我名聲,你看把我換成梁俅如何?」 「換誰都行……再弄個《衛公踏天狼》也行,反正朕要讓所有名人都變成畫,全國發布,你能否做到?」 衛淵連連點頭:「能,那加一個《衛淵嘗南梔》呢……」 「這個不行!」 德勝門口,無數精兵,手裡拿著《踏帝王圖》對入城百姓挨個對照。 南昭帝停下腳步:「明日就是宣布的太子登基之日,這宇文老賊暗殺本帝不成,竟用出了這種方法。」 南昭帝看向衛淵:「有何辦法?」 「淵有三計!可讓陛下您進城。」 「說!」 「一計,鑽狗洞!」 「不可能!下一個!」 「二計,進棺材裝死人!」 「更不可能,下一個!」 「三計,那就喬裝打扮,混進去……」 「可行!」 衛淵找來一套剃刀,在牛皮蹭了蹭:「陛下,你確定真刮?」 南昭帝從銅鏡中看著自己的鬍鬚:「讓朕最後看一眼,這五縷長髯,美髯公般的鬍子啊!」 衛淵心中鄙夷道:「稀稀拉拉的鬍子,還美髯公……」 就在這時,熊闊海一手摟著呂存孝肩膀,一手輕撫鬍鬚,從南昭帝身前走過。 「咳咳……」 南昭帝略顯尷尬,對衛淵擺擺手:「颳了吧。」 刮完鬍鬚的南昭帝,還特別換上一套粗布長袍,背著竹子做的書簍。 一看就是多年趕考不中,身無分文的窮逼酸秀才。 排隊帶夕陽西下,守城精兵看了一眼南昭帝,擺擺手:「進去吧。」 南昭帝身後便是衛淵,就在精兵想要檢查時候,衛淵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都他媽敢檢查!」 「啊?」 一群精兵揉了揉眼睛:「衛…衛淵!」 啪~ 衛淵又是一個大嘴巴:「什麼檔次,敢對本世子直呼其名?不知道老子現在是陛下親信,心腹愛將,要叫老子世子殿下!」 「殿…殿下……」 領頭精兵反應過來,連忙跑進城回報:「不好了,衛淵回來了……」 當衛淵大搖大擺進城後,南昭帝黑著臉對其怒斥道:「你腦子有病嗎?咱們需要悄悄入城,這樣一弄,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來了!」 衛淵指著自己臉:「陛下,你覺得京城會有人不認識我嗎?」 「好像也對……」 第171章 帝位之徵(下) 皇宮,承乾殿。 「這些年我一直與南柯斗,如今他贏了,我絕對活不了,選擇哪種死法更體面呢?」 此時的南乾看著桌子上的白綾,鶴頂紅,猶豫著應該選哪一個。 「二皇兄,出大事了!」 四皇子快步跑進來。 南乾滿臉愁容地抬起頭:「還有什麼事,比南柯登基更大呢?」 「不…不……不是,剛剛衛淵出現在京城內,模樣很囂張,說什麼他是陛下的心腹愛將啥的!」 「什麼!」 南乾猛然站起身,一把掀翻桌子上的白綾,鶴頂紅。 「不用死了!快!快拿紙筆,我要給曾經支持我的世家門閥,官員寫信……」 武德殿內,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五位皇子聚首。 「你們說外公能保我們性命嗎?」 「應該可以,畢竟只有那南乾與南柯斗的最歡,我們只能算是報團取暖,憑藉外公左相的身份,應該可以讓我們留得一命。」 「哎~我們堂堂皇子,竟然淪落到搖尾乞憐才能活命,真是悲催!」 「不然呢?誰讓父皇非要御駕親征,結果出了事……」 一名老太監:「諸位殿下,大喜事,大喜事!」 「南柯都要登基了,還能有什麼喜事?」 「衛淵出現在京城了!」 「什麼!」 幾位皇子無不喜上眉梢:「衛淵回來了?那也就是說父皇也回來了!」 「快,聯繫外公……」 衛淵的亮相,讓整個京城沸騰起來。 御書房內,南柯害怕地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 「母后,怎麼辦?父皇回來了,該怎麼辦啊……」 皇后壓了壓手:「皇兒冷靜點,你要相信你外公的辦事能力,他已經去找其他門閥商量對策了。」 「明日登基繼續!」 宇文堅推門而入:「三十七家門閥世家,除了我宇文家,衛家,梁家,以及汪滕那個小傻逼,在京城的十八家家主,我都已經聯繫過了,讓了很大的一部分利益,才讓他們答應支持我們。」 「明日一切正常登基,我會把南昭帝攔在天壇外面,讓柯兒木已成舟,坐上皇位!」 南柯給自己壯膽地錘擊兩下胸口:「十八家門閥,加上宇文家,那就是十九家,占據了京城百分之九十的勢力,明日朕一定要登基成功!」 花家。 花卿檜朗聲大笑:「這次也讓那宇文堅體會到,我花家的痛苦。」 「衛淵這條隱龍可真不得了,竟真能把南昭帝平安無事地帶回來。」 花滿樓疑問道:「父親,那衛淵真有這麼邪乎?」 「你大哥二哥怎麼死的你忘了?」 「大哥,是衛淵殺的,二哥是汪守鶴……」 「屁,都是衛淵,我懷疑那一億兩銀子也在他手裡,別忘了如果真是汪守鶴,為什麼葉無道會跑到衛淵身邊?」 花滿樓震驚道:「難道我也被耍了?」 「你以為呢?眼見有時不一定為真。」 花卿檜微微一笑:「衛淵護駕保龍有功,這次他這條金鱗也該飛上天了。」 「那父親我們……」 「今天為夫給你上一課,遇緩則圓,什麼事穩一手再說!」 花卿檜背著手道:「衛淵以後你不要跟他作對,目前我花家被他弄得很慘,他暫時不會把重心放在花家身上。」 「南昭帝回來,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當然宇文家也不是那麼動的,讓他們狗咬狗去吧,反正和我花家沒任何關係!」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奴隸生意重新撿起來,江南富饒,花家重新發展起來也很快,但這次不能和以前那樣太招搖,務必要低調發展!」 花滿樓不甘心地道:「可父親,大哥二哥就這麼死了,你不報仇?」 「殺子之仇,怎能不報?」 「但不是現在,我們今後要有意和他劃清界限,必要時候背後捅一刀,或者給他點援助,讓他和那些門閥先鬥著,咱們到時漁翁得利。」 「我敢保證,現在所有世家門閥,皇子皇妃,都開始行動了,畢竟誰都不想讓宇文家今後一家獨大?」 花滿樓滿臉疑惑:「那父親你剛才還滿口答應宇文堅,說明天幫他。」 「他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答應狗急跳牆怎麼辦?再說你爹我這輩子答應別人多了,哪件事辦了?」 「就隨口答應他,讓宇文堅那老匹夫樂呵樂呵,明日一早,我花家所有人包括雜役,家丁,甚至吃奶的嬰兒,都要去迎接陛下!」 次日,一大清早,天上人間門口,便響起一陣公鴨嗓子的聲音。 「文武正一品,大魏第一青年才俊,劍神,酒劍仙,汪滕駕到!」 門開,面白無須的南昭帝,與衛淵一行人走出來。 只見汪滕只有一人,身穿皓月白袍,懷抱長劍,對衛淵等人冷冷地道。 「你們這群土雞瓦狗可以離開了,保護陛下,我汪某人一人足夠!」 漢尼拔輕輕推了推葉無道,用蹩腳的漢語道:「你們東方神州有句古話,你們的人都很自信!」 「這人誰啊?體內修為低微,幾乎沒有,身體肌肉也沒有協調性,不對,應該說就沒肌肉……」 葉無道憐憫地看著汪滕,無奈道:「一個被我師弟忽悠瘸了的傻逼,不用搭理他。」 「陛下!老臣攜全家,哪怕三個月大的孩童都來了,只為迎接陛下!」 花卿檜帶著整個花家所有人,包括幾位皇子,以及僅剩的一名皇妃,浩浩蕩蕩走過來。 「父皇,兒臣想您!」 「陛下,臣妾也想您……」 右相帶著自己女兒,南乾的生母,以及兩位皇子趕來。 「陛下,臣來恭迎陛下回京了!」 隨後,整個京城的門閥世家,除了宇文家和梁家,所有家族,文武百官全部到場,恭迎南昭帝回京。 宇文家是始作俑者,梁家不參與任何政治,梁不韋也知道自己廢物,所以乾脆不做也不錯,反正有梁紅嬋在西涼鎮著,也沒人敢動梁家…… 天壇,南柯身穿五爪金龍袍,祭天,祭祖,而後一步步走向那金光閃閃的龍椅。 「從今以後,大衛江山我的……應該改叫朕了!」 「南乾他們再也不能和本太子作對了!」 「南梔也是朕的!」 「對,還有蟒雀吞龍,當初敢不給朕面子,朕肯定給他們穿小鞋……」 走到龍椅位置時,忽然宇文堅的聲音響起。 「柯兒,龍袍脫了吧,與外公和你母后一起跪著,等南昭帝駕臨!」 南柯回身疑惑地道:「為啥?」 「你沒看到文武百官一個沒來嗎?昨晚都答應我好好的,結果今天一個沒來,這群傢伙滿嘴沒一句實話,特別是那老狐狸花卿檜!」』 「朱思勃也去迎接父皇了?他…他不是說過要效忠我一輩子嗎……」 宇文堅輕蔑地不屑道:「把他撫養長大的衛家,他都是說背叛就背叛,你南柯算什麼?」 「陛下駕到!」 太監聲音響起,南柯與皇后,以及宇文家所有人跪地迎接。 南柯更是雙手舉起貼好的龍袍,上面還放著傳國玉璽,高高舉過頭頂。 面白無須的南昭帝,被眾星捧月般走上天壇。 南柯大喊道:「父皇,你沒死,你沒死就太好了,都是前線人謊報軍情,說您已為國捐軀駕崩了!」 「父皇,兒臣想您啊。」 皇后跪在地上爬過去,抱住南昭帝的腿,哭出了眼淚:「陛下,您終於回來了,臣妾當知道您駕崩,茶不思飯不想,甚至昨夜還夢到了五爪金龍飛回京師的夢……」 宇文堅跪在地上:「陛下,老臣輔佐太子監國,在您御駕親征的這段時間,將大魏打理得有條不紊,雖不如陛下您在時,但也算是不辱使命。」 南昭帝龍行虎步地走到南柯面前,聲音冰冷的道。 「太子,這段時間你監國,感覺如何?」 「很累,讓兒臣體會到了父皇您日理萬機的辛勞!」 南昭帝狠狠在南柯後背上拍了拍:「太子在朕御駕親征這段時間,做得的確很好!」 「你個北海王八精,後背還挺硬……」 南昭帝小聲嘟囔一句,指著自己心口窩:「南柯啊,你為朕做的一切,朕都記在心裡呢!」 所有皇子,百官,無不幸災樂禍,甚至六皇子這個紈絝乾脆憋不住笑了出來。 「太子,隨朕來!」 南柯起身,耷拉著腦袋跟在南昭帝身後,走向龍椅。 「南柯,坐吧!」 「父…父皇,兒臣不敢!兒臣之前只是代父皇您監國,如今您回來,兒臣不敢坐。」 南昭帝不屑地一笑,指著龍椅。 「這龍椅看似光滑,實則滿是荊棘倒刺,但它扎屁股啊!」 「南柯,南柯啊,記住,欲戴冕旒,必承其重!你還太小,掌握不住,還是讓朕來吧!」 六皇子一臉紈絝的大笑出聲:「哈哈,大哥的夢碎了!」 南乾笑著對身邊謀士道:「把消息傳播全國,編排成成語寓言小故事,讓今後世間多出一個成語,就叫南柯一夢!」 南昭帝睥睨的掃過宇文家眾人,緊接著一屁股坐在龍椅上,但仿佛坐到了釘子般,一個激靈跳起來。 文武百官震驚:「啊?陛下怎麼了?」 南昭帝忍著屁股剛剛癒合的劍傷疼痛,擠出一絲微笑。 「你們都站著,朕也要陪著諸愛卿一起站著啊!」 南昭帝揮了揮手朗聲道:「朕,這次御駕親征,以身入局,偽裝被俘,深入敵營!才可以殲滅天狼帝國百萬大軍,最後逼得天狼太子投降修免戰書!」 「朕本想長驅直入,覆滅天狼。但奈何,朕宅心仁厚,不忍戰端再啟,兵戈相向,生靈塗炭,蒼生之不幸,天地之所哀,亦悖離人道之宗旨!」 「所以經朕深思熟慮,權衡利弊後,同意了休戰!」 衛淵連忙躬身行禮:「我可以作證,陛下的確厲害,老牛逼了,文韜武略無雙於人世間,可惜我衛淵被白馬書院開除了,所以沒啥文化,也不會啥絢麗詞藻,就簡單作詞一首吧。」 「啊?」 南昭帝明顯虎軀一震,隨即有些猶豫地道:「作詞可以,但裡面不能有蛤蟆……」 「絕對沒有!」 《滿庭芳·鳳閣祥煙·淵頌千古一帝南昭》 鳳閣祥煙,龍城佳氣,明禋恭謝時豐。 綺羅爭看,簾幕卷南風。」 十里仙儀寶仗,暖紅翠、玉碾玲瓏。 鑾回也,簫韶緩奏,聲在五雲中。 千官,迎萬乘,絲綸疊疊,錦繡重重…… 生平願,千古一帝,南昭,大魏洪基鞏固,聖壽永無窮! 嘩~ 在場所有人,無不捧場地鼓掌起來。 「淵兒啊,今後誰再敢說你的文采不行,朕都要跟他翻臉了!」 南昭帝龍顏大悅,整張臉笑得像一朵綻放的菊花。 他現在看衛淵越看越順眼,雖然還是覺得他配不上南梔…… 南昭帝繼續朗聲道:「本次與天狼帝國之戰大勝,朕,要論功行賞,首先便是衛國公,衛伯約!」 南昭帝忽然詞窮了,衛伯約是先皇拜把子的兄弟,開國第一統帥,登台拜將,封國公,配享太廟。 後立開疆拓土不世之功,追封齊肩王……封無可封,甚至就連自己這個皇帝,也得叫他亞父,再封就成自己老祖宗了…… 衛淵也看出南昭帝對衛伯約封無可封,連忙上前:「陛下,那啥我爺爺說這次他的功勞讓給我!」 「好吧,衛淵你要什麼!」 「我要南梔!」 你他媽的不會別的話了……滿腦袋全是娘們…… 南昭帝恨不得衝下去給他倆大嘴巴…… 雖然這貨配不上南梔,但誰讓人家在天上是一對呢。 分則三足鼎立,合則一統江山,為了大魏的社稷,南昭只能忍著噁心。 「行,朕…真答應你和南梔的事了。」 「朕就繼續論功行賞!」 第172章 論功行賞,隱龍衛淵 「衛家軍全體,賞三月軍餉!」 衛淵拱手:「本少帥代替衛家軍全體,謝主隆恩。」 「封慕橙,太醫院首席御醫,號,小醫仙。」 「封呂存孝忠義爵,號,青天!」 「封張龍,趙虎,魏龍爵,魏虎爵……」 「封……」 南昭帝看向跪在地上的老石:「你叫啥?」 「叫我老石吧……」 「哪有封爵用外號的?除非你不要爵位!」 「要,要,我要!」 老石有些尷尬地道:「回稟陛下,臣…臣叫石遷……」 噗~ 除了呂存孝早就知道,所有人都差點笑噴出來,怪不得這貨從來不說自己真名,感情是個天生做賊的名字…… 「另外,這次助朕大勝的江湖俠義之士,熊闊海,因拒絕做官,所以賞黃金千兩,朕御筆親題四字,俠肝義膽。」 「公孫瑾,賞黃金三千兩,封號鬼才!」 「江玉餌,封,衛家軍第一猛將……」 所有人幸災樂禍地看向王玄策與霍破虜,陛下讓一個大胖娘們當衛家軍第一猛將,分明就是責怪衛家軍保龍不利,導致被天狼擒龍,所以故意弄出個第一猛來噁心衛家軍。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王玄策與霍破虜竟沒有半點不願,反而是不停地點頭,表示江玉餌這衛家軍第一猛實至名歸。 南昭帝自然知道百官所想,但他可清晰記得,自己披著羊皮的時候在兩軍中間時,江玉餌這個大胖娘們胯下黃驃,手持大刀飛奔而來的兇悍氣勢…… 當南昭帝封完所有人後,最後目光看向衛淵。 「萬軍從中,殺個七進七出。」 「留下千古第一詞《滿江紅》。」 「鐵蒺藜破雄鷹騎。」 「巧用馬蹄鐵破天狼十萬大軍。」 「之後又用朕授意給他的地道戰術,兵不血刃全殲天狼五十萬大軍。」 「又以南昭·鉤鐮槍,大破鐵浮屠。」 「替朕坐上東京遼陽府的龍椅。」 「封,衛淵侯爵,號,北冥! 「另外,朕決定,司隸校尉與六扇門合併,改稱,督天司!」 「原負責職務不變,並負責監視皇太子、三公以下百官的言行,一旦發現有失察、瀆職、貪污等行為,就可以直接予以懲治。」 嘩~ 全場百官譁然,他們都知道,司隸校尉,在前朝政治權力,甚至高於御史大夫,所以讓司隸校尉成為朝野上下共同畏懼的存在。 同時,前朝滅亡原因有很多,司隸校尉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先皇建立大魏後,司隸校尉保留,但卻只留下一個收集情報的功能,其他權利都被削減。 誰也沒想到如今南昭帝竟然把六扇門與司隸校尉合併,還改名叫督天司。 南昭帝繼續道:「督天司,下設七部,熒惑(火星)、辰(水星)、歲(木星)、鎮(土星)、太白(金星)、太陰(月)、太陽(日)七曜!」 「日月可管理五星。」 「第一任,驕陽,呂存孝!」 「第一任,皓月,石遷!」 衛淵癟嘴,心中暗道,南昭帝喜歡制衡的老毛病又犯了。 表面上呂存孝和自己不對付,老石對自己奉承,和呂存孝也是對立,所以他就整了這麼一出…… 「衛淵!」 忽然南昭帝的聲音響起,打斷衛淵心中誹謗。 「封,衛淵為第一任督天司總都統,前司隸校尉,舊號臥虎,今督天監新號,隱龍!」 「臥槽!」 「臥槽!」 「臥槽!」 這衛淵大魏第一紈絝,京城出了名的惡少,就這種廢物! 誰會想到,他能從二十歲所有公子哥中脫穎而出,封了侯爵! 最重要的是,這督天司權利實在太大了,擁有監察百官、懲治及軍事執行權。 加上天劍司,欽天監,這他娘的衛淵,可以說是整個大魏,權利最大的人了,而且沒有之一!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指著滿朝文武,冷聲道:「隱龍,就是朕隱藏起來的影子,時刻監督著你們,朕本次御駕親征,路過不少城池,看到了很多事啊!」 南昭帝說完,拂袖而去。 未央宮,冷秋霜與小醫仙回歸,給南梔,冷秋水,澹臺仙兒,池魚那兩個小不點講衛淵的故事。 「公主,出大事了,衛淵回來了……」 雪兒揉著眼睛:「秋霜姐?慕橙妹妹?」 澹臺仙兒笑道:「我們已經在聽衛淵的事跡了。」 「那我說個你們不知道的,衛淵拿衛公的軍功換了公主你……」 南梔俏臉一紅:「這衛淵好生不知廉恥!」 雪兒繼續道:「陛下還給衛淵封了爵位,你們猜什麼爵?」 南梔想都沒想:「伯爵撐死了。」 雪兒連連搖頭:「不對,是侯爵,北冥侯!」 「並且恢復前朝司隸校尉所有權利,與六扇門合併第一任隱龍你猜誰?」 南梔沒好氣地道:「還用想嗎?我父皇我了解,他對誰都信不過,這麼重要位置,肯定是他自己啊……」 雪兒再次連連搖頭:「是衛淵!」 南梔不可置信地看向冷秋霜:「怎麼會這樣?你們肯定有事情瞞著我,快說!」 冷秋霜尷尬的道:「你還是問小醫仙吧,她在這裡面功勞可不小。」 小醫仙表情尷尬:「南梔姐,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不生氣,說吧。」 「我…我給你父皇下藥了,你不會怪我吧……都是世兄讓,我給南昭帝下藥後,他就去了陛下房間……」 「下藥?」 雪兒第一次跳起來,震驚的張大小嘴:「這衛淵好變態,他…他給陛下下藥,然後男男,誒呀我不敢想了,太羞臊了……」 南梔瞪了雪兒一眼,指了指衛子池,衛子魚。 「有孩子在呢,別亂說!」 小醫仙尷尬地道:「世兄是冒充東華帝君,然後說陛下是紫薇大帝轉世……」 南梔一拍光潔的額頭,無語地道:「自古帝王多迷信,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帝王因服用丹藥毒死。」 「父皇一向自命不凡,總說他前世肯定是天上神仙,沒想到衛淵竟能抓住他這個心理弱點……」 南梔說到這,對雪兒笑道:「替本宮梳妝打扮,整理儀容,本宮要去御書房見父皇!」 「這衛淵真是不消停,剛回來就指揮本宮替他善後!」 「善後?善什麼後?」 「回來告訴你們!」 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這些天的奏摺,以及挺著太監匯報的情況。 「這太子太胡鬧了,什麼廚神爭霸賽……」 「陛下傾城公主求見!」 「讓南梔進來吧。」 南梔落落大方地走進來,對南昭帝行萬福:「參見父皇!」 「免禮!」 南昭帝上下打量南梔,咋看咋心疼,嬌滴滴的一朵鮮花,就這麼插在衛淵這坨屎上…… 「南梔啊,你相信前世嗎?」 知道南昭帝被衛淵忽悠瘸了的事,南梔瞬間想到他要說什麼,微微點頭。 「相信!」 「那我告訴你吧,你和衛淵前世就是一對,所以才會讓你倆在一起,就是苦了你……」 「父皇,那衛淵萬軍之中七進七出,此乃勇冠三軍啊,怎麼能算苦了我?」 南昭帝擺擺手:「屁的七進七出,就是衛公當時身體不佳,想要讓衛淵接手衛家軍,也讓衛家軍能服他,所以特意給衛淵造聲勢。」 「那《滿江紅》如此熱血……」 「他就能寫出來個捅咕蛤蟆,傻子都看得出來《滿江紅》是公孫瑾寫的……」 「當然,鐵蒺藜和馬蹄鐵是他弄出來,因為他有馬場。」 「至於兵不血刃殲滅五十萬天狼軍,那是因為天狼內部出現分裂,兩邊人自己打起來的。」 「鉤鐮槍是朕夢到的……」 「也不能說衛淵是個廢物,當然的確是個廢物,但這運氣是真的好,福將!」 南梔離開御書房時,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小聲呢喃道。 「好你個衛淵,做事總留小尾巴讓本宮給你善後!」 幾乎同一時間,皇城內飛出無數隻信鴿,進入各大門閥世家,勢力的手中。 花卿檜看著手裡的字條,上面幾乎一字不落地記錄著南昭與南梔父女的談話。 「老夫推敲錯了?這衛淵不是隱龍?就是單純的運氣好?」 宇文家:「好一個衛淵,竟然能光靠走狗屎運封狼居胥,救駕保龍,我…我竟然輸在一個狗屎運將軍手中,不甘啊!」 第173章 大魏吉祥物 與此同時,各大世家門閥,紛紛搖頭感嘆。 「家主,我們在衛家軍的探子,與南昭帝所說不符,到底哪個是真?」 「當然是南昭帝口說為真,仔細想想衛淵是條隱龍真不可能,所以是衛伯約為其造勢更靠譜!」 「也對……」 「但衛淵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運氣好……」 「好一個走狗屎運的衛淵,怪不得能深受南昭帝器重,感情看中不是能力,而是運氣,大魏吉祥物!」 「哈哈,畢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 「狗屎運將軍,大魏吉祥物,隱龍衛淵……」 身懷六甲的蒼乃芸,看著汪家探子送來的情報。 滿臉愁容的她,開心笑了起來。 畢竟無論前男友也好,還是前女友也罷,看著他比自己過得好,那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汪滕隨手將情報丟到一邊。 「『狗屎運大將軍』嗎?有點意思。」 「但那又如何,這所謂隱龍,也不過就是個正二品的官職,而我汪某人,卻是文武正一品,陛下御筆親封,大魏第一青年才俊,小小衛淵拿什麼與我汪某人比?」 一旁蒼乃芸無奈地搖頭,哪怕自己一孕傻三年,都很清楚汪滕官職聽著唬人,可這些都是用一億兩銀子買的。 只有個名頭,連一點實權都沒有…… 「我…我難道,真的選錯了人?」 西涼關外,無數西涼軍,齊聲吶喊到:「千夫長,千夫長!」 梁俅騎著個小毛驢,不停揮手示意。 自從梁俅被梁紅嬋安排下等兵,戰場上他人騎馬,梁俅騎驢,還是倒騎驢…… 兩邊所有人無不嘲諷,虎姐犬弟。 但當第一場戰役後,所有人都傻了眼,因為這貨倒騎驢,撅著大腚衝鋒…… 不得不說,梁俅的屁股太硬了,無論是刀砍斧剁,還是箭矢,也不能傷其分毫。 每次戰役,對敵軍基本沒有破壞力,傷敵零,損壞褲子一條。 但每每都是第一個衝進敵方陣營,獲陷陣之功…… 短短兩月時間,讓他斬獲三十多陷陣大功。 從下等兵,一路提升到千夫長將軍的頭銜。 在匈奴與西涼兩方陣營,流傳著一個『神腚大將軍』的傳說…… 「真厲害,第三十八次陷陣!」 梁紅嬋對梁俅豎起大拇指:「我終於體會到衛淵教你八段錦的感受了,你總能找到規則的漏洞……」 梁俅得意地仰起,滿是肥肉的大圓腦袋:「姐無戲言,咱們之前說好的,當我成為萬夫長,你就放我回京城!」 「可以……」 「報!」 就在這時,兩名斥候跑過來。 分別遞給梁紅嬋與梁俅兩封,插著九根雞毛的信。 梁俅癟嘴:「衛淵的消息還真勤啊!」 梁紅嬋疑惑地看向梁俅:「你信里是什麼?」 「不告訴你……」 沒等梁俅說完,只感覺眼前一花,信就已經到了梁紅嬋的手中。 「姐,你不能看我的信,這是隱私!」 梁紅嬋不屑地道:「我就看了,不服對我動手試試!」 「我…我告你去!」 「隨便!」 梁俅苦著臉,自己告狀都不知道告誰,西涼關最高將領就是她,告狀父親,貌似他爹梁不韋更怕這女兒。 梁紅嬋打開梁俅的信件,露出一幅畫:「《世子嘗後圖》?」 當看到畫中內容時,梁紅嬋臉一紅,揮手給梁俅一巴掌:「你個污穢的東西,算你不守軍規,罰你官降兩級,變成伍長!」 「啊?這就把軍功都罰沒了?不符合規矩啊?」 梁紅嬋嫌棄地把手中《世子嘗後圖》丟給梁俅:「記住了弟弟,在這西涼,姐姐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梁俅苦著臉接過畫,畫上是自己與一名身穿天狼帝國皇后衣服的老女人,做著羞臊苟且之事。 「這他娘的誰把本世子畫上去的啊?」 「姐,你聽我解釋,我真不知道,不是我……」 然而梁紅嬋根本不聽梁俅解釋,轉身離開。 「誰啊!誰他媽這麼坑老子,別讓我抓到他,否則肯定往死里打一頓,打不過就找我淵哥揍他!」 就在梁俅委屈的仰天長嘯時,梁紅嬋去而復返。 「老姐,你是來聽我解釋的吧,也不是知道哪個殺千刀弄的……」 梁紅嬋拿出信,對梁俅一字一頓地道:「衛淵封爵了。」 「我還以為啥大事,他以前就走狗屎運封過一次爵位。」 梁紅嬋搖了搖頭:「這次是侯爵!北冥侯!」 「臥槽!」 「二十歲不到封侯?我淵哥牛逼啊!」 「不光如此,司隸校尉聽過嗎?」 「前朝的組織,當然聽過,權利老大了。」 「沒錯,陛下恢復司隸校尉的權利,並且與六扇門合併了,你猜第一任總指揮使,封號隱龍的誰?」 「不…不會還是淵哥吧?」 「猜對了,就是他。」 「衛淵,萬軍之中殺個七進七出,留下千古第一次詞,滿江紅。」 「鐵蒺藜破雄鷹騎,巧用馬掌鐵全殲天狼十萬大軍,拿回北冥關。」 「不懼神器回回炮,利用道戰術,兵不血刃全殲天狼五十萬大軍。 「又以鉤鐮槍,大破鐵浮屠,替南昭帝坐上東京遼陽府的龍椅,完成封狼居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梁俅認真的道;「姐,你絕對是被騙了,就他娘的衛淵能幹出這些事?」 就在這時,一名伺候跑過來,又是一封九根雞毛的密函。 梁紅嬋打開後,上面記載著南梔與南昭,原封不動的對話。 梁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我淵哥嗎,我就說他是走了狗屎運……」 梁紅嬋搖頭:「第一張才是真的。」 「給個理由!」 「沒有理由,女人的直覺!」 「戀愛腦,本世子咋攤上怎麼個戀愛腦姐姐,你要是寵弟狂魔多好……」 梁紅嬋摸了摸梁俅的腦袋:「為兵者,竟敢質疑統帥的話,軍法處置,再次降級,成為下等兵!」 「啊?」 梁俅肥胖的大臉,委屈得都要哭了。 「姐,在衛淵那我背鍋,為啥你這個親姐姐也欺負我……」 梁紅嬋冷著臉一指梁俅:「賴唧唧,哭泣泣,哪有我梁家好男兒的樣子,把眼淚憋回去,別逼我當著五十萬大軍的面抽你!」 「別打,別打,我這就把眼淚憋回去……」 未央宮,冷秋霜幾女,看著滿面笑容的南梔,落落大方,優雅地走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南梔姐姐,你還沒說到底要幫衛淵善什麼後呢。」 南梔莞爾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找父皇聊聊天,從他嘴裡透露出衛淵沒實力,全靠運氣,父皇提拔他全因他是『大魏吉祥物』。」 「南昭帝說出來有什麼用啊?」 「當然有用,我父皇身邊早已被各大門閥世家滲透成篩子,他的每一句話都會馬上被傳出宮。」 南梔嘴角上揚,破天荒地露出俏皮模樣。 「一個是全國人盡皆知的消息,另一個是來自皇帝私下裡口述的消息,你們猜猜,那群門閥世家會相信哪一個?」 「肯定是第二條啊,說起來,也不知道衛淵哥哥在幹嘛,回京之後就消失……」 南梔無奈搖頭:「父皇一拍腦袋想出重建督天司,其中一大堆的準備工作都需要衛淵完成,他現在可以說是忙得腳打後腦勺……」 原六扇門總部,牌匾換上南昭帝親手所寫的三個大字『督天司』。 原司隸校尉人員,雖人數不多,但卻都是南昭帝的親信,哪怕廢物,還是沒被清洗。 督天司,七大部的掌舵人,鎮撫使,原司隸校尉占了三個。 顯然又是南昭帝那一套所謂的帝王心術,制衡…… 此時,五百多名換上新衣服的捕快,一個個精神抖擻地站成隊列。 七個部門,所有人都穿著相同款式,但卻顏色不同的錦衣。 錦衣乃雲錦中的妝花羅、妝花紗、妝花絹製成,上有摩竭紋,是一種蟒形、龍首、有翼特點的異獸。 造價非常昂貴,但卻是象徵權勢,彰顯身份,威風凜凜。 唯一能夠鑑別身份的就是手中的橫刀。 人數最多的是旗衛,刀鞘大紅酸枝木,外裹馬皮,官銜正四品。 校尉,刀鞘黑檀木,外裹羊皮,官銜從三品。 每個部門的老大,為鎮撫使,錦衣繡獬豸,刀鞘,花梨木,裹牛皮,官銜正三品。 老石,呂存孝,張龍趙虎四人為副指揮使,著蟒袍,刀鞘小葉紫檀,裹鯊魚皮(珍珠魚),鑲金麒麟紋,官銜從二品。 衛淵的官服造價最高,那是一件玄色袞龍袍,繡四爪赤色隱龍,通體用緙絲工藝完成。 緙絲工藝,基本不用針,相當於手工織布,要把所有的花紋、圖案、四爪赤色隱龍,全部用織布的方法織上去。 尚方寶劍的劍鞘,也換成了措金排珠魚皮,鑲紅、黑、白、綠、橙、紫、藍、棕七色寶石,官銜正二品。 老石上前尷尬地道:「義父,織造署的人說,這種錦衣造價太高,超出朝廷給的預算,需要我們自費一部分……」 「告訴他們要錢沒有,再敢過來要銀子,織造署的所有管事的人頭落地!」 衛淵囂張地站起身:「所有人都聽好了,之前六扇門管得了,如今我們督天司能管,之前六扇門管不了的,如今我們督天司還能管!」 「所以諸位都認清自己的身份和權利,要利用得淋漓盡致。」 「今後,無論門閥世家,王公貴族,哪怕皇子,誰要是看不起你們,直接拔刀就干!」 「干不過回來叫兄弟一起上!」 「對方敢用權勢壓你們,我衛淵必出手,讓對方知道,吾劍利!」 所有人激動地看向衛淵,捕快地位低下,被視為「賤業」,薪資微薄,子孫三代被禁止參加科舉。 他們要比普通捕快強許多,可在官僚面前依然抬不起頭。 衛淵話糙,但卻能說進他們心坎里,這麼多年,終於能夠揚眉吐氣…… 老石帶著幾個親信,單手握拳吶喊。 「世子!世子!」 「世子!世子!」 數百人激動地齊聲吶喊,衛淵往下壓了壓手。 「安靜點,現在帶你們完成第一個任務,都看著本世子是如何操作的,今後學著點!」 「隨本世子走!」 衛淵帶著五百多名督天衛,大搖大擺地走進北方最大的銀號錢莊,背後是宇文家的天賜隆錢莊。 「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大掌柜的滿臉堆笑,彎著腰,姿態放到最低,雙手作揖地出來迎接。 啪~ 衛淵抬手就是一嘴巴:「小小賤民,也敢叫我世子?叫全稱,隱龍世子!」 「隱龍世子!」 大掌柜連臉都不敢捂,繼續作揖的將衛淵請進內堂。 衛淵掐著腰:「知道我這次來做啥?」 「小的不知。」 「還錢!上次拿整個衛家抵押的借款,這次本世子來還錢了!」 大掌柜連忙拿出票據:「一共五千八百萬兩銀子,這些日子的利息……不要了。」 「畢竟您可是去保家衛國,保龍救駕,為國為民,所以國公府咱們沒敢動,這段時間的利息也不要了,您看可好?」 啪~ 衛淵揮手又是一個大嘴巴:「放你娘的屁,本世子江湖人稱,一塵不染美少年,誠實可靠小郎君。」 「利息該多少就多少,差你這三瓜兩棗?」 「不差,不差!」 大掌柜連連點頭:「那隱龍世子需要支付七千六百六十五萬兩銀子即可……」 衛淵對老石擺擺手:「給錢!」 老石一愣:「義父,咱銀子都被衛公扣下了,哪還有銀子了……」 可一旁喜順直接掏出十兩銀子丟在桌子上。 「找錢!」 第174章 小人得志,廢物世子 說完,喜順對一臉懵逼的老石笑道:「就你還想搶我喜順位置,我可是看著世子發育成長,世子麾下第一謀士!」 老石看了一眼滿意點頭的衛淵,不禁對喜順豎起大拇指:「你這活兒我老石不搶了,你牛逼!你牛逼……」 喜順一拍桌子,抓住大掌柜衣領:「咋地,你丫的開黑店啊?給完錢不找錢?」 「找…找多少啊?」 啪~ 喜順抽了大掌柜一嘴巴:「就你這算術還當掌柜呢?我給你一億兩,你應該找我多少錢?」 「兩千三百三十五兩銀子……」 喜順看向衛淵:「世子我不識數,他算得對不對?」 衛淵給了喜順一個腦瓢:「媽了個巴子的,你不識數,本世子他娘的也不識數啊?」 「那就算他對了吧。」 喜順指著大掌柜,惡狠狠地道:「麻溜找錢,我家世子日理萬機,沒空在這喝茶陪你聊天!」 大掌柜此時都要哭了,拿著十兩銀子:「可…可你們沒給一億兩啊,這不就十兩銀子嗎……」 衛淵擺擺手,喜順大喊道:「天賜隆錢莊,和天狼帝國都有個天字,我家世子懷疑他們錢莊勾結天狼帝國,銀號查封,給掌柜的全家抓走,女的先讓兄弟們樂呵樂呵,然後送去教司坊,男的打入天牢,一天打六頓,一頓打三個時辰。」 老石捅了捅喜順腰眼:「三六十八個時辰了,可一天就十二個時辰啊……」 「沒事多出來的讓他欠著!」 大掌柜跪在地上;「隱龍世子您別這樣行嗎,我雖是大掌柜,可背後還有東家呢。」 「我他媽管你背後東家是誰,你讓他來,看我衛某人拔劍斬不斬他就完了!」 「我衛某人千里迢迢,十萬大軍七進七出救聖上,多大功勞知道不?」 「我督天司咋回事,你知道不?」 「管你是什麼王公貴族,就他娘的太子來了,也得成我衛某人劍下亡魂!」 衛淵一雙劍眉挑起:「記住嘍,今後這京城地界兒,皇宮那片歸南昭帝,皇宮之外我衛淵說的算!」 「衛淵!剛當上督天司的掌舵人,就跑本官這耍威風?」 一名三十多歲,身穿武將官袍的男子走進來。 見到來人,大掌柜連忙跑過來:「東家,他衛淵仗勢欺人……」 此人正是宇文堅的四子,宇文合禮,當朝國舅爺,京城兵馬司總指揮,官銜從三品。 衛淵上下打量宇文合禮,用手指了指身上的隱龍袍:「知道我這身衣服咋回事不?」 「督天司的總指揮使,可那又如何?你敢碰我宇文……」 衛淵上去就是一腳踹在宇文合禮肚子上:「老子救駕保龍,功可媲天,本世子現在眼裡還有誰?」 衛淵看向呂存孝:「資料庫里有沒有他的犯罪證據?」 「有!」 「那還等啥,拿下!」 張龍趙虎一左一右,將宇文合禮擒住,用繩索五花大綁。 「吊銀號外面,用馬鞭往死里抽,出了事,一切有我衛某人承擔!」 「遵命!」 張龍趙虎拖著宇文合禮走到門口,衛淵忽然叫停。 宇文合禮冷冷一笑:「小小衛淵,我還以為你真敢打我,怕了吧?」 「吾懼與汝母生子呼?」 衛淵不屑地白了宇文合禮一眼,對張龍趙虎道:「記得皮鞭子沾涼水抽,這樣更疼!」 「你要往哪跑?」 老石一個閃身,抓住想要跑的大掌柜衣領,送到衛淵腳下。 「義父,抓回來了。」 「宇文合禮我不敢殺,但正好拿你試試這尚方寶劍是否鋒利!」 衛淵拔劍,放在大掌柜的脖子上,鋒利的劍刃,一點點割破大掌柜的脖頸皮膚。 鮮血流淌,染紅了綢緞袍子大襟。 嘩啦~ 騷臭的尿液,順著大掌柜褲管流淌下來。 「隱龍世子,我就是個賤民,這條狗命不配讓您試劍,求求你別殺我,我…我給錢,我這就去金庫給你拿銀子。」 「這就對了吧,記住我要通用銀票,快去!」 很快大掌柜捧著一大箱子銀票跑過來:「隱龍世子,銀…銀票都在這了。」 「喜順!」 喜順連忙拱手:「世子請吩咐!」 「點出來兩千萬兩銀子,送去我最敬愛。崇拜、尊重的南昭帝老人家那裡!」 「然後三百萬兩入衛家帳房,你拿著三十五萬兩銀子,帶著兄弟們花天酒地,紙醉金迷,記住嘍,不花光不可以回家!」 「世子威武!」 「世子闊綽!」 「跟著世子有肉吃!」 一群督天衛興奮地大喊出聲。 幾名原司隸校尉的人面面相覷,隨即一名南昭帝的親信,借尿道快速跑出去,利用密令出入皇宮,進入御書房。 「陛下,陛下那衛淵惹大禍了!」 批閱奏摺的南昭帝抬起頭:「惹禍?一字不落,為朕細細道來!」 「此事還要從您御駕親征說起,衛淵把衛家抵押出去,換來的錢都買物資送去西涼。」 「衛淵和梁家金鳳凰是青梅竹馬,朕這些天和他接觸,發現他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重情重義,散盡家財援助梁紅嬋,正常!」 「陛下,最重要的是,那衛淵去了天賜隆錢莊,把借的錢賴帳了不說,給人家十兩銀子,非說給了一億兩,讓錢莊大掌柜給他兩千三百三十五萬兩銀子。」 「宇文家四爺,國舅,宇文合禮來阻止,他把人綁起來吊著打,對了,其中兩千萬兩銀子說要送給他敬愛、崇拜、尊重的南昭帝老人家。」 「宇文家?打就打了,讓宇文堅來找朕,朕跟他和稀泥……等會,剩下三百萬多萬兩銀子呢?」 「三百萬兩他收衛家帳房了,剩下零頭讓督天司兄弟們花天酒地……」 「衛淵替朕援助西涼,貪就貪點吧,至於剩下的零頭就當刺激京城消費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親信走後,南昭帝下意思摸了摸自己下巴,發現原本稀稀拉拉的鬍鬚已經沒了。 面白無須的臉,隱隱作痛的屁股,再次激發起南昭帝對宇文家的恨。 「淵兒這孩子也算是長大了,沒用朕吩咐他率先對宇文家動手了,而且還知道國庫空虛送錢……不錯,不錯!」 南昭帝滿意地點頭,笑著呢喃道:「沒想到朕在衛淵心中如此重要!」 另一邊,天賜隆錢莊門口吊著宇文合禮,百姓們紛紛湊過來看熱鬧。 破天荒,竟能看到這等大人被吊起來抽,而且還皮鞭子沾涼水…… 就在百姓們看熱鬧時候,衛淵帶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百姓們好,封狼居胥的無雙世子,衛十三郎回來了!」 看著鴉雀無聲的百姓,衛淵拔劍:「來人啊,誰不鼓掌直接吊起來跟宇文合禮一起抽!」 嘩~ 衛淵聲音剛落,全場頓時掌聲雷動。 衛淵滿意地壓了壓手:「喜順,把本世子的《滿江紅》互相發一發傳閱,讓天下百姓都瞻仰瞻仰本世子的文采!哈哈!」 「今後有冤屈就找我衛十三郎,當然先拿錢後辦事,沒錢讓你家女人,陪本侯爺睡一宿也辦事!」 「哈哈!」 此時的衛淵,把小人得志,紈絝廢物的勁兒,演繹得淋漓盡致……」 「看來傳說是真的,這傢伙就是運氣好,打了勝仗……」 「你也是傻,就衛淵這逼樣,他要能封狼居胥,我倒立吃屎!」 「陛下糊塗啊,怎能讓這種紈絝廢物當大官!」 「這大魏,我看算是徹底廢了……」 人群中傳來陣陣議論聲,聽得熊闊海與呂存孝熱淚盈眶。 「世子現在的心一定很痛很痛。」 「是啊,他忍著痛心疾首去扮演紈絝,承受著不屬於他的罵名,而我等卻無能為力!」 「世子,我和存孝心疼你啊……」 老石無奈搖頭:「這兩傻逼是徹底廢了……」 第175章 本世子就賴了 一名四十歲左右,面白無須,頸無喉結,閹里閹氣的中年男子,扭扭捏捏地跑出來。 「世子大人!」 「叫隱龍世子!」 中年男子一愣:「隱龍世子,小人有冤屈!」 「有冤就告,但本世子管不管看心情,目前心情不佳!」 說完衛淵還對中年男子搓了搓手指。 男子連忙掏出兩個錢袋子,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 衛淵接過,發現其中一個裡面裝的都是金子,而且還是皇宮裡,專門用來賞賜下人的金瓜子。 「果然是宮裡的人!」 衛淵暗道一聲,打開另一個錢袋子,其中裝著一大卷宣紙。 只是打開看了一眼,便發現其中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臭豆腐朱老六。 門釘肉餅王七。 豆花三姑…… 每一個都是在廚神爭霸賽那檔子事中,被汪滕搶來的民脂民膏。 衛淵看著中年男子,把兩個錢袋子揣進兜里:「本世子心情好了不少,所以你可說了!」 「隱龍世子,小人要告官,告錦衣侯汪滕,弄出一個廚神爭霸賽,還要報名費,小人本在胡同口炸油條,賣麵茶,結果他逼迫小人沒辦法擺攤,沒有收入,重病老母病死,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小人太委屈了……」 「你他娘的一個太監,哪來的老婆孩子……」 衛淵無心吐槽南昭帝,竟找個半拉男人來演戲! 與此同時,前段時間汪滕的所作所為,讓民憤爆發,不少百姓往衛淵身前丟銅板。 「隱龍世子,你要真是衛青天,那就制裁汪滕吧,小攤小販他都不放過……」 「媽了個巴子的,往老子這丟銅板,拿我本世子當街頭耍猴的了?」 衛淵罵歸罵,可還是讓人把銅板都收起來,畢竟蚊子腿也是肉,他的人生觀就是不浪費糧食…… 「張龍趙虎!」 抽打宇文合禮的張龍趙虎連忙跑過來:「老大,有何吩咐。」 「馬上回督天司把宇文合禮的所有罪行拿來,並且儘快聯繫上受害者,拿到他們的口供,要把證據做實!」 「遵命!」 張龍趙虎離開後,一名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世子殿下,陛下找您即刻入宮!」 衛淵點點頭:「喜順備車!」 上了馬車的衛淵,撩起帘子,看向有些擔憂的督天衛們。 「讓老石帶你們該吃吃,該玩玩,我說過這件事本世子一人承擔,無須擔心!」 皇宮大門口,衛淵沒有進入,而是痞里痞氣地蹲在宮門口抽了兩袋煙,才等來送證據的張龍趙虎。 「老大,東西都拿來了!」 衛淵看了一眼宇文合禮貪污受賄,欺男霸女等等罪證,滿意地點點頭,邁著四方步,囂張跋扈地走進金鑾殿。 此時大殿內,文武百官幾乎全部到場,南昭帝坐在龍椅上,眼神平淡,面無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宇文堅身邊,跪著天賜隆錢莊的大掌柜,哭著抹眼淚,訴說著衛淵濫用職權,橫行霸道。 百官你一人我一語,紛紛請求南昭罷免衛淵,並且解散督天司。 說是請求,可南昭帝哪裡聽不到,百官語氣中的逼宮意思。 畢竟督天司是南昭帝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劍,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利益共同,所以宇文堅才能一呼百應,將群臣都聚集在了一起逼宮。 站在最前排的汪滕,雙手抱懷,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督天司總指揮使,衛淵覲見!」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一身玄色緙絲袞龍袍,繡四爪赤色隱龍,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 「陛下,找我幹啥啊!」 衛淵走進來在路過宇文堅的時候,明目張胆地把一摞宣紙。 「誒呀,宇文大人你東西掉了,本世子幫你撿起來!」 衛淵把紙撿起來,交到宇文堅的手上,小聲道;「錢我會如數奉還的!」 宇文堅看著宣紙上的內容,以及各種證據,不禁眉頭緊皺起來。 南昭帝看著好笑,不禁對衛淵陰陽怪氣地道:「衛淵,九門提督宇文大人找朕,告你御狀,你們當面對質吧。」 衛淵微笑地看向宇文堅:「大人,告我什麼御狀啊?我聽聽,看看是搶銀子而且都還回去的罪名大,還是作奸犯科,斬首的罪名大?」 宇文堅一張老臉肌肉微微顫抖,南昭帝現在處心積慮想要找藉口廢太子,對付宇文家,這些證據拿出來,宇文合禮百分之百被斬。 至於衛淵?以南昭帝剛剛和稀泥的態度,估計也就自罰三杯的事…… 宇文堅對跪在地上的大掌柜踹了兩腳:「說吧,衛淵搶你錢了?」 「搶…搶了,還打了宇文合禮大人……」 宇文堅連忙打斷他的話;「我兒合禮沒被打,我再問你一遍,衛淵搶你搶了你錢莊銀子了嗎?」 大掌柜當這麼多年的白手套,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必然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瞬間轉意過來,改口道:「沒,沒搶……」 啪~ 宇文堅狠狠一嘴巴抽在大掌柜臉上;「好你個賤民,竟然敢戲弄本官!」 「陛下,這等賤民老臣絕對應該嚴懲不貸,交給我處理……」 南昭帝當即笑道:「污衊朝廷命官,而且還欺騙聖上,死罪!」 「來人啊,叉出去,斬了!」 「不!不!」 「我沒有撒謊,衛淵真的……」 宇文堅一把抓住大掌柜的腦袋:「你的妻兒老小,我照顧,否則你懂……」 大掌柜認命地低下頭,不再言語,行屍走肉般被兩名御林軍拖了出去。 南昭帝目光掃視下面的文武百官:諸位愛卿,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沒了……」 「陛下!我有!」 衛淵單手背後,腰板筆直,斜著眼睛,用睥睨天下的神色掃視全場。 「正好諸位都到場了,那本隱龍就要破上任後的第一宗大案!」 說著衛淵掏出錢袋子,往下一倒:「諸位,上眼!」 嘩啦~ 一大堆金瓜子掉了出來。 「臥槽,不好意思拿錯了……」 衛淵尷尬的一笑,撅著屁股開始撿了起來。 「這個傻逼,就你也配當隱龍!」 汪滕哈哈大笑,其他文武百官也都面帶笑意。 這衛淵真是個活寶,不愧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廢物,唯一特長運氣好的狗屎運將軍,大魏第一吉祥物。 「你,往後稍一稍,踩到我金瓜子了……」 當衛淵把金瓜子都撿完後,取出另一個錢袋子。 「諸位,上眼!」 衛淵到處一卷宣紙,宣紙很長很長,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 「陛下,您在御駕親征,指揮我大破天狼帝國軍隊時,汪滕在後方舉辦什麼狗屁廚神爭霸賽,還必須強迫交錢,就連小攤小販都不放過,一共舉辦了九場,斂財一億六千萬兩!」 「啊?」 雙手抱懷,看熱鬧的汪滕,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腦袋上,不由一愣。 「啥玩意就扯到我身上了……」 南昭帝目光看向汪滕:「汪愛卿,可有此事?」 「廚神爭霸賽是我舉辦的不假,但……」 南昭帝打斷汪滕的話:「如果是真的,貪污一億六千萬兩,而且還都是底層百姓的民脂民膏,那朕可就要誅你汪家九族了。」 衛淵上去一腳踹在汪滕屁股上:「跪著和我最尊重,敬愛的千古一帝的陛下說話!」 『千古一帝』四字,讓南昭帝頓時滿臉的陶醉…… 汪滕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陛下,誅九族可以,但不殺我行不行……」 「想得美,必須殺你,還得是千刀萬剮,五馬分屍那種!」 衛淵又是一腳踹了上去,隨即對南昭帝抱拳拱手道:「陛下,請允許我揍他一頓,然後丟進天牢,千刀萬剮,我可以親自動手……」 「這公報私仇的味太濃了……」 南昭帝擺擺手:「淵兒啊,朕相信汪家是忠君愛國的,不相信會做出這般低端下作,引起民憤的蠢事,所以這件事交給你督天司調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朕有些乏累,都退下吧。」 南昭帝揮手說完,起身走入後殿。 衛淵就像摸狗一樣摸著汪滕的腦袋:「證據確鑿還查啥啊,直接斬了吧。」 「別啊,衛淵咱們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我去你娘的!」 衛淵抬腿便踹:「別噁心老子!誰和你是青梅竹馬!最多叫發小!」 「對,對發小……」 「你從小坑我和梁俅?你他娘的給我未婚妻睡懷孕了?狗屁的髮小……」 「那不都是年少無知嗎,這樣,去我汪家,我們詳談。」 汪滕就像三孫子般,點頭哈腰,低三下四地請走衛淵。 「這兩傻逼!」 文武百官搖頭,低聲笑罵。 皇城門前,宇文堅冷臉道:「衛淵,你打了我兒合禮,就當你這新官上任立威了,這事老夫就不計較,把銀子交出來吧。」 「什麼銀子?」 宇文堅怒斥道:「當然是你搶走天賜隆錢莊的銀子。」 「人家大掌柜都說是冤枉我了啊,所以什麼銀子我不知道啊。」 衛淵說完拍了拍汪滕的腦袋:「我說銀子了嗎?」 「沒!絕對沒,我作證沒說過!」 宇文堅瞪了汪滕一眼,指著衛淵:「你敢和老夫耍賴?」 「就耍賴了,你能奈我何,反正這事剛才你在百官面前都已經解決了,你就算再找也沒用了!」 衛淵春風得意,得得瑟瑟地對宇文尖道:「記住了老匹夫,銀子到了本世子兜里,那就是加了封印的,想讓老子吐出一枚銅板都不可能!」 「小王八,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 「我有理對不對?」 「對,對,對!」 第176章 大發橫財,挑選寶貝 宇文堅氣得臉紅脖子粗,雙拳緊握,忍不住揮拳朝向衛淵面門砸去。 噗~ 一隻蒼老,滿是褶皺的手,擋在衛淵身前,宇文堅被打飛十幾米,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替衛淵趕車的老車夫,佝僂著腰擋在衛淵身前:「想動少主,就憑你還不配!」 宇文堅緊咬染血的牙齒:「衛淵,你給我等著,這事咱們沒完!」 「咋沒完?咋地你還想把你媳婦……太老了,把你女兒送本世子床上?」 汪滕連忙小聲提醒:「別亂說,他女兒是皇后……」 「咳…那就這老匹夫的孫女吧……」 汪家,衛淵在袁老與葉無道,江玉餌的保護下,反客為主,大馬金刀的端坐汪家大堂主位。 汪滕帶著小腹鼓起的蒼乃芸走過來。 「淵哥!這有上好的虎鞭酒,那可是正了八經的東北虎,你快嘗嘗。」 衛淵擺擺手,對汪滕打趣道:「這玩意勁大,喝完沒地方發泄難受,咋地,借你媳婦用一宿?」 「拿去!」 汪滕二話不說,直接將蒼乃芸推向衛淵。 噗~ 衛淵嘴裡的茶噴了出來,本是打趣逗他,沒想到竟還真把懷孕的蒼乃芸獻上來了…… 「汪滕啊汪滕,你真他娘不是個人了,就拿這玩意考驗本官?你好歹弄個正常人啊,這可是孕婦啊……」 「過了危險期,能用,我昨天就試了……」 「滾!」 汪滕可憐巴巴地看著衛淵:「要不讓我妹妹來?」 「嫌她太醜……」 「淵哥,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對你可太了解了,你到底想要啥,就直說吧!」 衛淵搓搓手指:「手指癢……需要,白花花或者黃澄澄的玩意墜墜手。」 「懂!」 汪滕伸手入懷,掏出一張三千兩銀票放在衛淵手上。 「淵哥別推讓,請笑納……」 「我退讓你媽!」 衛淵隨手把銀票丟在地上,看向喜順:「送你了!」 喜順癟癟嘴:「咱喜順也算是跟著世子見過世面,就這點錢?掉地上我都不撿,嫌彎腰麻煩!」 衛淵鄙夷的對汪滕道:「你還以為咱們是小時候?拿個千八百兩銀子當個寶?」 「廚神爭霸賽誰都知道是你弄的,錢我也統計出來了,被你貪了一億六千多萬兩!」 汪滕苦著臉:「淵哥,玉茶,賑災糧,鬱金香,還有與無生教和解,讓我汪家所有錢都沒賠光了!」 「爭霸賽的錢都還高利貸,還有補我那死爹,搶走的運河的一億兩銀子給國庫。」 「我們汪家是真沒錢了。」 汪滕帶著哭腔的悲慘聲音,讓衛淵知道都是真的,因為除了與無生教和解,其他錢都是他衛淵騙走的…… 「我也知道你現在苦,但苦歸苦,事咱事也得辦啊……」 衛淵輕拍汪滕肩膀:「小王八,別怪兄弟不仗義,我可知道你汪家還有寶庫,那些見不得光的寶貝,讓我挑幾樣如何?」 「這屬於整個九門的,我汪家只是代為保管……行吧,只能讓你挑幾樣。」 汪滕帶著衛淵來到汪家祠堂,還是上次的密道,衛淵進入後邊看到各種頂級奇珍異寶。 這些寶貝都是數百年來,盜墓最大門派九門的珍藏。 汪家屬於九門中上三門的官,又是門長,所以有權利保管。 衛淵看著其中的奇珍異寶,大部分都是出自皇陵的陪葬品,每一件拿出去都價值連城,可以引起收藏界轟動的那種。 「你汪家他媽的挺狠啊,自己家皇帝的墓也盜?這要讓我爺爺知道,不得帶衛家軍,把你汪家推平了?」 衛淵見到藏品中還有龍袍,而是還是大魏王朝的款式,顯然是汪家把南昭帝他爹,先皇的墓都盜了…… 汪滕尷尬地笑笑:「那啥,淵哥,這裡一共二百零七件,我讓你拿七件行不?」 「可以啊,七件可以讓你不誅九族,改成滿門抄斬!」 「那讓你拿十件?」 「光殺你自己,還是千刀萬剮,凌遲處死那種。」 「十五件!」 「不千刀萬剮,直接砍頭,給你個痛快!」 汪滕咬著牙:「二十件!讓你隨便選二十件寶貝!」 「不砍頭,關大牢一輩子!」 汪滕露出死爹哭媽的表情:「淵哥,我真不沒想到你胃口竟然這麼大,說吧,到底多少件寶貝才能放過我。」 衛淵伸出手:「五十件!」 「太多了,三十件……」 沒等汪滕說完,衛淵冷著臉道:「六十件,要不現在就給你帶走凌遲處死!」 「五十就五十!」 汪滕連忙大手一揮:「隨便選吧……」 除了先皇的東西衛淵不敢碰,開始挑選起來。 一米多大小的血珊瑚,曜變天目茶碗,虎食人卣…… 汪滕捂著心臟,暗罵衛淵王八犢子,不挑實用的,不挑好看的,專他娘的挑貴東西選。 五十件寶貝選完,衛淵目光看向隱藏最深處的一個小錦盒,打開後露出兩本八苦經。 看隱藏的位置隱蔽性,衛淵也知道汪守鶴肯定是知道河湟寶藏的,所以才會處心積慮把楊璉真迦弄到京郊,不惜重金幫其建廟這些,目的就是慢慢接近然後滲透,拿到楊璉真迦藏起來的八苦經。 「多了,多了,說好的五十件,你這都五十二件了!」 衛淵舉起兩本八苦經:「這破玩意也叫寶貝?我只是最近喜歡模仿西門大官人,獵奇玩玩小尼姑罷了,這東西就當贈品,送我了!」 「行吧,行吧。」 汪滕無所謂地擺擺手,奇珍異寶都送了五十件,兩本破經書算個啥。 衛淵讓江玉餌保護喜順把東西送回衛國公府後,衛淵才對汪滕繼續道。 「咱們聊聊你汪家私藏龍袍,盜竊本朝皇陵的事吧,依然是誅九族的大罪!」 「衛淵我槽你大爺!」 汪滕氣得一把抓住衛淵衣領:「寶貝你都拿走了,你還想怎麼樣?」 「當然在再要幾件了……」 汪滕氣得直跺腳:「不能給了,剛剛給出去的都是我汪家那一部分,其他東西屬於其他八門寄存的,給你了我得按照門規被活剝皮然後丟進萬蛇坑!」 「那我少要幾件,不要五十,四十如何?」 「你弄死我吧,反正怎麼都是死……」 「三十!」 「十件!」 「二十五!」 「十五!」 「二十!」 「成交!」 汪滕含淚咬著牙,看著衛淵又挑選了二十件珍寶,沒等衛淵說話,連忙道。 「求你了淵哥,咱們出去吧,你在這多待一會,這藏寶庫里的東西,不知道又得沒幾件……」 「行吧!」 衛淵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狠,需要小刀薄薄片。 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藏寶庫,相信自己過段時間一定還會再來的…… 汪府會客大廳。 汪滕苦著臉:「你想怎麼辦?」 「當然是秉公執法,認真調查了。」 「拿了我寶貝,你就得辦事?不能……」 衛淵打斷汪滕的話:「現在證據指向你,所以我查你,如果證據指向別人呢?」 「指向別人?啥意思?」 衛淵笑道:「給你個提示,比如某些人打著你汪滕旗號,舉辦廚神爭霸賽,你是被冤枉的……」 「懂了!」 汪滕拉來管家:「就他幹的,帶走斬了吧。」 老管家嚇得腿一軟:「家主,您不能這樣啊……」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汪滕:「一億六千萬兩銀子,這事這麼大,就推出來一個管家下人?誰信?」 「那把我沒鳥的弟弟,還有妹妹,我叔叔,大爺啥的,你看湊個數,都斬了吧,反正不殺我就行……」 「還是不行,位置都太小了,不夠資格頂罪!」 「那朱思勃?就是他找的我,提議舉辦廚神爭霸賽……」 「這個可以,但位置還是差點,如果是他主子那個級別還湊合。」 「朱思勃一個九姓家奴,他主子一大堆,你說哪個?」 衛淵笑道:「誰和這事沾邊找誰唄!」 「太子,南柯!」 啪~ 衛淵一打響指:「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另外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人證,物證這些指向誰,我抓誰,懂嗎?」 汪滕連忙點頭:「懂,懂……」 「很好!」 衛淵起身離開,剛出門口就看到站在馬車旁,點頭哈腰一副弟子模樣,向袁老請教什麼的公孫瑾。 「瑾,馬場和拳館那邊都打理好了?」 「是的,主公!」 公孫瑾出聲道:「那就好……」 衛淵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公孫瑾:「腹語?小子可以啊,跟誰學的?」 「老夫!」 袁老笑道:「杜三娘花重金在拍賣行買了修行腹語的辦法,可她不會修煉,只能讓老夫先琢磨,然後再傳授給他,不得不說武學天賦很差,但學習能力是真的強,不愧為狀元之才!」 上了馬車,公孫瑾用腹語道:「主公,我看到喜順帶去衛府不少大箱子,可都是汪家的寶物?」 衛淵點點頭:「南昭帝開始動宇文家了,上來直接動手,南昭帝他不敢,所以讓我接廚神爭霸賽的事,慢慢牽扯到太子!」 「太子對宇文家太重要,宇文家不可能不管!」 「如果我沒猜錯,南昭帝的意思,是想借我衛家之手對付宇文家,但我不能讓他如意,所以假借紈絝,撈好處,順便把責任都推給汪家。」 「畢竟汪家別看沒有了汪守鶴,但底蘊還在,讓他們兩家狗咬狗去吧。」 「對了,安排人監督汪滕,把他如何偽造證據的事,全部留下把柄,用來以後威脅,他寶庫還有不少東西,我很眼饞……」 「明白!」 「那我們現在去哪?」 衛淵微微一笑:「當然是去皇宮,找二皇子,畢竟最想太子死的人就是他,我還得從他那撈一筆好處!」 第177章 二皇子重禮,美人手 「我的好淵弟!」 二皇子南乾聽說衛淵要找他,特地親自出皇宮迎接。 見到衛淵先是給了一個屬於男人的熊抱:「淵弟快裡面請,二哥特別為你請來紅遍大江南北的琴師,小玉笙!」 說到這,南乾輕拍衛淵胸脯,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 「當初小玉笙來京城,你花重金要她去衛府,結果被我大哥南柯截胡,這次我特別把她叫來,讓淵弟彌補當年的小遺憾。」 二皇子寢宮,承乾宮。 三名十六七歲,小臉蛋白裡透紅,嬌滴滴的宮女,分別給衛淵捏肩捶腿餵糕點水果。 憑藉衛淵的特殊能力,提鼻子一聞,就知道三個宮女都是雛。 「南乾用心了。」 衛淵心中暗道,緊接著一名二十左右歲,身披輕紗的女子,緩緩走來,對著南乾,衛淵規規矩矩行萬福後,坐在琴前緩緩彈奏起來。 衛淵感嘆這小玉笙無論身段,還是氣質都很好,特別琴技,絕對算得上當世頂尖。 如果放在上輩子,小玉笙的身份,就相當於火遍全國乃至走遍國家的當紅頂流女星,天后,藝術家。 南乾湊過來,摟住衛淵肩膀:「淵弟,這小玉笙的琴技如何?一會你也別走了,留在這二哥這過夜,讓她陪你。」 衛淵擺擺手:「過夜就算吧,我一會還有事。」 「哦?」 南乾看著反常的衛淵,按照這色中餓鬼的紈絝,怎能放過這等紅粉佳人,難道傳說衛淵是條隱龍的消息為真? 就在南乾胡思亂想時,便聽到衛淵滿是愛慕地道:「二哥,小玉笙不錯,但我更想干你妹!」 「你咋罵人嘞……」 隨即南乾無奈搖頭,雖然這話聽著像罵人,但他知道衛淵說的就是南梔…… 「的確,一個小小戲子,怎能與皇妹相提並論,在皇妹沉魚落雁的絕世容顏下,她小玉笙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衛淵隨口敷衍道:「也不能這麼說,比如她的手就和南梔差不多,修長白皙,挺美的。」 南乾揮揮手,打發走所有人,對衛淵小聲道:「淵弟,這次來二哥這,恐怕不是聽曲喝茶那麼簡單吧?」 「你那死爹,把督天司這麼重的任務交給我,天天忙的腳打後腦勺,連勾欄聽曲的時間都沒有了……」 南乾直接把衛淵大逆不道的話過濾,當作沒聽到,畢竟這紈絝連他爺爺都敢罵老登,還有誰是不敢罵的? 「那淵弟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讓我調查汪滕貪污的事,誰想到這小王八厚禮相送,我沒忍住手癢就拿了……」 「所以……」 「這案子必須得查,但還不能查到汪滕腦袋上,我現在也很苦惱,把案子推給誰呢?」 南乾想都沒想直接道:「推給我皇兄,太子南柯!」 衛淵嚇得連忙擺手:「這可不行,南柯乃當朝太子,我怎敢污衊!」 南乾癟癟嘴,你他娘的都敢給公主下藥,從來都是見君不跪,還有你這紈絝不敢幹的事? 「淵弟這話就說錯了,當初父皇御駕親征,皇兄監國,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是有責任的,況且說不定還真和他有關係呢,要不你調查一下試試?」 衛淵揉著下巴:「二哥啊,其實辦了他太子也行,畢竟弟弟過保龍護駕,功過蓋天!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對吧。」 說完還不忘對南乾搓了搓手指:「誒呀,這手指頭咋還忽然痒痒了呢……」 「痒痒就撓撓唄,來,二哥給你拿個痒痒撓!」 南乾對自己的心腹太監點點頭,太監小跑出去,很快端著一個錦盒跑進來。 南乾打開錦盒,露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黃色如意,通體由最頂級的田黃石打造,質地晶瑩剔透,潤澤如脂,刻工精細到極致。 外表鑲嵌一塊塊手指蓋大小的珍貴寶石,一塊水頭很足的冰種翡翠,雕刻成的龍形掛件,由編織的金絲相連。 「淵弟,這可是前朝三代皇帝愛不釋手的痒痒撓,後來又陪伴我皇爺爺半生,後來在皇家獵苑,父皇一箭射死東北虎,皇爺爺龍顏大悅,又把它送給了父皇。」 「再後來二哥我出生時,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明君,父皇就把它送給了我,如今二哥把它送給淵弟,不知此物可否能止癢?」 「能,肯定可以止癢……」 衛淵視若珍寶地抱住痒痒撓……田黃石如意。 「既然如此,那衛淵就告辭了,對了,我就給了汪滕三天時間哦!」 「我送送賢弟!」 南乾給心腹太監使了個眼色,而後起身相送。 在承乾宮門口時,心腹太監捧著錦盒快步跑過來。 「主子,東西拿來了!」 南乾接過錦盒,放在衛淵手上:「賢弟,還請笑納!」 「啥好東西?如此神神秘秘……」 衛淵假裝好奇,其實在太監跑過來的時候,從他身上的血腥味,衛淵就已經猜到了是什麼。 打開玉盒,濃濃的血腥味撲面,只見其中放著的竟是一雙女人的手,看那修長的手指以及上面的和田玉戒指,顯然就是剛剛小玉笙的手。 「媽啊!」 衛淵嚇得把盒子丟遠:「這…這啥玩意啊,血肉模糊的……」 「這就是剛才那小玉笙的手啊,你說她手好看,我就把她砍下來送你!」 南乾微微一笑,摟住衛淵:「在我心中淵弟與四皇子一樣,都是我的親弟弟,有朝一日吾若登基,親弟弟要什麼,我就送他什麼!」 衛淵一張臉嚇得慘白,吞咽一口唾沫:「謝…謝謝二哥抬愛,淵弟都懂。」 「想來淵弟是想去皇妹南梔那,那二哥我就不送了。」 「好…好……」 衛淵結結巴巴地說完,看都不看地上的那雙手,逃一般地跑遠。 看著衛淵背影,心腹太監道:「主子,這衛淵看到一雙手都嚇成這樣,看來傳言非虛,他就是個運氣好的福將。」 南乾點點頭,輕笑道:「不管他是不是紈絝,目前看南柯被廢是必然的,我與其他皇子的奪嫡,還需要衛淵的支持!」 「等主子坐上皇位,他衛淵應該如何處置?」 「畢竟是從龍之功,只要他懂事,可以免除他一死,但必須抄家,我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南乾一甩袍袖,背著手走回承乾宮,頭也不回地道:「讓人把地上的斷手處理乾淨,小玉笙傷口包紮好,送到我的床上,偶爾也嘗嘗殘缺之美的感覺,哈哈!」 另一邊,衛淵除了承乾宮,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恢復正常。 回想起那雙手,不由感嘆小玉笙必死無疑了。 他也明白,今後需要注意言辭,自己現在身份不同於往日的紈絝,往往隨便一句無心的話,就能決定許多人生死。 未央宮,幾女圍在石桌上搓葉子戲,忽然雪兒快步跑過來。 「公主,衛…衛淵來了!」 「啊!」 幾女幾乎同一時間起身,拿起鏡子補妝。 雪兒左右看看,不禁疑惑地看向冷秋水:「你個小屁孩補什麼狀,那是你姐夫,也不是你相公……」 「子曰:小姨子有姐夫半邊屁股!」 衛淵放蕩不羈的聲音傳來,雪兒回頭對衛淵吐了吐粉舌,俏皮地道:「這『子』不會是衛子吧……」 雪兒身影一閃,就像只靈巧的雪貂,飛快地從衛淵懷中搶走錦盒。 「看看你帶什麼好東西,給我家公主了!」 雪兒打開錦盒,露出其中的田黃石如意。 「哇,田黃石如意,這不是二皇子視若性命的寶貝嗎,怎麼會在你手裡!」 雪兒嘟著嘴上下打量衛淵:「你偷來的?」 「我衛某人堂堂正人君子,怎會做出偷盜之事?」 雪兒滿臉嗤笑道:「是啊,現在這裡面有兩個是你下藥的,還有一個借傳授藥方時動手動腳的,還有就是欺負人家單純,以治病為由非禮……」 衛淵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冷秋霜,慕橙,澹臺仙兒三女,果然是嘴上沒毛說話不牢,一點秘密沒有,啥都往出說…… 雪兒拿著田黃石如意,蹦蹦躂躂地跑到南梔身邊。 「公主,這是衛淵送你的。」 說完還偷偷掃了一眼冷秋霜幾女,閨蜜歸閨蜜,但在後宮誰大誰小這個問題上,自己必須向著公主。 「送我了嗎?」 南梔對衛淵莞爾一笑,瞬間讓衛淵身子骨都酥麻了,這剎那芳華的美麗,哪個男人能承受得住? 衛淵不敢看冷秋霜幾女,尷尬地點點頭,結巴道:「算…算是吧……」 「既然送本宮,那我就有支配權了。」 南梔對跑過來喊爹爹的衛子魚,衛子池招招手。 「池魚,來姨娘這裡!」 說著南梔把田黃石如意交到兩個小娃娃手中:「這是爹爹,娘親,以及幾位姨娘送給你們的禮物,它非常珍貴,記得要好好珍藏哦。」 呼~ 衛淵鬆了一口氣,南梔不愧是在爾虞我詐,爭風吃醋的後宮環境下長大,這一手輕鬆化解了自己的尷尬,果然有後宮之首的能力…… 「謝謝姨娘!」 兩個娃娃抱著南梔,一人一邊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澹臺仙兒連忙道:「不可,這…這太珍貴了。」 「這兩個孩子,本宮喜愛地不得了,送他們一個小小如意罷了,沒什麼不可。」 衛淵傻笑著點點頭:「對,這兩孩子太他娘的可愛了,我也喜愛地不得了。」 雪兒打趣道:「是孩子可愛,還是孩子他娘可愛。」 衛淵瞪了雪兒一眼,心中惡狠狠地道:「但凡老子能打過你,肯定讓你知道什麼叫生薑小貝,打到你跪下喊爹爹我錯了……」 衛子池與衛子魚,兩個娃娃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衛淵身上。 衛淵大馬金刀的端坐石桌前:「誒呦,玩葉子戲呢?要不一起玩玩?」 雪兒不屑地嘲諷道:「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十賭九輸者是衛淵,就你還敢跟我們玩!」 「你們很厲害嗎?正好我最近錢多,有本事贏去點。」 「這可是你說的!」 冷秋霜,澹臺仙兒,南梔摩拳擦掌,這裡就屬她們三個玩牌最厲害,雪兒有些呆萌,不適合動腦遊戲,冷秋水年紀小,小醫仙目前屬於學習階段。 牌局開始,這麼多天玩牌,幾女已經有了很高的默契,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胡什麼。 可就算她們串通好,也架不住衛淵會出千…… 剛開始還玩錢,後來讓冷秋水把兩個孩子帶走後,趁著幾女上頭功夫,衛淵便改變規則,玩起了脫衣葉子戲…… 衛淵衣服一件沒脫,可幾女上衣只剩下了布兜…… 當然只有南梔身上還有衣服,並非她沒輸,而是太聰明,發現衛淵話題總往這上面聊時,便藉口渴名義回房間穿上了十幾件衣服…… 沒上場的小醫仙,對雪兒勸道:「別賭了,你連褲子都沒了,這局再輸,你是脫褻褲還是脫布兜?」 「不行!今天必須要贏!」 上頭的雪兒甩開小醫仙,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我就不相信一把贏不了他!」 衛淵知道時機差不多成熟了,開牌便把葉子戲往桌上一推。 「天胡,清一色,大三元,大四喜……認賭服輸,每人脫十件!」 雪兒看著身上的褻褲與布兜,整個人都快哭了:「我…我就兩件!」 南梔卻是大大方方的起身,脫下一件又一件,衛淵翹著二郎腿。 「我看你衣服有多少!」 在脫下十五件的時候,南梔忽然停止了,因為這是她的最後一件。 衛淵激動地直拍大腿:「脫,脫,都要脫光!」 雪兒哭喪著臉:「公主,要不咱們耍賴吧……」 「身為皇室公主,怎可耍賴!」 南梔眼神堅定地道:「我脫!」 第178章 進東宮,斬太子 御書房中,一名宮女打扮,走路腳尖著地,一看就是輕功高手的女子,向南昭帝匯報。 「陛下,二皇子把田黃石如意送給了衛淵,據說還有一名琴師的雙手。」 南昭帝頭也不抬地批改奏摺:「衛淵現在大權在握,南乾肯定會下血本地拉攏他,這點早在朕的預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南乾竟效仿太子丹對荊軻那一套,果然他才是最像朕的人,適合當個皇帝!」 南昭帝抬起頭,對宮女問道:「衛淵看到手是什麼反應?」 「嚇得臉色慘白,說話結結巴巴,看上去都快被嚇尿了……」 南昭帝搖頭苦嘆:「這衛淵,真是狗肉上不得席面。」 宮女繼續道:「那衛淵緊接著又去了未央宮,因為雪兒小姐是高手,奴才我不敢靠近,只能在遠處偷聽。」 「聽到了什麼?」 「未央宮的女子都和衛淵好像有關係,而且他還有私生子……還有他們玩葉子戲,脫…脫衣服什麼的……」 南昭帝一拍腦袋:「這個衛淵,貪財好色肯定跑不了他,朕那可憐的女兒啊,都被他給帶壞了……」 「傳朕旨意,命他立刻,馬上,麻溜地滾出宮,否則被御林軍抓出來打一頓丟出宮!」 「遵命!」 未央宮內,南梔俏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緩緩轉過身…… 衛淵雙眼眨都不眨地看著南梔,忽然見她回身手裡多出五條顏色各異的布兜…… 「啊?」 「你不光衣服穿得多,布兜也套了這麼多件。」 南梔對衛淵露出睿智的微笑。 然而雪兒幾女卻是面面相覷:「我們咋辦啊……」 「看你們也一樣!脫!」 衛淵踩著桌子,指著其他幾女大喊道,特別看向雪兒:「特別是你,經常對本世子出言不遜,脫!」 「公主殿下!宮外有太監說,陛下有旨,讓衛淵即刻出宮,否則讓御林軍把他打一頓丟出去……」 雪兒仿佛抓住的救命稻草,不停推搡著衛淵:「皇命難違,你快滾,滾,滾!」 「狗南昭,我槽你女兒……」 衛淵罵罵咧咧離開…… 隨著衛淵離開,南梔表情沉了下來,快步跑進房間。 「幾女疑惑,連忙跟了上去。」 南梔將裝有田黃石如意的錦盒打開,拿出墊著的絨布,露出下面的一封信。 打開後露出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 「這是衛淵的字跡!」 南梔點點頭,仔細看後對幾女微微一笑。 「皇宮要出大事了,南昭帝想廢太子!」 「那他需要我們配合嗎?」 南梔搖搖頭:「不用,他特別囑咐這件事和他沒關係,已經把自己摘乾淨,這事我們千萬不能沾邊分毫。」 「雪兒,傳令下去,就說本宮偶感風寒,而且傳染,有小醫仙留下治療,未央宮暫時封鎖,禁止任何人出入。」 雪兒連連點頭,剛跑出去兩步便被南梔叫住:「衣服穿上……」 冷秋霜不解道:「南梔姐,你怎麼知道這盒子下面有信?」 「我們一直在一起,他也沒說啊……」 「從衛淵來的時候,雪兒就發現我們被監視了,他一點正經事沒做,唯一送來的就是田黃石如意,所以我猜測,絨布下面肯定有他要交代的信。」 小醫仙點點頭:「我懂了,世兄故意假裝不正經,就是想要讓監視的宮女把消息傳給南昭帝!」 「而且南梔姐姐你說過,南昭帝身邊都被滲透成了篩子,南昭帝知道,其他門閥世家也就都知道了,會對世兄徹底放鬆警惕……」 南梔點點頭:「差不多這意思,但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正經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而他讓出千讓你們脫衣服,絕對是認真的……」 「為什麼是你們不是我們?還有他出千了?」 南梔點點頭:「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有好幾次我都記得他是什麼牌,可卻忽然變了,所以百分之百出千!」 「等會……」 澹臺仙兒忽然聽出來話裡面不對勁:「南梔姐姐,你能看出來別人是什麼牌?怪不得玩牌你就沒輸過!」 「而且你看出來他出千,為什麼不說。」 南梔當著幾女面,又脫下二十多件布兜:「反正怎麼脫也脫不到我身上,而且你們和他已經坦誠相見過了,這些應該不算什麼,況且我要說出來,衛淵會記恨我怎麼辦……」 另一邊,無數信鴿飛出宮,各大門閥世家看著手裡的消息。 「通知下去,衛淵以後不用再監視了,就是個貪財好色的廢物,坐實了!」 「另外,今後要和二皇子打好關係,恐怕陛下有心要立二皇子做太子!」 花卿檜看著手裡的消息:「老夫真的推測錯了?這衛淵真是廢物?」 「二皇子最像南昭?看來南昭有心立二皇子啊,不行,計劃得提前針對二皇子了!」 宇文堅將傳來的迷信撕掉:「南昭啊南昭,虎毒不食子,你竟真要對柯兒下手,想要把汪滕做的蠢事嫁禍給我宇文家?」 「還有二皇子南乾……這局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 承乾宮內,南乾滿身是血地從床上爬起來,對心腹太監比畫一下脖子。 「沒有手弄一次就膩了,做了她吧,記得把屍體處理乾淨。」 「遵命!」 一名宮女小跑進來:「皇子,您送衛淵禮物的事被陛下知道了,而且他還說你是最像他的,適合當皇帝!」 「父皇真是這樣說的?」 南乾放聲大笑:「看來父皇是準備立我為太子了,所以南柯最好早點死……」 衛淵出宮後,坐上馬車,已經睡著了公孫瑾驚醒,用腹語道:「主公,怎會去如此之久,難道有變故?」 「沒變故,我就是抽空去未央宮看看孩子,還有孩子他媽……」 衛淵含糊一句後,看向身後的紅牆金瓦:「今夜恐怕很多人都睡不著覺了,這次徹底把我自己摘乾淨了,你們狗咬狗亂去吧,這樣我才能從中獲利!」 衛淵回到衛府,將八苦經內的人皮地圖取出來,與另外四張放在一起。 「還差最後兩張了!」 咚~ 咚~ 咚~ 衛淵連忙將地圖收進盒子,放回地磚下。 「進來!」 張龍趙虎進門:「老大,汪家已經開始動手修改證據了,但宇文家好像察覺出來,第一時間把修改的證據改了回去……我們需不需要幫忙?」 衛淵搖搖頭:「這件事我們不要參與其中,避免深陷泥坑無法自拔。」 「但汪家畢竟不占理,他們恐怕弄不過宇文家。」 衛淵自信地一笑:「等著吧,估計其他門閥就要下場了,不要低估了那群皇子背後的勢力!」 當天晚上,衛淵宣布自己偶感風寒,謝絕見客。 然而整個京城卻都亂了套,每天都有人無數人死亡,也有無數人失蹤。 汪家和宇文家徹底鬥了起來,可隨後以二皇子為首,聯合其他皇子,貴妃紛紛動用一切關係去幫汪家。 至於衛淵閉門不見客之事,所有人都把他當成笑話,聯想到南梔感染風寒,未央宮封閉,肯定是衛淵與公主在露天下,玩什麼脫衣葉子戲受涼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汪滕黑著兩個眼圈,跑到衛家。 「淵哥!證據拿到了,你快出來,免得晚了又被宇文家篡改了……」 衛淵裝作虛弱地走出房門,看著汪滕遞來的證據,滿意笑了笑。 「很好!」 「老石,召集督天司所有兄弟,本世子要帶他們干一票大的!」 「哥兒幾個,走著,隨本世子,進東宮,斬太子!」 第179章 請,舅舅赴死 皇宮,御書房。 太監連滾帶爬地跑進來:「陛下,陛下出大事了,那衛淵要造反了,帶著數百名督天衛,硬闖皇宮,還打進了東宮。」 「哈哈!」 南昭帝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朕果然沒看錯人,這個衛淵紈絝沒腦子,換成其他人怎會不懂人情世故,敢進宮抓太子?」 「傳令下去,有刺客想謀害朕,朕現已昏迷,所有人都不見,另外讓所有御林軍都來御書房護駕!」 「遵…遵旨!」 另一邊,衛淵一腳踹開東宮大門,可以看到太子南柯,皇后宇文蓉,九門提督國丈,宇文堅,以及他膝下起承轉合四子,全都在場。 「衛淵你好大膽子,竟敢擅闖太子寢宮!」 衛淵單手背後,朗聲道:「我衛某人向來膽大,否則也不能十萬大軍之中,英勇保龍!」 「放屁,你那分明是馬受驚嚇,誤打誤撞衝進去……」 衛淵拿出汪滕給自己的證據:「太子南柯,有人舉報你在監國期間,濫用職權,剝削民脂民膏一起六千萬兩銀子,現以證據確鑿,與本隱龍世子去一趟督天司的水牢吧!」 「不!不!我不走!」 南柯連忙躲在皇后身後:「母后,外公,四位舅舅不能讓他把我帶走!」 宇文堅擋在衛淵身前:「衛淵!豎子斗膽!簡直是無法無天!連太子都敢抓!」 衛淵腰板筆直:「我衛某人,正氣凜然禳國憂,一身忠節豈容求。」 「粉身碎骨也毫不懼怕,甘願把一身清白留在人世間。」 「老石,如果陛下怪罪下來,由我衛某人一人承擔,記得把我葬在京外八寶山!」 「時刻觀望京城,佑我大魏千古一帝南昭!」 「淵生,當為君分憂,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大魏洪基!」 「淵亡,亦將身化英魂,佑我大魏,風調雨順,神州清晏,保我南昭,永世不衰,千古一帝!」 《破陣子·衛淵·正義無畏》 鐵骨錚錚傲立,胸懷赤子丹心,不畏強權橫暴戾,哪怕皇親與貴勛,凜然正氣存。 殿上太子何懼,堂前奸佞難遁。 明鏡高懸昭日月,律法嚴明懲惡棍,人間正義伸。 衛淵說完,還不忘對身後全程記錄的張龍道。 「以上這番話記下來,以後要添加到《衛子論語》上,記得給陛下看卷宗的時候,這句話的字體要加粗,必須醒目,最好添加標題上……」 宇文堅面沉似水地瞪著衛淵:「你衛淵好生不要臉,忠義仁勇信你就沾邊個貪財好色……」 滿臉血道子的宇文合禮,看到衛淵就氣不打一處來:「父親,不用和這紈絝廢話,孩兒這就調兵過來,把這個什麼狗屁督天衛都包圍了,我看他衛淵敢不敢帶走我外甥!」 宇文堅擺手阻止宇文合禮說下去,上前一步與衛淵面對面,小聲道。 「太子是冤枉的!」 「我知道,但我拿汪滕錢了……」 「這麼直接嗎?」 衛淵一句話,把宇文堅說得面部肌肉痙攣,怔了好半晌才開口道。 「老夫也可以給你錢,之前你搶走的一億兩,老夫不追究了!」 「你追究我也不承認啊……」 衛淵對宇文堅搓搓手指:「手指頭又刺撓了……」 「好,老夫答應給你一千萬兩銀子!」 「汪滕給的都比這多了,不行!」 「那你要多少!」 衛淵伸出一巴掌:「怎麼也得五千萬兩,不給也行,有能耐你把京城的守城軍都調過來,那謀反罪名可就成立了,你宇文家敢嗎?」 衛淵這句話算是說進宇文堅心坎里了,太子南柯是未來宇文家崛起必不可少的一環,他宇文堅就算自己死也得保南柯。 所以如果衛淵真要硬碰硬,認死理帶走南柯,他還真就得調兵阻攔,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沒有挽回餘地了。 「兩千萬兩!」 「四千萬兩!」 「三千萬兩!」 「三千五百萬兩!」 「三千二百五十萬兩!」 「三千三百三十三萬兩!」 「成交!」 宇文堅點點頭:「你先帶人撤吧,三千三百萬兩銀子晚上老夫會派人送到衛府!」 衛淵連連搖頭:「那可不行,我就這樣坑的你,你萬一也這樣坑我一手咋辦?」 「實話告訴你,我衛淵精明得跟猴一樣,想忽悠我,做夢吧!」 「放屁,你以為誰都和你這,不守信譽的廢物紈絝一樣?」 其實宇文堅還真想賴帳,畢竟這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沒想到被衛淵揭穿了…… 衛淵一抬手,喜順將菸袋遞上,抽了一口吐在宇文堅的臉上。 「你現在就三個選擇。」 「第一,南柯我抓走。」 「第二,你調兵來阻攔,人我帶不走,但你宇文家也廢了!」 「第三,麻溜給錢,我多給你一晚上準備時間……」 宇文合禮連忙上前:「父親,他這是敲詐勒索,你不能妥協啊!」 「合禮,不要說了,去錢莊拿錢給他!」 「可父親……」 「給他!」 「好吧!」 宇文合禮瞪了衛淵一眼:「看你能囂張幾時!」 「囂張到七老八十,還能給找你孫女,給你生個重孫的時候!」 衛淵罵完就鑽到呂存孝身後:「打我啊,我身邊高手如雲!」 「媽的!」 宇文合禮啐了一口,大步流星地走出東宮。 御書房,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對南昭帝道:「陛下,那衛淵進東宮抓太子了。」 「抓了嗎?時刻戒備宇文堅調兵,朕必須在事情鬧大之前過去控場!」 「沒抓,宇文堅提出給錢,讓衛淵緩他一夜時間,那…那衛淵答應了。」 「貪財好色是衛淵!」 南昭帝沒好氣罵了一句,隨即苦笑地搖搖頭:「果然是福將,這衛淵總能誤打誤撞,與朕的計劃配合得天衣無縫,就是讓他貪這麼多銀子,朕心裡不舒服,找個機會讓他吐出來……」 東宮內,衛淵拿到銀票後,大方地點出三十萬兩銀票遞給老石。 「按職位大小,給兄弟分一分!」 「啊?義父就在皇宮裡面分贓?還是在太子,皇后面前!」 衛淵裝逼的小屁股一撅,上半身前傾,雙手比比畫畫地道:「知道封狼居胥咋回事不?知道十萬大軍保龍救駕啥意思不?」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功勞媲天,給兄弟們謀點福利,分點錢咋了?」 「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管老子?就他媽分了,出事了本世子兜著!」 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人生在世誰見錢不眼開? 督天衛們一個個壓不住嘴角的笑意,激動地伸手去接銀票。 衛淵把三萬兩遞給呂存孝:「給那群孩子們添點肉吃,長身體的時候。」 「謝老大!」 老石擺擺手,數百督天衛齊聲吶喊:「謝老大!」 衛淵小人得志地轉過身,輕拍宇文堅胸脯:「本世子明察秋毫,感覺這案件另有蹊蹺,證據不足,所以撤退了,宇文大人記住嘍,明日我還來!」 看著帶人撤退的衛淵背影,皇后宇文蓉氣得秀拳緊握。 「爹爹,這衛淵太可惡了……」 宇文堅擺擺手:「別說了,幸好是衛淵這個貪財好色的狗東西,拿錢辦了事,不像花卿檜那條老狗給錢不辦事,反而背刺我宇文家一刀……如今我們時間緊任務重,只有一夜的時間部署了。」 「爹爹,現在幾大門閥,幾位皇子,以及後宮貴妃為了搬倒女兒當皇后,都紛紛聯手嫁禍南柯,我們如何破局?」 「這是死局,誰來都破不了,如今只有一個辦法,捨車保帥了。」 「捨車保帥?南柯是帥,誰是車?」 宇文堅死死握緊拳頭,雙眼遍布血絲:「為了柯兒,只能犧牲起承轉合其中一個!」 說著看向自己的四個兒子:「抽籤吧,誰抽到死簽,就成為這件事的背鍋人,為父答應他,家譜給他單開一頁,他的兒子成為宇文家三代家主的第一繼承順位。」 皇后宇文蓉推了南柯一下,連連使眼色。 南柯會意,連忙跪在地上朝向起承轉合四位舅舅磕頭。 「柯兒感激舅舅們為柯兒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柯兒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封舅母為誥命夫人,為舅舅開書立傳!」 起承轉合四兄弟深吸一口氣,伸出顫抖的手去抽籤。 最後宇文合禮看著手中的死簽,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 南柯對宇文合禮三拜九叩,站起身拱手:「外甥南柯,請四舅赴死!」 宇文堅也彎腰拱手:「為父請四郎赴死!」 「為兄請四弟赴死!」 宇文合禮雙眼失神,行屍走肉般地抬起頭,聲音沙啞,認命地道:「我…我……我死!」 第180章 喜順的天賦,二聖收徒 另一邊,為了躲汪滕的衛淵,沒有回衛府,而是前往了賽馬場與黑拳館。 看著公孫瑾遞上來的帳本,如今培養出了三千匹戰馬,四千馬弓手騎兵。 當然花費也堪比天價,普通馱馬五兩銀子左右,可有戰馬天資的卻是百兩銀子以上,加上培養,人工,草料…… 每匹能上戰場合格的戰馬,差不多需要五百兩銀子。 當然官方培養的話,會便宜一半,畢竟官方對戰馬的管控,購買需要溢價,加上許多操作在暗地裡,無形中增加許多的成本。 騎兵的培養更是燒錢,每日需要大量鍛鍊,所以伙食必須要跟上,否則身體吃不消。 加上各種武器裝備……最重要還需要在暗地裡…… 核算下來,培養出一名合格馬弓手騎兵加上戰馬,需要千兩銀子以上。 加上每日吃喝拉撒,每月的軍餉,更是一名騎兵每月花銷在二十兩銀子左右。 當然重金之下必出精兵,其中的馬弓手公孫瑾受到天狼雄鷹騎的啟發。 都是以騎術精湛的輕騎為主,由哲別親自教導,都可以做到在馬背上彎弓搭箭,並且十箭中九十環以上。 這其中騎術以及箭法,最精湛便屬陳慶之,用哲別的話來說,就沒見過這麼廢的武學天賦,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箭法天賦…… 在衛淵幾句鼓勵畫餅下,陳慶之高呼一句,『士為知己者死』,便激動地跑回房間抱枕痛哭,喜極而泣。 「主公,一切如何?」 衛淵對公孫瑾滿意點點頭:「很不錯,在皇城根腳底下,你能用這個花費,打造出這樣一支騎兵部隊,可以說是做到極限了,就算是我親力親為也就如此。」 「主公可去拳館看看?」 「好!」 衛淵與公孫瑾來到拳館,與之前聖佛宮的模樣改變不大,只是沒有了之前廟宇的樣子,外表看就像一所武館。 因為還未到比賽時間,後場中一群人高馬大,五大三粗,滿臉凶神惡煞的拳手,在做著瘋狂的體能訓練。 只有一人,身材略微消瘦,滿臉平靜的男子,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手掌上放著栓著腿的小麻雀。 在他周圍二十米之內,沒有一名拳手敢靠近他,哪怕是路過也要繞道。 見到他衛淵不由想起當初,就是在這裡,一個男人跪在自己身前,想要報恩,替衛淵孝犬馬之勞,哪怕付出生命也可以。 「武閔!」 衛淵聲音很輕,手掌拖著麻雀的武閔猛然站起,表情喜悅到激動:「恩…恩公!」 衛淵單手背後,走到武閔身邊,伸出手:「麻雀給我!」 武閔對衛淵是無條件的服從,摘下繩子恭恭敬敬的,將麻雀放在衛淵手中。 衛淵張開手,麻雀展開翅膀想要飛走,但卻無論如何煽動翅膀,也無法飛走。 武閔震驚的瞠目結舌:「恩…恩公,您…您……」 其他拳手都是不解的看著衛淵與武閔,不知道武閔,為什麼對一隻小麻雀如此驚訝赫然。 喜順沒好氣地小聲道:「打拳打傻了,就一隻小麻雀,至於嗎……誒呦,誰打我!」 「我!」 葉無道白了喜順一眼:「你知道為什麼麻雀飛不走嗎?」 「它不想飛唄……」 「師弟是在教導那武閔,對力量的掌控!」 「啥意思……」 葉無道解釋道:「當一隻麻雀想要飛起的時候,它的雙腿會輕輕點地跳起,可如果把它放在手心中,在它蹬地的那一刻,把它的力量卸掉,那麼麻雀就飛不起來了。」 「這等絕技,江湖名稱《鳥不飛》,是一名武者對自身力量掌控到極致的表現,說實話我也做不到!」 葉無道說完看向袁老:「你能嗎?」 袁老搖搖頭:「十次成六次,但絕對不會像衛淵這般輕鬆自然。」 「這有啥啊!」 喜順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世子,鳥給我!」 衛淵看了一眼自己身下;「你他媽瘋了,本世子的鳥只給女人!」 「我…我說的是世子您手上的麻雀……」 喜順接過麻雀,和衛淵相同,麻雀展翅,但卻飛不走。 喜順不屑地看向葉無道與袁老:「很難嗎?」 「這鳥假的吧……」 葉無道連忙衝過去,但放在手心後麻雀便飛走了。 葉無道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上下打量喜順:「你…你如何做到的?」 「重打輕放,從小老爺對世子執行家法,都是我來動手,所以練就了這一身好功夫,看似很重,但打在身上卻不痛,畢竟打疼了世子小心眼,他真報復我……」 葉無道連忙上前:「小傢伙,老夫給你個機會,收你為徒!」 「裝什麼裝,天天背著一把劍,這把自己當劍神了?你也就能忽悠世子傻逼……呸,世子單純,我喜順聰明的不得了,你還想忽悠我?」 「哈哈!」 袁老笑著推開葉無道:「喜順啊,老夫收你為徒如何?」 喜順一臉鄙夷:「我乃世子身邊紅人,跟你學趕車?我有病啊!」 唰~ 葉無道拔劍,收劍,一道劍芒破空而出,斬斷三米外的巨大石鎖。 咕嚕~ 喜順吞咽一口唾沫:「你…你不會真的是西劍葉無道吧?」 「師父在上,請受喜順一拜……」 喜順跪下磕頭後,起身撣了撣葉無道鞋面上的塵土:「師尊您鞋子髒了,誒呀,肩膀有點下沉,給你揉揉……」 「怪不得師弟喜歡把你帶在身邊,這一套是真會啊!」 葉無道得意地看向袁老:「別說,這伺候人的本事,喜順真厲害,弄得我挺舒服……」 「哼!」 袁老甩手一掌,一道炁勁破掌而出,幾米遠的兩半石鎖爆裂。 「臥槽!」 沒用袁老說話,喜順跪下磕頭:「師父在上,請受喜順一拜!」 「師父,你皮膚有些褶皺,這是世子平時用來保養皮膚的珍珠粉,來喜順給師父抹點,讓您皮膚緊緻……」 衛淵看著不停給葉無道,袁老捏肩捶腿的喜順,不禁搖頭笑了笑。 對公孫瑾道:「這些人背景調查了?」 「主公,全部調查三次以上,絕對沒問題!」 衛淵點點頭;「讓他們集合吧!」 沒用公孫瑾,武閔抬手拍了兩下,所有拳師連忙跑過來,排成隊列站好。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解釋道:「所有人都被武閔揍個遍,還有幾個打死了的,所以他們怕武閔怕得要死。」 公孫瑾用腹道:「所有人都站好,主公要訓話!」 衛淵單手背後,把之前拿麻雀的手伸出來,喜順連忙跑過來掏出手帕擦拭…… 衛淵目光睥睨,看向在場所有拳師。 「武閔出列,挑一個他們裡面最強的打一場,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武閔走出來,一把撤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肌肉勻稱,滿是疤痕的身軀,指著最前排的三人。 「你們一起!」 「武老大,得罪了!」 三人分成三足鼎立,將武閔包圍,分別用出刁手,下擺蓮,掃陰腿朝向武閔攻擊。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道:「他們三個都是拳師里排名二、三、四的高手,按照主公您定下的等級,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中的荒級高手,相當於武者里先天境界的高手。」 衛淵點點頭,誰都沒想到武閔不躲不閃,一拳將最前方的拳師打倒後,硬挨了一記下擺蓮,整個左邊肩膀手臂脫臼,脫臼的手臂如鞭抽在第二名拳師的太陽穴上。 緊接著右邊手臂被刁,打斷了手腕上的筋,雙臂動彈不得。 可武閔竟然就像兇猛的野獸,回頭一口咬住第三名拳師的哽嗓咽喉。 鬆開嘴,武閔動了動身體,脫臼的骨骼重新復原,用手指把斷筋揪出來,口手並用,把自己的筋硬生生繫上。 這全程武閔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疼痛表情,那群拳師也都滿臉平靜,顯然已經對他這個瘋子見怪不怪了。 葉無道與袁老對視一眼:「修為不到宗師境界,實戰經驗恐怖,可以跨級對敵宗師級別的高手,當然他會敗!」 袁老點點頭:「切磋是如此,但如果是死戰,武閔活宗師亡!」 「我竟然又有了收徒的衝動……」 袁老搖搖頭:「壓制衝動,他不適合我們,我保證你收他以後,老酒鬼會天天纏著你!」 「老酒鬼的功法,千杯不醉,越醉越狠,所以不喝即醉……這傢伙不喝酒比喝醉的老酒鬼都生猛!」 另一邊,衛淵張開雙手,喜順上前替衛淵寬衣。 「不錯,我把修為壓制先天,我們打一場吧。」 武閔搖搖頭:「我永遠不會對恩公您動手!」 「就當我傳授你一套功夫吧。」 衛淵活動拳腳:「怎麼?本世子命令不管用?」 「沒…沒!」 武閔被逼無奈,揮拳朝向衛淵砸去。 衛淵反手一記太極將武閔打來的拳頭卸力。 「我命令你,用全力,如果你就這點實力,你這輩子都不配為我做事!」 武閔低下頭,再次抬起手雙眼滿是戰意對衛淵出手。 或拳,或指,或肘,武閔宛如人間兵器,整個人除了專傷女人的那裡,所有部位都可成為他殺人的兵器。 然而武閔兇猛的招式被衛淵以柔克剛輕鬆化解。 「學會了嗎?這就是太極對力量的掌控!」 衛淵說到這,猛然用肩膀一靠,武閔整個人倒飛三四米。 衛淵傾身而上,招式又變得剛猛起來。 袁老眼神微眯:「太極奸,八卦滑!好傢夥,這衛淵到底是養尊處優的世子,還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修羅?實戰經驗比老夫都厲害!」 葉無道苦笑:「我更趕不上師弟,我懷疑這些年我活狗身上……」 衛淵將武閔打倒後,再次變換一手招式。 袁老目光緊縮:「萬拳之王,心意把?」 「心意把?那是什麼?」 「少林不外傳的鎮寺絕技,與太極,八卦並列,「太極奸、八卦滑,最狠最毒心意把。」 「號稱萬拳之王,前朝時期就已經失傳了,如今少林只有半本,可他竟然用出了全部!」 衛淵一邊打,一邊故意放慢速度,對武閔道:「身空、目空、心空,無所思慮、無所畏懼……」 最後衛淵一拳將武閔打飛十幾米,重重摔倒在地上後,衛淵這才停手。 喜順上來給衛淵擦手,更衣。 所有拳師不可置信的看著衛淵,他們知道世子是自己背後的主子,可也都聽說過衛淵的名聲。 沒想到今日一見,衛淵的實力竟如此恐怖。 別看衛淵只是打倒了武閔,同時也打碎了拳師們,對衛淵這背後主子,心底深處的輕蔑。 衛淵看向武閔淡淡的道:「你很不錯,通過了我的測試,給你一個任務,把這三種絕學融合一種。」 「另外,明日會有一個滿身酒氣的老頭來找你收徒,你拜他吧,當你出師之日,就是隨著我征戰天下之時!」 第181章 真·陰險小人 衛淵對公孫瑾道:「幫我安排個房間,我今晚在這睡,明日早起去見南昭!」 翌日,天還沒亮,衛淵便抵達皇宮金鑾殿。 此時,南昭帝以及文武百官,都知道今日有大事,所以都心照不宣地提前趕來。 汪滕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得那叫一個慘。 「陛下,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太子南柯,監國時期利用朱思勃,借我的名頭貪污,搜刮民脂民膏一億六千萬兩,導致民不聊生。」 「現在百姓都罵我,給您親封的大魏第一青年才俊,都罵屁了……」 衛淵癟嘴,這汪滕真他媽能演,他爹媽死的時候都沒這樣哭過…… 最看不起能演戲,虛偽的人,當然自己除外。 朱思勃從人群中跑出來,跪在地上:「陛…陛下,臣不知情啊,真的不知道啊。」 「你與朕來一趟!」 「啊?我?」 朱思勃不解地低著頭,跟著南昭帝進入御書房,隱隱嗅到一股腐爛的惡臭味道。 「你們都下去。」 跟來的太監,宮女被南昭帝趕出去後,對朱思勃道:「讓門口的侍衛離開!」 「哦…哦……」 朱思勃連忙跑出門把侍衛打發走,關上御書房的門,顫顫巍巍地走到南昭帝身前。 「陛下,您喚微臣何事?」 南昭帝面沉似水,雙眼平靜,很難從他臉上發現任何情緒。 「轉過身,屁股撅起來,褲子脫掉!」 「啊?」 朱思勃懵逼了:「陛下,我是正經人……」 南昭帝板著臉,聲音略帶焦急地道:「脫!」 朱思勃脫下褲子,屁股上有一顆菱形胎記。 「陛下您…您輕點,我還是第一次……」 南昭帝一把抓住朱思勃的屁股,看著左邊的菱形標記,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用力擦了擦,確定是真的後,長出一口氣。 「勃兒,穿上吧。」 朱思勃鬆了口氣,看南昭帝的樣子應該是沒看上自己,難道嫌棄自己屁股不夠白? 慶幸的同時,還有點小失落…… 「坐!」 南昭帝讓朱思勃坐龍椅。 朱思勃嚇得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對大魏,對陛下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鑑……」 「朕,讓你坐下,還需要朕說第二遍?」 朱思勃嚇得渾身顫抖坐在龍椅上。 然而坐下以後感覺比站著都累,因為只敢搭一點點小邊…… 「感覺如何?」 「我…我……」 「你可知,前朝高祖皇帝,見到始皇帝說了句什麼?」 「大丈夫當如是也……」 南昭帝點點頭:「這就是朕送你的話。」 「什麼意思?」 朱思勃如坐針氈,畢竟屁股只搭一點小角…… 南昭帝笑著看向朱思勃,從書案下拽出一具泡發腐爛的中年女屍。 「她是你打死的吧?」 朱思勃神情一變,緊接著連忙搖頭:「不…不是,我,我不認識她!」 「幾日前,她來朱府尋親,說你是她的兒子,可有此事?」 朱思勃嚇得跪在地上:「陛下,的確有,但她只是個山野村婦,見…見微臣有些名望,就來碰瓷認親。」 「我看你是怕沒了烈士之後,衛伯約干孫子的身份,對你仕途有影響對吧。」 「陛下,家父打仗多年,因為大腿中箭,無法生育,所以收養了我,家母也承認了,當年就是從這老婦手中,把還是嬰兒的我買來……」 朱思勃連忙道:「但…但我當時和她說明利害關係後,她也願意不認親,微臣給了她一大筆銀子,可能是被暗處的小人見財起意了吧……」 南昭帝指著自己雙眼:「朕,乃紫薇大帝轉世,天生神眼,沒有人能在朕面前撒謊!」 「是你把她打死拋屍運河,有人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朱思勃連連磕頭:「陛下,冤枉,冤枉啊!」 南昭帝將朱思勃攙扶起來:「昔日韓信,九里山前活埋母,到後來他做了三齊王!」 「你殺了生母,今後朕也讓你做大官!」 朱思勃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昭帝,不知道他這話何意。 「首先,朕還要恭喜你喜得貴子啊。」 撲通~ 剛剛站起來的朱思勃,又再次跪地。 「陛下,那…那孩子是我撿來的孤兒,我是看他可憐……」 南昭帝輕笑道:「去年你帶著一群書生弟子,去城郊武家坡的山中採風作詩!」 「偶見一少女,年方二八,模樣貌美,與南梔三五分相似的采荷少女,你起了色心。」 「利用大魏第一才子身份,將其騙到家中,對其用強。」 「過程中,采荷少女的父母務農歸來,把你打了一頓,並且告官!」 「你給了蒼青空二十萬兩銀子,用來打點地道監考名額的同時,又要求他幫忙這件事,官官相護,武家坡縣令將采荷少女全家,以及他未婚夫羅天寶一家打入大牢。」 「被你用毒害死,又將采荷少女強行帶走,關入朱府。」 「就在前些日子,少女誕下一子後,你朱思勃為了自己名聲將其勒死,孩子以收養的孤兒名義,留在自己身邊。可有此事?」 朱思勃嚇得不停磕頭:「陛下,陛下微臣知錯了,求求你放微臣一條性命……」 然而朱思勃卻沒想到,南昭帝伸出雙手將他攙扶起來。 「勃兒啊,前段時間衛淵調查吐蕃國師楊璉真迦案子時,這事就差點被他揪出來,是朕幫你善後的!」 「啊?」 「同時你殺生母,把她屍體丟進運河之中的事,我也幫你把目擊者滅了口。」 朱思勃都快嚇傻了,如果南昭帝大發雷霆還好,可像現在這樣,讓他完全摸不透陛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南昭帝一指龍椅:「坐!」 「陛下,您到底想幹啥啊,微臣害怕……」 「朕讓你坐!」 朱思勃再次想把屁股搭在龍椅的邊緣,可卻被南昭帝用力一按,四平八穩地坐下…… 「朕今日要廢太子,宇文家有何打算!」 「求生機會來了!」 朱思勃連忙把屁股挪到龍椅邊緣:「陛下,微臣舉報,宇文堅把一切都推給了他四子宇文合禮,捨車保帥,不讓您廢太子!」 「怪不得都說你是九姓家奴,這背叛得也太快了吧,連點猶豫都沒有……」 南昭帝搖頭苦笑,隨即問道:「那你說朕應該如何應對?」 「陛下,思勃認為,應該向宇文合禮追帳款,共一億六千萬兩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 「宇文家恐怕拿不出來這麼多銀子。」 「他拿不出來,你就可以留著宇文合禮,讓他遊街示眾,百姓們朝他丟石頭,爛菜葉,一天割一片肉,凌遲處死一年再讓他死,逼他宇文家拿錢!」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計謀,思勃還有一計!」 南昭帝感興趣地道:「說吧。」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是陛下您小肚雞腸,報復宇文家要錢,暗地裡真正的計劃是廢太子,比如散播出另一個消息,就說宇文家拿不出錢,準備為宇文合禮報仇,想要弒君,輔佐太子上位,這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廢太子了嗎?」 南昭帝上下打量朱思勃:「你小子是真他媽陰損啊……那如果真把宇文家逼造反了,怎麼辦?」 朱思勃挑了挑眉毛,陰損地道:「你可以立其他皇子為太子啊,到時候其他皇子生母嬪妃勢力,就會動手鎮壓了。」 「這件事,朕全權交給你來辦,如何?」 「微臣保證盡心盡力!」 南昭帝點點頭,隨即笑道:「在此之前,秘密將你的私生子送來,朕就說是朕與宮女所生,十皇子!」 「我兒子?封十皇子?這…這要幹啥啊……」 第182章 政治童謠,廢太子 「別問,問了朕也不會說,另外有一件事你要記住,不要再對衛淵動手了,好歹你們也是從小長大的玩伴,你嫉妒他比你出身好,可是你不知道,你的出身比他還要高上一檔!」 朱思勃心中暗道:「比衛淵還好一檔?那我不就是皇子了嗎……」 「或許,那衛淵今後可成為你的一大助力。」 「啊?衛淵?就他?也配……」 南昭帝背過手,轉身,高深莫測地道:「凡人怎知神仙道,不管他衛淵如何紈絝,可依然是劍仙之首!」 回到金鑾殿,南昭帝朗聲道:「朕相信,朱愛卿自幼飽讀聖賢書,絕非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搜刮民脂民膏之事的人!」 「而且朕也都已經弄清楚了,太子南柯,在你監國期間,你私吞……」 「陛下且慢!」 就在二皇子等人,忍不住開心大笑時,宇文堅拱手向前一步。 「把人帶進來!」 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宇文合禮,五花大綁地押了上來。 「老臣對陛下,對大魏忠心耿耿,今日便要大義滅親,這一切都是老臣的四子所為,人證,物證皆在!」 「還請陛下不要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對其從輕發落!」 宇文堅說到最後,渾身微微顫抖,眼淚含眼圈…… 宇文合禮揚起下巴:「沒錯,一切都是老子乾的,南昭老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道:「錢呢?」 「花了!一文錢不剩,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汪滕上去就是一腳:「花了?一億六千萬兩銀子,你就是全嫖了,把你鐵杵磨成針,你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啊!」 宇文合禮不屑地看著汪滕:「是啊,這筆錢被我買鬱金香敗家了!」 「誒呀,臥槽!你罵我,你就不怕晚上酒劍仙出現,給你斬了?」 「金鑾殿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南昭帝威嚴地打斷汪滕耍寶,看向朱思勃:「朱愛卿,你與衛淵兄弟倆一同辦理此事,朕要看到銀子,明白了嗎?」 「微臣遵旨!」 衛淵也拱拱手,不解地瞄了一眼朱思勃,想不通南昭帝為什麼要包庇他…… 南昭帝看了一眼朱思勃,微微一笑:「朕有些乏累,退朝吧。」 「弟弟!」 朱思勃小跑到衛淵身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陛下既然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兄弟倆處理,你看這樣如何,先將宇文合禮遊街示眾,然後一天割一片肉……」 「朱思勃!」 宇文堅雙目遍布血絲地怒吼一聲。 朱思勃對宇文堅微微拱手:「宇文大人,叫下官何事?」 「剛剛您說了要大義滅親,想來您也非常想追回贓款對吧?但思勃就不用大人插手了,這件事我一人即可!」 「對,你一人即可,我就不參與了……」 衛淵說完,便退後兩步與這老陰批劃清界限,省得宇文家報復牽連到自己,或者天打雷劈,把朱思勃劈碎了的時候,濺自己一身血…… 宇文堅指著朱思勃:「好,好你個九姓家奴……現在十姓了,老夫記住你了!」 朱思勃儒雅地說道:「就像我衛淵弟弟說的那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衛淵連忙退後兩步,知道這陰損的東西,想要把自己也拽下水。 「別扯我身上,你自己的決定,和我沒關係……」 宇文堅睚眥欲裂地瞪著朱思勃,隨即又對衛淵點點頭:「多謝衛大人了。」 並非是他對衛淵的印象有多好,而是全靠某些老陰批的襯托…… 衛淵把宇文合禮丟給朱思勃自行處理後,快步走出宮門,上馬車就跑…… 京城,永豐錢莊。 「客官,下場再來存錢啊!」 一名衣衫暴露的女子,攙扶著一名肥胖,滿臉唇印的富商胳膊,送出大門口。 衛淵一怔,抬頭看了看是永豐錢莊,不是天上人間沒錯…… 衛淵走進錢莊,便看到杜三娘打扮端莊得體,坐在大掌柜的位置翹著二郎腿。 一名衣衫暴露的暴露的姑娘跑過來:「三娘,馮大員外在咱們錢莊,存了十萬兩銀子!」 「不愧是我們錢莊的業績之王,不錯不錯,這是你本次的提成,另外三娘我在多給你五百兩銀子!」 「多謝三娘!」 姑娘拿上一大把的銀票,點了點銀票,揣進抹胸之中。 「這可比在青樓賺得多多了,而且說出來,名聲還好聽……」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銅錢刺繡錦袍的中年財主走進來。 三五名姑娘迎了上去:「客官裡面請!」 「客官請喝茶!」 「客官您是存銀子還是存銀子,還是存銀子呢?」 「這三個有區別嗎?」 「有啊!」 幾個姑娘不停用自己身體去蹭中年財主:「第一個存銀子就是存一千兩銀子,第二個存銀子是一萬兩……」 說到這姑娘抓住財主的手放自己胸脯上。 「這三個存銀子,就是……我們幾個隨便你挑!」 「那啥,我是來取錢的……」 「客官……」 「那不取了,存,改存了!」 「存多少嘛……」 「那就五百兩吧!」 「客官,看你穿著打扮,肯定絕非凡人,小女啊對您可一見傾心了呢。」 「是客官……」 最後這名來取錢的財主,不光沒取一兩銀子走,反而又追加存了一萬兩銀子…… 不少來辦理業務的達官貴人,看著算帳的女子,衣衫暴露,肉隱肉現。 「抱歉大官人,人家剛入行不久,算帳速度慢。」 這群老色批看著帳房姑娘,眼睛都快變成了桃花形狀。 「沒事,沒事,不急,不急,慢慢算……」 衛淵對端坐大掌柜椅子上的杜三娘,豎起大拇指:「對男人的心理活動,你的確掌控到了極致,牛逼!」 杜三娘忙完抽空跑過來:「世子,給我家瑾郎的腹語功法銀子,那…那是從我餉錢里扣的。」 「不用,這筆錢走公家的帳吧,如果真能把瑾的舌頭治好,我衛某人就算散盡家財又何妨?」 看著衛淵的眼神,識人無數的杜三娘,一眼就能看出衛淵說的是真心話。 「世子啊,怪不得熊闊海他們對你死心塌地,我為瑾郎慶幸,欣慰能追隨您這樣的人。」 杜三娘說完,安排人拿來帳本:「世子,錢莊業績比之前多出三十倍,如今我們永豐錢莊,已經達到了天亨級,估計兩年以後,就可以成為最高的天元級別。」 對帳本衛淵看都沒看,直接道:「現金流充足嗎?」 「充足得很,世子想用錢?」 衛淵點點頭:「放出風,就說宇文家要完蛋了,皇帝要廢太子,並且對宇文家抄家。」 「然後呢?」 「什麼都不用做,一鯨落,萬物生。」 「天賜隆錢莊太大,其他錢莊肯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大肆渲染宇文家完蛋的消息,到時候天賜隆錢莊就會發生擠兌。」 「我們可以藉此機會,拉攏客戶,並且向其他錢莊借錢,加大槓桿,吞小天賜隆!成為大魏北部第一錢莊龍頭,你計劃的那些什麼理財產品,這時候就都可以做了……」 杜三娘點點頭,有些激動的道;「世子,我還想再加大點,把南方的錢莊也吞併!」 「到時候借用您的權利,與地方朝廷合作,綁架整個大魏的經濟!」 「那時候無論是誰,也不敢動我們,畢竟動則牽連了整個大魏八成地方官的利益,以及億萬百姓的飯碗!」 衛淵嚇得渾身一抖,上下打量杜三娘,這娘們的想法太瘋狂了,用經濟來綁架一個王朝。 但有一點,太平盛世時可行,如果亂世,沒有了規矩,那誰兵將多,誰就能擁兵自重,立新的規矩。 交代完,衛淵不敢在這多待,生怕自己作為幕後老闆,也忍不住存點銀子…… 返回衛府的路上,只見朱思勃就像牽狗一樣,牽著五花大綁的宇文合禮招搖過市。 自古以來最好糊弄的就是老百姓,聽說是他打著汪滕旗號舉辦的廚神爭霸賽,紛紛朝向宇文合禮丟石頭,臭雞蛋,爛菜葉。 衛淵感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十姓家奴,偽君子,真小人,老陰批…… 馬車停在衛府門口,衛淵剛下車,就聽到旁邊一群孩童,拿著糖葫蘆玩耍打鬧,同時嘴裡還念叨著童謠。 「帝非帝,王非王,北冥天狼困敖廣。」 「斧頭柄,草木莖,北風如刀殺老龍……」 衛淵一把抓住最前方的孩童,取出隨身帶著的最小碎銀子,遞給孩童們:「回答哥哥一個問題,這錢就給你們買糖吃。」 「你應該是叔叔啊……」 「呃……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回答我的問題,誰教你們的童謠?」 「是一個我們從未見過,賣糖葫蘆的老爺爺,說只要我們背下童謠,就免費給我們吃糖葫蘆。」 衛淵把碎銀子放在孩童手裡後,不禁微微一笑:「這招太損了,以南昭帝的智商應該想不出來,難道是朱思勃那個老陰批?」 院落中,衛淵便看到喜順手持木劍,在葉無道的教導下不停連連揮動。 「風流三劍第一件,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隨著喜順揮動,木劍爆裂,兩道微乎其微的劍氣,呈剪刀之勢,在木樁上絞出兩道細微很淺的劍痕。 葉無道滿意的點點頭,看向衛淵:「師弟,這劍法如何?」 衛淵點點頭:「忽慢忽快,需要對力量掌控極致,並且一招之後,不論對方如何招架或退避,接下來的劍招都會順勢跟著就來,如春風輕柔,綿綿不斷。」 「正所謂乍暖還寒,春風傷人啊!」 葉無道點了點頭:「師弟厲害,一眼就看出這劍法的門道!」 喜順小跑上前,得意地道:「世子,劍神說了,我在劍道方面天賦堪稱妖孽,可稱得上是千古第二天才!」 「今後我喜順文能出謀劃策,一計除三害!」 「武可,百萬大軍,七進七出,護阿斗世子周全!」 「沒人的時候伺候你飲食起居,但有人的時候,給我點面子,畢竟也要劍道高手的包袱……」 衛淵笑著在喜順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問葉無道,千古第一天才是誰了嗎?」 「師尊,第一誰啊?」 喜順回頭看向葉無道,後者笑道:「你家世子啊。」 衛淵笑著拍拍喜順肩膀:「我爺爺經常讓你爹練武習文,就是為了成為有用之人,奈何你爹除了伺候人別的不會,大丈夫生居天地間,必當有所作為,你有成就,我很欣慰!」 「從小伴本世子長大,名義上是主僕,可實際上已是親人了!」 衛淵說完:「對了,記得你有個表弟,好像叫什麼羅天寶?你說他還挺機靈,叫來,把你伺候人這手活兒交給他……」 「沒人伺候,本世子不習慣……」 翌日,皇宮傳出消息,大魏第十皇子降世,普天同慶,南昭帝當晚要宴請群臣。 衛淵拿著小太監送來的黃金請帖,聯想到昨日的童謠,不由眉頭緊皺。 「麒麟生辰筵?南昭帝太心急了,看來今晚太子必被廢!」 保和殿內,文武百官皇后與後宮貴妃,以及諸位皇子,除了『生病』的南梔,所有人紛紛到場。 「二哥,生老九的時候,父皇也沒如此,為什麼十弟出生後,父皇就辦宴了……」 四皇子在二皇子南乾耳邊小聲道。 「別怕,老十剛出生,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我們的勁敵,可能是父皇晚年得子,太開心了吧……」 「有道理!」 「十皇子真可愛,快讓本宮抱抱!」 皇太后率先抱了一下,而後依次交給皇后,貴妃…… 最後返回奶娘懷中,衛淵可以看到,奶娘在襁褓中的十皇子身上,非常隱晦地掐了一把。 十皇子嗷嗷大哭起來,奶娘連忙開始哄了起來。 「十皇子不哭,乖,奶娘給你唱歌謠。」 帝非帝,王非王,北冥天狼困敖廣。 斧頭柄,草木莖,北風如刀殺老龍…… 說到這,朱思勃忽然把酒杯摔在地上:「放肆,你這奴婢竟然敢大庭廣眾下,唱這種大逆不道的歌謠……」 奶娘嚇得把孩子交給宮女,跪在地上:「陛下,這是如今京城流傳著一首童謠,奴婢沒文化,不知道這童謠大逆不道,有冒犯帝威之嫌。」 「不知者無罪!」 南昭帝看向朱思勃:「朱大才子,此歌謠有何對朕冒犯之處。」 朱思勃上前跪在地上:「陛下,微臣不敢說!」 「朕讓你說,有何不敢說的?」 「解釋之前,還請陛下先寬恕微臣,大逆不道的不敬之罪。」 南昭帝點點頭:「朕赦愛卿無罪,解釋吧!」 「陛下,帝非帝,王非王,說的是當今聖上也就是您非真龍!」 「敖廣,乃老龍王,被困天狼,說的是陛下您此前御駕親征,故意以自為餌,被抓進去天狼陣營的事。」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道:「繼續說!」 「這斧頭柄,草木莖,乃是柯字,如刀殺老龍,這句話就是大逆不道的話了,北風……」 朱思勃拱手道:「陛下,微臣是路痴,所以分辨不出東南西北,還請問陛下,北風往什麼方向吹?」 「北風當然是往南方吹……」 南昭帝明白過來,一腳踹翻桌子,指著太子怒斥道:「南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散播這種言論,可是想要弒父殺君,謀朝篡位不成!」 第183章 巫蠱之禍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南柯,越聽越不對,這話鋒咋好像轉到了自己身上…… 隨著南昭帝踹翻桌子,南柯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不知情啊,真的不知情……」 二皇子先是一愣,緊接著跪在地上。 「父皇,求求你放過大哥吧,大哥肯定不是這種人,也可能童謠是真的……」 其他皇子也都紛紛跪在地上:「父皇,你就饒了大哥吧,也可能是天意讓大哥做皇帝,要不然我們順應天意吧!」 南昭帝氣得又一腳踹翻身前跪著的南柯。 「天意?朕乃紫薇大帝轉世,沒有人比朕更懂天!」 宇文堅跪在地上:「陛下,老臣覺得,肯定是有無恥歹人,陷害太子,還請陛下明鑑!」 皇后宇文蓉也下跪道:「陛下,您不能因為陰險小人的嫁禍,就責罰柯兒,這樣有損您的明君形象。」 南昭帝面沉似水,心中暗道,女人直覺真准,這童謠就是朱思勃編的,而他還真算是陰險歹人…… 一群貴妃也都紛紛下跪:「陛下,您乃天子,肯定沒人比你更懂天,這童謠可能也是太子一時糊塗貪玩才弄出來的,您就放了他吧。」 「是啊陛下,太子在皇后娘娘的教導下,太子能文能武,品德良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宇文蓉惡狠狠地瞪了這群貴妃一眼,這群賤婢,除了能添油加醋,想搬倒自己外,別的本事是一點沒有。 但顯然皇子與貴妃們拱火,讓南昭帝怒意烈火烹油。 「督天司衛淵何在!」 衛淵上前拱手道:「陛下,臣在!」 南昭帝怒吼一聲:「查,一定要徹查到底……」 沒等南昭帝說完,一名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陛下,出大事了,十皇子的生母,您剛剛納為貴妃的明妃瘋了!」 「走!」 南昭帝冷著臉走向後宮,皇子,貴妃,文武群臣也都紛紛跟了上去。 花明宮內,一名身上半掛著貴妃宮衣,滿身血肉模糊的年輕女人吊死在房梁。 「朕的愛妃啊!」 南昭帝剛要上前,便被汪滕叫住:「陛下,稍等片刻,大魏第一青年才俊汪滕,感覺此事有古怪!」 「汪愛卿,有何古怪?」 「臣此前一心修行劍道,只略懂一些道術玄法,但臣的三叔卻懂,乃南派盜墓……呸,南派道家正宗的領袖人物!」 「讓他來見朕!」 汪滕回身給了朱思勃一個得意眼色後,小跑出去,很快帶著一名身穿道袍,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來。 「三叔,這次需要您出手了。」 「為陛下辦事,乃是我九門之榮幸,老夫必然全力出手!」 說著老者對南昭帝拱了拱手,從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 「陛下,還請您赦貧道褻瀆貴妃屍體之罪!」 面沉似水的南昭帝點點頭:「朕准了!」 老者用匕首,把明妃開膛破肚,隨即口中念念有詞。 「千靈重元,天地無量,破巫蠱邪術……急急如律令!」 瞬間,一隻只翅膀有骷髏形斑紋的大蛾子從中飛出。 「這是……」 老者點點頭:「陛下,此乃巫蠱之術!」 衛淵真想上去給他倆大嘴巴,用戲法中,變蝴蝶的魔術手法,變出這些蛾子。 而且這種蛾子看著嚇人,但只要是養蜂人都會很熟悉,這就是偷吃蜂蜜的鬼臉天蛾。 是一種很普通的蠶蛾,和蠱有雞毛關係…… 南昭帝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麻煩仙師為朕找到下蠱之人!」 老者取出羅盤,嘴裡嘟嘟囔囔,腳下邁著北斗七星步。 「陛下,從這裡挖!」 「花明宮門前三米三,再向下挖三尺三!」 南昭帝擺擺手,幾名侍衛在老者說的地方開挖。 很快一口石質小棺材出現,打開後露出一具已經風乾發黑的嬰兒屍體。 嘩~ 現場文武百官一陣譁然,文武百官無不交頭接耳。 皇后宇文蓉看向宇文堅:「爹爹,這手法我怎麼感覺熟悉呢……」 宇文堅老臉一沉:「當初我們就是這樣,嫁禍陷害的二皇子南乾,你忘了嗎?」 「難道……」 忽然,老者驚呼道:「陛下,此乃暹羅的巫蠱之術,名為降頭邪術,這乾屍也被稱為古曼童!」 「哼!小小邪祟,哪裡走!」 眾人可以看到,那古曼童乾屍,竟然開始跑動起來。 衛淵還記得那次汪守鶴暴露出的汪家,利用金屬絲,超控屍體,裝神弄鬼的傀儡術,顯然這老者用的是相同辦法。 老者抽出身後背負的桃木劍,刺穿古曼童乾屍,取出一張符籙,微微一晃,符紙自燃。 「去!」 手中黃符化作一道火龍飛向乾屍。 老者仙風道骨地對南昭帝打了個稽首:「陛下,邪祟已除!」 南昭帝點點頭:「仙師,這古曼童只想要陷害朕的愛妃嗎?」 「回稟陛下,此乃暹羅邪術,專害女子,吸收女子精血後轉變目標,害她的兒子,然後是與其同房過的男性。」 「好生歹毒的邪術,不單單想要害死朕的愛妃,還要加害十皇子和朕!」 南昭帝對老者怒道:「朕要知道,是何人施法!」 「陛下請稍等,待貧道布壇作法!」 在老者一陣裝神弄鬼之下,從懷裡取出一張黃符,疊成老鼠的模樣。 「子鼠,子鼠,北斗延生,流輝下映,朗達玄冥,攝養精氣,與神同明……」 隨著老者話落,用紅布在黃符老鼠一晃,竟變出了一隻真正老鼠。 文武百官不缺聰明人,這江湖騙術小戲法都能看出來,可卻沒人敢站出來揭穿。 「陛下,此乃我九門秘技,尋寶鼠,專找墓穴……」 「咳咳……」 汪滕咳嗽兩聲提醒。 老者連忙改口:「專門找墓穴里的惡靈,邪祟,當然其他地方也…也能找到,讓它指引我們找到真兇。」 明顯就是經過培訓過的老鼠,在前方帶路,有時候走偏了,還被扶正…… 很快,眾人追隨老鼠來到了太子東宮。 皇后連忙抓住宇文堅:「爹爹,這是有人往柯兒身上栽贓嫁禍啊!」 哎~ 宇文堅長出一口氣:「欲加之罪!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老者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陛下,這…這……貧道也不知道是太子所為啊,還請陛下寬恕貧道……」 「寬恕?你為朕揪出狼子野心的太子,何罪之有?朕只會大大的賞你,不會罰你!」 南柯怎麼也沒想到,這事竟然又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父皇,真不是啊,真不是……」 南昭帝看向老者:「把太子罪證找出來!」 「遵命!」 老者手持羅盤,在東宮的房頂上找到九隻被剝了皮,血肉模糊的小貓崽。 「陛下,此乃狸貓換皇子之邪術,如果貧道沒猜錯的話,這邪術還有一隻成年的雌貓,也被剝了皮,做成了邪術!」 「成年雌貓的邪術在哪?」 「貧道也叫不准,但一般使用出這種邪術,都是母子用孕育的目標,來害死其他人,而且還是母子雙亡,所以母貓應該……」 「來人啊,去坤寧宮搜!」 「遵旨!」 很快幾名御林軍捧著一隻剝了皮,血肉模糊的成年母貓回來。 「陛下,我們在坤寧宮的房樑上,找到了這東西。」 南昭帝氣得一腳踹在南柯身上;「大膽南柯,你竟想殺弟弒父!」 「十皇子剛剛出生,你竟怕他與你奪皇位,出手加害!」 「皇后更是嫉妒明妃,你們母子太讓朕失望了!」 二皇子哭著跪在地上:「父皇,血濃於水,大哥雖想害死兒臣,但兒臣還是請求您給他一條活路,比如條斷手腳筋,終身關進大牢啥的!」 除了六皇子,其他皇子也都紛紛下跪,開始了貓哭耗子。 「父皇,求求您不要殺了大哥啊,把他剝奪皇室身份,丟去外面當乞丐也行啊。」 「是啊父皇……」 貴妃們也都下跪,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 「陛下,皇后娘娘與我們情同姐妹,您廢了皇后之位即可,可千萬不能殺她啊。」 「是啊陛下,姐妹們都向您磕頭了,為皇后娘娘求情,廢了她,打入冷宮即可……」 宇文蓉緊握秀拳,渾身氣得發抖:「這群賤婢!」 南昭帝看向宇文堅:「國丈,此事你怎麼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想要親自調查,陛下您答應嗎?」 朱思勃打斷宇文堅的話,走出來:「陛下,臣覺得此事有蹊蹺,廢太子與廢皇后之事,過於重大,所以還請陛下三思。」 南昭帝冷著臉點點頭:「朱思勃你既如此為太子著想,那朕就成全你!」 「朕只給你三天時間與衛淵一同調查,三日後如果查不清楚,朕就要廢長立幼,廢后宮之母!」 「哼!」 南昭帝說完,甩袖而去。 呼~ 宇文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心中的怒火,雙手抓住衛淵與朱思勃走到沒人地方。 「你們想怎麼查?」 衛淵一臉膽怯的道:「宇文大人,這事和我沒關係,我啥都不知道啊,你和朱思勃說吧,當然你們談好以後,好處費我要拿大頭。」 「貪財好色是衛淵!」 宇文堅瞪了衛淵一眼,看向朱思勃:「你想怎麼查?」 「暫時還沒頭緒,畢竟下官現在是戴罪立功之身,我得要把令郎宇文合禮,貪污的贓款查出來,如果我能拿到那一億六千萬兩銀子的贓款,相信應該可以還太子與皇后的清白。」 「哈哈!」 宇文堅大笑兩聲,指著朱思勃:「十姓家奴啊十姓家奴,這種陰損的招數南昭帝肯定想不出來,是你給出謀劃策的吧?」 「好!好!非常好!你朱大才子的恩情,我宇文家記下了!」 宇文堅睚眥欲裂地說完,拉著皇后宇文蓉便離開皇宮。 衛淵嚇得渾身一抖:「勃哥,你對宇文家啥恩情啊?」 朱思勃冷冷一笑,瞥了眼衛淵,別有深意地道:「在我面前還裝,就沒意思了吧。」 「裝啥啊?我咋聽不懂呢……」 「呵~」 朱思勃冷笑一聲,扭頭離開。 宇文家,宇文堅,起承轉三子,宇文蓉以及宇文家高層全部到場。 「家主,南昭帝欺人太甚!廢了蓉兒的皇后,柯兒的太子,要不然咱們就反了吧……」 「是啊家主,您手握京城守軍虎符,可以調動十萬精兵,我們在青州還有三十萬大軍,四十萬大軍擁兵自重,不他媽跟南昭帝玩了!」 「你們不怕衛伯約或者是梁家的金鳳凰,梁紅嬋帶領大軍壓境?」 「這……」 聽到宇文堅的話,所有宇文家高層均是啞口無言。 梁紅嬋與衛伯約的名聲太響,同為武將家族,他宇文家對這兩人的懼意,遠遠超過其他家族。 第184章 喝酒、划拳、脫衣 「家主,那我們該怎麼辦?」 宇文堅長嘆一聲:「他南昭也怕把我們宇文家逼上絕路,到時玉石俱焚,打破大魏世家門閥的平衡,所以他選擇這種小刀片肉的方式,一點點削減我宇文家的力量。」 「所以他沒把事做絕,留了一線生機,那就是將功補過,拿到那一億六千萬兩的贓款!」 「父親,四弟從未做過這種事,銀子從哪來?」 「是啊父親,天下人誰都知道,是汪滕不要逼臉,搜刮的民脂民膏,導致民怨四起,錢也都被他還外債了,和我宇文家可有一文錢的關係?」 宇文堅隨意地擺擺手:「做沒做過不重要,畢竟天下銀子一個樣,南昭帝是在逼我們宇文家,用自己的錢補這窟窿,平息民怨!」 「這是陽謀,逼我們拿錢,不拿錢的話,就得放棄南柯的太子,蓉兒的皇后位置,徹底讓我宇文家退出核心政治圈。」 宇文蓉皺眉道:「爹爹,現在坊間有傳言,說我們宇文家要被陛下抄家,天賜隆錢莊已經有發生擠兌的跡象了。」 「如果這筆錢拿出來,我們宇文家必會傷筋動骨,而天賜隆錢莊這最大的來錢道也沒了,所以還是會衰敗!」 「縮頭一刀,伸頭還是一刀!」 「憑藉南昭帝的智商,肯定想不出來這種陰損的招數,必然是朱思勃那陰險小人!」 宇文堅揉著太陽穴:「不拿錢,合禮白死了,南柯也徹底沒了爭奪皇位的資格,蓉兒也不再是皇后,我宇文家就會慢慢遠離政治中心。」 「錢拿了,我宇文家傷筋動骨,最可氣的是為汪滕那傻逼擦屁股,老夫心裡不甘啊!」 咚~ 咚~ 咚~ 書房外敲門聲音響起,老管家探出頭:「老爺,左相花大人求見!」 「這花卿檜肯定是來看笑話的,父親,我這就安排人讓他滾蛋!」 宇文堅擺擺手:「這花卿檜是一隻老狐狸,就會賣好,不吃飯都能送人二里地的那種,所以絕對干不出損人不利的愚蠢事,讓他進來吧。」 花卿檜笑著走進來:「宇文兄,三位世侄,皇后娘娘都在啊……」 宇文堅呵斥道:「花老狗,我現在很糟心,不想和你弄這些虛假客套,有屁快放!」 花卿檜找了個位置坐下:「貴客臨門,不上茶?」 「渴著吧,老夫現在焦頭爛額,有啥事快說!」 「我花家想要你宇文家徐州封地,鐵礦,煤礦……畢竟以前徐州屬江南地界,如今劃分到你青州……」 大公子,宇文起川對花卿檜怒斥道:「姓花的,你想趁火打劫,那可是想瞎了心,我宇文家……」 宇文堅攔下自己大兒子,對花卿檜笑道:「可以給你!」 花卿檜朗聲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派人去接手,還是回家喝茶吧!」 花卿檜起身,掏出一張字條拍在桌子上:「成與不成,礦脈都是我的!」 宇文堅點點頭:「可以!」 花卿檜走後,宇文家所有人連忙起身,朝向桌子上的字條看去,只有八個字,伊賀客棧,服部半藏。 「這伊賀客棧是什麼地方?」 「倭寇浪人的聚集地!」 宇文堅解釋道:「根據我宇文家的調查,最近一段時間江南沿海地區出現了倭寇浪人,他們功夫很強,成群結隊,在江南沿海地區打家劫舍!」 宇文起川點點頭:「這事孩兒我知道,南昭帝還撥款讓花家鎮壓,甚至還派我去鎮壓過。」 「鎮他媽的鎮,花卿檜壓根就不想鎮壓,就是借這個引子讓朝廷撥款,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發展自己兵馬!」 「倭寇那邊,可以從江南打劫錢糧,花卿檜可以假借鎮壓名義,找南昭帝要錢,並且光明正大地養兵,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宇文堅怒罵一句:「我在花家的探子上報得確切消息,花卿檜與倭寇那邊什麼德吃糠咽菜合作……」 宇文起川連忙道:「沿海倭寇的領頭人,德川家康!」 「對,就那個什麼吃糠!」 宇文起川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帶兵去圍剿倭寇時,對方總能提前得到消息,坐船逃走……感情有花家這個內奸啊!」 「賣國求榮的狗東西!否則就倭寇那幾個小矮子,羅圈腿,拎著幾把破刀,我青州隨便出一夥土匪都能滅了他們,更別說是我們正規軍!」 宇文容有些尷尬的道:「大哥,你別這樣說,我們宇文家也和天狼帝國有合作……」 「不一樣,花家是禍國殃民,我宇文家屬於曲線救國!」 宇文堅大義凌然地說完,晃了晃手中的字條:「雖然我很瞧不起倭寇,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暗殺手段還是非常厲害的,就比如這個服部半藏,他是倭寇之中,號稱暗殺之神的頂級忍者。」 「我宇文家培養幾十年的高手,全部折損在天陰山,所以只能藉助外力了!」 宇文堅把紙條遞給自己大兒子,宇文起川。 「你連夜起程去江南的伊賀客棧,找這個服部半藏。」 說完又看向宇文蓉:「你馬上回宮去找南昭帝,就說南柯是被冤枉的,並且他發現了那一億六千萬兩的贓款線索,先把南昭帝拖住!」 「女兒明白!」 宇文堅眉心緊皺:「我們也沒來得及暗殺他南昭,反而被他連根拔起天陰山,雖有得罪,但也不至於讓他如此小心眼,對我宇文家如此下狠手!」 「罷了,既然南昭帝他不仁,那就別怪我宇文家不忠了,繼續坐以待斃,宇文家早晚會被他南昭帝一點點蠶食乾淨,趁著南柯太子之位沒被廢掉,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另一邊,衛淵與公孫瑾在衛伯約的書房中,談論著今日宮廷里發生的事。 公孫瑾分析道:「南昭帝這是玩了一手陽謀,讓宇文家傷筋動骨,然後再慢慢蠶食,就像溫水煮青蛙,等青蛙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跳不起來了。」 「目前面臨宇文家只有三個選擇,第一是造反,但時機未成熟,他們不敢。」 「第二是忍著噁心拿錢,但天賜隆錢莊必倒,他宇文家不單單掏空了家底,最大的來錢道也沒了,自斷雙臂,今後對南昭帝也不構成威脅了。」 「第三是不拿錢,但沒了太子與皇后,宇文家逐漸脫離政治中心,其他世家門閥可不會放過這次好機會,肯定會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宇文家徹底衰敗。」 衛淵搖搖頭:「其實還有第四個選擇,派頂級高手進宮暗殺南昭帝,只不過基本這條沒用,畢竟我們在天陰山下手太狠,近乎斬盡殺絕了!」 「早知道留幾個高手了,讓他們去刺殺南昭帝,把京城這水攪個更渾,也更方便咱們渾水摸魚……」 「世子!武閔求見!」 喜順聲音響起後,衛淵走出書房,只見武閔滿臉不好意思地站在院子裡。 「把這當成自己家,隨便找地方坐!」 武閔連連擺手,結結巴巴的道:「宋傷師尊很看重我,但…但說我筋脈定性,修煉酒之道,需要敲碎渾身骨骼,重新癒合,再敲碎,反覆九九八十一次……」 衛淵點點頭:「破而後立,涅槃重生,這會很疼,你能忍住嗎?」 武閔嚴肅地點點頭:「疼我不怕,只…只是恢復需要特製藥酒,需要大…大量銀子,師尊讓我和師姐找恩公借錢。」 「宋清照?她人呢?」 「不知道啊……一起出來的,結果我一回頭人沒影了……」 「估計跑什麼地方喝大酒了,不用搭理這女酒蒙子,得虧是修為高,否則早就被人撿屍了……」 衛淵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對武閔笑道:「宋傷那老酒蒙子,肯定不會說借字,是讓你直接朝我要錢的吧。」 衛淵滿臉無所謂地讓喜順去帳房,支出十萬兩銀子。 「拿走吧!」 「記住了武閔,你是我衛淵的人,培養你的銀子我拿理所應當,所以下次你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對我說,不用這般客套靦腆。」 武閔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尷尬地道:「師尊說……九九八十一次,每次需要的藥酒的錢需…需要十萬兩銀子!」 「放屁!這老匹夫想貪污貪瘋了吧,我去找他說道說道!」 衛淵怒罵完,就要去找宋傷討要說法,就在這時,一陣酒香傳來。 宋清照拎著個酒罈子,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滿身酒氣,明明站都站不穩,但卻每一步都能橫跨三丈,宛如縮地成寸,快速來到衛淵身前。 宋清照一把摟住衛淵脖子,含糊不清地道。 「我爺爺那老梆子,怕這嘴笨的傻小子說不清,特意讓…讓我來解釋一下!」 宋清照伸出纖纖玉手掐住衛淵下巴:「老梆子說了,當年他師父因為沒錢……當然了,不是說你這個師父啊。」 「所以弄個千八百兩銀子一次的藥酒,導致他多走了三十年彎路,要是沒有這三十年彎路,他就能在身體最巔峰的狀況下突破武聖境界。」 「這叫……」 「傻小子你叫啥來著?」 「師姐,我告訴你十多遍了,我叫武閔!」 「對,吳敏,老爺們起了個娘們的名字,羞不羞……」 「是武閔!」 「叫啥不重要,反正老梆子說,這傻子筋骨天賦啥的比他還強不少,再加上小師祖你不差錢,能坑就坑點,所以乾脆不要性價比,不求最好,但求最貴,用最好的藥酒!」 「其…其中的主藥,是什麼玩意來著,我忘了……」 衛淵把宋清照隨手丟到一邊:「聽聽這叫人話嗎,啥叫能坑我點就坑我點……騙錢連瞎話都編不明白……」 宋清照腳下踉蹌,跌跌撞撞,但就像不倒翁般,無論怎麼搖晃就是不會摔倒,再次撲到衛淵懷中。 「想起來,叫什麼金中木、水中火,火中金、木中土、土中水!」 「尼瑪,老酒鬼這是準備要把武閔,培養成啥樣的怪物出來?」 衛淵赫然,宋清照口中的物種材料,在中醫里被稱為逆五行。 比如金中木,也就是萬年金絲楠的樹心。 火中金,就是燃燒後的隕石鐵。 水中火,就是海里的火山石。 土中木,就是玉化樹。 土中水,是非常罕見天然形成的礦物,內部含有液體的水膽石,許多煉丹術士也稱它為『石髓靈液』。 「小師祖,銀子你到底給不給?」 宋清照踮起腳,粉唇距離衛淵的嘴只有一寸距離。 與老酒鬼宋傷那種,距離大老遠就有一股酒臭味不同,宋清照的吐息有一種,醉酒蘭花,含香旖旎,讓人嗅之陶醉的味道。 憋了好幾天的衛淵,差點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搭在宋清照纖細的腰身上。 「別摔倒了,小師祖扶著你點……」 「別碰我腰,痒痒……老梆子說了,他肯定盡心盡力給你培養武閔,不單單是武道,他還會叫武閔排兵布陣之道,就問你給不給錢吧!」 「給!」 衛淵摟著宋清照的腰身,看向身後背負木劍的喜順道:「讓帳房拿錢!」 「世子你太敗家了吧,十萬兩一次,那八十一次就是……反正好多錢,太貴了……」 衛淵眼睛一豎,挑著劍眉:「囉囉嗦嗦,讓你拿錢就去拿錢,你是世子我是世子?」 「你…你!哎,枉我喜順謀略無雙,未來的劍神,咋就跟了這麼一個敗家主子,萬一哪天為保護你死了,你這阿斗世子沒我這樣的忠臣良將,該咋活啊……罷了,找機會提前寫一部出師表……」 喜順嘟嘟囔囔地去帳房拿銀票。 宋清照伸手抓住衛淵的雙耳耳垂,輕輕搖了搖。 「小師祖真大方,要不要一起喝點?來個微醺?」 「好啊,但光喝酒沒意思,行酒令會嗎?」 「誒呦,小師祖還會行酒令?偷偷告訴你,小女子行酒令,無敵!」 「這不巧了嗎,本世子征戰風花雪月場所多年,行酒令未逢敵手,那咱們就試試誰上誰下!」 「誰上誰下?」 宋清照用手指挑逗衛淵下巴,帶著調戲的口吻道:「小師祖,你口中的誰上誰下,說的是行酒令嗎?」 「當然也可以是別的,比如床上什麼的……」 衛淵笑著:「文令,拆字,對子……武令,投壺……也可以划拳,人在江湖飄會不會!兩隻小蜜蜂來不來?誰輸了脫衣服如何?」 「小女子從未怕過!」 「走著……」 看著挽著胳膊的兩人進房,武閔抱起裝滿銀票的超大號木箱。 「這…這咋回事?」 喜順長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盒魚膠,然後打水將其泡發。 「好色如命的世子,就這德行,我都習慣了…… 「喜順,大半年拿魚膠幹啥的?恩公愛吃魚雜嗎?」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 當武閔捧著大箱子回到酒坊時,宋傷滿身酒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他是說夢話,還是醒了,反正帶著鼾聲的道:「銀子從那小王八犢子手裡要來了?」 「從恩公手中要來了!」 「那衛淵別看人不正經,但對自己人還是很大方的……對了,清照呢?」 「和…和恩公進房間,說喝兩口去了,好像還要行酒令,脫衣服那種。」 砰~ 宋傷一個激靈跳起來,激動得直拍大腿:「完了,完了,這不他娘的廢了嗎!」 「我孫女這麼單純,跑到衛淵房間,那就是羊入虎口,不知道今晚會被衛淵那老色批用出什麼姿勢……」 宋傷說完,急急忙忙地跑出酒坊。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人在江湖飄啊!」 「誰能不挨刀啊!」 「一刀砍死你……」 「輸了!脫!」 「海盜船長嘿~嘿~嘿~」 「粉紅娘娘,誒呀~誒呀~」 「脫!」 「四個五,三個六……脫!」 房間內,衛淵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指宋清照:「脫!」 別看宋清照吆五喝六,但她划拳這些根本就不太會,直接被衛淵來了個四殺。 如今的她,只穿著一件淺紅色,刺繡酒罈子的布兜,以一條潔白的褻褲。 第185章 陰險的花老狗 宋清照雙手抱懷,防止春光乍泄。 「小師祖,你…你玩的這些我都不會,作為大輩,就不能讓著我點!」 「可以,讓你這條小布兜多留一會,這次玩啥你選,贏了讓你衣服都穿上,但輸了的話……最後這兩件一起脫。」 「哼!好!」 宋清照一拍桌子,差點春光乍泄,嚇得連忙雙手環胸。 「對對子!一人出一個,都答上來就算平手,如果我答上來你的,你答不上來我的,那我可就贏了!」 「可以啊,誰先來?」 「你是大輩,所以我先來!」 宋清照奸計得逞的一笑:「這可是千古絕對,小師祖你廢了!」 「想當年我爺爺那老梆子,還在做教頭的時候,請來少林方丈教禁軍羅漢拳,方丈送了我爺爺一幅畫著荷花的畫,並且留下一句對聯,至今無人能對!」 「畫上荷花和尚畫!」 宋清照得意地大笑起來:「這上聯,我爺爺靠著它打敗天下無敵手,可以說是絕對,看似簡單,但你反過來讀,還是一樣的,小師祖,勸你還是直接認輸吧……」 沒等宋清照說完,衛淵便笑道:「大波美人魚人美波大!」 噗~ 宋清照一口酒水吐出來:「你這叫人話?字數都不一樣好吧,你輸了,輪到你出題……」 「等等,我可還有一次機會!」 衛淵微微一笑:「畫上荷花和尚畫,我對,書臨漢帖翰林書!」 撲通~ 宋清照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不…不可能,你怎麼能對出來的……」 「你在和一個身背五千年底蘊的美男子對對子,你能贏?」 衛淵心中吐槽一句,對宋清照笑道:「煙沿艷檐煙燕眼!」 「什麼煙煙煙的……聽不懂……」 「可以給你解釋,煙燻、沿著、艷麗的屋檐、熏到燕子的眼睛!」 宋清照尷尬地張張嘴,隨即端起酒壺一飲而盡。 「不勝酒力……」 俏臉通紅地趴在桌子。 如今幾女都在未央宮,多日積累,無從發泄。 加上如今衛淵已經不是以前了,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那種青樓的胭脂俗粉,白給不要。 畢竟,君子色而不淫,發乎情,止於禮,非絕色不要也……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縫隙,一個小盒子悄悄被推進來。 「世子,魚膠泡發好了,有事喊喜順……」 衛淵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撿起木盒,露出其中十三支魚膠。 衛淵抱起宋清照來到床邊,他知道她在裝醉,她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在裝醉…… 抓住繩子頭輕輕一拽……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 漸聞聲顫,微驚紅涌。 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就在衛淵準備,最後一個步驟時,忽然外面傳來一聲驚雷般怒喝。 「衛淵,你個小兔崽子別碰老子孫女!」 「臥槽……」 衛淵嚇得連忙起身,醉酒失去意識的宋清照,連忙用被子把自己被子裹上。 咣當~ 宋傷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衝進來。 袁老,葉無道,江玉餌等高手感受到強大到極致的炁體波動,也都紛紛趕來。 發現是宋傷後,這才把警惕的心放下。 只見宋清照裹著被子,一旁尷尬地站著光溜溜的衛淵…… 「這是給老酒鬼的孫女騙上床了!」 「看把老酒鬼氣的,整張老臉通紅!」 「常年喝酒,他不生氣臉也紅……」 宋傷瞪了衛淵一眼,抱起裹住被子的宋清照,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夜之中。 衛淵看著不停打量自己的眾人:「看什麼看,比大小嗎?」 愣頭青的衛雲對衛天道:「哥,都是一個爹生的,咋比我們大那麼多?」 「住口!」 衛天慘白的臉變得通紅,扭頭離開…… 葉無道與袁老笑著離開後,江玉餌猶豫片刻:「世子,用不用我留下?」 衛淵揉著太陽穴:「不勝酒力,我要睡了,安寢了……」 另一邊老酒鬼隨手將肩膀上的宋清照丟在地上:「真不知道羞恥啊,有沒有女孩子的矜持,我怎麼有你這樣孫女!」 說著還用腳踹了踹被子:「起來起來,別在老夫面前裝喝多!」 宋清照睜開眼睛,一臉埋怨地看著宋傷:「老梆子,多管閒事,差點就和小師祖生米煮成熟飯了!」 「你是真不知羞啊!一個黃花大閨女,天天醉生夢死,滿嘴黃腔……」 老酒鬼氣的直跺腳:「你知道衛淵那小兔崽子,人品湊合,武學天賦……頂尖,文采也頂尖,長得比你爺爺年輕時強那麼一點點……」 「是億還是一?」 「滾蛋!反正那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在女人方面作風問題非常不檢點,所以你們倆的事,我不同意!」 宋清照不屑地道:「人不風流皆因貧,馬蹄不力皆因瘦!」 「人家小師祖,人帥、家世好、能文能武、姑娘多了也不奇怪……」 「而且老梆子,你孫女都多大年紀了?好不容易碰到這樣一個看得上眼的,多費勁你知道嗎?」 「小師祖不缺女人,加上他不主動不拒絕的性格,我就只能主動了啊!」 「記住,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我看你這老梆子,是嫉妒人家衛淵比你強,果然男人的嫉妒,哎!」 老酒鬼宋傷氣的大喊道:「宋康,你他媽就不能管管你女兒,都爬人家床上了!」 宋康表情一怔,隨即大喜:「清照啊,你終於有看上的如意郎君了?誰?快和爹爹說說,明天爹就去提親。」 「宋家列祖列宗保佑,終於能有被她能看上的男人了,終於嫁出去了,終於不能爛在自己手裡了……」 宋傷上去就是一腳:「你知道清照找得誰嗎?那可是色中餓鬼衛淵!」 「啊?衛淵!」 宋康背對著宋傷,看向宋清照:「女兒,你…你怎麼看上他了?」 「爹爹,你嘴角為何上揚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正好明天酒坊往關外送第一批酒精,我親自去,找衛公談談你們倆的婚事。」 「那怎麼說父親您同意了?」 「肯定同意啊!」 宋康一拍巴掌,激動地道:「世子讓我開分店,可給的錢太多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拿了,你嫁過去正好就是一家人了,這錢為父拿得心安理得,還能把你的婚事解決,兩全其美!」 宋傷一把抓住自己兒子衣領:「你瘋了?嫁過去不是妻,人家和公主有婚約呢,最多是個妾!」 「然後呢?」 「還他媽然後,老子孫女怎麼可能給人家當妾室!」 「可父親,世子錢給得太多了……」 「我…我他媽不管你們了,斷絕父子關係,祖孫關係也斷!什麼他媽狗屁師徒,打今兒起,老子欺師滅祖了!」 「今後武閔就是老子的兒子,和你們倆不認識了,媽的!」 宋傷罵罵咧咧地剛要離開,忽然喜順探頭探腦地走進門。 「宋姑娘,世子讓我交給你一個新的香型釀造方法,鳳香……」 「拿來!」 裹著被子的宋清照,一個閃身搶走了釀酒配方,故意大聲喊道:「西鳳,鳳香……」 老酒鬼忽然站著不動地方,豎起耳朵聽著。 「此酒醇香秀雅、甘潤挺爽、尾淨悠長、清而不淡、濃而不釅!」 咕嚕~ 老酒鬼吞咽一口唾沫…… 宋清照繼續道:「融清香、濃香優點於一體,具有甘甜、圓潤、豐滿爽利的酒感……」 「你拿來!」 老酒鬼再也忍不住衝過來去搶釀酒配方。 「你這老頭誰啊,不是和我斷絕祖孫關係了嗎?」 「不斷了!」 「那父子關係呢?」 「也不斷了!」 「那欺師滅祖呢?」 「不欺了!」 「那我和衛淵的婚事?」 「答應了……」 另一邊,皇宮內,南昭帝與天香妃,憐香妃一對雙胞胎貴妃纏綿之後,躺在床上喘著粗氣。 天香妃對站在床邊,之前用來推腰的宮女道:「你們先下去,臣妾和妹妹與陛下有話要說。」 宮女走後,天香妃與憐香妃一左一右,把腦袋靠在南昭帝的胸口。 「陛下,今日臣妾回娘家,偷偷聽到一個秘密。」 「哦?花家的秘密?說說看……」 天香妃在南昭帝耳邊道:「陛下,我爹爹和三哥商量,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畢竟沒有確切證據,怕您怪罪他謊報。」 「什麼消息?」 「江南是我花家封地,爹爹發現宇文家的大公子,宇文起川,去了江南的伊賀客棧!」 「伊賀客棧?」 「對,倭人的聚集地,花家注意很久了,時刻監視,結果發現宇文家的大公子進去了。」 南昭帝眉頭緊皺:「宇文起川去倭人的聚集地,伊賀客棧做什麼?花大人怎麼說的?」 「我爹爹說,倭人里有一種武功,專修暗殺術,好像叫什麼忍者,他懷疑宇文家想要買通倭人,來傷害陛下,但又不敢找您說這件事,唯恐消息錯了,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 南昭帝點點頭:「怪不得皇后今日答應給銀子,答應得如此痛快,原來是緩兵之計啊。」 雙胞胎貴妃一左一右抱住南昭帝:「陛下,我與妹妹深愛著陛下,所以哪怕是欺君之罪我們姐妹也要把消息告訴皇帝。」 「消息錯了是最好的,如果真被爹爹猜中,陛下您遇刺,我和妹妹該怎麼活啊。」 「是啊陛下,我與姐姐深愛著您,如果您遇刺我們姐妹肯定不能獨活,願隨您而去……」 「真是朕的好愛妃啊……」 南昭帝輕拍兩位天香妃與憐香妃的粉背:「如果皇后今後不識抬舉,你們倆很有可能代管後宮。」 南昭帝給兩位貴妃畫了一張大餅後,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小跑向御書房,邊跑邊對身旁小太監道。 「快,明日讓衛淵帶人進宮,然後準備飛向北幽關的信鴿,朕要叫亞父回來!」 緊要關頭,南昭帝想的還是衛家祖孫,畢竟那可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這件事上絕對不能有一點馬虎大意…… 寢宮中,天香與憐香姐妹對視一眼:「爹爹說得沒錯,陛下果然最怕死,哪怕有一點懷疑,他都會馬上部署。」 「姐姐,爹爹這樣兩頭吃會不會有些不太好啊。」 「爹爹一直這樣做,從小看到大,你難道還沒習慣嗎?」 「怪不得其他世家都叫爹爹老狐狸,難聽一點的喊爹爹花老狗……」 第186章 逐虎過澗,大魏第二猛將 翌日,衛淵一大清早,在幾個醜陋到極致的大媽服侍下,穿好衣袍。 精神萎靡,沒辦法在馬上全壘打的時候,忽然麼被老酒鬼嚇一下,整宿沒睡好……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喜順雙眼滿是淚水的跪在地上。 「怎麼了?是練武太累了?想要退縮了?」 喜順哭著搖頭:「世子,今天我大清早去找我表弟,可…可我才知道,他們家全死光了!」 「雖然是遠房親戚,但還是有感情的,我聽街坊鄰居說,是京城裡的大官把我表弟未婚妻給用強了,然後又按上個子虛烏有的罪名,把兩家人關進大牢,全給毒死了。」 「世子,我表弟一家死得太慘了,你一定要幫幫我!」 衛淵輕拍喜順肩膀:「你去找老石,存孝,讓他們帶兄弟過來查案!」 「遵命!」 喜順破涕為笑,連忙跑了出去。 很快呂存孝,張龍趙虎,老石帶著幾個督天司信得過的兄弟趕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京郊武家坡。 武家坡算是縣,下屬鄉鎮二十個左右,每個鄉鎮有十多個村莊,喜順家遠房親戚所在,變身蓮花落村。 剛到武家坡上任的知縣連忙帶人迎接,對衛淵態度畢恭畢敬,宛如三孫子一樣。 當聽聞衛淵是調查一年前的案子,那和他這知縣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直接拍著胸脯保證,必定全力配合衛淵查案。 如果黑拳館,賽馬場算是出城後的城鄉結合部,那蓮花落村,與其相隔兩座山,那就屬於窮鄉僻野了。 當來到蓮花落村的時候,老村長跑出來,直接無視衛淵,不停對知縣點頭哈腰。 「衛大人,這…這窮鄉僻壤的刁民,沒見過世面,您怪罪他就好,別怪罪我……」 衛淵無所謂地擺手,對村長道:「羅天寶一家的事,你可了解?」 「這…這……不…不了解!」 看村長吞吞吐吐的樣子,知縣怒罵道:「大人問你話,你要知無不答,言無不盡,否則別怪本官查你!」 「縣老爺,不是我不說,而是不敢說啊,這案子勸你別查了,否則會惹火上身。」 知縣怒斥道:「惹火上身?不怕告訴你,整個京城就沒有什麼人物,是我家大人不敢查的,你但說無妨!」 「當今世子,衛淵你們敢查?那狗世子走了狗屎運,在戰場上救了皇帝,現在更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所以我才勸你們別多管閒事。」 「為啥這種欺男霸女的破事,永遠都能扯到我身上?」 衛淵面部肌肉一陣痙攣,怪不得自己名聲臭,感情總有人干下三濫的破事,屎盆子往自己腦袋是扣…… 知縣嚇的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老村長臉上:「大膽,放肆,你…你可知道這位就是衛淵大人!」 「啥!」 老村長嚇得嘎~一聲,直接抽了過去。 一旁人連忙掐人中才將其緩和過來,跪在地上:「大人,老夫說錯話了,我…我…我可以死,但求求世子大人,不要牽連我一家老小……」 「本世子不會和你計較。」 喜順上前道:「我是羅天寶的表哥,官職世子身邊第一……現在是第二謀士,未來劍神,從小到大與世子寸步不離,殺害羅天寶的事肯定不是我家世子做的!」 「老羅家以前總說,他們家有親戚在京城大人物身邊當差!」 「那時候咱們誰都不信,沒想到真有這事!」 「老羅家的親戚也厲害,竟是世子身邊的紅人,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是啊,冒充世子為非作歹,於公於私都得查到底。」 「可惡!」 呂存孝猛然揮鐧,將旁邊碗口粗的大樹攔腰砸斷。 「該死的狗東西,竟敢冒充老大作奸犯科!」 呂存孝雙目遍布血絲,睚眥欲裂,一把抓住身旁督天衛:「去把闊海兄叫來,咱們黑白兩道一起查,一定要把給老大潑髒水的兇手揪出來!」 呂存孝親自挨家挨戶地訊問,最後將所有口供結合在一起,得到了案件的大概。 是一名來自京城的大官,帶著一群書生蓮花落村來賞荷,吟詩作對,其中領頭的大官對羅天寶未婚妻,采荷女胡倩倩施暴用強。 結果被胡家夫婦發現,打了那大官一頓,去找上一任知縣報官,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胡,羅兩家反而被抓起來,並且在牢中突發疾病身亡。 呂存孝冷聲道:「老大,我已經派人去翰林院,白馬書院,調查他們一年前出外採風的記錄!」 「「如果是突發瘟疫,那牢里其他犯人為何沒事,只單純死了胡,羅兩家?」 「所以,開棺驗屍!」 衛淵點點頭,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半山腰的地方,那裡立著十幾座連墓碑都沒有的墳塋。 幾名督天衛從本地接來鐵鍬,鎬頭開始挖了起來。 向下三尺距離,便挖到了一張腐爛的草蓆,畢竟是全家死光,朝廷免費的廉價的薄皮棺材,也被上一任知縣貪了,乾脆用草蓆卷吧卷吧埋了。 「呂大人,骨骼發黑,都是被毒死的!」 呂存孝點點頭,隨即眉頭緊皺:「不對,這裡十二個墳塋,為什麼只有十具屍體?另外兩具呢?」 「大人,另外兩個是空墳,其中一個有挖掘痕跡,應該是附近的野獸,另一個沒有任何挖掘痕跡,就是空墳!」 呂存孝上前,挨個屍骨查看起來。 「骨盆較寬,中間有較大的產孔……這是一具年紀在四十左右歲的女子!」 「顱骨較大且粗壯,表面較為粗糙……這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 呂存孝挨個查看,附近老百姓無不瞠目結舌,看一堆腐爛的骨頭,就能檢查出是男是女,而且連年齡都能看出來,這位大人是有真本領的。 很快呂存孝查看完,走到衛淵身邊:「老大,丟失的兩具屍骨,是采荷少女胡倩倩與羅天寶!」 就在這時,兩名督天衛先後騎馬趕回來:「大人,白馬書院在案發當天,無人來採風!」 「大人,翰林院我找到了當時來採風的隊伍,名單都在這裡,請您過目!」 呂存孝看了一眼後,瞳孔緊縮,連忙遞給衛淵:「老大,您快看!」 「朱思勃!原來就是這個賤人,四處敗壞了老子名聲!」 衛淵瞬間站起身,面露喜色。 「媽了個巴子的,朱思勃這陰險小人,做事滴水不漏,這次總算是被我抓住了把柄,如果證據確鑿,必須斬了他啊!」 「馬上讓畫師把朱思勃的畫像給村民們看,確認當日是否就是他對胡倩倩施暴!」 督天衛中有專業的肖像畫師,很快便將朱思勃相貌畫出來。 在經過幾名村民的確定後,衛淵大笑著:「爺爺總感覺是虧欠朱家,如今只要證據確鑿,就是法律斬的他,與我衛淵無關,我爺爺那老登也保不了他,哈哈!」 嗷~ 就在這時,虎嘯山林,只見一公一母兩隻斑斕猛虎飛快地跑出來。 村民們紛紛嚇得扭頭就跑,督天衛第一時間將衛淵包圍。 「保護衛大人!」 可兩隻斑斕猛虎連人都不看,直接朝向遠方跑去。 「回來!你們快回來!」 一陣傻憨憨的聲音響起,一名衣衫襤褸,宛如乞丐,野人的青年男子,赤手空拳,光著腳在後面追逐著雙虎。 「逐虎過澗……」 督天司無不面面相覷:「這…這是何人如此兇猛,竟能將老虎嚇成這般模樣。」 「別擋路!」 那野人朝著衛淵方向衝來,呂存孝剛要上去,便被其隨手一推,掀翻數米遠。 「大膽!」 熊闊海渾身爆發出龐大霸道的炁,雙掌揮動,朝向野人拍去。 「我餓,那兩隻大貓是我的吃食!」 野人不躲不閃,硬碰硬的一巴掌朝向熊闊海拍去。 噗~ 熊闊海整個人倒退十幾步,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你這小矮子有點力氣啊!」 衛淵身旁的江玉餌揮手一巴掌朝向野人抽了上去。 野人也同樣揮舞巴掌,江玉餌站立原地不動,可他卻飛出去三五米遠。 渾身爆發出至剛至陽的炁,讓其沒有受到半點創傷。 「殺了他!」 老石一聲令下,督天衛將野人牢牢困住,弓箭手紛紛朝向野人射箭。 鏘~ 鏘~ 鏘~ 箭矢撞在其表面那至剛至陽的炁,全部發出金屬的碰撞聲被彈飛。 葉無道看向袁老:「見過這種奇怪的武學嗎?」 袁老點點頭,又搖搖頭:「很像純陽功,但卻又不同!」 「別動手!都別動手!」 喜順大喊一聲,衝進戰局,仔細打量著野人。 「你是天寶?」 野人呆呆地看著喜順,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 「天寶,我你表哥喜順啊!」 「表哥是什麼?天寶是誰?」 野人上前,一把抓住喜順拎到自己眼前:「我好像認識你,但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表哥!對了,你是我表哥,但表哥是什麼來著……」 野人語無倫次一把抱住喜順。 咔~咔~ 喜順骨骼脫臼的聲音響起。 「輕點,輕點,斷了,斷了……」 「對不起表哥,傷到你了!」 「走吧,跟表哥回家,帶你吃好吃的,然後讓你指認朱思勃,為舅舅,救母報仇……」 「不,我媳婦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你媳婦?你這樣還有媳婦?」 嗷~ 地動山搖的熊哮聲響起,一隻肩高在1.5米以上,站立時可達三米,看體重最少千斤以上的棕色狗熊衝出來。 「倩倩這是我表哥!」 野人縱身跳起,騎在棕熊身上,雙眼滿是愛意地撫摸著棕熊臉頰。 「管熊叫媳婦?」 袁老長嘆一聲:「估計是中毒以後傷到了大腦,變得瘋瘋癲癲,痴痴傻傻,很有可能之前的墳塋就是被這熊挖的。」 「騎著熊的猛將,如果衝鋒陷陣的話……」 衛淵揉著下巴,上下打量羅天寶,腦海中響起他騎著熊衝鋒的一幕,恐怕其兇猛程度,絲毫不弱江玉餌。 最重要的是,這貨傻,好騙…… 衛淵是誰? 那可是號稱忽悠傻逼的專家,碰到這等猛將,怎能不忽悠…… 第187章 逮捕,朱思勃 隊伍下山,衛淵目不轉睛地看著羅天寶,幾次搭茬,但都沒用。 發現有時候人太傻逼也不好忽悠…… 就在這時,唯一的下山小路被攔。 是兩頭掐紅眼的耕牛,在互相用犄角頂撞,兩邊的農戶嚇得拼死去拉,同時大喊。 「世子,求求你放過我們,這畜生不聽話,我們也沒辦法……」 「我名聲如此惡劣嗎,讓人懼怕嗎……」 還沒等衛淵擺手說無妨,就看到羅天寶跳下棕熊,從過來雙手抓住兩頭牛的犄角,用力一掀。 兩頭耕牛被他掀翻出好幾米遠,羅天寶傻憨憨地大笑。 「別打架,打架是不好的行為,嘿嘿……」 咕嚕~ 在場所有人無不吞咽唾沫。 「力分雙牛,真他媽猛啊!」 江玉餌不屑地道:「我也能,世子你讓這兩牛再掐一架,我也給它們倆分開!」 「你就別參合了……」 衛淵輕拍江玉餌手背:「他最多是大魏第二猛,而你才是第一猛,而且還是皇封的!」 江玉餌得意地一仰頭:「哼,那肯定!」 當眾人下了山,便看到一群村民,把塞杆捆好的稻草搬進窩棚。 「有了!」 衛淵走到羅天寶身邊:「天寶啊,你叫喜順是表哥,可喜順卻叫我大哥,你說你應該叫我什麼呢?」 「大哥!」 「這孩子一看就聰明!」 衛淵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天寶力氣很大嗎,要不咱們比試比試?」 「比啥啊?」 「比力氣,咱們賭一把,我如果比你力氣大,今後你就要聽我的!」 「那如果我力氣比你大呢?」 「那……就讓你和你媳婦天天吃飽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好,我答應你,那大哥,咋比呢?」 「就比丟稻草好了!」 衛淵走過去,隨手丟下一兩碎銀子:「買你一捆稻草!」 「這…這可不敢啊,一捆草給這麼多錢……」 衛淵不理會震驚的村民,抬腳把一大捆稻草踢飛,猛地一掌打出,這一大卷稻草竟飛出去百米遠。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回來:「你叫我大哥,所以你就是我弟弟,我比你大,讓著你點,就不讓你丟一大捆了,就丟一根吧!」 衛淵張開手,露出一根稻草交給羅天寶。 「謝謝大哥,你真好!」 羅天寶抓住稻草,用盡渾身氣力丟了出去。 然而那一根稻草只被他丟出去半米遠,就被秋風吹飛…… 羅天寶撓了撓頭:「咋回事呢?我力氣咋變小了呢?丟不出去了!」 「所以你以後就要聽我的……」 嗷~ 棕熊揮舞比衛淵腦袋還大的熊掌,朝向衛淵當頭拍下。 衛淵腳下一滑,輕鬆躲開。 羅天寶連忙安撫大棕熊:「倩倩別鬧,這是我大哥,自家人!」 嗷~ 棕熊再次大吼兩聲,羅天寶苦著臉看向衛淵:「大哥,我媳婦說你忽悠我!」 「怎麼可能忽悠你呢,不相信你看啊!」 衛淵撿起一根稻草,爆發出宗師級別的炁,同時利用最頂尖的暗器手法發出稻草。 稻草飛射而出,插進樹幹之中,入木三寸。 「這次服了嗎?」 「服了,服了,老大好厲害!」 嗷~ 棕熊大吼,表示不服。 「奶奶個熊的,真應該讓江玉餌,那這熊當成她當年寵物,混世魔王收拾了,順便做個蘭花熊掌啥的……」 衛淵罵罵咧咧地退回來,羅天寶好騙,可他娘的這大狗熊不好騙啊。 見到衛淵吃癟,眾高手無不大笑:「世子也就能忽悠忽悠傻子。」 公孫瑾也跟著笑了兩聲,但笑容戛然而止,忽然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熊闊海眼圈通紅,與呂存孝看了一眼,重重點點頭。 老石沒好氣地道:「義父忽悠個傻子,你們倆激動個雞毛?」 「你不懂,世子為了大業,不惜對一個傻子禮賢下士,此乃求賢若渴之舉……」 「沒錯,老大太不容易了……」 老石癟嘴,小聲嘟囔道:「笑話別人傻子,殊不知收服你們倆時候,和收服羅天寶沒差啥,兩個臭傻逼……當然,我老石是義父用金錢和美色收買的,和你們都不一樣!」 隊伍走出蓮花落村,衛淵忽然叫停所有人,再次跑到了羅天寶的身前。 「這才咱們繼續賭力氣如何?賭注和之前相同,輸了叫我你幹啥就幹啥!」 「好啊!」 衛淵指著地上的螞蟻:「踩死它!」 「這不是很簡單!」 羅天寶狠狠踩了幾腳,因為他是赤腳,所以把地面都踩得皸裂,也沒踩死螞蟻。 衛淵輕輕踩上,碾了一下…… 「哇,大哥好厲害,以後我聽你的……」 沒等羅天寶說完,棕熊的大熊掌再次朝向衛淵拍來。 「你大爺的,死狗熊!」 灰頭土臉的衛淵再次退回,公孫瑾用腹語笑道:「大哥,村里人都說熊是最聰明的,甚至有些都可以媲美十幾歲的孩童。」 「我再想想咋辦……」 一路來到賽馬場,歇歇腳,吃了一口便飯。 衛淵叫住餵馬小廝,從草料里拿出一個生雞蛋,遞給羅天寶。 「咱們再比比如何,你能把這個握碎嗎?」 「蛋蛋,很容易!」 羅天寶憨憨地握住雞蛋,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捏碎。 「這是怎麼回事?假的雞蛋?」 熊闊海好奇地接過,結果他也用力握了握,可雞蛋還是無法捏碎。 「有點意思啊,我也試試!」 呂存孝,張龍趙虎都去嘗試,老石滿頭黑線的轉過身:「一群傻逼……」 「我來吧!」 衛淵結果雞蛋,其中一根手指用力,直接捏碎了雞蛋。 「天寶,你又輸……」 沒等衛淵話落,棕熊再次怒吼。 嗷~ 然而這一次卻有了回應,馬棚崩塌,聽到熊的叫聲,駮馬掙塌了馬棚,飛奔而來。 臨近棕熊時,利爪伸出,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獠牙,流出口水…… 棕熊嚇得渾身顫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連反抗都不敢。 「你給我回來!」 衛淵縱身跳上駮馬:「知道你愛吃野獸,越野越凶越愛吃,但它是自己人……自己熊,不能吃!」 衛淵騎著駮馬,走到騎著棕熊的羅天寶身邊:「現在問問你媳婦,答不答應你聽我的話。」 棕熊嚇得用熊掌捂住眼睛,看都不看駮馬,這屬於天敵的壓制,越兇猛的野獸,被駮馬壓製得越厲害,棕熊此時連喘息都很費勁。 「我的小馬兒啊,熊掌想不想吃呢?」 駮馬一滴滴的口水流下,人性化地點點頭。 棕熊直接嚇尿了,對羅天寶委屈地叫喚兩聲。 羅天寶對衛淵憨憨地笑道:「大哥,我媳婦答應讓我聽你話了。」 衛淵翻身下馬,發現駮馬對著自己揚起馬嘴,竟能從它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鄙夷與高傲,以及帶有裝逼的神色。 衛淵對著馬屁股就是一腳:「別裝逼了,滾回去睡覺吧,這邊沒你事了!」 回到衛府,先讓喜順幫羅天寶梳洗,換了身乾淨衣服。 並且教羅天寶,見到朱思勃就說一句話。 「你可記得我是誰!」 別說太多話,說多這傻憨憨的模樣就露餡了。 羅天寶帶著憨笑跟著喜順出來,見到衛淵後,眼神冰冷:「你可記得我是誰!」 「嘿嘿~大哥,這樣可以不?」 衛淵連連點頭:「非常可以,絕對能給朱思勃這陰險小人當場嚇尿褲子,最好能直接嚇死這批養的……」 「我媳婦呢?」 「倩倩,倩倩!」 羅天寶慌張地大喊,忽然一隻穿著碎花裙子,頭頂還插著一朵小紅花的大棕熊跑過來,後面還跟著大笑的江玉餌。 「和混世魔王一樣,只不過是個雌性,我的裙子給它正好。」 所有人無不滿頭黑線,人的裙子熊穿正好,可以想像江玉餌的體型…… 「果然就是個沒毛大狗熊……」 「所有人聽令,大學士府,抓捕朱思勃!」 衛淵帶人將大學士府團團圍住,左右兩個大嘴巴抽飛看門的家丁,抬腳大紅朱門踹翻。 當衛淵帶人魚貫而入時,便看到朱思勃一臉憤怒地走出來。 「衛淵你他媽瘋了,帶督天司的人跑我這來幹什麼?」 「幹什麼?你看看他是誰!」 衛淵讓開身,羅天寶騎著身穿碎花裙子的大棕熊走出來,目光冰冷,聲音略帶沙啞的道:「你可記得我是誰!」 「羅天寶!」 朱思勃嚇得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鬼!鬼啊!」 朱思勃雙腳不停往後蹬,同時騷臭的尿液,順著褲襠流淌下來。 「嘿嘿,大哥,你快看他嚇尿了!」 羅天寶傻憨憨地笑著拍起手來:「羞!羞!羞!這麼大的人還尿褲子……」 「傻子?毒傻了?」 朱思勃一愣神,隨即站起身,單手背後,滿身儒雅的書卷氣,如果不是褲襠還滴滴答答流淌著尿液,還真有大魏第一才子,風流書生的模樣,但就是身高太矮…… 「淵弟啊,你帶人來找為兄何事?」 衛淵擺擺手:「搜!」 朱思勃上前一步,冷聲道「我看誰敢搜!」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的勃哥,你怕了?」 「笑話,我朱思勃一身正氣,不嫖不賭不貪,怎會怕?」 「那就搜吧……」 督天衛一擁而上,開始在大學士府搜索起來。 很快一名督天衛跑出來:「衛大人,有發現!」 衛淵笑著看了朱思勃一眼,跟著督天衛來到一處非常隱蔽的密室。 進入後可以看到最當中的十字架,還有馬鞭…… 老石拿起一個,象牙雕刻鏤空的小球。 「義父,這些東西我能猜到是幹啥的,但這玩意是啥呢?」 衛淵指了指老石的嘴:「塞嘴裡的。」 「長見識了。」 老石繼續查看,又拿出一串珍珠,最前面的珍珠很小,越往後越大…… 嗅了嗅,有點臭…… 「義父,這是啥?」 「記得上次衛雲如何對付的黑無常?」 「老變態了,叼著大腸頭……」 老石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衛淵:「不會是……」 衛淵點點頭:「如果沒意外,就是你想的用途……」 老石上去對著朱思勃就是一腳:「你他媽讓我聞……你個老變態,看你表面風流才子一樣,沒想到私下裡如此變態,簡直就是衣冠禽獸,不對,禽獸都比他強。」 朱思勃起身拍打身上的塵土,對衛淵冷聲道:「管好你的狗,再亂咬人我就打死他,另外,這些東西是我的私事,犯法了嗎?」 「不犯法,但你別讓我把胡倩倩的屍首找出來!」 呂存孝拱手道:「衛大人,這房間有明顯的人為生活過的痕跡,應該是在一個多月前的時間!」 熊闊海也拱手道:「世子,我召集附近所有江湖道上的兄弟,他們可以肯定最近沒有出現年輕女性屍首!」 「那就一定還在這家裡,挖地三次也要找出來!」 衛淵走出密室,在大學士府的院子中左右查看,同時觀看朱思勃的微表情。 忽然在呂存孝走過李子樹旁時,朱思勃瞳孔微微緊縮一下。 衛淵對呂存孝笑道:「呂副指揮使,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哦?衛大人想說什麼?」 「桃養人、杏傷人……」 呂存孝一愣,忽然笑著接茬道:「李子樹下埋死人!」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院中的李子樹。 明顯李子樹左邊一米左右的距離,花草要比其他地方矮小不少。 這種情況就是土地被翻動過,雖然過後重新移栽,但因為傷到了根莖,所以要比旁邊的花草生長的慢一些。 老石笑道:「一個多月時間的屍體,應該外表腐爛不多,但內臟全部腐爛了……」 「那還等什麼,挖!」 一群督天衛開始挖了起來,很快一具渾身一絲不掛的女屍被挖了出來。 見到女屍,羅天寶忽然捂著腦袋,從棕熊上掉落下來。 「不!不!我要告官,我表哥是喜順,讓衛公幫忙主持公道,我要告官!」 衛淵輕拍朱思勃:「人證,物證都有,怪不得你要毒死他全家,原來你怕他通過喜順,找到我爺爺啊。」 「我…我……」 朱思勃還想說什麼,但卻被衛淵揮手一巴掌抽在臉上:「帶下去!」 「衛淵,你別過分啊,我乃天子門生,當今四品翰林院大學士,大魏第一才子,殺幾個窮人算什麼,你……」 熊闊海揮手一巴掌打碎朱思勃三四顆牙齒。 「窮人的命不是命嗎?我熊某人一生最恨你這種官吏,最佩服的是世子這樣的官吏!」 「衛淵啊,你為什麼抓朱思勃啊,你們是兄弟啊。」 朱思勃白髮蒼蒼的老母親跑出來:「衛淵啊,思勃是你大哥啊,你不能欺負他,你這樣我就去找衛公告狀了……」 與此同時,一群翰林院官員都跑進來。 「衛淵,你敢胡作非為,我們就進宮面聖,革你總指揮使的職務!」 「姑姑,諸位大人,我也不想這樣啊,但皇命難違,只能大義滅親了。」 衛淵痛心疾首的傷感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朱思勃長的雙眼大薄皮的,雖然矮點,但一身書生氣,枉你飽讀聖賢書啊,怎就能做出這種事呢……」 「義父,別悲傷……」 老石上前抱住衛淵肩膀安慰,小聲道:「義父,嘴角別上揚,壓著點……」 第188章 未央宮過夜,戲雙三四鳳? 與此同時,呂存孝將卷宗遞給翰林院的官員們,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朱思勃。 「這…這怎麼可能,思勃兄可是德才兼備的才子啊,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是啊,會…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 張龍趙虎冷聲道:「諸位大人,人證物證都在,屍體也在他院落中找出來,密室就在他朱家,還請諸位大人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這…這……」 一群翰林院的官員連忙跑進密室,一個個仿佛天塌了般,雙目無神,行屍走肉般走出來。 「不可能啊,朱思勃可是未來儒聖的最佳人選,甚至有可能成為勃子的存在,他怎麼能這樣呢!」 衛淵強行壓住上揚的嘴角:「諸位大人,我也不想啊,我與朱思勃從小長大,不是親兄弟,勝過親兄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般人面獸心的東西啊。」 哎~ 衛淵長嘆一聲:「罷了,畢竟是我衛某人的兄弟,最後給他一點顏面吧,帶去天牢時,低調處理,別讓我義兄和翰林院難堪。」 翰林院官員紛紛拱手:「下官謝過衛大人。」 衛淵點點頭,回頭對老石道:「按照規矩,是不是應該先遊街示眾?」 老石連忙轉意,點點頭:「對,對,對,還要弄個大字報,上面寫著他的罪行,掛在囚車上……」 「我衛某人一身正氣,所以不能給我最親最愛的兄弟減免這些……我記得還要敲鑼打鼓對吧?」 「沒錯!」 「打鼓就算了,留下敲鑼吧,畢竟是兄弟,給點面子!」 老石連連點頭:「那路線呢?」 「路線的話,從東門走到西門……反正幾個門必須全走一遍,對了,他是馬白書院的院長我記得,所以在書院門口停一會,媽了個巴子的,還敢開除我,我要讓白馬書院名譽掃地……」 衛淵說完,眼神掃過翰林院的幾位官員:「怎麼?我做得不合適?要不要查不查你們有沒有貪贓枉法,欺男霸女啊?」 「不…不……」 「衛大人做法很合適……」 「對,對,對!」 當官的哪個屁股乾淨?聽到衛淵如此陰損,連自己義兄都往死里整,他們還哪敢說個不字。 而且官場最大的潛規則就是,人走茶涼,朱思勃註定完蛋,他們也沒必要為他出頭了。 囚車推著朱思勃,在京城各個大街小巷轉悠了起來。 大大的板子上寫著朱思勃的罪行,前方老石敲鑼,後方張龍趙虎宣讀罪行,防止有百姓不識字,看不懂…… 在囚車旁邊,便是幾名督天衛,抬著的胡倩倩屍首,以及十幾具白骨。 百姓們無不指指點點。 「哎呀媽啊,這朱思勃看他衣冠楚楚,沒想到是個畜生。」 「讀書人就沒好東西,有句話咋說來著……」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對!道貌岸然,沒想到是個禽獸。」 「溫文爾雅,沒想到是個變態。」 「朱思勃幫衛淵寫了那麼多詩詞,可衛淵竟然不念舊情把他繩之以法,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這有啥說不過去的,這才能體現衛大人的鐵面無私,大義滅親!」 「也對,你看看羅,胡兩家都被滅門了,特別那個女屍,生前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 「這種人被抓了活該,應該凌遲處死,沒想到世子如此正義!」 「世子是真不錯……」 衛淵表面痛心疾首,實際上心裡都快樂開了花。 最他媽煩心的就是這朱思勃,陰險狡詐,還特聰明,就像一個縮頭老王八,膽小如鼠,做事三思而後行,屁股擦得賊乾淨。 除非自己去暗殺他,否則有衛伯約的保護,還真動不了這狗東西。 最重要的是,目前只有兩個敵人確定自己是偽裝紈絝,第一個汪守鶴已經死了,第二個就是他朱思勃,至於花卿檜也最多只是懷疑。 所以朱思勃,必須死!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跑過來:「衛大人,奴才滿京城地找您,沒想到您在這,陛下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說吧。」 小太監走到衛淵耳邊,小聲道:「有人要刺皇殺駕,陛下讓您帶著之前護駕的那批高手,立刻進宮保護陛下。」 衛淵對老石等人道:「陛下讓我們進宮,另外去黑拳館把漢尼拔叫來,老酒鬼現在恨我呢,就不找了……哥幾個,隨本世子入宮!」 當衛淵趕到宮門口時,便看到霍破虜,王玄策帶領天魔十八騎,三千蟒雀吞龍飛奔而來。 「你們怎麼來了?」 「陛下的飛鴿傳書……」 「逼膽吧!」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皇宮。 御書房中,宮女跪在地上小聲道:「陛下,朱大學士被抓了,而且是證據確鑿,是否讓奴婢去救人?」 「你不能去,朱思勃那邊先不用管他,保朕的命要緊!」 「遵旨!」 蟒雀吞龍換上御林軍的衣服,守在御書房。 王玄策,霍破虜守在御書房的門口。 其他,熊闊海,江玉餌等人,都被南昭帝安排到暗處。 至於衛淵,南昭帝讓他隨便活動,只要不去後宮,皇宮隨便他溜達,愛他媽去哪去哪…… 拒絕了二皇子的邀請,衛淵來到未央宮。 衛淵走進來,幾女馬上把葉子戲收起來,畢竟上次的尷尬還歷歷在目…… 南梔對衛淵微微一笑:「根據我這邊情報,父皇最後一次是從天香,憐香姐妹寢宮出來的。」 冷秋霜,澹臺仙兒幾女連忙做了禁聲的動作。 「南梔姐姐,當心有監聽的人。」 南梔看向雪兒:「有嗎?」 雪兒搖搖頭:「沒有。」 「我父皇最怕死,現在他絕對把自己所有信得過的人安排在身邊,根本不可能派人出來跟蹤衛淵很監聽。」 衛淵坐在南梔對面,指了指自己肩膀,小醫仙連忙給他按摩。 同時把腿放在冷秋霜身上,讓其捶腿,腦袋靠在澹臺仙兒的肩膀,享受餵水果,看向南梔,大有考驗的意思,畢竟作為後宮之主,爭風吃醋可不行…… 「天香?憐香?那不是花老狗的女兒?花卿檜通過自己女兒,在床上吹得枕邊風,報的信?」 南梔眼中沒有絲毫醋意,對衛淵點點頭。 「天陰山被你連根拔起,按照花名冊上記載,除了幾條漏網的小魚,沒高手了!」 「所以本宮猜測,左相先給宇文家介紹高手拿到好處,然後在給父皇通風報信,吃兩邊好處!」 衛淵一愣,連忙起身坐在南梔身邊:「吃兩邊的好處?」 南梔表情不變,內心得意,這就叫征服男人的手段,後宮這些年看著妃子們爭風吃醋白看的? 她很清楚,這種時候自己表現吃醋,只會讓衛淵厭煩,所以動用自己的智慧,讓衛淵離不開自己,同時也讓冷秋霜幾女知道,誰才是今後的大姐! 小醫仙不解地道:「南梔姐姐不會吧,花卿檜在坊間名聲可好了,而且如果他真是這種無信無德的人,那以後誰還會跟他合作啊?」 衛淵擺擺手:「花卿檜這條老狗,的確能做出這種事。」 「至於合作……你以為他手下養的那群書生是吃閒飯的?」 「自古文人拿錢沒底線,花家掌握大魏文壇的半壁江山!」 「這群拿錢不說人話,吃人飯不拉人屎的專家教授……也就是文壇大儒,拼了命為花家發文章各種讚美,黑的都能給你洗成白的。」 衛淵說完,看向南梔:「如果花家真是兩頭吃,那他剿倭就是為了找朝廷要錢,並且能名正言順地徵兵!」 南梔點點頭:「上次的時間,讓花家沒受到教訓,賊心不死啊。」 「但這樣也好,正好借這次機會,讓花家和宇文家狗咬狗!」 南梔眼神一亮,和衛淵對視一眼,二人相繼而笑:「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去了!」 澹臺仙兒看向冷秋霜和小醫仙:「他們想到什麼了?」 「聽不懂啊……」 雪兒尷尬地搖頭:「我都習慣了,聰明人聊天,你說一句話對方就懂啥意思了,反正我是傻白甜,吩咐啥就照辦……」 衛淵又逗了逗衛子池,衛子魚兩個孩子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南梔對衛淵下了逐客令:「世子,天色已晚,未央宮都是女眷,所以請離開吧。」 「主要我沒地方去啊!」 衛淵可憐巴巴地看著南梔:「天大地大,我能去哪?你那死爹讓我留在宮裡,我不在你這就只能去御書房守門了……」 「我…我可以走,你們不要心疼我,今晚據說有雨……」 衛淵戀戀不捨地轉身:「寒江孤影,就讓我在冷夜中經受著冰雨胡亂地拍吧。」 「無情的冰雨啊,下啊下不停,淋濕我身體,傷透了我的心……」 冷秋霜心疼地道:「南梔姐姐,就讓他留下來吧,秋雨微涼,別被雨淋風寒了。」 澹臺仙兒也不忍心地道:「是啊,看他太可憐了。」 幾女紛紛求情,就連雪兒也輕輕拽著南梔的衣角:「公主,留下他吧,你放心,我會全程監視他的!」 衛淵捅了捅池魚兩個孩子,小聲道:「快去求求南梔姨娘,把我留下來。」 「姨娘,你就讓爸爸留下來吧……」 「你們這幾隻小綿羊,竟然會相信鱷魚的眼淚!」 南梔無奈地搖搖頭,對衛淵笑道:「那你就留下吧!」 衛淵激動地搓著手,看著幾女就像餓狼看到了小綿羊,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一口吞掉。 還記得,想著上次小醫仙與冷秋霜的游龍戲雙鳳,今晚很可能會戲三鳳,甚至四鳳也說不定…… 第189章 鬼物語四柱庭 夜已深,衛淵在許諾十串糖葫蘆,二十串糖人後。 衛子池,衛子魚分別調虎離山雪兒,以及做起老本行,假扮鬼神…… 「小小衛淵,有我雪兒在,休想占任何姐妹的便宜!」 雪兒全神貫注地警惕四周,忽然一道人影朝向她丟了一朵小紅花,而後扭頭就跑。 「嗯?」 雪兒想都沒想飛身追了上去。 這時衛淵手裡拎著從池塘里抓的小蛤蟆,往蛤蟆嘴裡灌點鹽水,悄悄塞進南梔的房間。 做完一切後,滿身書卷氣,儒雅地敲了敲門。 咚~~ 咚~咚~ 「公主殿下,我有要緊事找你商量。」 「進來吧!」 南梔清脆的聲音響起,衛淵走進去,只見南梔頭髮濕漉漉的,身穿淡黃色浴袍,顯然剛剛洗過澡。 「你發明的香皂不錯,本宮甚是喜愛!」 南梔說完,對身旁伺候的宮女擺擺手:「你們下去吧。」 「是!」 幾名宮女離開後,衛淵一本正經地走上去。 「有點要緊事找你商量……」 「快點說,本宮要就寢了!」 宮女下去後,南梔渾身那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氣勢消失,就宛如普通民間有點小刁蠻的大小姐般。 衛淵指了指天:「我說的就是天!」 「天?天怎麼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 南梔略微一愣,隨即連忙跑到書案旁:「好賦,真是好賦,你慢點說,我抄寫下來……」 「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那我要這富貴又有何用?」 南梔停筆:「這句話本宮覺得可以不加……」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 「武略超群,衛公曾落草為寇。」 「英雄命短,殊非兇惡之徒。」 「花相年長,豈是善良之輩。」 「公瑾滿腹文章,白髮竟然不中。」 「蔡堃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 「先皇明聖,卻生愚鈍南昭。」 「南昭愚頑,反生傾城南梔。」 「衛淵原才高八斗,文武雙全,貌若潘安……」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 衛淵朗誦《寒窯賦》之後,南梔激動地看著手中的宣紙,隨即用筆把衛淵裝逼的那段劃掉。 「完美,天下第一賦……不對,《洛神賦》也很好,兩者不同風格,讓本宮難以抉擇。」 「慢慢選,這首賦需要搭配一種掌法!」 「什麼掌法?」 「五羅輕煙掌!」 衛淵一掌拍出,寢宮中的蠟燭全部熄滅。 「這什麼破掌法,就能熄個燈?」 南梔話沒說完,在寢宮中忽然傳出,老頭咳嗽的聲音。 「誰!」 南梔下意識靠近衛淵,大驚出聲。 「別怕,別怕,我記得前朝有一任公主,因聲如耄耋老翁,備受歧視,所以就在這未央宮上吊的,臉色鐵青,眼珠子往出爆,舌頭老長了,可他媽嚇人了……」 「啊!」 南梔嚇得驚叫一聲,投入衛淵懷中。 衛淵張開雙臂:「快來哥哥這抱抱,安慰安慰你……誒呀,臥槽!」 衛淵面部猙獰,痛叫出聲。 南梔根本就不是投懷送抱,而是用小手掐住衛淵腰間軟肉的一點點,用力一擰。 「這套忽悠父皇還行,也想騙本宮?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呼~ 呼~ 呼~ 夜風吹開窗子,一縷縷散發著螢光的煙霧飄過來。 南梔白了衛淵一眼:「裝神弄鬼夠了吧。」 衛淵尷尬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煙霧中伸出一隻皮包骨,慘白的手掌,長長的指甲在月光下閃爍鋒利的寒光。 「行了,行了,子魚退下吧,咱們這套路被人家看穿了,以後就不能找太聰明的媳婦,忽悠不了……」 衛淵剛剛上前,利爪猛然朝向衛淵胸口抓去。 噗~ 關鍵時刻衛淵感受到一股殺機,下意識後退,利爪劃破前胸,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五條深深的血痕。 衛淵表情凝重地擋在南梔身前:「刺客!」 南梔癟嘴,不屑地道:「衛淵啊衛淵,都被我揭穿了,竟然還……」 沒等南梔說完,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雪兒拎著子池和子魚,帶著冷秋霜兒女衝進來,興師問罪。 「衛淵就不應該可憐你,收留你,你的小把戲這兩個娃娃已經交代了,馬上滾出未央宮!」 衛淵連忙驚呼道:「別過來,有刺客!」 見到衛淵胸口處還在流血的五道血痕,幾女連忙戒備起來。 「納尼?」 一名身穿夜行衣,外套盔甲的高挑男子,手裡拎著兩名沒有頭顱的宮女屍體從窗外跳進來。 一個瘦小枯乾,相貌極度猥瑣,手裡拎著大菸袋的男子,從煙霧裡跳出來。 二人嘰里咕嚕地說出一大堆眾人聽不懂的話。 衛淵冷聲道:「他們說的是倭語,進宮來刺殺南昭帝的,可結果大魏皇宮比他們的倭寇天皇宮要大上百倍,所以這群傻逼迷路,找錯地方了……」 「故里希瓦,我弄你媽死,再弄你小姨呼?」 衛淵用倭語和他們交談幾句後,無奈退後兩步:「他們說要順手做掉我們……」 「一群小矮子,還沒有我高呢,大言不慚想做掉誰?」 雪兒擼胳膊挽袖子,揮拳朝向身穿夜行衣外套甲冑的忍者擊去。 「三打一,揍他!」 衛淵,冷秋霜,澹臺仙兒將猥瑣男子圍住。 「小僧覺得,諸位神州人士,以多打少不公平!」 蹩腳的漢語傳來,一名腳踩木屐,身穿倭寇和尚的僧袍,襟立衣,頭戴斗笠模樣的天蓋,雙手合十地走進來。 緊接著一名不男不女,身穿和服,小臉煞白,脖子黑黃的長髮藝伎,帶著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忍者走了進來。 冷秋霜腰間一拍,軟劍入手,一指猥瑣男:「他交給我!」 澹臺仙兒看向和尚;「我對付他!」 「那我就收拾這娘們吧,畢竟本世子是所有妓的克星!」 衛淵笑著說完,對子魚子說道:「你們倆保護好女眷!」 「放心爹爹!」 衛淵飛身而上,朝向藝伎一拳砸了上去。 「小小宗師也敢對大宗師動手,不自量力!」 藝伎不屑地冷哼一聲,猛然一甩長長的秀髮,所過之處,寢宮裡的燭台,擺件全部被切斷成無數塊。 然而衛淵仿佛早有準備般,在她揮動秀髮那一刻,就已用出地躺拳,險而又險地躲過秀髮。 「沾衣十八跌!」 衛淵抓住藝伎的袖口,一個過肩摔然而只是撕扯掉了她的和服。 藝伎嘴角上揚,露出勝利的微笑。 「愚蠢的那支豬,去死吧!」 長長的秀髮轉個彎,朝向衛淵的後脖頸襲來。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衛淵猛然跺腳,漆黑如墨的大將軍劍破土而出,直接將秀髮斬斷,掉落在地上,迸濺出不少手裏劍,短刃。 「蘇秦背劍!」 衛淵手持大將軍劍,用極其刁鑽,人體不可能做出來的極限動作,左手持劍,右手從背後穿過左臂腋下,一劍刺穿藝伎的胸口。 「越級戰鬥我衛某人可以做到,但很難,可對付你們很簡單!」 「一群戰力很低,只知道裝神弄鬼,不修正道,旁門左道的狗東西,只要了解你們的手段,對付不要太簡單!」 「對吧,伊賀一族的鬼物語四柱庭之一,毛娼妓。」 「頭髮里夾雜暗器,因怕近身,所以有一手金蟬脫殼的好本事,我說的可對?」 藝伎震驚地看著衛淵:「你…你…你為什麼對我伊賀一族如此了解?」 「因為在無數年以後,伊賀一族,乃至你們國家都被我親手全殺光了!」 衛淵也不怕南梔等人聽到,畢竟他用的是倭語,說完後拔出大將軍劍,朝向朝著包圍南梔等人的忍者衝去。 這群忍者身法詭異,行動速度飛快。 但衛淵總能像提前預判他們位置般,輕而易舉地揮劍斬殺。 「爹爹好厲害!」 「爹爹最棒了!」 衛子池,衛子魚跳起來鼓掌。 衛淵一甩長劍上的血珠,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記住嘍,你們的爹爹是,最強碳基生物!」 「啥意思?」 兩個小傢伙面面相覷,看向南梔:「姨娘,你什麼都懂,這碳基生物是什麼意思?」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此時的冷秋霜被煙霧搞得暈頭轉向,每次攻擊都是打中煙霧,那猥瑣男就像地鼠,這邊出來,那邊進去,抓都抓不住,打也打不到…… 「秋霜,你去幫仙兒,這藏頭露尾的鼠輩交給我!」 冷秋霜對衛淵點點頭:「衛淵哥哥小心,他手段很詭異!」 冷秋霜離去後,衛淵掐著腰站在煙霧之中。 他的渾身都是漏洞,但在煙霧中的猥瑣男卻不敢出手,不知道為何,他有一種自己只要現身,馬上就會死的錯覺。 「你不出來,我可進去了啊!」 衛淵笑著一步邁入煙霧之中。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半截純銅菸袋從煙霧中飛出,緊接著一條骨瘦如柴的斷臂飛出,又一條斷臂,一條腿…… 沒多大一會,衛淵手持大將軍劍,從煙霧中跳出來。 「伊賀一族的鬼物語四柱庭之一,煙煙羅,攻擊力很低,畢生所學都在這特殊煙霧上,只要了解他的小把戲,隨便一個先天高手都能斬了他。」 衛淵說完,目光看向那名相貌俊美,面無表情的小和尚。 小和尚衣袖甩動,無數暗器從寬大的袍袖中發出。 面對冷秋霜與澹臺仙兒的左右夾擊,小和尚連連敗退,最後手掐法印。 「法相天地,八臂四面佛!」 寬大的僧袍下,支出六條手臂,同時從他的脖頸處也多冒出三個頭顱。 冷秋霜,澹臺仙兒嚇得後退兩步,花容失色。 「媽啊,怪物!」 子池子魚嚇得抱緊南梔不撒手,同樣南梔也害怕地緊緊抱住兩個孩子。 小醫仙和冷秋水抱在一起:「妖怪,這是妖怪!」 「妖怪個屁,把他腦袋都砍掉就是了!」 衛淵揮劍飛身上前,朝向其中一個頭顱斬去。 鏘~ 大將軍劍仿佛砍在金屬上,長劍脫手崩飛。 衛淵聲東擊西,速度飛快的手臂收回衣袖之中,從自己的胸口伸出。 單手成爪,一把刺穿了小和尚的丹田位置。 「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身高不到半米的小孩子被拽了出來。 說他是孩子,可五官卻是成年人的模樣,並且扭曲猙獰,渾身皮膚皺皺巴巴,呈黑青色,胸口還有護胸毛…… 「這…這……」 幾女震驚地看著衛淵手中,不停掙扎的小東西。 「不是四頭八臂?而是一頭二臂……」 「伊賀一族的鬼物語四柱庭之一,青田坊,在他嬰兒時期就用特殊藥水浸泡,不讓身體發育。」 「說白了,他整個身體都是傀儡,無論你們斬斷他的腦袋,還是斬手臂都沒用,真正的弱點就是這小玩意。」 「八嘎!八嘎……」 衛淵拎起手中的小玩意:「八你媽的嘎!」 鬆開手,讓其自由掉落,狠狠一腳將其踢飛,撞在牆壁,就像熟透了的番茄爆漿,四分五裂。 南梔輕咬下唇,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你這樣做,這寢宮我以後怎麼住?」 「你可以搬去衛國公府的世子廂房……」 說話間,雪兒倒飛過來,落在衛淵身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朝向衛淵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你就知道管她們,也不說幫幫我,渣男,渣男!」 衛淵無奈地道:「服部半藏,修為不在大魏江湖的八絕之下,而且本是始皇帝時期的神州武者家族,實力一等一,不修那些裝神弄鬼的障眼法,所以我也打不過啊……」 「你小子究竟是誰?為什麼對我伊賀一族如此了解?」 身穿夜行衣,外套甲冑的服部半藏,拎著長刀看著衛淵,用標準的漢語說道。 「我乃德川家康的野爹!」 「八嘎!」 服部半藏暴怒,南梔連忙大喊:「衛淵你不要激怒他,他太強大了,我們打不過,拖延時間等援軍……」 衛淵一甩長劍,冷聲道:「我衛某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來不會委曲求全,要戰便戰,我衛某人何懼!」 衛淵話音剛落,服部半藏揮舞秦劍,朝向衛淵斬來。 衛淵連忙揮劍抵擋,虎口崩裂,整個人倒飛出十幾米遠。 衛淵朝向窗外怒罵道:「你個老登,他都對我動手了,你還不出來,反而看熱鬧!」 「本來想出手,可看你小子在裝逼,我就想你讓你漲點教訓!」 一陣霸道的蒼老聲音響起,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手持長槍一步步走進來。 「你本我神州人,但卻在倭寇那裡助紂為虐,殘害同胞,你是真的該死啊!」 服部半藏看向老者:「你是誰?」 「吾乃,衛伯約!」 第190章 古井帝王骨 衛伯約飛身而起,一槍朝向服部半藏刺去。 「衛家槍!」 衛伯約整個人表面暴躁,霸道的赤紅炁爆出,化作一隻斑斕猛虎,朝向服部半藏刺去。 澹臺仙兒,與冷秋霜震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衛伯約全力出手,沒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雖然她們師尊也是八絕之一,但相信肯定不是衛伯約的對手。 不愧是大魏戰神,果然名不虛傳。 衛淵滿意點點頭,經歷之前的必死之局,這老登已經將把衛家槍,霸王槍,以及他自己領悟的大漠孤槍,三套槍法融會貫通,變成最適合他衛伯約的新槍法。 「好一個猛虎之勢,不愧有大魏第一虎逼之名!」 「哇!」 「太爺爺好厲害!」 衛子池,衛子魚不停地鼓掌,他們知道衛伯約很強,但沒想到竟如此強。 「大漠狼峰孤煙直,鐵騎踏碎匈奴屍!」 嗷~ 虎嘯鎮山林,衛伯約一記回馬槍,與服部半藏的秦刀碰在一起。 鏘~ 巨大爆炸聲,把寢宮內所有花瓶震碎。 南梔幾女紛紛捂著耳朵,短暫失聰。 巨大的炁碰撞,摧毀一多半的寢宮。 咔~ 咔~ 咔嚓~ 秦劍出現道道皸裂,裂紋加大,最後徹底碎掉。 同樣衛伯約手中寒鐵打造的槍頭也爆裂開來。 「果然是大魏戰神,名不虛傳,你我平手,他日相見,不分生死……」 沒等服部半藏話落,衛伯約手持積竹木柲,去勢不減,一槍刺穿了服部半藏的肩膀,從背後刺穿。 「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 衛伯約得意地揚起下巴:「這招和我那龜孫兒學的!」 噗~ 服部半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後退幾步,跪在地上。 衛伯約冷聲道:「留你一條狗命,隨我去見陛下!」 「太爺爺好棒!」 衛子池,衛子魚激動地大喊大叫,朝向衛伯約跑去。 「太爺爺,這些日子娘親和姨娘們對我不好,不給我吃糖葫蘆!」 「乖,太爺爺給你們買……」 就在這時,服部半藏猛然一甩手。 幾個小圓球發出,重重砸在地上。 噗~ 瞬間一股辛辣的味道瀰漫整個寢宮,眾人眼睛都被辣出了眼淚,不停地咳嗽。 衛淵暗道自己大意了,雖然服部半藏沒學這些歪門邪道,但不代表他不會…… 「咳…你幹什麼!」 「不要,爹爹,娘親,太爺爺救命啊!」 衛子池與衛子魚的聲音在庭院之中響起,衛伯約第一個衝出寢宮,進入庭院。 當衛淵等人出了庭院後,艱難地睜開眼睛,只見服部半藏一邊肩膀插著積竹木柲,另一條手臂劫持了睜不開眼睛,不停咳嗽的衛子池與衛子魚。 「八嘎!」 「支那豬!」 「你就算是大魏戰神又如何?你的後代在我手中,馬上跪下,並且送我順利出京,我就放了他們。」 衛伯約嚇得老臉變色:「跪下不可能,但我願意一命換兩命,你劫持老夫吧,快把老夫重孫子,重孫女放下!」 「大魏戰神,挾持你可以啊,但你當著我面自廢武功,挑斷手腳筋!」 「哈哈,大魏有我龜孫兒鎮守,老夫廢就廢……」 衛伯約剛要逆轉經脈,便被衛淵攔住:「人老了腦袋還不靈光了呢,你忘了這倆孩子不是普通人?」 「啊?」 衛伯約也是關心則亂,忽然想起這倆小玩意實力可是非常強的。 「衛伯約還不快廢了修為,否則我就先殺一個……」 服部半藏話音未落,便感覺到自己身下出現強橫的炁。 衛子池與衛子魚兩隻大眼睛流淌著眼淚:「你個大壞蛋,讓我眼睛睜不開了,我要打死你!」 轟~ 爆炸聲響起,兩個小娃娃一左一右對著服部半藏拳打腳踢。 「納尼?大宗師?四五歲的大宗師?」 衛子池握著粉嫩的小拳頭,一拳打在服部半藏的臉上。 「就你威脅我太爺爺是吧!」 衛子魚一記下劈,用後腳跟狠狠砸在服部半藏的天靈蓋上。 「就你打了我雪兒姨娘是吧!」 雪兒感動地落淚:「沒白費我對他們倆這麼好,還知道踢我報仇,比衛淵這個提上褲子,不認帳的渣男強多了……」 服部半藏本就是重傷之軀,被兩個小娃娃左右開弓,打得還手都不能,只能嗚哇喊叫。 「神州太可怕了,怪不得我腹部家族的老祖宗要逃離這裡!」 「太嚇人了,誰能想到這點的小娃娃是大宗師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母親……你不讓我來神州是對的,母親,我回不去了……」 衛子池縱身一躍,衛子魚抬手一掌打在他的腳底。 衛子池身體宛如一顆被掀飛的炮彈,沖向服部半藏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告訴你,我他媽從良之前,可是混江湖,小名叫聖子的!」 衛淵指著衛伯約,怒道:「你個老登,他們倆這滿嘴媽了巴子,全都是你教的,好孩子都跟你學壞了!」 服部半藏整個人身體倒飛出去,重重落在一處漂亮的琉璃罩上。 嘩啦~ 琉璃破碎,服部半藏掉進下面的古井之中。 「這咋還有一口井?」 南梔解釋道:「一直就有啊,只不過還在我很小的時候,有宮女投井自盡,我感覺它怪瘮人的,就用琉璃罩把它蓋上,裝飾一下……」 衛淵與衛伯約對視一眼:「南昭帝小心眼,必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祖孫相繼跳入古井,落地才發現,下面竟是一口枯井。 服部半藏腿骨摔斷,從皮肉支了出來,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痛叫。 「那什麼玩意?之前跳井自殺的宮女屍骨?」 衛淵看到枯葉下的白骨,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目光掃過手指上戴著的祖母綠扳指。 「這扳指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南昭帝的戒指!」 衛淵眼睛瞪大,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一記五羅輕煙掌打出,落葉被吹走,露出的屍骨讓衛淵與衛伯約不禁瞳孔緊縮。 竟是一具身穿龍袍的枯骨! 「臥槽,哪來的宮女,這分明就是皇帝啊!」 衛淵剛要上前,便被衛伯約一把拽到身後,一掌將龍袍屍骨連帶已經糟了的龍袍打碎。 衛伯約回身,一掌打在哀嚎的服部半藏頭頂,顯然是不想讓他把看到的事說出去。 衛伯約看向衛淵,後者吞咽口唾沫:「幹啥老登,你不會連我都要滅口吧……」 「有這個想法……」 衛伯約白了衛淵一眼:「記住,這是前朝皇帝的屍骨,並且你什麼都沒看到。」 「可我看到了啊,龍袍是大魏的……」 衛伯約對衛淵嚴肅地道:「你必須沒看到,否則大魏必亂!」 「對老夫來說,只要大魏能國泰民安,只要皇室還姓南,我就不愧對先皇老大哥,其他無所謂!」 衛伯約的話把衛淵說得雲裡霧裡:「啥意思?」 「那你別管了,這件事必須要守口如瓶,爛在肚子裡,另外對南昭帝好點!」 呼~ 衛伯約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原來南昭根本不欠我衛家的,反而是老夫欠他南昭的。」 第191章 第一孝女,南梔 「啊?」 衛淵一腦袋問號:「老登你說明白點,咋回事啊?」 衛伯約只是搖頭,對衛淵正色道:「上去以後,你和那群女眷說下,服部半藏被老夫當場打死,從未掉下古井過,聽懂了嗎。」 衛淵此時也明白了事情嚴重性,收起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紈絝世子模樣,對衛伯約鄭重地點點頭。 祖孫拽著服部半藏的屍體跳出古井。 「太爺爺!」 衛子池,衛子魚上前對著服部半藏的屍體踹了兩腳。 「就這個大壞蛋,還想逼太爺爺自廢武功,最壞了!」 「我的好重孫……」 衛伯約賤嘍嗖抱住兩個小娃娃,衛淵不禁癟嘴:「憑啥他們倆就是好重孫,到我這就是龜孫兒?」 「媽了個巴子,就你也配和他們比?」 「原來愛真的會消失……」 衛伯約瞪了衛淵一眼,抱起兩個小娃娃。 「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皇宮裡的東西愛不愛吃……」 衛淵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老登,他們吃的都是御廚!」 「滾!」 衛子池,衛子魚哭了起來:「過得不好,娘親和姨娘都不給我們買糖葫蘆和糖人!」 「她們就用龍鬚酥、鳳梨酥、松子百合酥、桂花糕……這些糊弄我們!」 衛淵嘴角抽搐,全都是這個時代的頂級糕點,每一塊都價值百兩銀子,結果在他們口中還不如一文錢的糖葫蘆…… 「可憐的娃……」 衛伯約心疼得老淚縱橫,起身對澹臺仙兒幾女怒斥道:「你們就是這樣帶孩子的?不行,我要把他們接去關外!」 「太爺爺,去關外……糖葫蘆隨便吃?」 「吃到吐!」 「糖人呢?」 「吃到吐!」 「娘親,我們要跟太爺爺走,天天待在未央宮太悶了……」 衛淵連忙上前:「不行,慈太爺多敗重孫子,這兩孩子交你手上就廢了!」 衛伯約陰陽怪氣地道:「可不咋地,老夫要不慈,也不能培養出你這個紈絝,廢物!」 「另外,回答老夫,我是誰?」 「老登……」 「嗯?」 衛伯約眼神一瞪! 衛淵連忙改口:「大魏戰神,衛伯約!」 「對啊,我戰神,你他娘的是個啥?紈絝,惡少,廢物,還敢腆臉和我說教育後代?」 「你爹,還有你兩個哥哥都老子教育的,厲害不厲害吧!」 「厲害……」 「你也是我教育的,厲害不!」 「更厲害了,文武雙全,嘎嘎帥,號稱衛十三郎……」 「那孩子我帶走了……」 衛伯約看向滿臉不舍的澹臺仙兒:「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一口氣,把我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們。」 說完瞥了一眼衛淵:「這龜孫兒會的東西太雜,不愛學我的東西……」 南梔拍拍澹臺仙兒的手:「你會東西還沒有倆孩子多,留在這也是天天胡跑瞎鬧,不如讓衛公教導。」 澹臺仙兒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對南梔點點頭。 衛淵滿意點頭:「還挺有後宮大姐大的樣子,不錯不錯……」 衛伯約將兩娃娃,分別放在自己兩邊肩膀。 「記住嘍,今後永遠不要向任何人低頭!」 「因為你們也曾經,坐在大魏戰神的肩膀上!」 「太爺爺我們記住了!」 「誰想打你們,就往死里揍他,你們想打誰也往死里揍!」 「愛他媽誰誰,不服太爺爺給你們出頭!」 「太爺爺最好了,不像娘親都不讓我們動手打人……」 澹臺仙兒尷尬地看向南梔:「姐姐,你確定能教導好嗎……」 「咳,應…應該能吧……」 就在這時,葉無道等人因為這邊的打鬥聲音,也都紛紛趕到,見到衛伯約旁邊的服部半藏屍體,不由一愣。 「都死了?」 衛伯約看向眾高手:「當老夫出手的那一刻,這群矮騾子連還手餘地都沒有!」 葉無道無奈搖頭:「打不過,裝逼也裝不過,日子沒法過了……」 衛伯約對眾人問道:「陛下呢?」 霍破虜尷尬地對衛伯約道:「陛下躲起來,讓所有人全皇宮搜捕,確定刺客都死光了他才會出來!」 「這很符合南昭帝的性格……」 衛淵對南梔小聲道:「找點什麼東西把古井蓋上。」 「為什麼?」 「裡面好多枯骨,你不怕?」 「本宮怎會怕這些!」 南梔不屑地說完,連忙對雪兒道:「快去找些琉璃瓦把古井蓋上,另外這段時間你跟我搬去太后那住幾天……」 衛淵把南梔拉到沒人地方,張開手,露出祖母綠的扳指。 「認識嗎?」 「父皇的扳指,我當然認得。」 南梔一把抓住衛淵:「你怎麼會有這東西,是不是趁著父皇御駕親征,你偷來的?」 「算是吧,對了,等會你和秋霜他們說,如果有人問,就說服部半藏是被我爺爺那老登一掌拍死的,從來沒有掉下去古井。」 「古井下面你發現了什麼?」 南梔就像一隻好奇的小貓,不停對衛淵詢問。 衛淵對南梔撒了個小謊:「宮女的屍骨,手裡抓著這枚戒指,我懷疑她是被你父皇害死的,他這人小心眼,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黑歷史,所以我爺爺命令我不要外傳。」 「估計是父皇的風流爛事,懶得聽,懶得傳……」 衛淵對南梔小聲道:「看來我們之前懷疑是對的,花卿檜這隻老狐狸找到宇文堅收好處,還找南昭帝賣個好,兩頭吃好處。」 南梔點點頭:「之前花卿檜多次找父皇要錢要兵器,要徵兵名額,說是剿沿海倭寇,看來這條老狐狸是與倭寇結成了聯盟,以剿匪名義向朝廷要錢,並且還能光明正大地徵兵。」 衛淵微微一笑:「這次正好反將一軍,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南梔一愣:「你又想出什麼陰損的壞點子了?」 衛淵把嘴湊在南梔耳邊小聲道:「咱們可以借你那死爹遇刺的事情,讓他大做文章,就說是花卿檜提前告密,讓你死爹提前部署防禦。」 「這樣宇文家就徹底把花卿檜恨上了,再讓宇文家表忠心,去花家封地圍剿倭寇,到時候必然會出現狗咬狗的情況。」 隨著最後一句說完,隱晦地輕咬了一下她那宛如羊脂玉般的耳墜。 南梔白皙的俏臉紅到了脖頸,又羞又怒地瞪了衛淵一眼。 「本…本宮這就去找父皇討論這事!」 「你就別去了,表現太耀眼,當心你那死爹不讓你嫁給我,留在公里服侍那些皇子一輩子……」 「呸,你個衛淵好不知羞恥,本宮才不想嫁給你呢……」 南梔俏臉一紅:「那…那你想如何讓父皇知道……」 說到這南梔想起來了什麼,瞪了衛淵一眼:「你丫的不會又要給我父皇下迷藥吧?」 見衛淵點頭,南梔狠狠在他腰間軟肉掐了幾把。 「本宮告訴你,這樣絕對不行!迷藥有沒有副作用?會不會永久性變傻?那可是我父皇啊……」 「傻就傻唄,反正他也不咋聰明……」 衛淵見南梔殺人的目光,隨即擺擺手:「行吧,行吧,你問問小醫仙,這迷藥絕對沒有副作用。」 南梔叫來小醫仙:「慕橙妹妹,你們給我父皇下的迷藥,有副作用嗎?」 小醫仙連忙伸手做發誓狀:「這是我醫聖山的獨門迷幻藥,都是用滇南的菌子粉做的,純天然草本,無任何副作用,反而還有安眠的作用呢。」 「這還差不多,本宮答應你了……」 很快,當御林軍全皇城地毯式搜索後,除了抓住一個嬪妃偷養的小白臉外,已經確定沒有刺客,南昭帝這才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來到未央宮。 「朕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敢行刺天子!」 進入未央宮的南昭帝,第一眼就看向古井,但卻發現是被蓋著的,這才鬆了口氣。 衛伯約牽著兩孩子對南昭帝行禮道:「陛下!」 「不愧是朕的亞父,小小倭寇,揮手可滅!」 南昭帝輕輕用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衛淵有私生子這事不算秘密。 色中餓鬼,紈絝廢物,衛淵女人不要太多,沒有私生子才是怪事…… 「陛下,我爺爺立功了,你是不是得賞點啥?」 衛伯約輕輕揮手:「老夫不需要賞賜,為大魏,為陛下做事應該的。」 「你不要我要!」 衛淵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陛下,我代爺爺領賞行不?」 「你要什麼?」 「未央宮死了人,南梔住在這害怕,讓她去衛府和我一被窩吧……」 南昭帝滿頭黑線,看都不看衛淵,對衛伯約拱手道:「亞父,這服部半藏很強嗎?」 「喂,陛下,我賞賜呢……」 「狠強,特別是隱蔽手段非常厲害!」 南昭帝點點頭,同時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 「陛下,我要和南梔大被同眠,賞賜……」 在衛淵不停討封聲中,南昭帝對衛伯約問了幾句後,狠狠一腳踹在衛淵屁股上。 「滾!馬上滾出去宮!否則真就給你送去淨身房閹了!」 衛淵連忙捂住褲襠,扭頭就跑。 南梔對南昭帝招招手:「父皇,我有話對您說。」 南昭帝走過去,被南梔帶進房間,命令雪兒在外面守著,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父皇喝點茶……衛淵會倭語你知道吧?」 南昭帝滿頭黑線地道:「知道,這貨會好幾國語言,都是從他圈養的女人那學來的,真是浪費天賦,如果用在正途,衛淵前途不可限量。」 「父皇,衛淵說這服部半藏用倭語提到起川二字。」 「起川?宇文起川?和花卿檜說的都對上了……」 南昭帝眉心緊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 「南梔啊,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另外這茶味道不錯,和朕在關外喝的一樣,有一股菌子味,很特殊……」 「嗯?」 南昭帝忽然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緊接著房間中濃煙滾滾,那熟悉的蒼老聲音響起。 「紫薇道友……」 第192章 狸獒相爭,南昭得利 「父皇,父皇您怎麼了?」 南昭帝連忙對南梔道:「別問,記住等下發生什麼事,你都要鎮定!」 南昭帝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南昭恭迎東華帝君道友!」 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塵出現房間之中,朝向南昭帝打了個稽首。 「道友,別來無恙,近可安好?」 「不好,總有刁民想害朕……」 南昭帝委屈的都快哭了:「這宇文家竟然派來了倭寇頂級殺手,刺王殺駕,如果不是亞父衛伯約,朕就已經死了,回天庭找你團聚了……」 「正常,畢竟那宇文堅乃九命貓妖所化,與金翅大鵬鳥可是至交好友!」 「不會吧,朕的朝堂之上竟都是一群妖魔鬼怪?」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紫薇道友,朝堂之上不單單有九名貓妖,還有一條禿毛花斑野狗精!」 「野狗精是誰?」 「身居高位,姓花,你猜猜是誰……」 「花卿檜?」 東華帝君點點頭:「紫薇道友真是太聰明了!」 南昭帝雙手背後,得意地點點頭:「那是,畢竟朕可是紫薇大帝轉世,必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紫薇道友,這次你碰到了大麻煩啊。」 南梔氣的粉拳緊握,惡狠狠地瞪了東華帝君一眼,這衛淵簡直就是把自己父皇當猴耍…… 「父皇,您在和誰說話?」 「別問,等下父皇再告訴你!」 南昭帝回頭對南梔壓了壓手,朝向東華帝君問道:「道友,朕到底有何大麻煩?」 「那倭寇雖然人丑,個小,羅圈腿……但也不可小視,他們的長刀很厲害,對普通士兵傷害很大,所以玉皇大帝特賜你神器破倭刀!」 「拿來吧!」 南昭帝伸出手:「神器在哪呢?快點拿來吧……」 「等下你就會看到了!」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另外我們也是好友,所以本帝君冒著,泄露天機的風險提醒你一句!」 「道友請說!」 「這次的殺手,是九命貓妖找來的!」 「果然如此!」 「但那倭寇,但卻是禿毛花斑野狗精部下。」 「花卿檜?不對啊,明明是他提醒的朕……」 南昭帝想通後,怒道:「是花老狗從宇文堅那討要好處以後,又跑朕面前賣好?」 東華帝君點點頭:「紫薇道友是真的聰明啊,大智慧,貧道只是點了一句,馬上便想到了前因後果!」 南昭帝得意的笑笑:「沒辦法,朕打小就機靈!」 身後的南梔一拍白皙光潔的額頭,她是真的快憋不住要笑出來了…… 「同時宇文堅是九命貓妖,他與禿毛花斑野狗精是仇敵,但共同敵人卻是道友你,他們想要阻止道友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 「貓妖,野狗精?還是仇敵,那朕可以讓他們狸獒相鬥啊!」 「道友聰慧世間罕見,貧道就不參與你的謀略了,再會!」 「朕送送道友,那啥神器呢……」 東華帝君回身一打響指,南昭帝倒在地上開始呼呼大睡。 「父皇?父皇?」 南梔小聲喊了喊,見南昭帝睡得跟死豬一樣後,握緊粉拳對著衛淵一頓掐咬。 「衛淵,你…你太過分了,你之前就這樣把我父皇當傻瓜耍?」 「對啊,而且耍了好多次……而且你要知道一點,碰到傻逼不忽悠,天理難容啊!」 南梔一拍光潔的額頭:「我…我真的,我怎麼又這麼傻的父皇啊,我都跟著丟人……」 「我先走了,計劃你別忘了!」 衛淵提醒一句,從後身取出一根竹子,塞進南昭帝的手中。 隨著衛淵離開,南梔取出一個小瓷瓶,手指沾了點其中黑色惡臭粘稠液體,在南昭帝鼻子上晃了晃,然後喊道。 「父皇,父皇,快醒過來啊。」 「嗯?」 南昭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我咋回事,對了,剛才……」 南昭帝疑惑地看向南梔:「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你自己和自己對話,誒呀,你手裡的竹子是怎麼回事?」 「竹子?」 「看來這就是東華帝君答應給朕對付倭寇的神器……但這玩意咋用呢?」 「父皇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去請小醫仙……」 「別去了,朕心裡都很清楚!」 南昭帝起身,雙手背後:「南梔啊,你什麼都不要問,問了朕也不會說,當然可以小小想你透露一點點,你父皇本是天上雲端仙人,一直以來都有仙神相助啊。」 「仙人?」 「這世間真有仙?」 南昭帝指著南梔,輕蔑地一笑:「你啊,還是不懂,這世間當然有仙人,你父皇不就是嗎。」 「來南梔,朕問你,如果這殺手是宇文家找來的,可能嗎?」 「宇文家?動機是有的,但宇文家為什麼和倭寇有聯繫呢?」 「朕如果告訴你,倭寇與花家結盟了,一起演戲騙朕的軍費!」 南梔假裝震驚:「啊?父皇!您怎知道這些?」 南昭帝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神仙之眼,可觀察世間萬物,一切虛妄盡可看穿!」 「加上你父皇有著無可救藥的聰明,大智慧的謀略!」 南梔強忍著不笑:「那宇文家刺殺父皇罪該萬死,必須嚴懲,至於花家我們沒有證據啊……」 南昭帝冷冷一笑:「南梔啊,你雖聰明但還不如朕有大智慧啊,我們就說有人看到了宇文起川去了伊賀客棧!」 「並且當眾獎勵花卿檜,讓著貓妖狗精掐一架!」 「到時候宇文家必然不承認,那朕就可以讓他表忠心,下軍令狀,去剿倭匪!」 「讓他們狸獒相爭,朕這真龍,端坐雲端觀望即可!」 「父皇,此乃絕世陽謀啊,必然會載入史冊,名垂千秋,萬古一帝!」 「父皇啊父皇,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您這掌控全局的偉大謀略呢?」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陶醉地閉上眼睛:「南梔啊,朕發現你說話越來越愛說心裡話了!」 南梔現在是真的佩服起衛淵,他是怎麼做到忍住不笑的呢? 「父皇,你還沒告訴女兒,這竹子有何用呢!」 「竹子?」 南昭帝看著手裡的竹子:「這是上仙賜的神器,到底幹啥的朕也不知道啊?」 「真笨……」 南梔無奈,只能點撥了一下,提醒道:「父皇,這竹子有沒有可能,類似封神榜的七寶妙樹?無物不刷?」 「好像是那麼回事!」 南昭帝起身,拿起茶杯遞給南梔:「你試試,拿這個砸朕!」 南梔拿起茶杯丟向南昭帝,南昭帝衣袖一甩,揮舞帶有竹葉的竹子。 「誒呀~」 南昭帝捂著被茶杯砸到的腦門:「不對勁,這就是普通竹子,根本不是什麼七寶妙樹……」 「笨死你算了!」 南梔心裡都跟著自己父皇焦急,畢竟她是真的憋笑快憋不住了。 「父皇,你想想上仙還說了什麼?」 「他說神器破倭刀……」 南梔拿起支窗的木棍,叉竿:「父皇,女兒沒見過倭刀,是否和這個長度差不多?」 「奏摺上描寫的差不多長度……」 「那女兒用這個打父皇,試試這神器有何奇效。」 「行!但你輕點,別給朕傷了……」 南梔揮舞叉竿,朝向南昭帝當頭劈下。 南昭帝揮舞竹子,在叉竿還沒碰到他時,竹葉就打掉了南梔頭頂鳳釵。 南昭帝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朕懂了,朕真是太聰明!」 「根據花老狗……花左相上報的情況,因為南方水鄉的獨特地理特徵,長槍靈活性和操作性會受到限制,所以我大魏士兵只能使用刀劍,但不如倭寇的刀長!」 「在普通士兵對戰中,一寸長一寸強……」 「如果將毛竹柄增至5米左右,頂端裝上鐵槍頭,兩旁枝葉為鋒利的鐵片,這樣的竹子長而重,枝軟,刀不能砍斷,柄長倭刀不能刺入,長度、尖刺、防禦和不可預測性……專克倭刀!」 南昭帝一拍巴掌:「朕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這要是都想不出來,乾脆找一塊嫩點的豆腐撞死算了……」 南梔強擠出一絲笑容,假裝喜悅地鼓掌:「父皇太聰慧了,之前發明鉤鐮槍,如今發明了這種專克倭刀的武器,父皇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南昭帝考慮良久:「就叫,南昭·七寶妙竹,如何?」 南梔絕美的五官一愣:「父皇,您這樣真的好嗎……要不然叫狼筅怎麼樣?你看葉子用鐵片的話就像狼牙,筅,是茶道中用來攪拌抹茶的工具,約5寸長,一端有許多勾狀細枝。」 南昭帝點點頭:「有沒有可能前面在帶個南昭兩字?」 南梔扭頭就走…… 另一邊,轎子中的衛淵看著手裡的祖母綠戒指:「那龍袍屍骨到底是誰呢?看其骨骼風化程度,應該也就二十多年,那時候南昭帝已經繼位了啊……」 隨著衛淵疑惑,忽然馬車停下,從衛府中傳來陣陣棕熊咆哮的聲音。 「不好,家裡出事了!」 衛淵連忙跳下車,此時的葉無道等人也都紛紛下馬,朝向衛國公府跑去。 大門口,地上倒著橫七豎八的蒙面人屍體,羅天寶與他媳婦穿著碎花裙的大棕熊,滿身傷痕累累地被二十多名蒙面高手圍攻,一人一熊已是強弩之末…… 御書房,宮女扛著麻袋走進來,南昭帝讓所有人離去。 「陛下,人救回來了,武家坡知縣被滅滿門,蓮花落村屠村,所有證據都被神捕追風,當著奴婢的面燒毀,並已經派人去衛國公府,滅口呆傻的羅天寶。」 「下去吧,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御書房!」 南昭帝打開麻袋,看到滿身是傷的朱思勃,心疼地摸了摸他身上的血痕。 「勃兒,這次給你一個教訓,下次記住,作惡可以,但要把屁股擦乾淨!」 第193章 文聖,朱思勃 「誰敢欺負我家倩倩!」 對狗熊特別有好感的江玉餌,飛身沖了過去,三停護淵刀橫掃,三名蒙面神秘人被當場攔腰斬斷。 熊闊海,呂存孝等人也都紛紛出手,二十多名實力高強的神秘人盡數全殲。 領頭三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神秘人,見到打不過,跑不掉,最後毫不猶豫地咬碎後槽牙里的毒囊,毒發身亡。 張龍趙虎挨個檢查:「老大,這些人面生得很,不是通緝犯!」 熊闊海看了一眼:「也絕對不是江湖中人。」 「那應該就是某些勢力,暗中培養出來的高手!」 「能在暗中培養出如此多高手的,這勢力真的是強大到可怕啊!」 「義父!義父!出大事了!」 一匹寶馬良駒衝進衛府,滿身是血,受了不輕內傷的老石,從馬上摔落,被熊闊海接住。 「義父,刑部大牢被劫,來了一群神秘高手,兄弟們死傷一百多人,我…我還是跑得快才逃出來的。」 「朱思勃被帶走,胡倩倩的屍體以及羅胡兩家的屍骨,也都被那群神秘人帶走了。」 衛淵眉頭緊皺:「看來這勢力比我想像中的要大,武家坡那邊肯定也出事了!」 呂存孝冷著臉道:「老大,卷宗,證據,估計也沒了!」 張龍趙虎安慰道:「督天司總部戒備森嚴,絕對不會有事的。」 衛淵搖頭:「對方勢力大到恐怖,我督天司絕對會有他們的人,所以現在證據和卷宗這些應該都被銷毀了。」 眾人來到督天司的籍庫,發現並沒有翻動過的痕跡,頓時鬆了口氣。 可張龍趙虎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之前收入的,朱思勃證據與檔案。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絕對是內鬼所為!」 就在這時,督天衛帶著兩名風塵僕僕的捕快敲門而入。 「衛大人!」 「他們是武家坡的捕快,快馬加鞭連夜剛來,就在剛剛知縣的全家被暗殺了。」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好快的動作啊,如果沒意外,蓮花落村被屠村了!」 另一個捕快臉色蒼白地點點頭:「衛大人真是神機妙算,沒…沒錯……蓮花落村八十九戶,無論男女老幼,四百六十二人無一倖免,全死了。」 「對方動作如此迅猛,手段是真的狠!」 衛淵說完,對呂存孝道:「存孝,你護著喜順去三娘那拿一萬兩銀子來,記住都要現銀!」 「遵命!」 很快一輛輛牛車拉著銀子,在破曉時分趕來。 所有銀子倒在督天司的院中,日出的陽光照耀下,白花花銀晃晃,看得所有人一陣眼暈。 讓督天衛全體集合,衛淵沉著臉道。 「除了朝廷的撫恤金,昨晚被殺的兄弟,每人五十兩銀子家屬補償,由我衛某人自掏腰包!」 「另外籍庫所有關於朱思勃的犯罪證據都消失了,對方精準,明確,沒有亂翻,所以百分之百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叛徒!」 「等一下所有人挨個去我房間走一趟,誰偷的卷宗,自己說出來,剩下的銀子就都是他的,並且我衛淵以人品保證,既往不咎!」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保密,選擇相信你的同夥,或者是目擊者,不會為了這些銀子而出賣你!」 衛淵說著鐵青著臉離開,所有人排隊,挨個進入衛淵的房間。 「衛…衛大人,不是我乾的,我也沒看到是誰……」 衛淵點點頭:「換下一個進來吧。」 輪番進入房間,直到前四大神捕,追風,低著頭走進來,也沒用衛淵說話,直接道。 「世子,是…是我乾的,同時還有前司隸校尉的那些人……」 衛淵瞳孔緊縮:「是南昭?」 追風點點頭。 「他答應給你什麼?」 「督天司,七曜其中之一的鎮撫使……」 衛淵一笑:「那你知道,整個督天司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你當上了鎮撫使,也是一個被架空的光杆將軍!」 「知…知道……」 衛淵大筆一揮,丟給追風一張字條:「拿著它去杜三娘那可領一萬兩銀票,而且你當上鎮撫使以後,我也不會刻意架空你,但你需要怎麼做,懂吧?」 追風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世子,我懂,今後陛下的命令,我會第一時間轉告給您,需要我上報的東西,我也會先讓你過目,您同意我在上報。」 「我追風,會努力用自己的忠誠,請求進入您的核心團隊……」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我最喜歡和聰明人做事,不要耽擱時間太長,以免讓人起疑心,下去讓後面的人進來。」 後面的督天衛進來後,衛淵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只是疑惑,枯井下的龍袍骸骨,以及南昭帝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助朱思勃,這一切看似毫不相關,但都串聯起來,也都自相矛盾,疑點重重,加上衛伯約的奇怪舉動。 這讓衛淵心中升起一個十分荒謬的猜測…… 輪到前司隸校尉進來,不得不說雖然這些傢伙能力不咋地,但對南昭帝還是很忠心的,沒有為了銀子,透露出是誰幹的。 衛淵也裝作不知道,同時對呂存孝道:「讓我們的人去做這些南昭忠狗的親信,然後安排幾起意外,讓他們因公殉職,我們的親信上位……督天司必須都是自家人,不得馬虎大意!」 「明白老大!」 御書房內,朱思勃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地對南昭帝道:「陛…陛下,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南昭帝附在朱思勃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朱思勃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瞠目結舌地道:「這…這怎麼可能!」 南昭帝點點頭:「所以我們彼此之間,可以說是最信任的人!」 「攘外必先安內,今後你就是朕的刀,殺世家滅門閥,要集權在朕手,然後一統天下,我說的天下包括歐羅巴!」 「凡日月所照,皆為魏土,江河所至,皆為南昭之臣!」 「殺光九個皇子,你來輔佐十皇子登基,能做到嗎?」 朱思勃激動地握緊拳頭:「懂!我一定做到!」 「現在朕要出題考考你!今日來刺殺朕的倭寇……」 「什麼有人想要刺殺您,誰?思勃必用毒計弄死他全家九族!」 南昭帝壓了壓手:「刺客已被衛伯約全部解決了,但朕所掌握的情報,倭寇是花卿檜的手下,但僱傭的倭寇的人是宇文家,告密者是花家,你說應該如何一計滅二族呢?」 朱思勃想了想:「這樣,等下早朝陛下您找宇文堅興師問罪,然後表揚花卿檜,讓他們兩家產生矛盾!」 「之後再送我兩封密函分別是花家和宇文家,我親自隨宇文家下江南剿倭寇,相信憑藉我的三寸不爛之舌,絕對挑起宇文家與花家的爭鬥!」 南昭帝點點頭:「都說個子矮長心眼,你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能力,的確是最擅長的。」 「這話……咋不像誇我呢……」 朱思勃尷尬地笑了笑,繼續道:「事成之後,陛下您對外宣布,就說真正犯人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所為,嫁禍給我,劫獄也是他幹的,為了殺人滅口……」 「我選擇忍讓,就是為了在暗中收集他的犯罪證據,同時潛伏倭營,和宇文家裡應外合剷除敵寇。」 「到時,掌院學士位置給我……」 南昭帝擺擺手:「不行,這點怎能夠未來十皇子的輔佐大臣?朕重修的天下第一樓,文聖閣,朕現在就把考題給你,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朕會把你打造成大魏的文聖!」 朱思勃想想未來,頭戴儒聖冠,身穿儒聖袍,手持刻刀,站在文壇之巔,千萬書生俯首喊師尊。 這一幕……不禁讓他興奮的臉都變成一朵盛開的菊花。 「謝陛下!」 朱思勃抬起頭:「但……衛淵能否先斬了,我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南昭帝擺擺手:「衛淵是朕手中的劍,只有他這種傻逼,沒腦子,橫衝直撞,才能為朕破局。」 「陛下,恕我直言,衛淵並非表面那麼簡單,他……」 南昭帝擺擺手,自信地道:「朕對衛淵不要太了解,他只是運氣好,非常好的那種,畢竟是上天派下來輔佐朕的劍仙之首。」 「啥玩意?劍仙之首?」 「別問,問了朕也不會說,此乃天機,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其實這件事,衛淵也是被逼無奈嘛,通過朕的眼線告訴朕,抓你的時候衛淵都傷心哭了,所以他還是對你有很深感情的。」 朱思勃嘴角抽搐:「你確定他不是喜極而泣?笑出來了眼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收起你公報私仇的小心眼!」 南昭帝對朱思勃伸出手掌:「看朕手心有什麼?」 「紫薇星轉世,天生帝王的掌紋!」 「你還是有些眼力的,但朕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小小衛淵一直被朕玩弄鼓掌之中!」 朱思勃也知道現在說多無益,不如今後找機會設計弄死衛淵…… 第194章 帝非帝,龍非龍 宇文家,九門提督府。 宇文堅已經打包好了行囊,宇文蓉以及起承轉,他的三個兒子,宇文家所有高層,外加南柯,都已經準備好了跑路去青州。 「沒想到這次南昭帝竟把衛伯約弄來了,所有計劃功虧一簣。」 「這老虎逼為什麼當初不死,壞了我們大事!」 「但最重要的是!」 宇文堅看向宇文家眾高層,刺王殺駕此乃絕密,在我們臨行去青州之前,必須要調查清楚,是誰泄得密!」 「老爺,老爺,有客到訪!」 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進來。 宇文堅想都沒想:「誰都不見!」 「可對方說必須要見您,他是帶著南昭帝的手諭……」 「對方是誰?」 「不…不知道,渾身上下籠罩斗篷中,還戴著面紗,但個子不高……」 「讓他進來。」 宇文堅說完,對宇文家高層點點頭,所有人從身後抽出武器,準備一言不合直接滅口。 「堅叔,別來無恙!」 聽到這個聲音宇文堅不由一愣,對眾人擺擺手:「是朱思勃,一肚子壞水手無縛雞之力十姓家奴,想殺他老夫一根手指就可以。」 門開,一名蒙面人走進來,摘下面紗,露出滿臉血道子的朱思勃…… 「哦?你怎麼來了?按理來說,現在的你應該在刑部大牢被衛淵嚴刑逼供,等著秋後問斬才對。」 朱思勃伸手入懷,精神緊繃的宇文家高層紛紛拔出武器。 嚇得朱思勃連忙退後幾步:「別…別動手,我拿的是信…信……」 朱思勃把密函交給宇文堅,後者打開看了幾眼後,不禁眉心緊皺。 「南昭帝是什麼意思?讓我宇文家把錢拿出來,此事就一筆勾銷,但……錢拿出來,我宇文家可就徹底衰敗,再無一戰的可能。」 朱思勃輕笑道:「那你宇文家現在就有一戰之力嗎?別忘了,衛伯約雖老,但寶刀未老,服部半藏什麼實力你比我了解,可在衛伯約手上過不了一招,他帶領衛家軍討伐青州,你宇文家能堅持幾日?」 「所以,我向陛下獻了一計,讓你宇文家拿出一億六千萬兩,這事陛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結髮之妻是堅叔你的女兒,嫡出長子是你外孫,陛下就是有點小心眼,怪你們不想救他,但父子,夫妻哪有啥隔夜仇對不對,陛下也不會往死里弄你宇文家。」 朱思勃說到這,摟住宇文堅的肩膀:「陛下就是怪你太心急,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所以給你宇文家點小小教訓。」 「當然了,這一億六千萬兩的確很多,但思勃作為謀士,特意又向陛下獻了第二計!」 「什麼計?」 「讓陛下藉此機會,派你宇文家下江南沿海地區剿倭!」 「江南本是富饒之地,倭寇這些日子燒殺搶掠,搜刮不少金銀珠寶啊,剿倭匪之後收繳的財寶還不是你堅叔說的算。」 「而且他花老狗能以養匪的名義向朝廷要錢,你為什麼也不能效仿一波,賴在那江南這塊富饒的土地上不走,到時候狠狠地咬下花家一塊肉,這筆錢不就補上了嗎。」 嘶~ 宇文堅吸口氣,咂摸朱思勃這話中的可信度。 「蓉兒,你還愣著幹什麼,給朱大才子倒茶啊!」 皇后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去拿茶杯。 「朱大才子,請喝茶……」 「皇后娘娘親自倒茶,這…這讓書生我受寵若驚啊!」 朱思勃結果茶杯的時候,還偷偷在皇后手上摸了一把…… 「這老色批,連本宮便宜都敢占!」 皇后心中怒罵,這傢伙還不如衛淵,好賴人家衛淵是明著好色,這朱思勃屬於暗地裡悶騷,聽說還很變態…… 朱思勃大馬金刀,四平八穩地坐在主位,輕抿一口茶水。 「堅叔,不是侄兒說你,那花老狗在民間名聲好,是因為他手下文人多,經常給他造勢。」 「但咱們知根知底的人誰不知道,這老狗說話不算話,拿銀子不辦事,還經常兩頭吃好處,你竟然能與他合作……」 「賢侄此話何意?」 「當然告密的人就是花老狗,皇后娘娘最近住在宇文家,如果回後宮調查就知道,陛下是在天香與憐香兩位貴妃房間出來後,才開始部署的防禦,懂了嗎?」 啪~ 宇文堅一巴掌拍碎紅木椅子扶手:「該死的花老狗,竟然背地裡擺我宇文家一道!」 宇文蓉上下打量朱思勃:「朱大才子,本宮有個疑問,你朱大才子為十家辦事,如今為何多了個陛下?」 「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被衛淵那小人抓住了把柄,陛下愛才,所以救了我……畢竟我犯的錯算啥,就是幾個貧民百姓的命,還不如草芥輕賤!」 「等下進宮,堅叔你和陛下演一齣戲,然後我與太子殿下也跟著一起去。」 「你和柯兒?」 朱思勃點點頭:「太子殿下監國期間,所作所為是不合格的,所以陛下想讓他通過這件事攬功,這樣今後登基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至於書生我…屬於將功補過,不值一提……」 金鑾殿,南昭帝氣得直拍龍書案。 「放肆,太放肆了,竟敢劫獄,燒毀卷宗!」 「衛淵,朕命令你,一個月之內,必須查到真兇,並且將其緝拿歸案!」 「如果查不到人,那就是督天司的廢物,朕要從上往下大洗牌,聽懂了嗎?」 衛淵躬身行禮:「微臣明白!」 對於知道幕後是南昭的衛淵,很清楚南昭帝給他施壓,就是為了讓他把京城的水攪渾。 在自己和督天司全體緊張查案期間,他故意放出幾個線索,就可以隨便嫁禍,加上自己人設膽大妄為,紈絝沒腦子,就成了南昭帝手裡的劍,想斬誰就斬誰…… 「媽的,這種毒計以南昭帝智商肯定想不出來,顯然應該是出自朱思勃之手,難道這就是南昭帝大費周折救人的真正目的?」 衛淵心中疑惑時,一身九門提督官袍的宇文堅,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陛下,老臣昨晚遭到倭寇刺殺,所以來晚了,還請陛下恕罪!」 南昭帝冷笑道:「宇文愛卿,這不是巧了嗎,昨晚朕也遭到了暗殺!」 話落,南昭帝猛然一拍龍書案:「大膽,宇文堅,你竟敢勾結外邦,刺皇殺駕!」 宇文堅連忙跪在地上:「陛下,老臣絕對沒有做過這等事!」 「沒有?那為何左相花愛卿提醒朕之後,就真的來了刺客?而且花愛卿可有人證,親眼所見,你宇文家長子,宇文起川出入伊賀客棧!」 「啊?」 本來還想看戲的花卿檜,老臉一愣,沒想到南昭帝竟把自己給賣了。 宇文堅用殺人的目光看向花卿檜:「左相,老夫問你,人證何在?」 「沒…沒有,我…我也是聽說的,聽說的……」 宇文堅站起身,對南昭帝恭敬地道:「陛下,臣已找到那不孝四子貪污的一億六千萬兩白銀,近日會如數上交國庫,另外,既然左相污衊臣雇凶刺皇殺駕,臣就有理由為自己洗清罪名!」 南昭帝饒有興趣地道:「哦?宇文愛卿,想要如何洗清罪名呢?」 「臣願在聖上面前立下軍令狀,三月之內必剿滅江南沿海的大部分倭寇,如無法完成,臣宇文家願意集體自殺,以證清白!」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好,好一個忠君愛國的宇文家,朕就給你這個洗清罪名的機會,命你宇文家即刻出發,前往江南沿海剿滅倭寇!」 「當然,朕還要賜你一件神器!」 南昭帝話落,歐冶子穿著鐵匠服,滿身是汗,扛著四米多鐵竹竿走進來。 「陛下,不辱使命,天劍司把您給的草圖兵器打造出來了。」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不愧是匠神,在你接管天劍司後,兵器的質量都有提升,就是有些廢鐵礦……」 「陛…陛下,百鍊精鐵,必然會損耗大些……」 「無妨,只要兵器好,上陣多殺敵人,就算多浪費些鐵礦無妨!」 「傳朕旨意,賞匠神五百兩黃金!」 「多謝陛下……」 南昭帝看向宇文堅:「宇文家是武將出身,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此神器的奧妙之處!」 宇文堅拿起鐵竹竿輕輕揮舞幾下,臉上一喜:「陛下,倭刀修長,我大魏士兵的兵器不占優勢,這東西專克倭刀!」 「好眼力!」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這就是朕親自創出的兵器,名為,南昭·狼筅!」 「前面南昭二字,明顯多餘……」 滿朝文武均是心中暗道,但卻誰都不敢說出口…… 花卿檜連忙跪地:「多謝陛下,讓我大魏頂級武將之一,宇文堅協助我花家剿匪!」 宇文堅對花卿檜冷冷一笑:「不,為證明我宇文家的清白,我宇文家不需要任何協助!」 「貓妖狗精鬥起來了!」 南昭帝心中大喜,但表面上還是開始平靜和稀泥。 「畢竟江南是花家封地,所以這件事就由兩位愛卿商量著來吧,朕昨夜因遇刺,所以甚是乏累,退朝吧!」 南昭帝憋著笑離開,花卿檜連忙叫住宇文堅:「宇文兄,陛下讓我們兩家剿匪,還請互幫互助,另外索要徐州的事和你鬧著玩呢,不要了,不要了……」 「晚了,花老狗,咱們走著瞧!」 宇文堅甩掉花卿檜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 衛淵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當宇文家走後,他就會第一時間收購天賜隆錢莊,這對衛淵擁兵自重的目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出了宮,呂存孝連忙湊過來。 「老大,這兇手就是南昭帝,他讓我們查誰啊?」 「誰都不用查,放下面人出去做做樣子就好,線索會自動送上門。」 呂存孝疑惑地撓了撓頭:「老大,此話何意?」 「南昭帝把我們當成他手裡的刀了,借朱思勃被劫這件事,想讓我們砍誰就砍誰!」 「那砍誰呢?」 衛淵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線索吧,如果線索指向的是二皇子,那麼就驗證了我的猜測,雖然這個猜測不切實際,很野……」 「什麼猜測?」 衛淵回身看向紅牆黃瓦,朱門金釘的皇宮,一字一頓地道。 「帝非帝,龍非龍,南昭非南昭!」 第195章 南俠,北俠,女俠,三俠齊 「喜順!」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來宮門口等待的喜順:「去找三娘,讓她把所有糧鋪米行,以及天上人間,黑拳館,賽馬場都安排不同人,去抵押給天賜隆錢莊,利率多少無所謂,銀子下來必須要快!」 「你個敗家主子又想幹啥啊……」 衛淵對著喜順屁股就是一腳:「讓你幹啥就麻溜幹啥,少他媽廢話!」 衛國公府,書房內,衛淵找到記錄,衛伯約孤槍救主的那段。 發現和坊間相傳的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其中有一部分被塗抹劃掉…… 「主公!」 沉悶的腹語聲響起,公孫瑾推門而入。 把所有事情與公孫瑾講述一遍,公孫瑾震驚地抬頭看向衛淵。 「主公,南昭帝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古井下的屍骨二十年左右,大概是南梔公主出生或者懷孕期間,皇后,太后,妃子,皇子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個假貨!」 「那如果是真的,古井下面的屍骨到底是誰?」 公孫瑾想了想,用腹語道:「南梔公主之後,南昭再無子嗣,如今忽然多出來的十皇子是有問題的。」 衛淵點頭道:「當初在關外,我多次給南昭帝把脈,可以肯定一點,他不育,而且還是後天造成的。」 「哦?」 衛淵小聲道:「精藏於腎,生於脾,源於肝……南昭帝這方面的一條經絡被外力所傷,可以行房但卻不能生育,所以當初的十皇子麒麟宴,我還以為是他被宮裡的侍衛,或者假太監給綠了。」 「這些爛褲襠的事,不想多了解,但現在看來,恐怕不是被綠那麼簡單。」 「所以我才猜測,他下一個目標是針對二皇子,南乾!」 公孫瑾分析道:「太子南柯已隨著宇文家出征江南沿海剿倭,估計是南昭帝給宇文家畫了大餅!」 「只要這邊開始針對二皇子,皇后就會放心把那,一億六千萬兩銀子湊出來上交給國庫。」 「主公,這件事上我們是不是也能做個局,分一杯羹?」 衛淵微微一笑:「我已經開始讓三娘部署了!」 果然在督天衛做樣子的調查中,一個非常明顯的線索出現了。 衛淵端坐主位,左邊是呂存孝,右邊是老石,下方均是督天司七曜的高層。 衛淵拍拍手,喜順將一張張證據發給在場所有人。 「沒想到這件事牽扯到,江湖三俠五義中的五義,諸位你們怎麼看?」 小偷,在任何領域,都屬於比較低端的存在,哪怕是魚龍混雜的江湖。 但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五義。 五義也叫五鼠,分別是鑽天鼠石破天、徹地鼠胡三、穿山鼠陳彪、翻江鼠王洋,和錦毛鼠江紅雪! 五鼠盜富濟貧,武功高強,並重情重義,所以在江湖上享譽盛名,稱之為五義。 老石第一個站出來:「義父……衛大人,我覺得不可能!」 張龍長嘆一聲:「可能不可能無所謂,只要有證據就抓,畢竟陛下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趙虎點點頭:「如果到時間了還不能破案,咱們頭頂烏紗可就不保了。」 所有人一致同意,不管是否冤假錯案,都要抓住五義。 衛淵最後拍板釘釘:「既然如此,那就通知全國衙門,張貼逮捕令,緝拿五義!」 「這次任務,就叫,五鼠亂京。」 所有人離開會堂,老石探頭探腦地去而復返。 「義父……五義是冤枉的,不抓行不行?」 「給我個理由!」 老石尷尬的一笑:「其實我…我小名就叫石破天!」 「嗯?」 「你是那五個耗子裡面的鑽天鼠?」 老石笑著點頭:「當年老五江紅雪死後,另外三個為爭奪他的遺產大打出手,我就把遺產偷出來轉交給了他唯一兒子,然後心灰意冷地離開五義,投奔了老呂……」 「這事呂存孝知道嗎?」 老石搖搖頭:「他就知道我是個賊,但不知道我其實就是石破天。」 「那你想怎麼辦?」 「雖然有點見財忘義,但我…我還是不想抓他們,畢竟以前都是哥們。」 「好意思說他們,你不也是見色忘義,人都有弱點!」 衛淵打趣地笑了笑:「我有個問題,他們三個投奔了官方的誰?」 「他們三知道我在京城,所以經常活動南方,北方來的都很少,絕對不可能投奔官場。」 「那南昭帝給出這個線索,到底目的是什麼?」 老石一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衛淵輕拍老石肩膀:「回去吧既然是你的兄弟,那他們三個暫時就不抓了,我找個時間見南昭帝,探探他的真實想法。」 「謝義父!」 老石笑著作揖,退出會堂。 衛淵輕柔太陽穴:「媽了個巴子的,朱思勃做南昭帝的智謀後,明顯計謀等級提升好幾檔,我竟然推測不出他這一步的用意!」 轟~ 爆炸聲響起,一陣滔天的氣勢傳出。 衛淵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只見在督天司的院落中,葉無道手持長劍,與兩名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女對持。 男子一身青衣,面白無須,手持長劍,相貌斯斯文文,宛如讀書的秀才。 女子一襲紅裙,相貌上等,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手持拂塵。 葉無道劍指二人:「偷偷摸摸靠近我師弟,可先問問我劍!」 「閣下……可是劍神?我們夫妻二人是……」 「愛誰誰,想暗算我師弟,先過了我的劍再說!」 衛淵走來,上下打量這中年男女。 「你們找本世子何事?」 「想要讓你撤銷通緝令!」 衛淵不屑的一笑:「怎麼?現在江湖上的人都這麼牛逼嗎?敢跑我督天司,威脅本世子撤銷通緝令?」 「哼,你這紈絝,不過是仗著自己祖上……」 沒等脾氣火爆的美婦說完,便被中年書生攔下,對衛淵抱拳拱手。 「金聖英見過世子,我們夫婦二人並非威脅,而是提供證據,我徒兒小錦毛鼠江流兒,一直隨我夫婦修行,並未做出劫獄之事,還請世子您明察秋毫。」 「金聖英?誰啊?」 衛淵看向葉無道:「認識嗎?」 葉無道點點頭:「三俠五義中的三俠,南俠金聖英,北俠熊闊海,女俠紅拂,其中南俠和女俠是一對的。」 「那就闊海是老光棍子?」 衛淵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下打量美婦紅拂:「傳說老苞米煮熟了更香,不知道所謂三俠之一的女俠,床上啥味,會不會一拍屁股馬上知道換姿勢?」 「哈哈!」 衛淵大笑著說完,一指金聖英與紅拂:「想要本世子撤銷通緝令,可以!但你知道督天司的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你別進來!」 「找本世子辦事,那需要拿銀子,沒銀子床上遛一遛也可以!」 「好你個登徒子!」 紅拂大怒,揮舞拂塵就要動手,葉無道持劍擋在衛淵身前。 「向前一步,死!」 「葉前輩,你枉稱劍神,竟願做這紈絝色魔世子的鷹犬!」 金聖英拔出長劍:「既然如此,那我夫婦二人,就要與葉前輩過上幾招!」 「年輕人就是衝動,總喊打喊殺!」 袁老背著手走過來,站在衛淵身前。 「你是何人?」 「世子衛淵的車夫,不足掛齒!」 「哼!能替這狗世子服務,想來你這老頭也不是什麼好人!」 紅拂揮舞拂塵,朝向袁老攻去。 與此同時,金聖英也揮劍斬向葉無道。 「住手!都住手!」 一陣大吼聲響起,熊闊海跑過來。 「哥哥,嫂嫂,別來無恙!」 「闊海老弟,你竟也在,正好,今日我們三俠齊聚,一起斬殺這紈絝色魔,狗世子,衛淵,為民除害,名揚江湖!」 「你要殺世子?那可不行……」 熊闊海連忙擺手:「金兄,你是否與世子存在誤會,我熊某人已追隨世子,可願為世子大業付出生命……」 沒等熊闊海說完,一記拂塵貼著他的臉面滑過。 「熊闊海,沒想到你也成為了這狗世子的爪牙,我們夫婦瞎了眼,看錯了你!」 衛淵小屁股一撅,一腳朝前一腳朝後站成丁字步,滿臉紈絝的一指紅拂。 「給本世子拿下,記得要活捉,就喜歡當著丈夫面上小娘子……老娘子!」 「媽了個巴子的,你看等會本世子如果弄你,水簾洞之後便是旱路,嘗嘗這三俠之一的女俠紅拂到底啥滋味,兄弟們別著急,本世子從不浪費糧食,我弄完人人都有份。」 衛淵說完,看向熊闊海:「第二炮給你,這紅拂不是你嫂子嗎?正好,子曾經曰過,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 「哈哈!」 衛淵囂張跋扈地說完,熊闊海先是一愣,隨即緊咬嘴唇,強忍住自己不哭。 同樣動作的還有呂存孝,擦著眼角淚水:「世子明明忠、義、仁、勇、信、禮、智、恥……但卻總要自毀名聲扮演紈絝,存孝心疼世子……」 「闊海也心疼……」 熊闊海一抹眼淚,指著紅拂:「好,我早就想上嫂子了,感謝世子讓我第二…二……炮!」 「熊闊海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騙了天下人啊!」 金聖英頓時氣得吐出一口鮮血,揮劍斬斷衣角。 「他日,你我三人黃鶴樓義結金蘭,今日我夫婦二人,與你這狗賊割袍斷義!」 「熊闊海,拿命來!」 金聖英含怒揮劍斬向熊闊海。 紅拂手持拂塵,朝向衛淵擊去。 然而她剛動手,便被葉無道一劍將拂塵上的毛毛全部斬斷…… 緊接著便看到袁老雙手畫出一個太極,打在紅拂的雙肩。 紅拂瞬間感覺自己身體動彈不得。 「這…這等修為、掌力,你…你是軒轅,武聖軒轅!」 袁老雙手背後:「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 衛淵上去,從腰間抽出匕首,頂在紅拂女的脖頸。 「金什麼英,想你娘子活命就束手就擒,否則本世子現在將她扒光,然後一片片割肉!」 「狗世子住手!」 金聖英睚眥欲裂地瞪著衛淵,毫不猶豫地丟下手中長劍。 「放了紅拂,我要殺要剮我金某人悉聽尊便!」 「還愣著幹啥,拿下啊!」 衛淵對喜順大喊一聲,喜順連忙找來繩子把金聖英五花大綁。 「帶進會堂,什麼這俠那俠的,本世子今兒就當著他面干他娘子!」 熊闊海大笑道:「世子,我給你推腰,讓我也嘗嘗嫂子的味道!」 第196章 收二俠,組技擊 「好好,都有份!」 「我們也去!」 張龍趙虎對視一眼,快步跟上,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督天衛。 「哎,跟這種好色如命的主子,有點丟人……」 「丟人啥,世子好色不假,但也真大方啊,賺錢嘛,不寒磣……」 「也對,反正也不是我家婆娘,弄到大小便失禁也和我們沒關係。」 「散了吧,散了吧。」 督天司會堂,隨著張龍趙虎把我們關上。 紅拂死死瞪著衛淵:「狗世子,要殺就殺,但你要想毀我紅拂清白,我情願咬舌自盡!」 金聖英怒道:「殺了我們夫婦吧,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衛淵揮動匕首猛然朝向金聖英斬去。 「相公!」 「娘子!」 「我們黃泉路上一起走,來世在做夫妻!」 「好!」 可二人沒想到的是,衛淵的匕首並沒有砍在他們的身上,而是斬斷了五花大綁的繩索。 撲通~ 熊闊海猛地跪在地上。 「哥哥,嫂嫂,請原諒闊海之前的無禮!」 說完,對著自己的臉連扇幾個大嘴巴。 金聖英與紅拂夫婦愣住了,不知道熊闊海為什麼前後轉變如此大。 衛淵對二人拱手作揖:「抱歉,外面人多嘴雜,我不得不出言輕薄女俠,還請見諒!」 「狗世子,少惺惺作態,要殺要剮隨便……」 熊闊海連忙捂住金聖英的嘴:「哥哥,不要罵世子,他假扮紈絝心裡也在流血啊,剛剛這麼做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那你說說怎麼個被逼無奈?」 「這個……」 熊闊海尷尬地回頭看向衛淵:「怎麼個被逼無奈?」 「當你夫婦二人踏入督天衛的那一刻,就已進了局中。」 「局?」 所有人不解地看向衛淵:「什麼局?」 「以江湖殺江湖的局。」 衛淵看向老石:「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保守什麼秘密,說出來吧。」 老石尷尬地笑了笑:「那啥,我…我有個藝名,叫…叫石破天……」 「還藝名,就你……等會,你叫啥!」 呂存孝一把抓住老石衣領:「哪個石破天?」 「就那個石破天……」 老石弱弱地說完:「我就是五義中的鑽天鼠……所以今天開會時候,我就不同意抓五鼠,但你們都同意,我也沒辦法……」 「當然,義父說了,會幫五鼠洗清罪名的!」 衛淵解釋道:「之前我很費解,明明南昭帝可以利用這件事,嫁禍給其他大人物,可他偏偏選擇嫁禍五義。」 「當我看到南俠與女俠的時候我恍然大悟,原來南昭玩的是以江湖殺江湖的局!」 「你們二人在江湖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嫁禍五鼠,就會把你們吸引出來,為自己徒兒洗清罪名。」 「可你們這樣做的同時,也陷入了自證的陷阱,只能入局一步步按照南昭帝給你們設計好的路線去走。」 熊闊海一拍巴掌:「我懂了,因為南昭帝知道我會幫哥嫂,到時候三俠五義齊聚,為了自證清白,號召群雄,不停去殺他給出線索的江湖勢力。」 衛淵點點頭:「自古以來,歷朝歷代江湖都是站在朝廷的對立面,這招如此陰損,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出自朱思勃之手!」 金聖英赫然道:「朱思勃不是被劫獄了嗎?」 「我們有證人,可以證明劫獄的人就是南昭!」 「那…那為什麼不告他……」 紅拂說道這,臉一紅不說下去,畢竟誰敢告皇帝? 熊闊海對衛淵問道:「世子,那這局怎麼破?」 「剛剛我犧牲自己名聲,所以局已破!」 熊闊海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淚水:「哥哥,嫂嫂,這就是我們的世子,宅心仁厚,心繫天下,但卻被逼無奈扮演紈絝,每次他去教司坊,青樓,都是含淚找的花魁!」 紅拂看向自己丈夫:「英哥,這……」 金聖英點點頭:「如此多的江湖高手,俠義之士都心甘情願地追隨世子,想來他也是大義之人,扮演這麼多年的紈絝,聖英心中實在是佩服不已!」 衛淵對金聖英,紅拂笑道:「接下來我會宣布二位逃走,但你們不能走,留在衛府小住幾日,看看南昭帝到底還有什麼計謀,我們見招拆招,我也會盡我所能為兩位愛徒洗清罪名。」 「那就多謝世子了。」 熊苦海上前摟住金聖英:「哥哥,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武聖軒轅,袁老!」 「見過袁老前輩!」 「這位是劍聖葉無道!」 「見過葉前輩!」 「還有教頭宋傷,只不過不在……」 「加上衛公,竟有四絕?」 「他們都是被世子魅力所吸引!」 「來,哥哥!」 熊闊海指向呂存孝:「這位,就是我最好的兄弟,鐵面無私呂存孝!」 「久仰大名,這可是我們夫婦,一直想要結交的人啊!」 「等下我們暢飲一番,我要和你好好講講世子的故事,他真的是我熊闊海此生最敬佩的人啊!」 說到這呂存孝也點點頭:「世子忠、義、仁、勇、信、禮、智、恥……全占,在我呂某心中,一代聖賢!」 喜順尷尬地看向衛淵:「他們說的世子不會是你吧?」 「這裡除了我,還有誰是世子?」 「我怎麼感覺有點胃疼呢……」 所有人離開後,公孫瑾用腹語對衛淵道。 「恭喜主公,麾下三俠齊聚。」 衛淵擺擺手:「他們夫婦還沒說追隨我呢。」 「有熊闊海和呂存孝的洗腦,他們百分之百會留下,到時候三俠登高揮手一呼,相信無數江湖俠士都會來投奔主公。」 衛淵點點頭,對公孫瑾微微一笑:「瑾,可聽說過,齊技擊?」 「這…沒有……」 「所謂技擊,乃以武藝行實戰搏殺之能,乃春秋時期,齊國的精銳部隊,人數不多,但單兵作戰能力非常強悍,曾經有擊敗過魏武卒的戰績!」 「《管·七法》:舉之如飛鳥,動之如雷電,莫當其前,莫害其後,獨出獨,莫敢禁圉。」 「也就是說,這支部隊都是能人,徒手搏鬥、角牴、游泳、騎術、劍術、射術及各種殺敵技能。」 「但就是有一點,江湖人閒散慣了,不好約束,所以需要一個讓他們崇拜的人,約束,訓練,慢慢有紀律,這樣就可以變成我的,精銳部隊,超越蟒雀吞龍的部隊,衛技擊!」 公孫瑾表情尷尬地用腹語道:「前朝之前的朝代文化斷層,只有少數從墓里挖出的書籍,結合代代相傳故事寫成歷史,世子您怎會這麼多東西?」 「咳……多看書!」 御書房,南昭帝趕走所有太監,只留下宮女,聽著她的匯報,不由傻了眼。 「媽的,衛淵朕他媽讓你好色!」 南昭帝氣得拍案而起,一直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他,竟爆了粗口。 「他媽的,這衛淵不挑食嗎?什么女人都玩?」 「民間生孩子早的,這歲數孩子都比他大了,這色中餓鬼過分了吧?」 「朕與思勃謀劃如此之久的局,就這麼破了?」 南昭帝從懷中掏出朱思勃臨幸前留下的各種對應之法,但卻唯獨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辦法…… 宮女嚇得跪在地上:「陛下,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朕他媽哪知道……衛淵啊衛淵,你壞了朕的大事啊!」 「衛淵朕去你大爺,你他媽好色都好熟女了?朕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他!」 衛淵把茶杯摔在地上,平息良久才冷靜下來。 「這樣,先按照計劃來吧,把第二樓的證據拋出去,弄垮了南乾,先讓皇后安心,把銀子送進國庫,其他事等思勃回來再說……」 「遵旨!」 衛國公府的院落之中,衛淵派系所有人全部到齊,分成十幾張桌子。 唯獨江玉餌與羅天寶,還有大狗熊倩倩兩人一熊在一個桌,都不用筷子,用手抓菜瘋狂往嘴裡塞,看模樣這三個是比拼起了大胃王,看誰吃得更多…… 衛淵坐在主位,被熊闊海等人洗腦後的金聖英,紅拂坐在衛淵身旁。 衛淵起身,舉起酒杯。 「我與闊海乃生死之交,他的哥哥,嫂嫂就是我的哥嫂!」 「如二位不嫌,我衛淵今後就如此稱呼二位!」 「世子不敢,您才是當今聖賢!」 夫妻二人雙眼滿是敬佩地看著衛淵,連忙舉杯,杯口撞了一下衛淵的杯底。 「這什麼酒?竟…竟然如此好喝!」 金聖英一飲而盡後,震驚地回味口中滋味。 「這是我爺爺釀造的!」 宋清照這酒蒙子,滿身酒氣地說完,對金聖英笑道:「我爺爺是宋傷!」 「久聞宋老前輩乃酒中仙,今日品嘗這杯中之物,果然如瓊漿玉液般美味。」 「他會釀個屁,都是我小師祖教他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爺爺是衛淵的徒弟!」 「還有這件事?」 熊闊海尷尬地道:「畢竟宋傷是老前輩,我也不敢和你嚼前輩的舌根。」 第197章 二番酒令,衛軍入清 宋清照一指葉無道:「這是衛淵的師兄,哭著喊著要帶師收徒那種,我給講講我爺爺為啥拜師吧,全因小師祖的那一招醉斬天門,打敗我爺爺!」 「世子竟如此厲害?」 金聖英,紅拂二人眼神中,對衛淵的敬佩更加濃烈。 宋清照繼續道:「當然了,你們可聽說過《滿江紅》?」 「千古第一詞,我們當然聽說過,此乃愛國愛民難涼的熱血……」 說到這,金聖英對公孫瑾拱手:「鬼才謀士公孫瑾,不愧是狀元之才,你的《滿江紅》我可是拜讀許久了,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不是我寫的,你以為主公北上封狼居胥都是假的?那是主公故意演給南昭看的,《滿江紅》也是出自主公之手!」 「我…我……」 夫婦二人眼神中對衛淵的敬佩之意都溢出來了…… 「能文能武,胸有抱負,為國為民……世子我…我真想給你磕一個!」 紅拂推了自己丈夫一把:「世子,聖英喝多了,你不要見怪。」 「磕一個咋了?那就磕,我給你哥哥嫂嫂磕,咱義結金蘭,江湖南俠,女俠之名,我衛某人也是十分敬仰,多次與闊海說想要引薦二人,並且結交!」 「對吧闊海!」 熊闊海一愣,撓了撓頭:「啊?好像是說過吧……」 衛淵抱住金聖英:「哥哥,結拜不能說同生共死,因為我衛淵時刻會性命不保!」 「為何如此說?」 「沒辦法,誰讓我衛淵天生心懷天下,為黎民為百姓為蒼生,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賢弟,你…你的志向竟然如此遠大?我們夫婦二人和你相比,簡直就是井底之蛙,蚍蜉望蒼穹啊!」 衛淵點頭,站在凳子上,單手背後:「我的志向其實很簡單!」 「我衛淵的志向就是……」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現場鴉雀無聲,無不震驚地看著衛淵。 公孫瑾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激動得渾身顫抖。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公孫瑾起身跪在地上,用腹語道;「主公,瑾,願以死相伴主公!」 衛天、衛雲一左一右跪在地上。 「弟弟!為兄無能,不能為弟弟你出謀劃策,但願為弟弟征戰天下!」 熊闊海激動的落淚與同樣眼淚含眼圈的呂存孝抱在一起。 「我熊闊海,一生行俠仗義,可那又能救下幾人?」 「我呂存孝,一生公正嚴明,可又能為幾人申冤?」 「老大!」 「世子!」 「我熊闊海!」 「我呂存孝!」 「願誓死追隨主公,為萬世開太平!」 「原來這就是恩公遠大抱負!」 武閔,陳慶之哭著跪在地上:「我們也願誓死追隨恩公!」 宋清照輕笑地點點頭:「這才是被我看中的男人!」 哲別,歐冶子等人也都紛紛跪在地上:「我等願誓死追隨世子!」 羅天寶傻裡傻氣地放下豬肘子:「姐姐,我們咋辦?」 江玉餌睿智地撓撓頭:「都跪了,咱們也跪吧……」 「哦!」 「媳婦一起跪下!」 羅天寶拉著大棕熊跪在地上:「俺們也…也什麼死追主公!」 不遠處的葉無道看了一眼袁老,打趣道:「氣氛烘托到這了,要不我倆也上去磕一個?」 「滾!」 袁老怒斥一聲,看著站在凳子上,下方齊刷刷跪倒一大片的衛淵。 「可惜老夫已年高,如果年輕個五十歲,或許老夫真得給他磕兩……」 金聖英,紅拂夫婦渾身顫抖地看著衛淵。 「這…這……怪不得闊海老弟誓死追隨,原來這就是世子的宏願!」 「娘子!這不就是我們一直追尋的俠道嗎?」 紅拂擦了擦眼角淚水:「夫君,我…我不想走了,我不想看到世子這樣,千年難得一遇的聖賢隕落,盡吾所能,以吾之命,護他周全,開闢太平盛世!」 金聖英重重點點頭,拉著紅拂跪在地上。 「我夫婦二人,一生行俠仗義,但今日卻知,原來此前所為皆是小道,世子您才大道!」 「如世子不嫌,我夫婦二人願隨世子,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你…你們……」 衛淵一甩衣袖:「我衛某人何德何能,能讓諸位這般抬愛!」 「罷了,諸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開闢盛世報之,出生入死,以命相酬,無怨無悔!」 「一杯水酒,敬諸君!」 「干!」 「干!」 葉無道和袁老也端起酒杯:「干!」 「干!」 一陣輕微含糊的聲音響起,葉無道與袁老向屋頂看去,只見老酒鬼躺在瓦上,舉起酒葫蘆虛空敬了一下。 宋清照嘟嘴不屑地道:「你這老酒鬼不是不來嗎?」 「湊湊熱鬧,哈哈!」 「不得不說,我小師父這幾句話,把我說得都熱血沸騰!」 宋傷飛身從房頂輕飄飄地落下,一步步朝向門口走去,背影蕭瑟。 「宋傷老矣?不,我也有過青春的熱血,先皇也曾這般,可惜,當初的那群人,如今只剩我與老虎逼,哎……」 「前朝君王,也曾以國士待我!」 袁老感觸頗深地點點頭,看著推杯換盞的衛淵等人:「新的時代是屬於他們的!」 「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可以幫幫忙!」 葉無道看向遠方:「有幾隻偷看的小耗子!」 「弄死吧!」 這一頓酒,足足喝到臨近天亮。 宋清照攙扶著衛淵回到世子廂房,宋傷想要阻攔,但卻被葉無道和袁老強行拽走…… 打發走喜順,宋清照沒好氣地道:「起來吧,你喝沒喝多我還不知道?」 衛淵一身酒氣地坐起來,從衣領下抽出一條濕漉漉,沾滿酒水的毛巾,對宋清照尷尬地一笑…… 宋清照坐在床邊,替衛淵脫下鞋子,打來溫水給衛淵泡腳。 「現在三俠都在你麾下,在江湖武林你的名聲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小妮子,想試探我!」 衛淵心中暗道,輕輕一笑:「振臂高呼,網羅高手,組建自己的勢力,擁兵自重!」 替衛淵洗腳的宋清照停下手,震驚地看向衛淵。 今日衛淵所作所為,只要是個長腦袋的人,當然除了江玉餌和羅天寶,都能看出來衛淵有造反的意圖。 宋清照忽然發問,是有小小的試探意思,想看看自己在衛淵心中到底屬於什麼位置。 但沒想到衛淵毫不猶豫,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她知道他懂了她的意思,她也知道他回答了她…… 宋清照臉紅地低下頭,不停洗腳…… 「喂喂,差不多得了,你猛攻腳底腎的反射區,我強忍著沒喊疼……」 胡思亂想的宋清照不知不覺手上加大力氣,聽到衛淵喊疼這才連忙收手,用毛巾給衛淵擦腳。 衛淵笑著輕撫宋清照白皙粉嫩,略微泛紅的臉頰。 「喝點?」 「嗯!」 宋清照聲若蚊蠅地點點頭。 有些時候就是如此,上來直接說我要和你睡覺,哪怕女孩對你有好感,再想這樣,她也不會答應,必須有一塊遮羞布…… 「喜順,備酒!」 隨著衛淵大喊,喜順端上來酒菜的同時,還送來一盒泡發好的魚膠,打開後一共十三支…… 「海盜船長,嘿咻,嘿咻!」 「脫!」 「粉紅娘娘,誒呀,誒呀!」 「再脫!」 「人在江湖飄啊,誰能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啊!」 「這次我脫……」 酒過三巡,衛淵與宋清照二人坦誠相見。 衛淵看著目光躲閃的宋清照,含情脈脈地道:「我們玩最後一局,文酒令,一首詩詞,描寫對彼此的想法!」 「你…你先吧……」 衛淵點點頭:「捻翠低垂嫩萼,勻紅倒簇繁英。」 「穠纖消得比佳人。酒入香肌成暈。」 「簾幕陰陰窗牖,闌干曲曲池亭。 「枝頭不起夢春酲,莫遣流鶯喚醒。」 宋清照抬起頭:「你為南梔寫過,也為冷秋霜寫過,這詞是我為我?」 宋清照輕咬下唇,感動地投入衛淵懷中。 無衣衫相隔,能清晰感應到彼此身體的炙熱。 衛淵拿起桌上魚膠,一個公主抱將走向床…… 宋清照輕輕在衛淵耳邊,柔聲道:「我願傾盡此生激情,只為博君一夜歡悅!」 這句話瞬間把衛淵點燃,抱住宋清照的腿,不禁一愣! 立時桃花閉,半臥桃花開。 動時蝴蝶舞,潮水攜浪來…… 第198章 殺手組織,第二樓 次日晌午。 脖子上全是小草莓的宋清照,在幾名醜陋大媽婢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裙。 大媽們下去後,宋清照腳步踉蹌地走到梳妝檯,用水粉掩蓋脖子上的紅印…… 「衛郎,我早就有疑惑,為什麼國公府的婢女都…都是這種?」 抽著事後菸袋的衛淵,高傲地道:「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所以必須要清心寡欲……」 看著宋清照滿臉不相信:「我爺爺怕我亂搞,就都換成這種了……」 忽然衛淵與宋清照看向頭頂:「好精湛的隱蔽之術,竟然靠這麼近才發現他!」 緊接著棚頂破裂,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手持長劍,天外飛仙般刺向衛淵的面門。 「大膽豎子,休傷老娘的衛郎!」 宋清照一拳砸了上去,長劍節節寸斷,連帶著少年手臂骨骼脫臼,整個人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哪來的鼠輩,竟敢傷我衛郎,老娘單身到大齡剩女,好不容易找到的如意郎君,還能讓你暗殺了?」 宋清照擼胳膊挽袖子,一瘸一拐,步伐怪異地走出世子廂房。 此時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昨夜宿醉的眾高手,紛紛跑出來。 發現竟是一名十四五歲,模樣清秀的少年。 少年手臂骨骼脫臼,動彈不得,死死瞪著走出房間的衛淵。 「狗世子!我要殺了你!為我師父師娘報仇!」 「你師父師娘誰?」 衛淵無奈搖頭:「這小子用的隱蔽之術是老石的獨門絕技,天外飛仙是紅拂的絕技,劍法中有金聖英的影子,他是誰還用說嗎?」 眾人無奈搖頭,的確不用說了,這孩子肯定就是小錦毛鼠,江流兒。 「狗世子!就算你猜出來老子是誰又如何?」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江流兒要是皺一下眉頭,和他媽你這狗世子一個姓……」 「徒兒,不得對世子無禮!」 金聖英與紅拂並肩走來,江流兒震驚的瞪大雙眼:「師父,師娘,你…你們不是被這狗世子殺了嗎?」 「放肆,世子乃當今聖賢,我與你師娘都決定今後追隨世子共創大業,你還不快向世子賠禮道歉!」 「啊?」 江流兒滿臉不解地看了看師父師娘,又看向衛淵:「師父,師娘你們不會被他下迷幻藥了吧……」 「誒呦,小江流兒,這小子可以啊,個頭比我都高了……」 老石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為江流兒把脫臼的手臂接上。 「這手下得也太狠了,誰幹的啊……」 「我!」 見到是宋清照,老石嚇得渾身一抖,這酒蒙子背後是教頭宋傷,如今還是衛淵的女人,最可怕的是得罪她,仗著酒勁揍自己一頓可就不好了…… 「石大伯!」 江流兒一喜,衝上去一把抱住老石。 當初自己父親病故,三個大爺為了父親遺產打得不可開交,是大伯冒險把遺產偷出來轉交給自己。 所以在江流兒心中,老石不亞於師父師娘,是堪比父親的存在。 「臭小子,世子可是我義父,你還不快向他道歉!」 自己僅存的三位親人都如此說,江流兒不敢怠慢,連忙跪在衛淵身前。 「世子,對不起,是我……」 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為了師父師娘的恩情來報仇,此為孝,明知不敵,冒死潛入衛府,此為勇!」 「我衛某人最喜愛的就是勇孝之人,怎會怪罪他呢。」 老石拉起江流兒:「臭小子,多年未見,現在修為怎麼樣了,當年我交給你隱蔽之術修煉到什麼境界?」 江流兒得意的一拍胸脯:「大伯,我已經步入宗師境界,隱蔽之術更是登峰造極,可以說是青年代第一人!」 「就你?」 不屑之聲響起,武閔與陳慶之走過來。 陳慶之一襲白袍,昂著下巴,打量江流兒。 二人年紀相差不多,正是懷才傲嬌的年紀,自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陳慶之用手指吹響口哨,一匹大白馬飛奔而來。 毛髮油光嶄亮,跑起呼呼生風,而且異常優雅,這等寶馬良駒,瞬間讓江流兒羨慕的口水流了一地…… 陳慶之翻身上馬,在院子中開始奔跑起來。 各種高難度馬術應用爐火純青,最後摘下背上弓箭,射出九星連珠,連射出九箭,百米外落下九片樹葉。 「青年代第一人?就你?估計連喜順都打不過!」 「媽了個巴子,你們倆互相鄙視,把世子的跟班牽扯出來幹啥?」 喜順抄起木劍;「吾乃喜順,世子曾經的伴讀小書童,他被學院開除後,就變成第一跟班,師從劍神葉無道,武聖軒轅,為請教!」 江流兒看了一眼自己師父,師娘,滿臉委屈的低下頭。 三俠之徒,無義之子,自己根正苗紅,在江湖上每次報出名號都比其他人高一頭,沒想到今日被喜順比下去了……」 「行了,行了,不要在恩公面前吵吵鬧鬧!」 武閔出來當何時來,江流兒看著眼前憨厚的農家男子,不由皺眉:「你是誰?」 「武家坡農戶!」 「農戶?一個農戶你不種地在這……」 沒等江流兒話落,武閔雙眼瞬間遍布血絲,周身爆發出嗜血,瘋狂的殺戮之氣。 「你在和我說話?」 江流兒嚇得渾身一抖,連連退後。 老石摟住他的肩膀:「這是個瘋子,憑藉普通人的身軀,硬生生在黑拳中打出最高級別的名頭,他可是經歷了上千場生死之戰的磨鍊,激怒他馬上就變嗜血的瘋子……」 「行了,因為昨夜宿醉,所以大部分都剛醒,大家就在午飯的時候吃一頓早點吧。」 金聖英對衛淵拱手道:「世子,我徒兒……」 「可以留下!」 衛淵笑道:「今後他和武閔,慶之一樣,我們這些人當中,他想學什麼就去找誰學,包括袁老和葉無道外加一個老酒鬼……」 宋清照在腰間軟肉掐了一把:「什麼老酒鬼,把老梆子叫得那麼難聽,要叫爺爺!」 「呃……你不是還口口聲聲叫老梆子……」 很快早點被大媽婢女端上來,江流兒看著桌上小鹹菜,米粥,雜糧小餅子,不由一愣。 「師父,師娘,世子吃的也和我們一樣?」 「不應該頓頓大魚大肉嗎?」 金聖英低聲道:「別丟人,快吃!」 江流兒嘗了一口米粥,眼睛忽然瞪得老大:「這…這是什麼米?好香啊……」 「嗯?」 紅拂也淺嘗了一口:「夫君,這…這粥真的好香啊。」 紅拂看向一旁恭候的廚子:「這粥是怎麼做的?為什麼米香十足。」 「就是米加水熬煮……」 江流兒癟嘴道:「不可能,米加水怎麼能這麼香,你肯定是留了一手!」 老石摸著江流兒腦袋:「別丟人,他的確是水加米熬煮,但水與我們平時喝的水不同,米也不同。」 「大伯你說的什麼意思?」 「米,是帝王的貢米,一粒米一錢銀子,水是皇家獨占,成為宮廷專用水,來自玉泉山。」 「頂級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 江流兒震驚道:「那…那這一小碗粥就要……」 老石點點頭:「差不多五十兩銀子吧。」 「一碗粥五十兩銀子?太奢侈了吧?」 熊闊海與呂存孝不禁落淚:「世子錦衣玉食,但卻為了黎民百姓,萬世太平,不惜放棄這種生活,鋌而走險,存孝心疼啊……」 熊闊海也連連點頭:「闊海也心疼啊……」 金聖英與紅拂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世子大義!」 江流兒三兩口把米粥喝掉:「我…我還能再吃一碗嗎?」 「當然可以!」 老石拿起小餅子:「別光喝粥啊,這餅子也不一般,六合併,精選皇室御用的六種粗糧,六種細糧,六種豆粉,以精準的比例和面,一張餅子在民間大概一百兩銀子左右吧。」 「看書里賈府的生活已經很奢侈了,可在世子這完全不上檔次!」 老石點頭道:「書里賈府已經衰敗,況且就算是在鼎盛時期,也不能和衛家相比啊,在義父眼中,賈府不過是小康之家罷了!」 「那這小鹹菜……」 「就是普通小鹹菜……」 衛淵看在眼裡,微微點頭,老石的話並未誇大,這些東西坊間的確貴,但對衛府來說,每月都有定額的皇室糧餉,所以不花錢…… 就在這時,張龍趙虎跑進來:「老大,下面人有新的線索!」 「看來是南昭帝的下一招了,說吧,什麼發現!」 「有線報,五鼠在第二樓出現了。」 衛淵眉頭緊皺:「第二樓?」 老石解釋道:「第二樓,江湖第二大殺手組織,因無生教自相殘殺覆滅,所以如今是第一大殺手組織。」 「但說是組織,不如說是一個殺手接單的平台,第二樓本身有殺手三千,外加不屬於第二樓,但卻在第二樓接單的殺手過萬,樓主睚眥,沒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很神秘,只知暗殺手段非常強,修為非常高。」 「其組織背後絕對是有官方背景,因為那三千殺手,在我們還是六扇門的時候,也查不出其真實身份。」 「有傳言,他們互相之間也不知道彼此身份,所以這第二樓異常神秘。」 「神秘?第二樓的二,龍生九子,排名第二的就是睚眥,估計這第二樓就是二皇子南乾的買賣!」 衛淵笑著說完,對老石道:「雖然你平時表現已經很優秀了,但我可以看出你故意藏拙!」 老石尷尬地一笑:「這不是為了隱瞞身份,有些東西用出來就露餡了……」 「已經露餡了,所以你就別藏著掖著的了,把手段都亮出來吧,這次之後給你天上人間的花魁年卡!」 老石戒備地看向衛淵:「義父,你上次這樣說是讓我橫渡蒼龍山,九死一生,這次不會又有什麼冒險的任務吧?」 「也不算太冒險,就是去一趟皇宮在南乾那,偷來第二樓的花名冊,能做到嗎?」 「義父,你就這麼確定第二樓是二皇子的買賣?」 「不確定,但試試唄……」 「行…行吧……」 飯後,衛淵便帶著老石進入皇宮,在御書房找到南昭帝,匯報線索指向殺手組織,第二樓,並且懷疑第二樓很可能有官方背景。 南昭帝批改奏摺,頭也不抬地道:「第二樓不管牽扯到誰,只要證據確鑿,哪怕對方是王公貴族,是皇子皇孫,一律人頭落地!」 「衛淵遵旨!」 衛淵離開後,嘴角上揚,這一刻他已經可以確定,第二樓的背後基本上就是二皇子了。 對此,衛淵特意找上二皇子,假借敘舊的名義,與他聊了聊太子南柯和宇文家的那些事,給老石爭取時間。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衛淵拱手告辭,在皇宮大門口見到對自己點頭的老石。 「拿到了?」 「義父真是料事如神,這第二樓真是二皇子的買賣,花名冊已經拿到了,義父啊義父,您未來要是當了皇帝,絕對是千古一帝……」 「少他媽把我當南昭,我不吃這一套……」 「那義父你要怎麼辦?第二樓可不是吃素的,三千殺手咱們督天衛打不過……」 衛淵自信一笑:「我衛某人何時打過無把握的仗?」 第199章 人生無常,拽出大腸和小腸 京郊外的一處簡陋無名茶莊內,人聲鼎沸,不少男女老少都在這裡喝茶吃點心。 「客官裡面請!」 店小二的聲音響起,所有客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來人。 只見其一襲雲錦玄袍,面若冠玉,唇紅齒白,劍眉星目,腰間戴著象徵身份的上好羊脂玉佩,可見其非富即貴。 來人正是略微改變一點相貌的衛淵。 進入茶莊後,衛淵掃視一圈,發現這些客人竟都是有修為的高手,而且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殺氣與血腥味,想來都是滿手血腥的亡命徒。 衛淵大搖大擺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三根筷子,忽然一反手,三根筷子成三角形搭橋。 店小二微微一笑:「橋樑通四海,客官,請用茶!」 衛淵面帶笑容地將茶蓋扣在茶碟,有用茶杯坐在茶蓋上。 店小二眼神微眯:「龍潛深淵待時飛!」 衛淵接到:「雇影追魂夜不歸!」 「客官可是要給野獸餵食?餵的是誰?」 「餵睚眥!」 「餵肉還是血食?」 衛淵來之前就向葉無道做過功課,餵肉就是小單子,餵血食就是大單子。 所以衛淵沒有猶豫的道:「血食!」 聽到這話,所有喝茶的客人紛紛站起身看向衛淵。 店小二高聲道:「關門歇業,帶睚眥!」 幾名雜役關上茶莊的門後,一個大鐵籠子被推上來,裡面裝著一隻活著的華北金錢豹。 店小二遞給衛淵一隻活雞,又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交給衛淵。 「請!」 衛淵眼睛眨都不眨地匕首斬雞頭,雞身子丟進籠中。 店小二見衛淵暗語全對上了,大手一揮。 「掛燈!」 九盞天燈從頂棚落下。 衛淵知道,這點一盞天燈,便是這買賣,價值千兩銀子。 點兩盞是兩千兩的買賣。 點三盞是四千兩的買賣……點燃九盞天燈,那可就是十萬兩銀子的買賣。 衛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九盞天燈不夠,我這買賣可大,再掛九盞燈!」 話落,敲門聲音響起,店裡所有客人紛紛抽出兵器。 店小二揮了揮手,一名雜役打開門,葉無道與漢尼拔抬著一口巨大的木箱走進來。 打開箱子,露出滿滿登登的銀票。 衛淵起身一腳踩在凳子上:「一千萬兩銀子的買賣,你第二樓是接還是不接!」 「這……客官稍等,我去請掌柜!」 很快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上下打量衛淵,雙手抱拳:「達摩老祖威武!」 「橫牆挪哪去?香燒幾炷?又燒幾寸?」 「我知道你問我名號,師承,來歷但無可奉告,就問你這單子接還是不接!」 「是單就接,但敢問少爺,是要殺皇帝?還是衛公?或者說是衛淵?」 一千萬兩懸賞的當今只有三人,南昭帝,衛伯約,以及江南時期被重金懸賞的衛淵…… 衛淵笑道:「都不是,因為我需要殺很多人!」 「好,單子接了,請出示名單,掛生死碑!」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進茶莊後院,中心位置有一尊巨大的無字石碑。 葉無道懷中取出捲軸,掛在石碑的最上面。 做完一切後,三人轉身離開。 隨著衛淵走後不久,兩名渾身上下籠罩斗篷之中的神秘人出現,隱約可以看到一人手的皮膚很白,一人卻非常黑。 二人進門後,就丟下十幾顆人頭! 「交單!」 放下人頭後,從名單上劃掉了十幾個人名,拿上十萬兩銀票離開。 「這錢這麼好賺?」 殺手,哪怕是散兵游勇,也有屬於自己的小團體,有著特別聯絡方式。 不到兩天的時間,千萬兩白銀斬殺三千人的消息,從京郊開始傳遍全國。 分布全國的第二樓殺手,接二連三地遭到暗殺。 可奇怪的是,樓主睚眥,以及副樓主天香九尾狐,竟然從始至終都沒出現。 皇宮內,所有人全部被御林軍堵在寢宮內,不讓離開,更有弓箭手十二個時辰埋伏,只要是從皇宮飛過的鳥兒,全部射殺。 理由是,南昭帝的傳國玉璽被偷。 承乾宮內,十多名宗師級的女子,手牽手下腰,合成一個類似床的造型。 南乾躺在美人床上,懷中還抱著一個狐媚之眼,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美婦。 「南柯這次竟找來倭寇刺殺父皇,皇位現在非我莫屬了!」 「主人,用不用阿狸派第二樓殺手截殺南柯?」 「不用,我父皇小心眼,並且心狠手辣,南柯就是怕留在皇城被父皇算計,所以才幹脆隨著宇文堅下江南剿倭!」 少婦腦袋靠在南乾的肩膀:「主人,傳國玉璽為什麼忽然會丟失?」 「估計是父皇遺落什麼地方忘記了,年紀大記性差,何不早點讓位給我……」 「但這樣也好,能讓阿狸多陪我一天幾日!」 「小狸,當我登基之日,你就是從龍之功,第二樓也可以從江湖組織,變成朕的影子,就叫他黏杆樓吧,而你的位置,就相當於現在的衛淵!」 「黏杆?」 南乾點點頭:「知了振翅鳴叫,讓人心煩,而抓知了的工具就叫黏杆,所以你懂了嗎?」 「奴婢懂了,第二樓永遠為主人清理煩心之事!」 御書房內,宮女跪在南昭帝身前:「陛下,第二樓三千核心殺手,正在被外圍殺手暗殺。」 「還能怎麼玩?這衛淵除了運氣好,全是小把戲,鬼點子啊,的確是朕的福將,可就是他媽太好色……」 「但也算南乾倒霉,非要把組織弄得如此神秘,上下級互相都不認識,只聽命睚眥和九尾狐,結果讓衛淵這色魔,小滑頭鑽了個空子。」 南昭帝輕笑著搖頭:「南乾那邊如何?」 「陛下,從未出寢宮,並且御林軍中的神箭營多次攔截飛往承乾宮內的信鴿,只不過內容都是加密的,我們無法破譯!」 「破不破譯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不允許在我大魏國土內,有殺手組織存在,否則會對朕的安全有威脅……」 衛國公府,衛淵與宋清照品著葡萄酒。 「味道澀澀的……為什麼你做的葡萄酒不甜?」 「脫糖技術,想學嗎?可以教你!」 宋清照連連點頭。 衛淵笑著舉起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學配方就得吹……」 宋清照臉紅的輕錘衛淵肩膀一下。 「開玩笑的,但在歐羅巴喝紅酒時,都會用高腳杯,這樣可以讓手的溫度激發酒香……」 「可這是玉杯,怎麼溫?」 「可以進口啊?」 衛淵口含葡萄酒,把嘴緩緩湊到宋清照粉唇前。 咣當~ 噗~ 門被大力推開,衛淵一口酒噴了宋清照一身…… 回頭對看向來人,發現是張龍趙虎。 二人也知道打擾了衛淵雅興,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倆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燒雞什麼樣你們就什麼樣?」 「燒雞?」 「腦袋塞進腋下,兩隻腳塞進魄門!」 張龍趙虎這對孿生兄弟,嚇得渾身一抖。 「老大,我們是…是著急向您匯報,南昭帝的傳國玉璽找到了,第二樓那邊也傳說天香九尾狐回歸,召集第二樓所有殘存殺手,畢竟身份已經曝光,散落在外會被逐個暗殺。」 衛淵點點頭:「三天時間已經很長了,皇城再封鎖下去國家就要亂套,這三天第二樓死傷多少人?」 「大概兩千名左右!」 「集合督天司的兄弟們,去圍剿第二樓的總部,另外找陛下要御林軍,自家兄弟死一個我都心疼……」 「遵命!」 張龍趙虎偷偷瞄了一眼滿身酒漬的宋清照,扭頭逃一般的跑走。 衛淵回頭:「要不咱們繼續……」 「滾!」 夕陽西下,按照督天司探子上報,第二樓三千核心殺手,除了頂尖高手,其他全部被殺。 上萬的外圍殺手,死傷足足是核心殺手的兩倍。 如今的第二樓剩下神秘的樓主睚眥,副樓主天香九尾狐。 十二殺生。 三十六天罡。 七十二地煞。 以及不到四百多名殺手榜比較靠前的頂尖高手。 衛淵帶著數百督天司,從皇城抽調來的五千御林軍,將第二樓總部包圍。 公孫瑾對衛淵用唇語道:「主公我覺得應該火攻。」 「火攻的話,其中最重要的證據就沒了,所以先讓御林軍沖吧。」 當然衛淵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火燒第二樓,裡面大把大把的銀票可就燒沒了,自己當初可是下了千萬兩銀子血本,必須翻幾倍的回來…… 而且御林軍不是自己的人,甚至以後還可能是敵人,所以死就死了…… 一聲令下,五千御林軍對第二樓進行衝鋒。 可這群冷酷無情,刀口舔血的頂尖殺手。 利箭,毒針,毒鏢……等等暗器飛出,可御林軍都是從各個軍挑選出的精兵。 經歷過戰火洗禮,攻城自然不在話下。 不用衛淵下令,第二排的矛盾兵便頂了上去。 鏘~ 鏘~ 鏘~ 暗器碰撞到盾牌,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可就算有盾牌,還是有不少御林軍被暗器打中,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毒發身亡。 五千御林軍在犧牲三百多人作為代價後,硬生生衝進第二樓總部。 一群殺手揮舞兵刃砍殺,但卻根本無法破甲。 就算是第二樓的高層,修為強悍的殺手,揮舞兵刃可以連人帶甲冑一起斬斷,但也是很麻煩。 雖然以前就知道甲冑的重要性,但這次是如此直觀,還是讓公孫瑾幾人不停皺眉。 畢竟這些還都是會武的高手,如果是鎮壓普通沒有甲冑的起義軍,那完全就是單方面屠殺了。 眾人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麼衛淵對甲冑那麼執著,甚至為此不惜周密計劃拿下天劍司,傾家蕩產地打造甲冑。 就在這時,老石嘴角染血的衝出來,在其身後還跟著十二道身影。 「義父,救命!救命啊!」 老石大喊,衛淵擺擺手,早就按捺不住的衛天,衛雲衝過去。 「石兄弟快走,我們為你斷後!」 張龍趙虎在衛淵身旁,看著手中資料道:「這十二人應該就是第二樓的高層核心之一,地位僅次於天香九尾狐的十二殺生。」 「遁地鼠、力魔牛、紫面虎、食肉兔、覆海龍、赤練蛇、踏血馬、魅魔羊、神行猴、引魂雞、地獄狗、無常豬。」 「一群畜生罷了,找死!」 衛天血紅著雙眼,手中另類雙節棍一樣的盤龍棍,揮舞得呼呼生風。 一人之力攔下七名,衛雲雙手金剛利爪,連連揮動,攔下五人。 可十招之後,十二殺手手段詭異,衛天和衛雲開始招架不住。 一直感覺虧欠衛淵,想要表現的漢尼拔,手中歐式短矛飛出,直接將一名身穿藍袍刺繡蛟龍的中年男子頭顱貫穿。 剛想跳進戰局,便被衛淵小聲提醒道。 「我們被南昭帝監視,不要拿出全部戰力!」 羅天寶想要動手,也被衛淵攔下:「你不用去,別讓南昭帝對我們太了解。」 羅天寶傻憨憨地道:「啥意思?」 「就是我家天寶太厲害,是秘密武器,不能輕易示人!」 「哦,還是沒太懂……」 羅天寶傻憨憨的一笑,很聽話沒有衝進戰局。 有了漢尼拔的加入,衛天,衛雲壓力大減。 雖然漢尼拔總是表現出強弩之末的模樣,可無論是兩人聯手還是三人聯手,甚至最後六個人圍攻他一個,漢尼拔竟然還能『勉強』一戰…… 老石將證據全部交給衛淵後,從腰間抽出長鞭。 「義父,其中有個傢伙,我必須要殺了他。」 「嗯?有仇?」 老石點點頭,抬起手可以看到他手臂有一條深可見骨,皮肉翻翻著,還在往出流血的刀傷。 「那個遁地鼠,就是我們五義中的老三,徹地鼠胡三,他剛剛明明認出了我,可還是第一個向我出手,如果不是他太了解我的身法,就這些人根本就傷不到我分毫!」 「原來南昭帝並非胡亂嫁禍,而是胡三已經投靠了第二樓!」 老石說道著,表情沮喪,長嘆一聲;「怪不得三個兄弟這麼多年不來京城聯繫我,想來另外兩個已經遭到了胡三的毒手!」 「世子,給我個機會,我想手刃這叛徒,清理門戶!」 衛淵對老石點點頭:「可以答應你,但你別怪我不守規矩,你的命在我心裡很重要,所以我會讓哲別在後方監督,但凡你落入下風,有生命之危時,他就會出手!」 「謝義父!」 老石感動地看了眼衛淵,飛身跳入戰局,找上十二殺生的老大,遁地鼠胡三。 與衛天大戰的是,手持鑌鐵大棍的力魔牛,九環金刀的紫面虎,以及行動敏捷,手持峨眉刺的神行猴。 哪怕以一敵三,衛天也是占據了上風。 衛雲與一名同樣使用金剛利爪,趴在地上,宛如獒犬般的地獄狗打鬥起來。 他們兩人的打鬥,不知為何,竟給眾人一種觀看鬥狗的感覺…… 衛雲一爪劃破地獄犬的手臂後,身形一轉利爪掏出大腸頭,將其叼在口中,趴在地上就像狗一樣奔跑起來。 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上次他對付黑無常,因為對方是橫練金鐘罩,防禦驚人,所以他用這招勉強說得過去。 但如今他再用,那就是他的興趣愛好了,人生無常,拽出大腸和小腸…… 第200章 率兵入宮,緝拿二皇子 地獄狗感受到腹部大腸小腸,一點點被抽離的空虛感。 這一幕太過恐怖,也讓全場所有人不禁下意識用手捂住屁股…… 當地獄犬揚『腸』而去後,衛雲吐出嘴裡叼著的大腸頭,興奮雙眼看向與衛天打鬥的牛,虎,猴。 猛然衝過去,三人下意識地捂住屁股。 可本就落入下風的三人,瞬間想到身前還有衛天。 噗~ 手持九環金刀的紫面虎,腦袋就像西瓜,被衛天一棍打爆,鮮血,腦漿四濺,石頭屍體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衛天再次揮舞盤龍棍,牛,猴合力抵擋。 雖然勉強接下當頭一棒,可忽然感覺身後身體中後偏下部一疼。 大呼不妙,連忙回身,發現衛雲叼著兩個大腸頭飛快跑遠。 瞬間大小腸脫離腹腔的空虛感,讓二人無力的跪在地上。 十二殺生,在江湖上名聲與實力,都不弱冷秋霜,可除了剛開始被漢尼拔用短矛刺穿腦袋的覆海龍,其他牛,猴,狗都是死於揚『腸』而去。 這讓剩下的七人心生退意,可奇怪的是,其中六名殺生,每次想要逃走都會被強弩之末,勉強一戰的漢尼拔給硬生生逼回來。 這一刻他們就算再傻也知道,漢尼拔一直在裝,他本身實力絕對超出他們太多太多。 「我來擋住他們,你們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我們核心在,第二樓就能東山再起!」 一陣酥酥麻麻,嫵媚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名三十多歲,天生狐媚之眼的少婦,一身宮裝走出來。 揮手一掌朝向漢尼拔擊去。 漢尼拔不躲不閃,同樣揮拳朝向少婦砸去。 拳掌相對,漢尼拔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大到極致的炁,從對方的掌心中爆發而出。 「哼!」 漢尼拔冷哼一聲,把炁上升到九成。 噗~ 少婦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赫然地看著漢尼拔,驚呼道:「八絕的實力?不可能……」 沒等少婦喊出聲,漢尼拔一拳打在她的嘴上。 噗~ 口鼻攢血,門牙被砸斷了七八顆,整個人倒飛出數十米遠,重重摔倒在地上,喪失了戰鬥能力。 「九尾狐都被扛不住一拳?這不是中原人長相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快走!」 七名殺生對視一眼,瞬間就要分散逃走。 可忽然,其中有兩人眉心中箭倒地。 「箭矢?」 「為什麼看不到影子,也沒有聲音?這箭矢哪來的?」 「擒賊先擒王!」 剩下五人互相打了個手勢,分散開,拼了命地朝向衛淵衝去。 「大膽!休傷世子!」 喜順雙腿顫抖,手持木劍擋在衛淵身前。 漢尼拔,衛天,衛雲連動都沒有,雙手抱懷,一臉鄙夷地看著沖向衛淵的五人。 他們以為自己這邊是頂尖高手,可殊不知,真正的高手都在衛淵身邊。 「誰敢傷害老娘的飯票!」 江玉餌嘴裡叼著雞腿,猛地揮刀,身材肥胖的無常豬當即被攔腰斬斷。 唰~ 寒光閃過,拔劍收劍。 尋常高手都看不到葉無道拔劍,那尖嘴猴腮的引魂雞身首異處。 袁老只是輕輕伸出手指,無形的炁化作貫了擅長蛇拳的赤練蛇眉心。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休傷世子!」 熊闊海揮舞著青龍偃月刀,將衝來的三瓣嘴猥瑣男,從頭到褲襠斬成兩半。 偽裝成普通督天衛的金聖英,紅拂隱藏實力,出手攔住遁地鼠,與帶著羊角面具的魅魔羊。 大長臉的男子此時已臨近衛淵,面如求生的希望,單手成爪,想要擒住衛淵。 「你不要過來啊!」 喜順實戰經驗太少,所以在這瞬間忘記了葉無道教他的劍法。 拔出木劍使出衛淵的成名絕學《瞎姬霸砍》…… 噗~ 鮮血迸濺喜順一臉,緊接著斷臂的踏血馬,缺少一條手臂的摔倒在喜順身前。 「我…我這麼厲害嗎?」 喜順不禁大喜,可緊接著他就聽到身後的咀嚼聲音。 回過頭,只見駮馬正在生嚼一條斷臂,衝過去用馬蹄踩爆了大長臉的腦袋。 衛淵不屑地道:「就這還頂尖殺手?連本世子的馬都打不過!」 「那兩個傢伙留活口!」 隨著衛淵下令,在金聖英與紅拂刻意偽裝下,遁地鼠,與帶著羊角面具的魅魔羊,被督天衛生擒活捉。 衛淵騎在駮馬上,一指遁地鼠,對老石道:「這傢伙交給你處理,最好快點,因為等下還有你最喜歡的環節,抄家!」 「明白義父!」 老石拎著五花大綁的胡三,帶著江流兒離開。 衛淵上下打量頭戴面具的魅魔羊,深吸一口氣。 「嘿,這味道……是個娘們!不對,味道有些熟悉,本世子好像在什麼地方嗅過!」 「啊?」 所有人看向衛淵,隨即無奈搖了搖頭,聞香識女人,這的確是世子衛淵的獨門絕技…… 「把這娘們的面具摘下來!」 張龍趙虎上前摘下魅魔羊的面具,這是一名姿色上佳的女人,而且衛淵還的確見過。 正是在賽馬場,與衛淵有過一面之緣,南乾想要送給自己的女人。 「你是二哥的人!」 衛淵假裝震驚,隨即痛心疾首地捶打自己手心。 「二哥糊塗啊,為什麼要干出這種事……」 女子冷聲道:「我是二皇子的人不假,但我只是利用他,他並不知道我真實身份。」 啪~ 衛淵一打響指,公孫瑾拿著一摞密函走出來,用腹語道:「一月八日,奉睚眥之命,暗殺新上任的太守許安!」 「二月九日,奉睚眥之命,暗殺翰林院楊大學士……」 「如果我沒記錯,這些都是太子南柯派系的官員!」 公孫瑾對魅魔羊微笑道:「破解這些加密的信件很難,但對我來說卻很簡單,因為時間有限,所以我只破譯了四封信,手裡還有幾十封信,你猜猜裡面有沒有關於二皇子的信息呢?」 「你…你……」 魅魔羊震驚地看著公孫瑾,隨即低下頭沉默不語。 衛淵大手一揮:「張龍趙虎,看看那天香九尾狐死沒死,沒死的話,和這娘們一起扒光,然後送去天上人間,要在她們頭頂掛上姓名,身份介紹的牌子!」 「無論是流浪漢還是乞丐,不光免費玩,玩完還送十斤糧食!」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江湖人不都在乎面子嗎?老子就讓你們徹底沒面子!」 金聖英與紅拂不禁微微皺眉,感覺衛淵此舉有違人倫道德。 可忽然在他們夫婦二人身後,傳來兩個大男人的痛哭流涕聲音。 「存孝,世子又忍著良心的痛苦假裝紈絝了!」 「闊海,老大也是沒辦法的啊,誰讓外面有南昭帝的人在監視。」 「世子那麼高尚,竟說出這種話,他的心肯定很難受!」 「老大難受,我們心裡也在滴血啊……」 金聖英長嘆一聲,拉起紅拂的手:「世子真是太不容易了,為夫心如刀絞!」 紅拂輕咬下唇,鄭重地點點頭:「英哥,我現在也開始心疼世子了。」 衛淵指著公孫瑾:「用不用她招供都一樣,所以瑾你多受累,把所有加密的信件都破譯了。」 被督天衛扒光衣服的魅魔羊嚇得跪在地上;「世子,求求你不要這樣,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行嗎?」 「不行,要麼說出來給你個痛快,要麼送去天上人間伺候乞丐,自己選!」 「我…我說,睚眥就…就是二皇子,我…我有證據!」 「早這樣多好,證據拿出來,讓你給自己穿上終老衣服,然後服毒自己躺進棺材裡,有一個漂亮的死法!」 隨著魅魔羊穿上衣服,在張龍趙虎的監督下前往取證據。 老石渾身是血地與滿臉淚水的江流兒走過來:「解決了?」 老石點點頭:「沒想到胡三早就投靠了第二樓,其實老五就是他下毒的……所以報仇的機會我給了大侄子,我去找藏寶室了。」 說著老石湊到衛淵耳邊:「整整八千萬多兩銀子。」 衛淵小聲道:「我在二皇子那還能狠狠敲詐一筆……」 「等會我帶人去皇宮抓二皇子,把南昭監督的人引走,你和呂存孝,熊闊海將銀子都送三娘那。」 「明白!」 這時張龍趙虎帶著幾封書信走過來:「世子,按照你的吩咐,我們拿到證據,檢查無誤後,看著她服毒自殺,然後把屍體丟去棺材鋪,給了掌柜五十兩銀子,讓他好生安排後世。」 哎~ 衛淵看著書信內容,長嘆一聲:「我與二皇子,乃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我怎能抓他?但皇命難違,世間有公道!」 「所有人聽令,進宮緝拿二皇子,南乾!」 第201章 抄家,尚書府 轎子中,衛淵輕輕在九尾狐的眉心點了下,一雙眉眼微眨,緩緩睜開。 不得不承認,這半老徐娘雖然上了些年紀,但身上那股子嫵媚的騷勁,是真的讓男人抵抗不住。 可現在的她,鼻樑被漢尼拔打斷了,嘴唇也打豁了,門牙都沒了,完全和美這個字不沾邊…… 雙眼嫵媚,五官醜陋,看上去突兀,違和感十足。 按理來說,她這種天生媚體,又修煉了類似合歡派,花間派的那種誘惑魔功。 打鬥時,哪怕是袁老這種快入土,飛不起來的老癟犢子,也會憐香惜玉,發揮不出巔峰狀態。 可她壞就壞在,她是對漢尼拔,施展媚功。 大部分老外喜歡的美女,是那種大胸,大屁股,人高馬大的那種…… 漢尼拔也是如此,所以九尾狐的一身媚功,在漢尼拔這,效果是減半再減半…… 「狗世子,你不得好死!」 九尾狐想要對衛淵動手,但卻發現自己筋脈節節寸斷,只剩下手腕還能動,根本對衛淵造不成任何傷害。 「二皇子會得好死?」 九尾狐一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衛淵把從魅魔羊那弄來的證據拿到九尾狐面前:「你以為是我要覆滅的第二樓?那是陛下被皇后騙了,刻意把刺殺他的倭寇線索,牽扯到第二樓。」 「他們想要嫁禍給二哥,另外剛才那老外你也看到,那種頂尖高手怎麼可能會,聽命我這個廢物紈絝世子?」 九尾狐微微點頭,這話的確在理,一雙媚眼疑惑地看著衛淵。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 「你他媽傻逼嗎?我衛淵可是二哥派系的人,現在我們身邊都被南昭帝監控,我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傀儡!」 「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二皇子,否則殿下就有危險了!」 「老狐媚子,還他媽挺護主……」 衛淵心中暗罵一句,隨即小聲道:「這樣吧,咱們捨車保帥,推出來幾個跟第二樓有合作的官員,必須要有證據的那種,身份還必須大,我和南昭帝的人商量,先去抓這些官員為二哥爭取時間提前準備,你快親筆給他寫封信。」 九尾狐疑惑地看著衛淵:「你要是真的忠誠二殿下,就放了我!」 「我配嗎?我就一個紈絝廢物,我是傀儡,外面高手都是南昭帝的人,你讓我咋放你?」 「你別忘了,我可是二哥的人啊,太子要登基當皇帝,第一個殺的人就是我,事不宜遲,你快點寫信通知給二哥!」 九尾狐點點頭,在轎中用唯一能動的手腕,給二皇子南柯寫信。 衛淵全程看著她寫,並且提示道:「你今日必死無疑,所以今後二哥由我衛淵保護,你別亂寫啥有的沒的,當心我和二哥出現間隙,逼我去太子陣營,到時候二哥可就真的廢了!」 九尾狐一怔,隨即換了一張紙重新寫信。 哪怕衛淵是傀儡,可還是他覆滅的第二樓,九尾狐對衛淵恨之入骨,所以寫信的時候,她偷偷用了一些暗號密語,讓南乾找機會除掉衛淵。 當衛淵說出這番話時,她的忠誠告訴她,衛淵對二皇子很重要,不能公報私仇…… 一封信寫完後,兩滴眼淚落在信紙上,交給衛淵。 「讓送信的人告訴殿下,阿狸來世在伺候他!」 「阿狸,你配享太廟啊,等二哥登基之日,絕對會讓你忠烈之名流芳千古,他也會記住你一輩子!」 聽到這話,九尾狐的一雙媚眼,露出幸福神色。 「我這就安排人偷偷去給二哥送信,阿狸姑娘,你想出捨車保帥,舍的車是誰了嗎?」 「侍郎,他是主人派系的官員,我有他勾結第二樓的證據!」 「太小了,南昭帝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信啊!」 九尾狐眼神猶豫:「御史可以嗎?」 「還是小!」 「那就只有吏部尚書了,他是二皇子的親外公,李姓門閥的當代家主,這個夠資格?」 「三個加一起絕對夠了,你先把他們的證據拿出來,然後寫一封口供,把他們的罪名坐實,這樣就能保全二哥了!」 九尾狐看向衛淵:「為什麼要我寫口供?」 「責任推你身上啊,否則我親手把吏部尚書李大人送進天牢,那可是二哥的親外公,今後二哥和我之間有了芥蒂,容易被有心人挑撥,我可是全心全意的忠誠二哥啊。」 「為了二哥,所以這罵名就由你來背吧!」 說到這衛淵流出兩行清淚:「雖然對不起你,但…但為了讓二哥謀得天下,只能委屈阿狸姑娘了!」 「別哭了衛淵弟弟,這口供姐姐寫!」 「當我效忠殿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為陛下犧牲的準備。」 衛淵對九尾狐雙手抱拳:「阿狸姐姐,以老石那色批為首,他們都饞姐姐身子,我衛淵用生命發誓,雖不能讓姐姐逃脫,但卻能讓你不被侮辱!」 「謝謝弟弟!」 九尾狐看了一眼衛淵:「以前是姐姐誤會你了,沒想到你對二殿下如此忠心耿耿!」 衛淵安排人去拿證據的同時,讓九尾狐親筆寫下,侍郎,御史,吏部尚書的罪證,並且簽字畫押。 寫完之後,九尾狐又在另一張紙上寫了七個字。 忠心耿耿者衛淵! 衛淵撩開轎簾道:「先不去皇宮,轉去侍郎府!」 「世子,侍郎不在府!」 「那去御史府!」 「御史也不在!」 「這都晚上了,他們還不在,難道去了天上人間,嫖了?」 「不,尚書大人過壽,所以他們都去了尚書府。」 「那正好,改變路線去尚書府!」 按照大魏習俗,老人過壽都會選擇在晚上,象徵著人的一生從年輕到老年的過程。 蠟燭光亮,代表人老紅光滿面,老人一口氣吹滅蠟燭,象徵一帆風順、平平安安,也是一種祈求長壽,健康儀式。 吏部尚書府,此時燈火通明,門口停著數不清的豪華轎子,馬車。 吏部尚書,李秉文,一身朱紅刺繡祥瑞的壽衣,喜氣洋洋,滿面紅光,對來往祝壽的大人物們拱手。 「沒想到今日衛大人也會光臨!」 隨著衛淵來到後,李秉文緩步上前,畢竟衛淵是南乾派系的人,也就是他李家派系,所以李秉文也是給足了面子。 看到李秉文一身壽衣,衛淵無奈搖頭,上輩子思想只有死人穿壽衣,可在古代是老人過壽時穿…… 但今日,這過壽的壽衣可就真變成死人穿的壽衣了。 「尚書大人可是淵的爺爺輩,你這親自迎接,可是折煞晚輩啊。」 「哈哈,衛大人現在可是有監督百官的權利,相當於見官大一級,老夫也是在你監督之中啊,哈哈!」 李秉文刻意大聲說出,為了就是讓來訪的百官知道,衛淵是李家,二皇子的派系,今後你們要明白如何站隊,否則衛淵可就去『監督』你們了。 「衛大人裡面請!」 「請!」 衛淵龍行虎步地走進尚書府,正堂最當中,掛著一幅當代名家的字畫,是一棵彎脖子老松樹。 上聯:福如東海長流水。 下聯:恰似險峰不老松。 橫批:喜頌誕辰。 「彎脖子樹,專用於上吊!」 衛淵無奈地搖頭,這李秉文也算是未卜先知,提前穿上壽衣,連怎麼死都想好了…… 壽案供奉著壽桃、壽糕等象徵長壽的食物。 燭台上點著粗大的紅燭,火光搖曳,照亮了整個壽堂。 吏部:下設吏部司、司封司、司勛司、考功司,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勛封、調動等事務。 作為吏部最大的官員,吏部尚書,也被稱為,天官。 李秉文過壽,一些小官員為了晉升,甚至傾家蕩產來祝壽…… 無數奇珍異寶,一箱箱的銀票,把寬大的院子堆滿了一大半。 這也是為什麼衛淵沒有上來就抓人的原因,而是等著來祝壽的官員把禮送完,自己好能連窩端…… 「汪~汪~汪~」 汪滕帶著身懷六甲的蒼乃芸,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尚書大人,這是本官送你的壽禮,不知道可否喜歡!」 說著,汪滕將身後的黑布掀開,露出一條背部黑色的狼狗。 看到狼狗,衛淵不由一愣,這個時代大魏的狗都是本地的土狗,品種很少,沒想到這汪滕竟能弄來類似德牧黑背的犬種。 「汪大人,這是什麼狗?」 「你我同品,我汪某人可是尚食局尚書,所以叫我汪尚書!」 李秉文老臉抽搐,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虛職,這傻逼還走哪都提兩句…… 汪滕得意地道:「這可不是狗,而是犬!」 「犬?」 「沒錯,狗有十八個腳趾頭,犬則有二十個,比狗多了兩個,這犬我大魏沒有,乃是舶來品,什麼歐粑粑那邊來的,據說還是與狼結合所生,珍貴的不得了,不光兇猛可以看家護院,還十分聽話呢。」 京城門閥世家子弟,多少年輕時候都招貓逗狗,雖然老了但對於鷹、狗、蛐蛐、蟈蟈這些東西還是有幾分喜愛的。 李秉文來了興趣:「汪……尚書,這犬名字叫什麼?」 「既然是大魏第一隻,那就叫他魏狗吧。」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衛淵,汪滕這話多少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 汪滕順著目光看向衛淵:「誒呦,這不是衛狗……衛犬……」 輕輕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口誤口誤,衛淵兄弟嗎,哈哈!」 汪滕與蒼乃芸一起笑了出來,其他官員也都捂嘴憋著…… 畢竟因為那一億六千萬兩銀子贓款,衛淵可坑了九門寶庫不少好寶貝,弄得汪滕現在都不敢見九門的人…… 如今事情結束,他當然要過河拆橋,找到機會損一損衛淵。 至於蒼乃芸那就簡單了,只要衛淵過得不好,她就開心…… 「小孩子才大嘴仗!」 衛淵不屑的癟嘴,裝作沒聽出汪滕話里的指桑罵槐。 「汪滕你這狗,長得挺像狼啊。」 汪滕得意地道:「自然,我這狗是與狼交配出的品種!」 噗~ 在場官員們紛紛笑噴出來。 「原來你娘是狼啊!」 「我娘不是狼……」 蒼乃芸嫌棄地捅了捅汪滕手臂:「衛淵再罵你是狗!」 「衛淵我去你大爺!」 「汪滕,吾入汝母玉門呼!」 汪滕一愣:「啥意思?」 「哈哈!」 汪滕不懂,可在場所有官員卻懂,紛紛捧腹大笑。 衛淵對汪滕繼續笑道:「你說狼和狗是不是從尾巴上可以區分?尾巴向下耷拉,往下豎是狼,那往上豎的呢?」 「往上豎是狗啊!」 衛淵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驚呼道:「原來汪尚書是狗啊!」 「哈哈!」 這次就連城府極深的李秉文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汪滕得意地抬起下巴:「看吧,大傢伙都笑話你啥都不懂,往上豎是狗啊!」 衛淵對汪滕一抱拳:「汪尚書真是博學多才啊!」 「那是……嗯?」 汪滕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衛淵,你欺負老子,你等著,你等著我回家就把你名字寫小本本上,另一個我看到肯定斬了你,大卸八塊,剁稀碎成臊子,包成包子餵狗!」 「餵給往上豎的狗嗎?」 「哈哈!」 全場再次笑聲一片。 汪滕氣得直喘粗氣,指著衛淵怒道:「你別管我送的是狼是狗,你送什麼壽禮了?」 「侍郎是狗?你罵你老丈人蒼侍郎是狗!」 「誰說侍郎是狗了,我說的是狼是狗……媽的,你個衛淵就會嘴上功夫,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衛淵就是遇屎吃屎的狗東西!」 「臥槽,如果我沒記錯,你那死爹當年就是欽天監的監正,兼御史吧?你罵你爹汪御史吃屎的狗東西?」 汪滕氣得直跺腳:「衛淵我去你媽,構諧音梗都該死……」 「我汪家送李大人的是異獸,你衛淵送什麼了,看我不挑挑你壽禮的毛病,挖苦挖苦你!」 李府管家急急忙忙跑過來,在大笑的李秉文耳邊小聲道:「老爺,第二樓被全部殲滅。」 「啊?那一千萬兩暗殺令,九尾狐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不是這件事,是剛剛衛淵帶人去圍剿的第二樓總部,就連九尾狐也被抓了……」 「第二樓?九尾狐被捕?衛淵……」 李秉文上下聯繫後,不由看向衛淵,頓時臉色大變。 衛淵對李秉文微微一笑,拿起茶杯,遞到汪滕面前。 「這就是我送的壽禮!」 「這啥啊?不就是一個普通茶杯嗎?官窯的,最多值五十兩銀子……」 沒等汪滕說完,衛淵一茶杯砸在汪滕腦袋上。 「我送的壽禮很簡單,摔杯為號!」 衛淵話音剛落,數不清的督天衛,御林軍沖了進來。 「禮部侍郎蒼大人,御史鄒大人,吏部尚書李大人,全部帶走!」 衛淵說完,又了指了指汪滕:「汪尚書是狗也帶走!」 第202章 敲詐勒索,大發橫財 「本指揮使證據確鑿,你李家勾結殺手組織,第二樓,先要將你們統統緝拿歸案!」 衛淵說完,看向諸位來賓:「你們有沒有和李家勾結啊?」 花卿檜站出來,將自己送來壽禮的清單撕碎。 「衛大人,你說老夫有沒有嫌疑?」 「花老狗……花大人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眾官員瞬間明白過來,衛淵這貪財好色的狗東西,是看上了這些壽禮…… 所有人紛紛撕扯掉自己的壽禮清單:「衛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再見來不及握手,不送了啊!」 衛淵叫來張龍趙虎,小聲道:「把壽禮帶走,另外帶人去尚書府,御史府抄家,全部財產充公!」 張龍趙虎連連點頭:「老大我們明白,老規矩,做假帳,部分充公,大部分充衛公府……對了,侍郎府為什麼不抄?」 「蒼家狗逼沒有了,抄不抄沒啥意義了……」 「所有人聽令,前往皇宮承乾殿,緝拿二皇子,南乾!」 上了轎子,將九尾狐的屍體遞給一名督天衛:「雖然她滿手血腥,殺了不少人,但還是忠誠的,可惜不為我所用,厚葬了吧。」 轎中,公孫瑾為防止外人偷聽,與衛淵用唇語交談。 「主公,現在整個京城應該已經傳開了,您抓捕李秉文的事。」 衛淵點點頭:「南昭帝開始動二皇子,那麼如果沒意外,皇后已經興奮地給宇文堅飛鴿傳書了!」 「接下來,宇文家就要散盡家財,把那一億六千萬兩銀子湊出來,上交國庫,然後在倭寇和花老狗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塊肉,彌補這筆銀子。」 「現在三娘那邊應該貸款也下來了,之前我把所有產業都抵押給天賜隆,現在輿論上對宇文家不好,加上我們和其他錢莊的造勢,所以天賜隆有擠兌現象,掌柜絕對會答應貸款,以用來展現天賜隆的龐大,以安撫存銀子的客人。」 公孫瑾一驚,整理一下思路後,對衛淵笑著用唇語道:「主公的意思是,斷了天賜隆的現金流?」 「聰明!」 「只要天賜隆把一億六千萬兩拿出來上交國庫,我們早已準備好了輿論就會大肆宣揚!到時候就會發生擠兌,我們可以趁機收了天賜隆的股份。」 公孫瑾疑惑道:「那如果天賜隆不賣股份,而是選擇低價賣優質抵押呢拮据呢?」 「所有天元級別的錢莊都等著撿便宜,天亨、天利、天貞三個檔次的錢莊,敢收抵押就失去了現金流,同樣的操作我們就能把他收了!」 公孫瑾看向衛淵:「主公,你想玩把大的?」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南昭帝的事情讓我有些心驚,而且他現在削藩集權,我是他信任的人,可早晚也會削到衛家頭上!」 「我必須要掌控大量的錢莊,用儲蓄的銀子來加快發展勢力擁兵自重!」 「而且,這一步棋,還有另一種的走法!」 公孫瑾好奇地用唇語道:「怎麼走?」 「讓南昭帝忌憚我!那就是掌握整個大魏的經濟!」 「我要弄出個叫股票的東西,從而掌握千萬百姓的身家性命,只要他敢削我,大魏必亂,所以天賜隆無論如何我也要拿到手!」 「主公,股票是什麼?」 「這東西解釋起來就太麻煩了,反正這件事我會交給三娘全權負責,還需要你去輔助你的美嬌妻啊。」 「無論是為主公還是為三娘,於公於私瑾都會盡心盡力去幫!」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其實他最後的話,是別有深意的。 如今公孫瑾身份不同往日,謀士之名傳遍大魏,更被御賜『鬼才』二字。 衛淵很難保證他不會飄,看不起杜三娘這出身風塵的糟糠之妻。 所以儘可能地去捧杜三娘,抬高她的身份,不至於被公孫瑾嫌棄。 畢竟一謀一商,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丟了誰對現在還是起步階段的衛淵來說,都是一個巨大損失。 男人嘛,還是最了解男人的還得是男人,除了不知道雞啥味…… 督天司權利非常大,其中有一條就是可以隨意入皇宮。 衛淵帶著御林軍與督天衛,直奔承乾殿。 提前接到九尾狐親筆信的南乾,已在殿門口等待,見到衛淵後連忙快步上去。 「淵弟,阿狸呢?」 衛淵表情神傷:「陛下要見她,據說還想弄一下,所以她已死維護忠貞,自殺了,屍體已被弟弟我擅作主張厚葬!」 衛淵說完,取出一張字條,拿出九尾狐寫的七個字。 「二哥,如今你勢微,但奪嫡我衛淵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謝謝淵弟!」 南乾重重拍了拍衛淵肩膀:「他日我若君臨天下,你衛淵必名垂千古!」 衛淵把所有南乾的證據拍在南乾手中。 「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處理?本來我以為抓李尚書就夠了,可…可陛下被皇后蠱惑得很厲害,以為是你要暗殺他,所以對你的氣很大啊。」 南乾一愣:「淵弟的意思是,光抓我外公還不夠,父皇要置我於死地?」 衛淵點點頭:「所以這證據,你想想怎麼把罪名推給其他皇子。」 「其他皇子?你是說老四?」 衛淵點點頭:「二哥,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做帝王,有些犧牲在所難免!」 哎~ 南乾長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厚摞的證據遞給衛淵。 「可憐的四弟,但他放心,只要二哥我登基,肯定追封他忠烈王,善待他的後人……」 衛淵嘴角抽搐,怪不得說皇室無情,這他媽證據早就準備好了,而且看樣子還都是幾年前的。 看樣子南乾在做第二樓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如果東窗事發,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他同父同母,一奶同胞的弟弟…… 南乾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淵弟,幫哥哥一手,我外公吏部尚書的職位對我太重要了,所以幫忙把所有罪名都推給我四弟,把我外公保出來!」 「二哥,不是我不幫忙啊,而是那麼多御林軍,督天衛都看著呢,還有胃口很大非常大的南昭帝的親信在監督我,這都需要錢啊。」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讓淵弟你白幫忙的,你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 衛淵摟住南乾肩膀:「我的好二哥啊,我保證一個銅板都不拿,都給他們當封口費,但凡我衛淵拿一個銅板,就讓我爹娘,外加大伯,奶奶全死光!」 「這些本來就都死光了啊……」 南柯知道衛淵就是個貪財好色的貨,只要給他餵飽,忠誠度十足,所以很乾脆地道。 「直接說要多少吧。」 「這麼多人,一億兩銀子不多吧?」 南乾一愣,隨即轉身就走:「你把我四弟和外公都弄死吧,你是看了第二樓的帳本找我要的錢吧!」 「的確這些年我從第二樓轉來了兩億兩左右,可其中一半被你抄家了啊!」 「那錢我拿不著,都得給陛下啊!」 「剩下的銀子,這些年我拉攏官員,也花掉了大半部分。」 「衛淵,我做多可以給能拿出三千萬兩銀子!」 衛淵點點頭:「行吧,我試試給他們封口,實在不行我自己添點錢唄……」 衛淵讓衛天,衛雲抱著兩個裝滿銀票的大箱子離開。 南乾還是不懂南昭帝啊,李家也是排名前五的門閥世家,他南昭帝敢動,那大魏可就亂套了,所以就算衛淵不敲詐這筆銀子,南昭帝也會找藉口放了李秉文。 至於侍郎,御史,那就和四皇子一樣,成為本次事件的犧牲者。 將四皇子關入天牢後,衛淵應南昭帝的傳喚,來到了御書房。 只見南昭帝在批閱奏摺,旁邊站著一名氣勢強大的宮女。 「臣衛淵,參見陛下!」 南昭帝抬起頭,擺擺手。 所有太監,宮女全部離開,只留下他身後的有修為的宮女。 「衛淵,吏部尚書李秉文的證據,讓朕看看。」 衛淵拿出證據,宮女小跑過來接過,捧給南昭帝。 南昭帝看了一眼搖搖頭:「衛淵你這事辦得荒謬啊,怎能聽信個殺手的一面之詞呢?」 「那陛下您……」 「一切都是老四的錯,明日斬龍台處死,李大人就放了吧。」 「陛下,我衛淵啥也不懂,但我主打一個聽話,你說抓誰就抓誰,你說放誰就放誰,畢竟陛下您是衛淵最尊重,最敬愛的人,在關外您的足智多謀,深深折服了衛淵,你說啥我就辦,這就去給李大人放了!」 「還是我淵兒愛說真心話啊!」 南昭帝龍顏大悅,滿意地點點頭:「聽說你把壽禮都貪了?」 「怎麼能說貪呢……放李大人的時候還給他,但他要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朕不差遣餓死鬼,壽禮你拿走吧。」 「謝主隆恩!」 衛淵告退,南昭帝看向宮女:「你猜猜第二樓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組織,裡面的銀子能有多少?」 「奴婢不知,但想來怎麼也能有幾千萬兩。」 「差不多,但這衛淵狗東西一分錢沒給朕,他已經不是小孩了,學會貪污了!」 「那陛下準備如何處置衛淵?」 「隨便他貪吧!」 宮女一愣:「哦?陛下何意?」 南昭帝一副掌控全局,自信的模樣道。 「無官不貪,他衛淵不貪別人也貪,不如讓衛淵做最大的貪官,等老十登基之後,第一個拿衛淵開刀填充國庫,這也是朕送給老十的禮物之一!」 宮女跪在地上磕頭:「陛下聖明,千古一帝!」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陶醉,雙手背後看向天邊魚肚白的破曉。 「普天之下,日月光照之處,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第203章 兵道伐謀,絕不聖母 衛淵押送四皇子來到天牢大門口時。 等待多時的蒼乃芸,連忙從轎子中下來,跑到衛淵身前,跪在地上。 「衛淵,求求你放了汪滕,放了我父親行嗎?」 「皇命難違,我也沒辦法。」 衛淵看見她就有莫名反感,不是因為當年她騙了自己,而是她相貌與梁紅嬋有幾分相似。 就有一種她侮辱了,自己白月光的感覺。 衛淵繞過蒼乃芸就要走進去,但卻被她一把抱住大腿。 「求求你了衛淵,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放了汪滕和我父親……」 「那你跟我進來吧。」 蒼乃芸跟著衛淵走進天牢,第一個牢房中就能看到,汪滕嘴裡塞著破襪子,渾身上下衣服被扒光,幾名督天衛皮鞭子蘸涼水,狠狠往他身上招呼。 啪~ 「說不說!」 啪~ 「最還挺硬,還不快招供!」 啪~ 「說!」 和汪滕同樣待遇的還有侍郎,蒼青空,同樣嘴裡塞著襪子,看模樣和汪滕嘴裡的還是一對…… 「爹爹!汪郎!」 身懷六甲的蒼乃芸,哭得淚眼婆娑,起身就要衝過去,但一名督天衛抽出橫刀,頂在她的脖子上。 「膽敢靠近犯人,格殺勿論!」 蒼乃芸嚇得連忙後退,不敢上去。 一名督天衛在衛淵耳邊小聲道:「衛大人,石副指揮使交代的,讓我們好好招呼這兩人,說他們和您有仇。」 「胡鬧,我衛淵豈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 衛淵怒斥一句,把鞭子交給蒼乃芸:「你來動手,當然你也可以輕輕地抽,只不過這樣我會馬上砍了他們倆。」 蒼乃芸顫抖的手接過鞭子,輕咬下唇,含著眼淚,狠狠一鞭子抽在汪滕身上。 衛淵微微一笑,轉身端坐太師椅上,一旁督天衛連忙遞上茶。 一旁公孫瑾疑惑地看向衛淵,在他心中,衛淵並非小肚雞腸的人,可為什麼會對蒼乃芸耿耿於懷。 衛淵沒有避諱他人,直接朗聲說道。 「你們儒家總說以德報怨,那請問?以何報德呢?」 「儒家鎖喉,法家捏肋!」 「所以我衛某人崇尚的是道家一句話,兵道伐謀!」 「背叛我的人,我就讓他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辜負我的人,我就會讓他後悔做這件事。」 「恩惠我的人,我也會讓他覺得值。」 「我本無相,亦有萬相,我是何相,取決於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我可以比惡更惡,也可以比善更善!」 很快蒼乃芸因為動作太大,傷了胎氣,捂著肚子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衛淵這才讓人摘下汪滕嘴裡的襪子。 「衛淵,我去你大爺!一直問我說不說,你他媽倒是問啊,把嘴堵上問你娘呢?」 「衛淵你給老子等著,有能耐殺了我,我乃陛下御賜大魏第一青年才俊,文武雙一品,你敢……」 沒等汪滕說完,一陣怒罵聲響起,四皇子被兩名督天衛壓著走過來。 「衛淵,你大逆不道,連皇子都敢抓,我要見父皇,把你大卸八塊!」 衛淵上去對著四皇子的肚子就是一腳。 四皇子就像吊死鬼一樣,捂著肚子發不出聲音,舌頭伸得老長。 衛淵巴掌向上對著四皇子的下巴一托,四皇子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一大截。 「陛下聖旨,明日你和汪滕,以及李秉文都要處死,竟還敢咶噪!」 「推下去狠狠地打,記得不要在臉上留下傷疤,明日還要在菜市口用龍頭鍘斬首示眾呢!」 「遵命!」 督天衛把四皇子推下去以後,衛淵笑著看向汪滕;「小王八,你繼續說!」 「衛淵我看你像我大爺!淵哥,我倆是髮小,別殺我行嗎……」 汪滕滿臉堆笑地對衛淵討好,四皇子的半截舌頭還在地上呢,他這大魏第一青年才俊和皇子比算啥啊? 衛淵輕抿一口茶水:「汪滕,你知道自己小命在我手裡嗎?」 「知道,知道,淵哥捨不得殺我,畢竟都哥們,好兄弟對吧。」 「那往上豎的是什麼?」 「往上豎是狗,汪滕也是狗,汪汪汪!」 衛淵輕柔下巴:「放你~也不是不行,但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這好處費……」 「要多少給多少,但打欠條行不,我汪家真沒錢了!」 「不是還有那麼多寶貝嗎……」 衛淵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件,我隨便選。」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就算我能活命,也得被九門的人撕碎了,淵哥你少要點行嗎,求你了。」 「你說給你多少?」 「十件?」 「算了,不要了,留著寶貝給自己打一口好棺材吧,記得要找不漏水了,畢竟你會被凌遲處死,容易漏血!」 「別,別!淵哥我就是被綁著,要不都得跪下給你磕兩個……二十件行不?」 「九十!」 「三十!」 「八十!」 「四十!」 「七十……」 最後汪滕一咬牙:「五十件,我的極限了,出去以後我就得找人做假古董補上,否則必被門規處死。」 「行吧!」 衛淵站起身,抽出督天衛腰間橫刀,丟到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蒼乃芸身前。 「既然汪滕給的東西少一半,那就只能放一個。」 「別說我衛某人不講情誼,放一個死一個,放誰,死誰,你來選!」 「我?」 蒼乃芸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衛淵擺擺手,督天衛把蒼青空嘴裡的襪子摘下。 「女兒,你不能讓爹爹死啊,女兒……」 汪滕嚇得連忙大喊道:「蒼乃芸別忘了你現在的榮華富貴,侯爺夫人名頭是誰給你的,我死了,你就雞毛都沒有了!」 「這…這……」 蒼乃芸看著自己父親,又看了看汪滕,親情與地位之間,開始左右為難起來。 衛淵笑道:「你還有半炷香的時間猶豫,如果那半炷香燒完,你還沒有決定好,那兩個人全死!」 「怎麼辦?怎麼辦?」 蒼乃芸渾身顫抖,看了看自己父親,又看了看汪滕。 蒼青空大喊道:「芸兒,從小到大爹爹對你怎麼樣?你要什麼我都由著你,如今你不能見爹爹死而不救啊!」 汪滕也大喊道:「娘子,你必須得救我,今後我讓你當正妻,汪家的主母,你想想那可是錦衣侯汪家的主母啊!」 「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地位高貴……殺了我,你這些可就都沒有了。」 衛淵笑看眼前一幕,別說汪滕對蒼乃芸還真了解,知道她的弱點就是拜金。 「女兒,你是爹爹的全部啊,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坐在爹爹的肩膀上……」 蒼乃芸渾身顫抖地緊握橫刀,一步步走向汪滕身邊。 猛然舉起橫刀,汪滕嚇得閉上眼睛。 唰~ 手起刀落,捆綁汪滕的繩子被斬斷。 這一刀仿佛用了蒼乃芸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我…我選汪滕!」 汪滕生怕蒼乃芸反悔,拎著橫刀從過去,狠狠刺進蒼青空的肚子。 噗~ 白刀子進,綠刀子出。 公孫瑾揉了揉眼睛,用腹語道:「我色盲了?」 衛淵笑道:「是他扎膽囊上了……」 「爹爹!」 蒼乃芸大喊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汪滕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跑到衛淵身前,低三下四宛如孫子一樣。 「淵哥,現在可以放我了?」 「還不行,東西我得拿到!」 衛淵笑著說完,回頭大喊道:「老石回來沒有?」 「回來了,剛回來!」 老石小跑過來:「義父,有何吩咐?」 「給汪滕吃一粒奇毒『三日必死丸』,你跟著他去汪家,挑五十件寶物回來,記得不求最好,但求最貴,挑完再給他解藥。」 「三日必死丸?」 老石一愣,隨即連忙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瓶補腎固精用的銀丹,對汪滕囂張地道:「張嘴!」 「能…能不吃嗎?」 「不吃現在就死,我們會上報說你和蒼青空同歸於盡,自己選!」 「啊!」 汪滕二話不說張開嘴,老石將銀丹丟進他的口中後。 「前方帶路!」 在路過衛淵身邊時,衛淵在老石耳邊小聲道:「發揮你的特長,五十件寶物選完,能偷多少偷多少,偷出來的東西我五五分帳!」 抱著自己父親屍體的蒼乃芸哭得梨花帶雨,看向衛淵:「我…我真的後悔了。」 她口中的後悔,不知是後悔在父親和汪滕之間,選擇了汪滕,還是衛淵和汪滕之間,他選擇了汪滕。 當然,如今這些對衛淵來說都不重要。 「千金難買後悔藥,很多時候,很多人做錯了一件事,就會萬劫不復,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衛淵站起身對蒼乃芸笑道:「本來已經互不相欠,可你還要招惹我,記得下次招惹,你的下場更慘!」 衛淵說完,甩袖背著手走出牢房。 李秉文的天牢中,沒人對他用刑,甚至都沒五花大綁。 隨著衛淵進入,李秉文抬起頭:「衛淵,是陛下讓你抓我的?」 衛淵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摞證據放在李秉文身前。 「李爺爺,你與我爺爺是世交,我和南乾更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是南昭帝收集到你的所有證據。」 說著衛淵取出火摺子,當著李秉文的面,全部點燃。 「李爺爺,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衛淵啊衛淵,你的人情老夫認下了,出去之後老夫送你白銀一千萬兩,雛子美人百名!」 「美人就算了,現在我一顆心都在南梔呢……」 衛淵連忙推脫:「李爺爺,你小時候還抱過衛淵,我幫你也是應該的,所以你的錢我可不能要。」 說到這衛淵話鋒一轉:「當然……李爺爺的銀子我不要,但你李家的錢莊……我可以勉強笑納。」 李秉文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這衛淵前半句還像個人話,讓他暗暗點頭,感嘆他並不與傳說當中那般紈絝。 可這後半句,讓李秉文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他媽哪裡是不要錢,分明是想要得更多啊…… 第204章 祖墳冒青煙 李家乾勝銀號,那可是天元級的錢莊銀號,雖不如天賜隆那麼大,但在整個大魏全國,也能排上前五,市值超過八千萬兩,逼近億了。 這衛淵竟空口白牙,說要就要,是說他不要逼臉,還是他媽臉皮太厚? 「你個厚顏無恥的晚輩後生,衛淵你簡直獅子大開口,想要我李家的銀號,恕老夫拒絕!」 「那好吧,就是沒得談了!」 衛淵站起身,自顧自的嘟囔起來:「我這還有你幾個兒子的罪證,我手下人要查,本世子還攔著呢,現在看來別攔了,直接打包一起帶進天牢,用出『大記憶恢復術』,估計啥玩意都招了,直接推出去砍死,一了百了……」 說完衛淵對李秉文笑道:「我手下就是一群莽夫,這群狗東西抓人就抄家習慣了,說起來尚書府抄家得了三千多萬兩的銀子,我可就直接上交給陛下了!」 「摳逼南昭帝,進他兜里的銀子,再想吐出來,難上加難嘍……」 衛淵搖頭晃腦地走向天牢門口,李秉文冷著臉大喊道:「衛淵你給老夫回來!」 「回來了!咋樣李爺爺,銀號給不給?」 「老夫家裡的銀子,可是八千萬兩啊,你衛淵挺黑啊,竟然貪了一多半!」 「錢都送回來,銀號歸你!」 「成交!」 衛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買賣契,拍在桌子上:「李大人,簽字畫押吧。」 「哼!」 李秉文看了一眼契約,確定無誤後,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 啪~ 衛淵心滿意足,小人得志地彈了彈買賣契:「李爺爺,門在那邊,你自己走吧,不送。」 「老夫沒你這樣的狗孫子!」 李秉文滿臉鐵青地甩袖而去,走到門口時,駐足,頭也不回地道。 「衛淵,你今日的恩惠老夫全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瞧啥?對了,你的壽禮我都收下……呸,都被送禮的人拿走了!」 「李爺爺我提醒一句,今年你七十三了吧?那是一道檻,可不能辦壽啊!」 「哼!」 李秉文冷哼一聲,走出天牢。 大門口,汪滕疑惑地看著李秉文。 「李大人?你不是被處死嗎?咋還給你放出來了?」 「放你媽的屁,你全家死光了老夫也不會死!」 李秉文怒罵,走上轎子,他現在看到紈絝就煩…… 轎子中,衛淵與公孫瑾面對面地坐著。 「主公,第二樓八千萬兩白銀,南乾敲詐三千萬兩,壽禮與汪滕的五十件寶貝折算,四千萬兩,抄家鄒御史得了三百萬兩……」 公孫瑾撥動算盤,用腹語道:「算上乾勝銀號,我們一共獲利,兩億五千萬兩白銀,簡直比國庫還多,您現在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國庫本來就沒啥錢,整個大魏的銀子都掌握在那些世家手中!」 衛淵長嘆一聲;「這次之後,我們得老實一段時間了,雖然獲利不少,但卻得罪了不少人,也讓許多勢力目光注意到了我們,他們肯定知道我獲利最多,所以都想要在我身上咬下一塊肉。」 「所以主公您想?」 「找個由頭把銀子花出去!」 「花出去?」 公孫瑾疑惑道:「主公是把銀子想花在養兵上,但卻還不想被人發現端倪?」 衛淵點頭:「聰明,現在我們的錢,夠養五十萬士兵兩年左右,距離我的目標百萬還有一半的距離,所以錢也不是很多……不能瞎浪費,必須花在刀刃上。」 「可這很難……」 「我知道很難,所以我也沒想好怎麼花!」 衛淵與公孫瑾同時揉著太陽穴,沒想到有一天,如何花錢也成了他們最大難題…… 臨近午時,全城百姓,官員都聚集在菜市口,第二樓活捉的殺手,以及核心高層的全屍,包括二皇子,鄒御史…… 連人帶屍體,足足上百個,一字排開跪在地上。 呂存孝宣讀第二樓這些年犯下的種種罪行,以組建第二樓『四皇子』順便把之前廚神爭霸賽破事也推給了他。 隨著呂存孝下令斬首。 四皇子第一個被推到龍頭鍘前,不停地張嘴掙扎,但卻發不出聲音。 隨著人頭落地,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 「四皇子也是個人物,誰家砍頭要麼大喊冤枉,要麼說幾句裝逼的硬氣話。」 「是啊,你看看人家四皇子,一聲不吭!」 「龍種就是龍種,雖惡貫滿盈,但也是個梟雄人物,砍頭都不吭聲!」 幾名宮裡的太監跑過來為四皇子收屍,南乾身穿便服,帶人走到監斬的衛淵身邊。 「我四弟的舌頭是你割的?」 衛淵點點頭:「昨天他一直喊冤,還要面見陛下告發你,我怕他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對二哥不利的話,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謝了!」 二皇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衛淵,這傢伙極度貪財,極度好色,而且就像一個無底洞,餵飽他太難了,按理來說這樣的人不值得重用,可偏偏他大權在握,對自己還很忠心…… 這二皇子南乾,對衛淵如今是又愛又恨…… 隨著南乾走後沒多久,衛淵揉著太陽穴,疲憊得想要回衛府休息,就在這時,兩名年方二八的女子走過來。 兩女雖年齡相仿,但身材卻是完全不同,一女身材豐滿,酥胸豐滿,細腰,屁股大到可怕,簡直比歐羅巴女人的都大…… 一女矮小消瘦,給人一種楚楚可憐,我見優伶的嬌態。 「黛玉,黛珊,見過世子!」 「知道老子發財了,這就開始下套了……」 衛淵心如明鏡,但卻還是裝作流口水的模樣,上下打量兩女。 一個柔柔弱弱,可以抱著,扛著,倒掛……等等姿勢。 另一個更了不得,正所謂屁股大過肩,賽過活神仙…… 「世子,我家老爺想請你喝杯茶!」 「好,好,前方帶路!」 兩女把衛淵勾得魂都飛了,身子骨酥麻,帶著幾名保鏢,跟著兩女離開,來到附近茶樓雅間。 進入雅間後,衛淵不由一愣,發現竟有三人在其中。 坐在諸位的是當朝右相,高海公。 另外兩人,還是當初下江南賑災時有過交集,冀州州牧,徐氏達。 另一個是唐城新上任的知府,劉繼祖。 「賢侄近來可好啊!」 「高世叔,你從哪弄來這兩個好玩意……」 衛淵擦拭口水,眼睛死死盯著黛玉,黛珊,同時還不停地吞咽唾沫。 「果然貪財好色是衛淵!」 高海公對另外兩人使了使眼色,徐氏達連忙躬身道。 「見過衛大人。」 然而衛淵雙眼一直盯在兩個女人身上,只是胡亂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衛大人可喜歡我這兩個乾女兒?」 「喜歡,喜歡!」 「那就送給衛大人幾日,讓她們跟著衛大人見見世面,領略一下大魏青年才俊的風采!」 衛淵一把摟住二女:「那衛某人可就不客氣了,告辭……」 在場三人鄙夷,相信如果不是有他們三人在,估計衛淵已經開始脫褲子了…… 「先等等!」 右相高海公滿頭黑線地叫住衛淵:「淵兒啊,衛高兩家也是世交,我如果沒記錯,你衛家先祖就埋在冀州吧?」 「對,對,對。」 衛淵對兩女上下其手,胡亂地點頭答應,明知對方是來騙錢的,所以衛淵打算裝傻充愣,含糊過去就算了。 可沒想到高海公接下來的話,讓衛淵心頭一震。 「淵兒啊,我高家最近做生意賠了點錢,記得你衛家祖墳就在開灤山,我把這山賣給你如何?」 「開灤山?」 衛淵一愣,這名字十分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高海公對衛淵笑道:「還記得有句老話,窮搬家,富搬墳,不窮不富挪大門!」 「淵兒現在出息了,是不是考慮重修祖墳呢?」 「說起來最近開灤山,你衛家祖墳可了不得,冒青煙了!」 「衛家祖墳冒青煙?」 啪~ 衛淵一拍腦袋,他終於想起來了,自己覺得開灤山熟悉是因為上輩子聽到過,那不就是華夏全國排名第十二的煤田,開灤煤田嗎? 汪家盜了自己祖墳,肯定是不小心挖穿了岩層,把煤礦伴生的瓦斯,或者煤磷之類的氣體泄露,加上最近秋天乾燥,很可能會導致這些易燃氣體在地下起火,煙霧從盜洞冒出來,被現在的人愚昧地以為是祖墳冒青煙…… 「當年你爺爺可是求了我父親好久,想要買下開灤山,但我父親沒同意,如今我違背祖訓,把開灤山賣給賢侄如何?」 「實不相瞞,現在我衛淵不差錢,買山當然可以,只不過這兩位小娘子,我提鼻子一聞,嘿~還都是個雛呢……」 「就當高世叔送你的小禮物,賢侄和世叔走一趟前往唐城,看看這開灤山,你衛家祖墳是如何冒的青煙?」 「走!走!」 故地重遊,這次沒有沉重的賑災糧,所以不到半天時間便抵達唐城。 隨著衛淵的進入,百姓們紛紛發自內心地迎接。 「世子來了!」 「世子這是俺們家老母雞下的蛋,您快收著……」 「世子,這是我家的梨子……」 熊闊海與呂存孝感動得喜極而泣:「這就是世子啊,快看看多受百姓的愛戴!」 金聖英與紅拂對視一眼,暗暗點頭:「世子果真是聖賢!」 穿過唐城進入山區,此時已經天色見暗,離老遠就能看到,半山腰的地方,一座將軍冢隱約冒出淡金色的煙霧。 衛淵抽動鼻子,可以嗅到瓦斯味。 「剛想著怎麼把錢花出去,沒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衛淵心中大喜,對高海公驚呼道。 「臥槽,怪不得本世子如此牛逼,感情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啊!」 「買了買了,高世叔開個價吧。」 「一億兩白銀!」 「啥玩意!」 衛淵驚呼:「高世叔你他媽逗本世子呢?一億兩銀子我買個破山?不買了,不買了。」 「賢侄別走啊,這是高世叔開的價,你還一個價!」 「一百兩銀子……」 「不賣了……」 高海公對黛玉,黛珊使了個眼色,兩女一左一右摟住衛淵,發騷發浪地喊了句。 「世子~」 衛淵瞬間身子骨酥麻:「叫…叫我幹啥啊……」 「久聞世子能文能武,風流瀟灑,對紅顏更是一擲千金,今日一見,恐怕傳說有誤呢!」 「有誤個雞毛,老子現在不差錢,三千萬兩銀子,本世子出了!」 高海公輕蔑的一笑,一個男人竟被美女牽著走,衛淵難成大器。 「賢侄,這開灤山總面積長度670平方公里,橫跨五城,三千萬兩太少了!」 黛玉,黛珊摟著衛淵浪叫起來:「世子,讓奴家看看您的一擲千金嗎……」 「不就是銀子嗎?實話告訴你們,老子昨天貪污了八千多萬兩,現在啥都缺,就不缺銀子,啥都不愛,就愛他媽的小娘們……」 衛淵對兩女上下其手:「高世叔,五千萬兩如何?」 「賢侄,還是太少了,這樣,世叔給你打個折,八千萬兩銀子如何?」 「給…給我留點啊,七千萬兩?」 「七千五……」 「成交!」 衛淵揮揮手:「瑾,和高世叔簽契,本世子今晚不走了,要游龍戲雙鳳!」 第205章 建窯煉焦,百鍊鋼 本地最大的一家客棧,衛淵直接包場。 進入房間後,微微揮手撒出蒙汗藥,黛玉,黛珊昏迷倒下。 「別浪費糧食,張龍趙虎,這兩個送給你們。」 衛淵笑著走出房間,偷偷觀看的金聖英與紅拂微微點頭,悄悄關上門。 「世子人品的確可以,好色而不淫!」 紅拂點點頭:「的確如此,這樣兩個大美女,竟然都不會去碰,說明他並非色魔,我們可以徹底放心他的人品了。」 衛淵背對著房門,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對夫婦雖決定追隨自己,可沒經歷過風浪,無時無刻不再考察。 所以這兩個女人,他也是故意不碰。 最重要的是,衛淵現在對女人有輕微潔癖,不是絕色不碰,不是雛子不碰。 黛玉和黛珊,雖然努力裝作是處子,但他提鼻子一聞就知道是扯淡,誰有這樣的乾女兒能忍住不碰?早他媽飛邊了…… 隨著衛淵走進客房,拿起茶杯倒了兩杯茶。 果然敲門聲響起,公孫瑾推門而入。 「主公真聰明,竟知瑾會來找您。」 衛淵伸手示意公孫瑾:「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買山?」 「應該是主公發現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吧,衛家祖墳都被汪家盜了,所以祖墳里沒東西,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山裡有什麼東西,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礦,但什麼礦,瑾卻不知。」 「聰明!」 衛淵笑著點點頭,看向門口:「都自家兄弟,沒必要偷聽,進來吧。」 老石,呂存孝,金聖英等人滿臉尷尬地走進來。 「我…我們就是好奇,世子你花這麼多銀子,買一座荒山幹啥!」 「這山下面可都是寶貝!」 「寶貝?什麼寶貝?」 「煤!」 衛淵笑著解釋道:「那所謂的祖墳冒青煙,就是煤層氣又稱煤礦瓦斯,是煤的伴生氣體,屬非常規的天然氣,遇火則燃。」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汪家在盜我衛家祖墳時候,挖穿了煤層,導致這種氣體瀰漫整個墓室,久而久之煤層氣濃郁,加上秋天乾燥,所以燃燒起來。」 「世子知識淵博!」 眾人紛紛震驚,如果是煤田的話,那衛淵這七千五百萬兩銀子,花的可就太值了,不,應該說是撿到大漏了。 公孫瑾用腹語問道:「那主公,您的下一步計劃如何做?」 「把附近的村民都弄走,然後在地上多開閘幾個孔洞,把這些煤礦的伴生氣體放出去,否則採礦時會有爆炸的危險。」 公孫瑾疑惑道:「村民都弄走的話,牽扯就太大了,而且大部分人都不願意離開生養自己的土地。」 「可以找人扮鬼嚇唬他們啊,而且在唐城給他們準備房產安置,在給他們一筆錢,買斷這輩子的種地收入。」 金聖英試探地問道:「可世子,這樣會花不少銀子啊!」 「在這個社會,百姓們想要吃飽穿暖,就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所以給他們花多少銀子,我都不心疼!」 衛淵大義凜然的說完,單手背後,望著天上月亮。 「更何況,我衛某人放棄錦衣玉食的世子生活,選擇了這條十死求生的險路,不就是為了造福天下黎民百姓嗎?多給他們點錢又如何?」 熊闊海與呂存孝抱在一起痛哭:「世子大義啊!」 金聖英緊緊抓住紅拂的手,眼睛瞪得老大,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個俠字,世子可擔,相比之下,我金聖英又算什麼俠?」 「我金聖英夫婦再次立誓,必以命保世子完成大業,造福天下蒼生!」 衛淵回身,伸出一隻手:「與君共勉!」 「共勉!」 眾人激動地緊緊抓住衛淵的手。 紅拂道:「世子,我們夫婦在商界也有不少人脈,可幫你聯繫賣煤的商戶。」 衛淵搖頭:「不賣!」 「不賣?這麼多煤都我們自己用?」 「當然不是,而是在附近建酒廠,表面是做酒,實際上是建窯煉焦!」 「煉焦是什麼?」 「加工後的煤炭產品,配合小高爐,就可以煉鋼了!」 「百鍊成鋼的百鍊鋼?」 衛淵點點頭:「沒錯!」 熊闊海等人看了看手中隨身兵器:「百鍊鋼啊,用它打造的兵器,每一件都是頂級神兵利器,丟在江湖可以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世子,我們多句嘴問下,可否量產?」 「可以!」 「那必須先給我們打造一件……」 「那是必然,好東西得可著兄弟們先來!」 公孫瑾激動得渾身顫抖:「那如果我們的士兵,都可以配備這種兵器,甲冑,那防禦力和攻擊力最少翻幾倍!」 「沒錯,而且你們記得在關外的我弄出來的弓箭嗎?」 「記得!記得!」 「如果鋼的出現,這種複合弓就可以用彈簧製作,可以大大的增加使用次數,威力還會增加幾倍。」 「來者何人!擅闖世子下榻之處,當斬立決!」 外面傳來一陣大喝,衛淵等人連忙停止談論。 走出房間,便看到幾名督天衛阻攔著幾名百姓。 「我們要見世子!」 「世子,你走以後我們又被欺負了!」 「那劉繼祖還不如王厚,對我們可恨了,世子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衛淵看著哭泣的百姓,眉頭緊皺:「有證據嗎?」 「沒…沒有……」 「這劉繼祖比王厚聰明,什麼證據都不留下……」 衛淵冷聲道:「存孝何在!」 呂存孝上前兩步,單膝下跪,抱拳拱手道:「衛大人!」 「這兩天帶人全力調查劉繼祖,務必找到他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只要證據確鑿,我就當場辦他,與王厚一樣,在菜市首給他斬了!」 「遵命!」 幾名百姓跪在地上:「世子真是青天大老爺!」 「吾俸吾祿,民脂民膏,為百姓做些事情,理所應當!」 衛淵伸手將幾名告狀的百姓攙扶起來:「老石,給鄉親們帶上些吃食!」 「世子,我們不能要您的東西!」 「是啊世子,你幫我們調查劉繼祖那狗官,我們已經對你非常感恩了。」 衛淵轉過身,笑容消失,對公孫瑾用唇語道:「劉繼祖距離我們太近了,無論是為了百姓還是煤田,於公於私,劉繼祖都必須得死!」 公孫瑾點點頭,用唇語回道:「明白,能調查到他的罪證最好,調查不到我會安排人偷偷做掉他。」 衛淵冷冷的一笑:「不,不用調查那麼麻煩,你今晚受點累,安排靠得住的兄弟去山上挖坑放氣,記得離遠點燃著,否則當濃度達到一定程度,很可能會發生大爆炸,這種技術活那群大老粗做不了,只能你來!」 「明白!」 這時,把百姓送走的老石回來,埋怨地看著衛淵:「義父長義父短,沒妞你也不管!」 「那兩個都是極品,你竟然給張龍趙虎不給我……」 「下次有女人第一個給你!」 衛淵摟住老石:「但現在給你個任務,帶上兄弟去在開灤附近的所有村莊扮鬼,村長啥的,如果平時壓榨鄉親,可以弄死幾個!」 「那下次有這樣好貨色一定要給我!」 「給,給,本世子答應你的那次沒做到?」 「這還差不多……」 老石帶人走後,衛淵叫來喜順:「把唐城的同知叫來,記得隱秘一點,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同知是一方知府的佐貳官,二把手,職責是輔助知府處理地方事務。 客棧小院,一顆兩人環抱的柳樹下。 衛淵與葉無道喝茶聊天,就在這時,一名四十多歲,滿臉精明的男子被喜順帶上來。 「唐城同知,韓洋,參見衛大人!」 衛淵看都不看韓洋,輕聲道:「做同知幾年了?」 「回衛大人,十二年整!」 「你是誰家的人?不要撒謊,這點小事我督天司隨便可以查到。」 「回衛大人,背後無家,畢竟小人只是副職,沒有門閥看得上!」 衛淵輕笑道:「劉繼祖和右相坑了我,高老賊是右相我對付不了,但劉繼祖我必須弄死他。」 「啊?」 這種掉腦袋的話,韓洋可不敢回答,只能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裝沒聽到…… 「韓洋,王厚死了空降一個劉繼祖,劉繼祖死了,估計還會空降個張繼祖,王繼祖,你想一輩子當個副職?」 「這…這……我韓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無論正職還是副職,只要能為百姓……」 「少他媽在本世子面前扯犢子,一句話,知府位置你要不要?」 「要…要!」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你做兩件事,第一,明天你就借劉繼祖的名義,把開灤山附近的村莊都拆了。」 「第二,我要百姓聯名上告劉繼祖的萬民書!」 「事成之後,我當眾斬了那狗東西,能否做到?」 「這……能!」 「很好!」 衛淵站起身,看了葉無道一眼。 唰~ 寒光閃過,兩人環抱的大樹被斬斷,甚至韓洋都沒看到葉無道拔劍,只是隱約看到他手摸了一下劍柄。 「好快的劍啊……」 「去看看斷口處!」 韓洋嚇得連連吞咽唾沫,一點點磨蹭過去,只見大樹的斷口處光滑如鏡。 「知道他是誰嗎?」 韓洋連連搖頭:「不…不知道。」 「劍神,葉無道!」 「啥!」 韓洋驚呼一聲,哪怕身在官場,不是江湖中人,可葉無道的大名他也是如雷貫耳。 「他想殺的人,除了當今皇帝,或者是各大門閥家主,其他人皆死,所以你懂嗎?」 韓洋連忙跪在地上向衛淵磕頭:「衛大人放心,下官今後一定以您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跟著我,你不光可以坐上知府,甚至今後的刺史,太守,乃至州牧也很有可能,明天讓我看到你的辦事能力,去吧!」 「遵命!」 衛淵對喜順道:「明天結帳時候記得把樹錢賠償給掌柜的。」 葉無道疑惑的道:「冀州也不是你衛家的封地,你想讓誰當知府誰就能當?」 衛淵笑道:「我不行,但南昭帝可以。」 「他憑啥聽你的啊……」 「因為他善!」 衛淵大笑著輕拍葉無道肩膀:「師兄啊,你還是不了解那狗皇帝,這貨拿手好戲就是和稀泥,高海公騙了我,我找他一哭二鬧三上悠亞……」 葉無道一愣,問道:「悠亞是誰?」 「咳……方言,吊的意思!」 「那你直接說一哭二鬧三上吊好不好……」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只要我在狗皇帝那告御狀,撒潑打滾,相信他絕對會開始和稀泥。」 「最後只讓會各退一步,畢竟銀子高海公肯定不能吐,但一個小小知府他還是能讓出來的。」 葉無道搖頭感嘆:「果然我不配當官,不懂你們官場這些彎彎繞……」 忽然葉無道看向遠方:「有高手來了!很強,非常強,師弟小心!」 「高手?我會怕?」 衛淵不屑地冷哼一聲,隨即一個箭步衝到葉無道身後,大喊道:「袁老,快出來……」 「你個龜孫兒,逼膽吧!」 熟悉的蒼老聲音響起,只見槍頭上站著衛伯約,左右肩膀分別坐著衛子池,衛子魚…… 第206章 忽悠傻子,遭天譴 「老匹夫!」 趕過來的袁老見到衛伯約後,怒罵一聲,扭頭就走。 然而衛伯約這平時懟天懟地的老虎逼,卻臉紅的扭過頭,都不敢懟回去。 「看樣子傳聞是真的,當年袁老半步武聖,修為遠在衛伯約之上,所以衛伯約用了點小計謀才贏。」 衛淵輕蔑地道:「我衛某人一生光明磊落,怎會有你這樣無恥小人的爺爺!」 「聽不下去了,告辭!」 葉無道對衛伯約抱拳後,白了衛淵一眼轉身就走。 「你個龜孫兒要是光明磊落,那天下就沒陰險小人了!」 衛伯約縱身跳下來,對著衛淵屁股就是一腳。 「咋地,聽說你被高海公那海王八騙了?」 「進房說!」 天字一號房,衛伯約激動地一拍桌子。 「啥玩意?900000多畝的煤田?媽了個巴子的,撿大便宜了,你小子要發啊!」 衛淵裝逼地抿了一口茶水:「都是小錢,你好歹並肩王,衛國公,別像沒見過錢的模樣,張個大嘴,咋地,要吃人奧?」 「對了,你個老登來幹啥啊?」 「兩件事……現在三件了,第一,送孩子,雖然我也捨不得他們,但關外冬天沒啥吃的了,老夫……老夫捨不得他們吃苦。」 「第二件,熱河,臨榆如今都是我衛家地盤,錢不夠了,找你要錢!」 「還他娘的要錢,老子是開錢莊的嗎……好像還真是……要…要多少……」 「十億兩!」 「我去你媳婦帥氣無雙的小孫子吧,我哪有那麼多銀子!」 衛伯約笑著給了衛淵一個腦瓢:「這還不是你教我的,什麼開窗談判法,先提出個大的條件,然後對方就能爽快接受本來條件!」 「那你這也太大了……直接說到底要多少吧!」 「五千萬兩!」 「我…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但家法處置,往死里打那種還是當著你女兒面打!」 衛伯約一副老無賴,吃定你的模樣笑道:「反正你身邊沒一個能打過我,包括那個臭拉車的!」 「老登,你等著,等我修為提升一步,能打過你的!」 自己好不容易貪點銀子,全他媽惦記,哪怕自己爺爺也不例外…… 衛伯約長嘆一聲:「你以為我想坑你?還不是因為冬天了,不能讓將士們天天吃白菜蘿蔔,所以需要高價從關內運瓜果蔬菜,這兩年國庫緊張,南昭帝不給銀子……」 「就這?那簡單啊,我教你,挖個坑弄個大爐子,把鐵管買進地里,這樣就有了溫度,然後用竹子做成拱形,用未染色的絲綢塗抹樹脂蓋上,擋風還透光,這就可以隨便種菜了。」 「這個提議如何?可不可以少要點錢?」 「別說,還真行,就是成本有點高,但高出來的成本,可以全部加價賣給天狼,大金這些國家的貴族……」 衛伯約一拍桌子:「我決定了不要五千萬兩銀子了!」 「真是我的好爺爺!」 「我要六千萬兩,畢竟絲綢,樹脂這些都需要錢啊,每個月你還得給我二十石煤,用來燒爐子!」 「你個老登,我給你出主意,你竟然還加價!」 「不給就打一頓,往臉上打!」 「你等著,等你老到不能動彈的那天,看慈孫如何伺候你,天天餵黃蓮!」 「老夫不怕苦!」 「那餵你折耳根……」 「少他媽廢話,拿銀子!」 「給!」 衛淵咬著牙籤下字,讓衛伯約去杜三娘那拿錢。 衛伯約笑著提出第三件事。 「你猜猜我們的人在東京遼陽府附近,一個叫張嶺的地方發現了什麼?」 「啥?」 「鐵礦!粗略估計,年產五千石!」 「臥槽!」 衛淵驚呼道:「怎麼牛逼嗎?一年產量趕上整個大魏五分之一了。」 「按官方收購價格賣你,一個月上限一百石,要不要!」 衛淵連忙點頭;「要,要,我要!」 「要,我還要!」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女子傳來的聲音。 「媽了個巴子,別這麼配合我好嗎,張龍趙虎小點聲……」 衛淵滿頭黑線,一旁吃著糖葫蘆的衛子池震驚道:「隔壁有叔叔喘粗氣,他是在打女人嗎?」 衛子魚撓了撓頭:「娘親進了爹爹房間,也是這樣!」 衛伯約一巴掌抽在衛淵腦袋上;「看你把孩子教壞了,一會我帶走了!」 「過兩天王玄策會押送鐵礦過來,第一批錢就不用給了,記得今後每月八號,你自己派人去關外拿礦!」 「這老登,就是特意跑來送鐵礦罷了,裝什麼裝!」 衛淵笑罵一句,他很清楚衛伯約這般找自己要錢,不過就是怕自己亂花,他拿錢在北幽關徵兵,為給自己今後擁兵自重不成留條東山再起的後路。 可憐天下疼愛子女的老人,明明為了子女操勞,但卻都很嘴硬,非要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連續忙活那麼久,衛淵也的確累了,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可他不知道的是,後半夜開始,整個開灤山附近十幾個村莊都亂了套。 有村婦起夜,碰到身材瘦小的吊死鬼,摸她屁股。 還有人碰到一身白袍,滿臉是血的厲鬼索命。 一大清早,最少十個村長都死了,而且死相極慘。 緊接著便有人看到,開灤山的將軍冢,原本的青煙,竟變成了黑煙,而且是上百道黑煙…… 聯想到昨日的鬧鬼,平時上山砍柴,采山貨的村民,誰都不敢上山。 就在上午,韓洋帶著本地官兵,取出公文。 「劉知府說了,此地賣給了世子衛淵,所以你們都滾蛋吧!」 說著,挨家挨戶地把人拽出來,並且把房子推倒。 下午,客棧內出現無數百姓,跪在地上請求衛淵替他們主持公道。 衛淵假裝痛心疾首:「這件事本世子不知情啊,我只是買了自己家的祖墳!」 安排人讓百姓們在萬民書上按下手印後,衛淵怒氣沖沖地帶著督天衛,以及全城百姓衝進劉府。 此時劉繼祖正躺在用銀子堆砌而成的床上,摟著自己新納的小妾。 「這傻逼衛淵,隨便兩個小娘們一忽悠,就掏出七千五百萬兩銀子,買了一座荒山,右相高興,賞了我一萬兩銀子,美滋滋!」 咣當~ 衛淵一腳把門踹開,督天衛一擁而入,後方跟進來看熱鬧的百姓,見到劉繼祖躺在銀子,無不大罵這狗官搜刮民脂民膏,連睡覺都用銀子堆砌而成的床。 「衛大人,你…你這幹嘛,冤有頭債有主,您…您應該去找右相啊……」 「找你媽!衣服都不讓他穿,光著給叉出去,拉到菜首砍了!」 「別,別,衛大人……」 一絲不掛的柳繼祖以及他的嫡派官員,被督天衛押著來到菜首,呂存孝宣讀他的罪狀,整個唐城大小官員這些年犯的罪,全都套在他的腦袋上,在百姓們的鼓掌聲中斬首示眾。 韓洋等人心中竊喜,他們現在身上從來就沒這麼幹淨過,而且沒有意外,他們所有人馬上就要官升一級了,對衛淵更是感激得痛哭流涕…… 衛淵從監斬台上站起身,朗聲道:「劉繼祖這狗官竟打著本世子的名義,推倒百姓們的房子,所以本世子給你們一個選擇,官方給你們在原地重修房屋,或是你們搬走,給每家每戶,買斷十年的收益!」 「買斷十年啥意思?」 「正常五口之家,種地的農戶,一年收益在十兩銀子左右,所以我會在抄家的錢中,拿出一百兩給你,當然如果抄家的錢用完了,本世子自掏腰包補償。」 「而且抄家的這群官員府邸改建房屋,給你們當大雜院居住。」 「世子好人啊!」 「感恩世子!」 百姓們紛紛下跪,不停對衛淵磕頭。 畢竟村里鬧鬼,就算衛淵不說,他們也都不想在那住了…… 張龍趙虎掛著兩個黑眼圈走過來:「世子,抄家所得五十八萬兩白銀,附近村莊十八個,兩千七百六十五戶人家,有樵夫、農戶、養殖牲口……需要賠償的金額達到五百萬兩銀子以上。」 「地主劣紳也算里了?」 「是!」 「把他們去掉,老子錢可以給百姓,但不給這群資本!」 「那大概是……」 張龍拿出隨身的小算盤,噼里啪啦地撥動起來。 「回世子,去掉地主劣紳的話,一百五十萬兩就夠了……」 衛淵點點頭:「留下些靠得住的兄弟幫公孫瑾處理煤田,和給百姓發錢,其他人跟我回京,我要去告狀!」 次日皇宮,金鑾殿,早朝。 右相高海公,高舉奏摺:「陛下,臣有本啟奏,衛淵在唐城濫用職權,殺害忠良劉繼祖!」 一般這種時候,滿朝文武都會跟著起鬨,畢竟恨衛淵的不在少數,但這次卻都用記恨如此的目光看著高海公。 騙傻子有罪你知道不? 衛淵拼死命貪得銀子,全他媽讓你用一座荒山騙走了,還他媽祖墳冒青煙,虧你這老賊想得出來…… 在昨日得知高海公用一座荒山,兩個娘們,就騙了衛淵七千五百萬兩銀子後,一個個無不拍大腿。 這衛淵簡直就是人傻錢多,貪財好色的大冤種,為啥自己晚了一步,讓高海公這老賊捷足先登…… 就連李秉文都是後悔,明明自己是被敲詐的那人,早知道衛淵用幾個美女就能騙,為啥自己要賭氣裝逼離開,留下來忽悠忽悠衛淵,不就能把他敲詐的銀子都騙回來了嗎? 「悔恨啊……」 「陛下,臣衛淵有事啟奏!」 衛淵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看到衛淵委屈著臉,哭著走進來。 「陛下,那劉繼祖貪贓枉法,已…已被臣伏誅,斬首示眾,這是唐城百姓的聯名狀,那狗東西惡貫滿盈,什麼竹南梔……」 「罄竹難書吧……」 「對,對,對!」 忽然衛淵放聲大哭起來:「陛下,你要為我做主啊,高海公這老王八犢子騙我錢,七千五百萬兩啊,白花花的銀子啊,他騙我!」 說道最後,衛淵衝上去一把抓住高海公:「還錢,你還我銀子,那都是我拿命貪……拿命攢下來的,你還我!」 高海公愣住了,沒想到衛淵竟如此不要臉,大庭廣眾,文武百官,陛下面前都敢這樣…… 問題是他這個京城第一紈絝,廢物,本來就不要逼臉,但他乃當朝右相,臉面可還得要啊…… 噗~ 在場所有官員,包括南昭帝都憋不住笑了出來。 「活他媽該,讓他這老賊忽悠傻子,遭天譴了吧。」 第207章 修運河,督水使者 「陛下,你快管管衛淵,金鑾殿上,聖君腳下,百官面前,如此無禮,有違公序良俗……」 高海公無助地看向南昭帝,後者只是搖搖頭。 七千五百萬兩銀子,全他娘的讓你這老小子,用兩姑娘就給忽悠走了,如今被衛淵這狗皮膏藥粘上,你這是自食其果,活他媽的該! 衛淵抓住高海公不停地搖晃:「還錢,你還我血汗錢!」 「陛下,你快讓他還我錢,否則今日我衛淵將血濺金鑾殿,自刎抹脖子,我的血噴出去三米多高,染紅匾額『建極綏猷』上的四個大字。」 「然後整個大魏六月飄雪,長城轟然倒塌,蒼天都為我這忠臣孝子感到冤屈!」 「都他媽快入冬了,拿來的六月飄雪……」 南昭帝滿頭黑線地道:「高愛卿,要不你還回去點銀子?」 高海公堅決地道:「不行,契約上白紙黑字還有衛淵的簽字畫押,交易結束概不退還!」 「還錢!不還錢我就自刎抹脖子!」 衛淵抓住高海公的衣領,在金鑾殿上撒潑起來。 滿朝文武開懷大笑,南昭帝無奈搖頭,高海公不停地推搡著衛淵,可這貨就像狗皮膏藥緊緊粘著。 「陛下,咱們還是先討論唐城新任知府的事吧。」 衛淵大喊道:「讓同知韓洋當,他禮錢我都收了……呸,我感覺這人很不錯,辦事能力強,深受百姓愛戴,所以推薦的他……」 南昭帝看向高海公:「冀州乃你高家封地,高愛卿意下如何?」 說完眼神眨都不眨地看著高海公,意思明確,你既然騙了人家,那就拿點誠意補償一下,否則衛淵這紈絝不要逼臉,做出什麼不道德的事,朕可不管…… 高海公無奈地點頭:「臣一切都聽從陛下安排。」 「既然如此,唐城新任知府就任命同知韓洋,即刻走馬上任!」 太監連忙開始擬旨,南昭帝拿起傳國玉璽蓋在任命書上。 而衛淵還在抓著高海公,哭喊著撒潑。 南昭帝無奈地道:「衛淵,金鑾殿之上不可胡鬧!」 「可陛下,我血汗錢都沒了,現在我家祖墳冒的都是黑煙了……」 「可高愛卿有理有據,朕也不能偏袒你啊。」 南昭帝說完,揮揮手,小太監取出聖旨,南昭帝在上面加了個衛淵名字。 小太監高聲道:「奉天承運皇上,任命詔書:水利乃國之根本,民之命脈,興修水利,皆能富民強國,澤被後世。」 「專責修建南北大運河之人,必才略縱橫,智勇雙全,朝野共仰其賢,朕深知其才,特委派衛淵、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為督水使者,督辦南北大運河。」 「即日起著手籌備,選拔能工巧匠,調集必要物資,規劃線路,設計工程,沿途各州府縣,均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此事艱巨,然國之大計,望衛淵、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四位愛卿,秉持忠誠,勤勉盡責,不負朕之厚望,不負百姓之期盼。」 「此詔即日起生效,望天下臣民共知,欽此!」 衛淵停止了哭鬧,修建南北運河,此乃以功賑災的大事,需要的銀子無數,光前期投入就是上億兩。 無論是誰擔任,都可以狠撈一筆。 錢是花家出的,後續丟失南昭帝坑了汪滕一手,但最後這筆錢卻是來自宇文家,所以三家擔任督水使者,也算是南昭帝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至於衛淵,完全就是因為被高海公坑,南昭帝和稀泥給他名字填上結果…… 南昭帝看向高海公:「冀州這段運河,由你高家負責,有問題嗎?」 「回陛下,沒有!」 高海公已經做好了被放點血的準備,所以在南昭帝提出來後,他二話沒說,直接點頭答應。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南昭帝起身滿面紅光,帶著笑容離開,他為自己今天的處理方法,感到驕傲, 古往今來,哪位帝王能像他這般,輕鬆處理臣子之間的矛盾? 「朕南昭,果然是紫薇大帝轉世,千古一帝!」 南昭帝進入後堂後,大笑著走進寢宮。 金鑾殿上,衛淵看向高海公:「把錢還我得了!」 右相高海公扭頭逃一般地離開…… 衛淵出了皇宮,坐上轎子後滿臉委屈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上揚,計謀得逞的笑容。 控制住韓洋全家,再給他餵飽,相信他不敢大嘴巴亂說,在唐城開灤山煤田煉焦的事。 至於當上督水使者,參與修建大魏有史以來最大的水利工程,這也是在衛淵的意料之中,計劃中的一環。 永豐錢莊。 當衛淵進入時,便有兩名衣衫暴露的女子圍上來。 「客官,是要存銀子還是存銀子,或者是存銀子呢?現在累計存儲五千兩銀子,就贈送大魏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皇室傾城公主御用的香皂一塊。」 「存儲一萬兩銀子,奴家用香皂給客官洗澡澡,香噴噴的呢……」 「滾邊去浪,這是我們東家!」 杜三娘推開女子:「世子你來了,我家瑾一夜未歸……」 「留在唐城幫忙我處理重要的事了。」 「那就好……」 杜三娘笑了起來:「世子裡面請,正好我有事向你匯報。」 衛淵走進內堂,杜三娘把所有端茶倒水的下人打發走後,自己拿著茶壺給衛淵斟茶。 「世子,我在天賜隆留下的內線說,昨晚皇后宇文蓉連夜去天賜隆,從金庫中提走了一億六千萬兩白銀。」 「你消息放出去了?」 「皇后前腳取走銀子,我後腳就把消息放出去了,說南昭帝要廢太子,廢皇后,抄了宇文家!」 「您猜怎麼著?今日一大早消息就傳遍全國了,現在天賜隆已經出現了擠兌現象,存錢的客人生怕宇文家倒台,天賜隆錢莊倒閉,他們存儲的銀子不見了,所以我把全京城腦袋靈光,姿色上佳,青樓,教司坊的姑娘都拽來搶客戶來存銀子……」 衛淵抿了一口茶水:「肯定是其他世家以及大小錢莊,順水推舟,都想在這件事撈上一筆。」 杜三娘都衛淵問道:「世子,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一億六千萬兩那可是巨大的窟窿,他們想要補上,就必須收回之前借出去的貸款,哪怕為此付出高額賠償。」 「所以你現在就利用天賜隆的內應,找到他們所有貸款出去的信息,我們提前高價收走,最後留給天賜隆兩個選擇,要麼錢莊被擠兌倒閉,要麼賣我們股份。」 衛淵說著,忽然把一張契約拿出來:「吏部尚書李家的乾勝銀號如今也是我們的了,你儘快把他收過來。」 「另外從汪滕那敲詐來的寶貝,抓緊時間洗白拍賣出去,我們之後需要大一筆銀子來和天賜隆打經濟戰。」 衛淵說到這,對杜三娘輕笑道:「你知道御賜『鬼才』二字的含金量有多大嗎?」 「不知。」 「比汪滕那傻逼的大魏第一個青年才俊強很多,從古至今,可稱鬼才的謀士,不足雙手之數。」 杜三娘滿臉驕傲地道:「那是,我家瑾肯定厲害啊……當然比世子還差點。」 「哈哈!」 衛淵笑道:「你們倆的身份差距越來越大了,當然如果可以拿下天賜隆,加上永豐,乾勝三個天元級的錢莊合併,我們就是整個大魏最大的錢莊,而你也是有史以來唯一的女商聖。」 「最重要的是,我下一步就是要綁架全國經濟,而你作為明面上的掌控者,商業帝國的女王,身份還要高出鬼才許多,當然瑾的未來也會有更大的成就。」 衛淵站起身,輕拍杜三娘:「懂我的意思嗎?」 「我…我懂。」 杜三娘輕咬下唇:「為了瑾,我杜三娘就算死也要拿下天賜隆!」 「很好,我期待史上第一位商業女王的誕生。」 衛淵滿意地笑著離開內堂。 坐上轎子的衛淵,翹著二郎腿:「啥叫陽謀?這叫陽謀,南昭帝和我比……臥槽,和這傻逼皇帝待時間長了,我為什麼也有點南昭化了?果然傻逼是病,還是會傳染的那種……」 西涼關。 「再見了姐姐,我梁大世子終於要脫離苦海,回京了!」 立下最後一次陷陣之功的梁俅,官職提升到了驃騎大將軍,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可以離開西涼返回京城,過著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世子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十分想念天上人間的姑娘,這幾個月,唯一能看到的女人就是做飯大媽,年輕的只有一奶同胞親姐姐梁紅嬋…… 梁紅嬋輕摸梁俅腦袋:「小弟記得回家督促爹爹減肥,他這個樣子活不長!」 「知道,知道了!」 滿腦子都是天上人間娘們的梁俅隨口答應。 就在這時,兩名手持插著九根雞毛密函的斥候跑過來。 分別將信遞給梁紅嬋與梁俅。 打開密函,看著上面內容,梁俅大笑起來。 「哈哈,淵哥牛逼飛了,貪污幾千萬兩銀子,結果被高海公那老賊用兩姑娘忽悠幾句,就花了七千多萬兩銀子買個荒山!」 「祖墳冒青煙,現在變成了黑煙,哈哈!」 從古至今,兄弟都是如此,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梁紅嬋精緻的五官沉了下來:「有沒有可能,桃兒知道這山裡有寶貝,故意花錢買下!」 「沒可能!」 「絕對沒可能,而且你這樣說的依據是什麼?」 梁紅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女人的直覺!」 「就是瞎姬霸腦補唄,我懂!」 梁俅嘟著嘴對梁紅嬋:「明明就是一個紈絝,為什麼你總能把他想成絕世聰明,文武全才的聖賢?我的親姐姐,你這戀愛腦得治,最好治成伏弟魔!」 「再見了姐姐,信上說這黛玉和戴珊是兩種不一樣的風情,我得快點回京分一杯羹,哈哈……」 梁俅騎著驢剛想離開,便被梁紅嬋一把拽回來。 「誰讓你的驢先邁左腿的?為什麼邁左腿?」 「啊?我也不知道它為啥邁左腿啊……」 「哼,違抗軍令,軍法處置,削你九級,重新變成下等兵!」 第208章 小高爐煉鋼 梁俅委屈得都快哭了:「幹啥啊,憑啥這就先邁那條腿就掉級?我不服!」 「規矩我定的,不服打一場!」 「我…我……」 梁俅激動得渾身發抖,使用出王八拳:「我和你這女魔頭拼了!」 咣當~ 梁紅嬋一腳踢在梁俅屁股上,直接飛上天十幾米,大頭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臉,我的臉戧地上了,我是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啊!」 就在這時,前線狼煙起,梁紅嬋踹了一腳梁俅:「死沒死?沒死就滾上驢,衝鋒陷陣! 「大丈夫能屈能伸,衝鋒就衝鋒!」 梁俅爬上驢,梁紅嬋不屑地道:「你是能屈能屈還能屈!」 兩軍交戰,殺伐之聲震天。 梁俅倒騎毛驢,崛起屁股一『驢』當先,沖在最前方。 刀砍斧剁,箭矢,暗器都傷不到分毫。 忽然毛驢不動了,梁俅好奇地回身,只見毛驢的前方站著一名身穿少數民族服裝,滿頭銀飾的少女,滿臉笑容地擋在毛驢前。 少女相貌絕美,身高不過一米五出頭,典型蘿莉系,絕對的梁俅百分之百審美。 「臥槽,戰場上還能看到娘們,娘們!」 梁俅激動的大叫出聲,幾個月沒看到女人的他,當然梁紅嬋那女魔頭不算…… 一拍驢屁股:「沖,沖,把她帶回去,當壓寨夫人,有這等絕色,老子還會雞毛的京師!」 「死胖子,就你每次每次都能立陷陣之功?」 少女揮拳朝向梁俅砸去。 鏘~ 拳頭砸在梁俅屁股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少女後退兩步,被梁俅一把抓住腰帶。 「小娘子,你是本世子的了!」 梁俅用力一扯,少女腰帶被他拽了下來。 少女滿面嬌羞,其身後的侍衛無不大驚。 「腰帶!他拽掉了公主的腰帶,那可是我族女子貞操的象徵,不能放過他!」 「殺了這大魏胖子!」 「挑斷手腳筋,丟進萬龍坑!」 十多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圍上來,直接將梁俅從毛驢上薅下來,按在地上,五花大綁。 「大膽,還不放了我弟弟!」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一隻火鳳凰從天而降。 噗~ 十多名大宗師紛紛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露出一身銀甲,滿頭白髮,二十左右歲的絕美的女帥,梁紅嬋。 「女帥,你別欺人太甚啊!」 一名九十多歲的老嫗揮了揮手中的小黑幡,灑出毒粉,方圓一公里兩方所有廝殺的兵將全部化作膿血。 「不好!」 梁洪嬋用炁包裹住全身,一把抓住地上的梁俅飛快逃離。 可她剛走百米,眼前景象再次變化,兩方將士廝殺,根本就沒有化作膿血。 而自己手中的梁俅,也變成一截木頭。 猛然回身,發現梁俅已經被老嫗抓回敵方陣營,梁紅嬋想追,但視線卻被人山人海阻擋,根本無法找到。 「該死的五毒教,竟用幻術……我梁家唯一男丁,我該如何向爹爹交代!」 另一邊,一輛黑色雕龍的馬車中,少女死死瞪著五花大綁的梁俅。 「說吧,你想怎麼死!」 「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梁俅可是貪生怕死之人?」 「當然你可以用我威脅我姐,我姐姐可疼愛我了,威脅她吧,別殺我就行……」 梁俅說完,大腦飛速運轉,記得衛淵第一次碰到冷秋霜。 「媽的,沒淵哥的情商,照抄還不會?」 梁俅情急之下,對少女道:「其實我對你是一見鍾情,我知道我們屬於敵對陣營,我們之間沒有未來,但我心甘情願被你捉住,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你我執手相望淚眼,此刻卻無語凝噎。不要為我哭,我不想佳人垂淚……」 啪~ 少女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誰會為你這死胖子哭!」 「那啥,對……鳳求凰,我為你做一首賦,名為《鳳求凰》想我大魏僅次於衛淵的第二才子……」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就完了?」 「沒完,挺長的,但後面我忘了……」 少女捂嘴輕笑:「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你個死胖子還挺逗,你以為衛淵的《鳳求凰》我沒聽說過?」 「你遠在夜郎國都聽說過衛淵?我和他關係老好了,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所有事我都知道,留我一命,我給你講他所有故事!」 「衛淵傳,第一回,第一章,嫖死青樓,無雙世子梁俅,給衛淵灌糞湯,救其一條狗命……」 阿嚏~ 阿嚏~ 遠在唐城的衛淵,連打兩個噴嚏:「一個想,兩個罵……誰他娘的罵老子?」 知府府邸內,宋清照不解的看著衛淵往酒罈子裡灌硫磺,木炭等東西。 「衛郎,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炸彈!」 「炸彈?」 「對,就是之前汪守鶴劫銀子的那種,可以爆炸的東西。」 宋清照對上次的炸山心有餘悸,那等恐怖威力,就算是武聖也做不到,已經超過了人類認知的極限。 「衛郎你會做這種東西?」 「很難嗎?一硝二磺三木炭,加點白糖就炸彈,硫磺、硝石和木炭以1:2:3的比例混合……」 「我男人真是太聰明!」 宋清照抱著衛淵在臉上親了一口。 「別鬧,會忍不住的,沒看到忙著呢……」 宋清照不解地道:「那你做這東西要幹嘛?」 「劫皇綱!」 「啊?這次修建運河不是你嗎?自己劫自己?」 哎~ 衛淵長嘆一聲:「我也沒招啊,小看了宇文家的底蘊,貸出去的銀子比我想像中多出三倍,所以我準備的先銀不夠……」 「用當初汪守鶴的辦法再劫一次,畢竟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很難讓我不心動,到時候捧汪滕幾句,讓他當這個『酒劍仙』為主就好了。」 「到時候南昭帝的處理結果,肯定就是我們四家平攤補上這筆銀子,汪滕多拿點,我又能拿銀子,又能得錢莊,完美!」 宋清照無奈地道:「可憐的汪滕,汪家好像沒啥錢了吧。」 「寶庫里不是還有寶貝呢,而且還有他們家的祖宅都能抵押,讓他拼死命的全國去盜墓,等把祖宅贖回來再坑一次……」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緊接著王玄策龍行虎步走進來。 「少帥!」 「這不是軍營,叫世子就行……」 「這不是習慣了嗎!」 王玄策笑了笑:「鐵礦都運來了,被公孫瑾帶去了開灤山。」 說到這,王玄策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一聲,你手下那群江湖人,看到鐵礦都像神經病一樣,大喊什麼神兵利器……」 「我猜,等下你也會這樣!」 「為啥?」 「很簡單,因為我用這些鐵礦可以做成百鍊鋼,而且還是量產的那種。」 「臥槽!」 王玄策驚呼一聲,一把抓住衛淵的肩膀。 「世子,少帥,喊你大哥都行,給我弄一把百鍊鋼的青龍戟,看在我小時候抱過你,你把尿撒我身上的份上,給我一把,我要!我要!」 「最後這兩聲比清照喊得都渴望……」 沒等衛淵說完,便被宋清照羞羞的鐵拳砸飛出房間…… 衛淵與滿臉激動的王玄策來到開灤山,隨著他剛出現便被歐冶子這五大三粗的老爺們一把抱住,激動地喊道。 「世子,你…你真的能量百鍊鋼?」 「可…可以啊……」 「那…那需要很高的溫度啊,我…我歐家還有幾塊祖傳隕石鐵,祖上融了一年都沒化,這…這能否讓其融了?」 「絕對可以,因為從爐子到煉焦溫度提升得太多了。」 王玄策一拍大腿:「那還等啥呢,弄啊,快整!」 「首先需要建小高爐!」 「那是啥?」 熊闊海嫌棄把青龍偃月刀丟到一邊:「世子你說,我們現在就開始建!」 「我就不應該先和他們說!」 衛淵沒想到一件神兵利器對習武之人的誘惑力如此大。 衛淵拿出設計圖:「這是我從欽天監淘來的,首先小高爐分為爐缸,爐腹,爐腰,爐身,爐喉……」 看著設計圖,熊闊海撓了撓頭:「這小高爐建造有點麻煩啊。」 袁老怒斥道:「愣著幹啥呢,麻煩就早點建!」 葉無道大喊道:「還不快去……算了我也跟著去吧。」 老石帶著一名老頭走過來,遞給衛淵一個小罈子。 「義父,這是勘探的礦師,我們剛剛下了你的祖墳,裡面全是焦炭,你老祖宗的棺材包括骨頭都沒了,就剩下點骨灰我給你打包上來了……」 「另外就是下面的確有煤礦,初步觀察,老大了……」 老石推了推老礦師:「我不會說你們的行業語言,你來說!」 「世子,這裡的煤石質地非常好,而且占地極大……」 衛淵點點頭,對礦師道:「今後你就留在這當技術顧問吧,我會安排老石把你家人都接來,每年給你五百兩銀子。」 「謝世子!」 當礦師發現煤礦的時候,他就已經考慮想跑了,但卻被老石抓了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衛淵想要私採煤礦,這事太大,他一個小小礦師知道了,百分之百得被滅口。 如今讓自己留下來當顧問,還給那麼多銀子餉錢,這樣礦師喜出望外,連連向衛淵作揖。 衛淵對眾人打趣道:「看你們一個個猴急的模樣,咱們先分工一批人挖煤,篩選,洗煤,煉焦,另一批人去建小高爐,先給你們把兵器都換了!」 「好!」 為了神兵利器,什麼三俠,什麼八絕,紛紛都跑去挖煤搬磚…… 「換一批兵器,他們實力也能上漲,到時候劫銀子的時候,事半功倍!」 衛淵說完,看著身旁蠢蠢欲試的宋清照,衛淵一把摟住她的芊芊細腰。 「你的幹活的工地不在這,而是在我房間裡!」 「呸!」 宋清照俏臉通紅地啐了衛淵一口:「不正經!」 第209章 奇技十八勢 「熟鐵和生鐵融化後攪合一起,可以讓其中的碳均勻,只要含碳量在百分之二以內,就是百鍊鋼……」 人高馬大的歐冶子,就像個勤奮好學的小學生,坐在小馬紮上,一邊認真聽衛淵講課,一邊做筆記,時不時地還能提出幾個問題。 當衛淵講解完,歐冶子尷尬地道:「世子,要不我給你跪下磕倆頭吧,你這教的東西太可怕了,我…我感覺我的打造技術,現在已經超過了老祖宗……」 衛淵笑著搖搖頭,自己腦袋裡的東西,可是全球幾十億人,用數幾千年不停發展積累的結晶,屬於站在巨人肩膀上,他們這些靠自己摸索的家族自然比不了。 另一邊呂存孝,熊闊海,金聖英等人嫌棄礦工挖得慢,他們都親自上手挖煤。 君不見,衛天已變成了衛雲,渾身全是煤灰,牙都黑了…… 衛淵指揮著老石等人,用黃泥攪拌石灰,製作成火泥建煉焦的窯。 衛淵不由感嘆,不愧是武林高手,挖煤,建窯都比普通人效率高出去幾十倍。 紅拂一手祖傳拂塵功,洗煤時那叫一個快…… 小高爐也建造起來,羅天寶與江玉餌,雙手握著大號冶煉夾,夾住通紅的鋼材,宛如擰麻花一般用力去擰…… 而後眾人輪班掄大錘,歐冶子抄小錘,第一柄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長劍出現。 葉無道手持長劍:「量身打造的劍,手感的確不一樣啊,這古怪漂亮的小花紋……」 朝向一旁堅硬的鐵礦輕輕揮劍。 唰~ 鐵礦一分為二:「快鋒利的劍,哈哈!」 見到葉無道的神兵利器打造出來,其他人無不眼熱,幹活更賣力了…… 隨著一柄柄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兵器被打造出來,歐冶子整個人整整瘦了六七圈…… 看向衛淵:「世子,我要好好休息,你的赤月九龍盤,還有哲別的寶雕弓,江玉餌的三停保淵刀,都是隕鐵打造,需要我全神貫注去改造,但現在我太疲憊了……唯恐毀了絕世神兵。」 衛淵擺擺手:「我無所謂,畢竟有你們保護,對了,先給江玉餌的兵器弄,哲別的弓我有其他設計。」 說著衛淵取出兩張設計圖交給歐冶子。 「生鐵打造小零件不結實,現在有了小高爐煉鋼,所以可以試試這東西了。」 「這是……」 歐冶子看著設計圖,瞬間一陣頭大:「一百多個小零件,還有軲轆滑輪……」 「這叫複合弓,如果箭矢硬度高,搭配複合弓,憑藉哲別箭神的實力,估計可以五百米外射穿鐵浮屠!」 歐冶子看向第二張設計圖;「奇技十八勢?」 設計圖中,是一個武器匣,可以兩面打開,其中有十八種兵器。 如鐵索,剪刀,鋸,錘子……可以應對雪地,沼澤,叢林,攀岩……等等各種環境。 武器匣的最下面是一個暗閣,分別裝有應急的漁亭糕,還有過濾水的棉布,以及一小瓶青黴素。 最恐怖的是,十八種武器連帶武器匣,還能夠拼湊在一起。 組裝成一桿大刀,可用於騎兵進行馬戰。 陌刀,長柄大刀,兩面開刃,通長一丈,重至五十斤,一刀斬下,人馬俱碎。 歐冶子尷尬地看向衛淵:「世子,複合弓還算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但這奇技十八勢,太複雜了,我恐怕不行……」 「的確超綱了,但試試吧,不行做簡略版的也行……」 就在這時,試過兵器的熊闊海等人走進來,看著設計圖紙,不由震驚。 「好一個奇技十八勢,世子你這是給你自己設計的?」 「是給我理想中的一支軍隊設計,這支軍隊名叫『衛奇技』,不需要人多,千人足矣,每個人都訓練有素,精通武道,各有所長!」 衛淵說到這看向熊闊海與金聖英:「我現在就準備建造這支部隊,你們倆都是大將軍,但什麼決策必須要通過督將才行!」 「哦?督將是誰?」 「紅拂姐!」 紅拂一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你確定是我?可我是個女人啊。」 「女人又如何?梁紅嬋還能做兵馬大元帥呢。」 紅拂沒想到衛淵如此尊重女性,激動對衛淵拱手。 「世子你放心,這兩人雖是我丈夫與義弟,但他們的決策如果不正確,我會第一時間反駁!」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那這組建『衛奇技』一事,就交給三位哥哥姐姐了,一千人足矣,但必須要身手好,有特長,人品信得過的江湖俠義之士。」 熊闊海自信地揚起下巴:「世子放心,別的不敢說,但這江湖之上,我三俠齊聚,還是有絕對號召力的!」 當天晚上,衛淵把所有人召集一起,拿出一張地圖。 「一億六千萬兩白銀,由我,汪家,花家,宇文家,聯合官方大魏銀號,把銀子押送出京,發放給其他銀號,分段式修建運河。」 「世子你想劫銀?」 衛淵點點頭,一指白洋淀:「上次花家就在這裡想要自己劫自己,私吞水利銀,但卻被汪守鶴將計就計黑吃黑!」 「所以我們這次用同樣的方法,在此劫水利銀,你們所有人假扮成火巾賊,玄天道的人,葉無道師兄身材與汪守鶴差不多,所以你易容成汪守鶴,記得要蒙面,無意被花家,或者是宇文家的人發現。」 「具體的細節計劃,讓公孫瑾指揮安排,我今晚就要回京,大概兩天時間就會到,你們提前做好準備。」 翌日,晌午 衛淵帶著江玉餌,一百零八名怒差金剛,三百督天衛,以及兩千衛家軍,前往國庫。 汪滕懷抱長劍,一身白袍,冷冷的站在原地,在其身後是三千汪家軍。 宇文成龍帶著三千京城守軍,花滿樓帶的是上花家的三千花家軍。 同時南昭帝派來御林軍大統領韓束,帶領著三萬御林軍。 一共五方勢力,分別派出兩名審計,確定銀子數量準確無誤。 衛淵、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韓束五人齊聚。 韓束率先開口道:「這次押送銀子,咱們雖然兵強馬壯,但難保不會出現意外,所以我們五方應該選出一名總指揮,免得各自為政,到時被歹人鑽了空子!」 「我先提議,衛淵!」 韓束說完,衛淵連忙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打開後頓時飄出一股百花芳香。 汪滕深吸一口氣:「好一個上等百花露,當今大魏除了陛下後宮,就只有南梔公主才有資格用。」 「衛淵啊衛淵,你出門還要靠女人的錦囊妙計,你真給男人丟臉,我提議衛淵不配做總指揮!」 衛淵瞪了汪滕一眼,看了看錦囊里的字,無所謂地道:「我媳婦說了,這總指揮吃力不討好,本世子不當!」 韓束搖頭道:「我與諸位世子,公子身份不匹配,無法擔任總指揮,所以我退出!」 花滿樓為官多年,哪裡不知道他們選出來的總指揮,分功勞的時候肯定不會多分,而且也指揮不動其他四方,但背鍋卻是他最大,所以很乾脆地搖頭。 「我比你們年長,又是文官,總指揮這位置我身體吃不消,所以我也退出!」 宇文成龍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著汪滕,顯然他想當指揮使。 花滿樓看向衛淵:「衛賢侄,我們公平公正選舉吧,你來推薦,但必須要說出理由。」 「花老狗的兒子果然是花小狗,一家都狗,得罪人的事全讓老子干。」 衛淵呢喃嘟囔一句:「我覺得是汪滕吧,雖然成龍叔是武將出身,可實力卻不如斬殺無生老母的酒劍仙啊。」 「嗯!這話愛聽!」 汪滕懷抱長劍,用鼻孔看著宇文成龍:「要不然汝與吾打一場,提前說好,另一個汪滕可是六親不認,心狠手辣之輩,出劍必見血,所以打之前先簽下生死狀!」 「我怕你?」 宇文成龍一拍桌子,硬氣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當這總指揮了?你汪滕願意當就當唄!」 「呵,用最硬的語氣說最軟的話!」 汪滕一甩額頭錯落的一縷髮絲,抱劍離開。 汪滕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這些日子,他靠著酒劍仙名頭,嚇唬住了所有人,除了衛淵之外…… 起程出京,這邊兵將眾多,所以普通老百姓連看一眼都不敢,紛紛躲著走。 晚上,客棧中,敲門聲響起。 打開後,一個渾身掛滿布袋的乞丐。 「大爺行行好,給兩個銅子買饅頭吃!」 「九袋長老,下一任的幫主……」 衛淵一驚,連忙恭敬地拱手:「媽了逼,你個臭乞丐找誰要錢呢,看你就噁心,滾!」 「大爺我都快餓死了,給兩個銅板吧……」 說著乞丐對衛淵伸出兩根手指:「兩千萬兩白銀的情報,要不要?」 衛淵眉頭緊皺,大罵道:「媽的,你個臭乞丐,出來要錢還嫌錢少?」 「大爺,我的嘴開過光,我的祝福讓你物超所值!」 衛淵點點頭:「行了行了,給你錢就是,滾蛋吧!」 「謝謝大爺!」 乞丐躬身行禮的時候,一封信從他的衣袖中飛出,順著手裡的竹竿滑進入衛淵的懷中。 衛淵寫下幾個大字,交給乞丐,小聲道:「京城,永豐,三娘。」 「謝了大爺,祝你發大財啊!」 乞丐對衛淵笑著拱手,轉身離去。 回到房間,宋清照疑惑道:「和一個乞丐聊這麼久做什麼?而且他的修為好像很強,雖然極力隱藏,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只比我爺爺弱半分。」 「丐幫下一任幫主,九袋長老,豈是泛泛之輩?」 衛淵笑著打開信封,當他看到其中的字跡後,猛然一驚,連忙抓住宋清照;「你連夜去白洋淀讓公孫瑾不要動手,馬上隱藏起來。」 見衛淵如此慌張,宋清照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多問,而是起身從窗戶跳出,跑到馬棚,翻身上馬飛快地離開。 第210章 汪家二爺 坐在床邊的衛淵眉心緊皺:「他媽的,我低估了這群門閥世家的貪婪!」 說著打開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個字。 『白洋淀內有五個玄天道的勢力。』 哎~ 衛淵長嘆一聲,把信紙燒掉。 「五個玄天道,看來這群門閥世家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都想借玄天道反賊的名頭劫水利銀!」 汪家在汪滕這傻逼接手後,財政幾乎油盡燈枯,所以汪家很可能會為了這一大筆銀子鋌而走險。 至於宇文家,如果不儘快拿到銀子,都得賣天賜隆股份。 花家更不用說,在衛淵幾次計劃中,每次倒霉的都有花家,如今與倭寇勾結是花家唯一的來錢道,但卻被南昭帝封死,所以他們家也有鋌而走險的動機。 第四個就是公孫瑾等人,那麼第五個是誰?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一億六千萬兩銀子,那可是和小山一樣高,就算是好人看到都能起歹心,更別說本就利益至上的門閥世家。 次日一大早,衛淵幾人吃過飯後,繼續起程。 但這一路上,衛淵特別有觀察,除了韓束,其他人都有些情緒緊張,其中汪滕這傻逼,就差把緊張兩字寫在臉上。 花滿樓最有城府,除了眼神有些躲閃外,其他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至於宇文成龍,在二人之間,想裝若無其事,但卻演過了。 「果然是和這三家都有關係。」 臨近夕陽西下,隊伍抵達白洋淀。 離老遠就看到背著包袱,拖家帶口的村民。 花滿樓叫住其中一名老翁:「老丈,你們為何要走?」 「這位大人,咱們不走不行啊,最近每到深夜,白洋淀的湖裡,就會傳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聲。」 「哭喊聲?」 「對,有男聲,有女聲夾雜在一起,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非常瘮人。」 老翁說到這,左右看看對花滿樓小聲道:「鎮裡的陰陽先生說,這是冤死的鬼魂被鎮壓在了白洋淀的湖底!」 「陰陽先生還說,西邊有一座山,傳說是地藏王菩薩的修行之地,地藏王老佛爺把這些冤魂鎮壓在了湖底下,以免他們出來禍亂天下,所以他們才會不停地哭。」 「以前咱們漁民還能晚上出船打魚,現在誰都不敢深夜作業了。」 「咱們拿著香燭、紙錢,到湖邊磕頭,丟豬頭這些都沒用,一些膽大的年輕人,拉幫結夥,深夜劃著名船到湖中心一探究竟。」 花滿樓連忙道:「結果呢?」 「結果這幾個年輕人連屍體都沒了,就…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了他們幾個,雙眼赤紅,滿嘴都是血,見人就咬,就像瘋狗一樣。」 「大人,我勸你們繞路吧。」 老翁苦著臉說完,推著木頭小三輪車離開。 韓束不禁皺眉道:「聽上去挺邪乎,雖然我們習武之人不信鬼神之說,但為了防止意外,還是繞路而行吧,畢竟前段時間在這裡,花家就被劫了。」 聽到這話,花滿樓惡狠狠地瞪了汪滕一眼:「還不是汪守鶴那狗東西,別讓老子碰到他,否則肯定給他大卸八塊!」 花滿樓說完,對韓束道:「韓大統領,什麼牛鬼蛇神,我花滿樓可不信這些,所以走這條路!」 宇文成龍也連忙點頭:「對,走白洋淀。」 汪滕最著急:「必須走白洋淀!」 衛淵一攤手:「我走哪都行,隨大部隊。」 花滿樓上下打量汪滕:「你是總指揮,你來決定吧。」 「走白洋淀!」 少數服從多數,韓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韓束非常小心,沒有住店,而是選擇在一塊空地安營紮寨,並且所有吃食都用自己帶來的乾糧。 明月高掛,除了巡邏的御林軍,所有人都深深睡去。 五個最大,最豪華的帳篷內,衛淵躺在簡易床上,他知道今晚不會太平。 韓束則是出於久經生死的預感,總感覺一陣陣心慌。 至於汪滕,花滿樓,語文成龍這是轉輾反側,不停地掐算著時間。 一陣腥臭的味道傳來,衛淵就感覺,宛如一夜宿醉,腦漿子都快碎一樣,連忙第一時間屏蔽了自己呼吸,轉為內呼吸。 兵將們一個接著一個捂著腦袋。 緊接著是一陣帶有菌子味的蘭花幽香,所有士兵感覺手腳麻酥酥的,宛如灌了鉛,動彈一下都很費勁。 再下來是檀香,頓時強烈的困意席捲。 「敵襲!敵襲!」 敲鑼聲響起,所有人衝出營帳,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人手一個鼻煙壺,放在自己鼻下。 可還是摔倒在地:「為啥會這樣?」 衛淵見此也連忙倒在地上:「誒呀,誒呀,我迷糊了,誒呀,誒呀,手腳不能動了!」 韓束修為最高,拔出長劍,對副官道:「備戰,另外你馬上安排人保護四位公子,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遵命!」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兩千多名身材矮小,手持鐵爪的人沖了進來。 「官方的人挺著,這筆銀子,我們玄天道拿走了!」 話音剛落,這兩千多人當即摔倒在地上。 「不可能啊,我們已經服用過黑玉散的解藥了啊,為什麼還會中招?」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又有幾千蒙面人衝進來:「我們是玄天道的人,這筆銀子我們拿走了!」 撲通~ 幾千蒙面人到底:「這…這明明用了九花迷魂煙的解藥了啊,為什麼中招了?」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又有三千多名蒙面神秘人跳出來:「都聽著……」 在場所有人無不齊聲道:「你們是玄天道的,這套嗑聽好幾遍了,你們也倒下吧……」 撲通~ 第三波神秘人紛紛倒地:「不可能啊,明明用了血檀佛香解藥的啊,為什麼還會中招!」 「我懂了,是三種迷藥混合,單一的解藥沒用……」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一群頭戴火紅巾,沒有蒙面的人出現。 這群人一看就是普通百姓,渾身沒有半點修為,而且有些連刀都拿不穩。 「我們是玄天道的人,這筆銀子我們拿走了!」 領頭舉起刺繡火焰的大旗,連連揮舞,所有火紅頭巾的教徒在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子丟進口中。 很快所有教徒口吐白沫,渾身顫抖,雙目遍布血絲,就宛如喪屍,好似瘋狗,張牙舞爪地朝向衛淵等人撲去。 一群人拼了命地爬起來攻擊,然而除非你砍掉教徒的頭顱,否則就算斬斷雙腿,雙臂,也會用嘴咬你脖子…… 「這些都是殭屍嗎?」 所有武者本身就虛弱,加上這群教徒不懼死亡,不怕受傷,幾乎瞬間便被殺死千人。 衛淵看著瘋狗一樣,咬掉對方肉還不停咀嚼的教眾,想來應該是與他們剛剛吃下去的藥丸有關係。 隨即衛淵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那就是這群瘋子見人就殺,但卻唯獨不自相殘殺。 「不可能啊,這種讓人瘋癲的藥物,怎麼可能還會辨別你我……」 衛淵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連忙假裝虛弱地爬進帳篷,掏出宋清照換洗衣物中的紅布兜頂在腦袋。 一群教徒衝進帳篷,見到頭頂紅布兜的衛淵,直接選擇無視,朝向汪滕等人衝去。 「臥槽,為啥不咬衛淵?」 「紅布兜?紅頭巾?」 花滿樓最先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抓起自己暗紅色的官袍頂在頭頂。 果然這群瘋狂的教徒無視花滿樓。 「那我咋辦啊?」 汪滕嚇得驚聲尖叫,情急之下身後入褲襠,掏出一條紅褲衩頂在頭上。 教眾繞過汪滕,沖向宇文成龍。 宇文成龍也一把撕扯掉自己褲衩,但卻發現是白的…… 語文成龍也管不了那麼多,衝過去一把搶過汪滕頭頂的褲衩,套在自己腦袋上。 瘋狂的教眾張牙舞爪沖向汪滕,張開嘴一口咬了下去。 「啊!」 殺豬般的慘叫從汪滕口中發出,十幾名教眾抱住汪滕不停地撕咬。 花滿樓,和宇文成龍,衛淵連連後退:「死就死吧,不行回家以後,給他多燒點紙錢,元寶啥的……」 「天涼了,再給他燒一件寒衣……」 「住口!」 中年男子聲音響起,教眾松嘴,頭戴紅巾的中年男子一步步走向汪滕,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與汪守鶴四五分相似的臉。 「二叔,你是二叔!」 啪~ 汪二爺一嘴巴抽在汪滕的臉上:「汪守鶴那六親不認的好大哥,竟忍心把我這一支老小盡數殺光!」 「那…那是我死爹乾的,和我沒關係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 「他都死了我找誰?」 汪二爺看向衛淵:「我說的沒錯吧,酒劍仙……」 第211章 汪守鶴現身,劫水利銀 「汪滕,衛淵,你們兩個狗東西,一起死吧!」 汪二爺拔出劍,滿臉憤怒地朝向汪滕脖子斬去。 嗖~ 一支利箭穿過汪二爺的腦袋。 汪二爺眉心處插著箭矢,屍體倒在地上。 一名蒙著面的神秘人出現,手持長劍,連揮幾下,道道劍芒飛出,便有十幾名教徒攔腰斬斷。 兩截的屍體,散落一地的內臟…… 落在汪滕身邊,把劍頂在汪滕的脖頸處。 「老夫最恨的就是汪家……」 話音未落,一名瘋狂的教徒衝過來,一把將神秘人的面紗拽掉,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 「臥槽!」 「臥槽!」 「臥槽!」 所有人看到來人,無不震驚地大喊『臥槽』。 汪滕跪在地上:「死爹……呸…不對,我最敬愛的父親大人,你終於回來了,快把銀子交出來吧,汪家財務都快底幹了。」 「銀子都在我這,但為父有大用,推翻南昭帝,建立我汪氏王朝,到時候你汪滕就是太子!」 「啊?這麼大逆不道的話,父親你當眾說出來,就不怕被人告發?」 「告發?今日在場之人,除了我汪家以外,全部都要死,想要告發就變成厲鬼,去給南昭帝託夢吧……」 「汪守鶴!」 韓束拖著中了三合一迷藥,虛弱的身體,揮劍朝向汪守鶴斬去。 然而汪守鶴只用了一劍,韓束手中長劍便節節寸斷,虎口掙裂,持劍手臂脫臼。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就在這時,一群人神秘人衝出來,朝向人群中丟點燃火焰的酒罈子。 轟~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音響起,離遠一點人滿身都是碎鐵片,碎瓷片…… 近一點的乾脆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 「這是妖法,不好,快走!」 韓束接上脫臼的手臂,抓住頭頂紅布兜的衛淵,以及頭套紅褲衩的宇文成龍,花滿樓,飛快逃走。 一名身穿黑袍,頭戴面具的神秘人走出來,用腹語道:「分成兩隊,一隊押送水利銀離開,另一隊留下把所有人斬殺,但五方勢力的正規軍不動,和汪家假扮玄天道的人也不要動……」 一名身穿白袍,頭戴面具的神秘人跑出來,用唇語道:「師尊,為什麼汪家人不動?」 神秘人微微一笑,用唇語道:「衛家軍不能殺,可唯獨放了衛家軍那就太有嫌疑了,所以正規軍就都放了吧。」 「放汪家的人是主公的意思,畢竟得留下這群盜墓賊,拼命挖坑盜寶,等待主公下一次坑……」 「有道理……」 韓束帶著衛淵三人來到安全地方後,便又返回水利銀所在的營地。 花滿樓對宇文成龍,衛淵怒道:「還不把腦袋的布兜,褲衩摘下來,成何體統!」 衛淵把布兜貼身收好,得意地對宇文成龍道:「我這是娘們布兜,還有個漂亮娘們,有奶香味哦!」 「我這就有尿臊味……」 宇文成龍嫌棄地把紅褲衩丟到一邊。 花滿樓沉著臉道:「還他媽嬉皮笑臉,銀子被劫,估計陛下得讓我們四家賠。」 宇文成龍怒道:「銀子是他媽汪守鶴劫走的,和我們有雞毛關係?」 花滿樓連連點頭,笑道:「沒錯,陛下肯定會以韓束的口供為主,然後分別詢問我們,所以我們可以在細節上下手。」 「比如,汪守鶴劫水利銀要帶領汪家造反,汪滕就是內應,我們就說,看到汪滕鬼鬼祟祟……目的就是告訴陛下,下毒的人也可能是汪滕……」 花滿樓說完,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外人偷聽,小聲教宇文成龍,衛淵如何串供…… 很快,韓束帶著一群被扒光甲冑,搶走武器的四方勢力的正規軍,垂頭喪氣,失落地走過來。 至於汪滕與汪家軍,全部被五花大綁。 韓束冷著臉道:「可以定性了,其中有一夥劫匪就是汪家人,並且還被汪守鶴給放了,在場幾萬將士都可以作證。」 花滿樓偷偷瞄了衛淵,宇文成龍一眼,三人隱晦地笑了笑。 皇宮,金鑾殿。 文武百官齊聚,南昭帝氣得直拍桌子。 「又丟了?這銀子是被下了咒嗎?總能丟?」 「傳朕旨意,全國所有所有門閥世家,必須剿滅玄天道,今後無論在誰的封地出現,如果沒剿,他就要負全責!」 南昭帝說完,冷冷地看向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汪滕。 「汪滕,朕問你,如果衛淵大伯和父親衛英雄復活,劫走銀子,你說應該怎麼辦?」 汪滕一愣,隨即表情大喜,心中暗想,陛下這是要讓衛淵背鍋啊! 汪滕核桃仁大小的腦子飛速運轉:「陛下,必須讓衛淵賠,如果衛淵沒錢,那就賣祖宅,如果還湊不出來錢的話,那就當眾遊街吊起來打,之後凌遲處死……還是算了,身上劃滿刀口,然後塗抹蜂蜜,讓螞蟻過來啃噬,最後變成一具幽幽白骨……」 「這招是真他媽狠啊……」 文武百官無不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汪滕,這貨是真沒腦子…… 果然,南昭帝怒極反笑:「汪滕,你的提議很好,所以你懂了嗎?」 「啊?懂了,我這就把衛淵抓起來,我親自操刀塗抹蜂蜜……」 「胡鬧!」 南昭帝一拍龍書案,指著汪滕怒斥道:「這次押送水利銀的總指揮是誰?」 「我!」 「劫銀的是誰?」 「我二叔和我爹……」 汪滕連忙磕頭:「陛下,我爹是我爹,我二叔是我二叔,我是我,我早就跟他們斷絕關係了!」 「好啊,那朕問你,為什麼幾批劫匪,汪守鶴只放了第一批?」 汪滕嚇得渾身顫抖:「陛…陛下我…我也不知道。」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道:「汪滕,朕就按照你剛才的提議辦,丟失的水利銀你來補齊,否則什麼吊起來打,遊街示眾,傷口塗抹蜂蜜,就由衛淵親自動手用在你身上!」 「啊?」 汪滕哭喊道:「陛下冤枉啊……我汪家真沒錢了,就算把祖宅賣了也拿不出一億六千萬兩銀子啊。」 「沒讓你全拿,一億兩銀子。」 南昭帝有自己的算計,汪家財政基本空了,就算九門把洛陽鏟掄冒煙,也湊不出來這麼多銀子…… 南昭帝目光看向花滿樓,宇文成龍二人:「剩下的六千萬兩,你們三家平攤。」 「陛下,是汪家的人,憑啥……」 南昭帝一拍龍書案,怒道:「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朕不想說透了,所以你們別逼朕!」 花滿樓連忙跪在地上:「陛下,臣押送水利銀有失,願接受懲罰,兩千萬兩銀子我花家賣祖宅也會湊齊!」 宇文成龍先是一愣,隨即也跪在地上:「我宇文家也願意負責。」 「我…我……那我衛家也負責,不行賣祖宅唄。」 衛淵長嘆一聲,隨即拱手道:「陛下,臣還有一事。」 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這孩子不懂事啊…… 「說!」 「白洋淀湖裡冤魂作祟,臣斗膽喊出陛下您的名字,冤魂便不敢作祟。」 「所以臣提議,在白洋淀附近建造一座陛下的長生祠,以南昭真龍聖威,鎮壓冤魂!」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怎麼看衛淵怎麼喜歡,這孩子真懂事…… 南昭帝看向禮部尚書:「修建一座廟宇需要多少銀子?」 「回陛下,小一點的千兩銀子,像那種大型廟宇,需要十萬兩銀子左右。」 「朕一向低調,不願勞民傷財,這長生祠就修建小一點吧!」 南昭帝看向衛淵:「朕給你撥款五百萬兩銀子,以用來修建長生祠,衛淵這件事就由你一個人全權負責!」 呃…… 說好的低調呢? 說好不願勞民傷財呢? 衛淵笑著點頭答應:「謝陛下!」 所有官員都是人精,已經猜出來南昭帝此舉,就是變相的補貼衛淵點,畢竟他剛被高海公坑的傾家蕩產…… 「三天內,朕要看到全部銀子!」 「退朝!」 南昭帝鐵青著臉起身離開,回到御書房,將筆墨紙硯,桌上的奏摺全部摔在地上。 「朕的泱泱大魏,就像架破破爛爛的馬車,遍布千瘡百孔,只有朕是拉車的白龍馬,其他都是一群蛀蟲,朽木!」 出了宮,衛淵上轎後,公孫瑾對衛淵笑著用腹語道:「主公,所有銀子已經化整為零,分散到我們掌控的各個土匪山頭,到時候會在各個州各個城池,分批進行洗白,然後再由多個渠道轉入永豐錢莊。」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瑾辦事,我放心。」 「謝主公信任!」 公孫瑾拱手說完,對衛淵疑惑地問道:「主公,為什麼汪家都快謀反了,但南昭帝卻不動汪家。」 「謀反,宇文家已經謀反,並且暗殺了南昭帝,他也只能暗中動手,不敢輕易滅了宇文家。」 「你可以理解為屎山代碼……」 「主公,什麼叫屎山代碼?」 「就是一個比喻,比喻馬車。」 衛淵解釋道:「如果把大魏比喻成一架馬車,那這個馬車破破爛爛,拉車的南昭帝更是一頭跛腳的小毛驢。」 「但因為馬車太破爛,每一個零件都粘連在一起,想要更換馬車任意一個零件,都會牽連全身,這馬車也就散架了!」 「所以南昭帝不敢換零件,只能什麼地方壞了就修修補補一下,湊合能繼續往前跑就行。」 公孫瑾點點頭表示了解:「那主公,如何破局?」 「很簡單,把這個零件孤立即可,當年南昭帝就是這樣對我衛家的,但卻沒想到動作大了,差點讓馬車散架,所以現在他不敢動了。」 公孫瑾無奈地搖頭道:「他太想當明君千古留名了,可惜能力真的不夠,他的那些皇子,也都是個廢物,沒有大刀闊斧的勇氣和能力,這大魏將傾啊!」 「錯了,南梔可以,因為她背後的男人,可以為她掃平一切障礙。」 衛淵抻了個懶腰:「事情順利,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進行,接下來的就是要靠杜三娘了,所以你要多幫忙!」 公孫瑾點點頭,對衛淵由衷地拱手道:「主公算無紕漏,如果計劃可以成功,那將無人敢動主公半分,直接立於不敗之地,瑾佩服不已!」 第212章 誕生,史上最坑套路 當天,王騰捧著祖宅的房契,地契,四處貸款,整個九門都在勒緊褲腰帶,陪著笑,腆著臉去借錢。 花家還好,但宇文家卻不行。 兩千萬兩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天賜隆開始拋售所有優質業務,加上整個京城所有錢莊,銀號的散播謠言,天賜隆錢莊擠兌現象增加。 相信距離被迫賣銀號,也就在近期了。 同時,京窖酒坊開業,並推出十幾種市面從未出現過的酒品。 衛淵提出在開業期間,所有人可免費品嘗。 宋康第一個不答應,但卻又不敢說,只能鼓動自己女兒宋清照。 「女兒,你去勸勸世子,咱們賣酒的,比的是酒水質量,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免費品嘗不就賠錢了嗎,而且一斤酒十兩銀子,太貴了,誰能買得起?」 「要勸你勸,反正衛郎的決策就沒失敗過,我是支持的!」 宋康瞪了自己宋清照一眼:「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 京窖酒坊開業當天,全體督天衛滿大街敲鑼打鼓地宣傳,可以免費品嘗。 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紛紛跑來喝免費酒水。 第一次喝到蒸餾酒的眾人,無不驚奇高度酒的美妙,就是平時喝米酒能喝十幾碗,蒸餾酒一杯就迷糊了…… 想要購買,但卻發現十兩銀子一斤,價格太過昂貴,別說普通百姓,就算小康之家也買不起。 「酒的確好喝,但價格太貴,估計今後只能供給皇室和王公貴族了。」 就在人群議論聲中,宋清照扛著一個大轉盤走出來。 宋清照氣沉丹田,大聲喊道:「開業大酬賓,每個人都可以免費轉動一次,次次都有獎,最高獎勵一千兩銀子哦!」 「免費的嗎?」 「對,免費!」 人性就是如此,對白嫖,免費等字眼毫無免疫力…… 聽到免費,已經開始有人上前開始轉動輪盤。 喜順上前轉動輪盤,最後停在了大獎上。 「恭喜這位客官,獲得大獎,獎勵一千兩現銀!」 喜順美滋滋地推著裝滿銀子小車,開開心心走了。 「臥槽,這就中了一千兩?這來錢也太快了吧?」 「我來抽獎!」 所有人爭先恐後地進行抽獎:「恭喜這位客官,抽中九十九兩銀子抵用券!」 「抵用券?沒錯,可以用來在京窖酒坊,天上人間,黑拳官,賽馬場,大董糧鋪,王記米行……等商鋪消費。」 「這也挺好啊,拿錢吧……」 宋清照搖晃手指,指著身後的大牌子:「需要湊齊一百兩銀子才可以領取抵用券哦。」 「那…那我給你一兩銀子……」 「不行,必須要抽獎,抽獎次數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拉人過來抽獎,拉來一個人,免費抽獎一次,或者是在我們京窖酒坊,預存銀子也可以得到免費次數。」 眾人看著宋清照身後的牌子,拉一人可以免費轉盤一次,拉兩人免費轉盤兩次,以此類推。 另一個就是預存銀子,成為會員,可以增加五次抽獎,二級會員增加十次,以此類推…… 預存一百兩銀子,可成為尊貴的高朋,享九折優惠。 預存五百兩銀子,可成為尊貴的上客,享七折優惠。 預存一千兩銀子,可成為尊貴的賓朋,享五折優惠。 預存五千兩銀子,可成為尊貴的貴賓,享三折優惠。 預存一萬兩銀子,可成為尊貴的頂級九龍尊客,享一折優惠。 抵消券也可以當銀子預存…… 「存錢是不可能的,但拉人可以,我這就給我老婆孩子拽來!」 眾人紛紛回家拉人,拉一人轉動第二個輪盤,中獎九錢銀子。 「就差一錢銀子了,拉人啊!」 拉來第二人,轉動第三個輪盤,抽中九百文銅錢。 「就差一百文了?繼續把我老丈母拉來!」 帶著蒼乃芸把蒼府賣掉後,汪滕終於把錢湊齊,送去了國庫,被南昭帝獎勵了六七個名頭,以及四個有名無實的官銜…… 這讓汪滕心情大好,聽到京窖酒坊可以白嫖後,便開始轉動輪盤。 「這玩意有點意思啊,我把我娘子拉來。」 說著指了指蒼乃芸,開始轉動第二個輪盤…… 「我…我拉汪府的管家!」 汪滕轉動第三次…… 最後把汪府的廚子,花匠,老媽子都拉來,一共拉來四十多人,這才拿到了一百兩銀子的抵消券…… 宋清照滿身酒氣地走出來,雙眼微眯,對汪滕道:「恭喜客官是本店第一個拿到抵消券的人,額外獎勵美酒一壺!」 「真能拿銀子?」 幾個已經拉來十幾個人都得不到錢的人,大罵京窖酒坊是騙子,可見到汪滕真正拿到了抵消券後,紛紛跑走繼續七大姑八大姨的拉人。 咕嚕~ 汪滕看到宋清照這誘惑的御姐,不由地吞咽口唾沫。 扭頭看了一眼蒼乃芸,這他媽簡直就是草雞和鳳凰之差。 「小娘子知道我是誰?」 「汪滕,京城誰不知道你。」 「哈哈,實不相瞞,我汪滕乃御賜大魏第一青年才俊,第一文武雙全,第一忠孝愛國……」 聽到汪滕說出自己的名頭,知道內幕的宋清照不屑地伸出大拇指:「厲害,真厲害,畢竟是花了兩億兩銀子買來的名號。」 「我汪滕還有一個名號,沒說呢!」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 「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汪滕推開蒼乃芸,懷抱長劍,用手指撩了一下頭髮。 「小娘子,看你也是開酒坊的,你我都是酒道之人,今後我汪滕給你這京窖代言,保證你客似雲來!」 「不稀罕……」 宋清照轉身就要離開,汪滕連忙伸手去抓她的肩膀:「小娘子別走啊,咱們好好聊聊……」 咔嚓~ 還沒等汪滕的狗爪子碰到宋清照,便被宋清照轉身一把抓住,微微用力一拽,汪滕從手腕開始一直往上,胳膊肘,肩膀,肩胛骨全部脫臼…… 「啊!」 殺豬般的慘叫從汪滕口中發出:「臭娘們你敢對我動手,你完了,你遭老罪了,來人啊……」 一名身材矮小,一看就是盜墓賊,大宗師修為的九門長老,飛身一掌朝向宋清照拍去。 「大膽賤婢,敢傷我九門門長!」 宋清照周身爆發出強橫到極致的酒氣,猛然一拳砸了上去。 拳掌相對。 噗~ 九門長老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反而宋清照站在原地,還是之前那般搖搖晃晃,但卻沒有後退半步。 「臥槽,怎麼牛逼嗎?」 汪滕嚇得忘記骨骼脫臼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清照。 「那…那啥,我深受陛下喜愛,你修為高不假,但…但江湖之人怎敢能和朝廷硬碰硬,你敢碰我,陛下誅你九族!」 「南昭帝見到老夫,也要喊一聲叔!」 一名鬚髮皆白,拎著酒葫蘆,酒糟鼻的醉酒老頭走出來。 上下打量汪滕:「汪家?想和老夫比畫比畫?」 「你個老頭誰啊?」 「老夫宋傷!」 汪滕一臉懵逼:「送喪?給誰送喪?」 一旁九門眾人紛紛躬身行禮:「參見宋老前輩。」 說著一名長老對汪滕小聲道:「此乃八絕之一的酒中仙,教頭宋傷老前輩……」 「原來我們都是仙字輩!」 汪滕腆著臉上前:「宋老前輩,在下汪滕,酒劍仙,偶見其孫女美若天仙,不知道可婚配,畢竟你我都是酒道中人,還都是仙字輩……」 「臭傻逼,滾邊去!」 宋傷嫌棄地怒罵一句,就在這時,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的衛淵走過來,一把摟住宋清照的腰身。 「傻逼衛淵,不知道這小娘子會功夫吧,她老厲害了,小娘子快打他,往死里打,就剛才那一拳的威力就行。」 然而想不到的是,宋傷瞪了衛淵一眼後,無奈搖頭,畢竟人家拿釀酒方子買斷了自己孫女,他也不好再反對…… 「衛郎!」 宋清照笑著在衛淵臉上親了一口。 「臥槽!啥情況啊?」 汪滕不可置信地打量衛淵,宋清照二人:「你…你們……小娘子你瘋了,稀罕衛淵啥啊?沒我帥,沒我高,武功沒我好,文采就會捅咕蛤蟆,小娘子你長得挺好看,沒想到眼睛瞎了啊……」 「再敢侮辱衛郎一句,老娘一拳給你打碎,拼都拼不上那種!」 汪滕嚇得後退幾步:「我…我……」 蒼乃芸看了看宋清照,不由得低下頭,比不了,真的比不了,長相不如,身段不如,修為人家可是大宗師,就連家世人家可是教頭的孫女,沒告老還鄉之前那可是一品武將,開國元勛,就算現在辭官,也是江湖上的八絕之一,自己拿啥比? 想起冷秋霜的冰山美女,宋清照的誘惑御姐,小醫仙的單純善良,大魏第一美人,傾國傾城的公主南梔…… 這個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當舔狗的男人,被自己瞧不起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超過自己,比自己優秀無數倍的女人投懷送『鮑』? 蒼乃芸看了看身旁,蹲在地上,用小本本記錄的汪滕。 「等著,衛淵,宋清照,還有雞毛教頭,都等著,等著另一個我的出現,把你們全咔嚓……宋清照可以留著,先呼哈再哈呼再再呼哈然後殺……」 哎~ 蒼乃芸長嘆一聲:「我…我當初真的選錯了嗎?」 第213章 獻毒計,借刀殺人 這一天,全京城所有人都在瘋狂拉人…… 京窖酒坊更是成為全京談論的話題。 永豐錢莊杜三娘趁機推出一種叫京窖酒坊股票的東西,就是以錢莊做擔保,十兩銀子一股,可以持有京窖酒坊一定占比的股權,每個月都有分紅,而且不想要了還可以按照市場價賣給錢莊,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可以隨便賣。 還有一條規則是,任何一條新股如果十天內貶值,那就是錢莊審核不當,由錢莊彌補購買人的損失,補全差價。 並且有專業評估人員,如果京窖酒坊火爆,手裡的股票還能升值。 十兩銀子不算多,所以有一些客人在風塵女子,坦胸露懷的勾引下,直接買了千兩銀子…… 當天夜裡,一個消息傳出,那就是第一個預存一萬兩銀子,成為京窖酒防,九龍尊客的人出現,六皇子,南潯。 緊接著第二個消息,二皇子南乾,更是預存了五百萬兩白銀。 梁王,梁國公梁不韋,是第三個九龍尊客,預存百萬兩…… 消息傳出後,永豐錢莊便把京窖酒坊的股份價格,提升到二十兩一股,之前賣出去股票,可以用二十兩銀子一股回收。 貪婪是人性,見到錢如此好賺,都有些承受不住誘惑,持幣觀望。 有些小聰明的人,把昨天買來的股票賣給錢莊,再收了一成的手續費後,返還給十八兩銀子。 「臥槽,一夜翻一倍?」 「這他媽不賺飛了?」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消息傳來。 南昭帝聖旨,京窖酒坊為皇室貢酒,預存五百萬兩銀子…… 「臥槽!」 得到消息的眾人聯想昨日,第一時間去永豐錢莊買股票,可結果發現,已從原本的一股二十兩銀子,上漲到了一股二百兩。 之前耍小心眼退股的富商,連忙道:「我…我不退了,買回!」 「客官不可以退回,但你卻可以花費二百兩銀子一股重新購買。」 「媽的,我那可是一百股啊,竟讓我少賺一萬八千兩……」 富商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緊接著,杜三娘出面又推出了,之前在廚神爭霸賽中獲利的小腸晨,炒肝。 因其潛力大,掌柜拿出一半的股份貸款擴大規模開連鎖。 以每股五兩銀子的價格出售。 「買了它,我就當小腸晨股東了?」 「孩他娘,快把存給兒子娶媳婦的二十兩銀子拿出來,咱也買股。」 「老婆子,棺材本的錢拿出來,買股,快去……」 原本生意就火爆的小腸晨,如今所有店鋪人滿為患。 「哈哈,必須來這吃,一頓三次來這吃,我有股也算是半個小掌柜啊!」 「誰不說呢,我感覺這都是自己家買賣了。 隨著小腸晨幾家分店的爆火,股價上漲到每股八兩銀子,不少人賣了股票的人感覺賺飛了。 同時其他買賣也都發現了商機,紛紛去永豐錢莊尋求上市…… 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聽到宮女的匯報,欣慰地點點頭。 「衛淵這孩子的確不錯,雖然不學無術但這些鬼點子不少,明明這次劫水利銀的事與他無關,但卻為了不讓朕難做,選擇答應賠錢,甚至不惜用出這種辦法,朕也應該給他點補償。」 南昭帝說完,宮女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交給南昭帝:「陛下,這是朱大才子的飛鴿傳書。」 看著上面的內容,南昭帝不由瞳孔緊縮:「妙計,當真是妙計!」 字條上所寫,剿倭一切順利,在他的煽風點火,兩面三刀,里挑外撅之下,宇文家與花家多次發生摩擦。 並且皇后宇文蓉傳信給了宇文堅,商量水利銀丟失一事,宇文堅的說法是賣掉天賜隆,畢竟只要南柯能登基,一個錢莊算得上什麼? 字條的背面,是朱思勃為南昭帝獻上的一條毒計,借刀殺人! 可能是知道南昭帝愚鈍,所以把計劃的各種細節,全部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思勃啊思勃,簡直就是一條毒蛟,計計歹毒,今後十皇子有他扶持,也能高枕無憂了。」 南昭帝第一時間把字條燒成灰燼,看向宮女:「去叫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叫過來御書房。」 「父皇!」 很快,除了六皇子外,其他皇子到場。 南昭帝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幾位皇子;「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所有皇子皆是一愣,二皇子南乾最先反應過來:「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繼續!」 二皇子南乾表情一喜:「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人人知之……天下將被其禍,而吾獲知言之名,悲夫!」 啪~啪~啪~ 南昭帝滿意的拍拍手:「乾兒,朕再考考你,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該怎麼樣?」 三皇子連忙道:「父皇我也知道,這句話後面是,可亡也。」 「三兒也不錯,此乃韓非子的《亡徵》給朕背誦一遍!」 「這個……」 所有皇子啞口無言,只有九皇子笑著上前一步:「凡人主之國小而家大,權輕而臣重者,可亡也……萬乘之主,有能服術行法以為亡征之君風雨者,其兼天下不難矣。」 二皇子見勢不妙,連忙拱手道:「父皇,法家鎖喉,儒家捏肋,學這些東西,不可治理天下……」 九皇子反駁道:「二哥,此言差矣,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商鞅的馭民六術你可知?」 「九弟,非也非也,書是工具,不是信條,應該學以致用,正所謂君子不器!」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對其他皇子擺擺手:「留下老二老九,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皇子走後,南昭帝安排人搬來棋盤,讓二皇子,九皇子博弈一場。 在棋局難分難解時,南昭帝一揮龍袍袖子,打亂了棋局,面無表情的他,讓二皇子,九皇子看不出南昭帝心中所想。 「父皇您是認為我們棋藝不精?不堪入目?」 南昭帝搖搖頭:「是旗鼓相當,讓朕不知道你們誰會贏啊,退下吧。」 兩位皇子離開御書房,在門口時面面相覷。 「二哥棋藝精湛,可惜啊,能屠大龍的第二樓……口誤,第二棋子被斷了!」 「哼!」 二皇子冷哼一聲:「那也比你外公坑傻子七千五百萬兩銀子強!」 「那又如何?有傻子不坑,天理難容,反倒是二哥,卻把衛淵那傻子當個寶!」 九皇子說到這,對南乾冷笑道:「說起來,這七千多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還是從你母妃的娘家,老李家弄來的,哈哈!」 「媽的!」 聽到提起這事,二皇子面目猙獰,扭頭就走。 御書房內,南昭帝對宮女道:「安排人去通知衛淵,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明日早朝來見朕!」 永豐錢莊內堂,杜三娘與公孫瑾夫妻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衛淵身前。 「三娘,咱們是帶著百姓致富,所以賠錢的黑拳館,賽馬場就不需要上市了。」 「另外要記住,在審核統計方面一定要做到精準,如果上當受騙,咱們自己拿錢補貼百姓。」 杜三娘點點頭:「世子放心吧,我也是底層人出來的,我懂百姓賺錢不容易,能活著已經做了最大努力,所以您之前做局特意把價格抬高,不讓底層百姓入場。如果他們投資的錢沒了,估計全國上吊的人會很多。」 衛淵欣慰地笑了笑:「知道就好,民為水,我們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我們綁架百姓的經濟,只是為了不讓南昭帝敢輕易對付我們,所以不能坑百姓,讓他們賺點錢是應該的。」 公孫瑾拱手用腹語道:「主公,有消息稱,天賜隆還在聯絡買家,但卻忽然又說不賣了。」 衛淵眉頭緊皺:「應該是皇后在南昭那得到了什麼消息!」 說話間,喜順小跑進來。 「世子,公里太監找你,說讓你明日上早朝,陛下有大事相商。」 衛淵輕柔太陽穴:「朱思勃做了南昭謀士後,他的套路越來越深了,我去一趟未央宮找南梔問問!」 未央宮內,衛淵與南梔下著棋,小醫仙,冷秋霜幾女在四周把風,防止有人偷聽。 「我在後宮探了皇后的口風,今天父皇找了所有皇子進殿,但卻唯獨留下了二皇兄與九皇兄,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反正他們兩個出了御書房就發生了口角,不歡而散。」 衛淵點點頭:「二皇子背後是吏部尚書李秉文,九皇子背後是右相高海公,那麼你那傻逼爹……」 「你能不能尊重一點,那是我父皇,記住下不為例!」 南梔一雙丹鳳眼狠狠的瞪了衛淵一眼,分析道:「父皇又找你明日早朝,如果沒意外應該也叫來汪,花,宇文三家。」 「所以你的意思是……」 南梔在棋盤上落下白子,得意地道:「本宮這棋局,名曰龍嘯,衛大人的棋盤大龍可被小女子屠了!」 可南梔沒想到當衛淵落下黑子後,竟讓南梔滿盤皆輸。 「不巧,我用你的屠龍刀,贏了這盤,衛某人這棋局,名曰,借刀殺人!」 南梔與衛淵對視一眼,相繼而笑。 小醫仙撓了撓頭:「他們笑什麼呢?」 冷秋霜尷尬地道:「沒聽懂……」 澹臺仙兒滿臉無奈:「我聽懂一點點。」 雪兒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幾女看向雪兒:「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衛淵棋藝不錯,竟然贏了公主!」 「然後呢?」 「還哪有什麼然後……」 第214章 既要!又要!還要! 奉天承運,天地共鑒,皇上詔曰,四海皆聞。 朕聞邪教玄天道,惑亂人心,假借神鬼之名,荼毒生靈之實。 其徒眾或妖言惑眾,或蠱惑人心,或殘害百姓,勾結外敵,圖謀不軌,國之大患,社稷之蟊賊也。 朕望天下百姓,皆能明辨是非,支持正義,共誅邪佞,以保家國安寧。 檄文既出,如律令行。 願天佑大魏,誅滅奸邪,永享太平。 皇宮,金鑾殿。 文武百官齊聚,南昭帝端坐九龍椅,身旁後的小太監,用尖銳聲音朗讀聖旨。 南昭帝不怒自威地道:「修建運河,以工養賑,乃除大禹治水後,是神州最大的水利工程!」 「水利乃國之重器,今日,朕向全國下達剿邪教玄天道檄文,願曉諭天下,萬眾一心,討伐邪教,還世間公道。」 「陛下聖明!」 文武百官紛紛拱手彎腰,齊聲吶喊。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運河必須要修,朕命運河必經的所有世家門閥,貸款修建,之後朕大開國庫,為你們補全貸款。」 滿朝文武無不面面相覷,水利銀被劫兩次,顯然南昭帝怕了,寧可讓其他門閥世家提前拿銀子,他多付利息,也不敢再運銀…… 南昭帝繼續道:「這次叛臣汪守鶴,帶領玄天道劫水利銀,此乃十惡不赦的大罪。」 「衛淵,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護銀有失,其罪當誅,但朕念四位愛卿,不惜賣祖宅,借貸款也要補齊銀子,其忠心可見,特赦死罪,但活罪難逃。」 「四名罪臣,你們可願將功補過?」 「臣願意!」 「好,朕賜你們四方神獸印,四印合一,可調動冀州守城兵馬,務必要在冀州剿邪教成功,追回一億六千萬兩水利銀!」 「記住,朕只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不得有誤!」 「臣,遵旨!」 衛淵躬身行禮,低下頭時嘴角上揚露出微笑,果然南昭帝想用的計謀就是『借刀殺人』。 「陛下,臣有異議!」 南昭帝看了一眼高海公:「朕一向尊重賢臣良將的提議,花愛卿,你覺得此事如何?」 花卿檜微微拱手:「陛下,老臣覺得陛下此舉,聖明!」 隨著花卿檜說完,花家派系的官員無不大喊此舉聖明。 南昭帝又看向李秉文;「尚書大人,你覺得呢?」 「陛下此舉聖明!」 李家派系的官員也都紛紛高呼聖明。 「汪滕,你覺得呢……」 「我覺得啥啊……」 花滿樓連忙捅了捅他的腰眼:「你他媽有病啊,捅咕我幹啥,弄得我直刺撓……」 「這個臭傻逼!」 花滿樓無奈在其耳邊小聲道:「我們四人都賠錢了,到了冀州管他是不是邪教,直接搶銀子,湊齊一億六千萬兩後,剩下的就全歸我們了!」 「我祖宅還抵押著呢,這不就能把銀子還上了?」 汪滕一喜,跪在地上朝向南昭帝磕頭:「陛下,此舉嘎嘎聖明啊,此舉牛逼完了,我汪滕舉雙手三腳贊同!」 汪家派系的也都紛紛大喊聖明。 南昭帝看向高海公:「右相,這決策是滿朝文武百官與朕一起決定的,你有什麼異議?」 「臣…臣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衛淵囂張跋扈,一臉紈絝地指著高海公:「老癟犢子,你忽悠本世子的銀子,現在山水輪流轉,看本世子這大禍害如何禍禍你的冀州!」 衛淵說完,春風得意,大搖大擺地走出金鑾殿,可他卻沒有出宮,而是坐在金鑾殿門口的台階上抽翡翠菸袋。 一袋煙抽完,便看到急急忙忙走來的南乾。 「二哥!」 「淵弟,我找你有事。」 「啥事說吧,反正我也啥都辦不了……」 二皇子一愣:「啊?」 衛淵大笑著拍打二皇子肩膀:「二哥都辦不成的事,我一個廢物哪能辦啊。」 「淵弟不可妄自菲薄!」 二皇子拉住衛淵胳膊,快步走出宮。 「幹啥啊,我還想著去未央宮干你妹呢!」 「下次直接說南梔的名字,這話聽著像罵我……」 二皇子滿頭黑線地說完,解釋道:「估計汪滕他們都在宮門口等你呢,咱們快出去。」 果然剛出宮門口,就看到汪滕,花滿樓,宇文成龍三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談論著什麼。 見到衛淵後,花滿樓剛想招手,不由見到他身邊的二皇子一愣神。 「此地不說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二皇子帶著四人來到皇城外的一處茶樓,衛淵有所調查,這裡本是第二樓與二皇子的一處聯絡站。 隨著第二樓被覆滅,這茶樓就沒了聯絡站的功能,就剩下喝茶了…… 「清場,關門!」 南乾進入後說完,掌柜的連忙趕走所有客人,拎著五人上了二樓雅間。 南乾為四人倒上武夷山的大紅袍。 「四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開門見山吧,我想要九皇子死!」 花滿樓笑道:「二殿下,您這話我們就當沒聽到,下次……」 二皇子南乾打斷花滿樓,繼續道:「我讓外公動用李家的勢力拖住高海公不讓他出京,拿下冀州,汪家現在缺錢。」 汪滕連連點頭:「可不咋地,伙食都下降了,九門現在全體出動,全國盜墓,洛陽鏟都他媽掄冒煙了……」 「銀子,你汪家拿大頭!」 二皇子說完,看向花滿樓:「你花家缺鐵礦,畢竟不差錢,一直想擁兵自重,冀東地區的鐵礦歸你花家!」 「衛家沒封地,冀州與北冥關相連,封地歸衛家!」 宇文成龍開口道:「那我宇文家能得到什麼?」 二皇子南乾微微一笑:「你宇文家一直倒賣猛火油對吧,如果我沒調查錯,你們的貨源是來自高海公。」 「咳咳……」 宇文成龍尷尬地咳嗽兩聲:「什麼倒賣猛火油,我…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不要緊,但我可以告訴你,高家封地的大港是有油田的,所以他才能偷偷製作出猛火油,大港油田歸你宇文家!」 「而且我還可以向你宇文成龍,花滿樓二人承諾,今後如果我真的可以奪嫡成功,留你二人一命!」 二皇子說完,單手背後,伸出一隻手:「這買賣,可否做的?」 衛淵伸出手,拍在二皇子的手上:「感覺挺好,拿到封地以後我爺爺肯定誇我牛逼,成交!」 「汪家缺銀子都快缺死了,我也答應!」 花滿樓點點頭,也伸出了手。 宇文成龍猶豫著,隨即也伸出手。 五隻手握在一起,二皇子笑著點點頭:「這是我的產業,東西隨便點,帳就不用付了。」 隨著二皇子離開,花滿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不錯,現在就先分配一下任務吧。」 汪滕一拍桌子:「分配雞毛啊,去冀州就開搶,挨家挨戶推門搶,金銀珠寶瑪瑙翡翠……反正值錢東西都要!」 「你他媽是倭寇掃蕩?瘋了吧?」 宇文成龍對汪滕怒罵一句,隨即冷聲道:「百姓東西咱們儘量別碰,這是南昭帝的底線!」 花滿樓點頭道:「直搶高海公的東西,但我花家可在京城沒多少兵啊,而且又是文職。」 說到這花滿樓陰鷙地笑了笑:「我是八府巡撫,衛淵是督天司總指揮使,我們兩個聯手,把整個冀州高家派系的官員的家都給抄了!」 衛淵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我督天司就那點人,你手下人也不多,人家反抗咱們打不過啊。」 「讓神勇無雙的酒劍仙汪滕,帶著汪家的精兵強將幫你啊,到時候抄家銀子多給汪滕點。」 汪滕連連點頭:「行!行!行!這提議很好,我答應!」 「高家在冀州以山頭土匪的名義,養了不少私兵,到時候我們四家聯手處理。」 「那就這麼定了,兵貴神速,今晚就連夜出發,避免給高家準備時間!」 四人離開茶樓,衛淵上了轎子,打瞌睡的公孫瑾連忙醒過來。 「主公,出什麼事了?」 「南昭帝想借刀殺人,借水利銀的事削番,距離他最近的高家,並且聯合的衛、李、汪、花、宇文幾家一起出手。」 「李家要弄倒九皇子,汪家缺錢,花家缺鐵礦,宇文家缺油田,我衛家啥都缺……」 公孫瑾無奈地搖頭苦笑:「那主公你想怎麼辦?」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最後汪家錢拿不到,花家也拿不到鐵礦,宇文家更拿不到油田,九皇子也不會倒。」 衛淵不屑一笑:「按照南昭帝的性格,等幾家聯手把高家打壓得差不多了,南昭帝就會跳出來和稀泥,畢竟高家可以衰敗,但不能倒。」 「那主公你的意思是?」 衛淵嘴角上揚,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們把水徹底攪渾,銀子我要,鐵礦我要,油田我要,封地我也要,還不能讓高家記恨我!」 第215章 抄家!抄家!抄家! 當天皇宮傳出,盜聖五鼠重現,宮內皇后鳳璽失竊的消息。 宇文家掌管的京城守軍,將京城九門把守兵力增派三倍。 同時李家,花家,汪家也傳出,先皇御賜的寶物丟失,並留下字條,盜寶者五義,下一個目標,國寶九龍琉璃盞。 九龍琉璃盞,是先皇御賜高家寶物。 御林軍以保護名義,將高家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不讓任何人出入。 啪~ 右相府內,高海公氣的直拍桌子。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啊!」 高海公嫡長子,未來高家的繼承人,當朝從三品,宗人府丞,高玉擎擔憂地道。 「父親,陛下為什麼要聯合其他世家針對我高家,難道是上次欺騙衛淵……」 高海公擺擺手:「騙個傻子還不至於如此,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們秘密籌劃的計劃,被人走漏了風聲,所以南昭帝才會針對我們。」 「那父親,妹妹那邊有消息嗎?」 「玉玲雖是貴妃,但近些年一直不受寵,所以她也很難接觸到宮裡的核心機密。」 「那父親,我們計劃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南昭帝不會真知道了吧?」 「為父也叫不准,雖然這些年做事隱蔽,但難保不會透出風聲。」 高海公考慮良久,對自己兒子道:「外面御林軍是誰帶領的?」 「御林軍左都統!」 「給他一萬兩銀子,偷偷讓你穿上御林軍的衣服離開,立即前往冀州主持大局。」 高玉擎離開沒多久返回,咬牙切齒地對高海公道:「父親,那該死東西張嘴就是十萬兩,他說我們在衛淵那傻子身上發了大財,也該給其他人分口湯……」 「給他!」 高海公沉著臉,斬釘截鐵地道:「只要沒調查出那件事,我就還是右丞,這左都統,我會讓他知道,拿了我高家的銀子,必須幾倍地吐出來!」 冀州首府,巨鹿郡。 當衛淵等人來到時,汪滕雙眼都快冒了綠光:「等啥呢,進去搶啊,搶銀子,搶糧食,搶女人我先玩,然後當奴婢賣……」 花滿樓對汪滕怒斥道:「你但凡敢這樣干,那我們三家就聯合先把你滅了,因為你反了陛下,乃至整個大魏門閥世家的底線,今後整個大魏將不再有汪姓存在。」 「幹啥就底線了?」 宇文成龍解釋道:「這是所有門閥世家的共識,除非饑荒大災時期,否則底層百姓的五口之家,每年必須要的生活費是二十五兩銀子,那麼就必須保證讓他們得到二十四兩銀子左右。」 「吃不飽,但餓不死,那就不會造反!」 花滿樓點頭道:「想要自己的封地太平,那就必須要做到,弱民、愚民、疲民、辱民、貧民、虐民,畢竟當一個人吃不飽的時候,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吃飽飯,可當他吃飽就想要穿綾羅綢緞,住上大房子,住上大房子就想要當大老爺……所以不能讓他們太有錢,但也不能餓死。」 衛淵騎在駮馬上裝作聽不懂,也不接茬,可他對這種封建社會的上層思想感到噁心。 藏富於民,法大於權,這才是和諧社會的基石。 汪滕對花滿樓道:「搶也不行,那你說咋辦?別忘了陛下可就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你就要問衛淵了,當初他是怎麼在江南折騰的。」 花滿樓陰陽怪氣地說完,瞪了一眼衛淵。 「都是南梔出的主意,我就是一個傀儡,別問我……」 「還用你說,誰不知道你就是個廢物紈絝,哪能和我名震大魏的酒劍仙汪滕比。」 汪滕不屑地說完,對花滿樓尷尬地笑道:「他用的啥辦法?」 「先控制軍權,然後收買人心,抄家官員順帶弄出一些子虛烏有的證據,把本地名聲不好的富商也給洗劫了,稍微給百姓放點蠅頭小利,所有人都對他感恩戴德。」 「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女,這招的確比我的三光政策好。」 汪滕說完,對衛淵癟嘴:「可惜,人美還聰明,就是命不好,嫁給一個廢物紈絝傻子。」 衛淵對於汪滕的咒罵絲毫不在意,畢竟今後有他哭的…… 忽然,巨鹿郡城門緊閉,城門之上出現無數手持弓箭的守城士兵。 一名四十多歲,身穿甲冑的將軍朗聲道。 「四位少爺,從哪來回哪去吧,但凡你們敢靠近巨鹿郡,本將軍就馬上下令放箭!」 汪滕大驚道:「誒呀臥槽,他這是要公然造反?」 花滿樓搖搖頭:「他是邢城守將高雙權,高家的旁支。」 「刑城和巨鹿郡有毛的關係啊?」 宇文成龍無奈地搖頭:「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們汪家如果需要犧牲你,換來全族的利益,那麼會怎麼做?」 「我肯定跑路啊,別說為了利益,就算親爹親媽,親弟弟親妹妹都死了,只要不死我,就行……」 「你…你……」 宇文成龍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下文。 花滿樓解釋道:「正常家族,所有子嗣從小就會被灌輸一個理念,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自己。」 「如果我沒猜錯,高家肯定是進行了內部抽籤,誰抽到了死簽,那麼他就出來和我們硬剛拖延時間,到時候一切罪名加在他身上,他就自刎謝罪,他的子女,嫡系親屬都會被家族優待,並且他還會得到最高榮譽,族譜為他單開一頁!」 「族譜單開一頁有啥用啊,人都死了,另外妻子死了再娶,兒子沒了再生,我不死就行!」 宇文成龍瞪了汪滕一眼;「跟你這種沒有家族榮譽感,責任感的人,我不想多說半句話!」 花滿樓隱晦的對衛淵,宇文成龍使了個眼色,傷感的道。 「無所謂了,拖著吧,反正一個月以後,大不了我花家在拿幾千萬兩補全被劫的水利銀,雖會傷筋動骨,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畢竟我花家其他東西沒有,銀子還是有些的。」 宇文成龍笑道:「我姐把天賜隆賣了,還這筆銀子足夠了……」 衛淵一愣,隨即在花滿樓擠眉弄眼下,恍然大悟地道:「我可以賣祖宅!」 「那我不行啊,我汪家沒錢了啊!」 汪滕著急地大喊道:「我汪家祖宅都抵押出去了,家裡也毛都不剩了,不能拖啊,強攻,對,強攻!」 花滿樓笑道:「強攻可以,但你汪家為主導。」 「憑啥,誰主導誰死人多,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道理,我可不是衛淵那讓人忽悠七千多萬兩的傻逼,我汪滕精明得很!」 「那如果我們三家,每家給你拿一千萬兩銀子呢?」 「啊?給銀子?」 宇文成龍點點頭:「沒錯,不單單給銀子,還不是給你汪家,而是給你汪滕個人。」 「這買賣可以做,但你們得先拿錢,我不放心你們三個人品!」 衛淵不屑地道:「我們還不放心你人品呢,先給你預付押金,城門破開,再支付後續!」 「行,拿錢吧!」 花滿樓尷尬地道:「咱們出來是搶銀子的,所以也沒帶那麼多啊,這樣,預付款少點,一百萬兩吧。」 「行!拿錢吧!」 衛淵三人給汪滕點了銀票後,汪滕拔出長劍。 「汪家子弟聽著,所有人隨著本家主衝鋒,拿下巨鹿郡!」 汪滕一馬當先地沖了上去,汪家子弟紛紛大喊衝上去攻城。 宇文成龍驚呼道:「這汪滕不愧是酒劍仙,很勇啊。」 衛淵癟嘴道:「你還是不了解他,十個數之內他就得回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玩意,從小就這樣,你還指望他衝鋒?」 果然,汪滕沒跑到一半,忽然調轉馬頭:「我肚子難受拉稀了,你們先打,拉完粑粑就回來……」 內陸城池不是邊關,所以無論是城牆高度,還是城門厚度,以及將士的精良都無法和邊關相比。 最後在汪家犧牲五千將士登先後,衛淵三家才出兵,在斬殺高雙權後,殘餘的兩萬守城兵投降。 畢竟也不是番邦攻城,城破會被屠城,他們是給朝廷當兵,拿著那點可憐的軍餉,還不願意給高家賣命。 城門打開,汪滕找到衛淵三人:「該結帳了吧?」 花滿樓一愣:「結什麼帳?」 衛淵點點頭:「哪有帳?」 宇文成龍不解地道:「我們三答應你什麼了嗎?」 「你們要賴帳?」 衛淵一攤手:「本來就沒有帳,何來賴帳之說。」 「對啊,不行你和汪家子嗣說說,就告訴他們你為了私利把他們命賣了的事。」 「媽的,你…你們三個,就不怕我酒劍仙汪滕的劍利嗎?」 花滿樓扮白臉,摟住汪滕肩膀:「這件事我們會如實上報給陛下的,到時候再封你幾個名聲響亮的稱號,而且眼光不要那麼狹隘,城裡那麼多官員等著我們抄家呢,那可都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啊!」 「我…我……」 「到時候多分你點,彌補這次損失!」 「那…那行吧……」 「那還等啥,先搶州牧府,然後搶太守府,再搶刺史府,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花滿樓說完,策馬揚鞭就要先走,但卻被汪滕搶了先。 汪滕拼了命地衝進巨鹿郡:「搶銀子,搶寶貝,搶女人,搶!」 「州牧府在哪?太守府在哪?刺史府在哪?」 宇文成龍滿頭黑線地道:「這玩意瘋了吧?」 花滿樓隨意的擺擺手:「估計這些府邸也有埋伏,就讓汪家淌水吧,反正到時候他汪家帶來的人死沒了,我們分他最少的銀子他也得忍著,就像高海公說的那句話,碰到傻逼不忽悠,會遭天譴的」 宇文成龍與衛淵連連點頭:「有道理……」 衛淵忽然反應過來:「你他媽罵誰呢!」 冀州州牧,徐府內,隨著汪滕衝進去沒多久,用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來。 「家主!」 汪家眾人紛紛上前查看汪滕傷勢。 扯開衣服,露出其中軟甲,軟甲外面還有一套鎖子甲,在心口窩的地方加了一面,有手掌凹痕的護心鏡。 不得不說這傢伙是真的怕死,幾乎把能套上的防禦手段全用個遍…… 汪滕捂著胸口:「媽的,裡面有高手,給本侯爺沖,誰敢反抗就弄死!」 「為家主報仇!」 「殺!」 汪家眾人大喊著衝進徐府,府內兵器碰撞,喊打喊殺聲震天。 隨著兩個時辰過去,一群渾身是血的汪家子弟,押著以徐氏達為首的一群家眷走出來。 衛淵一指其中的黛玉,黛珊:「就這兩個娘們忽悠的我,你們誰都別和我搶,我要在床上弄死她們兩!」 「那可不行,城是我汪家打下來了,徐府也是我汪家攻破的,憑啥這兩個小娘子歸你?應該歸我才對!」 「不行,不行啊……」 衛淵大喊著,汪滕猛然拔劍:「我先來然後才是你們三個,特別是你衛淵你變態你知道不,忘了前段時間給人家婢女屎都弄出來,所以你最後一個!」 說著汪滕搓著手,帶著黛玉,黛珊走進不遠處的客棧。 衛淵與花滿樓,宇文成龍對視一眼:「傻逼還等他,當然是先抄家!」 「每人三成,剩下一成分一半給國庫,另一邊給汪滕,別讓他白忙活!」 「就這樣定了!」 「快走,這貨在青樓界是有名的十分鐘,加上前戲我們最多有一盞茶功法,所以必須手腳要快,沖!」 衛淵,花滿樓,宇文成龍帶人衝進徐府,無論大件小件,專挑值錢的拿。 並且還派人把這些東西押送到各家在巨鹿郡的勢力當中…… 到了最後,地上也就只留下散落的幾文銅板,以及一點點遺落的碎銀子。 宇文成龍有些於心不忍地道:「這些好像還不到五十兩,咱們會不會有些過分了?要不稍微吐出來點?」 第216章 酒劍仙重現 衛淵一攤手:「我一共就拿了二百兩銀子的東西,要吐你吐吧。」 「放屁,你把人家黃花梨的書架都搬走了,光那一個書架就價值幾萬兩銀子了。」 衛淵看向花滿樓:「花三叔,你想吐銀子?」 「到我花滿樓手裡的銀子,一個子也別想往出吐。」 衛淵一指地上的碎銀子:「那就這樣吧,抄家東西都給汪滕,咱們就別分了,大方點。」 果然按照衛淵的預計,一盞茶的功法,汪滕提著褲子,精神抖擻地走出客棧。 「抄家!抄家……嗯?徐府咋空了?」 汪滕看著地上那一小堆散碎銀子,還有不少銅板。 「一個州牧,全家就五十兩銀子不到?你們三個也太狠了吧?」 宇文成龍底氣不足地道:「可能人家徐大人是清官呢……」 「放屁,我手下人都看到你們大包小包,甚至家具都抬走了,吐銀子,一人三千萬兩,要不然我就要拔劍了。」 花滿樓怒道:「汪滕你這人還有沒有契約精神?之前說好了,你愛銀子更愛美人,你選擇了美人,我們選擇銀子,很正常啊。」 「對啊,你想想這兩個美人可是很值錢的,前幾天剛忽悠了衛淵七千五百萬兩銀子。」 衛淵連連點頭:「誰不說的呢,可給我騙壞了,和你說實話,我們三家每人就拿了二三百兩銀子,而你搶到的兩個美人,那可是價值億萬兩白銀啊,你汪滕賺大發了,偷著樂去吧。」 「我樂啥啊?她倆就是面子貨,都他媽鬆了……」 汪滕猛然拔劍:「拿銀子,要不然咱就魚死網破,我和你們同歸於盡,你們也知道我汪家現在缺錢!」 「別動不動就要拼命,你想想不是還有刺史和太守家沒抄嗎?」 汪滕眨了眨三角眼睛:「那提前說好,抄家所得我要拿大頭!」 「都給你,我們去都不去,行了吧!」 「不去?你們不去?都給我?」 衛淵慚愧地點點頭:「是啊,我們三人內疚,所以另外兩家都歸你,行吧。」 「衛淵啊衛淵,我他媽認識你二十年,你唯一次說了句人話!」 汪滕看向另外兩人,確定都不去後,感動得差點哭了出來,生怕他們三個反悔,扭頭帶人就跑。 隨著汪滕走後,衛淵連忙對花滿樓道:「花三叔,宇文二叔,咱們先搶誰?」 「我的人匯報,在我們剛到州牧府的時候,另外兩家就開始轉移財產了。」 衛淵連連點頭:「我的人也匯報了,太守把全家財產都藏進了附近不遠處的義莊棺材裡。」 宇文成龍道:「刺史把財產藏進附近一所民宅的菜窖。」 「並且安排了不少死士隱藏原本的府邸,想要和我們來一出魚死網破。」 「沒事,汪家死就死了吧,咱們互相都不放心,所以就聚集在一起,一家一家地去。」 「可以! 「走!」 先劫義莊,再搶了民宅菜窖。 張龍趙虎敲打著算盤,小聲對衛淵道:「老大,這次我們弄來的東西,折算成銀子,差不多四千多萬兩。」 衛淵點點頭:「相信另外兩家與我們也都差不多!」 「那老大答應陛下的銀子……」 「不是還有其他官員嗎,湊一湊,不夠殺幾個為富不仁的商賈,夠了。」 「那汪滕可最後什麼都沒拿到,他能甘心嗎?」 「甘不甘心我不知道,反正他帶來的人最少得死七成,已經沒有能力和我們談判了。」 張龍趙虎無奈搖搖頭:「我都有點可憐汪家,攤上這麼一個家主,把汪家這麼多年的積累,都敗光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賺的都是盜墓損陰德的銀子,我們坑他算是替天行道,而且我並不準備放過他。」 「哦?此話怎麼講?」 衛淵舔了舔嘴唇陰損地一笑:「我準備讓酒劍仙重出江湖,劫走花家,宇文家搶來的銀子。」 「另外你們動用督天司的權利,調查一下本地的官員,找到一些沒有世家背景的,把他們家人控制起來,讓他們為我所用,冀州是個好地方,所以封地我也要想要!」 花滿樓所在的房間,一名蓬頭垢面,腰間挎著一長一短的雙刀,渾身惡臭的男人站在花滿樓身前。 「宮本,你就不能洗洗澡嗎?」 男子用蹩腳的漢語道:「洗澡的時候會被人攻擊,而且除了我手中的劍,我不相信任何人!」 「行了行了,這段時間我們都被宇文家煩得夠嗆,所以這次報仇的時候來了。」 「天賜隆是宇文家的命根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賣,所以這筆錢對他很重要,只要宇文成龍,衛淵派人運這筆錢,咱們就在暗中給他劫下!」 花滿樓說完,不放心地叮囑道:「記住別留下把柄,現在南昭帝一直在處處針對我花家。」 「吆西,作為大東洋最強武士,宮本武藏,我辦事,你放心。」 宇文成龍的房間中,在他身前站著兩名身穿黑色甲冑的壯漢。 「神荼,鬱壘,大陰山現在只剩下了你們,這次我拿到了四千多萬兩銀子,估計衛淵和花滿樓也跟我差不多!」 「想要重建大陰山,這筆銀子就不能放過,你們懂嗎?」 神荼,鬱壘點點頭:「我們會召集大陰山殘眾,將他們兩家的銀子全部劫下,特別是那個該死的衛淵,絕對不能讓他活!」 汪滕房間,咿咿呀呀響起少兒不宜的聲音。 半盞茶後…… 汪滕左手摟著黛玉右手摟著黛珊:「媽了逼,我被他們三個坑慘了,汪家死了那麼多人,什麼東西都沒弄到,就剩下你們兩個了,就是他媽鑲金的也不能真貴啊……」 說到最後,委屈地哭了起來。 汪滕起身下床,在桌子上擺貢品,靈位,最後取出一張畫像擺在上面。 黛玉和黛珊都懵了,他們從未見到自己供奉自己,自己給自己立牌位,上香的人…… 汪滕倒酒點香,聲音帶著哭腔:「另一個我啊,你都好久沒出來了,快點出來給這三個癟犢子斬了吧!」 汪滕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店小二,拿酒,要最烈的酒,喝醉了另一個我就能出來了……」 汪滕話還沒說完,只感覺脖頸一疼,緊接著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房間門開,汪滕走進來,拿上平時常常抱在懷中的長劍。 「汪大官人,你就陪陪奴家……」 沒等黛玉說完,汪滕猛然拔劍:「滾!記住,叫我酒劍仙!」 話落汪滕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衛淵房間中,衛淵給葉無道捏肩捶腿。 「師父,你看我這段時間的劍法精進如何?可否叫我你那時候斬天拔劍?」 葉無道滿臉享受:「雖然知道你是喜順,但你現在和衛淵長的一樣,讓你給我按摩真爽!」 忽然葉無道冷聲道:「有人來了!」 衛淵連忙站起身,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滿臉的傲氣與紈絝。 「不愧是和衛淵從小長大,真是太像了,老夫竟都分辨不出來……」 門開,袁老走進來。 見到是袁老,衛淵恢復低三下四的孫子模樣。 「師父,你的那套無極啥時候教我?」 袁老動了動肩膀,衛淵連忙給其捏肩。 「平時你捏肩沒感覺,但喜順你套上衛淵的臉,這按摩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葉無道大笑道:「我剛才已經享受過了,這感覺的確不一樣!」 袁老剛抬起手,喜順便把茶杯端過來。 「師尊小心,燙……」 袁老看向葉無道:「我現在有點心疼汪滕了,這次同時得罪了三家門閥,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老夫我真的慶幸,如果衛淵生在衛伯約的年代,我都不能活到現在,百分之百被這個損貨坑死……」 第217章 惡臭的劍聖 葉無道,袁老名聲太大,而且還經常和衛淵在一起,所以衛淵沒敢帶他們倆。 哲別的箭,江玉餌的體型,三俠那一股八百米開外就能感受到正氣……他們哪怕蒙面也能被人一眼認出來…… 所以衛淵選擇了,外界對其不太熟悉的衛天、衛雲、羅天寶、江流兒以及漢尼拔,還有從威虎山調來,假扮成土匪的三千專屬衛淵的衛家軍兵馬。 喬裝打扮成汪滕的衛淵,拿著老石畫的地圖,偷偷來到宇文家在巨鹿郡的勢力,本地最大的糧鋪。 所有金銀珠寶,都被裝進麻袋,偽裝成糧食運輸出去。 「大哥,你現在變的樣子好醜哦……對了,等會打誰?快點打吧,我媳婦還等我回家摟著它睡覺呢。」 羅天寶傻憨憨的聲音響起,衛淵想到一個大男人抱著個狗熊睡覺,便不由的虎軀一震。 但別說……毛茸茸,肉呼呼,當擼貓擼狗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衛淵小聲道:「等他們把車裝完,省得我們動手了!」 衛雲走過來對衛淵疑惑道:「弟弟,我嗅到一股惡臭,就像臭水溝里泡了二十天的死耗子……」 衛淵動了動鼻子,但卻什麼都沒有聞到,畢竟衛淵只對女人味道敏感,對其他的味道靈敏度很一般…… 可衛淵卻知道,衛雲的嗅覺比狗鼻子都靈敏,所以絕對是空穴來風。 「能知道這是什麼味道嗎?」 衛淵皺著眉頭:「腥薅薅的臭,應該是人的味道,而且常年吃魚鱉蝦蟹這些,還不洗澡……」 衛淵看向漢尼拔:「察覺到附近有人嗎?」 漢尼拔搖搖頭,用蹩腳的漢語道:「你們神州有句古話,叫做沒有任何察覺。」 「這滿嘴的大佐腔,早點改過來,要不我會忍不住揍你……」 「嗯?大佐?花家?善於隱藏的倭寇鼠輩!」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揮揮手:「所有人退後一里!」 隨著衛淵等人的退後,遠處的樹冠上,一名忍著對腰間挎著雙刀,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道。 「劍聖大人,那群來劫銀的傢伙離開了,會不會是發現了我們?」 「膽小如鼠是那支豬民族的特性,我們大東洋帝國的忍者,武士至高無上,他們絕對發現不了。」 「所以他們退走,只有一種可能,他們這些小毛賊,發現宇文家護送銀子的高手太多,所以放棄了劫銀!」 「劍聖大人真是好算計,遠遠超過了服部半藏!」 宮本仰起鬍子拉碴的下巴:「我是純血高貴的大和人,他服部半藏有著一半的卑劣神州那支豬血統,如何與本劍聖相提並論?」 「劍聖大人,宇文家出發了!」 「吆西,跟上他們,在之前埋伏的地點出擊!」 「嗨!」 隨著一群倭寇離開後,不遠處的另一顆樹冠中,露出一個帥氣的面容,正是江流兒。 「一群傻逼,《六韜》都沒學明白,只學了其中的一項《犬韜》就在這汪汪狂吠。」 江流兒從樹冠上一躍而下,幾個起落來到衛淵等人的藏身地點。 「世子,的確有倭寇,但他們說的話,嘰里咕嚕的,我就記住一句吆西,其他的一句都聽不懂……」 「沒關係,既然是倭寇,那就絕對和花家逃脫不了關係,看來這花滿樓想要黑吃黑。」 「世子,那我們……」 衛淵那張三角眼睛,塌鼻樑,蛤蟆大嘴微微一笑:「那咱們就黑吃黑吃黑!」 江流兒捂住眼睛:「世子你別忘了,你現在頂著汪滕的這張臉,你這一笑有點辣眼睛……」 衛淵笑著給了江流兒一個爆栗,攤開巨鹿郡的地圖,指著城外一處名為鷹嘴澗的山路。 「這裡就是最好的伏擊地點!」 「那我們在這裡埋伏!」 衛淵搖搖頭:「不,出鷹嘴澗的地方。」 「為啥?」 「宇文家護送銀子的高手不少,所以他們也能看出來,這鷹嘴澗就是最佳伏擊點,所以肯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貫注地戒備。」 「然而當他們度過鷹嘴澗後,就會放鬆警惕,就在這剎那,就是伏擊的最好時機。」 江流兒撓了撓頭:「世子聰明我知道,但那群羅圈腿的矮騾子倭寇,他們也會這麼聰明嗎?」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罵歸罵,但倭寇還是非常強大的,而且這群小鬼子特別喜歡琢磨人的心理!」 「沒想到世子對倭寇如此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巨鹿郡城外五十里,鷹嘴澗。 押送銀子的京城守軍副將,宇文家旁系家主,宇文豹忽然停下腳步:「副官,拿地圖來!」 一旁副官拿來巨鹿郡的地方,宇文豹仔細看了看:「這鷹嘴澗是伏擊的最佳地點,命令所有將士們三三一組,弓箭手,刀斧手,盾兵,全神戒備!」 「是!」 所有人從馬車上取出兵器,成為三三陣型,緩慢進入鷹嘴澗。 不過千米的山路,可讓宇文家的護送隊伍走了整整一個時辰。 走出鷹嘴澗,宇文豹長出一口氣。 「看來是本將多心了,所有人收起兵器,全力趕路,必須要儘快把東西送回宇文家!」 「是!」 就在所有人放下兵器的剎那。 嗖~ 細若蚊蠅的破空之聲響起。 無數宇文家士兵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毒針?」 「快,抄傢伙!」 「殺雞給給!」 一陣尖銳的倭寇語響起,無數身穿夜行衣的忍者,從兩旁草地中跳出,丟下手裡的吹針筒,抽出背負的長刀,朝向宇文家士兵斬去。 「倭寇?是花家的人!」 宇文豹抽出佩劍,一刀將想要偷襲自己的忍者斬成兩段。 「在江南我宇文家不少兄弟,都死在這群羅圈腿的小鬼子手中,如今竟還敢來劫銀,新仇舊帳一起算,宰了這群矮騾子……」 「柳生斬!」 一道黑色刀芒閃過,宇文豹險而又險地躲過,扭頭看去。 一名身穿劍道服,手持長刀,腳下踩著木屐的中年男子做來。 「吾乃大東陽帝國,劍道世家,柳生殺生斬!」 「宇文堅殺了我兒子,今日我就要斬了他宇文家所有人!」 「柳生老弟,不要與他廢話,斬了他。」 一名同樣身穿劍道服,一隻手帶著金屬手套,拎著一柄兩米多長,纖細長刀的中年男子走出來。 「大東洋帝國,劍道世家,佐佐木一郎!」 「殺了他們所有人,把他們腦袋帶去江南沿海戰場,就當送給宇文堅最好的禮物!」 「可以!」 「殺!」 柳生殺生斬揮刀朝向宇文豹劈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刀芒。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佐佐木一郎,雙手持那柄宛如魚竿模樣的長刀,沖向宇文豹。 「小小倭寇,竟敢口出狂言!」 宇文豹在腰間抽出一柄短劍,長劍斬向佐佐木一郎,短劍擋住柳生殺生斬的黑色刀芒。 「你們小看了我宇文豹,可知本將軍在宇文家的戰鬥力可以排得上前十,但當我拿出短劍的那一刻,我可以進入前三!」 「此乃參差劍,又叫子母劍,雙劍一長一短,一玄一素,一殺一擋,你們兩個小鬼子一起上,讓你們知道,你們手中的叫刀,而不是劍! 宇文豹手持長短雙劍,以一敵二,不弱下風。 「捨生取義刀!」 佐佐木一郎整個人空門大開,全力一刀朝向朝宇文豹斬去。 這一刀帶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命換命的霸道,因是以一敵二,所以宇文豹不敢迎接,只能閃身躲避。 然而佐佐木一郎在滑過宇文豹的剎那,忽然刀柄脫落,露出尖銳的刀尖。 「佐佐木一族最強奧義,燕返!」 宛如回馬槍般刺向宇文豹的背心。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只見宇文豹一記蘇秦背劍,用短劍擋在自己身後。 「你以為本將沒去江南,就不知道你們這些小鬼子那些裝神弄鬼,專搞偷襲的套路?」 「當本將軍看到你戴著的金屬手套就知道,你手裡的刀是一柄兩邊都有尖的刀,只不過另一邊隱藏在可以脫落的刀柄之中,關鍵時刻用金屬手套握住刀刃,進行偷襲。」 「這是我宇文家高手,用生命換來的教訓,本將軍怎會沒有防備?」 說著柳生殺生斬也已經衝過來,與宇文豹的長劍碰撞在一起。 「兩個小鬼子,我宇文豹何懼!殺……」 宇文豹話音未落,脖子處出現一道細細的紅線,紅線漸漸擴大,最後人頭落地,鮮血宛如湧泉般噴出。 一陣惡臭的味道飄來,東洋劍聖宮本,手持雙刀看向二人:「兩個廢物,連一個小小宇文豹都拿不下,還需要我親自出手!」 「還愣著幹什麼,把宇文家的人全都斬了!」 佐佐木一郎與柳生殺生斬尷尬地低下頭,想要解釋,但的確兩人合力都沒拿下宇文豹。 宮本踩著宇文豹的人頭,用蹩腳的漢語大喊道:「一群廢物的那支豬,你們可以死在我高貴的大東洋帝國武士手中,是你們至高無上的榮耀……」 話音未落,一刀劍芒滑過,宮本連忙閃身躲避,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出現一名白袍青年。 一身白袍,懷抱長劍,長身而立,如果不是那三角眼,塌鼻樑,蛤蟆嘴……絕對是一個風度翩翩,瀟灑的劍客。 「八嘎,你是何人?」 「你沒資格知道我酒劍仙汪滕是誰!」 來人正是易容成汪滕的衛淵,輕輕劍氣地上宇文豹的人頭,本來他想等宇文家都死光了在出手。 可看到這群倭寇小鬼子,衛淵是真的忍不住…… 把人頭放在宇文豹的屍體旁:「既然你死不瞑目,那就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劍斬魑魅的!」 衛淵飛身而上,一劍朝向劍聖宮本斬去。 宮本揮刀阻擋,刀劍想碰,衛淵不由神情一怔,這劍聖宮本不愧是倭寇里,國寶級的劍道第一高手,實力竟毫不落服部半藏。 宮本也是一怔:「排場那麼大,本以為你是個高手,可結果就是一個宗師級別的小毛驢?」 宮本另一隻手抽出短刀,然而衛淵卻已經飛退。 「兄弟,這玩意交給你了……我去對付那這兩個矮騾子……」 宮本剛想去追衛淵,但他身前卻出現一名手持奇怪花紋短矛的蒙面男子。 「你們神州有句古話,叫你的對手是我!」 「納尼?你也是我大東洋帝國的人?」 第218章 恐怖的汪滕 「當然不是!」 「不管你是誰,死吧!」 劍聖宮本飛身一刀,朝向漢尼拔當頭斬下,同時手中短刀攻其下三路。 漢尼拔手中身形如鬼魅,手中短矛上下翻飛,輕鬆擋下劍聖宮本的攻擊。 「你們東洋有句古話,你的實力不止如此,不要小看我,拿出你全部戰力與我一戰!」 「八嘎,你別用我們大和民族講話的語氣!」 另一邊,衛淵手持長劍擋在佐佐木一郎與柳生殺生斬的身前。 輕輕推開衛天,衛云:「他們倆交給我。」 帶著鬼王面具的衛天衛雲點點頭:「弟弟小心,他們很強。」 兩名矮騾子面面相覷:「神州大魏的人都是傻逼嗎?一個小小宗師竟揚言以一敵二,對付我們兩個大宗師?」 「可笑,可笑!」 「笑吧,就當死前最後的笑容,記住了,殺人者,酒劍仙汪滕!」 衛淵飛身而上,猛然一劍朝向佐佐木一郎斬去。 「吾求酒道醉纏綿!」 衛淵的出劍速度非常緩慢,而且上下不穩,搖搖晃晃,就好像個伶仃大醉的酒蒙子。 「就這?」 佐佐木一郎滿臉不屑,身旁柳生殺生斬,退後兩步,都不想去幫忙。 正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大將軍的劍不斬蒼蠅。 佐佐木一郎揮劍格擋,在他想來衛淵會被他的一劍擊飛。 然而事實也是如此,衛淵被這對方一刀,彈飛出去。 「那支豬民族就會裝逼,沒有一點實力……」 沒等佐佐木一郎嘲諷完,柳生殺生斬焦急的提醒聲音響起:「小心後面!」 「納尼?」 佐佐木一郎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衛淵藉助他出刀的力道,腳掌用力一扭,倒飛的軌跡變成佐佐木一郎的身後。 從柳生殺生斬的角度可以看到,衛淵就像一隻在半空中轉彎的雨燕,快若閃電地返回,長劍從自己腋下穿過,與佐佐木一郎來了個背靠背,長劍刺入他的背心。 佐佐木一郎低下頭,可以看到在其胸口,支出一節染血的劍尖。 汪滕那公鴨嗓子的聲音響起:「學藝不精啊,這招你不眼熟嗎?」 「我…我佐佐木家族的最強奧義·真·燕返!」 「你佐佐木家族後繼有人,在幾千年後,出來第二個練成燕返的人,可惜這所謂燕返,我只看了一次就學會了,用同樣的招數,斬了他,連帶讓你佐佐木一族,徹底滅族!」 衛淵的聲音很小,佐佐木一郎不可置信地大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噗~ 衛淵拔出劍,佐佐木一郎屍體倒下,被衛淵一腳踩在死不瞑目的腦袋上。 「抱歉我撒謊了,我是看過兩次才學會,不是一次!」 衛淵看向柳生殺生斬:「給你個出手的機會,否則當我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喪失了還手的機會!」 「八嘎!」 柳生殺生斬拔出長刀:「我可不是佐佐木那個傻瓜,我不會輕敵的。」 「你柳生家那個什麼人刀合一的殺人刀用出來吧!」 「八嘎,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等你死前就告訴你!」 衛淵猛然一跺腳,佐佐木一郎頭顱爆裂,伴隨著四濺的鮮血,衛淵整個人飛上半空。 「人劍合一!」 衛淵在半空旋轉起來,整個人爆發出凌厲的劍氣,此時的他就宛如一柄巨劍,朝向柳生殺生斬刺去。 柳生殺生斬一愣:「納尼,我柳生家族的至強奧義·殺人刀·人刀合一他…他真的會!」 柳生殺生斬不敢怠慢,連忙腳邁玄而又玄的步伐,一刀斬向飛來長劍的劍格位置。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柳生殺生斬的脖子被衛淵一把掐住。 「八嘎,八嘎,你狡猾狡猾地,明明人刀合一弱點就在刀格的位置……」 「我用你家族的絕學,怎會不知道你知道這招的破綻?所以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衛淵說完,一爪捏碎了柳生殺生斬的哽嗓咽喉。 走到宇文豹身邊,發現他原本死不瞑目的頭顱已經閉上了眼。 「雖是敵人,但你殺倭寇的時候,真的很威武,我衛淵很少誇獎人,真的。」 衛淵小聲說完,轉回身看著與劍聖宮本打鬥的漢尼拔。 「兄弟啊,真當我看不出來你在偷師?這破雙刀流有啥學的,回去我教你參差劍,可用來讓你領悟長短雙矛。」 「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得我裝那麼久!」 漢尼拔用蹩腳的漢語說完嘛,周身爆發出強出劍聖宮本的氣息,一矛刺穿了刀身,去勢不減,穿過劍聖宮本的胸口。 「劍聖死了?」 「柳生大人死了?」 「佐佐木大人也死了?」 「跑……」 殘留的幾名忍者見勢不妙,紛紛伸手入懷,灑出漫天石灰,而他們則是扭頭就跑。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向宇文家殘餘幾十號將士面前。 「你…你可是傳說中,另一個汪滕?」 「手持日月握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衛淵懷抱長劍,用手指輕輕撩起了下擋在眼前的頭髮。 「在下正是酒劍仙,汪滕!」 一群宇文家將士面面相覷,這些天也和汪滕經常見面,他也總喜歡裝逼,但不知道為何,同樣的話白天聽起來就是裝逼,晚上聽就感覺他是真牛逼…… 唰~ 衛淵拔劍:「吾劍利,爾等避其鋒芒!」 「好…好……」 感受到凌厲的劍氣,將士們嚇得連連後退。 漢尼拔帶人過來把銀子全部推走。 宇文家將士連忙阻止:「不可,這是我宇文家……」 沒等他說完,便被衛淵用劍頂住脖頸。 「這些銀子本來就是,宇文成龍搶我汪某人的,如今我搶回來,有何錯?」 「爾等再敢多言半句,人頭落地!」 想起剛剛衛淵這夥人的可怕,宇文家將士嚇得紛紛後退不敢再阻攔。 見銀子已經消失,衛淵這才裝逼地轉過身:「記住了,天不生汪滕,劍道萬古如長夜!」 「哼!」 衛淵冷哼一聲,猛然甩手,長劍飛出的剎那,他縱身一躍,跳到劍身上,飛向天際,消失在夜色之中。 幾十米外,衛淵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上,對衛天,衛雲怒道:「你們也不知道接著我……」 「我們以為弟弟你真的會御劍飛行呢!」 「會雞毛,就是為了裝逼!」 衛淵揉著屁股站起來:「我臉沒有破綻吧?」 「沒有!」 就在這時,老石飛奔而來:「義父,花家在另一邊被一夥神秘人襲擊了,應該是宇文家出的手!」 「走!把花家的銀子也劫了……」 房間中,花滿樓焦急地來回踱步,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皮。 「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什麼壞事發生。」 「但應該不會,畢竟劍聖宮本的實力可是很強的,而且還有佐佐木與柳生幫襯……」 忽然窗戶被撞破,一名缺了條手臂的忍者連滾帶爬地進來。 見到這般場景,花滿樓暗道一聲不好,連忙上前:「你怎麼會這樣?劍聖宮本呢?失敗了嗎?」 忍者點點頭:「花桑,我們碰到了高手!」 「宇文豹的確實力很強,但他肯定不是劍聖宮本的對手啊,難道宇文家隱藏了高手?」 「不!是汪滕!「 「汪滕?」 「對,就是汪滕,他非常強,殺了佐佐木大人,還有柳生大人,劍聖大人是被與他同行的神秘人所殺。」 「神秘人?衛淵身邊有兩大高手,葉無道和那個趕車的老頭……」 花滿樓飛奔而出,跑到衛淵房間,抬腳踹開了衛淵的房門。 只見衛淵正在與葉無道,袁老二人喝茶。 「媽了個巴子的,花滿樓你他娘有病啊,這是本世子在喝茶,如果是玩娘們還不被你嚇陽痿?」 「那…那個……」 花滿樓尷尬地笑了笑,扭頭就跑。 葉無道起身關上門:「每次關門和熄燈的時候,都能想起師弟絕技,五羅輕煙掌。」 「我看你不是為了起身關門麻煩,而是為了女人吧!」 袁老出言打趣完,在衛淵腦袋上摸了摸:「你個喜順,連衛淵說話的語氣都模仿得這麼像。」 「不是衛淵……看來我父親猜錯了,酒劍仙就是汪滕,和衛淵沒關係!」 花滿樓又跑向汪滕的房間,一腳踹開門,把已經熟睡的黛玉、黛珊嚇得驚聲尖叫。 「再叫斬你們了這對賤婢!」 二女嚇得連忙捂住嘴,花滿樓左右看看,當他看到汪滕牌位和畫像時,不由得腦瓜子嗡地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 黛玉弱弱的小聲道:「是汪大官人自己供奉自己,還自己給自己燒香,然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們冷淡,說話也變得冷酷,還讓我們叫他酒劍仙汪滕。」 「花滿樓,我去你媽的,你敢劫我銀子!」 宇文成龍怒氣沖沖地帶人走進來。 花滿樓連忙道:「倭寇也不是我派去的。」 「花滿樓,我好像沒說倭寇吧?你是不打自招啊!」 花滿樓連忙尷尬地笑道:「現在我們不應該自相殘殺,畢竟我派去的人都死了,也沒拿到銀子,是汪滕!」 說著花滿樓連忙指向牌位和畫像。 宇文成龍腦袋瓜嗡地一聲;「臥槽,汪滕他媽的死了?那劫銀子的就是衛淵……」 花滿樓搖搖頭:「汪滕沒死,劫銀子的也不是衛淵,他和那兩個高手在房間裡喝茶,我剛看見!」 「我知道這事情很詭異,所以你問問她們吧。」 宇文成龍拔劍指向兩女:「說!」 兩女嚇得尿了床,緊緊抱在一起,結結巴巴地道:「汪…汪滕自己供奉自己,然後他就變了個人,讓我們叫他酒劍仙,他就拿著劍離開了……」 「汪滕原來真的是酒劍仙,而且他已經掌握了可以隨時召喚另一個自己的辦法!」 宇文成龍看向花滿樓:「那可是有斬殺八絕的實力啊,會不會對我們……」 「我…我也不知道,馬上飛鴿傳書給家族,告訴他們汪滕通過燒香供奉,可以召喚另一個自己,如果我們死了,就是他殺的,這樣也能威…威脅一下他。」 「有道理!」 宇文成龍與花滿樓,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第219章 王對王,祖傳的瘋狂 衛淵一路帶人馬不停蹄來到西郊,遠遠看去,一群花家兵將,被一隻巨大的雄雞與一隻斑斕猛虎屠殺。 可當眾人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雄雞與猛虎不見,而是兩名將軍打扮的雙胞胎壯漢。 一人金盔金甲,手持蘆葦繩模樣的長鞭,另一個銀盔銀甲,手持比腦袋還大的銅錘。 江流兒小聲道:「原來是神茶和鬱壘!」 「你知道他們?」 江流兒點點頭,解釋道:「南方七殺榜,北方殺生榜,是大魏兩個殺手榜單,之前的無生老母是殺手之王,後來她擠進八絕後,就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殺手榜與她身份不配,所以變成黑白雙煞。」 「北方的殺生榜,排名第一的是天香九尾狐,第二位就是神茶和鬱壘,第三位是活閻王……」 「神茶的鞭子據說天神所賜,可以變得堅硬如槍,也可以變成繞指柔。」 「鬱壘天生神力,單錘有千斤量,雙錘就是兩千斤,力能拔山……」 「江湖人都有喜好吹牛逼的習慣,這點我早就知道……」 衛淵笑著說道:「天香九尾狐死了,那他們倆現在就是殺手之王了?實力的確很強,每一個都與劍聖宮本差不多,宇文家為了不賣天賜隆,這是下血本了。」 衛淵說完,便感覺到一股強大到極致的殺氣與戰意從自己身邊傳出。 扭頭看去,衛天與衛雲激動得渾身顫抖,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衛淵。 「弟弟,求求你弟弟把他們交給我們!」 「這……行吧。」 見衛淵點頭答應,一黑一白戰意十足地飛身而上。 「南北殺手之王,雙胞胎對雙胞胎,看點十足啊!」 老石靠在樹杈上,從兜里掏出瓜子,一邊磕一邊看戲…… 衛淵對老石怒斥道:「本世子同父異母的哥哥在殊死搏鬥,你卻磕瓜子看戲……給我也抓一把,看戲不吃點東西不習慣……」 衛淵磕著瓜子對眾人道:「都下去把小嘍囉清了,兩邊人都殺,記得一個別放走。」 衛天戰手持長鞭的神茶,衛雲戰手持雙錘的鬱壘。 隨著衛天的盤龍棍,聲勢浩大地砸下,神茶猛地揮舞長鞭。 鞭子堅硬如槍,橫著擋住衛天的一棍。 緊接著二人都用凝重的目光看著對方,沒有言語,因為這個級別的殺手,僅僅一次交手,就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堅硬如槍的長鞭,與盤龍棍再次碰撞,忽然長鞭變成了繞指柔,宛如靈蛇般順著盤龍棍向上纏繞。 長鞭的前有著一柄散發著黑光,淬過毒的小刀,緊貼著衛天的脖頸滑過,得虧衛天反應快,否則這一招就會被抹了脖子。 老石激動地站起來:「神器,神器啊,可硬可軟,這長鞭到底是啥玩意做的?」 衛淵癟嘴道:「江湖騙術小戲法罷了,也就你能上當。」 「啥意思?」 「你可聽聞過江湖戲法,通天繩?」 老石點頭道:「聽說過啊,傳說一根軟軟的繩子,向天上一丟,就能通往天庭,戲法師順著繩子爬上去,就能見到神仙。」 衛淵解釋道:「見個屁的神仙,這繩子內部結構不一樣,裡面有一段段的金屬節,有點類似蛇骨,只要讓蛇骨聚在一起,它就是棍子,分散開就變成了鞭,能做到可柔可剛的特性。」 「義父你咋知道這麼多?」 「我六師父是老渣男了,他說過魔術可以撩妹,所以上到通天繩,瞬間百花開的高端戲法,下到竹籤變玫瑰,撲克牌他都會,他使用什麼戲法撩妹,取決於那女子的地位高低……」 「義父,你師父還收徒弟嗎,我替朋友問的……」 而另一邊,鬱壘手持兩把千斤大錘,但速度可不慢,竟能與以速度見長的衛雲相差無幾。 忽然雙錘子快若閃電,朝向衛雲當頭砸下,衛雲來不及躲閃,情急之下只能用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鐵爪抵擋。 「小心!」 衛淵等人連忙站起,在他們想來,兩桿千斤大錘那就是兩千斤,掄圓了砸下去,別說是人,就算是大象也得被炸成肉糜。 可眾人想像中的事情沒有發生,衛雲輕而易舉地接下這兩桿大錘。 噗~ 漏氣的聲音響起,兩桿千斤大錘子將來爆裂開來,其中的白色粉末將衛雲淹沒。 「啊!」 衛雲捂住眼睛:「我的眼睛,眼睛!」 「紙糊的錘?裡面裝石灰?怪不得他能把手持兩把千斤重的大錘,速度還能這麼快,全是假的啊!」 錘頭爆裂,露出兩桿錘柄,前端有尖刺,就宛如短槍,朝向雙眼被石灰迷住的衛雲胸口。 衛雲在地上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過雙槍。 「陰險小人,用紙糊的錘,裡面裝石灰,你愧對武者之德!」 眾人大怒,紛紛想要去幫衛雲,但卻被衛淵攔下。 「他們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而且現在的衛雲瘋了,不分敵友!」 雙眼的炙痛,激發出衛雲腎上腺素,整個人趴在地上,宛如瘋狗般朝向鬱壘衝去。 這一刻的衛雲,才讓眾人知道,他為什麼可以擔當殺手之王的稱號,瘋狂的他速度是以往的十倍。 而另一邊的衛天雙目血紅,也變得瘋狂起來,沒有任何防守,全部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漢尼拔眉頭緊皺:「他們發瘋起來好恐怖,估計二對一,我能殺死他們,但我必須重傷,甚至死亡!」 「這還沒有真的瘋狂,他們真正瘋狂起來,八絕之下無敵,八絕之上可做到一換一!」 衛淵說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據我爺爺說,這種瘋魔的狀態,是我衛家骨子裡的東西,衛青有過,衛子儀有過,我爺爺有過,所以虎逼……虎痴的稱號就是這麼來的,至於我……」 說到這衛淵停下,可以看到他渾身不停顫抖,緩緩抬起頭,雙眼遍布血絲,強行壓制殺戮嗜血的衝動:「我也有!」 下方的戰場進入白熱化,雙方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東西。 神茶,周身爆發出龐大的炁,仿佛化作一隻斑斕猛虎,這是武道中把功法修煉到極致,才能顯現出的異象。 斑斕猛虎用尾巴狠狠抽向衛天。 衛天不躲不閃,以盤龍棍擋下,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猛虎消失出現持鞭的神茶。 噗~ 衛天口吐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落在灌木叢中。 另一邊的鬱壘,同樣化作一隻雄雞,飛身躍起,用雙腳上的蹬,刺向瘋狗般的衛雲。 雄雞消失,露出手持雙手,大頭朝下的鬱壘。 雙槍穿透了衛雲的肩膀,猛然一甩,衛雲飛出去老遠,撞翻馬車上的銀子。 「輸了?」 衛淵與漢尼拔搖頭:「還沒有!真正的瘋魔來了!」 嗷~ 野獸般的咆哮從草地里發出,只見一隻不畏死亡的獾,衝出來咬向神茶。 汪~ 犬吠聲響起,銀子堆里衝出一隻,渾身長滿斑點的鬣狗,咬向鬱壘。 獾掐雞,狗咬虎,四人打的有來有回,拳拳到肉。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神茶和鬱壘倒地沒有半點生機,成為兩具屍體。 衛天、衛雲兩人衣衫襤褸,肢體遍布骨折,渾身大小傷口無數,脫力的坐在地上。 老石上前第一件事,就是撿走了長鞭,想了想又把兩桿錘柄拿走…… 「恭喜,你們倆現在是南北殺手之王……」 沒等老石說完,便被衛淵捂住嘴。 「他們在這次戰鬥有所領悟,正在突破。」 衛淵說完,對眾人道:「留下幾人為我兩位兄長護法,其他人把銀子運走,另外再分出來點人,讓我兄弟漢尼拔帶隊,把衛家的也劫了,畢竟演戲就要演得真。」 宇文成龍的房間,剛把信鴿放飛,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只見花滿樓面沉似水地走進來,輕輕拍手,兩顆人頭被丟了進來,正是神茶和鬱壘。 「宇文成龍,你他媽還是個人?竟敢劫我的銀子!」 「花滿樓,我的人都死光了!」 「嗯?劫銀子的不是你?」 「我皆了,但銀子沒拿到,我要是說謊的話,天打雷劈!」 宇文成龍冷著臉道:「我的確派人去劫你和衛淵了,只不過派出去的都死光了!」 「那是……汪滕!」 就在這時,衛淵急急忙忙地衝進去:「臥槽,你們兩個都在?」 衛淵抓住花滿樓和宇文成龍的衣領:「還我銀子,你們這兩個天殺的,把我衛家軍全殺光了,還他媽把銀子都劫走了!」 「衛淵你別衝動,我們兩家的銀子也丟了。」 「我不信,還我銀子……」 宇文成龍一個小擒拿把情緒激動的衛淵控制住,冷著臉道:「你聽我們說,我們兩家的銀子也都被劫了。」 「不會吧。」 「真的,而且劫銀者你也認識!」 「誰?」 「汪滕!」 「放屁,我打過他好幾次,要是酒劍仙早給我斬了,我壓根就不信那套鬼話。」 「這是真的,不相信你和我們來……」 衛淵跟著二人來到汪滕的房間,見到牌位和畫像後,不由驚呼道:「汪滕死了?」 「沒死!」 花滿樓長嘆一聲,沉著臉道:「這應該是某種儀式,汪滕他已經掌握了可以隨時召喚另一個自己,酒劍仙的方法。」 「說實話,原本我父親猜測酒劍仙是你衛淵,所以我花家銀子被酒劍仙劫走後,我才會第一時間去你房間,但卻發現不是。」 「如今看來,汪滕真的是酒劍仙,衛淵別怪花三叔沒提醒你,最好馬上給家裡寫封信,你遇害以後衛公會帶兵出手,這也是目前威脅汪滕的唯一方法。」 衛淵嘴角抽搐,不愧是花老狗,的確老謀深算,竟然都猜到自己才是酒劍仙,但看見汪滕的牌位,可謂是神助攻,太他媽配合了…… 「你們來這幹啥啊?是不是來找黛玉和黛珊的,我告訴你們,這兩娘們是我的,花了好幾千萬兩銀子買的,要碰可以,拿錢……」 說到最後汪滕竟然委屈地哭出聲來。 「看他這慫逼模樣,應該是汪滕不會錯了。」 衛淵說完,花滿樓和宇文成龍點點頭。 花滿樓試探性地問道:「你…你是汪滕還是酒劍仙!」 「我汪滕就是酒劍仙,酒劍仙就是我汪滕,咋啦!」 汪滕揉著後脖頸:「好像有點睡落枕,這麼疼呢……」 「誒呀,劍為啥在我手裡?我衣服上為什麼會有血跡?咋回事?誰能告訴我咋回事?」 「汪大官人!」 黛玉,黛珊摟住汪滕:「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三個嚇唬我們,你可要為我們姐妹做主啊。」 「我離開了?我幹啥去了?」 黛玉嬌滴滴地道:「汪大官人,你之前給自己上香,然後跪拜自己,緊接著你就變了個人,表情冷酷無情,說話也冷冰冰的,銳氣十足,讓我們叫你酒劍仙。」 黛珊也連忙道:「對啊對啊,他們三個進來就是你殺了他們三家高手,然後把銀子劫走了。」 「這麼說,我酒劍仙又回來了!」 汪滕頓時表情一喜,寶劍出鞘,指著衛淵三人:「沒錯,我就是酒劍仙,銀子是另一個我劫的,所以也就是我汪某人做的,這事我認,不服氣打一場,看我汪某人用劍扎不扎你們就完了。 第220章 衛淵是好人啊 花滿樓試探地問道:「汪滕,你真掌握了隨時可以召喚另一個你的辦法?」 「嗯?對!掌握了,咋地不服嗎?」 說著汪滕抽出三根香:「別逼我上香,當我上香的那一刻,另一個我就會出現,到時候你們想走都走不了!」 「還不快滾,難道等我汪某人大開殺戒嗎?」 「別上香,別上香……」 衛淵連忙阻止汪滕上香,雙手抱懷,嚇得渾身發抖,有點像憋不住笑…… 「現在的汪滕汪劍仙太嚇人了,本世子好害怕的呢!」 「我也怕……快走!」 「撤……」 花滿樓拉著宇文成龍和衛淵,快步跑出房間。 宇文成龍的房間:「怎麼辦?銀子都沒了。」 衛淵第一個喊道:「要不把整個冀州的百姓洗劫一空!搶銀子!搶糧食!搶女人!」 「不是咋地,汪滕變成酒劍仙了,本來的汪滕跑你身上了?」 宇文成龍和花滿樓給了衛淵一個大大的白眼:「現在的問題是,陛下交代的一億六千萬兩銀子怎麼弄到手!」 「否則還得我們幾家填上……」 「汪滕太狠了,別看他帶來的人不咋地,但酒劍仙卻有一大批的高手追隨,所以把銀子搶回來是不可能了。」 「兩傻逼……」 衛淵心中暗罵,無奈出聲引導:「老百姓不能搶,那咱們繼續抄家?」 「抄誰?」 「我也不知道,但誰有錢搶誰唄……」 啪~ 宇文成龍一拍巴掌:「搶高家!」 花滿樓第一個否決:「不行,高家那麼容易搶?抄家了州牧,太守,刺史,他們三個我們只是關起來也沒敢殺,最多殺一個旁支,如果真動了高家根本,那可就不死不休了。」 「怕啥,我汪哥牛逼,酒劍仙啊!」 宇文成龍連連點頭:「感覺可以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花滿樓仔細考慮考慮,最後拉過衛淵和宇文成龍小聲道:「酒劍仙不傻,但汪滕傻逼啊,咱們可以這樣……到時候兩頭吃好處!」 宇文成龍惡狠狠地瞪了花滿樓一眼:「當初你那狗爹就是這麼兩頭吃我宇文家和陛下的好處!」 「那都是過去,還提他幹啥……」 冀州經濟中心,衡水中心地帶,有一處縮小版的皇宮,門口匾額寫著四個大大的金字,相府高家。 此乃三十七世家門閥之一,高家。 「大爺,行行好,給點錢吧。」 一名瘦小枯乾的乞丐,破衣爛衫地走過來。 門口雜役大嘴一撇:「臭乞丐滾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要錢竟敢要到高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這是高府?可為什麼門釘都掉了?」 「門釘掉了?」 兩名雜役剛剛回身,老乞丐從懷中掏出漆黑的墨水潑向門上匾額。 「臭乞丐你找死……」 雜役拔刀,可乞丐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衛淵,花滿樓,宇文成龍三人,眾星捧月般哄著汪滕。 「你不是問冀州誰家最有錢嗎?就是他家!」 汪滕眨了眨三角眼睛,這府邸氣派啊,就是他媽匾額太二逼了,竟用墨水糊上,咋地姓氏太低,沒臉見人噢?」 「大膽豎子,馬上滾開,否則讓你人頭落地,你可知道這是高……」 沒等雜役說完,花滿樓身後的兩名高手揮刀劃斷守門雜役的脖頸。 衛淵一副狗腿子模樣:「媽了個巴子的,連我們最偉大的酒劍仙汪滕都敢罵,他是不想活啊!」 宇文成龍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汪滕是誰?那可是酒劍仙,他家主人是誰管用?汪劍仙怕過誰啊?」 汪滕懷抱長劍,長身而立,一撩額頭上的秀髮。 「那是,普天之下我汪某人皆可斬!」 啪~ 啪~ 啪~ 花滿樓連連鼓掌:「汪劍仙所言即是,這家姓高,但不是高海公的高家,是整個冀州最大的商賈!」 「商賈?那還怕雞毛,看你們三個的揍性,膽小如鼠,隨本劍仙進府!」 汪滕一腳踹開府門,扯著太監一樣的公鴨嗓子大喊道:「姓高的都他娘的出來,老老實實把銀子交上來,我汪滕放你們一條狗命!」 「汪滕?我看你是活擰了吧?連我高家祖宅都想抄家?」 高家長子長孫,下任家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高海公的嫡子,宗人府丞,高雙權沉著臉走出來。 「權哥!」 花滿樓第一個衝上去,宇文成龍第二個,衛淵第三個…… 「權哥,汪滕吃錯藥了,非要抄你家,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宇文成龍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攔不住。」 衛淵點頭:「對!對!對!」 高雙全指著汪滕:「汪滕,好大的狗膽,連我高家都敢抄!」 「高家多雞毛,就抄了!」 汪滕說完,上下打量高雙權:「我咋看你有點眼熟呢……」 「吾乃高雙權,正三品,宗人……」 「三品多雞毛,老子是文武雙一品,抄家抄家!」 宇文成龍面部肌肉一陣痙攣,很多時候地位高低和官職大小不一樣。 就比如當年汪守鶴欽天監監正,品級不高,但權利很大。 這高雙權的宗人府丞也是如此,雖是三品,但卻是管理皇家宗室事務的機構,掌管皇室以及貴族的懲罰…… 所以這權利可比普通的從一品官員還大,至於汪滕的文武雙一品,誰都知道就是忽悠傻子的玩意,權利和高雙權比,差飛了…… 「汪滕你真敢抄我高家?」 啪~ 汪滕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高雙權的臉上:「再他娘的嘰嘰哇哇,本酒劍仙給你斬了,記住抄的就是你高家,而且就是我汪滕抄的家,有招想去,沒招就死去,想報復我汪滕接下了!」 高雙權一臉懵逼,只感覺自己腦袋方了。 回頭看向衛淵三人:「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啊,都告訴他這是高家了,他可說的你也聽到!」 「對啊,汪滕還說了,就算高海公在這,他也一劍給他斬了!」 高雙權氣的渾身發抖,強壓制怒火,對汪滕怒道:「汪滕,家父的面子你一點都不給?」 衛淵小跑過去,在汪滕耳邊道:「他爹,高侃,以前在公里當太監,所以起名叫高侃公公。」 衛淵有跑到高雙權身邊:「我告訴他你爹是高侃公了。」 「公公怎麼有孩子的?」 汪滕恍然大悟的指著高雙權:「你爹高侃公沒蛋,你是拿來的野種?」 花滿樓嚇得連忙捂住耳朵:「誒呀,這汪滕膽子也太大了,連高海公都敢罵。」 宇文成龍也捂住耳朵:「不行不行,咱們這當晚輩的,可不敢聽著大逆不道的話。」 捂住耳朵的衛淵:「對!對!對!」 「汪滕,對子罵父,你好膽的狗蛋,我和你拼了!」 高雙權剛沖幾步,便被花家的高手一腳踹倒在地上。 「汪劍仙,是否斬了他?」 「好歹是個官,雖然不大,留著吧,但高家其他人膽敢裝逼,直接一劍斬了,出事我汪滕兜著!」 衛淵,花滿樓,宇文成龍三人,隱晦地對自己手下將士擺手。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將士們進入高家就開始搶,小件揣走,大件抬走,不值錢的砸了…… 就連高海公年邁的老母親都被抽兩個嘴巴子…… 老石捧著佛龕跑出來:「汪大人,這佛龕可是黃花梨的料子,值錢……」 「太大不好拿,摔了弄成木板帶走!」 「是!」 小腳老太太跑出來:「不能摔啊,那可是佛爺……」 隨著老石摔壞了佛龕,從中露出夾層的紅紙。 「青天已去,紅日當空,玄天怒吼,天下共逐新夢……」 汪滕看著紅紙,撓了撓頭:「怎麼耳熟呢?」 花滿樓冷著臉道:「當初劫我們銀子的玄天道!」 「結案了,就他們高家勾結玄天道劫走我們的銀子,現在你這三品小官也不管用了,還有這個老太太,高家所有人一起拿下。」 汪滕一聲令下,所有人一擁而上,把高雙權為首的所有高家人全部五花大綁起來。 「誒呦,這小妞不錯啊!」 汪滕舔了舔嘴唇,看著高家人群中的一名女子,上前伸手在粉嫩的臉蛋上摸了一把。 高雙權睚眥欲裂:「汪滕,那是我妾室,你要敢碰她一下,我發誓,高家和你不死不休!」 「汪哥,這女人可不能碰啊,你放手……」 衛淵連忙跑過去,遞給汪滕一個小紙包:「增加時長的,你懂!」 「懂,懂!」 「衛淵啊衛淵,你是真懂事啊,早這樣我汪滕不就早把你當兄弟了。」 說著汪滕一把抓住高雙權新納的小妾的頭髮,拽進房間中。 「相公救我,救我啊相公……」 高雙權瘋了般歇斯底里地吶喊:「汪滕!汪滕!我要你命!」 花滿樓上前,掏出刀劃斷了高雙權身上繩子。 「權哥,一個小妾罷了,沒就沒了。」 「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怕汪滕,你快跑吧,否則他肯定會殺你的。」 「馬匹在門口,除了那匹雜毛駮馬,其他你隨便騎,快點跑,完了汪滕就要殺你了……」 高雙權聽著房間裡自己小妾哭喊聲,緊咬牙關:「花滿樓,宇文成龍,衛淵!你們三個的恩情,我高雙權記下了!」 高雙權說完對衛淵三人抱拳拱手,扭頭就跑。 高雙權走後,花滿樓裝老好人地對高家眾人道:「對不起,是我們三個無能,保護不了你們,這汪滕乃色中餓鬼,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只要是女人他就不放過啊?」 「你們快去大廳里藏著,我們三人幫高家渡過難關!」 高家眾人感激地痛哭流涕。 「花滿樓,好人啊!」 「宇文成龍,好人啊!」 「衛淵……我們高家對不起你,不應該騙你的,沒想到你能不計前嫌……好人啊!」 隨著高家眾人進入大廳,花滿樓把房門一鎖,看向衛淵:「藥效管用嗎?」 「管用,最少增加半個時辰,就是往後三個月變太監了……」 「他汪滕死不死誰管,快搬銀子!」 宇文成龍拉住衛淵,花滿樓二人:「這次說好,銀子別都拿走,免得汪滕生氣請來另一個自己把我們都斬了!」 「給他多省點……」 第221章 畫龍取肝 衛、花、宇文三家開始飛快地在高府搬運起來…… 汪家侍衛,每人拿到一百兩銀票後,全部選擇閉嘴,畢竟汪滕太摳了…… 「義父,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我都找遍了!」 衛淵滿意點點頭:「今天記你頭功,特別是那張玄天道的紅紙,做得挺像那麼回事。」 「不是我啊。」 「啊?」 衛淵一愣:「不是你?」 「真不是我……」 「那是本來就有?」 衛淵連忙從地上撿起紅紙,對指揮搬運的花滿樓,宇文成龍道:「這不是你們弄的?」 「不是你衛淵弄的嗎?」 「不是啊……」 「難道高家和玄天道真有勾結?」 花滿樓搖頭道:「看高雙權的表現應該不像……等一會背鍋的出來,讓他處理吧。」 半炷香的時間後,汪滕心滿意足地從房間走出來。 「開始抄家……媽的,又空了?」 汪滕拔劍指向衛淵三人:「我要一個解釋!」 「解釋……對,我們幫你抄家,東西都給你留著呢。」 花滿樓扭頭對衛淵和宇文成龍小聲道:「每次抄家就興奮,這次又一點沒給他留,每人拿出十分之一給他。」 「行!」 「就這麼點?」 「她一個商賈,別看買賣做得大,但各方面都需要打點,剩下的銀子也沒多少……」 「有點道理,姑且你們也沒有膽子騙我就酒劍仙。」 衛淵把寫著玄天道對聯的紅紙遞給汪滕:「這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那還不簡單,高家勾結玄天道板上釘釘,直接拖出去安上個罪名,滿門抄斬就完事了!」 「這樣太過分了,難以服眾,畢竟高家在朝廷也有官的,鬧起來不太好……」 汪滕兩隻三角眼睛充滿了睿智,眨了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接把高家人拖出來,挨個抽,總能問出來點啥!」 「誒呀,我手腕扭傷了!」 衛淵捂著手腕轉身就走。 花滿樓和宇文成龍也是捂著肚子,腳脖子:「腳扭了,拉肚子了,汪老大,你來……」 「我來就我來,一個商賈家族你也怕?」 汪滕大手一揮:「把高家人都帶上來!」 以老婦為首,高家的男女老少全部被帶了上來。 汪滕指著老太太:「這佛龕是你東西,裡面有玄天道的對聯,你不準備解釋?」 「解釋?你爺爺當年見到老身也要喊一聲姐姐,老身乃先皇御賜的一品誥命夫人……」 誥命夫人在歷朝歷代都是皇上御封,地位非常尊貴的身份,儘管她們沒有實際的權力,但享有極高的榮譽。 誥命者,官府是不能逮捕,也不能定罪,如果真犯了大罪,也必須先報告皇帝,允許後才能緝拿。 一品便是誥命之中的最高等級,當今大魏活著的一品誥命夫人,只有她一人。 可以說在大魏王朝,除了皇帝皇后之外,哪怕太子見了這老太太,也得恭敬地行禮問好。 汪滕對衛淵三人招招手:「誥命夫人是啥?」 衛淵小聲解釋道:「他家姓啥?」 「高啊!」 「高明的夫人,簡稱高明夫人……」 「媽的,一個做買賣的夫人,也敢和我文武雙一品,大魏第一青年才俊裝逼?看我不抽她這老太太!」 花滿樓三人連忙上前阻攔:「汪老大,這可是誥命夫人啊,不能打,不能打!」 「我汪某人向來是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天下之大誰又能攔住我酒劍仙?」 汪滕揮手一馬鞭抽在老婦人的臉上。 「我汪滕專打老人小孩和娘們,你老太太快說!你和玄天道咋回事,啥關係!」 「老太君!」 高家孫男娣女紛紛擋在老婦人身前:「汪滕你還真敢打啊,這可是高老太君……」 「你高老太監我也打啊,太君多雞毛!」 汪滕揮舞馬鞭狠狠朝向高家眾人抽去:「說不說,現在開始計時,每一盞茶時間如果我還拿不到想要的證據,隨機選你們高家一人斬了!」 「計時開始!」 汪滕大馬金刀的端坐椅子上,安排汪家將士對高家眾人進行鞭打。 同時指著其中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女:「你過來!」 「太奶奶……」 少女嚇得抱住老太君哭泣起來。 「汪滕,你連這年紀的小女孩都放過?」 「對這種黃毛丫頭看不上,我看她稍微有幾分姿色,讓她過來給我捏肩捶腿!」 「不!我是高家的小公主,怎麼可能給你捏肩捶腿!」 「一個商賈家主,高家算個屁,你要是南梔我還怕你幾分,馬上過來,要不皮鞭子蘸涼水往死里打!」 「重孫女,這汪滕目中無人,連老身都敢打,你快去給他捏肩捶腿,先忍一步,等海公回來,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汪滕端坐在椅子上,大嘴一撇,端著茶杯,看著高家眾人被鞭刑,身後還有高家集萬千寵愛為一身的小公主給他捏肩。 「小手挺嫩,能看出是個小美人坯子,等三年以後本劍仙給你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去汪府給我當暖床丫鬟!」 小丫頭氣得都快哭了,但卻不敢反駁。 看了看時間:「高家的人嘴挺硬啊,這麼打都不說,看來是不見點血,出幾條人命,你們是不會招的!」 汪滕說到這,伸手一指:「鐵鍋炒豆,越炒越臭……房後有隻狗,對你屁股咬一口! 汪滕指著其中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就你了,把他拽出來砍了,以儆效尤!」 張龍趙虎在衛淵耳邊小聲道:「這是高海公的五子……」 噗~ 鮮血四濺,人頭落地,高家眾人無不對汪滕怒目而視。 汪滕毫不在意,士農工商,農在歷朝歷代都不被重視,也就嘴上捧一捧,所以商在古代排倒數第二。 所以在汪騰想來堂堂世家名義上的家主,怎會怕高家這小小的商家?得罪也就得罪了,能掀起多大風浪? 在花滿樓有意操作下,汪滕一連斬殺了六個,清一色高海公的嫡子嫡孫。 高家嗷嚎一片,可他們卻真的不知道,這寫著玄天道對聯的紅紙,是何人所為。 就在這時,幾名沒穿褲子的汪家將士,滿臉驚恐,慌張地跑過來。 「家主,家主有鬼啊!」 「鬼?」 看他們這架勢,應該是偷偷摸摸去高府的下人區玩婢女了,結果碰到了什麼大恐怖事情。 「請九門三叔!」 之前那名與南昭帝做戲,嫁禍太子,仙風道骨的老頭走出來。 「家主莫慌,什麼妖魔鬼怪待老夫降服!」 仙風道骨的三叔一甩拂塵,邁著四方步走進高府的下人區。 僕人房唯一的二層小樓外,捂著下身的汪家將士對三叔道。 「就這裡面,我們剛進去就看到一幅畫,畫裡有個美女,惟妙惟肖,我們還想摘下來帶走,結果忽然煙霧縹緲,然後就出現一大群美女,我們剛把衣服脫掉……美女就變成了女鬼。」 「咱們汪家有十幾個兄弟死在裡面了……」 「小小幻術不足掛齒!」 三叔一甩拂塵,朗聲道:「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常勝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得五湖四海水!」 「老朽乃九門,搬山陳震天,不知閣下何人還請報出高姓國號,都是吃著江湖飯,還不現身給我九門一個說法!」 「哈哈!」 二層小樓中傳出一陣似男又似女的中性笑聲。 「一無姓,二我家,走著吃,打著花,玄天道,狠心梁!」 三叔一愣:「教派的四梁八柱之一,硬茬子啊!」 說話間,一名鬚髮皆白,老管家模樣男子出現,一邊老臉對眾人露出宛如女子的嫵媚笑容,另一邊臉滿是正氣,仙風道骨。 「雌雄莫辯,天下第一……閣下可是奇門遁甲中的步霓裳前輩?」 「既然知道老夫是誰!」 「那還不快滾,否者老娘斬了你們!」 前半句是威嚴的老者聲音,後半句卻改成了娘們。 三叔小聲解釋道:「此乃我玄門數一數二的高手,年幼家貧,自己割了當太監,結果沒錢疏通進宮當差,誤打誤撞進入了玄門行列……」 「不男不女的人妖,真不怕本劍仙斬了你?」 汪滕懷抱長劍一步步走上來,手中出現三炷黃香:「本劍仙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自刎謝罪,要麼本劍仙出手的那一刻,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娘不就是殺了你汪家幾個人嗎!」 「老夫賠償就是,你說要什麼,龍肝鳳膽如何?」 步霓裳取出筆,在身後牆壁上快速畫出一條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龍。 「諸位道友,且聽龍吟!」 步霓裳咬破手指尖,鮮血點在五爪金龍空白的眼睛上。 嗷~ 龍吟之聲響起,步霓裳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在牆壁上一划,牆壁上畫著的五爪金龍,竟流出赤紅色的鮮血,與此同時發出刺耳的痛叫龍吟。 步霓裳把手伸進牆壁之中,掏出一顆還在滴血的肝臟。 「哈哈,汪滕,老夫賠你龍肝!」 說著隨手一丟,肝臟飛入汪滕手中。 「誒呀臥槽!」 汪滕嚇得連連後退…… 老石等人紛紛震驚地看向衛淵:「義父,這也是戲法?」 「當然,說著把手伸進牆壁內,掏出一塊碎銀子。」 「其實你看到是我手伸牆壁,實則是利用縮骨功找好角度,視覺誤區。」 「至於這肝臟,看大小應該是馬肝……」 第222章 與汪家開戰! 「下面賠償你的是鳳凰膽!」 步霓裳拿出匕首,嘴角露出猙獰的微笑,在自己大腿上劃了一刀。 「臥槽,他為什麼忽然自殘了?」 衛淵瞳孔緊縮:「移傷術!」 話音剛落,老石忽然捂著自己的大腿。 「好疼啊!」 眾人紛紛感覺大腿疼痛,並且可以看到仿佛無形中之中,有一把匕首划過他們的大腿,還流出的鮮血。 「這…這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恐慌起來,一些將士,嚇得扭頭就跑。 「跑得掉嗎?」 步霓裳將匕首划過自己的腳筋。 鮮血噴涌而出,所有人只感覺自己另一條腿的腳筋斷裂,摔倒在地,劇烈的疼痛,以及那動彈不得的腿,讓將士們紛紛嚇破膽,不停地哀嚎痛叫。 「嘿嘿,姐,他們為什麼都躺下了?」 「弟弟,我也不知道啊。」 羅天寶與江玉餌憨憨的聲音響起,衛淵先是一愣,隨即無奈搖頭:「你們兩個給這老匹夫生擒活捉,獎勵三頭烤全羊!」 「烤全羊,我要吃烤全羊!」 羅天寶與江玉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飛身而上朝向步霓裳抓去。 「怎麼會這樣!」 步霓裳腳下滿地的鮮血,但身上卻沒有傷口,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玉餌和羅天寶。 「你們為什麼會沒事?」 眾人連忙看向自己的身體,腿沒有傷口,腳筋也沒斷,可剛剛那股真實的疼痛卻還有餘痛。 三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傢夥,沒想到這種頂級玄術,移傷術他都會,老朽差點著了他道……」 「三叔,什麼叫移傷術?」 「屬於奇門遁甲玄門的不傳之秘,我也不太了解。」 老石小聲問道:「義父你知道嗎?」 衛淵點點頭:「知道假裝給馬套上韁繩一牽就走的事嗎?」 「知道!那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他變戲法取龍肝,其實就是為了讓你們相信他會法術,如果我沒猜錯之前的肝臟裡面有無色無味的迷藥,當他丟給汪滕的時候,就已經向我們下藥了。」 「其實就是條件反射和潛意識的作用,你可以理解,男性看到男性被爆蛋,身體也會忍不住一抖,看著都疼……這就是一個道理,只不過他用迷藥把這種感覺放大,然後進行心理暗示。」 「那江玉餌和羅天寶為啥沒事?」 「說好聽點叫萬法不侵的赤子之心,難聽點叫傻……沒看懂暗示……」 步霓裳一身功夫都在故弄玄虛,裝神弄鬼上,實戰很差,三兩下就被江玉餌和羅天寶生擒活捉。 老石等人連忙上前將其五花大綁,三叔不放心地道。 「這傢伙在玄門很有名,最好手腳筋都挑了……」 衛淵對老石等人笑道:「這種江湖騙子惜命得很,打幾下就全招了,所以應該很好審。」 果然,老石緊緊給了步霓裳兩嘴巴,他馬上就招了,聲音也不像之前那般不男不女,而是和宮裡太監一樣尖銳,可也勉強能聽得順耳點。 「我…我叫步霓裳,是玄天道的四梁八柱之一,來高家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高海公吃齋念佛的老娘,鼓動她加入玄天道……」 呂存孝冷聲道:「繼續打,他還有沒說出來!」 老石巴掌掄圓了狠狠抽在步霓裳的臉上:「說!」 「我…我這次來的目的是劫水利銀,還有就…就是……」 啪~ 老石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就是找到史文公的墓,據說裡面不少金銀珠寶。」 「史文公?」 眾人都記得那段歷史,慕容史亂,就是慕容祿與前朝冀州太守史文公聯合起義……最後被衛家先祖衛子儀平定。 啪~ 老石又是一巴掌:「地點找到了?」 「還沒有,但大概位置知道……」 眾人把目光看向汪滕,衛淵道:「挖墳掘墓損陰德的事,是你汪家強項!」 「罵誰呢!」 「誇你呢……」 「哼!」 汪滕冷哼一聲:「史文公的墓肯定是我汪家為主力,所以裡面的銀子我要七成,剩下三成歸你們。」 「那不行!」 「不行也得行,否則別怪我汪某人劍下不斬無名之鬼!」 衛淵第一個點頭答應,還想討價還價的花滿樓無奈搖頭,看樣子衛淵是被汪滕嚇破膽了。 宇文成龍抽出佩劍,一劍刺穿了五花大綁的步霓裳胸膛。 「這秘密只有我們四家知道,不可外傳!」 前往衡水附近茶花頂山路程中,衛淵與公孫瑾在轎子裡面對面而坐,互相用唇語交談。 「你確定墓里沒金銀之物?」 「你忘記慕容史亂是誰平息的?」 「衛子儀……」 公孫瑾苦笑道:「他是主公的曾祖。」 衛淵點點頭:「家譜里有太爺爺平息慕容史亂的詳細記錄,慕容家出兵馬,史文公出兵器甲冑!」 「我還記得家譜有這樣一句話,史文公為了這次起義,變賣家產。」 「所以他墓里但凡有金銀珠寶這些,才是見了鬼。」 「那主公為什麼還要去?」 「我快要突破到大宗師了,我的功法與常人不同,晉級大宗師需要破而後立,修成玉骨,所以在突破那一刻我渾身骨骼都會碎裂!」 「那和下墓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花滿樓和宇文成龍已經向家裡飛鴿傳書,那麼如果在墓裡面他們死了的話,誰的嫌疑最大?」 「汪滕,當然主公嫌疑也不小。」 衛淵猙獰地一笑:「那如果我渾身骨骼盡碎,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呢?」 「那就剩下汪滕了……」 公孫瑾一拍腦袋:「我懂了,主公又要以身入局,來一出苦肉計,到時候花,高,衛,宇文四家對汪家出手,名正言順,就連南昭帝和稀泥都沒辦法。」 衛淵點點頭:「所以這次下墓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外面接應,記得給我爺爺寫一封加密信,提前溝通一下,到時候他別虎逼勁上來了,把我計劃全盤打亂。」 「然後帶人假扮玄天道,把另外三家從高府抄家的金銀珠寶搶回來!」 「瑾保證完成任務!」 公孫瑾對衛淵問道:「這次苦肉計,你帶下去的人都得死,主公準備……」 「找老石把督天衛所有異己都叫上,由前四大名捕之一的追風帶隊。」 茶花頂山,三叔用風水尋龍定穴法,結果並沒有發現墓。 花滿樓皺眉道:「你們這些玩意都是互通的,只要會看風水的陰陽先生,反過來看就能找到墓地,你會的東西步霓裳肯定也會!」 「所以他只知道大概地址,但卻無法精準定位。」 汪滕苦著臉:「那咋辦?這麼大的山,不能用洛陽鏟地毯式搜索吧?」 宇文成龍冷笑道:「慕容史亂那次起義鬧得很大,你猜猜裡面有多少金銀珠寶,而且你汪家還是拿七成!」 咕嚕~ 汪滕吞咽口唾沫:「九門人聽令,所有人在茶花頂用洛陽鏟地毯式搜索,務必要把史文公的墓找出來!」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汪家以及九門在汪滕的帶領下,數百年的底蘊都快折騰光了,除了之前的封地,可以說是負債纍纍。 將士們也都一個個勒緊褲腰帶,瘦了好幾圈,如今更是漫山遍野地用洛陽鏟探地宮…… 巨鹿郡一處鐵匠鋪中。 「稟報頂天梁,跨海梁!」 「汪滕連斬高家五個嫡系子孫,並且抄家把高家搬空,狠心梁步霓裳死在了高家,高老太君連夜進京告御狀……」 「那汪守鶴差點把教主坑死……這次正是好機會!」 「玄天道教眾聽令,假扮汪家的人,把高家殺個雞犬不留!」 「讓大魏的水渾起來,這樣我們玄天道才能趁機發展壯大!」 「遵命!」 京城,右相府。 此時御林軍已在今早全部撤走,高雙全跪在地上:「父親,兒無能,沒保住高家,讓汪滕那廝胡作非為,強上了我的妾室……」 高海公氣的渾身發抖:「衛淵,花滿樓,宇文成龍都沒參與?」 「沒有,還是他們放孩兒離開的。」 高海公輕撫鬍鬚:「不對勁,為父總感覺哪裡不對,汪滕是傻但他也不敢如此對我高家啊,是不是被衛淵他們三個鬼精靈騙了?」 「不可能,孩兒親耳聽到那汪滕說高海公算個屁,說明他知道這就是高家。」 「報!」 老管家跑進來:「老爺,老太君來了。」 「娘來了?」 高海公連忙走了出去,只見高老太君臉上有一條明顯的鞭痕,帶著高海公最疼愛的小孫女下了馬車。 「爺爺,汪滕欺負我!」 「海公,汪滕打為娘,還當著我們面斬了五個嫡子孫,這仇不能不報!」 咣當~ 高海公一腳踹翻旁邊的花架:「汪滕!我高家與你勢不兩立!」 「駕!駕!」 「大膽,何人擅闖右相府!」 忽然一匹馬橫衝直撞的飛奔進來,一名宗師級別的高家武者,斷了一臂,滿身是血的從馬上摔下來。 「家主……高家滿門被滅……是汪…汪滕乾的……」 話落,這名武者因失血過多身亡。 老太君整個人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快叫大夫!」 高海公瘋了般怒吼,隨即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衣領:「宣布出去,我高家與汪家徹底決裂,並且開戰!」 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聽著宮女匯報情況,不由一愣:「衛淵他們這麼狠?」 南昭帝本來想小刀薄薄片,加深門閥世家之間的仇恨,同時一點點削弱,但沒想到衛淵四個這麼狠,竟然掀桌子,把高家滅滿門,直接把根都撅了…… 「朕玩脫了!」 南昭帝揉著太陽穴:「幾個門閥世家開戰,就連朕也勸不好啊……」 「陛下,高家只和汪家開戰,並沒有提及衛淵等人。」 「嗯?」 南昭帝眼睛瞪得老大:「如果只是一個汪家……那事情還有婉轉餘地……」 第223章 衛淵才是酒劍仙!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下個墓……」 隨著九門的人找到墓穴後,汪滕大笑道:「要想富,就盜墓!」 「馬仔衛淵,跟班花滿樓,狗腿子宇文成龍,你們三個隨本劍仙下墓,帶你們發財,發大財!」 衛淵看了一眼公孫瑾後,帶著一群督天衛高手與汪滕下墓。 那是一條通體由墨玉打造,往下延伸的台階。 人工開鑿的痕跡十分明顯,寬約十米,高七八米,通往地下深處,看不到盡頭。 汪滕蹲下摸了摸:「墨玉品相一般,但數量多,也能值幾個錢,等會挖出來帶走……」 隨著前頭的九門盜墓賊踩到了某個機關,陣陣齒輪轉動的聲音。 緊接著漫天箭矢飛來,看箭頭上黑漆漆的,顯然被淬了毒。 噗~ 噗~ 無數前排無數九門,汪家的高手中箭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保護衛大人!」 追風手持橫刀,擋在衛淵身邊斬斷飛來箭矢。 衛淵眉頭緊皺,史文公的墓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的科技範疇,如今只有弩箭,連個連弩都沒有,但這墓竟有齒輪機關存在…… 「節葬?這是什麼東西?」 三叔為首的盜墓賊,看著之前踩到的機關,可以看到那一階墨玉台上,寫著兩個大字,節葬。 「管他啥,金銀珠寶才重要,沖!沖!沖!」 在汪滕的催促下,眾人繼續前行。 當衛淵走過墨玉台時,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節葬兩個字。 「節葬?難道是十論?怪不得有機關,原來是傳說中的家族!」 衛淵已經隱隱猜到,這墓穴的根腳,只是不敢確定。 「我肚子疼……你們先走,我拉泡屎!」 衛淵讓其他人先走後,只留下了追風。 追風手持橫刀轉過身,割斷自己的一塊內襯遞給衛淵。 「世子請出恭,追風在此守護!」 「我不拉屎!」 衛淵笑著說完,拔出尚方寶劍輕輕在台階上一划,墨玉整齊地斷開! 「劍氣!」 追風一驚,緊緊衛淵出手剎那,他就已經發現衛淵看似平常的一劍,竟發出了劍氣,說明衛淵在劍道之上有很深的造詣。 同時追風也明白,怪不得呂存孝、老石等人如此死心塌地,原來衛淵隱藏的這麼深。 他也很慶幸,衛淵在他面前展現實力,不正是接納他入核心團隊的標誌嗎? 同時他也有點擔憂,衛淵忽然在他面前暴露實力,有沒有可能是要滅口的前兆…… 衛淵把尚方寶劍當做撬棍,撬開厚厚的墨玉板…… 追風心疼的咧嘴,尚方寶劍誰家得到不都是和祖宗牌位一起供著,像衛淵這樣常年拿在手裡,並且還不愛惜當撬棍,可以說是欺君罔上,藐視皇權了…… 墨玉板被撬開,露出其中的一個金屬打造,好似魔方般的東西。 衛淵微微一笑:「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世子,這…這是什麼?」 「類似魯班鎖的東西,只不過魯班鎖傳下來了,它卻失傳了,姑且叫他魔方吧。」 「魔方?」 衛淵點點頭:「準確點說應該是墨方,當年墨子與魯班是朋友、同鄉但卻互相暗中攀比,魯班研究出魯班鎖,他就賭氣研究出了魔方。」 衛淵說這話,雙手卻沒閒著,將這魔方轉動成六面顏色相同。 咔嚓~ 內部出現卡扣鬆動的聲音,魔方打開露出一張羊皮。 衛淵打開後,發現竟是設計圖。 「連弩車?」 衛淵臉色大喜,自己腦袋裡的東西,都是一些槍械,現在想要做出來,對於目前剛剛出現弩箭的大魏來說,實在是太超前了,而且最重要的還是現在工業不達標。 而這連弩車,填補了衛淵這一塊空缺。 以現在的工業設備可以做出,最有科技的強大守城利器,甚至還要超過了回回炮。 大致看了一眼羊皮上的設計圖,大概是一種置於城牆上的大型機械裝置,能夠同時發射大量弩箭。 需要十個人駕駛,箭尾用長繩系住,射出後可以用轆轤迅速捲起收回…… 衛淵將羊皮收好後,無奈地搖搖頭,妨礙神州發展的最大弊端就是皇權。 神州自古以來就不缺少有研發,創新科技的能人。 只不過皇權害怕這些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所以刻意抹殺科技的發展,故此導致許多東西失傳,就像這連弩車一樣,科技程度已經超過了回回炮,但卻只能埋藏地下幾百年。 繼續向前,可以看到三家勢力以及督天衛,都有不少屍體橫七豎八地的在地上。 在他們屍體都或多或少插著箭矢,衛淵斬斷寫著非攻的墨玉板,從中取出一個魔方。 打開後出現第二章羊皮圖,其中記錄著『轉射機』的記錄方法。 這是一個置於城牆上的大型發射機,由兩人操縱,能夠在射箭的同時旋轉機座,提高射擊的靈活性。 「諸子百家果然沒有一個等閒之輩!」 衛淵暗暗點頭,故意拖拉放慢腳步。 從寫著非命的墨玉板下找到了,雲梯車的設計圖,是一種,帶有防盾,上有滑輪升降設備,用於攀越攻城利器。 墨家十論:尚賢、尚同、兼愛、非攻、節用、節葬、天志、明鬼、非樂、非命。 衛淵分別拿到了連弩車、轉射機、雲梯車、井闌、塞門刀車、八牛床弩…… 看來史文公只是知道這是墨家巨子的墓,但卻不知道台階下藏有的設計圖,否則有這些東西,估計自己曾祖衛子儀肯定打不過他…… 追上前方大部隊,連續過了十個機關,此時大部隊已經傷亡一少半,當然大部分還都是大頭的汪家將士與九門的盜墓賊。 三叔感嘆道:「這些機關真可怕,我們九門盜墓幾百年,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等機關陷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機關這麼厲害,寶貝肯定不少!」 汪滕興奮地道:「汪家人隨便死,汪滕不死就行……不是,本劍仙的意思是,雖然死傷慘重,但能拿下這座墓,對我們倒斗行業起到推進作用!」 九門雖然盜墓能力很強,但這裡畢竟和正常墓室不同,多次觸碰機關,又死傷大半後,只剩下了幾十人,但卻都是高手,這才找到了主墓室。 在四家近乎幾十人的刀砍斧剁,合力之下,終將厚重的石門打開。 所有人急急忙忙衝進去,生怕晚了搶不到銀子。 可跑進來後卻傻了眼,入目所見一個足球場大小的主墓室,只有一個巨大石碑,一口石棺,以及一幅畫…… 「空蕩蕩雞毛沒有啊?」 仿佛天與地的落差感,讓汪滕直接哭了出來:「我…我汪家死了五百多人,結果就他媽只有一幅畫?快仔細找找,這裡面肯定有機關暗道……」 衛淵看著牆上的畫,畫裡是個女人,惟妙惟肖,很美。 看發黃的紙應該是有百年光景,而這墨家巨子的墓室卻有五百多年,顯然畫是史文公掛上去的。 衛淵走到石碑前的花滿樓身邊,看著上面的字跡。 天漢六年,冀州太守史文公,才情卓絕,風姿俊雅。 時逢國朝盛世,宮朝覲京師,偶見長孫氏女,姿容絕世,才藝無雙,冊為貴妃,寵冠六宮。 文公得窺天顏,一顧傾城,再顧傾國,一見傾心不已,情愫暗生。 歸至冀州,文公心念貴妃,魂牽夢縈,日夜難安。 思及朝廷腐敗,民不聊生,遂起義兵,以清君側為名,實欲藉此接近貴妃。 義旗一舉,四方響應,兵鋒所指,無往不勝…… 後敗衛子儀之手,退守冀州。 趁此亂世,吐蕃趁機發起河湟之禍,十日三屠,燒殺搶掠。 漢煬帝為堵天下悠悠眾口,命宦官引長孫貴妃於佛堂,縊殺之,與屍置驛庭…… 文公聽聞大悲,放棄抵抗,自行入墨家巨子墓,服毒自盡追隨長孫而去。 後世之人,聞之無不感嘆,文公之戀,皆為人所敬仰。 汪滕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怎麼會這樣?找遍墓室,沒有暗道,沒有機關,也就是說,咱們死了這麼多人,雞毛沒撈到!不行,我汪家死的人最多,你們必須補償我……」 花滿樓指著石碑:「你看看這個。」 汪滕看完後朝向石碑啐了一口:「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和衛淵一個鳥樣,一條舔狗誰他媽會敬仰你……」 汪滕瞪了衛淵一眼:「罵了你不服氣?不服就向我動手,看本劍仙找不找由頭,敲詐你銀子!」 「我從不與將死之人做口舌之爭!」 衛淵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汪滕還以為衛淵慫了,一腳踹向石棺蓋子,結果腳扭了,石棺蓋子紋絲不動。 「開棺,開棺!」 「我就不相信一點陪葬品都沒有,他奶奶的,我汪家為了下墓死了那麼多人?就為了看一個舔狗的自我感動?」 一群人人七手八腳地抬起棺蓋,汪滕第一個衝進去。 「捂住口鼻!」 衛淵小聲對追風說道。 追風不知道為何,但卻不敢怠慢,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 汪滕看著其中一男一女,浸泡在銀色液體中,屍體不腐…… 「這是靈液!」 「好傢夥,滿滿一棺材的靈液,怎麼也得價值兩三千萬兩銀子了。」 汪滕臉色一喜,把手伸進去開始找尋起來:「一棺材的靈液,陪葬品肯定還有好東西……」 衛淵無奈地搖頭,靈液又叫流珠、元水,當然在自己上輩子叫水銀。 這個年代的人認為,水銀不僅能治病,還是打胎藥物,一些高檔青樓的姑娘,日常食物中加一點點的水銀,以此達到不懷孕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煉丹,方士們認為,水銀正是長生不老藥的重要成分之一…… 「誒呦,這小娘們還是挺好看的,這就是什麼長孫貴妃吧?」 找尋陪葬品的時候,汪滕還在女屍臉上捏了捏。 「但凡你晚生百年,你就能榮譽地與本劍仙共度良宵……」 「真他媽變態……」 花滿樓低聲暗罵,衛淵無奈搖頭,汪滕就算再下賤,也不可能對一具屍體這樣,如果沒意外,他是汞中毒,導致精神有些失常了…… 一個封閉百年,裝滿水銀的棺材,打開後他就跳進去,汞濃度可想而知,這貨不中毒才怪…… 「受不了,這女屍太誘人了!」 此時的汪滕雙目血紅,已經徹底的瘋了…… 扒下女屍衣服後,自己也眼睛一翻,漂浮在水銀上,昏死過去。 「快去救家主!」 就在眾人目光集中在汪滕身上時,衛淵偷偷來到花滿樓和宇文成龍的身後。 雙手出現兩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刺入二人腰椎,讓二人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連說話都做不到。 「動手!」 衛淵一聲令下,隱藏督天衛中的漢尼拔,葉無道抽出長劍與短矛,朝向身旁的人下了死手。 衛淵把宇文成龍丟到追風腳下:「斬下他的腦袋,你就是可進我衛某人的核心!」 「這…這可是宇文家的二公子啊。」 「沒錯,你將來永遠與我衛淵利益綁在一起,沒有了回頭路,做還是不做?」 「我…我……」 追風猶豫片刻,揮舞橫刀朝向宇文成龍的脖頸斬去。 噗~ 鮮血噴了追風一身,宇文成龍人頭在地上軲轆到衛淵腳下。 衛淵拔劍在花滿樓驚恐的眼神中,一劍斬斷他的腦袋。 衛淵從懷中取出一卷畫軸,上面是衛英雄與衛淵兩名兄長的肖像畫。 「父兄,我曾發過誓,汪,花,宇文三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部斬下他們腦袋,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再等一等,我會讓那陰險小人朱思勃,受盡一切苦難而死,讓他在九泉之下跪向你們謝罪!然後就是南詔帝以及參與那件事的所有世家門閥!」 收起畫像,衛淵舒展雙臂,活動一下脖子:「忍了那麼久,這次不需要裝了。」 話落,衛淵猛然跺腳,一柄黑色長劍從地下飛出。 追風震驚的瞪大雙眼:「天涯咫尺,劍在腳下……失傳已久的頂級藏劍術!」 「醉斬天門!」 衛淵一劍之下,宗師境界的汪家三叔直接被攔腰斬斷,連帶著劍芒去勢不減,連續斬了十幾個高手才緩緩消散。 撲通~ 追風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醉斬天門?你…你……你才是真正的酒劍仙!」 此時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特別是汪家之人,雖然汪滕愛裝逼,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精緻利己,沒有智商,好大喜功,人丑點,傻逼點……但好歹在劍道上有超高的造詣。 但如今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感情酒劍仙不是汪滕,而是衛淵。 「斬殺無生老母的是衛淵?」 衛淵嘴角上揚,邪魅,嗜血的一笑:「沒錯!」 「大灰山酒劍仙大義滅親……難道也是衛淵殺了汪守鶴,嫁禍給汪滕……所以水利銀在他手上!」 衛淵笑著點頭:「沒錯!」 「前幾天接抄家銀子的也是你……」 「正是我!」 「我汪家為了幫酒劍仙付出幾百年的底蘊,結果都是在幫衛淵?」 汪家與九門眾人只感覺天塌了…… 第224章 衛淵被廢,衛軍入關 衛淵對葉無道,漢尼拔擺擺手:「守住墓室門口,不要讓他們跑出去,我快要突破了,所以這些人交給我來殺!」 二人點點頭,幾個起落跳到墓室門口,手持長劍與短矛。 有幾個仗著自己大宗師修為,想要逃出去的高手,直接被葉無道一劍斬殺。 「大宗師不是一合之將?他…他的劍好快啊,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做到,八絕之一,西劍,葉無道!」 葉無道冷冷的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只能告訴你,此路不通!」 追風只感覺自己大腦短路了,衛淵是酒劍仙的衝擊還沒過去,八絕之一的葉無道又出現了。 葉無道他見過,而且見過很多次,在他眼中就是衛淵身邊的一個普通高手,可他萬萬沒想到竟是八絕之一西劍葉無道。 葉無道看著滿臉蒼白,嚇得渾身顫抖的追風,指了指漢尼拔:「歐羅巴的戰神漢尼拔,修為與我伯仲之間。」 「戰神前輩您好,您好……」 追風就像三孫子一樣,對漢尼拔點頭哈腰。 「你知道給世子趕車的老頭是誰嗎?」 「袁老,我聽老石他們都這樣叫。」 「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武聖軒轅!」 追風手捂著胸口:「沒…沒關係,我挺得住!」 「有時候跟在世子身後喊師尊,酒糟鼻,不修邊幅的老酒鬼知道是誰?」 「一個酒鬼也有身份?」 「酒中仙,教頭宋傷!」 咣當~ 追風倒在地上:「別扶我,我想靜一靜……」 「總在衛淵身後的黑鬼白鬼知道誰嗎?」 「不…不是崑崙奴嗎……」 「不,他們是南北殺手之王,黑白雙煞!」 這次追風就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比八絕衝擊少點,還算可以接受!」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江湖三俠,如今都已追隨世子!」 「不對,上次我親眼看到,金聖英與紅拂被世子帶進房間屈辱……」 「那是演戲給你們看的。」 葉無道用手將追風拉起來:「我告訴你這些,只是讓你明白一點,我師弟羽翼已快豐益,追隨他是你的榮耀,不要起二心,否則天上地下,我都會將你斬與劍下!」 「懂,懂……不會有二心的……」 追風跪在地上:「我保證誓死效忠衛大人!」 「跪反了!」 追風連忙轉過身,忽然表情瞠目結舌。 「這…這……」 只見衛淵手持漆黑長劍,在人群中開始瘋狂殺戮。 鮮血染紅了他的漆黑秀髮,宛如阿鼻地獄的中的血腥修羅。 劍法之精妙,實戰經驗之恐怖,不禁讓追風嚇得渾身發抖,想起衛淵在關外,保龍護駕時的傳說。 萬軍從中,一人一馬一槍一劍,殺了個七進七出,一首《滿江紅》被奉為千古第一詞…… 「難道關外的傳說都是真的?」 追風真的很難把現在殺伐果斷的衛淵,與平時那個不正經,紈絝的廢物聯繫到一起。 「隱龍,原來這世上真有隱龍!」 「兩位兄弟,為我護法!」 衛淵以傷換命,以自己一條手臂骨骼斷裂,肋骨折斷為代價,斬殺一名大宗師高手後,腳尖輕點,飛退到葉無道,漢尼拔身旁。 「你們神州,有一句話老話,叫你小子,好好保護我兄弟!」 漢尼拔滿是大佐腔調的對追風說完,與葉無道跳進斬殺開始單方面的屠殺。 追風看了一眼渾身是血,五心朝天,盤膝而坐的衛淵,第一時間背對著衛淵,手持橫刀,全神戒備地看向四周替衛淵護法。 追風時不時地用餘光看去,只見那裡還有衛淵,分明是一條漆黑如墨的五爪黑龍。 「啊?」 追風連忙轉過身,發現只是衛淵坐在那裡,不見黑龍。 「這是何等高級功法?竟如此恐怖,還能產生異象!」 咔嚓~ 咔嚓~ 咔嚓~ 忽然衛淵周身爆發出強大的炁,緊接著發出噼里啪啦骨骼碎裂的聲音。 衛淵強行忍住痛苦,緊咬牙關,擱破牙床,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世子你……」 葉無道聲音響起:「不要碰他,我師弟之前說過,他因為前期進步太快,所以突破大宗師時必須要破而後立,忍受非人的痛苦!」 追風點點頭,顫顫巍巍的後退,繼續持刀替衛淵護法。 聽著身後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骨骼碎裂的聲音,追風只感覺背後升起一層的白毛汗。 世子的忍耐力太恐怖,這種自己看著都疼的痛苦,他竟能強忍住一聲不吭,此乃大毅力。 很快葉無道與漢尼拔,斬瓜切菜的殺光幾十名高手後,走到追風身邊。 「你現在是唯一活口,所以你得吃點苦,承受我一劍。」 追風認真地點點頭:「來吧!」 「再此之前我要叮囑你一句,你是現場世子之外的唯一活口,所以供詞需要你這樣說!」 「另一個汪滕,酒劍仙出現,凶性大發,殺光全場所有人,並且把世子全身骨頭捏碎……」 「明白……」 追風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來吧!」 葉無道先餵給他一顆保命的丹藥,然後輕輕在追風胸口摸了摸,確定心臟位置後,一劍刺穿他的胸口。 沒過多大一會,呂存孝,老石與花家,宇文家,汪家眾人下來接應,哪怕是知道內幕的老石,呂存孝等人也嚇傻了。 滿地的屍體,特別是花滿樓和宇文成龍,被斬斷了頭顱。 衛淵更是可怕,就像一條無骨的毛毛蟲,渾身是血,身體扭曲的倒在地上。 「衛大人!」 老石第一個跑過去,用手摸了摸衛淵的鼻息:「還有一點點氣,快去找大夫!」 「追風也有鼻息……」 皇宮御書房,高海公沉著臉離開後,龍椅上的南昭帝長出一口氣。 「朕果然是一代明君,終於把事情壓下去了……」 「報!」 一名太監跑進來:「陛…陛下,大事不好了,衛伯約造反了。」 「亞父造反?這怎麼可能,你要說衛淵造反我都信,亞父怎麼可能會造反?」 「是真的,衛伯約率領二十萬衛家軍入關,並且殺氣騰騰,目標不知……」 一名宮女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陛下,江南花家,宇文家停止剿匪,同時出兵,不知去向!」 「怎麼會這樣?」 「報!」 「陛下,花大人,皇后求見陛下!」 「見,快讓人進來!」 花卿檜,宇文蓉沉著臉走進來:「陛下!」 「皇后,花愛卿,你們兩家出兵何意?」 「陛下,老臣通知陛下一聲,這件事誰都攔不了,我兒滿樓不能白死!」 「陛下,臣妾的二哥也不能白死!」 南昭帝一拍腦袋:「到底出了什麼事?」 「汪滕殺了花家三子花滿樓,宇文家二子宇文成龍,以及用最殘忍的手段捏碎了衛淵全身骨頭,讓其變成了個廢人!」 「汪滕乾的?這小子瘋了?」 南昭帝氣得直拍龍書案:「怪不得亞父率兵入關,原來衛淵被捏碎渾身骨骼,成了廢人!」 第225章 大閹狗,汪滕 原衡水知縣府邸,衛淵躺在床上,澹臺仙兒、冷秋霜、宋清照幾女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一群連夜馬不停蹄趕來的御醫,耷拉著腦袋,宛如學生模樣看著給衛淵把脈的慕千秋。 「爺爺,世兄怎麼樣了?」 哎~ 慕千秋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救不了,骨骼節節寸斷,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 當慕千秋說出這句話後,眾女哭得更加傷心。 追風的房間只有一個宮女:「你命真大,這一劍緊貼著心臟滑過,就差分毫便會要了你的命。」 這名宮女追風認得,乃老太監被海東青殺後,南昭帝唯一的親信。 宮女對追風問道:「陛下讓我問你,真是汪滕所為?」 追風點點頭:「具體細節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從潛伏高家的玄天道高層口中得知,這附近有史文公的墓,汪滕就自告奮勇帶隊下墓。」 「墓里沒有金銀珠寶?」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幅畫還有史文宮講述他和前朝貴妃的故事!」 「我還記得汪滕忽然變了個人,說什麼自己是酒劍仙,然後就開始六親不認地對我們大開殺戒,哪怕汪家的人也都不例外。」 宮女繡眉緊皺的道:「那為什麼沒殺衛淵?」 「我當時感覺自己要死了,在暈厥前隱約聽到汪滕說什麼,痛恨衛淵,什麼肚子裡孩子是衛淵的種之類……」 「我知道了,你安心養傷吧,回去以後陛下會重傷你的。」 所有御醫離開後,老石探頭探腦地走進來:「幾位夫人不要哭了,義父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渾身骨骼都碎沒了……」 「我沒事,我真沒事……」 就在這時,響起衛淵虛弱的聲音。 幾女眼睛瞪得老大:「衛淵哥,你……」 噓…… 慕千秋對幾女做出噤聲的動作:「衛淵因為前期修為借用了外力,所以根基不穩,加上功法特殊,所以在突破大宗師時必須要破而後立,經歷碎骨之痛,過段時間他自己就會好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爺爺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小醫仙見衛淵眨眨眼睛,表示慕千秋說得對後,對自己爺爺埋怨地道。 「這你可別怪老夫,是衛淵提前寫信不讓我告訴你們的,沒看到剛才隨行御醫中,有一個精明會察言觀色的宮女,一直在觀察你們的微表情。」 老石走到衛淵床邊小聲道:「義父,出了點小狀況。」 「說!」 衛淵惜字如金的道。 「是葉無道和漢尼拔做事不乾淨,留了條尾巴,有人沒死,而且已經被帶入京城,保護起來。 「誰?可以安排人去截殺!」 老石小聲道:「應該不用截殺,是汪滕!」 「根據葉無道說,當時他以為汪滕中的毒是義父您提前安排好的,中則必亡,所以就沒補刀……」 衛淵虛弱地道:「我的確帶了毒,可還沒等我用他就鉛中毒了……」 「算了,那傢伙第一個中毒昏厥,而且還是倒在水銀上,所以不會中途清醒過來!」 「而且他犯下彌天大錯,不死也得死。」 皇宮,御書房。 衛伯約風塵僕僕,沉著臉走進來。 「陛下,我衛家沒了。」 南昭帝低著頭不敢看衛伯約:「這…這……朕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 衛伯約將虎符放在龍書案上:「我要報仇,汪家必須滅汪家九族,汪家封地寸草不生,如果陛下要殺老夫,悉聽尊便隨便!」 「不殺的話,那老夫就辭官不做,告老還鄉等死,邊關你讓其他人去守著吧。」 衛伯約說完,扭頭就走。 南昭帝連忙道:「那可不行,海東青可是很厲害的……」 衛伯約回身伸手打斷南昭帝:「陛下,老夫追隨先皇,南征北戰,開疆,破土,立國,鎮守邊疆幾十年,換來的是什麼?衛家絕後,絕後啊……」 衛伯約忽然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流淌下來。 「狡兔死,良狗烹!」 「高鳥盡,良弓藏!」 「衛公老矣,不能在為國貢獻,所以放老夫歸鄉吧,衛家軍我不要了,全給你,這不是你最想要的東西嗎?」 「以前是,現在不是……」 南昭帝看著桌上的虎符,曾經的他夢寐以求,如今卻感覺是個燙手山芋。 大魏王朝的文武科舉,全部被世家把控,有才能之人要麼歸屬世家,要麼難以出頭,衛伯約如果不在邊關,海東青誰抵擋? 南昭帝現在想起海東青,就忍不住渾身打冷顫…… 南昭帝無奈長嘆一聲:「亞父,我大魏人才濟濟,你想離開,自然會有人頂上,所以朕絕不阻攔。」 南昭帝說完,對身旁的小太監道:「都下去吧,朕有話單獨對亞父說。」 所有人走後,南昭帝從龍椅上站起,一步步走向衛伯約。 撲通~ 南昭帝跪在地上:「亞父,朕這輩子跪過你兩次,第一次是在你七進七出單騎救主之時,現在朕又跪亞父。」 「這大魏不能沒有你啊,那海東青除了亞父外,沒人能擋住他啊……」 就在這時,從門縫中飄進來陣陣煙霧。 「亞父,這煙……」 「咳……」 衛伯約被嗆得直咳嗽,但卻還是滿臉疑惑地四處張望:「什麼煙?老夫…咳……沒看到啊。」 南梔笑著出現煙霧之中:「參見紫薇帝君。」 「南梔!你…你……」 「什麼南梔?在哪呢?」 衛伯約不停回頭:「陛下你瘋了?」 「亞父你先別說話……」 南昭帝看向南梔:「你不是南梔!」 「紫薇帝君果然是有大智慧,大才能之人,貧尼非南梔,而是南梔的元神,何仙姑。」 「陛下,劍仙與劍仙之間是有矛盾的,所以才會如此痛恨衛淵,廢了他全身骨骼。」 「想要救衛淵,說難也難,說複雜也複雜,但也絕非不能辦到,衛淵乃呂祖轉世,並非普通人,本是劍仙之首,屬金,所以需要天火熔煉,外加小醫仙的醫仙神力,便可恢復。」 「小醫仙好辦已是宮裡的首席御醫,朕一道旨意就行,問題是這天火熔煉去哪找?」 「石油田中的地脂靈膏,石油田之中便有,而且距離陛下您越近越好,因為陛下您乃萬古一帝,有真命龍氣散發,對石油田形成地脂靈膏有最便捷的條件。」 說完,煙霧變得更加濃郁,而當煙霧散去後,南梔消失不見。 衛伯約沉著臉道:「陛下,你為何胡言亂語,是在欺負我衛伯約年老?」 「亞父,亞父你聽朕說,衛淵還有救!」 「胡鬧,渾身骨骼盡斷,怎可有救!」 「朕金口玉言,絕對不會撒謊!」 南昭帝拿出地圖仔細看了看:「距離我最近的石油田……是冀州的大港!」 南昭帝對衛伯約正色道:「亞父,朕把冀州的大港石油田交給你衛家管理,務必要挖出地脂靈膏!」 「陛下,我衛家已經絕後了,還要石油田有何用?不要……」 「只要在其中找到地脂靈膏,就可以讓淵兒復原!此乃仙家之法,普通人朕都不告訴他!」 「哦?還有這種事?」 南昭帝自信地一笑:「亞父,你先讓衛家軍回關外,朕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衛伯約想了想,對南昭帝點點頭。 隨著衛伯約離開,小太監剛想關門,便被南昭帝道:「讓公主南梔來見朕。」 很快南梔帶著雪兒過來:「參見父皇。」 「南梔,剛才你在做什麼?」 「剛才?女兒在和雪兒下棋。」 雪兒連連點頭:「是的陛下,一直在未央宮下棋,只不過可能是公主最近有些乏累,所以棋下了一半就睡著了,還是雪兒擔心公主著涼,給她披上了衣服!」 「類似神話故事中,魏徵的夢中斬龍王?南梔是睡著以後元神出竅?」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對上了,都對上了……」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敲門而入,南昭帝擺擺手:「南梔啊,朕會讓人給送些安神的補湯,你就回寢宮休息吧。」 「謝父皇。」 南梔離開,雪兒嘟嘴小聲道:「公主,這樣騙陛下,我覺得不好,不管怎麼說南昭帝都是你的父皇啊。」 「這不叫騙,而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蒼生,只有衛淵發展壯大,才能讓大魏國泰民安,本宮心繫天下,這也是無奈之舉。」 「公主,你不光騙陛下,你現在連自己都騙了?」 「你個小妮子討打……」 御書房中,宮女雙手舉起一封信遞給南昭帝。 「陛下,這是追風的供詞,奴婢已經全部寫下來,還請陛下您過目!」 「另外所有御醫,奴婢都單獨問過話,他們已驗明正身,確定衛淵就是衛淵,並且骨骼盡斷,無恢復可能。」 南昭帝看了追風的供詞點了點頭:「與朕了解的情況並無太大出路。」 「汪滕怎麼樣了?」 「汪滕已經醒了,只不過身體還很虛弱,但…但是有一點……」 「吞吞吐吐,到底什麼事?」 「汪滕他…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無法行男人之事。」 「叫汪滕過來,朕有話對他說。」 「奴婢遵旨!」 宮女離開後沒多久,帶著行屍走肉一般,生無可戀,滿臉愁容,沮喪的汪滕走過來。 汪滕進入御書房後,南昭帝便不怒自威,聲音冰冷地道:「大膽汪滕,斬了高海公五個嫡子嫡孫,還打了一品誥命夫人,又殺了高海公全家,把人家所有東西都抄走了,斬殺花滿樓,斬殺宇文成龍,捏碎衛淵全身骨骼,你可知自己犯下彌天大罪?」 汪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知道,我也知道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殺花滿樓,殺宇文成龍,廢了衛淵,也不是我乾的啊,是另一個我……」 「那高海公家呢?」 「高海公和我有雞毛關係,不能啥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啊,我啥時候殺……」 汪滕忽然想起來什麼,驚呼道:「那個是高海公的高家?」 「還在裝,高雙權已經向朕說了,你當天在高家大喊,高海公是個啥,他來了你也該殺就殺!」 「冤枉啊,那都是衛淵告訴我叫高侃,是公公……」 南昭帝擺擺手:「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問題是你想死想活?」 「能活?我能活?」 汪滕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我想活啊,求求你保我……那不是我乾的,是酒劍仙,我也控制不住他啊……」 「朕保你可以,但你可知道,剛剛衛伯約來找朕,想要朕不要插手此事,他要帶兵滅了你汪家! 汪滕嚇得驚呼道:「啊!衛…衛公親自帶兵?那我汪家不是完犢子了嗎……但滅就滅吧,我活著就行……」 南昭帝忽然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汪滕:「你可知道朕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不知道啊……啥身份?」 「九天之上的紫薇大帝轉世……朕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有病,不能行男人之事了,對吧?」 汪滕苦著臉點點頭:「陛下真是神仙之眼啊,我這方面以前雖然不長,時間短,可好歹是有的啊,現在乾脆徹底廢了,陛下保我命,能不能再治我病啊。」 「朕只能看出來,不能幫忙治病……這樣吧,斷小頭留大頭!」 「啥意思?」 「朕當眾賜你宮刑!」 「啥?陛下您的意思是要…要……要割掉?」 南昭帝點點頭:「反正也不能用了,乾脆徹底割了吧,正好也能給其他幾家一個交代。」 第226章 瓜分汪家,衛淵得利 「另外,你把汪家封地都拿出來吧,給其他幾家分一分,高海公多點,畢竟我還要從他封地拿走油田給衛家。」 「答應嗎?如果你不答應,朕就只能斬了你的腦袋。」 南昭帝眼神冰冷地瞪著汪滕,隨即又變得柔和,輕拍汪滕的肩膀。 「如果你答應的話,斬了小腦袋,就可以留下大腦袋。」 「當然朕對你汪滕還是很喜愛的,所以讓你入宮當太監,而且朕準備再建立一個部門,實權比督天司還高,名為東緝事廠,簡稱東廠!」 「而你汪滕,便是第一任,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掌控東廠,掌管的東西與督天司差不多!」 汪滕苦著臉,仔細想想,的確自己已經廢了,還不如拿廢了的玩意換個官職。 想到這汪滕點了點頭:「我…我答應!」 南昭帝對宮女道:「讓皇后,左相,右相,亞父來見朕,又要事相商!」 最先來到的是皇后宇文蓉,緊接著去而復返的衛伯約,花卿秦與高海公,高雙權父子。 見到汪滕後,幾人無不是恨不得將其生撕了。 衛伯約更是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 「住手!」 南昭帝厲聲大喝:「朕叫你們是解決事的,朕今日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 「汪滕是罪魁禍首不假,但殺人者畢竟是酒劍仙與汪滕有關但卻無關,所以朕決定讓他給幾位愛卿兩個交代。」 「第一,諸愛卿給朕個面子,留他一命,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以朕決定給汪滕處以宮刑!」 「宮刑?」 幾人面面相覷,當然都知道宮刑就是割了當太監…… 高雙權瞪著汪滕,咬牙切齒地道:「陛下,宮刑是割掉球,但我高家提議,全割了,一點痕跡都不能留!」 「不!」 高海公惡狠狠地道:「不光要割平,還要剜出個坑!」 「真他媽狠毒啊!」 站在南昭帝身後,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的汪滕都快哭了…… 「朕准了!」 南昭帝話落,兩名太監拖著汪滕去了淨事房…… 花卿檜低聲道:「那陛下,第二個解決方法是什麼?」 「汪家封地有二十六城,其中六城,除了首府,分別分給花家,宇文家每家任選三城。」 花卿檜老謀深算地眨了眨眼睛,剛想出聲討價還價,朝南昭帝多要幾個城池。 但還沒等他開口,南昭帝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花愛卿,你死了一個兒子不假,但衛家絕後了,高家滿門犧牲,三城不少了!」 花卿檜連忙道:「陛下,老臣答應。」 宇文蓉也躬身行萬福:「陛下,臣妾也答應。」 「答應那就下去吧。」 花卿檜與皇后離開後,南昭帝起身輕拍高海公肩膀:「高家滿門被滅這也是朕不想看到的事,可這與汪滕沒關係是玄天道所為。」 「高愛卿看朕給你這樣的交代如何?讓亞父率兵剿滅玄天道,為你高家報仇。」 「另外,把你高家的大港油田交給亞父,朕從汪家封地里拿出八個城池,當補償你高家出油田,抄家的損失。」 高海公與高雙權父子倆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一起朝向南昭帝拱手道:「臣父子全憑陛下您定奪。」 「至於剩下的十二城包括首府,與大港油田,朕就當給亞父補償衛淵被廢一事的補償,以及亞父剿匪的獎勵,亞父意下如何?」 衛伯約點點頭:「但汪家封地距離邊關太遠,老夫想與高家交換。」 衛伯約看向高海公:「別墨跡一句話,十二城包括首府都給你,還冀州十城還不要巨鹿郡。」 「成交!」 南昭帝點點頭:「你們互換封地,朕就當個擔保人吧,可在朕面前簽契約。」 畢竟他是最開心的,世家封地如果都分開,東一塊西一塊他才是最高興的,所以更是極力撮合…… 四方瓜分了汪家封地後,又特別去淨事房看了一眼,宇文蓉畢竟是皇后,掌管後宮,這些太監也要聽他的,割掉後又往裡面往死里剜,差點把前淚腺摳出來…… 四人見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分別離開部署撤軍…… 御書房,南昭帝長出一口氣,抻了個懶腰。 「這件事總算是可以結束了……」 宮女跪在地上:「陛下,這麼大的危機,歷朝歷代任何明君聖主都無法解決,沒想到陛下您竟能輕而易舉地化解。」 「也不能算輕而易舉,朕只是用自己的大智慧,出了一點點小力。」 南昭帝得意地一甩龍袍袖子,站起身雙手背後:「當初建立督天司也是無奈之舉,如今督天司權利太大,需要制衡一下,所以建立個東廠……朕時常佩服自己的雄才偉略!」 「陛下,您可是千古第一聖君……不對,萬古一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種,您是往後帝王的學習典範!」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仰頭大笑…… 另一邊,經過兩天兩夜的恢復,衛淵已經可以在冷秋霜,澹臺仙兒的攙扶下緩慢行走了。 「仙兒,這件事還要麻煩你。」 「什麼事?」 「等公孫瑾徹底掌控油田後,需要弄出個地脂靈膏!」 「那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聽說過!」 衛淵笑道:「你當然沒聽說過,是我自己瞎編出來的東西,所以什麼樣不重要,只要點燃能嚇唬人就行,然後當初子魚子池用防燙傷膏記得給我塗上,別給老子燙傷了……」 「然後你再籌劃出一個,能唬人方案,比如讓小醫仙渾身霞光萬丈啥的,南昭帝迷信,所以給他忽悠住就行。」 老石快步跑過來:「義父快躺下,欽天監來人看你了……」 衛淵連忙回到床上,裝出一副渾身骨骼盡斷,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的模樣。 澹臺仙兒與冷秋霜,一左一右在床邊,就像哭喪一樣。 「衛淵啊,你快好起來啊!」 「沒有你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一名長相普通的欽天監術士,急急忙忙跑進來。 進門後直接跪在地上:「師尊!」 來人正是衛淵在欽天監的徒弟祖世充,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師尊,你放心,徒兒一定會報復汪滕,並且用畢生來研究出能讓師尊重新站起來的東西。」 說完祖世充又向澹臺仙兒,冷秋霜連連磕頭:「請師娘們節哀,師徒父子,請把世充當做兒子看待,如今後有用得著地方,儘管開口,世充保證盡力辦到。」 說完,祖世充擦著眼淚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 衛淵聲音響起,祖世充身形停在門口不可置信地回過頭。 「師尊您能說話?」 「當然,不光能說話還能走呢!」 衛淵緩緩伸出手:「把我攙起……」 二女攙扶衛淵起床,對冷秋霜道:「我衣服里的那幾個魔方羊皮紙還有魔方都拿出來。」 祖世充拿過魔方和羊皮設計圖,對於愛學習,愛設計的他,這些東西都沒著急看,而是看著衛淵滿臉的喜悅:「師尊您能走?我…我回去給你做個輪椅……」 「做雞毛的輪椅,我是假裝重傷,過幾天就可以從新能跑能大跳!」 聽到衛淵沒事祖世充這次連忙看向羊皮設計圖。 「師尊這是……」 「墨家的東西,用我教你的東西把這些東西完善一下,記得到時候拿來我要檢查的,這魔方是墨子發明的所以如果今後有人質疑你,你就可以說自己得到了墨家繼承,懂了嗎?」 「懂!」 「懂就滾回家寫作業,我這邊還有許多事要安排,如果完成得不好,看為師用戒尺打你手板!」 「只要師尊能好,打我也行!」 祖世充開開心心地就要走:「回來,稍微裝著點,別讓他人看出破綻……」 第227章 鳳返京師,梁紅嬋歸來 衛國公府,書房。 衛伯約蓋上帥印,遞給王玄策:「下令撤軍吧。」 「另外,再分出五萬衛家軍,全力開採油田,務必要找到地脂靈膏。」 「舅舅,地脂靈膏不是衛淵編出來的東西嗎?咋找啊……」 「這事那龜孫兒應該有安排,我們就不用管了,只管採油,記住要表現出我們急迫找到地脂靈膏,希望那龜孫兒康復的急迫樣子就行,做戲嘛,就要做的像點。 「末將領命!」 霍破虜走後,老管家敲門走進來送茶。 「老爺,我怎麼感覺你有心思。」 哎~ 衛伯約長嘆一聲:「當年老夫救單槍匹馬救南昭時,他沒向我下跪,反而跪的人是……看來之前老夫的猜測都是正確的,也罷,這事情就爛在老夫肚子裡吧。」 衛伯約說完:「那龜孫兒是不是快到家了?」 寬敞的轎子內,衛淵躺在冷秋霜腿上,享受著按摩頭部。 「慕橙稍微輕點,我現在骨頭還是斷著的。」 下面是給他按摩腿部的小醫仙。 「點心!」 澹臺仙兒輕輕掰下一小塊桂花糕放在衛淵嘴裡。 「嘴干吧了!」 說著衛淵張開嘴,另一邊的宋清照給他餵葡萄酒…… 忽然轎子停下:「喜順!」 「來了世子!」 撩開轎簾,閉著眼睛把頭探進來:「啥事世子?」 「眼睛睜開,我現在這逼樣能幹啥?」 衛淵笑罵一句:「為啥轎子忽然停下了?」 「前面有鸞輦,應該是傾城公主南梔!」 「你給我滾蛋!」 喜順身體飛了出去,緊接著便看到一張可愛的小腦袋伸進來:「臭衛淵,我家公主看看你死沒死!」 就聽這挨揍沒人拉架的話語,衛淵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雪兒。 轎簾打開,雍容華貴,舉止大方的南梔緩緩走過來。 「夠享受的!」 南梔伸出手,雪兒連忙攙扶她上了轎子。 「雪兒,本宮移駕世子轎中去衛府見衛公,你讓轎夫在後面跟著即可。」 雪兒指了指自己雙眼,對衛淵晃了晃拳頭:「告訴你,敢對我家公主圖謀不軌。」 「你想多了,我現在動都動不了……」 「好像也對……」 重新起轎,南梔一副後宮之主的做派,讓幾女臉紅的低下頭。 南梔岔開話題:「地脂靈膏你準備用什麼代替?」 「我都交給仙兒去弄了,他們玄天道專門玩火,弄點小戲法忽悠你那傻逼父皇足夠!」 南梔杏眼一瞪:「衛淵,你不可對父皇無禮!」 「咋地,他不傻?你不是也剛忽悠完,對吧何仙姑……」 南梔尷尬地點點頭:「但你不能我父皇辱罵……算了,下不為例!」 可能南梔感覺到自己氣勢有點弱了,連忙把話題轉向其他姐妹。 「不用管我,繼續伺候衛大官人吧,畢竟他現在是病號,照顧傷員才能顯示出,我們大魏女子的善良美德!」 「那你也美德一下唄,給本世子抓個龍筋,做過腎部保養啥的……」 呸! 南梔俏臉一紅啐了一口,瞬間整個轎子響起陣陣鶯鶯燕燕的笑聲。 外面的喜順渾身一顫:「有點盤絲洞那味了……」 老石在喜順腦袋上敲了一下:「盤絲洞但凡有這等絕色,別說唐僧,就連猴都得扶著腰走出去……」 「有高手!」 臨近衛國公府時,忽然一道紅光閃過,一名蒙面神秘人跳出,朝向衛淵所在的轎子揮劍斬去。 轎子被劈開,露出其中享受幾女服侍的衛淵。 「狗世子,去死吧!」 神秘人口中發出粗狂,霸道的中年男子聲音,再次揮劍。 「大膽,何方宵小,休傷我師弟!」 葉無道擋在轎前,拔劍,收劍,把對方斬來的劍芒擊散。 「師父牛逼!」 喜順連連拍手,從袖子裡掏出手帕跑過去給葉無道擦汗。 沒汗?硬擦…… 「好凌厲的劍氣,閣下可是西劍,葉無道?」 「正是!」 葉無道看著神秘人:「你的招式讓我很陌生,但修為也不在我之下,你是何人!」 「不管是誰,他今天都走不了了!」 袁老佝僂著腰,緩緩走過來。 神秘人疑惑的聲音響起:「好濃厚的炁,而且務必紮實,天下有這等修為之人,只有兩個,衛伯約和武聖軒轅,但你明顯不是衛伯約!」 「別把我和那陰險小人對比,老夫姓袁!」 「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刺殺我兄弟,你活不成了!」 漢尼拔拎著短矛出現在神秘人的身後。 「爾這插標賣首之徒,竟敢刺殺世子,今日你走不了!」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出現,抽出兵刃死死盯著神秘人。 「世…世子是我哥,你殺他,我和我倩倩都饒不了你!」 羅天寶騎著大狗熊飛奔而來,一拳朝向神秘人砸去。 「哪來的傻子!」 神秘人揮劍抵擋,然而他卻低估了羅天寶的蠻力。 嗡~ 刺耳劍鳴響起,神秘人整個人倒飛出老遠。 「誰敢殺老娘飯票,老娘給他活劈了!」 江玉餌人肥馬瘦,騎著瘦骨嶙峋的黃驃馬飛奔而來,一刀斬下。 神秘人連忙用劍抵擋。 咔嚓~ 長劍斷裂,神秘人虎口流出鮮血,整個人吐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嗷~ 野獸咆哮的聲音,駮馬飛奔而來,張開血盆大口朝向神秘人咬去。 神秘人在地上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開。 「大膽刺客,想殺我弟弟,宰了你!」 一隻蜜獾,一條鬣狗飛奔而來。 神秘人揮出雙掌打了上去。 蜜獾,鬣狗的異象消失,露出衛天、衛雲,一黑一白樣子。 噗~ 三人同時口吐鮮血,倒退十幾步。 「難道是傳說中的黑白雙煞?」 「敢刺殺駙馬,我代替公主打死你!」 矮小蘿莉雪兒,一拳砸了上去,神秘人再次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神秘人大驚失色,沒想到一個衛淵身邊竟如此多的恐怖高手。 「老娘母胎單身到大齡剩女,找個相公容易嗎,弄死你!」 宋清照這柔弱的女子,周身散發出濃郁的酒氣與彪悍的氣勢,衝過去一拳砸了上去。 「不能讓他跑了,殺了他!」 冷秋霜,澹臺仙兒一左一右攻向神秘人的上下盤。 神秘人修為高深,實戰經驗更是強大,腰間一拍,手中出現兩把赤紅色的峨嵋刺,當下幾女攻擊,腳尖輕點飛快倒退。 噗~ 神秘人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只見她的旁邊肩膀出現兩柄漆黑如墨的無影箭。 不遠處的哲別看了看陳慶之:「好小子,你出師了啊。」 「下一箭,直接要了他命!」 哲別彎弓搭箭,瞄準神秘人的眉心,利箭脫弦。 嗖~ 嗖~ 鏘~ 兩道破空之聲響起,一柄利箭飛來與哲別射出的箭矢撞在一起,兩支箭矢相應爆開。 「這…這是我鹿神一族的箭法,來者何人!」 哲別高聲吶喊,只見一名亭亭玉立,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現在房頂上。 啪嗒~ 見到來人哲別手中的寶雕弓掉落在地上,激動地上前兩步,大喊道:「妹妹,你還活著妹妹!」 「住手!都住手!可能是誤會!」 哲別快步跑過來:「妹子,你糊塗啊,怎能刺殺世子呢,我這就和世子求情,我們關係很好的,我肯定能讓世子網開一面饒你……」 「哥,我家元帥和世子關係,比你要更近!」 「元帥?」 所有人看向滿身傷痕,狼狽的神秘人。 「你是真多嘴啊!」 神秘人口中發出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對哲別妹妹說完,緩緩摘下自己面罩: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和桃兒再見!」 「這…這聲音……」 澹臺仙兒忽然臉色大變:「師姐!」 「師姐?難道她…她就是梁紅嬋?」 幾女紛紛大驚,特別是動手雪兒幾女,包括澹臺仙兒都躲到南梔身後。 「你們幹啥,本…本宮也沒動手……」 南梔上下打量眼前的梁紅嬋,雖然渾身是土,滿身是傷,異常狼狽。 滿頭銀髮宛如瀑布般披肩,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螢光。 精緻的五官不輸自己和冷秋霜幾女,特別是身上那股巾幗的英氣,讓人忍不住會懼怕。 大魏女子的脊樑,大魏第一女戰神,一生無敗績,憑藉軍功封侯掛帥,年紀輕輕就與衛伯約齊名,千古以來唯一活著被正史單獨列傳的女帥,梁紅嬋。 「梁家丫頭,這是老夫做的青黴素,你先用上……」 慕千秋剛上前,衛淵聲音響起:「青黴素是抗生素,對身體不好,給他用金瘡藥……」 慕千秋一愣:「那你當初給你爺爺用的時候,可沒說啊……」 梁紅嬋微微揮手,利用峨眉刺劃斷帶有倒勾的箭頭,面無表情地從肩膀上拔出箭矢,隨手丟在地上,一步步走向衛淵。 「渾身骨骼盡斷的你,被如此多的美女服侍,好像很開心啊。」 「我…我這是病號,她們照…照顧是應該的,大魏女子的美德,對,美德。」 「這就是白月光的殺傷力嗎?」 「花叢老手衛淵,竟然結巴了……」 所有人對視一眼,紛紛閃開。 第228章 梁家鳳凰,挨個抽大嘴巴 「本來我還想斬了汪滕的,看你身邊高手如雲,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吧?」 「差…差不多……」 「何人敢在我衛家門前動手!」 一道身影飛快落下,只見衛伯約手持長槍,左右看看…… 「梁家丫頭?是你和他們打的?」 梁紅嬋對衛伯約躬身行禮:「紅嬋參見衛爺爺!」 「看你這一身傷……也不錯了,在這群高手圍攻下,老夫都活不了……」 「本想看看衛淵身邊的保護高手如何,能不能保護住他,沒想到我差點死!」 梁紅嬋說完,轉身走向衛府。 「哼,你要是真殺了女帥,我和你沒完!」 女子瞪了哲別一眼,拎著弓跑向梁紅嬋。 衛淵看向幾女:「抬我進去吧……」 「宮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南梔剛想走,便被冷秋霜一把抓住:「你是我們大姐,你走我們咋辦?」 「本宮是謀士,她是千古第一女將,最重要的是,她是最先和衛淵訂婚的,本宮是後有婚約……「 「我們不管,你是大姐,你上……」 衛國公府書房中,衛淵因為坐不了,只能平躺在書案上,也幸好衛伯約這虎逼喜好裝點文化風雅,書案做得夠大! 衛淵躺在書案上,主位是衛伯約,對面坐著梁紅嬋,公孫瑾、王玄策、霍破虜等人都在一旁。 此時的衛淵有一種,自己身上擺滿生魚片,等待被一群人動筷子的感覺。 「能不能換一個地方談話,我感覺自己有點像人體盛宴……」 沒人理會衛淵的話,而是齊刷刷地看向梁紅嬋:「你忽然回來,西涼關怎麼辦?」 「暫時休戰,因為我弟弟被夜郎國給抓走了。」 「梁俅被抓了?」 梁紅嬋點點頭:「夜郎國要白銀三億兩,糧食千萬石,就放了梁俅,但我估計,最後成交的籌碼,應該在兩億兩白銀,五百萬石糧食左右。」 「所以你來找陛下要銀子?可就算減半,陛下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和糧食啊。」 衛伯約眉頭緊皺地道:「梁家丫頭,最近南昭帝要修建水利工程,南北大運河,所以國庫肯定沒那麼多銀子,而且大魏這些年天災不斷,糧庫已空。」 梁紅嬋冷聲道:「那簡單,我把父親帶走,西涼不再是大魏一關,而是變敵國!」 「臥槽,不愧是擁兵自重的女帥,說話就是硬氣!」 衛淵心中暗道,想想自己在京城偷偷摸摸發展壯大,當真是羨慕不已…… 梁紅嬋對衛伯約笑道:「衛爺爺,你和我爺爺是八拜之交,我很清楚你的脾氣,你們老一輩忠君愛國,但我要的很簡單,西涼一方百姓不受苦,梁家永昌盛,桃兒走投無路時,可以投奔我西涼即可。」 「皇帝是誰我不在乎,只要不動我梁家就行,畢竟我幾個大伯,叔叔是怎麼死的,我很清楚,和南昭帝逃脫不了關係。」 衛伯約想了想,搖頭長嘆一聲:「的確這些年南昭做得太過分了,梁家丫頭,你是想讓老夫把你的話帶給南昭?」 梁紅嬋點點頭:「我是聽聞桃兒被廢了,所以一路快馬加鞭趕來,我梁家的大部隊還有三天才能抵達京城,我那時候才會進殿面聖,就是提前給他南昭老兒一個準備的過程,畢竟這話當著文武百官說出來,有些大逆不道。」 「這是有些大逆不道?那是相當的大逆不道啊……」 衛淵心中吶喊,擁兵自重說話是真他媽硬氣,自己啥時候也能這樣呢,對梁紅嬋羨慕完了…… 「既然這樣那老夫現在就去一趟宮裡,但梁家丫頭,如果陛下願意出銀子和糧食,可又拿不出那麼多呢?」 「能拿多少是多少,不夠讓衛淵添補。」 「啊?為啥是我?」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耳朵:「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 「完蛋玩意,怕媳婦的貨!」 衛伯約長嘆一聲:「梁家丫頭你放心吧,我會儘量找陛下多要銀子的。」 「你們兩個青梅竹馬聊吧。」 衛伯約說完,對王玄策等人招招手,一行人全部出去,書房只留下衛淵和梁紅嬋。 「那啥要不要你先治傷?」 「這五年我受的傷比這多得多,你以為我一個女流能掌五十萬大軍,靠的是姓梁?」 衛淵想起衛家軍對自己那個鳥樣,便能猜到梁家軍也不能好到哪去,如果不是本事過硬,還真鎮不住這群精兵強將。 「誒呀……」 衛淵忽然感覺下巴一疼,被梁紅嬋掐住下巴後的軟肉。 「你他媽從小就愛掐我這裡,老疼了知道不!再說給我掐出雙下巴咋整?」 「沒人要我娶你!」 梁紅嬋笑著打趣一聲:「我走這五年你玩得瘋狂啊,大魏第一紈絝,色中餓鬼是吧!」 「假裝的,畢竟你能跑去西涼,我跑不去北冥啊,留在京城太光芒萬丈會活不長的。」 「當然知道你是假裝的,畢竟這修為都大宗師了。」 梁紅嬋對衛淵笑道:「梁俅和我說了不少你的事,能看出來你是假裝紈絝,但也能看出來你在勾欄聽曲,花船撩女,沒事教坊司,天上人間這些是真開心……」 「這個……逢場作戲罷了,不要認真……」 「想要學我擁兵自重?現在多少兵馬了?」 衛淵不想在她面前認慫,硬著頭皮強吹道:「百萬雄師!」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耳朵:「你是把我當梁俅了,還是拿我當汪滕了?說人話!」 「十萬左右,但都是精兵強將啊……」 「這個數還靠點譜!」 梁紅嬋低頭看著衛淵,正色道:「這次回來我也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梁俅死了,那梁家不能斷了香火,所以我準備把你接去西涼,當然你的十萬大軍可以帶著。」 「啥意思?」 「無需在京城南昭眼皮子底下發展,到西涼天高皇帝遠隨便你折騰,當然我們第一個男孩得姓梁。」 「讓我吃軟飯?」 「你也可以軟飯硬吃!」 心動了,這一刻衛淵發誓自己絕對心動了,想要放棄之前發展的一切,直接跑去西涼和梁紅嬋雙宿雙飛,還能當個西涼王啥的土皇帝。 看著衛淵不溝通變化的表情,梁紅嬋沒有催促他選擇。 良久後衛淵開口道:「我知道你去西涼是為我留後路,這五年你的付出的一切,我很感激!」 「但……我是個爺們!」 「記住嘍女人,我衛淵永遠是你梁紅嬋的靠山!」 梁紅嬋連忙轉過身,以衛淵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在擦拭淚水。 「你衛淵真是我軟肋,戰場上我中了十八箭,挨了三刀,硬生生沒落下一滴眼淚,可你一句話,讓我哭了。」 梁紅嬋一把抱住衛淵,這些年偽裝的堅硬外表崩裂,露出內部的柔軟,失聲痛哭起來。 「桃兒,你知道我多少次都堅持不住,我想回家,我想有個靠山,可沒辦法,家裡父親不行,弟弟也不行,只能靠我一個女兒把偌大梁家支撐起來,什麼大魏女戰神,什麼巾幗女帥,我都不想要!」 「我就是個女人,我也想天天漂漂亮亮,穿戴抹粉,在梁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不是梁家男人廢物,我又怎會上戰場……」 「骨頭斷著呢,疼……」 衛淵咬著牙硬撐,艱難地伸出手,心疼地輕撫梁紅嬋銀白色的秀髮。 「乖,再堅持堅持,等我,等我衛淵崛起的那天,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上戰場了。」 「嗯,我等你!」 二人就這樣在書案上相擁,之後誰都沒有說話,享受著短暫的團聚。 南梔,冷秋霜幾女貓著腰,偷偷摸摸地走到書房門前,豎起耳朵聽著。 「怎麼沒聲音呢?他們在做什麼?」 「衛淵身體那樣,應該不能幹什麼吧……」 與此同時,老石,呂存孝,熊闊海等人也從另一邊悄悄走過來。 「公主,你…你們……也是來聽聲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奇心太重!」 葉無道搖頭苦笑道,喜順沒好氣地道:「那師尊你來幹啥?」 「我…我也好奇……」 「葉無道啊,你枉為八絕,竟和小孩子一樣好奇這些!」 袁老佝僂著腰,一步步走過來。 葉無道不屑地啐了一口:「還說我,你不是也來了!」 「老夫和你們不一樣,我就是好奇這號稱神州江湖有史以來第一武學妖孽……」 就在這時,書房門開。 梁紅嬋看著在場眾人:「好奇?要不要和我單獨打一場,包括劍神和武聖。」 「算了,一把年紀,不和你們年輕人爭強鬥狠……」 幾女也想走,梁紅嬋聲音忽然響起:「你們幾個站住!」 所有人包括南梔全部站好,梁紅嬋輕輕在澹臺仙兒腦門上點了一下:「小師妹,聽說你有孩子了,在哪?」 「怕他們倆搗亂衛淵哥的計劃,所以衛公把他們留在關外了。」 「有機會帶去西涼見見我這師姑。」 梁紅嬋說完,笑著看向南梔:「聊聊?」 「我…我宮裡還有事,對,我父皇叫我。」 「南昭帝在我眼裡都沒面子,所以不用拿他壓我。」 「跟我來。」 幾女強行推著南梔,讓她跟著梁紅嬋離開。 南梔此時都快哭了,暗罵幾女塑料姐妹情…… 沒過多久南梔回來,又恢復了後宮之主的模樣,滿面笑容。 澹臺仙兒好奇地問道:「你們聊什麼了?」 「不告訴你們,但有一點,今晚某個女人好像要遭殃了……」 錦衣候府,汪家。 汪滕有氣無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狠啊,太他媽狠了,割球就好了啊,為啥還要剜出個坑…… 一旁蒼乃芸給他小心翼翼地換稻草棍,就像打耳眼,怕尿路長死。 「娘子,我渴了。」 「大夫說三天內不能喝水,忍著點吧。」 蒼乃芸長嘆一聲,腳下的水泡自己走出來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選擇,想想今後需要守寡一輩子,滿臉愁容…… 「來者何人,汪府重地,不可闖入……」 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一名美到極致,英姿颯爽,滿頭白髮的女子走進來。 「汪滕,你可認得本帥?」 「啊?梁…梁紅嬋!」 汪滕嚇得驚叫一聲。 「汪滕,我走這五年你沒少欺負我弟弟和衛淵啊!」 「不!不!紅嬋姐,我也是你弟弟,我是你兒子都行,我錯了,我錯……」 沒等汪滕說完,梁紅嬋揮手就是幾個大嘴巴抽在臉上。 噗~ 汪滕張嘴吐出七八顆被打斷的牙齒混合是鮮血與唾液。 啪~ 啪~ 梁紅嬋再次正反手抽了他十幾個大嘴巴,汪滕整張臉變成了豬頭,腮幫子都快打漏了。 梁紅嬋拖住汪滕的下巴向下一拽,仔細看了看:「還行,牙都打沒了。」 「廢了衛淵,本帥打掉你滿嘴牙,你可有怒意?」 快被打傻了的汪滕連連搖頭,含糊不輕地道:「沒…沒有!」 「很好!」 梁紅嬋回身看向蒼乃芸:「的確和我有三四分相像!」 「不…不敢,我…我與女帥相像,是我的榮幸!」 「跪下!」 身懷六甲的蒼乃芸連忙跪在梁紅嬋身前。 「你知道我和衛淵什麼關係嗎?」 「知…知道,青梅竹馬!」 啪~ 啪~ 梁紅嬋正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賤婢,知道還敢用與本帥有幾分相似的容貌,來勾引衛淵,讓他當舔狗,你當時很得意對吧?」 「不…不,梁女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蒼乃芸不停地跪地磕頭。 「哼!」 梁紅嬋冷哼一聲:「看在你身懷六甲的份上,本帥略施懲戒,否則你與汪滕一個下場!」 梁紅嬋說完,邁步走出房門,此時汪家高手已經齊聚。 人的名,樹的影。 梁紅嬋的名頭實在太響,如果說得罪衛伯約這老虎逼,他年紀大了,脾氣有所收斂,還不會輕易出手。 但梁紅嬋可不一樣,早年在京城那就是所有二世祖,三世祖最害怕的大姐大,後期習武后更是無人敢惹。 現在這大魏第一女戰神,千古第一女帥名頭更響亮。 就在汪家眾高手膽戰心驚,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時,便看到梁紅嬋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 「滾!」 所有人連忙讓開一條通道,看著梁紅嬋離去。 據說當天晚上,京城各大門閥世家梁紅嬋走了一遍,但凡得罪衛淵、梁俅、梁不韋的人,無論是家主還是公子,哪怕是家裡曾對衛淵叫喚過的狗,都被梁紅嬋拽過來抽了兩嘴巴…… 然而對於一個擁兵五十萬自重,大魏第一女戰神來說,誰嫌命短敢反抗她,只能忍著…… 第229章 世子傳授,五式絕學 「老大,整個京城幾乎所有門閥世家的人,都被抽了嘴巴!」 世子廂房,衛淵躺在床上,享受著幾女按摩投餵的服務,聽著張龍趙虎匯報,不由感嘆,梁紅嬋一點沒變,是真的狠…… 「這些門閥世家什麼反應?」 「沒反應……」 衛淵笑著點頭:「這就是人性,都欠錢當老賴,那我就不算老賴。都丟人了,那我也就不算丟人……最重要的是,真得罪不起。」 「這就是擁兵自重的放肆,真好,我承認自己羨慕了……」 王玄策敲門,走了進來:「世子,衛公離開了,剿滅玄天道一事交給了他與霍破俘處理。」 「老登啥事這麼急?」 「衛伯約趕回邊關,因為有天狼大軍襲擊。」 衛淵不屑地搖頭:「在徹底入冬前,天狼會被黑死病糾纏得苦不堪言,哪有功夫進行奇襲。」 霍破虜辯解道:「往年秋收之後的時間,他們都會大舉進攻。」 「今年因為黑死病,天狼死的人死多了,糧食也就勉強夠了,而且海東青還從歐羅巴帶回了馬鈴薯,這玩意長得快產量高,有它在餓不死人,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敵襲。」 「那世子你的意思……」 「老登學壞了,肯定是他自編自導的一齣戲,掛念池魚你倆孩子,而且留在這有皇命在身,高海公天天催著覆滅玄天道,老頭子煩不勝煩,所以乾脆演了一場戲跑路了!」 「最重要的是,他著急去看看新拿到的封地……老登,一把年紀就像小娃娃得到新玩具一樣,著急去擺弄……」 王玄策尷尬地道:「世子,其實衛公不像你想的那樣……」 霍破虜連連點頭:「是啊,舅舅招呼都不打,肯定是前方戰事緊急!」 「他是不是讓你們你們倆,在剿滅玄天道的事上全權聽我指揮?」 「是…是……」 「那不就得了,現在最想滅玄天道的人,甚至都不是南昭帝,而是高海公,所以沒必要犧牲太多衛家軍,讓他老高家打頭陣損兵折將去吧。」 王玄策尷尬地道:「這…這樣好嗎,畢竟可是有聖旨的。」 「有聖旨咋了,本世子現在全身骨斷筋折,肯定是要以我康復為主,他高海公因為當初騙了我銀子,加上在高家我保他老娘和嫡長子一次,所以他見我就理虧,談判主動權都在我手裡!」 「而且地脂靈膏什麼時候找到,我說的算,找到以後丟不丟失也是我說了算,匿名敲詐銀子,不管是高家還是南昭帝肯定都會給……」 王玄策與霍破虜對視一眼,自家世子是真他娘的損啊,出手必布局,布局必損人利己…… 「行了行了,熄燈睡覺吧,我現在是病號,今晚陪寢……陪護之人就小醫仙吧。」 幾女紛紛點頭,畢竟小醫仙醫術高超,她留下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衛淵選擇小醫仙也是有原因的,這妮子主打一個聽話,單純,好糊弄,而且自己的話從來不拒絕,不像另外幾個妮子,每次自己想要玩點小花樣,都臉紅嬌羞地拒絕…… 眾人走後,衛淵示意小醫仙坐到自己床邊,長嘆一聲。 「有些話人多我沒法說,這次大傷之後,我長久不能動彈,哪怕好了之後,我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小醫仙滿臉焦急地關心道:「什麼後遺症?世兄你別嚇唬我。」 「當然也不是不可彌補,我因為功法原因,體內炁狂暴,所以必須得安撫這爆照的炁……你懂吧。」 小醫仙連忙道:「怎麼安撫?」 「還記得……美人魚的故事嗎……」 小醫仙輕咬下唇:「世…世兄,這樣不好吧。」 「既然勉強那就算了,讓就我傷好了之後,變得尿頻尿急尿不淨,尿疼尿血尿等待吧,沒關係,大不了我哭一會,哭幾個月就好了!」 小醫仙表情堅決:「不,我不會讓世兄有後遺症的,世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還是我家小醫仙聽話,這樣,為兄教你療傷五式,今天先學兩式,分別是,倒立金蓮,開門見山……」 次日,敲門聲響起,喜順端著一盆溫水走進來。 「世子,沐浴更衣了……誒呦,世子今天的起色很好啊。」 說完,又看了一眼小醫仙:「慕橙小姐的嘴好像腫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東西過敏了?上次西瓜霜就很不錯,我口腔潰瘍抹一點就好了……」 小醫仙臉紅的低下頭,雙眼看不到腳尖,快步逃一般的離開。 「世子,慕橙小姐怎麼了?」 「過敏了……不用管它,快點為我沐浴更衣,等下送財老梆菜到訪。」 喜順把臉盆放在床邊,開始替衛淵擦手擦臉,漱口穿衣服。 全程喜順鄙視:「我都很輕了,骨骼錯位也不是我的錯,你為啥罵我,夫人們給你沐浴更衣的時候比我下手狠多了,你也沒罵他們。」 「你要是娘們我就不罵你,或者你學汪滕剜個坑出來也行!」 「那世子還是罵吧……」 就在衛淵躺在宋清照腿上,享受幾女伺候吃早茶的時候,喜順快步跑進來。 「世子,送財老梆菜……呸,右相高海公攜嫡長子宗人府丞高雙權來了。」 「讓他們父子進來吧。」 很快高家父子拎著各種奇珍靈藥,帶著十幾位美女走進來。 「衛兄弟身體可好,我們父子特別精心挑選十位美女來服侍……」 沒等高雙權話落,便看到衛淵身旁斥候他吃早點的冷秋霜幾女,對帶進來的十位美女擺擺手。 「你們去衛府門口等候吧。」 父子倆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搖搖頭。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自己帶來的佳麗都是精挑細選,萬里挑一的大美人,可和這幾女相比,拿不出手,真的拿不出手…… 怪不得都說大魏第一紈絝,文武全廢,沒優點,但唯一就是審美好…… 衛淵滿臉鄙夷:「高世叔,上次用黛玉,黛珊騙了我七千多萬兩銀子,這次還想故技重施?」 「這怎麼能呢,我們父子是來看望賢侄的。」 「那禮物放下,你們離開吧,不送。」 「別啊,還是有點小事商量的,昨日邊關大急,衛公連夜返回北冥,所以這剿滅玄天道重任,就交給了王玄策與霍破虜,他們說全都要聽少帥的。」 衛淵無奈地道:「你看我現在這樣咋剿啊,而且油田交接後,你高家把採油工人都帶走了,就剩下一群啥都不會的衛家軍,找到地脂靈膏猴年馬月。」 「賢侄放心,高叔叔我回去就安排那批工人回去繼續採油!」 「這可感情好,但據說這批採油工人三年不用給餉銀對吧?」 高雙權擺手道:「哪有這種事,都是一個月一發……」 高海公攔下自己兒子,對衛淵笑道:「沒錯,三年不用給,因為我已經提前預付了三年餉銀。」 「父親,咱們什麼時候預付的餉銀?」 「馬上預付!」 「高叔叔果然豪爽啊!」 衛淵滿意地笑道:「隨即腦袋躺在宋清照腿上:「抱歉,受傷以後身體不能動了,而且經常嗜睡,又困了……」 說完,衛淵便發出陣陣鼾聲。 高海公無奈搖頭,拱拱手:「那既然如此,我們父子就先告退了。」 出了衛府,高雙權道:「父親,人哪能這麼快就睡著的,明明他就是裝睡……」 「裝也得忍著,畢竟我高家騙他銀子在先,而後他又以德報怨救了你和我娘,我高家在他面前不占理,加上這狗東西不要臉,估計指望衛家出兵剿滅玄天道,我高家得大放血了。」 另一邊,衛淵舒舒服服地躺在宋清照腿上:「咱們小刀薄薄片,慢慢拉扯,反正想報仇的是高家,想要我衛家剿滅玄天道可以,但他高海公必須大出血!」 當天夜裡,衛淵又留下了小醫仙,這次教她療傷五式中的第三式與第四式。 走馬觀花,蠍鉗流溪。 第二天高海公再次來看望衛淵:「衛賢侄,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到了,昨晚那批採油工人已經回歸崗位,並且已經支付了他們三年餉銀!」 「這才幾個銅板,比起祖墳冒青煙,你坑了我七千五百萬兩銀子,這些不過就是個零頭。」 「賢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高家出兵,我衛家輔助。」 「我高家兵馬一多半都被派去原汪家封地,畢竟改換門庭,很多東西需要鎮壓,當然我高家可以出兵,只不過是輔而不是主。」 衛淵無奈地道:「那就得拿銀子彌補!」 「你也知道,我高家被滅滿門,並且還被抄了家,沒銀子了。」 「那簡單啊,你高家的鐵礦,以及唐城包括唐城周邊五個城池的封地,我都挺想要的。」 高海公滿臉怒意:「賢侄你這可是獅子大開口啊,鐵礦不能給你,封地我最多可以把唐城給你,其他的城池你就不要想了。」 「誒呀,又嗜睡了……」 衛淵倒在小醫仙腿上發出鼾聲。 高海公無奈地搖頭,轉身離開。 當天有兩個消息傳回京城,其一,地脂靈膏從油田挖出來了,是一種外表呈黑青色,氣息芬芳清涼,手感又滑又彈,有點類似太歲的東西…… 第二個消息,地脂靈膏挖出來以後,被一名女性,白髮,神秘高手劫走。 高海公連夜到訪,找到衛淵:「賢侄,你有點過分了吧,十萬名的採油工人三年餉錢我給了,唐城也答應給你了,可你竟然還求梁紅嬋出手!」 「什麼梁紅嬋,劫靈藥的是白髮魔女,本世子不認識他,當然她傳了口信,鐵礦外加唐城周邊五個城池,你要是把他給我,她就把靈藥交出來。」 高海公氣地緊咬銀牙:「那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拖著唄,反正我這有吃有喝有美女,陛下把任務交給衛家,我衛家也沒說不去剿邪教,所以也不能改換其他軍隊對吧。」 呼~ 高海公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揍死衛淵的衝動。 「鐵礦不能給,兩個城池,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那就拖著吧。」 「鐵礦不要,三個城池!」 「我…我……」 高海公咬牙切齒地點點頭:「好,我答應!」 「簽訂契約吧!」 高海公走後,衛淵打發走幾女,留下小醫仙:「明早估計我得上早朝,所以今晚就教你最後一式,背山接海!」 第230章 千古笑談,抬床進殿 次日,因為衛淵有交代,所以喜順早早就端著洗臉盆,帶著一名衛淵看著有些眼熟的督天衛走進來。 放下臉盆後,這名督天衛四十左右歲,身上散發著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不是狐臭,甚至都不是臭味,就是一種讓衛淵很熟悉,但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督天衛對衛淵拱手行禮後,開始給衛淵寬衣解帶,擦拭身子。 哪怕現在衛淵渾身骨骼盡斷一碰就疼,可這督天衛竟能做到,速度快還全程不疼,手腳是相當的麻利。 「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衛淵十分滿意這名督天衛的工作能力。 之後督天衛又用繩套,一邊套住衛淵肩膀,一邊套在自己的後脖頸,微微一拽,衛淵上半身抬起來,給其梳頭。 這一刻,衛淵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這動作套路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緊接著取出督天衛總指揮使,刺繡隱龍的玄色袞龍袍,首先反過來穿在自己身上,然後拉著衛淵肩膀輕輕一套,非常快速地給衛淵更衣。 還記得之前因為自己不能動彈,幾女每次給自己沐浴更衣,都要花費三四個時辰,過程中還經常把接好的斷骨弄錯位…… 如今從沐浴到更衣結束,只用了不到半盞茶,而且全程不疼。 就在衛淵想要表揚他的時候,這名督天衛取出一枚銅錢放在衛淵嘴中,又用潔白的粗布,沾水在衛淵眼睛上擦了擦。 「開眼光亮堂堂……」 「我去你大爺!」 衛淵大罵一聲,這名督天衛也反應過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衛大人對不起,我…我這是職業習慣,一不小心就用出來了。」 衛淵此時終於想起來,他為什麼看這名督天衛眼熟了,不正是前六扇門唯一的入殮師,家族祖傳,幹了一輩子給死人化妝,穿衣服的活兒…… 「來人啊!把喜順拖下去往死里打!」 「幹啥打我啊,我找來的人專業不對口嗎?給你沐浴更衣快不快?」 衛淵瞪著喜順回答道:「快!」 「沐浴更衣的過程疼不疼?」 衛淵咬牙切齒地道:「不疼……」 「對啊,全是按照你交代,速度快,還要不疼,那你憑啥打我!」 「我告訴你……雖然你是世子,但我喜順也不是好惹的,我…我也有師父!」 「滾滾滾!」 隨著衛淵怒罵,一名家丁跑進來:「世子,宮裡的陳公公來送聖旨。」 「我這樣也動不了,讓他進來宣讀吧。」 很快一名小太監跑進來:「奴才見過衛大人,陛下讓奴才捎個口信,讓您和小醫仙即刻帶著地脂靈膏入宮,陛下知道衛大人身體不便,所以特別給您量身定做了轎子。」 「量身定做?」 衛淵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被抬出府門,便看到一口類似棺材的轎子…… 「報復,紅果果的報復!」 衛淵知道南昭帝小心眼,這是趁機報復當初回京時,自己讓他趴在棺材的那件事。 「不用了,我不習慣這玩意……」 衛淵安排人去把自己的床抬出來,自己躺在牙床上,被江玉餌,羅天寶兩人前後抬著進殿。 小太監都快傻了,人可以不要臉,但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好歹棺材有蓋子能遮羞,這衛淵乾脆連遮羞都不需要,躺在床上被抬著招搖過市進宮…… 路上路過鬧市區,百姓們見過抬轎子的,見過二人抬,甚至見過抬棺材的,但從來沒見過抬床的…… 衛淵在床上躺在蒙面澹臺仙兒的腿上,沒辦法她石頭剪刀布輸了,但為了要臉,所以選擇了蒙面。 「傳說是真的,世子真癱了!」 「雖然紈絝,廢物,但還別說,從他當上六扇門以及督天司總指揮使後,冤假錯案都少了。」 「是啊,畢竟世子廢物,被呂存孝呂青天架空他掌權,哪怕是達官貴人呂青天都敢查,都敢辦,可如果世子真廢了,上來一個不紈絝的大老爺,呂青天肯定沒權了……」 「希望世子能好吧……」 在百姓議論聲中,澹臺仙兒不解地道:「衛淵哥,你這樣就不怕史官把你載入史冊?留下個千古笑料?」 「歷史上有一個朝代,他是開國皇帝的二皇子,可他弒兄,用劍逼著自己父皇讓位,並且娶了自己小媽,欺負嫂子……所有一切都是光明正大地去干,並且還告訴史官,隨便記!你猜後人對他的評價是什麼?」 「弒兄囚父強嫂屠侄……這肯定是妥妥的昏君啊!」 衛淵搖搖頭:「錯了,後人對他的評價是千古一帝,神州大陸有史以來,第一聖君!」 「為何?」 「因為江山是他帶兵打的,內修文治,外擴疆土,十六歲在突厥大軍中救下皇帝,十八歲拿下長安,二十二歲一戰擒兩王統一神州北方,最後他拿下的疆土西至鹹海,南至百越,北至沙俄,東至拿下新羅……開創萬邦來朝的神州盛世!」 「所以他隨便拿出一個戰績,足夠抵消這些私德敗壞的破事。」 澹臺仙兒震驚道:「所以衛淵哥你要……和他一樣?」 「不!我格局比他更大,我要的不是北半球話事人,而是當地球村的村長!」 皇宮,御書房。 準備上早朝的南昭帝得意笑道:「小小衛淵,當初雖是迫不得已,但你還是讓朕躺了棺材,這次朕也讓你嘗嘗這個滋味!」 「稟報陛下!」 小太監急急忙忙跑進來。 「衛淵可是躺進棺材裡進殿了?沒…沒……他…他是躺床上讓人抬床來的。」 南昭帝一愣:「衛國公府可距離皇宮隔著三條鬧市街呢,他…他就這麼不要臉?」 「不光如此,還在床上配了個美人,他躺在美人腿上,時不時讓美人餵他吃茶點,喝葡萄酒。」 南昭帝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也就是說,等一下朕的金鑾殿上,會出現一張床?」 「自古以來,朕只聽說抬棺進殿面聖的,還沒聽說過抬床進殿面聖的,這衛淵真想載入史冊,留下千古笑料?他真不在乎?」 太監擔憂道:「陛下,這件事肯定會載入史冊,成為千古笑談,不行您就別讓他來了……」 南昭帝搖搖頭,無奈地長嘆一聲。 「等一下樑紅嬋就會逼宮,朝堂之上幾乎一多半官員都被她抽了大嘴巴,她這是給朕的下馬威,但她軍權在握,又不是很忠心,朕也不敢動她,所以只能讓衛淵來,只有衛淵才是梁紅嬋的軟肋,有他在朕也能和這大魏第一女戰神,討價還價!」 咣~ 咣~ 咣~ 連續三聲鐘鳴,宣布每日早朝時間到,南昭帝憂心忡忡地走出御書房。 此時金鑾殿上,大部分人都是腫著半邊臉,與站在最前方的梁紅嬋拉開距離。 汪滕一張臉腫成了豬頭,坐在輪椅上進殿…… 眾人無不捂嘴憋笑,坐輪椅進殿也算是千古一大奇葩了,而且看他嘴唇往裡凹,下巴都是褶皺,就像沒了牙的八九十歲耄耋。 應了一句歇後語,汪滕喝粥,無恥下流…… 「陛下駕到!」 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滿朝文武紛紛下跪。 「陛下,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全場站著的人只有梁紅嬋,但文武百官,包括南昭帝都沒覺得不妥,畢竟她是大魏現在擁兵最多的女帥,有資格不跪。 整個大魏活著的是除了衛伯約,只有兩人見君不跪,梁紅嬋是自己實力強,另一個是衛淵,滾刀肉紈絝,沒人願意和他一般見識…… 「諸愛卿免禮平身!」 南昭帝雙手微微向上一托,坐在九龍椅上。 梁紅嬋拱手道:「陛下,本帥弟弟被夜郎國抓走當人質,需要贖金……」 沒等梁紅嬋說完,南昭帝便擺手道:「梁侄女,還有一人未到,等他來了再說此事。」 隨著南昭帝話落,太監有些顫抖,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 「督…督…督天司,總指揮使,世子衛淵抬…抬床進殿……」 「啥玩意?」 文武百官無不回首,只見衛淵躺在床上,被交接的十幾名御林軍抬著進殿。 梁紅嬋嘴角輕輕抽搐,這桃兒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這……躺床上進殿?」 「汪滕坐輪椅已經夠奇葩了,這…這抬床進殿絕對可以稱得上,千古……不對,萬古……也不對,只要神州這地方還在,歷朝歷代無數後人的笑談!」 第231章 神仙下凡救世子 「梁侄女,衛淵乃我大魏棟樑,所以他有很高的決策權,而且朕等下還要給他治傷,你剛才想說什麼,現在可以提了!」 梁紅嬋無奈地笑著搖頭,這南昭帝知道梁不韋雖然是父親,但卻很怕自己,沒看今天上朝他都沒敢來…… 整個京城,自己唯一的軟肋就是衛淵,甚至不惜用抬床進殿的方法,把他弄來金鑾殿,無非就是讓自己多了點羈絆,牽制一下。 可惜,衛淵對南昭帝實在太了解,這一切早就在衛淵的預料之中,而且還想出了應對方法。 梁紅嬋拱手道:「陛下,我梁家唯一血脈梁俅,在為國征戰期間,斬獲一百八十九次陷陣之功。」 早有準備的南昭帝反問道:「梁侄女,梁俅殺敵多少?」 「零!」 「好一個兵不血刃大將軍!」 南昭帝笑著說完,一伸手:「梁侄女,繼續!」 「陛下,梁俅在為國衝鋒陷陣時,遭夜郎國師,金蛇老嫗綁架,只要拿贖金就可以把他放回來,可我西涼土地貧瘠,經濟困難,沒銀子也沒糧食,所以請求陛下念在我梁家為國鎮西數年,念在我梁紅嬋五年守護邊疆的功勞上,撥款救梁俅,別讓我梁家絕後!」 南昭帝看了一眼文武百官,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抬起,想要找個使眼色,唱雙簧的人都沒有…… 「梁紅嬋這是有高人指點啊,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借欺負過衛淵,梁家父子的名義,挨個抽嘴巴子,現在朝堂上連個敢反對她的人都沒有。」 南昭帝心中無奈地感嘆一聲,既然沒有文武群臣,那他這皇帝只能親自下場與梁紅嬋博弈。 「梁侄女,南北大運河是有史以來,我神州大地最偉大的水利惠民工程,這關係到七萬萬百姓的飯碗,所以朕這大魏國庫已空啊……」 沒等南昭帝說完,梁紅嬋冷聲道:「家既已絕後,那就是沒了家,天狼太子海東青曾向我求婚多次,彩禮就是讓我做天狼的皇后,而五十萬西涼軍便是嫁妝,而且贖金天狼帝國也答應出!」 啪~ 衛淵用嘴模仿拍桌子的聲音,而後怒斥道。 「梁紅嬋那海東青就是一個靺鞨,還和高大威猛的套馬漢子不一樣,長得娘們唧唧!」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那叫相貌秀氣,我們女人就喜歡這樣的,你嫉妒?」 「我嫉妒個屁!他…他海東青品行不端,烏騅馬,夜照玉獅子,黑妞白妞,弄了一大堆在身邊,你入宮以後,天天和這群大洋馬爭寵,全是狐臭味!」 「海東青品行不端?還能有你色中餓鬼,大魏第一紈絝衛淵不端?再說人家身邊女人多,那是他有本事!」 「海東青你說破天也就個鳥,他有雞毛本事,在關外陛下可以見證,我衛某人讓他連吃敗仗,整個天狼聯盟大軍被我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文采方面千古第一詞《滿江紅》誰寫的知道不?是我!我衛淵,他海東青那雞毛和我比!」 「我告訴你梁紅嬋,你他娘的要是敢嫁海東青,我…我……我就和你割袍斷義,絕交!」 南昭帝心中大喜,果然把衛淵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 後人評價此事,在笑談衛淵不要臉時,也會稱讚萬古一帝,南昭帝的雄才偉略,制衡之術,就連這種局面都能用他的大智慧打破…… 梁紅嬋的語氣明顯變軟:「不嫁就不嫁唄,你激動什麼啊,我就是說他求婚了,但我沒答應啊。」 「哼,你敢答應試試,看我衛淵不率領大魏鐵蹄,踏平了他天狼,讓你知道啥叫封狼居胥,淵嘗天狼皇后圖!」 咔嚓~ 梁洪嬋腳下金磚碎裂,冷冷地瞪著衛淵:「衛淵你現在膽子很大啊,我走這五年你都敢和我開黃腔了。」 「我膽子一直很大啊,不服打我,你打我啊,現在渾身骨頭都碎著呢,虛弱的不得了,你但凡敢碰我一下,馬上吐血,碰兩下立馬死給你看!」 「我…我……」 梁紅嬋氣得緊握粉拳,對南昭帝道:「陛下,把這個滾刀肉送走,我受不了他了。」 「不行啊,衛淵乃我朝北冥侯,督天司總指揮使,欽天監監正,御賜封號無雙隱龍,乃大魏國棟,這等大事他不能不參與。」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對南昭帝繼續道:「陛下,夜郎國要求贖金白銀三億兩,糧食千萬石。」 早就從衛伯約口中得知贖金的南昭帝,不由眉頭緊皺:「紅嬋,朕的國庫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當然你也不要著急,此等大事,非一兩日可以商談出結果的,對方既要了贖金,那梁俅就不會有生命之危,最多披上羊皮吃草啥的……沒事,大老爺嗎,能頂住……」 「贖金的事之後再議,當然你和衛淵先不要走,朕有話單獨對你們談。」 南昭帝說完,一旁太監高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知道接下來南昭帝,就要用傳說中的地脂靈膏,治療衛淵傷勢,他們是真想留下觀看,真的好奇啊。 但他們更怕梁紅嬋,這女暴龍張嘴就罵,抬手就打,最氣人的是,修為高自己打不過,還擁兵自重得罪不起…… 「帶上衛淵,隨朕去御書房!」 梁紅嬋一把抓住衛淵衣領,拎著跟在南昭帝身後。 「斷了,斷了,疼…疼……你丫的不能抬床去嗎,疼!」 走在前面的南昭帝,挺著身後衛淵嗚哇痛叫的衛淵,心裡這個解氣啊,終於有人能治這個不要逼臉的紈絝滾刀肉了! 御書房中,南昭帝叫來小仙醫慕橙,讓所有宮女,太監離開後,打開小醫仙遞上來的錦盒。 打開後頓時整個御書房清香四溢,還伴隨著一點點的菌子的香味…… 「這就是地脂靈膏?但這菌子味,咋這麼熟悉呢?有點像朕在關外喝的參茶味道……」 南昭帝好奇地用手輕輕碰了碰,滑溜溜很彈,手感好極了,就像含苞待放的少女腰身…… 忽然御書房內,煙霧繚繞,一名手持拂塵,鬚髮皆白的道人走出來。 「紫薇道友!」 「東華道友!」 南昭帝對道人微微拱手:「帝君為何比往日,個子高了一些?」 「我…我乃仙人,仙人本無相,無相即萬相……」 南昭帝點點頭:「這是大智慧,朕懂,懂。」 「你們這群人是真把南昭帝當傻子玩啊!」 梁紅嬋白皙粉嫩的俏臉一陣痙攣,可還是假裝震驚道:「陛下你在和誰說話?」 「仙家的事,你一介凡人不懂,朕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仙人之法,切記出去以後不可外傳!」 南昭帝對梁紅嬋說完,朝向道人拱手,一指手中的地脂靈膏:「可是這仙家靈粹?」 「正是!」 東華帝君說完,取出一根長成人形的蘿蔔……人參。 「道友,這是……」 「小醫仙的本體!」 南昭帝身後站著的小醫仙,氣鼓鼓瞪了一眼衛淵,你本體才是蘿蔔,你全家都是蘿蔔…… 東華帝君手中蘿蔔……人參緩緩漂浮上半空,忽然霞光異彩。 「小醫仙,此時不回歸,還要等待何時!」 小醫仙一愣,隨即按照劇本,裝作痛苦地捂著腦袋大喊出聲。 緊接著,在小醫仙周身,煙霧繚繞。 從中走出一人,身披霓裳羽衣,赤足,每走一步,腳底都會生出一朵半透明的青蓮。 此時的她,雖然相貌相同,但就好像換了個人,不再如同鄰家妹妹,乖巧的模樣,而是仙里仙氣,就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下凡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縹緲。 南昭帝心中大驚:「誒呀媽啊,這才是真正的小醫仙?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梁紅嬋搖頭苦笑,自己師承這一脈,就喜歡裝神弄鬼,澹臺仙兒是得了精髓的,在這方面無論玄火道人,還是自己都比不了小師妹……, 此時小醫仙此時步步生蓮,走向衛淵,二人身體緩緩漂浮在半空。 地脂靈膏漂浮起來,忽然燃燒起七色火焰。 七色火焰一分為九,圍繞著衛淵周身快速旋轉。 最後九九歸一,在衛淵周身燃燒起七色火焰。 七色轉變成金色,隨著火焰緩緩熄滅,衛淵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渾身赤金,宛如大日驕陽。 「他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子還挺有貨……」 男人的嫉妒,南昭帝與東華帝君的扮演者…… 至於在場女人,都早就見過…… 梁紅嬋和他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註:這句話是紀實…… 「劍來!」 御書房地面的金磚翹起,一柄漆黑長劍,宛如雨後春筍般鑽出,飛入衛淵之手。 崑崙玄境山外山,乾坤陰陽有洞天。 只問真君何處有,不向江湖尋劍仙。 一劍斬出,純陽劍芒破劍而出,御書房中的書架,擺設全部被斬斷。 咕嚕~ 東華帝君吞咽一口唾沫,心中大驚,這一劍斬在自己身上,絕對非死即傷,擋都擋不住。 衛淵突破大宗師後,這拼勁全力,爆發身體潛能的玉碎之劍威勢,就連自己都扛不住,雖然他用完這一劍後,最少虛弱三天,可那也夠了,畢竟這威力,可是堪比傳說中的武聖人。 梁紅嬋得意地揚起下巴,果然自己第六感不會錯,關外單騎救龍,怒寫《滿江紅》,兵不血刃殲滅天狼五十萬聯軍,鉤鐮槍大破鐵浮屠……這些並非是他運氣,而是真正的實力。 梁紅嬋自問做不到,但努努力也不是不行,可像衛淵這樣控分,她是真的不行。 「桃兒,我期待你真正崛起那天,讓我脫離苦海,不再上戰場!」 第232章 賜婚,世子的第二妻 「酒劍仙,我純陽劍仙回來了,快快滾出來受死!」 衛淵冷聲大喝一聲,隨即癱軟摔倒在地昏厥過去。 南昭帝激動地連連鼓掌:「果然是劍仙之首,呂祖轉世,輔佐朕的良將,可惜不能經常如此……」 隨即南昭帝想到,如果衛淵日常就有這等實力,那加上衛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就已經威脅到自己的皇位了,所以肯定要想辦法打壓! 當然就算現在也要打壓,制衡一下,這就是南昭帝力保汪滕,建立東廠,給了他可以和衛淵分庭抗爭權利的真正原因。 「紫薇陛下,小醫仙我不辱使命,告退了!」 澹臺仙兒話落,周身煙霧瀰漫,很快煙霧散去,露出那宛如鄰家小妹,乖巧,天真,開朗的小醫仙,慕橙。 「陛下我這是怎麼了?感覺身體好虛弱啊?」 「此乃仙家之事,別問!」 南昭帝興奮地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誒呀,朕咋把這件重要的事忘記呢,管小醫仙要仙丹啊!」 說完,南昭帝尷尬地看向東華帝君,拱手道:「朕,經常感覺身子虛弱,頭疼,還請東華道友賜仙丹靈藥。 「當然可以!」 東華帝君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仁丹。 「此乃仙家靈丹,你現在是肉體凡胎,只能服用一顆,而且還要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激活藥效。」 「這靈丹還需要綁定?」 「當然!」 說著東華帝君微微揮手,一道黃符和一支符筆,飛到南昭帝身前。 南昭帝毫不猶豫地寫下自己生辰八字,又寫下自己名字,南…… 南昭帝便下不去筆了,抬起頭對東華帝君問道:「寫紫薇行嗎?」 「這……」 東華帝君看向昏厥的衛淵,只見暈厥的他,隱晦地睜開眼睛對自己眨了眨。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搖頭笑道:「當然不行,必須寫本名,否則藥效無用。」 南昭帝一咬牙,寫下名字後,折起來,與仁丹放在一起托在手中。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符紙與仁丹飛起,半空中燃燒起來,而後晃悠幾圈化作一道金光飛入南昭帝的手心之中。 此時的仁丹外表金光閃閃,就仿佛鍍了一層金箔,當然實際上也的確是金箔…… 南昭帝想都沒想,直接將來鍍金箔的仁丹丟入口中。 服用仁丹後,南昭帝眼神一亮:「果真乃仙家靈藥,朕馬上感覺頭不疼了,神清氣爽!」 眾人無不心中感嘆,南昭帝每日飲食起居都有御醫把控,所謂的亞健康不過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 這就是一粒普通仁丹,有點醒神的效果,能夠服用立馬奇效,無非就是他的心理作用。 「事情已了,紫薇道友,貧道就返回上天了!」 東華帝君離開後,幾個起落跳過高聳的紅牆,在宮門外上了馬車,搓搓了面部,露出葉無道的模樣。 趕車的袁老笑道:「忽悠皇帝的感覺如何?」 「挺好玩,是真的有趣,說起來本來想讓你去演東華帝君的,但我師弟怕你控制不住情緒,一掌給南昭拍死……」 未央宮內,小醫仙換下霓裳羽衣,用雪兒端來的溫水洗臉,露出澹臺仙兒的容貌。 南梔無奈地搖頭:「你們合夥騙我父皇了,有時候想想真是太過分!」 「南梔姐,御書房外的侍衛、宮女、太監都是你給支走的啊,所以不是你們合夥,而是我們!」 南梔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道:「衛淵就快帶兵攻打玄天道了,你也是創建者之一,不心疼?」 「不啊,當初是師兄騙我,說想用玄天道匡扶大魏,造福黎民百姓,後來當我知道他與汪家合謀,並且還弄出一種叫玄火丹,服用後能讓普通教眾變得瘋狂,六親不認,我就知道這已經不是在行善,而是作惡,玄天道已經變成了邪教。」 澹臺仙兒左右看看,對南梔好奇地小聲問道:「那天師姐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她敢和我說什麼?本宮可是公主,大魏第一才女,我當時見她都沒慫……」 澹臺仙兒看向南梔身後:「師姐你來了!」 南梔嚇得連忙跑到雪兒身後,可看身後空無一物,嘟嘴看向澹臺仙兒:「仙兒你學壞了!」 「都是姐妹,不用說謊,其實我也怕師姐……就連比師姐大十幾歲的師兄,當初號稱江湖第一妖孽的玄火道人也怕她,可能這世上除了衛淵,誰都怕她。」 南梔無奈地點點頭:「她那天和我說,她雖在西涼,但對衛淵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包括我們她也都認可,但她不想爭風吃醋,所以她做正妻,剩下我們自己分,當然管理後宮歸我。」 「那你沒反駁?」 「怎麼可能沒,可…可她一句話,讓本宮啞口無言。」 澹臺仙兒疑惑道:「什麼話?竟然如此有殺傷力,讓南梔姐都啞口無言。」 「她的原話是,如果還是桃兒還是紈絝,我…我們還會愛上他嗎?她會!」 南梔對澹臺仙兒嚴肅的道:「你當時年紀小,單純,太多的第一次是衛淵帶你經歷,所以你喜歡上了他。」 「其實說白了,我們都是因為他的才華,能力,對他產生了好奇,而後逐漸被吸引,如果他就像汪滕那樣的紈絝,本宮和他對視一眼都會覺得噁心,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以後的發展。」 「但梁紅嬋不是,他們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的感情太複雜了,愛情、親情、友情……無論衛淵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梁紅嬋心裡最重要的人。」 「所以在這點上,本宮輸了,爭不了也爭不過!」 就在這時,一旁的雪兒弱弱地道:「果然越聰明的人,越愛鑽牛角尖。」 南梔一愣神:「雪兒你說說看?」 「始於才華,陷於顏值,忠於人品!這世上每一對戀人都是如此啊。」 「你總說女帥是衛淵的白月光,可同樣衛淵也是女帥的白月光啊,而且五年前的衛淵還沒有變紈絝,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衛英雄的家教很嚴,加上帥氣的相貌,那也是翩翩貴公子啊,而且人家是指腹為婚,從小一起長大,被不停教導彼此是未來的夫妻。」 「雖然女帥離開的五年很關注衛淵,但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如果她就在京城,衛淵這個大魏第一紈絝的鬼樣子,她都能大義滅親,一嘴巴抽死衛淵你信嗎?可如果女帥不離開,衛淵也不會變成紈絝……當然這世上沒有如果!」 「本宮好像的確鑽牛角了!」 南梔恢復以往雍容華貴,舉止大方的模樣,端坐石凳上:「女帥又如何?本宮略施小計,就會讓她和秋霜,仙兒她們一樣,心甘情願地喊姐姐!」 澹臺仙兒尷尬的道:「那啥,南梔姐,我還在沒走呢……」 御書房中,這邊的動靜太大,導致韓束帶領御林軍沖了進來。 「護駕!」 進來後,韓束一驚,他能清晰感受到,書房中殘留的凌厲劍氣。 咕嚕~ 韓束吞咽口唾沫,看向梁紅嬋:「好…好恐怖的劍氣,不愧是大魏第一女戰神!」 「朕是在傳授梁侄女的劍法,你們都下去吧。」 「遵命!」 御林軍走後,衛淵緩緩睜開眼睛:「誒呀呀,為啥渾身無力呢!」 「誒呀呀,好像骨骼不太疼了呢,誒呀呀,這手裡的黑劍是啥啊,沒見過呢!」 梁紅嬋看著渾身布滿金粉,演技浮誇的衛淵不由笑出了聲。 「仙人之術,別問太多,你就記得是朕治好的你即可!」 南昭帝單手背後,器宇軒昂地對衛淵道:「走兩步,試試走兩步!」 「不行啊,陛下我骨骼盡斷,動不了……」 「沒事,聽朕的,站起來!走兩步!」 「好…好吧,我衛淵出於忠君愛國,對陛下有著無條件信任的性格,就站起來走走!」 衛淵用黑色長劍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腳步踉蹌地走了兩步。 「能…能走,但骨頭還是很疼。」 「自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淵兒你大傷初愈,還要休養一段時間。」 南昭帝對小醫仙道:「慕橙啊,帶衛淵去沐浴更衣,朕有些單獨對梁侄女說。」 「哦!」 小醫仙乖巧地點點頭,拿起一本書擋在衛淵重要部位,攙扶著滿身金粉的他離開,並且把門帶上。 整個御書房只剩下南昭帝和梁紅嬋:「梁侄女,可否大開了眼界?見識到了神仙之術?」 「我就看到一個大傻瓜,被一群人包括自己女兒,忽悠的團團轉……」 梁紅嬋心中鄙夷,但還是假裝驚訝道:「見識了!」 「你也看到衛淵的能力了,淵兒還是非常出色的,朕記得你們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還指腹為婚對吧。」 「回陛下,正是!」 「那你回答朕,對淵兒還有感情嗎?」 「這……有!」 南昭帝大笑:「既然如此,等衛淵傷好之後,就讓他去西涼找你,把他借給你三個月……到你懷孕為止,並且朕做主,讓你們第一個男孩姓梁,你也知道衛淵和公主南梔的大婚在即,作為駙馬是不能納妾的。」 「但朕今日破個先例,賜你和衛淵的婚約,封你為一品誥命夫人,與公主南梔不分大小,平起平坐!」 「陛下此言何意?」 南昭帝略有底氣不足地道:「這樣梁家不就不絕後了嗎……當…當然梁俅為國征戰,朕也會去救,但最多能給你三千萬兩銀子,五十萬石糧食,不是朕不想救功臣,而是國庫真沒錢了。」 梁紅嬋想了想:「可陛下,那畢竟是我弟弟,得加錢,五千兩銀子,一百萬石糧食。」 「朕拿不出來啊……當然為了梁家,為了你梁侄女,朕就算把後宮妃子的首飾賣掉,也會拿出這些贖金的。」 梁紅嬋心中對衛淵佩服不已,因為南昭帝給出的贖金,與衛淵推測的無二。 「謝陛下!」 隨著梁紅嬋離開,親信宮女小跑進來。 「陛下,奴婢在衛淵進宮的時候,就偷偷檢查過,他體內無修煉痕跡,而且骨骼盡斷,絕對不會錯。」 南昭帝龍顏大悅地伸了個懶腰:「朕早就知道,而且西涼邊關的事朕也解決了!」 「此等難題,陛下竟能輕鬆化解,當真是萬古一帝啊,明君聖主!」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得意地揚起下巴:「就單憑這件事,就足夠讓朕載入史冊,成為後代無數皇帝必修的教材!」 第233章 以殺止惡,我心正道 「幸好有香皂,否則一身金粉真難洗……」 衛淵嘟嘟囔囔地看著給自己洗澡的幾名太監,看到他們就能想起汪滕,還不如自己府里的大媽…… 換上二皇子嶄新的便服,江玉餌、羅天寶抬著大床,這次衛淵沒有在床上,而是在小醫仙和澹臺仙兒的攙扶下,緩慢行走,時不時地與兩旁百姓擺手示意。 「好了?」 「世子真的好了?」 「南昭帝是真厲害啊,這都能治好。」 「聽說了嗎,那南昭帝可是紫薇大帝轉世,雄才偉略,震鑠古今!」 「現在看來,南昭帝果然是天上之人……」 衛淵聽著人群中,時不時傳來聲音尖銳,面白無須的男子,在吹捧著南昭帝的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都是太監,奉命在民間給南昭吹捧…… 衛國公府,離老遠就能看到,一名滿頭銀白色秀髮,身材婀娜,一身火紅練功服的梁紅嬋挎著劍等候。 在其身邊,還跟著四名女子,四人無一不是頂尖高手,其中一位,手持滿是大馬士革花紋反曲弓,衛淵還記得那是哲別用海東青皇叔,輸給他的草原神弓,又苦苦跪求歐冶子,用小高爐煉鋼打造而成…… 「桃兒!」 梁紅嬋見到衛淵後,笑著擺擺手,隨即滿是英氣的俏臉出現一絲愁容。 「我要回西涼了,夜郎國雖暫時停戰,但還有古滇,大月以及南匈奴的聯盟,所以我不能離開太久。」 衛淵笑著用手指輕點梁紅嬋光潔的額頭。 「南昭帝給你的銀子和糧食你就先留在我這吧……等我這邊事情解決,我親自去夜郎國談判救梁俅。」 「到時候我就直接告訴他們,糧食沒有,贖金超過一百銀子,就撕票吧!」 梁紅嬋掐住衛淵耳朵:「那是我親弟弟,但他的確不太值錢,能救儘量救……」 衛淵大包大攬地拍著胸脯:「一切交給我,你放心,目前對方要贖金,所以不會傷害梁俅,估計他得稍微遭點罪,全當減肥了吧!」 「我信你!」 梁紅嬋說完投入衛淵的懷抱。 衛淵在其耳邊小聲道:「要不明天走吧。」 「為什麼?」 「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皇命難違對吧!」 梁紅嬋一愣:「什麼皇命?」 「就是讓你懷孕啊……」 「滾!」 衛淵整個人飛出去十幾米遠…… 「桃兒,雖然捨不得你,捨不得生我的故鄉,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如意,我必須要走,再見了!」 看著飛出去的衛淵,梁紅嬋微微一笑,呢喃說了句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帶人離開。 隨著梁紅嬋離開沒多久,哲別哭哭啼啼地跑出來,目送她們離開。 衛淵輕拍哲別肩膀:「我打聽了,當初你妹妹被拐賣到大魏,偶然碰到執行任務的紅嬋,從此便跟隨了她!」 「我想讓她留下,可妹妹告訴我,她找到了人生目標,找到了一個可以誓死追隨的人!」 哲別說到這,扭頭看向衛淵:「妹妹說讓我隨她去西涼,可我也拒絕了,因為我也找到了人生目標,以及一個讓我哲別可以誓死追隨的人!」 忽然間,河東獅吼般的聲音從城門外傳出,傳遍整個京城。 「今日吾雖離去,但如果有賊人欺負衛淵,五十萬西涼軍必滅他滿門!」 公孫瑾走出來用腹語打趣道:「主公,看來今後你要多了個,大魏第一軟飯男的稱號了。」 「我腸胃不好吃點軟飯也行,再說了軟飯不是也能硬吃嗎?哈哈!」 夜郎國皇宮,聖女殿。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落下,見到二人全場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正是名震江湖的黑白雙煞,衛天,衛雲兩位殺手之王!」 「梁俅救我!」 「只聽到衛淵大喊一聲,躲在梁俅身後,渾身瑟瑟發抖……」 「衛天,衛雲磕頭便拜,沒想到名震大魏的世子梁俅,竟有如此實力!」 「你想想,梁俅乃何許人也?怎會放過這兩個滿手血腥的殺手之王,當即單手握拳,便要一拳將二賊轟殺。」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獨臂神尼從天而降,大喊一聲,梁俅世子,看在貧道面子上,還請手下留情!」 「見到來人,全場二度震驚,衛淵更是嚇得跪在地上,要問來人是誰,南海神尼老前輩!」 「世子戰雙煞講述完了,下一章世子大義,神尼送大禮……」 明顯比之前還要胖了三圈的梁俅,猛然一拍桌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唯一的聽眾,那名白幼瘦矮小蘿莉不停鼓掌。 「梁俅哥你在繼續講啊,我想要聽!」 「一天兩章不多講,這是規矩!」 「來人啊,折耳根伺候!」 啪~ 梁俅嚇得連忙放下茶杯,一拍桌子:「咱們書接上文,單說世子梁俅,使出一招乾坤無敵腚……」 衛國公府書房中,熊闊海、呂存孝等核心成員齊聚。 張龍看著手中資料朗聲道:「玄火道人那日離去後,被西域妖僧,鳩摩羅什,所救並將他煉製成刀槍不入的毒人,據說如今的玄天道真正掌控人是鳩摩羅什。」 趙虎接著道:「鳩摩羅什,前吐蕃國教聖佛宮毒門流派掌門,楊璉真迦師弟,聖佛宮內亂之後,逃亡大魏,隱姓埋名,改法號慧明,作奸犯科,無惡不作,其中那令人能夠瘋狂的藥,便是出自他手,名為『大乘丹』。」 端坐主位的衛淵,用手指輕輕敲打書案:「沒想到玄火道人竟然沒死!」 玄火道人現在最恨的人是誰?那麼衛淵絕對排名第一。 同時那西域妖僧,鳩摩羅什是楊璉真迦的師弟,那麼也就是說他手中,絕對有河湟寶藏的藏寶圖。 這『大乘丹』太恐怖,可以讓普通人變成沒有思想,喪屍般的瘋狂死士,所天道不容。 情敵、寶藏、大義,所以於公於私,玄天道必須要剿滅。 聽到趙虎口中大乘丹的恐怖,熊闊海氣得怒髮衝冠:「這該死玄天道,簡直是不把百姓當人看!」 金聖英與紅拂拍案而起:「世子,還請你下令,我們夫婦願意沖在最前方,剿滅這害人不淺的邪教,玄天道!」 衛淵擺擺手:「玄天道必須要滅,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滅?」 呂存孝冷聲道:「老大,你給我一隊人馬,我和三俠直接衝過去斬他個片甲不留!」 「這是下下策!」 公孫瑾搖搖頭:「我覺得可以借剿滅玄天道之由,讓江湖來個大洗牌,將那群邪魔外道,一網打盡!」 三俠一愣,連忙看向公孫瑾:「還請鬼才詳細說明。」 公孫瑾輕搖白紙扇:「江湖三俠,正義之名,振臂高呼,一呼百應,所以這次需要你三人來牽頭!」 「為天下正義,我三人義不容辭!」 「聚集天下正道,你們說誰是玄天道,誰就是玄天道,督天司雖不在江湖,但卻對江湖了如指掌!」 呂存孝點點頭:「這點沒錯,歷朝歷代江湖都是朝廷的眼中釘,但還沒辦法大舉殲滅,所以只能適當鎮壓,對江湖的情報掌控是朝廷的重中之重,督天司還是六扇門的時候,就有專門收入江湖的各門各派的動態。」 「所以我呂存孝雖不結識三俠,但卻對你們人品十分敬仰。」 「呂捕頭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是讓我等敬佩不如啊。」 在幾人商業互吹後,公孫瑾繼續道:「過程中,我們可以與各大門閥世家合作,借力打力,還江湖一片朗朗晴天,同時主公心心念念的部隊,衛奇技,也可以從這些江湖正道人士中賽選。」 熊闊海猶豫道:「鬼才你的想法雖好,可江湖中人從小便經歷爾虞我詐,一個個鬼機靈,恐怕大部分都是出工不出力……」 「這個就需要想辦法了……」 公孫瑾看向衛淵:「主公對人性的掌控,瑾平生所見之極,還請主公出一條良計!」 衛淵輕笑道:「那還不簡單,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嗯?」 所有人疑惑地看向衛淵:「世子何意?」 「把這句話散播江湖,編一個故事,就說數百年前,始皇帝一統六國,收繳天下兵器鑄造十二金人!」 「鬼谷子之徒,匠神歐冶子,奉天命融十二金人,引雷火,千錘百鍊,集天下兵器匯聚成一刀一劍。」 歐冶子一愣:「我歐家先祖不認識鬼谷子啊。」 衛淵無所謂地道:「反正鬼谷子他神秘,還名聲很響,只要是大人物往他身上安准沒錯……」 「到時候把你歐家族譜翻出來,隨便仿寫一下,就說刀為屠龍,劍為倚天,神刀仙劍器成之日,天雷滾滾,經歷六六三十六道雷劫……」 說到這衛淵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神刀仙劍成為無上神兵,通體還有代表天道,玄而又玄的神秘銘文,就是大馬士革花紋……」 「只要能齊聚倚天劍,屠龍刀,就可以找到傳說中的秦皇陵,其中珍寶無數,百億萬兩黃金打造的阿房宮,還有傳說中的長生不死的秘密!」 葉無道搖頭苦笑:「說實話,我明知道是假的,都想爭一爭這屠龍倚天了……」 紅拂猶豫道:「世子,但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引起江湖上一場腥風血雨,死傷無數啊。」 「或許會有好人被牽連其中,但大部分是死有餘辜,誰讓他們心有貪念,最重要的是,成大事不拘小節,為了世間正義,還江湖一個朗朗乾坤,註定會有一些必要的犧牲。」 哎~ 紅拂長嘆一聲:「世子所言極是,是紅拂婦人之仁了。」 衛淵繼續道:「先滅幾個十惡不赦的武林家族,然後讓屠龍刀現世,趁著江湖大亂,三俠再振臂高呼,希望平息這場腥風血雨,相信會有不少正道俠義之士投奔!」 「你們三人的組織就叫正道盟,順便清掃一些江湖敗類。」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 所有人不禁一愣,紛紛看向衛淵,這首詩文采很一般,但卻殺伐戾氣很濃。 衛淵冷聲道;「佛陀都有怒岔之相,度無可度之人,那邊只殺不度,殺一惡人,挽救百個好人,這殺戮我衛淵一人抗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熊闊海眼圈通紅與呂存孝,金聖英三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世子果然大義!」 「以殺止惡,哪怕被千夫所指殺人魔王又如何?我心即正道啊!」 第234章 布局整個江湖 衛淵單手背後,轉過身:「都下去布置任務吧。」 「是!」 所有人離開後,葉無道看向袁老:「江湖恐怕亂了!」 袁老搖頭感嘆:「那有衛淵那就亂,這不是正常嗎?衛淵這小子陰損壞,最可怕的是又損又聰明,膽子還大,不要臉,還他娘的能演,得虧衛伯約不和他一樣,否則老夫骨頭渣都剩不下了……」 所有人走後,書房只剩下公孫瑾。 「主公,我們是不是能讓高家再出點血?」 衛淵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微笑:「那是自然,我不光讓高家出點血,我還要讓天下門閥世家都出點血!」 「覆滅玄天道高層後,我們要想辦法控制玄天道,不坑百姓專殺門閥世家!」 「讓玄天道成為門閥世家的眼中釘,作為唯一有命令剿滅邪教的衛家,他們先給我送銀子,然後殺一批罪大惡極的替死鬼,再把矛頭指向花家或者宇文家……」 咕嚕~ 公孫瑾吞咽一口唾沫,主公果然謀略無雙。 先是硬生生把汪家玩沒了,就剩下一個太監汪滕。 現在主公的目標,又盯上了花家和宇文家…… 當然,對於世家門閥,恨入到骨髓里的公孫瑾來說,這群魚肉百姓,把控一國資源的狗世家來說,怎麼對付他們都不過分! 「賢侄!」 當天晚上,高海公帶著名貴補品探望衛淵。 「果然是神跡,仙人之術,真的好了。」 高海公不可置信地在衛淵身上來回摸。 畢竟他可是親眼所見,衛淵宛如一條沒有骨頭的毛毛蟲,癱在床上的模樣,如今斷骨全部恢復,這讓他怎能不震驚。 「去!去!去!」 衛淵嫌棄的推開高海公:「你個老玻璃,被在本世子身上摸摸搜搜,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高海公搓著手:「賢侄你的傷也好了,封地,採油礦工我也給你了,咱們是不是該研究研究如何剿滅玄天道的事了?」 「研究!馬上研究!」 衛淵笑道:「玄天道核心由我衛家軍解決,剩下的散兵游勇你高家負責,如何?」 高海公連連笑著點頭:「行,行!」 衛淵朝向高海公搓了搓手指:「我爺爺愛兵如子,每一個衛家軍陣亡,撫恤金朝廷給的不算,我衛家也會拿出一部分銀子給陣亡士兵的家屬,所以這銀子侄兒我很缺啊。」 滿臉笑容的高海公臉沉了下來:「衛淵你有點得寸進尺……」 「梁紅嬋可沒走多遠,信不信我馬上飛鴿傳書把她叫回來,抽大嘴巴你怕不怕?」 「你個軟飯男!」 高海公下意識捂著自己還略微有些紅腫的臉,瞪了衛淵一眼:「別繞彎子,你就直接說要多少吧。」 「十個億!」 高海公扭頭拿上送來的補品就走…… 「別走啊,我漫天要價你還一個價啊!」 高海公停下腳步:「十文錢!」 「那你還是走吧……」 高海公瞪了衛淵一眼:「我高家可沒錢了,所以五百萬兩銀子,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算了。」 「一千萬兩銀子,外加價值一千萬兩銀子的鐵礦,只要你答應,我傷徹底好了以後,就馬上出兵!」 高海公瞪了衛淵一眼,最後無奈搖頭:「行吧,但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一文錢了。」 「放心,保證不要一文錢!」 看著高海公離開的背影,衛淵笑著繼續道;「當然明搶的可不算!」 常山,竇府。 熊闊海看著眼前豪氣的莊園。 「老呂你會不會調查錯了,竇老爺子家族曾經出現過一任武林盟主,竇老爺子更是號稱神拳太保,江湖老俠客……」 呂存孝拿出卷宗:「五年前,他兒子在賭場輸了八百萬兩白銀,被汪守鶴要挾截下馬知縣一家老小,斬殺朝廷命官,將妻女強行擄上威虎山。」 「之後神拳太保竇常為,被兒子拖下水,假冒威虎山土匪,截殺刑部侍郎一家,擊殺我六扇門護送四名宗師級捕頭,在威虎山待了七天七夜。」 熊闊海知道衛淵下江南賑災,剿匪威虎山,發現的那群大戶人家的妻女…… 不用想也知道,這竇常為老死頭子這七天七夜幹了啥事。 「之後這老匹夫便聽命汪守鶴,在有高手押鏢,護送的情況下,就會假扮土匪出手。」 「在世子下江南賑災時,他竇常為也曾假冒過山賊截殺過世子,只不過糟老頭很惜命,見勢不妙第一個跑了。」 「你知道……世子多少有點小心眼,所以一直調查那個拳術很高的神秘人,這也是汪家倒台,我們才順藤摸瓜調查到的。」 「而且你看看宅子豪華程度,他們竇家也沒啥大買賣,哪來的銀子?」 金聖英看著呂存孝手裡的確鑿證據,感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竇老爺子如此受人愛戴,經常以江湖慈祥老者的身份,出席江湖的大型活動,結果竟是老魔頭!」 熊闊海拎起青龍偃月刀:「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們為民除害,斬了這人面獸心的竇老鬼!」 所有人蒙面,帶上紅頭巾,假扮玄天道教眾,衝進竇府,二話不說直接大開殺戒。 神拳太保竇常為在江湖上也是享譽盛名,如今被風頭最大的玄天道滅了滿門,成為江湖上所有人談論的話題。 江湖自古以來就和朝廷不對付,所以玄天道是邪教不假,但他們只對付朝廷,很少插手江湖之事,甚至有不少武者都暗暗為玄天道豎起大拇指。 如今滅了竇家,這讓眾人不解,為何專門對付朝廷的玄天道,會忽然調轉槍頭,針對江湖的家族。 很快玄天道放出風,說是有人假冒。 可這消息還沒傳播出去,另一個消息快速傳遍江湖。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竇家曾經出來過武林盟主,所以掌握普通武者不知道的消息,比如屠龍刀的所在, 緊接著有人透露出,匠神歐家證實了這個傳言,其族譜上就有先祖引天雷之禍淬刀劍的記錄。 屠龍刀,倚天劍的畫像迅速傳遍大魏江湖。 「聽說了嗎?屠龍倚天重現江湖了!」 「我不光聽說了,我還有畫像呢,據說是從歐冶子的家譜里拓印來的。」 「這就是雷火淬體的銘文?看著好神秘啊……」 返回西涼的路上,在一處酒樓用餐的梁紅嬋,好奇地對身旁中年女子道。 「什麼屠龍倚天?我怎麼沒聽說過,去把畫像拿來我看看。」 中年女子上前,對幾名江湖中人道:「我家元帥要看看畫像。」 「元帥?官方的人?不給……」 啪~ 中年女子一巴掌拍碎了木桌:「我家元帥姓梁!」 「梁?元帥?梁紅嬋?」 眾人連忙朝向梁紅嬋看去,只見一名紅衣,白髮,絕美的女子端坐主位。 「給,給,我們給!」 武者連忙嚇得把刀劍圖舉起雙手奉上。 梁紅嬋看著刀劍上的花紋:「這奇怪花紋我見過!」 說著梁洪嬋拔出自己的佩劍,這是衛淵送給自己的,仔細看了看,劍身上還有兩個大字。 倚天! 「我手裡的是倚天劍?」 梁紅嬋驚呼一聲,連忙拔出劍和畫上的倚天劍對比,一般無二…… 「你個爛桃兒,連我都敢坑!」 梁紅嬋氣得牙根直痒痒,一旁哲別妹妹拿出弓:「元帥,這花紋好像……」 「這是衛淵新掌握的鍛造神兵技術,這劍也是他為我量身打造的……這爛桃兒,滿肚子壞水,這是又想出什麼了陰損的局,罷了,配合他吧。」 梁紅嬋無奈地搖頭,瞪了幾名武者一人:「看什麼看?倚天劍在我梁紅嬋手中,不服來搶,保你們有來無回!」 這個消息快速傳遍江湖。 「原來梁紅嬋的劍是倚天劍!」 「好傢夥,怪不得她能年紀輕輕,修為就能達到八絕地步,肯定和倚天劍脫離不來關係。」 「梁家軍那邊傳來的消息,梁紅嬋曾一劍破萬軍,什麼神兵利器皆被她斬斷!」 「梁紅嬋的實力,外加五十萬西涼軍,咱們不敢搶啊!」 「倚天劍都這等恐怖,那屠龍刀肯定不會差啊!」 「對,搶屠龍刀!」 第235章 東緝事廠,廠公汪滕 這兩天衛國公府異常熱鬧,院落屋頂,遍布鳥屎,因為每一刻都有信鴿飛下來,又被放飛…… 上百名信得過的督天衛,在衛府跑前跑後,將各地捕快上報的信息上報給張龍趙虎。 在經過張龍趙虎匯總整理後拿到書房。 此時書房中,公孫瑾與衛淵都在其中,喜順端著擺滿魚肉蛋這些吃食的托盤走進書房。 「世子,吃飯了,你以前都是葷素搭配,現在怎麼都點這些大魚大肉吃。」 衛淵咬了一口紅燒肉,如同嚼蠟,但卻還是強咽了下去。 「吃肉可以讓人精力充沛,能挺住不睡!」 喜順擔心地道:「要不世子你還是睡一會吧,這都三天三夜沒合眼了,而且世子夫人你見都不見,全都送進公主的未央宮。」 一邊咀嚼這魚肉蛋,衛淵含糊不清地無奈道:「沒辦法,你以為掌控全局那麼簡單?所以我一刻都不能睡,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來應對各種變數!」 「至於仙兒、秋霜她們,我怕見了就陷入溫柔鄉,把持不住,所以這段時間還是選擇不見了。」 「況且現在江湖大亂,所以宮裡是相對安全的。」 聽著衛淵的話,喜順偷偷看了一眼,守在房間的漢尼拔、葉無道、宋傷、袁老…… 「世子,你是否太過惜命了……」 「你懂個屁,現在我和瑾因為大腦時刻在高速運轉,所以現在是我最虛弱的時候,必須要有人護法……」 說話間,靠在搖椅上的葉無道忽然想到了什麼,在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交給衛淵。 「你不提宮裡我都差點忘了,這是上次南昭帝寫的生辰八字,你讓我偷梁換柱帶出來。」 衛淵接過黃符紙打開後,不由瞳孔緊縮:「名字是……南華?」 公孫瑾與衛淵對視一眼,用腹語道:「主公,看來我們當初猜對了啊。」 衛淵點點頭,隨手將黃符紙丟進火盆里。 「但現在我們沒有沒有餘力以及精力,去搭理皇室的那些八卦,等江湖上這些事解決以後再說吧。」 就在這時,張龍趙虎走進來:「老大,最新的情報,金沙幫、黑龍會、鐵劍堂被滅門了!」 「這一切果然和你計劃一模一樣,一些心生歹念的門派,惡意將屠龍刀所在嫁禍給敵對勢力。」 「昨日僅僅一夜,便有七個四流門派,兩個三流門派被覆滅,二流之上的幫會,門派也都有了小規模火拼現象。」 「另外,我們發現這次江湖竟然還有杜三娘的影子……」 張龍趙虎說完,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公孫瑾。 衛淵笑道:「三娘她散播消息,讓幾個南方江湖黑幫覆滅對吧?」 「你們調查不仔細,好好看看這些黑幫旗下有錢莊,這是我讓杜三娘做的?」 「啊?老大你做這些幹啥?」 衛淵笑道:「北方黑幫多草寇,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強大一些的還會私採礦脈,南方黑幫喜歡把自己包裝成商人,喜歡做半黑半商那種壟斷市場的噁心勾當。」 「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的走勢,因為背後黑幫被滅,錢莊沒了保護傘,短期內就會有一群見錢眼開的傢伙,去劫錢莊。」 張龍趙虎連忙道:「那我們安排督天司的兄弟,去監視這些被滅的黑幫名下的錢莊,看是誰劫銀,跟蹤他們藏銀的地方,到時候可以一網打盡,按照老規矩辦!」 「抄家收走銀子,大部分交給世子,小部分上繳國庫,零頭讓兄弟們花天酒地,中飽私囊……」 衛淵點點頭:「可以。」 張龍趙虎有些疑惑:「世子,但問題是,這和咱們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啊。」 「借江湖紛爭,讓百姓恐慌,從而紛紛把銀子從錢莊取走,那這樣做,咱們的錢莊也會損失,出現擠兌現象……」 衛淵笑道:「沒錯,但目前來看,天元級別的錢莊背後靠山都是官方,所以信譽好,靠譜,損失是最小的,而且現金最多的就是我們,所以再大的擠兌我們都不怕。」 「這次我要玩一把大的,讓全國內大部分小型錢莊倒閉,然後杜三娘再以低價收購!」 衛淵說到這,對張龍趙虎道:「我們在戰鬥,杜三娘也在戰鬥,商戰沒有刀兵,但卻也招招要命,所以通知下面兄弟,這段時間多派人手保護三娘,並且她的要求都要一一滿足,甚至不惜濫用職權!」 「遵命!」 就在這時,去而復返的喜順跑進來;「世子,公里太監求見,我告訴他你在摟著姑娘睡覺,讓他在大門口等候。」 「幹得漂亮!」 衛淵滿意點點頭,脫下自己衣服,只穿了個大褲衩,揉了揉眼睛,表現出睡眼惺忪的模樣,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門口太監看著府里忙碌的督天衛,不禁把這一切記錄在小本上。 「媽了個巴子的,這才幾點你就來叫我,老子和花魁大戰三百回合,剛睡著!」 衛淵穿著大褲衩,罵罵咧咧走出來,上下打量太監。 「陛下可是有啥事讓你傳達?」 「沒錯,江湖最近大亂,陛下怕引起騷亂,所以大半夜召集文武百官入宮。」 太監說到這,看了看忙碌的督天衛:「世子這是……」 「江湖那點破事唄,死那麼多人,我只能在家辦公,當然主要是我認床,督天司的床睡不著……」 「都能抬床進宮,你肯定認床啊……」 小太監心中誹謗,但嘴上卻不敢說,只能拱了拱手,催促衛淵早些進殿後離開。 御書房內,南昭帝揉著太陽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湖現在紛爭不斷,一個弄不好就會引發暴亂!」 「報!」 小太監跑進來:「陛下,奴才去衛國公府的時候,發現衛淵在摟著花魁睡覺!」 「這個衛淵,江湖上的事都火燒眉毛了,他竟然不管不顧……」 小太監連忙道:「陛下,衛淵是把督天衛帶到衛府去辦公!」 「他能辦明白個屁!」 南昭帝無奈搖頭,在他想來,江湖上出的事太大,衛淵怕自己責罰他,所以特意弄了這麼一處,不求有功,先爭取個盡心盡力,但沒辦好所以無過…… 「這衛淵越來越像官場老油條了!」 南昭帝笑著說完,看了看窗外高掛的月亮:「時間差不多了,文武百官也差不多都快到齊,起駕金鑾殿!」 當衛淵來到金鑾殿時候,文武百官基本都已經到場,大部分人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只有汪滕精神抖擻地站在百官最前面,當然就他那一笑滿嘴大金牙的樣子,很難恭維…… 「陛下駕到!」 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衛淵小聲對汪滕道;「這些點這些,你都成坑了,以後用得上!」 「哼!」 汪滕冷哼一聲。 除了衛淵,百官下跪:「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恭迎陛下!」 南昭帝邁著四方步走上來,端坐九龍金椅。 「朕今日提前召諸位愛卿,是有兩件事。」 「首先,朕要建立東緝事廠!」 所有官員一愣:「東緝事廠是什麼?沒聽說過啊?」 南昭帝朗聲道;「朕建立東緝事廠初衷,是為了加強對大魏輿論的監督,以及文武百官言行,所以這東緝事廠直接對朕負責,不受督察院、大理寺和刑部等司法機關的制約……」 聽到這,眾人紛紛面面相覷,這不就是另一個督天司嗎? 隨即百官搖頭苦笑,顯然是當初南昭帝一拍腦袋,決定建立督天司後悔了,畢竟督天司的權利太大了。 所以南昭帝那喜歡制衡的老毛病犯了,弄出一個東廠來制衡督天司。 隨著南昭帝擺手,小太監打開聖旨,朗聲宣讀。 「朕,御宇萬方,以仁德治天下,惟願海內晏安,百姓樂業……」 「今有汪滕者,酒劍仙,忠誠之心,勤勉之志,盡心竭力,無有懈怠,屢建微功,深得朕心。」 「東緝事廠乃朝廷之重器,掌緝捕、理刑名……鑑於汪滕之德才兼備,朕決定委以重任,特任命汪滕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 汪滕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鑲嵌的大金牙:「謝陛下抬愛,汪滕保證恪盡職守,秉持公正,嚴查不法,肅清奸邪,以保朝綱之振,社稷之安……」 這一段話,汪滕說得結結巴巴,顯然是背了好久…… 文武百官紛紛對汪滕拱手,祝賀升官。 衛淵更是拱手:「恭喜汪公公成為,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果然沒有女人後,仕途無量啊!」 汪滕氣得緊咬金牙,瞪著衛淵:「你再敢叫我公公,當心酒劍仙再把你渾身骨骼捏碎!」 「都成坑了不叫你汪公公叫啥?難道叫古之嫪毐?」 「哈哈!」 這一刻全場百官,包括南昭帝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像喊一個矮子擎天柱,這他娘的比揭短還傷人。 花卿檜笑著打圓場道:「衛大人,你就不要打趣汪大人了,既然是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那就叫廠公吧。」 汪滕委屈地道:「可我不想聽任何關於監、公等類似的字眼……」 「那叫你廠督!」 「這個還湊合……」 啪~ 南昭帝一拍驚堂木,鎮山河:「好了,現在商議第二件大事。」 「就是江湖上的紛爭!」 南昭帝說完,看向衛淵:「衛總指揮使,你掌管督天司,向諸愛卿匯報一下此事的來龍去脈。」 「遵旨!」 衛淵掏出稿紙,結結巴巴地念叨:「江湖出現什麼龍刀,什麼天劍,導致各門各派,紛爭不斷,死傷無數,還有什麼……這…這字我不認識……」 「沒文化多可怕!」 「和汪滕是一路貨色,就是多個鳥,少個坑……」 南昭帝滿頭黑線對小太監擺擺手:「你來宣讀!」 第236章 南梔,漏風的小棉襖 小太監接過衛淵的稿紙,朗聲道:「昔時江湖,有神器二,名曰倚天屠龍,皆為上古神兵,鋒銳無比,威震四海。」 「倚天劍,長三尺有餘,寒光閃爍,削鐵如泥。持之者,劍法大成,所向披靡,持有者為梁洪嬋。」 「屠龍刀,則重逾百斤,刀身隱現龍紋,揮動間風雲變色,有劈山斷岳之能。得之者,內功激增,武林稱霸……目前下落不明。」 「此二器一出,天下英雄無不趨之若鶩,欲得之而後快,故紛爭由此起矣……」 小太監讀後,南昭帝輕聲道;「江湖紛爭再發展下去,必然會導致各地生靈塗炭,甚有暴亂跡象,諸愛卿可有良策?」 韓束第一個站出來:「陛下,您給末將二十萬大軍,末將願以武力鎮壓,拿走屠龍倚天,並且將其銷毀。」 南昭帝搖頭道:「銷毀絕對不行,神州大陸皆是朕的,包括墓!」 呃…… 所有人尷尬地看向南昭帝,暗道他不會真的相信,這兩件神兵會與始皇陵有關係吧? 李秉文見南昭帝的意思,連忙順其道:「陛下,老臣覺得不可,在江湖中人義字當頭,與朝廷信仰不同,所以如果讓韓統領率軍壓制,必然會找到他們就會停止紛爭一致對外。」 右相高海公拱手道:「陛下,老臣覺得不應該派兵鎮壓,但卻可以派人高手介入此事,從而起到調停的作用。」 左相花卿秦搖頭道:「不可,江湖對我朝廷是有戒心的,如果派高手調停,必然適得其反……」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紛紛提出自己的建議,但卻都不得南昭帝之心,可他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就在這回,一名太監小跑過來,在南昭帝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諸愛卿在此等候,朕有要事離開片刻。」 南昭帝說完,起身離開金鑾殿。 御書房 親信宮女,拿出紙條交給南昭帝:「陛下,剛剛接到朱大才子的飛鴿傳書。」 南昭帝點點頭,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字,只有寥寥幾句話。 『將計就計,以江湖殺江湖,找江湖德高望重者站出來,以鎮壓這場鬧劇為由,剿滅敵視朝廷勢力,首推薦,酒劍仙汪騰……』 南昭帝臉色大喜:「雖然之前我也沒想到,但這才是我要的計劃,不愧是勃兒!」 「但具體怎麼做?」 南昭帝想了想,對宮女道:「讓傾城公主,南梔以最快速度來見朕。」 「遵旨!」 隨著宮女離開沒多久,雍容華貴的南梔,落落大方,步伐優雅地走進御書房。 「參見父皇!」 南昭帝沒有兜圈子直接道:「南梔,近日江湖出現的事你知道嗎?」 「衛淵那傢伙弄出來,我還是參與者,怎能不知……」 南梔心中暗道,表面不動聲色;「父皇,我對江湖上的事不了解,但也略知一二。」 「既然你都知道,那朕就不多說了,再這樣亂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所以朕有一謀想找你商議商議。」 「父皇請說!」 「將計就計,以江湖殺江湖,找江湖德高望重者站出來,以鎮壓這場鬧劇為由,剿滅敵視朝廷勢力,你覺得如何?」 「父皇啥時候有這智商了?」 南梔一愣,隨即躬身道:「南梔父皇雄才偉略,智勇雙全,此計謀甚妙。」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發現南梔現在是越來越懂自己,越來越愛說心裡話了。 「南梔,你覺得酒劍仙汪滕怎麼樣?」 「父皇,酒劍仙之名很響,但他汪滕畢竟已是公公,而且女兒不知江湖事,但卻知盜墓賊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汪家一個盜墓家族,怎麼也和德高望重聯繫不上。」 「和朕想到一起去了,可問題是門閥世家都不屑與江湖來往,所以朕應該找誰呢?」 南梔微微思考,伸出兩根手指:「女兒覺得,有兩個半人可以勝任此位!」 「快說說!」 「梁紅嬋與衛公,梁紅嬋雖是梁家嫡女,但年幼時曾闖蕩過江湖,加上本身實力強大,所以在江湖上有很高的聲望。」 「問題是這梁紅嬋聽令不聽宣,朕也指揮不動啊……」 南昭帝無奈地心中暗道,揉了揉太陽穴;「梁紅嬋鎮守邊關,還是不要麻煩她了,另一個誰?」 「衛公,衛伯約!」 「前朝末年,獻帝聽信佞臣讒言,打壓衛家,嫁禍衛家私藏甲冑,滿門抄斬,只有年幼的衛伯約一人逃出,在膠東地區落草為寇……」 「所以,衛公早年就是江湖中人,而後其豪情,熱血,愛國情懷,讓無數江湖中人感動。」 「哪怕是江湖普遍對朝廷有敵視,可唯獨對衛公敬仰萬分。」 南昭帝更加皺眉,揉著太陽穴:「又是亞父,難道朕的泱泱大魏,除了亞父真就無人可用?」 南昭帝是真不想用衛伯約,鎮國戰神不假,可年歲已高,說句難聽的話,用一次少一次,他還要留著衛伯約在邊關防禦海東青呢…… 而且私心上,衛伯約現在功勞媲天,正所謂成語那樣,衛公難封,因為已經封無可封了,再封就是自己屁股下面的九龍椅了。 「亞父年歲已高,還要鎮守北冥,江湖事再讓他出手,朕於心不忍,那半個人是誰?」 南梔眨了眨眼睛,對南昭帝道:「衛淵!」 「衛淵那貨?確定行嗎?」 南梔點頭道:「可行,當初江南賑災,並且提出惠民國策,修建南北運河,雖這一切都是女兒所為,但名義上還是衛淵,所以他在江湖豪俠心中,不同於其他官吏,還是有些好感的。」 南昭帝點點頭:「有點道理,繼續說……」 「外加這次女兒請纓,親自輔佐衛淵,所以父皇請放心。」 「南梔出手朕當然放心啊!」 南昭帝摸了摸南梔的頭頂,猛地恍然大悟,別有深意地道:「南梔啊,你真是朕的好女兒啊……不對,不對吧,南梔你有私心!」 「被父皇看出來了?」 南梔心中一驚,連忙道:「父皇,我是您女兒啊,我向著您的……」 「你是朕的小棉襖,朕自然是知道的你是向著朕的,但你小把戲朕怎能逃過朕的這雙神仙之眼!」 南昭帝笑道:「你在吃醋,吃梁紅嬋的醋對不對,你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比那所謂的大魏第一女戰神差!」 南梔尷尬地點點頭,說實話,她的確心中有這個想法…… 「哈哈!」 南昭帝大笑,輕拍南梔肩膀:「後宮的鬥爭,朕從來不參與,但朕卻全懂,我南家血脈怎會比不上樑紅嬋,放心大膽的去爭後宮之主的位置,朕會全力支持你的。」 「謝父皇!」 「走,隨朕去金鑾殿!」 此時的金鑾殿,就宛如菜市場。 「衛淵你個紈絝!」 「我有鳥!」 「衛淵你個廢物!」 「我有鳥!」 「衛淵,你他媽就會這一句嗎?」 衛淵繼續道:「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孕婦,你現在不行了……」 「哈哈!」 全場百官哄堂大笑。 衛淵繼續大笑道:「曾經我問南梔愛不愛我,後來我知道到底就愛了。」 「嗯?」 所有人都沒聽到衛淵的話,衛淵把後面那句話加了個斷句。 「到底,就愛了。可惜某人以前就不到底,現在是坑……」 汪滕氣得從身後抽出三株黃香:「馬上向我道歉,否則本公公……呸,本劍仙就要上香請另一個我出來了,到時候你可就遭罪了,遭老罪了!」 「胡鬧,金鑾殿上開黃腔,衛淵你是想讓朕罰你嗎?」 南昭帝威嚴的聲音響起,身後還跟著臉色鐵青的南梔…… 「臥槽,到底來了!」 南梔氣的粉拳緊握:「父皇,女兒覺得賞衛淵一百杖刑,專打嘴!」 「我大傷初愈,打一下就馬上死……」 衛淵說完開心地笑了起來,他是真怕南昭帝有什麼騷操作,打亂了自己滿盤計劃,可當他見到南梔隨行後,心裡瞬間敞亮了。 憑藉南昭帝對她的信任,以及南梔的聰慧,事態的發展肯定會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南昭帝端坐九龍椅,居高臨下地睥睨文武百官。 「江湖之事,朕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衛淵留下,其他諸愛卿退下吧。」 太監高聲大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紛紛告退後,南昭帝對衛淵道:「朕把一切細節都安排給南梔,你切記不要臨場發揮,只要聽話即可…… 南詔帝話沒說完,便看到衛淵輕拍南梔身上灰絲:「誒呦,髮簪有點歪了,我給你扶正!」 南梔冷聲道:「退下,沒看到我父皇在發號旨意嗎?」 「好嘞!」 衛淵屁顛屁顛地跑到下面,對南昭帝道:「陛下您請說!」 「你個舔狗,朕就多餘說這些……」 南昭帝擺擺手:「讓南梔和你說吧!」 說著南昭帝起身離開,是真不想多看這舔狗第二眼…… 返回衛國公府的馬車內,衛淵湊近南梔:「不錯不錯,這次表現不錯,獎勵世子香吻一枚……」 忽然一個小拳頭出現在兩人中間,雪兒警惕地看著衛淵:「陛下說了,你敢對公主殿下有不軌行為,就讓我把你打成燒雞……」 沒等雪兒話落,忽然衛淵一指之下,她的身體動彈不得。 「小丫頭片子,還當本世子是之前的修為?正面硬剛八絕都可以,所以現在對付一個你,綽綽有餘,輕鬆加愉快!」 衛淵說完一把摟住南梔纖細的腰身:「都有婚約了,要求不多,先親一個……」 第237章 白貓女王,南梔? 四唇相對,剛剛觸碰到的剎那,衛淵就感覺身旁一陣暴躁,恐怖的氣勢陡然升起。 連忙回身,發現雪兒雙目血紅,周身爆發出僅次於八絕的氣勢,正在拼著走火入魔,渾身筋脈俱斷,也要衝破衛淵的束縛。 「忘了,這貨是死侍,雖然是頂級死侍,但也是死侍,一根筋!」 衛淵嚇得連忙鬆開南梔,揮手一指為雪兒解開束縛穴道。 「衛淵,你敢欺負公主,我要殺了你!」 「住手!」 南梔連忙大喊,雪兒這才恢復正常,跑到南梔身邊,宛如可愛的小貓咪用腦袋蹭南梔的手臂。 「公主放心,只要雪兒在,就不會讓人傷害你!」 衛國公府書房,南梔精緻的俏臉上一陣痙攣。 「該死的衛淵,本宮來是幫你幹活的?」 因為南梔的到來,衛淵把南梔留下,自己回房倒床便睡…… 三天四夜的大腦飛速運轉,讓衛淵疲憊不堪。 這一覺足足睡到第三天的清晨,衛淵才抻著懶腰起床,只感覺一陣精神抖擻。 端著早餐,前往書房。 「公主殿下,美男子衛淵來給你送早點了……」 剛剛開門,便看見一個沒有殺氣,可以壓著力道的小粉拳朝向自己面門擊來。 正是雪兒,一臉的氣急敗壞:「死衛淵,臭衛淵,你竟敢讓公主殿下為你熬夜通宵再加一白天的幹活兒,我要給你腿打斷!」 房間中葉無道等人饒有興趣看好戲,誰都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當然他們也想看看衛淵突破大宗師以後,實力達到什麼地步。 衛淵豈能讓他們如願,手指向上一推,托盤飛起,衛淵揮拳朝向砸來的小粉拳迎了上去。 拳拳相對,雪兒神情一怔,因為她感覺自己的拳頭仿佛砸在了棉花上,有力也使不上。 只見衛淵化拳為掌,輕鬆卸掉雪兒拳頭上的力量。 衛淵身軀一晃,發出類似鱗片震動的聲音。 「白蟒抖鱗?」 葉無道與袁老驚站起身,沒有二十年苦修蛇拳,絕對用不出這招! 只見衛淵化掌為蛇形刁手,手臂宛如無骨般,打蛇棍上走,纏繞住雪兒光滑白皙的手臂。 在雪兒眼中,衛淵的蛇形刁手,就宛如一條黑色怪蟒,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自己的能養金魚的鎖骨…… 「這…這是什麼怪招!」 雪兒抬起另一隻拳頭朝向衛淵眼眶砸去,衛淵不緊不慢地用手指輕點下落的托盤,裝滿早點的托盤再次飛起。 「打架呢,你還顧著早點?是在小看我雪兒大小姐……」 雪兒的拳頭距離衛淵眼眶還有幾公分的位置停下,因為衛淵另一隻手,用出袈裟伏魔,從衣下伸出,單手成爪,頂在雪兒不大不小的胸脯前。 「再往前一點點,你就會嘗到本世子的百發百中穿心龍爪手的威力,絕對讓你黃豆變蠶豆!」 「你無恥!」 雪兒臉一紅,身體往前一頂,不顧被衛淵襲胸,一拳打在衛淵眼眶上。 「誒呀!」 衛淵捂著眼睛,蹲在地上,雪兒一抬手接住下落的托盤,嘟著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瞪了衛淵一眼,氣哼哼地離開。 當衛淵放下手時,發現一隻眼睛的眼眶已成青紫色…… 衛淵看了看自己剛剛的龍爪手:「不對勁,這手感不對勁,我之前肯定抓過,但在哪抓的呢,記不住了啊……」 南梔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個臭衛淵,本宮是來輔助你的,你倒好直接當了甩手掌柜!」 「好了好了,這不給你送早點來了,吃五分飽再睡,會睡得更香哦……」 「哼!」 南梔端著托盤,冷哼一聲,逃一般地離開,生怕衛淵問自己手感問題…… 衛淵看向兩個黑眼圈的公孫瑾:「回去休息吧,我來盯著。」 公孫瑾點點頭,他也的確是快撐不住了,所以沒有推脫,直接眼睛一閉,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 「喜順,把瑾抱回房,記得蓋上被子別著涼,他感染風寒不能幹活兒,本世子可就徹底廢了……」 衛淵端坐還有南梔餘溫的座椅,情不自禁地用屁股蹭了蹭,看向書案上昨夜,今日匯總的情報信息。 江湖現在徹底亂了套,哪怕是名門正派,也藉此機會,都暗地裡派出高手,假扮仇家去殺另一個仇家。 無數武道家主,宗門被滅門,甚至江湖紛爭已經牽扯到,二流,一流,乃至是頂流門派。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齊聚,振臂高呼,不願見江湖廝殺,百姓殃及池魚,受其牽連,生靈塗炭,所以宣布成立正道盟,不為屠龍倚天,只為平息江湖這場紛爭。 江湖上一些獨行俠,正義之士,紛紛加入正道盟,甚至還有不少心懷正義的武者,脫離本來幫派加入正道盟。 公孫瑾已經派老石去調查這些人的背景,必須要挨個篩選,哪怕有一點存疑都不可以有,因為這些都是之後組建『衛奇技』的重要成員。 「比我預期的還要提前一些,我現在可以下場了!」 衛淵微微一笑,抬腳走出衛國公府,在大門口靠著一名身上掛著四個布袋的乞丐,在曬著太陽。 衛淵用腳踹了踹:「起來起來幹活,告訴老楚,本世子想吃魚了,而且是江河湖海里,有人養的大魚。」 「嗯?什麼意思?」 「別問,把話原封不動地告訴老楚,他就懂了。」 乞丐點點頭,拎著破碗扭頭就跑。 臨近午夜,敲門聲響起,南梔端著托盤走進來,輕輕放在衛淵身前。 「本宮從來不欠別人的,你給本宮送早點,本宮給你送宵夜,也算是禮尚往來,互不相欠。」 曾一起下過江南,對於嘴硬心軟的南梔,衛淵不要太了解…… 剛剛拿起筷子加了一口叉燒,葉無道猛然拔劍! 緊接著袁老站起身,漢尼拔也抄起一旁的大馬士革短矛。 衛淵知道是誰來了,剛想讓幾人坐下,隨即想到了什麼,一把摟住南梔的芊芊細腰。 「別怕,你是我衛淵需要用生命去保護的女人,有我在,必護你周全!」 「公主有高手!」 門口的雪兒衝進來,見到衛淵全神戒備地摟著南梔,眉頭緊皺,但也沒說什麼。 雪兒還是懂得輕重緩急的,南梔早晚是衛淵的人,現在被吃點豆腐占點便宜也沒啥,最重要的是公主安危。 「小心點,來人可是很高很高的高手,是江湖上的高高高高手!」 衛淵摟著南梔的腰,一點點往上移…… 南梔知道江湖大亂,特別昨日匯總整理情報時,更是看到許多江湖仇殺,屍解、鞭屍、用強……等等血腥描寫。 在聽到有高手到來時,她就嚇得身子發軟,靠在衛淵懷中,也沒注意到已經攀登到自己下肋的那隻鹹豬手…… 「好一個世界最高峰,我衛某人要二次攀登!」 「這手感……無敵了……等等,好像不對,這手感我絕對沒碰過,好陌生啊……」 就在衛淵疑惑時,一陣蒼老,慵懶的聲音響起。 「世子真是好雅興,江湖都亂成一鍋粥了,可你這始作俑者竟還有雅興占公主的便宜!」 手持打狗棍,披頭散髮的楚龍潭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用打趣的目光看著衛淵。 「誒呀……」 雪兒上去就是一電炮,把衛淵另一隻眼眶打得烏青…… 「你個鹹豬手放在哪呢,還不快鬆開!」 衛淵咬牙切齒瞪著楚龍潭;「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你個老梆菜肯定是人老了,飛不動了,嫉妒年輕氣盛的本世子……」 「老乞丐我不是嫉妒,也不想管你的風流事,只是氣不過你拿乞丐我當理由,做這種污穢之事!」 楚龍潭大笑著坐在書案前,用手抓起叉燒就往嘴裡送。 「不錯不錯,這叉燒和我在雲遊百越時吃到的一模一樣,正宗!」 說著楚龍潭從懷中掏出一摞資料丟給衛淵。 「這是老乞丐我違背幫規祖訓,冒著江湖大不敬風險給你的東西,所以價錢肯定要多些,世子自己開個價吧。」 衛淵隨手丟過去一個銅板:「要我出價肯定就這些……」 老乞丐一笑也沒說話,知道衛淵是在報復剛剛自己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也不搭話,收起銅板繼續吃著宵夜。 衛淵拿起資料仔細看了幾眼,隨即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個億的數字,蓋上自己的大印,把紙條丟給楚龍潭。 「老規矩,去杜三娘那拿錢!」 「世子果然大方!」 楚龍潭端著托盤站起身:「這宵夜老乞丐我就拿走了!」 「隨便,不夠吃我讓廚房再給你做一份!」 「那就不勞煩了!」 楚龍潭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身子不動,仰著頭看著衛淵。 「別看我們是交易,但你這些日子給的銀子,救了我丐幫幾百萬幫眾,此乃天大的福報啊!」 南梔心一驚,丐幫竟如此龐大,有幾百萬的幫眾,看來今後要對這群乞丐的情報上點心…… 「我丐幫強大與否,其實是看皇帝,南昭無能,導致百姓流離失所,被迫做了乞丐!」 「如果像先皇那般雄才偉略,我丐幫也不過只有萬人,可惜啊,虎父犬子,廢物狗皇帝!」 楚龍潭對衛淵微微一笑:「我願意幫你,是希望你能讓我丐幫減員,最好神州大陸從此無丐幫!」 衛淵嚴肅道:「大魏江山永遠姓南,這點不會變!」 「牝雞司晨?哈哈,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比南昭強!」 楚龍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南梔,端著托盤大笑離開。 雪兒小聲對南梔問道:「牝雞司晨什麼意思?」 「母雞代公雞報曉!」 「啊?」 雪兒一愣,隨即道:「難道是傳說中的打鳴母雞,母雞中的大公雞……」 南梔一把捂住雪兒的嘴:「那老乞丐是在罵本宮是母雞!」 咯~咯~咯~ 衛淵學了一聲公雞叫。 南梔用殺人的目光瞪著衛淵。 「咳…這是口技,你別多想,正所謂京中有善口技者,乃世子衛淵也!」 衛淵笑著坐在書案上,把這些資料在書案上全部鋪開,用筆勾勾畫畫。 「都說世家門閥不屑於江湖,結果一個個在江湖上都有勢力,誒呦,還有南昭呢!」 衛淵說到這,抬頭看向南梔:「你在江湖也有勢力?」 「怎麼隱蔽,那老乞丐是如何查到的?」 南梔有些尷尬地道:「幾年前我讓雪兒建立的,名字叫什麼我都不知道,只是留著給我做一條後路……」 「你讓一個傻子建立幫派,咋想的?我告訴你她建的幫派名字叫啥,喵喵派!」 噗~ 南梔差點笑噴出來,但為了保證公主的形象,還是強行忍住。 「真的叫這名?會人加入嗎?」 「還真有,算上雪兒一個五個人,其中有三個分別是南柯,南乾,南昭的親信!」 雪兒慚愧地低下頭,用手擺弄衣角:「那…那不是還有一個……」 「那一個是神秘門主,白貓女王,南梔……」 「回家……」 南梔一刻都不想待了,拉著雪兒扭頭就走…… 喜順在葉無道耳邊小聲道:「世子這是故意把公主氣走,估計要背地裡做什麼陰損壞的事……」 啪~ 衛淵一個爆栗敲在喜順頭上:「別背後說本世子壞話,我耳朵很靈的!」 「去讓張龍趙虎,帶著督天司的江湖大全過來。」 很快張龍趙虎抱著厚厚情報報過來。 「老大您叫我們?」 衛淵指著書案上的江湖名稱:「這裡面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核對,有作奸犯科的交給三俠,讓他們的正道盟處理,拿著證據去滿門!」 「那如果沒有作奸犯科的證據呢?」 「笨死你倆算了,沒有不會造假嗎?」 「可…可老大,其中有幾家門派,沒做過壞事,名聲也很好,造假也沒用啊……」 「投靠門閥世家就該死,這種門派就偷偷讓我兩位哥哥,衛天、衛雲帶著軍隊動手,記住要假冒玄天道,然後隱晦留下自己是正道盟的證據,懂了嗎?」 「懂!」 張龍趙虎連忙點頭:「我們這就去找王玄策上將與霍破虜上將!」 「回來,不找他們,而是去找南梔,讓她去向南昭帝借兵,我衛家軍精貴,別的部隊士兵死就死了,衛家軍能不動就儘量不動……」 「好…好吧……」 「如果門派勢力太強,那就讓我師兄葉無道,好兄弟漢尼拔去滅!」 「三天!三天之內,我要這其中除了喵喵派,其他門派全滅!」 「遵命!」 在張龍趙虎忙活中,袁老掃了一眼:「三家頂流,六家一流,十八家二流,剩下都是三流門派幫會,保守估計最少得殺十萬以上的武者!」 「果然啊,哪有衛淵那地兒准沒個好,而且自己還不廢一兵一卒,全是借刀殺人的陰損招!」 葉無道摸了摸喜順腦袋:「徒兒啊,你對衛淵是真了解,果然他把陰損壞這三字,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第238章 帝臨衛府,坑死百官 御書房,南昭帝看著南梔送來的親筆信,以及附上假冒的證據…… 啪~ 南昭帝一拍書案:「這群江湖草莽膽子太大了,竟然還敢私藏甲冑,密謀造反,而且背後還有幾個世家的影子……」 南昭帝想了想,對親信宮女道:「安排韓束,明日朕要去東郊打獵,讓他帶十萬御林軍隨行!」 宮女連忙道:「陛下,現在江湖紛爭大亂,您還是不要出宮的好……」 「朕只是名義上去打獵,但朕是不會去的,而是讓韓束帶上便服,以打獵為由偷偷去剿滅這些江湖草莽。」 宮女小聲道:「那陛下您留在宮裡的話,如果有人想謀害您……」 「對啊,御林軍走了,誰來保護朕?」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朕有辦法了!」 衛國公府,衛淵躺在澹臺仙兒腿上,享受冷秋霜餵削皮切成小塊的蘋果。 「北方一到冬天除了蘋果就甜蘿蔔,得早點把百越和閩南拿下,否則冬天都沒水果吃……對了,還有樓蘭!」 南梔不屑地道:「你確定拿下樓蘭是為了水果?」 「當然也不是全是,什麼熱巴什麼娜扎的,太他媽漂亮……」 「說起來你那死爹,在威脅自己皇位時候,辦事效率是真的高啊,親筆信剛讓雪兒送過去,這就要東郊打獵,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你對我父皇尊敬一些!」 「是不是父皇還不一定呢……」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記住,下不為例!」 「說起來這不像父皇性格啊,十五萬御林軍是他的最大保障,上次御駕親征死了五萬,現在就剩下十萬了,他全派出去了,誰留在皇宮保護他?目前幾個皇子動作很大,他就不怕被我幾位哥哥弒父篡位?」 「可能你那死爹傻逼,沒想那麼多唄……」 南梔杏眼怒瞪:「下不為例!」 「世子!」 喜順閉著眼睛推門而入:「陛下派來不少宮女,說來伺候公主殿下的飲食起居,但我感覺她們不像宮女,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漂亮,氣質都可好了。」 「眼睛睜開,本世子是那種好色之人嗎?」 「你不是嗎……」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南梔:「好端端忽然給你送宮女,有沒有可能那些不是宮女,而是妃子?」 南梔點點頭:「很有可能,畢竟父皇現在很信任你!」 衛淵一個激靈跳起來:「南梔你快去書房,讓他們把證據收一收,然後留在那假裝工作,記得把袁老支走,我怕他控制不住一掌給你死爹擊斃。」 「喜順,告訴傳旨太監,本世子不愛動彈,讓他進世子廂房傳旨!」 很快,一名高大威武的太監,低著頭走進來。 「衛淵,陛下的聖旨你都敢不跪接!」 「接雞毛,見陛下我也沒跪過啊,弄那些形式主義有啥用,尊敬南昭帝要用心,我衛淵對南昭帝那啥忠心耿耿,最敬重,最敬愛!」 「哼!算你這臭小子走運,否則朕非懲罰你不可!」 太監抬起頭,露出南昭帝的模樣。 衛淵嚇得一激靈,猛然衝上去,一把掐住太監的臉:「你他媽啥檔次,就敢長一張本世子最敬重的南昭帝的臉!」 「疼…疼……撒手,你給朕快撒手!」 南昭帝推了一把,衛淵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三四個跟頭。 「就這身體素質太差了,被酒色掏空,二十來歲就瘺了……」 南昭帝無奈搖頭,指著衛淵呵斥道:「睜開你眼睛好好看看,朕就是南昭!」 「誒呀臥槽,真是陛下?你…你咋來了?」 「江湖上事情這麼大,南梔一介女流,朕不來你們能處理了?」 「給朕安排二十個房間,最近我要住在衛國公府!」 「陛下您住二十個房間?」 「朕還帶來十九位妃子……你眼睛怎麼回事?」 「咳…被雪兒打……不,撞門框上了。」 「肯定是對南梔動手動腳了,活該!」 南昭帝心中解氣地罵了一句:「你去安排房間吧,朕四處走走!」 南昭帝說完,走出房間,輕車熟路地來到衛伯約的書房。 進門後,便看到張龍趙虎,恭恭敬敬地站在南梔身旁,南梔端坐書房內,寫寫畫畫在匯總整理消息。 「南梔啊,這段時間辛苦了!」 雪兒連忙下跪:「參見陛下!」 南梔一愣,連忙起身:「父皇您怎麼來了。」 「朕來當然是指導你工作的啊,你可是朕最愛的女兒,衛淵又是廢物,不能替你分擔,朕心疼啊!」 南梔心裡鄙夷,她清楚南昭帝是怕被暗殺,所以跑來衛府避難,可還是裝作感動地道:「女兒感激,謝父皇掛念!」 忽然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衛淵跑進來:「媳婦……」 雪兒晃了晃拳頭:「衛淵你還想被打是吧?」 「不…不公主殿下,高海公來了,怎麼辦?」 「見!朕先躲起來!」 南昭帝說完,邁步走進書房的屏風後,只見漢尼拔,葉無道,袁老都在其中。 這三人在關外南昭帝見過,兩個是會些拳腳功夫,是衛伯約找來保護衛淵的,另一個是衛淵在東京遼陽府留下來的白皮崑崙奴。 「你們怎麼在這?」 「回陛下,奉世子之命保護公主!」 「衛淵這小子還算是有心!」 南昭帝滿意的點點頭,葉無道緊緊拉著袁老,生怕他控制不住一掌把南昭帝拍死…… 「衛淵,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高海公怒氣沖沖地走進來,一把抓住衛淵衣領:「頂流門派,黑水崖,是我高家勢力,你難道不知道嗎?」 「不…不知道啊。」 「那你馬上給陛下寫信,就說調查錯了,讓韓束退回來,現在他帶兵已經把黑水崖圍住了。」 啪~ 衛淵一拍書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我衛某人向來秉公執法,絕對不會畏懼強權!」 「誒呀你小子給我裝是吧?我早就猜到你會如此,剛剛我已經派人在偷偷在你馬廠丟了五百套甲冑,馬上寫信,要不然老夫摻你一本,你是知道他南昭老兒最忌諱就是私藏甲冑,有謀反之意,到時候南昭老兒降罪於你……」 「朕很老嗎?為什麼要叫老兒?」 南昭帝聲音響起,板著臉走出屏風。 撲通~ 高海公嚇的跪在地上:「陛下,我…我……」 「你什麼你?你在冀州插手江湖事,培養出黑水崖幹什麼?」 「我…我剛才和衛淵鬧著玩呢?」 「鬧著玩?好啊,自證清白,現在寫信調冀州守軍,讓韓束監督你高家滅了黑水崖!」 「這…這……好吧。」 隨著高海公在南昭帝的監督下,含著眼淚寫完一封調兵信,南昭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喜順跑了進來:「世子,吏部尚書李秉文,左相花卿檜,汪滕……他們都帶人,怒氣沖沖闖進來,攔不住啊!」 高海公第一個站出來:「讓他進來,陛下,我陪著你藏屏風後……」 第239章 鷹視狼顧,六皇子是假紈絝 「大半夜吵吵啥?」 汪滕一把抓住衛淵衣領:「你他媽說呢,敢動我九門,信不信我率東廠滅了你!」 「信,信,畢竟身邊無女人,拔刀自然神,你們那群沒蛋的閹狗,都厲害,特別是你汪公公,不光沒蛋還是個坑!」 「衛淵還敢提這茬,老子弄死你……」 衛淵後退兩步:「想不想九門活了?想的話你們一個個進來找我談!」 「媽的,我先來!」 汪滕從身後抽出三炷香:「但凡他敢說不在行的話,我馬上讓酒劍仙斬了他!」 「衛淵,本廠督進來了!」 汪滕聲音尖銳,大步流星走進書房,用三炷香在衛淵眼前晃了晃。 「衛淵,讓包圍九門的御林軍滾蛋,否則你將再體驗一次,渾身骨骼盡碎的痛苦!」 「當然本廠督不是威脅你,而是在命令你哦!」 衛淵雙手背後,滿臉正氣,大義凜然地道:「我有證據,你九門盜了先皇陵墓!」 「就他媽盜了!別說盜先皇,就算現在南昭帝死了我也盜,你以為我東廠好欺負不成……誰,別他媽巴拉我……」 罵罵咧咧的汪滕,忽然感覺有人拍自己肩膀,撇著大嘴囂張地轉回身。 當看到南昭帝時不由一愣,嚇得驚叫一聲,但卻被高海公捂住嘴。 「不可以喊,聽到沒有?」 高海公的叮囑,讓汪滕連連點頭。 鬆開後手,哭喪著臉,跪在地上:「陛下,我錯了……」 「你九門還要在朕肉體凡胎死後,盜朕的皇陵?」 「不敢,我瞎說的,九門一群臭盜墓賊,和我錦衣侯汪家怎麼能相提並論,沒關係,絕對沒關係……」 南昭帝雙眼微眯縫,沒用他說話,高海公當即道:「好啊,既然你說汪家與九門無關,那就做出來自證清白!」 說完,高海公一邊臉笑,一邊臉哭地拉著汪滕走向書案。 「寫,讓你汪家殘存勢力,以及東廠的人,全力覆滅九門!」 汪滕此時都快哭了:「不…不寫行嗎,我字不好看……」 「不行,老子都寫了,你汪坑多啥!」 「我叫汪滕……」 「寫!」 南昭帝聲音,冰冷,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 汪滕咬著嘴唇,雙眼飽含熱淚地寫下剿滅九門的命令…… 不舍地看著喜順把信帶走,交給督天衛傳信。 也不用高海公吩咐,汪滕激動地道:「陛下,我當污點證人,我舉報,外面的那幾個家族和江湖勢力都有關係!」 「我謀士汪滕獻計,陛下您再躲一會,讓那些傢伙狐狸尾巴露出來。」 說到這會,汪滕一張臉,一會哭一會笑:「我…我不得好,你們所有人也都別想好!」 高海公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汪滕的想法。 看著汪滕也跟著躲進屏風,衛淵只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第三個進來的是花卿檜:「衛淵……汪滕呢?」 「從後門走了!」 花卿檜直接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東海的……」 「天龍島是吧!」 衛淵直接搶先:「天龍島多為你花家海軍以及倭寇,專搶過往商船,每年不少賺啊,要你一千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花卿檜剛想開口討價還價,便被衛淵搶先道:「一口價,你就直接說給不給銀子,給的話我馬上撤軍!」 「給!」 花卿檜開門勾勾手,一名花家子嗣捧著錦盒走進來。 花卿檜打開錦盒,取出一多半的銀票,點了一千萬兩銀票交給衛淵。 「媽了個巴子的,要少了,這花老狗看樣子是準備用三千萬兩銀子解決這件事……」 衛淵暗道一聲,剛想繼續找茬加價,便被汪滕攪局。 「花老狗,你竟敢勾結倭寇,你真是罪該萬死啊!」 高海公,汪滕兩人一邊臉哭,一邊臉笑地跑出來,一個捂嘴,一個抱著花卿檜去書桌。 「為證明清白,天龍島和你花家無關,馬上給花家寫信剿滅天龍島!」 這時,面沉似水的南昭帝,從屏風後走出來,瞪了一眼花卿檜:「寫!」 花卿檜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高海公和汪滕會忽然出現,感情不是從後門走了,而是等著看自己笑話…… 花卿檜要比這兩貨聰明多了,沒有猶豫,直接開始給花家寫信。 衛淵在一旁小聲道:「我在江南截獲過花家大量往來書信,『花』這個字你們花家一般都寫成小篆……」 花卿檜手中筆一頓,頭也不抬地道:「剩下兩千萬兩都給你。」 衛淵笑著轉身離開,在江南他就發現,花家寫信有兩種,第一種是給外人看的,第二種是給自己人看的,區別就在這個『花』字上。 花卿檜現在的信,表面上看沒毛病,但實際並非是命令花家剿天龍島,而是通風報信…… 汪滕就像狗腿子一樣,給南昭帝捏肩捶腿:「陛下,這衛淵當你面都敢貪,不行你給也給他閹了吧,最好挖個坑出來!」 衛淵把分出五百萬兩銀子交給南昭帝:「陛下,梁紅嬋走前讓我給他湊銀子救弟弟,這些銀子是給她攢的,我要不答應她就揍我……」 南昭帝把五百萬兩銀票踹進懷裡,對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 「這明明就是花愛卿祝賀你康復的禮物,朕不會過問這些小事的。」 花卿檜寫完信後,對南昭帝拱手:「陛下,老臣家中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花卿檜離開書房後,用衛淵等人都可以聽到的聲音喊道。 「這衛淵是真的狗,竟然強行坑了我五千萬兩銀子。」 汪滕連忙指著衛淵對南昭帝道:「陛下您快聽啊,衛淵其實貪了五千萬兩銀子。」 「住口!」 南昭帝冷哼一聲,起身走進屏風後。 李秉文走進來:「衛淵,五千萬兩就是你定的價?我李家與你多少有點關係,一千萬兩就這麼算了吧,要不我讓南乾來和你對話?」 「那是我親二哥,一千萬就一千萬吧。」 衛淵拿過來銀票,當著李秉文的點出五百萬放在桌子上。 李秉文還不知衛淵這是何意,便看到汪滕就像脫韁野狗,從屏風後跳出來一把抓住李秉文。 「人贓並獲了陛下!」 說著捂住李秉文的嘴:「走,為自證清白,寫信剿匪!」 南昭帝走出來,很自然地拿走桌上的銀票,揣進懷中。 「陛…陛下?您怎麼會在這?」 李秉文知道自己中計了,無奈寫下讓李家剿匪的書信,朝向門外大喊道:「老夫也給了五千萬兩銀子……」 而後,李秉文跟著汪滕幾人躲進屏風。 起承轉合,宇文堅四個兒子中的老三,宇文轉錄走進門。 「衛淵我們宇文家也沒多少銀子了,三千萬兩是我宇文家能承受得起的全部,還請衛世侄高抬貴手。」 衛淵點點頭:「拿銀子吧……」 銀子點出來後,衛淵收走五百萬兩後,把剩下的全放桌子上…… 「宇文轉錄!」 汪滕那公鴨嗓子,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緊接著與高海公,李秉文走出來,拖著他去書案。 「自證清白,寫信!」 「啊?」 宇文轉錄懵逼了,不知道他們這是鬧的哪一出。 就在這時,南昭帝面沉似水,不怒自威地走出來,收走銀票後,一句話沒有,只是淡淡地看著宇文轉錄。 「陛…陛下?」 宇文轉錄懵逼了,隨即回過神,全部明白過來,苦笑著無奈寫信。 在花卿檜的刻意喧嚷下,很快不少世家門閥當家立事者,紛紛趕來衛國公府。 「好兄弟!」 當朝太尉,司馬相帶著他的外孫,六皇子南潯走進來。 六皇子進門就摟住衛淵肩膀:「兄弟,我外公那老登非讓我來求你,咱們倆的關係……給四千九百萬兩銀子得了!」 說完,還偷偷在衛淵耳邊小聲道:「記得分我三千萬兩銀子!」 「南潯!」 司馬相怒斥一聲,六皇子連忙嚇得躲到一旁,規規矩矩站好。 「衛賢侄,我司馬家勢微根基薄弱,沒有那麼多銀子,你看一千萬兩行嗎?」 「六哥面子必須給,拿銀子吧!」 司馬太尉掏出銀票,汪滕等人衝出來將其拿下。 「父…父皇!」 南潯嚇得跪在地上,司馬相渾身顫抖的也跪在地上。 「哼!」 南昭帝收走桌上的銀票後,冷哼一聲:「讓他寫信!」 汪滕一拍書案:「司馬太尉,想要自證清白那就快寫剿匪信,免得到時候你外孫丟了皇儲的位置。」 南潯弱弱地道:「要不然我也沒皇儲位置啊……」 「不管,反正你寫就對了……」 南昭帝滿臉嫌棄地瞪了南潯一眼:「丟人的東西,誰讓偷偷出宮的?滾回去!」 「是…是父皇!」 南潯點點頭轉身,逃一般地跑出去…… 「等等!」 南昭帝聲音響起,南潯站住腳步,身子不動,整個人腦袋就像貓頭鷹般,轉到身後:「咋了父皇?」 「這段時間不太平,你不可以出宮瞎浪,免得惹來殺身之禍,滾吧!」 「謝父皇關心。」 南潯扭頭跑開,衛淵不由一愣,剛剛他清晰地看到,南潯眼神一瞬間出現了變化,和以往慵懶,放蕩不羈的樣子不同。 加上南潯可以身體不動轉頭,這不就是傳說中『鷹視狼顧』。 「難道六皇子真是老六?表面紈絝,實際上很有心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太可怕了。」 衛淵暗道一聲,他沒有任何證據南潯並非紈絝,只是直覺告訴他南潯很危險。 「看來得找機會調查一下這個老六了!」 武者的直覺本來就要超過普通人,特別是衛淵這種多次經歷生死,對危險有著很強的直覺。 第240章 爬上公主的床 雞鳴破曉。 南昭帝端坐書房主位,身後一口巨大木箱中裝滿了銀票…… 南昭帝的身前,齊刷刷跪了三十多名手握實權的權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書房變成了朝堂…… 「諸位愛卿,你們可真是忠君愛國啊,朕十分欣慰!」 南昭帝氣得渾身發抖,緊咬著牙對諸權臣道:「讓衛淵給你們準備早點,誰先證明了清白,誰才可以離開!」 衛淵看南昭帝嘴角壓不住上揚的模樣,也知道他是在假裝生氣,其實心裡都樂開花了。 畢竟斷世家門閥江湖勢力,身後大箱子裡面裝的銀子,可抵上大魏整整三年的稅收…… 前朝所經歷的三個階段,藏富於民、藏富於國、藏富於官。 如今大魏短短几十年,走完了前朝幾百年的經歷。 大魏國之將傾,罪魁禍首就是這群世家門閥,百姓沒錢,國庫沒錢,銀子都在這群狗東西家裡發霉長毛。 這群門閥世家前朝就是各地諸侯,幾百年甚至千年底蘊,關係網盤根錯節,一動牽連全身,所以當初南昭帝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 第一刀就斬向衛家,結果這刀捅在了國家的大動脈,所以他現在只敢用各種辦法削弱世家…… 南昭帝看向渾身鼓鼓囊囊裝滿銀票的衛淵,冷聲道:「衛淵,你身上不沉嗎?交出來!」 「哦…哦……」 衛淵聽話地把之前剋扣的銀票如數上交,當然還是留下了一千萬兩,但南昭帝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只是自己身後銀子的零頭,就當給他個零花錢。 衛淵看著南昭帝身後,最少兩億兩的銀票,大腦已經開始飛速運轉,推算如何做局把這些全部都坑來…… 「稟報陛下!」 張龍小跑進書房:「陛下,韓束髮來消息,九門中除了上三門裡神秘的汪門,其他八門已經在汪家,東廠的輔助幫襯下,全部剿滅。」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看向汪滕:「還是汪愛卿辦事效率最快。」 「臣…臣應該做的,這群狗養的盜墓賊,罪該萬死!」 汪滕說到最後,一邊哭一邊笑,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哭的是汪家徹底廢了,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笑的是他自由了,因為被剜出個坑,九門已經開始聯盟要彈劾汪滕,一個閹狗怎配做九門總掌? 如今他汪滕還是九門總掌,可九門卻沒了…… 這一夜的江湖更亂了,特別是熊闊海這三俠都快懵逼了。 原計劃是自己帶領正道盟,借這個機會剷除江湖敗類,可結果還沒等他們出手,本地世家門閥就大軍壓境,將這些江湖勢力殲滅一空。 同一時間,江湖上所有紛爭停止,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朝廷圍剿的是自己,大有聯合一起對抗朝廷的趨勢。 但讓他們更加不解的是,在覆滅固定一個門派後,這些世家軍隊就撤了。 衛淵第一時間把證據散播天下,南昭帝破天荒的英雄一次,囚禁天下門閥家主,逼迫他們親手覆滅自己暗地裡扶持起的江湖勢力。 「天青觀曹雲鶴真人,表面仙風道骨,正義凜然,原來他是世家門閥的爪牙啊。」 「門閥世家,比當朝廷鷹犬都可恨!」 「還有黑水崖的高長空,竟是高海公的私生子?」 「那就被滅也活該……」 短暫的平靜,還不到一天時間,紛爭繼續開始。 唰…… 梁紅嬋揮劍斬殺幾名搶奪倚天劍的高手後,用其屍體衣服擦拭劍上血跡。 「不自量力,連桃兒送我的劍都敢搶!」 梁紅嬋說完,對哲別妹妹,道:「赫英,一個不留!」 「遵命!」 赫英取出反曲弓,用不弱於哲別的箭法,一箭一個將逃跑的江湖高手全部射殺。 「報!」 一名斥候舉著封插著九根雞毛的密函,單膝跪地,遞給梁紅嬋。 梁紅嬋打開後,看了一眼笑了出來。 「南昭帝終於硬氣一次,可我總感覺這是桃兒的安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名持劍中年婦女,走過來:「女帥,衛淵能把江湖攪亂,真是太狠了,而且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赫英背負反曲弓走過來笑道:「在京城時,我和我哥還因為是女帥強,還是衛淵強的事吵起來過,最後還動了手,所以我多少知道他一些秘密!」 對於衛淵的一切,梁紅嬋都是最感興趣的,連忙笑道:「快說說!」 「那日我和哥哥重聚,他的箭法不比我差,甚至還要高出一點點,所以我想把他拉攏來西涼,結果他好像和我想法一樣,想把我拉去北冥……」 「我說我家女帥,神勇無敵,率領三萬騎兵,攻破大月氏十萬大軍!」 「他說他家世子,箭法無敵,不射之射,一人殺進萬軍來了個七進七出,一字長蛇陣剿滅十萬天狼軍,兵不血刃全殲天狼五十萬聯軍,一詞《滿江紅》蓋全魏,力壓神州千古……」 「聽到最後我發現衛淵比女帥還強,反駁不了,就動手打了我哥……」 「哈哈!」 梁紅嬋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他強就強唄,記住嘍,我梁洪嬋天生驕傲,不允許這世間有任何人比我強,包括我親弟弟梁俅,但唯獨允許衛淵比我強。」 「為啥啊?」 「打打殺殺日子過夠了,等著他讓我做小女人!」 「女帥你羞不羞,明明可以當大魏國柱,女戰神,受萬人敬仰,偏偏要做小女人!」 「但凡我梁家有好男兒頂梁,我怎會跑來沙場征戰,誰不願意在家錦衣玉食過小郡主的日子。」 夜郎國,聖女殿。 比之前快胖了一倍的梁俅,躺在床上,身旁還有那白瘦幼的小蘿莉公主。 梁俅吐沫星子紛飛:「你是不知道啊,當時世子梁俅振臂高呼,蟒雀吞龍齊聚跪喊少帥!」 「蟒雀吞龍不是衛家軍嗎?」 「那就我梁家的神火朱雀軍,跪喊梁俅世子為少帥,他為了黎民百姓,天下蒼生,劍斬花滿亭!」 「報!」 一名宮女衝進來:「稟報公主,大魏內亂,江湖紛爭……公主您怎麼與戰俘……」 小蘿莉跑過來,輕輕拍了宮女一下,瞬間宮女臉色鐵青,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這世間除了你梁俅,別人碰我一下就會被毒死!」 小蘿莉對梁俅苦笑地搖頭,拿起宮女屍體手中情報:「屠龍倚天?大魏江湖紛爭,根據天狼帝國的情報組織判斷,這一切幕後黑手都是衛淵?」 梁俅得意地點點頭:「應該是小淵弟,畢竟他衛淵是本世子一手調教出來的。」 「梁俅哥你真厲害……」 衛國公府後門,喜順刷洗乾淨葉無道,袁老的夜壺後,就要回去讓葉無道教他劍術。 「大爺行行好!」 一名身上掛著九個布袋的乞丐走過來,手中棍子一抖,一個疊成三角形的字條,快速而又隱晦地進入喜順懷中。 「幫主痛恨玄天道的大乘丹,不把百姓當人看,所以這條情報免費送給你家世子。」 世子廂房內,衛淵看完字條,將其放在桌子上。 南梔看完後遞給公孫瑾,公孫瑾只看了一眼就丟入火盆之中。 「玄天道的高層,聚集京城三百里外的津門?他們要做什麼?」 「應該是為了大港油田,畢竟玄火真人恨我恨到骨子裡,只要是我衛家的東西,他都要毀掉!」 「油田有伴生的天然氣,還有五萬衛家軍,但凡爆炸油田沒了,我衛家傷筋動骨。」 公孫瑾用腹語道:「主公,我有一計,可以讓人假扮玄天道高手,進衛府暗殺南昭帝,只要在身上留點傷見血就行,讓他大怒,他必會派兵去津門圍剿!」 南梔冰冷的聲音響起:「謀害我父皇能不能背著本宮點?」 公孫瑾慚愧地低下頭:「抱歉,一時忘記這茬了……」 衛淵擺擺手:「為了南梔,我本不想讓南昭帝受到任何風險,但奈何為了天下蒼生……」 「你這套對付冷秋霜,小醫仙,澹臺仙兒她們行,對本宮沒用!」 南梔滿臉輕蔑的說完,扭頭就走,在門口時停下腳步:「我今晚會約父皇到書房談話,記住不能傷害我父皇,而且以後這種計劃不要用了,這次就下不為例!」 衛淵看向公孫瑾:「多少個下不為例了?」 「數不清了……」 公孫瑾尷尬地說完,對衛淵道:「主公,你想用漢尼拔假扮還是葉無道假扮?」 「都不用!」 「宋傷是不會答應刺殺南昭帝的,至於袁老?他恐怕會假戲真做……」 「他們一概不用。」 「那用誰?」 「用玄火道人!」 「啊?主公你瘋了?他不是我們的人。」 「知道,有些時候本色出演,才更真啊?」 衛淵說到這,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微笑。 「而且上次在大灰山,他打了我,本世子有點小心眼,不親手斬他總覺得有點遺憾,況且現在咱們人多了,我不適當震懾一下,手下那群人多少有點居功自傲!」 衛淵說完,活動一下脖子:「所以偶爾恢復一下本來的自己,那個殺伐天下的瘋子,衛淵!」 公孫瑾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還記得兩人初見,在棋局時他看到的那個殺伐果斷,屠盡天下的血色身影。 公孫瑾激動得渾身顫抖:「馬上我就能看到真正的主公了嗎?」 第241章 玄火進京,暗殺衛淵 京城,最大,最豪華的拍賣行,雲間來客。 「前朝史文公,請來能工巧匠,耗時一年,花費三千兩白銀,為長孫貴妃千秋打造的壽禮,雲鳳紋金簪!」 「起拍價,五千兩白銀!」 隨著拍賣師話落,身後小廝敲鑼聲響起。 「地字三號客人,出價五千二百兩白銀!」 「地字一號客人,出價五千五百兩白銀!」 「三萬兩銀子!」 一陣囂張到極致的聲音,天字一號包廂中響起。 拍賣師也是一愣,連忙提醒道:「天字一號房的貴賓,你確定是加十倍?」 包廂門被一腳踹開,衛淵滿身酒氣走出來。 此時的他還摟著,一名仙里仙氣,宛如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三萬兩銀子,本世子要了,媽了個巴子的,我看誰敢和我搶!」 嘶~ 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金簪無論樣式還是材料,最多價值三千兩銀子左右,但因為長孫貴妃與史文公的故事,讓它有了很高溢價,可就算如此,也就價值個六七千兩銀子,如果在拍賣行碰到上頭的,或許會以八千兩甚至一萬兩拍下。 可花三萬兩銀子的大冤種卻不多見,但當知道喊話人是世子衛淵後,所有人也就釋然了。 這貨貪財好色大魏有名,看他懷裡的美人,肯定是這貨想要在紅顏面前一擲千金裝逼…… 衛淵懷中的澹臺仙兒連忙道:「衛淵哥別這樣,這金簪可不值三萬兩銀子。」 「你說它好看,那就值!」 衛淵囂張的大笑道:「世子夫人看上了這金簪,本世子就他娘的一擲千金,在場有一頭算一頭,誰敢和我衛淵比財力,誰敢和我衛淵比勢力!」 衛淵摟著澹臺仙兒,在其白皙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拍賣師你他娘的傻了?這都沒人跟價,還不麻溜給本世子落錘!」 「哦…哦……」 拍賣師連忙舉錘,然而就在這時,普通觀眾席上,一名渾身上下籠罩斗篷之中的神秘人,不顧身邊人勸住,忽然起身,用沙啞的聲音喊道。 「三萬五千兩!」 「媽了個巴子的,你他媽誰啊?連我媳婦看上的東西都敢搶?五萬兩銀子!」 「五萬五千兩!」 「十萬!」 衛淵激動地說完,一腳踹在身旁的拍賣行下人身上:「點天燈!」 下人渾身顫抖地看向拍賣師,見後者點頭後,連忙高聲道。 「天字一號房,世子衛淵,點天燈!」 點天燈,是指無論拍賣物品的叫價多少,點天燈的人都會將其買下。 神秘人當即道:「二十萬兩銀子!」 這次不用衛淵說完,拍賣師便按照規矩,替衛淵出價,二十五萬兩銀子。 「五十萬兩銀子!」 衛淵隨意地擺擺手,拍賣師替他喊道:「五十五萬兩白銀!」 下人搬來一張椅子,衛淵抱著澹臺仙兒坐了上去,不屑地看著神秘人。 「整個神州大陸,南昭帝和海東青我都不放在眼裡,你算個雞毛,和本世子斗?你他媽也配?」 神秘人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道:「一百萬兩!」 衛淵微微一笑:「本世子昨晚貪污了不少銀子,所以今日要衝冠一怒,散去千金,只為博紅顏一笑!」 「五百萬了,你敢跟?」 「我…我……」 神秘人剛想跟價,便被身旁的男子抓住手臂:「道祖不要衝動,別忘了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拍來延川石液啊,這才是最重要的!」 呼~ 神秘人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剛想坐下,便聽到衛淵囂張跋扈的聲音再次響起。 「廢物啊,就是活脫脫的廢物,你現在的廢物模樣,讓我想起在大灰山,被我放走的一條火紅色的狗,就像一條喪家之犬,還想和我本世子搶女人,你他媽配嗎?」 「啊!」 神秘人發出一陣怒吼,全場所有人紛紛捂住耳朵。 「衛淵我不會再輸給你,不會,永遠不會!」 神秘人怒喊道:「八百萬兩銀子!」 「這……」 衛淵表情露出尷尬,猶豫地道:「我…我出八百五十萬兩!」 「一千萬兩!」 神秘人怒罵一聲:「衛淵,你不是點了天燈嗎?你跟啊,繼續跟!」 「我要驗資,我懷疑他一個連包廂都沒有的貨,絕對拿不出一千萬兩銀子。」 「這……」 拍賣師想了想,對衛淵點點頭,的確坐在觀眾席的都是一些小型商人,能拿出一千萬兩銀子的恐怕還真不可能,而且這神秘人一看就有點精神不正常,他也懷疑對方拿不出那麼多錢。 但誰都沒想到,神秘人大手一揮,身後的幾名身穿紅袍的男子,拿出一沓沓的銀票。 「驗吧,不就是銀子嗎,我不比衛淵少!」 工作人員把確定銀票的數量和真偽後,對拍賣師點點頭。 衛淵站起身吹滅了點燃的天燈。 「不拍了,你拿走吧。」 「哈哈,衛淵你是個廢物,點了天燈又熄滅,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看上你這種廢物。」 神秘人看到衛淵吃癟,不禁出言嘲諷,仰頭大笑起來。 衛淵對拍賣師勾勾手指:「按照規矩,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八百萬兩拿過來吧。」 一名工作人員捧著銀票送到衛淵身邊,衛淵隨手抽出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下人手中。 「別白挨本世子一腳,當給你的小費!」 說完,衛淵收起銀票,摟著澹臺仙兒:「沒想到真有傻逼買,這玩意我在墓里發現一百多支,回家以後讓你一天換一個隨便戴!」 衛淵笑著說完,對神秘人擺擺手:「謝謝你的銀票,再見了大傻逼,算了還是別再見了,我怕傻逼會傳染,哈哈!」 在衛淵的大笑聲中,摟著澹臺仙兒走出拍賣行。 拍賣師尷尬的一笑,雲間來客是京城最大的拍賣行,背後更是三十七路門閥世家中的朔方馬家,所以沒人敢在這囂張跋扈鬧事。 但衛淵不同,別說他一個小小拍賣師,就算是他背後東家,馬家的家主也不想得罪衛淵,所以只要不過分乾脆隨他鬧騰…… 「衛淵,我要殺了你!」 神秘人剛想衝動,便被身旁的人攔下:「道祖不可衝動啊,這裡是京城,高手如雲,而且還是馬家的拍賣會,買來延川石液才是正經事,到時候炸了衛家油田,讓五萬衛家軍魂飛魄散!」 「延川石液你們來拍,我出去一趟!」 神秘人說完,扭頭也走出了拍賣行。 大街上,衛淵牽著澹臺仙兒的手,歉意地道:「對不起,我現在為了大業急需用錢,所以不得已用出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害得你和我一起丟人。」 「沒關係,能幫忙衛淵哥仙兒也是高興的。」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衛淵一把將澹臺仙兒摟在懷中,走到拍賣行附近的永定河邊,脫下身上的大氅披澹臺仙兒的身上。 「晚風微涼,擔心受寒!」 「正所謂,花前月下柳樹旁,佳人在側,也是難得清靜!」 「衛淵哥亂說,這裡哪有花!」 「沒有嗎?」 衛淵取出一根竹籤,一打響指,前端燃燒起火焰,緊接著衛淵把手向上一擼,變出一朵用紅布做的玫瑰。 「送給你!」 噗~ 作為裝神弄鬼,故弄玄虛行家的澹臺仙兒,對於衛淵這種,子池子魚都嫌棄幼稚的戲法,不禁被逗笑出聲。 衛淵用餘光看向身後,呢喃道:「你是忍者嗎?竟然這都能忍住不動手!」 「衛淵哥你說什麼?」 「沒說啥……」 忽然澹臺仙兒臉色一變,擋在衛淵身前,揮掌朝向他身後拍去。 噗~ 澹臺仙兒吐出一口鮮血,倒退三四步。 看著眼前,渾身上下籠罩在斗篷當中的神秘人,驚呼道:「這…這是先天烈火掌……你是師兄!」 神秘人一把撤掉身上斗篷,露出一個滿身毒瘡,缺少一條手臂,渾身上下鑲嵌著魚鱗般寒鐵片的醜陋怪人。 「師兄,你…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 衛淵輕輕將澹臺仙兒攬到身後:「他為了向我報仇,不惜找妖僧鳩摩羅什,把他變成這副模樣,用大乘丹殘害百姓……我當初就不應該心慈手軟,放了這孽畜!」 澹臺仙兒輕咬下唇,看著滿身毒瘡的玄火道人:「師兄,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衛淵已經放過你,你為什麼還要恩將仇報的對他報仇,還有大乘丹……是我澹臺仙兒眼瞎,一隻把你當親生哥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面獸心!」 「師妹,是衛淵向我下毒……」 澹臺仙兒冷著臉看向玄火道人:「你還污衊衛淵,衛淵哥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小人!」 「師兄,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你如果現在走,我們今後行同路人,如果你不走,那我們就是生死仇敵!」 噗~ 玄火道人急火攻心,差點再次走火入魔,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睚眥欲裂地瞪著衛淵。 「小人是你,小人是你衛淵,我要殺了你!」 說著,玄火道人用他唯一的手臂,揮掌朝向衛淵擊去。 澹臺仙兒揮動衣袖,兩條白綾飛出,宛如靈蛇般朝向玄火道人纏去。 瞬間玄火道人被捆成一個白色大粽子。 轟~ 爆炸聲音響起,漫天白綾碎片飄散,澹臺仙兒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玄火道人。 「你…你的實力上漲這麼多?」 衛淵一把將澹臺仙兒攬到自己身後:「去拍賣行後院找袁老,快去!」 「不行,你一個人……」 衛淵輕輕在澹臺仙兒粉唇上吻了一口:「乖,你忘記我已經突破大宗師了嗎,八絕我也能與其一戰,雖不敵,但短時間內他傷不到我。」 「我…我……」 澹臺仙兒知道自己實力很強,但在八絕級別的戰鬥,她只是拖後腿,知道衛淵所說的沒錯,所以點了點頭:「衛淵哥你要小心,一定要安全等我帶袁老回來!」 說著澹臺仙兒不惜消耗血氣,不惜用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離開。 衛淵看著玄火道人,猛然踏步,玄色長劍從地面飛出,落在他的手中。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殺伐果斷,嗜血瘋批的微笑。 「我衛某人小心眼,你當初打了我,一直懷恨在心,所以今天我要親手斬你!」 玄火道人仿佛聽到最幽默的笑話,不屑地大笑。 「狗衛淵,你可知我現在已是武聖之下無敵的存在,你要殺我?」 「武聖很強嗎?」 衛淵笑道:「你口中至高無上的武聖人,我衛某人曾親手殺過八個!」 第242章 打掉龍牙,帝大怒 「殺!」 衛淵率先出手,一步踏出,縮地成寸,已到十米之外的玄火道人身前,揮劍當頭劈下。 玄火道人抬手抵擋。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衛淵與玄火道人同時倒退幾步。 衛淵看著持劍手掌虎口已經裂開,鮮血順著劍柄一滴滴流淌下來。 「媽的,小看這傢伙了!」 現在的玄火道人,實力已經超過了宋傷,袁老,葉無道,漢尼拔,應該與半步武聖的衛伯約實力相差無幾。 與此同時,玄火道人滿是毒瘡的臉,露出了震驚表情,上次見衛淵還是自己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可剛剛那一劍,已經有了八絕最弱的無生老母實力。 「衛淵,你武學上的天賦的確很高,所以今日留你不得!」 玄火道人爆發出潛力,拿出全部修為,含怒對衛淵一掌拍了下去。 然而這次衛淵不與其硬碰硬,身形宛如游龍般,穿梭於雲霧之間的身影,飄飛輕盈,姿態優雅。 速度非常之快,就好像可以通過運用身法,與自然同頻共振,從而達到神秘效果。 衛淵的劍法更是刁鑽詭異,每次都會用手臂,腿部骨骼脫臼的代價,以不可能,不合理的角度刺向玄火道人。 如今的玄火道人渾身是毒,而且因為鑲嵌了寒鐵魚鱗,所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修為更在衛淵之上。 可他打不到衛淵,而且衛淵那恐怖到極致的實戰經驗,讓玄火真人咋舌,疑惑他到底是世子,還是從小被仇家追殺,經歷過成千上萬次生死之戰的江湖高手? 「梁紅嬋之前,所謂的江湖第一妖孽,就這?」 「玄火道人,你拿什麼和我比?」 「我比你小十幾歲,但卻打得不分伯仲,這還是你犧牲三十年壽命做代價,變成毒人的樣子,如果是以前的你,我衛某人隨手可殺!」 「你苦修三十多年,而我衛淵卻每日都在花天酒地,可我只要稍微努力一點,就是你望塵莫及的存在!」 「梁紅嬋拿你這師兄都不當人,可卻對我百依百順!」 「論才學,我衛某人一詞蓋神州,兩賦壓全魏!」 「論相貌,本世子出類拔萃,五官俊美,劍眉星目,當世美男子,而你?就算最丑的朱思勃,汪滕都要比你現在的噁心模樣強一百倍!」 「論出身,我為世子,大魏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說的一人是指澹臺仙兒在我上面的時候!」 「五年前我愛上仙兒,五年後我不光愛上仙兒,也愛上,仙兒……」 噗~ 最後一句話,衛淵用出了魔音灌耳,讓玄火道人怒火攻心,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玄火道人發誓,下次與衛淵戰鬥,一定要堵上耳朵,這狗東西實力強,自己三百回合內不能殺掉,而且嘴還碎,還賤,專門揭短不說,還專插肋條子,往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扎…… 「好機會!」 衛淵一腳踹在玄火道人側腰,整個人懸浮半空之中,劍指明月。 「酒之道,純陽之道,都不是我的劍道,是殺戮之道!」 衛淵整個人爆發出強大到極致,超過了殺手之王,無生老母,九位天香狐,超過了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宋傷,甚至超過了戎馬一生,斬敵無數的衛伯約。 「鱗片?不過是畜生才有的東西,我衛某人揮手可破!」 衛淵一劍斬下,樸實無華,沒有任何花哨,但卻讓玄火道人感覺不可敵、不可抵、不可躲。 仿佛這一劍就像那山、那海,本就是應該存在一般。 這一劍斬在玄火道人身上,他瞬間感覺仿佛身處屍山血海,白骨累累,一片阿鼻地獄。 噗~ 衛淵這一劍,斬斷了玄火道人的一條腿腳筋,暗紅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啊!」 玄火道人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 衛淵一腳踩在他的臉上,微微一用力,身形飛快向後倒退。 「哈哈,曾經你可偷偷用眼角瞄過梁紅嬋?但她從未睜眼看你過!」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不配!」 「仙兒只是把你當兄長,可你這賤人卻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樣子,你配擁有她?」 「想知道仙兒在我懷中是如何撒嬌的嗎?」 「仙兒說過她這輩子,自認為做得最對,最榮耀的事,就是生了我那兩個可可愛愛的一雙兒女。」 「對了,他們現在叫衛子池,衛子魚……」 嗷~ 玄火道人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雙目血紅,眼角都掙裂開,宛如流出兩行血淚,一瘸一拐一臂,拼了命地朝向衛淵擊去。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死了以後,梁紅嬋是我的,仙兒也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 衛淵在前方施展輕功快速奔跑,後方玄火道人徹底喪失理智,拼了命地去追。 眼看著他快要恢復理智,衛淵再次開口。 「誒呦呦,還梁紅嬋,仙兒都是你的,不要個逼臉了,可她們都是我的女人啊!」 「你的畢生夢想,結果被我實現了,氣不氣?」 「啊!殺了你!」 一路返回衛國公府,書房中南梔對南昭帝道:「父皇,我們趁機剷除反叛朝廷的幾個江湖勢力,然後……」 就在這時,門被撞開,衛淵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有人刺殺陛下,快護駕,護駕啊!」 南昭帝一愣神,隨即看到後方追進來,滿身毒瘡,身體鑲嵌魚鱗寒鐵的玄火道人。 「鬼…鬼啊!」 南昭帝嚇得驚呼一聲,直接被喪失理智的玄火道人一嘴巴抽飛。 呸~ 張了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混合著唾液,夾雜著三顆大槽牙。 「朕…朕的龍牙啊!」 南昭帝捂著臉:「人啊,護駕啊,快護駕啊!」 「保護公主!」 雪兒第一個衝進來,一拳朝向瘋癲的玄火道人砸去。 砰~ 一聲悶響,猝不及防的玄火道人,被雪兒砸飛出十幾米遠。 「誰敢在衛家鬧事?老娘剁了他!」 江玉餌剛出現,就看到一個滿身毒瘡的東西飛過來。 「這啥玩意?你別過來啊,太噁心了……」 江玉餌張開肉呼呼,蒲扇大的巴掌,狠狠地抽了上去。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玄火道人身體在半空中快速旋轉著飛上半空。 「我也要動手!」 憨聲憨氣的羅天寶剛要出手,便被喜順攔下。 「世子不讓南昭帝見過的以外人動手。」 「為啥啊表哥?」 「就…就是……你是秘密武器,最厲害的那種,需要藏著掖著。」 「沒太懂,但也明白了,不動手就完事了。」 就在這時,平時在南昭帝身邊的宮女,猛地甩手,衣袖中飛出一柄長劍,揮劍便斬。 唰~ 半空中的玄火道人一條手臂連根斬斷。 衛淵心中一驚,南昭帝身邊還是有幾個猛人的,就這宮女的實力,絕對不比無生老母,九位天香狐弱。 「保護陛下!」 韓束第一個衝過來,擋在南昭帝身前。 「抓活的!」 呂存孝、張龍趙虎、老石、追風等人衝過來,一擁而上將玄火道人擒住。 南昭帝用銅鏡看著自己腫起多高的臉。 「朕的絕世容顏啊!」 「你個怪人敢打朕,朕要斬了你……不,殺全家,不,誅九族……誅十族!」 南昭帝上去抬腳就要踹,但卻被衛淵攔住。 「陛下,這人滿身膿瘡,就像癩蛤蟆,估計踹破了膿汁噴你身上,說不定會長癩……」 「淵兒說得有道理!」 南昭帝嫌棄的後退兩步,對呂存孝等人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把這噁心的癩蛤蟆底細審出來!」 呂存孝等人走後,南昭帝拉過衛淵小聲道:「你也去,問出來以後給朕往死里打他,專打臉,牙都要打掉!」 「陛下放心,淵兒但凡讓他嘴裡留有一顆牙根,我都提頭見你!」 「很好,去吧。」 衛淵等人走後,南昭帝對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會意,連忙跟著南昭帝走進書房。 「看出來這傢伙什麼根腳了嗎?」 「用的是蓬萊島一脈的功法,而且修為很強,在我之上。」 南昭帝一愣:「在你之上?難道是江湖上的八絕?」 宮女點點頭:「奴婢如果沒猜錯,目前還活著的蓬萊島一脈,有這等實力的只有兩人。」 「誰?」 「梁紅嬋以及玄火道人,他肯定不是梁女帥,所以應該就是玄天道所謂的道祖,玄火道人。」 「玄天道?好你個玄天道,連朕的臉都敢打,還把朕的龍牙打掉了!」 南昭帝摸了摸腫起來多高的臉,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能讓玄火道人就這麼幹脆地死,朕要把他凌遲處死,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死後再挫骨揚灰!」 宮女小聲道:「畢竟是梁女帥的師兄,陛下這樣做會不會讓她不高興?」 「她是臣子,朕是君,她不高興能怎麼樣?」 南昭帝怒吼一聲,隨即有點服軟:「偷偷告訴衛淵,必須讓這玄火道人死前受盡折磨,然後別說是朕的命令,就讓他對外宣傳是自己擅作主張……反正梁紅嬋找也找衛淵,大不了揍他一頓!」 「奴婢遵命!」 宮女走後,南梔探頭探腦地走進來:「父皇你沒事吧?」 「小小妖人,怎能傷到紫薇大帝轉世的朕!」 「父皇我有個計劃和你商量!」 「哦,說說看……」 衛國公府水牢,衛淵翹著二郎腿,看著被倒吊起來的玄火道人。 也不用他說話,張龍趙虎自己往上寫供詞。 姓名:王鶴松 道號:玄火 師承:蓬萊…… 衛淵笑道:「記得寫上他們玄天道最近在津門聚集,現在南昭帝很氣憤,肯定會全力圍剿!」 玄火道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衛淵:「你都知道?」 「廢話,從你進京城那一刻,我就全知道了,這一切布局,都是給你準備的。」 「如果沒意外,南昭帝怕梁紅嬋,會下命令讓我給你來個督天司,一條龍大全套服務,保證你在地府喝十八碗孟婆湯,都忘不掉這段痛苦記憶!」 第243章 下旨,七日滅玄天 宮女找上衛淵,小聲說了幾句。 宮女離開後,衛淵對老石等人道:「還愣著幹啥呢?督天司大全套走起啊!」 呂存孝對玄火道人恨之入骨。 他這種利用大乘丹,荼毒百姓,多出一大堆孤兒受苦的大奸大惡之人,呂存孝早就準備好了刑具…… 「首先是開水,鐵梳子走一波!」 老石大喊一聲,取出一把用鐵鑄成的小梳子,交給追風:「這項刑法你是行家,你來!」 眼看著這群督天衛利用滾燙的開水,澆在玄火道人的腳背上,追風用小鐵梳子手法嫻熟,輕輕地刮下燙熟的皮肉。 「如果你只是反叛朝廷,我們或許還是朋友,如果你只對仙兒有覬覦之心,我可能只廢了你,留一條狗命,如果你只是與汪家合作,我衛某人作對,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勾結妖僧,利用大乘丹禍害百姓,在這個封建的王朝,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活下去,可你卻剝奪了他們唯一願望,玄火道人,我要讓你嘗試所有刑法再死,這是對那些枉死的冤魂贖罪!」 衛淵冰冷地對玄火道人說完,拿起張龍趙虎寫的供詞,轉身離開。 書房中,衛淵將供詞放在南昭帝的書案上。 「陛下,這是審問出來的結果!」 南昭帝看了一眼供詞:「南昭帝是豬?殺他易如反掌……」 南昭帝氣的撕碎供詞,連連用巴掌拍打書案。 「玄天道,好你個玄天道!」 南昭帝冷著臉對衛淵大聲道:「衛淵,朕給你五萬御林軍,韓束親自帶隊,必須把津門的玄天道給朕滅了,記住你只有七天時間!」 「如果這件事你做得好,朕把這次江湖紛爭的善後工程全交給你處理!」 衛淵表情一喜,江湖紛爭的善後,可是需要銀子大筆,是個大大的肥差…… 「多謝陛下,衛淵保證完成任務!」 南昭帝點點頭,擺手道:「朕今日乏累,退下吧!」 隨著衛淵離開書房,便看到臉色慘白返回的澹臺仙兒。 「衛淵哥你沒事!」 見到衛淵後,澹臺仙兒哭著撲上去一把摟住他,緊接著推開衛淵,開始查看他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放心吧,我沒事!」 取出提前準備好,補血養氣的藥丸,倒出幾粒讓澹臺仙兒服下。 「玄火道人來京城,真正目的是要刺殺南昭帝,現已被捕,這次就連我也救不了他。」 澹臺仙兒搖搖頭:「就算你能救,我也不會讓你救,師兄罪孽深重,已經被仇恨蒙蔽的雙眼,所以讓他解脫才是最好的歸屬。」 「我只求一件事,把他的骨灰送去蓬萊安葬,也算是落葉歸根。」 衛淵點點頭,然後把手裡的小瓷瓶放在澹臺仙兒手中,輕輕摸了摸她蒼白的俏臉。 「消耗血氣趕路,今後會對修為和身體有影響的,這是慕千秋做的補血養氣丹,早晚各八粒,兩日即可恢復。」 「謝謝衛淵哥!」 「我們是一家人,和我說什麼謝謝,傻丫頭!」 衛淵伸出手指輕輕在澹臺仙兒光潔的腦門上點了一下:「說起來,這本來是我腆臉找慕千秋要來,給你們來月事時準備的……」 「行了,你回房間好好休息吧,玄火道人留下一堆爛攤子需要我來處理。」 「嗯!」 澹臺仙兒點點頭,蜻蜓點水般在衛淵臉上吻了一下,臉紅的小跑回房。 世子廂房中,衛淵獨自坐在茶桌旁,身旁無人但卻擺著一個茶杯。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公孫瑾走進來。 「主公,玄天道的……」 衛淵打斷他說下去,指了指門口。 公孫瑾會意,把門關上後,坐在衛淵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果然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緊接著御林軍大統領韓束推門而入。 「世子!」 韓束拱手問好,衛淵隨意擺擺手,示意韓束坐下。 「你也是我家老登門生,這樣算你還是我叔!」 「那我就不客氣了!」 韓束桌在茶桌旁,對公孫瑾笑著點頭示意,隨即對衛淵道:「世子,這次剿滅江湖門派,讓我御林軍足足死傷兩萬多人,還有兩名副統領因公殉職,這些都是一起吃喝的兄弟,哪怕之後擴招進來的御林軍,也…也在感情上差點。」 「節哀!」 衛淵淡淡的說完,看著韓束等著他的下文。 韓束被衛淵看得渾身不舒服,無奈自己接茬道:「世子我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 「津門幾乎聚集了玄天道所有核心高手,根據情報來看,玄天道這次出動了十萬大軍,在油田東、西兩側分成主輔兩個部隊,主力大概三千名高手,並且有六萬教眾,輔助部隊,有四萬玄天道教眾,如果攻打主力,估計……這次的五萬御林軍,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衛淵在茶桌下輕輕點了一下公孫瑾的小腿,公孫瑾連忙用腹語道。 「所以韓大統領的意思,是想讓我們衛家軍當進攻主力?」 韓束尷尬地點點頭:「我知道這個請求的確有些唐突,我知道世子有錢,所以可以花錢雇江湖高手!」 公孫瑾搖頭:「抱歉韓統領,這個請求我們很難答應!」 韓束連忙道:「當然不讓你白當主力,上次陛下御駕親征,死的五萬御林軍還在擴招中,如果世子能幫忙,我把兩個御林軍副統領的名額送你,一個副統領可以掌兩萬多人,差不多新召的五萬御林軍,都是你世子的人。」 公孫瑾還是搖頭:「這恐怕不妥,所以韓統領還是請回……」 沒等公孫瑾說完,衛淵連忙強行,大笑道:「必須答應啊,今後本世子手握五萬御林軍,整個京城誰他娘還敢跟老子裝逼?」 衛淵囂張跋扈地一把摟住韓束:「韓叔,那就這麼定了,不可以反悔哦!」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為定!」 「為定!必須為定!」 「哈哈!」 韓束走後,公孫瑾用剛想用腹語道:「世子,這恐怕……」 衛淵搖搖頭,用眼神瞥了一眼門外,用唇語道:「韓束沒走遠,在附近偷聽。」 公孫瑾會意,繼續用腹語道:「世子,我們擔當主力,必然會死傷許多衛家軍,這樣您如何向衛公交代!」 同時公孫瑾用唇語道:「主公,這其中有詐!」 「衛家軍死就死吧,只要不死我衛淵就好,哈哈老子今後在京城橫著走,什麼東廠,什麼汪滕,輕鬆拿捏!」 衛淵囂張的大喊完,用唇語道:「自然有詐,因為這個計劃,就是我通過南梔引導的南昭帝!」 第244章 以江湖殺江湖 「可是世子,衛公那邊不好交代啊!」 公孫瑾用腹語說完,繼續用唇語道:「主公,南昭帝是保御林軍順便消耗衛家軍,替他以後削藩衛家做準備,畢竟在他心中,衛家忠誠不假,但不能脫離他的掌控,所以不太強大,勉強可以鎮守邊關的衛家,才是最好的衛家。」 「另外,御林軍副統領的這次死了兩個,這位置各大世家門閥都盯著呢,換上去個沒背景的,估計很快就會被搞死,所以不如給讓主公你這個,在南昭帝眼中沒能力,但讓他信任的廢物的擔當,至少衛公還活著,其他世家都要忌憚。」 「愛他娘咋交代咋交代,我家老登還能因為這事給我斬了?反正這御林軍副統領我要定了!」 衛淵大喊著說完,用唇語解釋道:「瑾很聰明,這的確就是南昭帝的計劃,但我同樣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以江湖殺江湖!」 「江湖高手個人能力強,但無組織,無紀律,大規模作戰他們就是拖後腿的,但一兩千人的話,足夠讓幾萬將士死傷慘重,所以我不準備用衛家軍。」 「主公的意思是?正道盟?」 衛淵點點頭:「正好也能把正道盟裡面,惦記三俠盟主位置,還名望很高的那幾個高手剷除,還能篩選出一千名高手,組建『衛奇技』!」 衛淵說到這,看著窗外的月亮,微微一笑。 「加上之後的江湖紛爭善後工作,隨便弄出點假證據,就能以官方的力量,把所有反對正道盟的勢力覆滅!」 「今後的江湖在我衛淵手中,只要我想,正道盟隨時就能變成第二個玄天道,懂了嗎?」 公孫瑾眼睛一亮,連忙拱手:「主公此乃妙計!就是有點陰損壞……」 南昭帝房間中,守在旁邊的宮女忽然看向門口,手放在劍柄上。 閉目的南昭帝輕聲道:「別緊張,應該是韓束。」 南昭帝說完,輕拍身旁妃子肩膀:「穿上衣服回自己房間去。」 「臣妾遵旨!」 妃子快速穿上衣服離開,隨著妃子走後,韓束小跑進門,單膝跪地:「陛下,衛淵答應了,而且末將並沒有直接離開,還偷偷在房頂偷聽一陣,那公孫瑾很有頭腦,一直在勸導衛淵,可惜勸不了……」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那衛淵一直都被朕玩弄股掌之中,朕早就料定,憑藉他紈絝廢物,愛出風頭的性格,肯定無法拒絕五萬御林軍的誘惑!」 「五萬衛家軍能讓衛家傷筋動骨,當然剿滅玄天道的任務本來就是他衛家軍的,加上朕也用善後江湖紛爭的肥差事彌補,所以亞父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 南昭帝端坐床邊,滿臉都是運籌帷幄的得意之色:「半死不活,還能防禦邊關的衛家,才是最好的衛家啊!」 「陛下英明!」 宮女也跪在地上:「普天之下,黎民百姓,文武百官,皆為陛下您的棋子,陛下此乃與天博弈……」 「錯了!朕不是與天博弈,真是替天博弈,因為朕就是天!」 「是奴婢口誤,還請陛下恕罪!」 「爾等凡夫俗子,怎能知神仙大道?說錯也無妨……」 兩天後,津門城外,打扮成商隊的韓束,看著一身雲錦的衛淵,無奈道。 「不是說好穿便服嗎?你這一身價值千兩銀子,走到哪都是焦點……」 衛淵無奈地攤手道:「我所有衣服中,這套是最便宜的!」 「好…好吧……」 「站住!」 兩名守城門的將士攔住衛淵與韓束:「例行檢查,你們車裡裝的什麼?」 衛淵從懷中掏出一物放在守城將士手中:「行個方便可好?」 「嗯?懂事!」 守城將士大嘴一撇,剛剛一晃看到黃澄澄的顏色,應該是金子,而且在手裡沉甸甸的…… 將士微微低頭隱晦地看了一眼手中純金打造的牌子,竟是督天二字。 「媽啊!」 將士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把牌子放回衛淵手中。 「還檢查嗎?」 「不…不……不了。」 「滾!」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進城中,韓束滿臉無奈,這衛淵無論什麼時候都如此高調,和他一起執行秘密任務,就是個錯誤,不如分開前往…… 客棧房間中,韓束對衛淵道:「今夜子時,我會進攻玄天道的西方營地,你進攻東方營地,世子你有什麼計劃嗎?」 「啥計劃?直接衝進去開干,還要啥計劃?」 「世子性情!」 韓束扭頭就走,感覺再跟衛淵待下去他會瘋…… 韓束走後沒多久,王玄策與霍破虜走進來。 「世子,我們按照你的命令,從五萬衛家軍中,選出了三萬名衛家軍,都是北冥關本地的子弟兵,對衛家絕對忠誠,背景也絕對的乾淨。」 衛淵點點頭:「讓張龍趙虎利用職權,給他們一個新的身份,之後加入御林軍。」 「記得,晚上演戲的時候裝像點!」 「遵命!」 城外,正道盟聯合十幾家平時與三俠有著過命交情的掌門,帶領自己門下弟子,一共三萬多名江湖高手,一起討伐玄天道。 熊闊海拍拍手,一輛輛蒙著黑布的牛車趕過來。 金聖英掀開黑布,露出其中的軍裝與甲冑。 「你們知道我和世子衛淵關係很好,所以讓他鋌而走險,從天劍司借來三萬套甲冑,穿上它可以大大減少兄弟們的傷亡。」 「哼!熊大俠,我等江湖義士,哪怕光著身子也絕不穿著朝廷鷹犬的衣服!」 「沒錯……」 在眾江湖高手義憤填膺高喊時,金聖英朗聲道:「這是衛家軍的甲冑!」 「衛家軍?雖然有些還是有點不願意,但我勉強可以接受!」 「是啊,畢竟衛公他老人家,與正常門閥世家不同,出身江湖,哪怕身居高位,可身上俠義之氣沒變,值得我們這些晚輩後生尊重……」 聽到是衛家軍,這群江湖義士,明顯情緒不那麼抗拒了。 紅拂對眾人道:「衛公為國為民鎮守邊關,聽聞我們要討伐玄天道,他想親自來但卻脫不開身,所以特派上將王玄策,蟒雀吞龍統領,霍破虜,率兩萬衛家軍,來幫助我們!」 「衛公此乃大義啊!」 「是啊,哪怕衛公封了異姓王,衛國公,可還是忘不了我們江湖。」 「所以等下討伐玄天道,兄弟們可要賣點力氣,不能被衛家軍看扁了!」 「放心吧,我們會讓這群當兵的知道,咱們江湖武者,戰力非凡!」 與此同時,不遠處王玄策與霍破虜對兩萬衛家軍大喊道:「這次世子近乎傾家蕩產,花費重金請來江湖高手,替我們分擔壓力,所以我們這次是與正道盟聯手,咱們衛家軍,可不能被這群江湖義士小看了!」 第245章 高手如雲的衛家軍 咣~ 咣~ 咣~ 「三更天!」 「油田重地,小心火燭!」 隨著油田內響起打更人的三聲鑼鳴,衛淵毫不猶豫地下令。 「進攻!」 「殺!」 江玉餌人肥馬瘦,手持三停護淵刀沖在最前方。 在其身後半個身位,是騎著他媳婦,那隻大狗熊的羅天寶…… 羅天寶手持孩童手臂粗細,通體由百鍊鋼打造,足足有上百斤重的大鋼槍。 「敵襲!敵襲!」 十多名守夜的玄天道教眾高聲吶喊,但卻被江玉餌一刀,全部攔腰斬斷。 「好猛的女人!」 衛家軍在邊關都見過江玉餌的威猛,所以還好些,但這群江湖中人,一個差點把武器嚇掉。 怪不得衛家軍可以是大魏王牌軍,就一個娘們,竟如此威猛。 「何人敢來鬧我玄天仙家寶地!」 一名人高馬大的壯漢,手持九環鬼頭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攔在眾人身前。 「是天猛斷魂刀!宗師級別的大高手,沒想到他也投靠了玄天道……」 沒等江湖眾人驚呼完,只見羅天寶沒有任何護花里胡哨的槍法,只是將鋼槍當成了棍棒,硬生生砸了下去。 斷魂刀舉起手中的鬼頭刀抵擋。 然而羅天寶的力量,加上大狗熊奔跑起來帶來的慣性。 咔嚓~ 斷魂刀斷裂,連帶著他的整個腦袋,連帶著身子,被羅天寶的巨力砸成兩半。 「這個騎大狗熊的也猛!」 「這兩人都猛!最重要的是,我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兩號人物!」 兩個名不見傳的人,僅僅一刀一槍,江玉餌,羅天寶的兇猛深深震懾住了江湖眾人。 「你們兩個妖魔鬼怪,拿命來!」 一聲震懾天際的怒吼,只見一名男子手持長劍,身穿睡袍,從駐地的帳篷中飛身而出。 「玄天道四庭柱之一,前江湖第二劍客,蔣風雪!」 「這種高手,需要三俠出手抵擋……」 江湖眾人紛紛大驚,但卻沒想到衛家軍中,跳出一名普通士兵,飛身而起,朝向蔣風雪衝去。 「這當兵的勇氣可嘉,奈何自不量力!」 「是啊,想想蔣風雪是何等高手,傳說劍道大成的他,距離西劍葉無道,也就僅差一絲……」 議論聲中,那名普通士兵已經臨近蔣風雪,猛然拔劍。 唰~ 寒光閃過,士兵直接收劍,轉身瀟灑離去,看都不看蔣風雪。 「嗯?」 就在眾人疑時,臉上還保持不屑表情的蔣風雪腦袋、腰身,全部掉落,整個人被斬成了三段。 「好…好…好快的劍!」 「這等劍法,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難…難道是劍神,葉無道?」 「不可能啊,葉無道老前輩亦正亦邪,是何等高手,怎麼可能跑到衛家軍中當個小兵?」 在江湖眾人的瞠目結舌中,葉無道已經融入衛家軍中,而後脫離隊伍,隨手脫下身上甲冑,軍裝丟給等候多時,伺候的喜順。 「為師剛剛這劍法可好?」 「老牛逼了,不愧是我喜順的師尊!」 喜順雙眼滿是小星星,遞上濕毛巾給葉無道擦手,然後拿出一個紫砂茶壺。 「這是師父最喜歡的金駿眉,按照你平時習慣,喜順特別放涼了一點……」 「真懂事!」 葉無道端起茶壺喝了一口:「行了,震懾江湖眾人的任務我也完成了,接下來就看袁老,與漢尼拔了。」 戰局之中,玄天道的人反應過來,紛紛大喊道:「放箭,放箭!」 漫天箭雨,如潮水般襲來。 衛家軍中,一名身穿伙頭兵軍裝的老頭,宛如一隻大號猿猴,身形敏捷地跳到隊伍前。 雙腿彎曲,雙手畫出一個黑白陰陽魚太極圖案。 太極越來越大,擋下漫天箭矢的七成。 「臥槽!」 「臥槽!」 「臥槽!」 江湖眾人無不大跌眼鏡:「這…這誰啊,竟有如此雄厚的修為!」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就是不知生死,隱居多年的武聖,軒轅!」 「是我在做夢?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武聖軒轅在衛家軍當伙頭兵?」 葉無道癟癟嘴:「老傢伙挺大歲數,還總想著出風頭,別看他這一招輕描淡寫,擋住潮水般箭雨,但這老不死的,最少七天下不來炕了,半個月沒辦法再打鬥……」 給葉無道捏肩捶腿的喜順連忙道:「老袁頭就這樣,哪怕透支修為來抵擋箭雨,可也沒有剛才無道師尊的斬天拔劍術帥氣!」 「那是自然,小喜順還挺有眼光,這幾天抽個時間,為師把壓箱底的劍招都教給你!」 「謝師尊!」 喜順興奮地跪地磕頭。 另一邊的戰局中,弓箭手還想繼續射箭,可一名手持酒葫蘆的老者,與一名同樣手持酒葫蘆的絕美女子,宛如喝醉酒的模樣,步伐不穩,搖搖晃晃地出現。 兩人同時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緊接著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酒氣。 酒氣凝聚成一滴滴瓊液,這些水滴爆裂開來,化作濃霧,擋住弓箭手的視線,濃烈的酒氣,讓弓箭手身體發虛,手腳發沉,腦袋發懵…… 「酒之道?」 「難道是酒中仙,教頭宋傷?那個角色美女,應該就是酒天玄女,大魏第二才女宋清照了吧!」 「他們爺孫倆啥時候加入的衛家軍?」 「衛…衛家軍,這麼恐怖嗎?」 宋傷仰頭喝了一口酒,對宋清照道:「打完收工,也算對得起衛淵的『五糧液』和『二鍋頭』的釀酒配方了。」 宋清照攙扶著虛脫無力的袁老離去後,便看到迎上來的喜順。 「師尊太牛逼了,架、意、勁、氣和靈,師尊絕對超過了靈,達到了神明境界,比葉無道那冷冰冰,天天耍帥,宛如自閉症的老頭強多了!」 袁老臉上出現笑意,滿意地點點頭:「為師還沒有達到神明境,只是摸到門檻,而且這門檻也摸就是九十載,想要達到神明境界,為師此生無望,就看你喜順了。」 「而且你也不用過分貶低葉無道的劍術,雖然距離為師有些差距,但技多不壓身,今後你也可以把他的劍術當輔助使用。」 「徒兒謹記師尊敦敦教誨!」 「那啥,師尊你壓箱底的《引龍天象》啥時候能教我?」 「今晚就教……」 戰局中,一陣獅吼傳出。 只見一名虎背熊腰,渾身散發出彪悍氣息,鬚髮皆赤紅的中年男子飛奔而出。 嗷~ 中年男子仿佛化作一隻赤紅色的雄獅,張嘴怒吼。 威猛的獅吼傳出,聲穿一里,方圓百米內所有人耳膜震得生疼,方圓二十米內,所有人耳膜破裂,方圓五米,無論是衛家軍還是江湖豪傑腦袋都被獅吼聲波震碎。 「赤髯血獅!」 「他是玄天道四庭柱中的老大,赤髯血獅!」 「江湖傳說,赤髯血獅乃七絕之下無敵的存在,甚至當初可以和無生老母打成平手!」 「高手,絕對的高手!」 「恐怕三俠聯手,才能將其斬殺!」 江湖眾人議論聲中,忽然一陣滿滿大佐味的聲音傳來。 「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那就不能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聲音很聒噪!」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隻斑斕猛虎飛奔而來,張開血盆大口朝向獅子咬去。 嗷~ 獅吼虎嘯,獅子與猛虎的異象消散,只見赤髯血獅兩肋插著一長一短兩桿歐式槍矛,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微微一笑,收起槍矛,一甩身後的血紅披風,扭頭大搖大擺地離開。 「一招?」 「赤髯血獅就死了?」 「這白皮老外是誰啊?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過不要緊,但能僅用一招就干翻了赤髯血獅,修為絕對達到八絕的實力,而且還是八絕中非常靠前的存在!」 「這衛家軍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都出來幾個八絕了?」 「難道我江湖八絕,在衛家軍裡面就這麼不值錢嗎?」 「手好癢啊,我要控制不住了!」 「汪~」 一隻獾與鬣狗,飛奔撲向玄天道。 異象消散,出現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二人攻擊招式勇往直前,不躲不閃,全部都是以傷換命的招數。 「這…這……他們的招式我好像有點眼熟啊。」 「應該是南海神尼……」 「這一黑一白,如果沒有意外,難道是殺手之王,黑白雙煞?」 「絕對是他們不假……」 衛天、衛雲就仿佛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打碎了江湖眾人心中的驕傲,與自詡比軍隊高一等的自信。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人滿臉的激動,這就是世子衛淵的魅力,可以讓一群天南海北,互不相容的高手湊在一起,誓死追隨! 熊闊海擦了擦一雙虎目的淚痕:「所有人聽令,我們江湖豪傑,不可被衛家軍小看了,殺!」 西方陣營,一名御林軍斥候跪在韓束身前:「大統領,衛淵那邊已經發動了進攻,並且足足有五萬多人,我還看到了王玄策與霍破虜。」 韓束如釋重負地點點頭,他是真怕衛淵因為貪玩好色,延誤軍機,導致東、西兩方人馬匯聚,把自己御林軍連窩端。 現在看看,是自己多慮了,衛淵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靠點譜的。 「就是可惜了五萬衛家軍,被自家廢物少帥害死……」 韓束感嘆一聲,揮舞大旗,發號施令,下令御林軍全面進攻。 第246章 我比你更懂佛 衡水,高雙權親自帶領高家士兵,將宛如瘋子般,六親不認,只知殺戮的玄天道教眾全部殲滅。 高雙權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雙權的妻女、大伯、叔叔……我為你們報仇了!」 「所有人聽令,斬了所有高層的腦袋,帶回祖宅,祭奠我高家滿門的在天之靈!」 高雙權站起身,看著帶領五千衛家軍來助陣的陳慶之、武閔,江流兒三名小將軍。 「衛淵還算信守承諾,回去幫我轉達謝意,他日右相府擺宴感謝他。」 「另外,本官著急回祖宅祭拜,所以打掃戰場的活兒交給你們,按照之前的協議,裡面玄天道的贓款,都歸你家主子衛淵!」 高雙權著急忙慌的帶人離開後,三小將對視一眼:「恩公規定的時間快到了,馬上收集屍體趕赴津門!」 與此同時,衛淵帶著王玄策、霍破虜,天魔十八騎,以及兩萬衛家軍將五十里外的一處廟宇包圍,並以猛火油櫃,噴射出一條條火龍將廟宇點燃。 端坐馬車中的衛淵,對王玄策道;「出來一個殺一個,無需留手!」 「明白,世子放心吧……」 「嗯?」 王玄策連忙行武將禮:「謹遵少帥命令!」 「嗯!」 很快,一些光著膀子,身上紋有蠍子、蜘蛛、蜈蚣、蛇……等毒蟲的和尚跑出來,想要救火,但卻被霍破虜與王玄策全部斬殺。 三個時辰後,王玄策聲音,叫醒了閉目養神的衛淵。 「少帥,武都寺已經被燒沒,我們一共斬殺二百六十七個妖僧。」 衛淵沒有說話,一旁呂存孝拿起卷宗道:「世子,根據這些天我們蹲守的人通緝,武都廟一共有妖僧四百三十人。」 衛淵點點頭:「那也就是說,他和楊璉真迦一樣,都在寺廟下面弄出了類似地下迷宮的東西,所有人聽令,隨本少帥下迷宮!」 身穿刺繡四爪隱龍,玄色袞龍袍的衛淵緩緩走下轎子。 「老石!」 衛淵高聲大喊。 「義父,我來了,啥事。」 「到你業務範疇了,給你一炷香時間,找到地下迷宮的路口。」 「遵命!」 老石身形輕飄飄的幾個起落,飛進已燃燒殆盡的武都寺中,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老石聲音便響起。 「義父,入口處找到了!」 衛淵帶兵進入寺廟,老石指了指自己腳下。 「從外面打開的機關應該被燒毀了,但我可以肯定入口就在這下面。」 衛淵點點頭,猛然一跺腳。 厚重的石板皸裂,緊接著在他身前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同時還有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石質台階。 咕嚕~ 衛家軍眾人無不吞咽唾沫,面面相覷。 王玄策與霍破虜對視一眼:「知道少帥很強,但沒想到這麼強了。」 霍破虜感嘆道:「在邊關時,如果我全力以赴應該能搏殺少帥,但現在估計我在他手上過不了百招。」 王玄策笑道:「那不是自然,衛家可有凡夫俗子?」 留下兩萬人將寺廟包圍,不讓這群妖僧從其他出口逃走,衛淵不顧王玄策與霍破虜的勸住,一馬當先打頭走了下去。 向外延伸三十米左右,地勢平緩起來。 忽然燈光亮起,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廳,分別有八扇石門緊閉。 每一扇石門兩側都有人形燭台一樣。 張龍趙虎連忙道:「這是屍蠟紅燭,與我們上次在楊璉真迦那見到的一樣!」 衛淵點點頭:「師出同門,雖然流派不同,但一些秘法肯定都是相同的。」 霍破俘用手摸了摸人形燭台,對王玄策道:「和你當初跟我說的一樣,這些都是真人啊,這群畜生!」 呂存孝回想到:「按照上次經歷,接下來就應該出來妖僧念經,然後什麼母頭骨作爐,嬰骨為芯纏嬰皮,制佛香,引『乾闥婆緊那羅』下凡!」 衛淵點點頭:「通知下去,等下所有人閉上眼睛,無論聽到什麼,都不可以亂動。」 八扇石門開啟一條縫隙,緊接著傳出陣陣梵音。 而後四周景象發生變化,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哪怕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一名名花季年華,膚白貌美的少女出現花叢之中,不停對眾人做出搔首弄姿,嫵媚的動作。 「炁走膻中,升自率谷,上達神庭……」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衛淵聲音響起後,所有人眼前景象消失,可以看到棚頂吊著一張張完整少女人皮。 「接下來怎麼走?」 衛淵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分頭挨個石門走吧,反正總能找到這群,生活下在底下,藏頭露尾的鼠輩!」 說完,衛淵一腳踹碎石門,衛淵單手背後,如閒庭信步般走在最前方。 忽然衛淵眼神微斜,輕輕跺腳,隨時飛起,揮了揮手,隨時帶著破空之聲,擊中空無一物的岩壁,但卻沒有發出硬物碰撞的聲音。 一個手持與岩壁相同顏色布的妖僧,嘴裡還叼著吹箭,腦門處有著一個大血窟窿掉落下來。 「小小旁門左道,也敢在我衛某人面前賣弄,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衛淵走在最前方,每走十幾步便斬殺一名隱藏暗處的妖僧。 百米距離,斬殺十幾人,便已經走到盡頭,這裡同樣是個圓廳,只不過沒有石門,其中倒吊著上百名,一絲不掛的孩童。 地面上滿是蛇蟲鼠蟻等毒蟲,還有一些已經爬到了這些孩童的身上。 這些孩童張著嘴發出嗚嗚的聲音,可以看到他們的舌頭全部被割下。 這一幕讓公孫瑾拳頭緊握,只有經歷過,才知道原本是正常人,忽然不能言語後的痛苦。 「老大,他們這是做什麼?」 對孩童有強烈憐憫心的呂存孝,恨得牙根直痒痒,對衛淵問道。 沒用衛淵說話,看過聖佛宮全部資料的公孫瑾便用腹語講解道。 「這是在養毒蟲,以活著的童男女血氣養食毒蟲,是聖佛宮毒門一脈特殊飼養毒蟲的手法。」 「真是畜生!」 呂存孝怒罵一聲,飛身跳入圓廳,所有毒蟲被他的炁推飛,將所有孩童全部救下。 可惜,上百孩童,只有不到十個還活著,其餘統統沒了生機。 「都帶走吧,讓附近百姓來認領孩子,死了的給一筆錢補償,活著的如果是孤兒,就收留我們開辦的慈幼局。」 呂存孝對衛淵點點頭。 眾人原路返回,發現王玄策等人,也都出來,而且手中都帶著孩童。 簡單交流,其他石門後的情況都差不多,一共七個通道的盡頭,都是用童男女餵養毒蟲的圓廳。 呂存孝看著被割掉舌頭,哭泣的孩童忍不住一拳砸在岩壁上。 「該死的妖僧!」 「老大,這世上真的有佛嗎?如果真有佛,為什麼佛陀不顯靈,把這群偽裝僧侶的妖僧消滅?」 衛淵看著呂存孝:「可你有如何知道,我們不是佛陀在冥冥之中註定,引導我們前來滅妖僧的呢?」 「啊?」 所有人看向衛淵,這句話顯然並非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有更深層的含義。 衛淵笑著走向遲遲未歸的第八個石門。 「天道蒼蒼誰為主?」 「浩古青史我來書!」 「與其把希望寄託神佛對惡人天罰,不如你我變神佛!」 第八扇石門口,老石等人死傷摻重,不少人倒在毒蟲之中,口吐白沫,毒發身亡。 在他們四周,是一個個宛如玄火道人那般,滿身毒瘡,身穿僧袍的怪人。 一名瘦小枯乾,四十左右歲,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口念佛號,對老石道。 「南無阿彌陀佛,施主,你與衛淵一樣,你殺氣太重,恐下地獄啊!」 「地獄?地獄可敢收我衛某人!」 就在這時,衛淵一步步走過來,上下打量中年和尚。 「你就是鳩摩羅什?」 「正是貧僧,衛淵施主,假裝紈絝,欺瞞天下人,而且殺氣太重,你犯了大戒,所以佛陀指引你來,讓貧僧度你!」 「笑話,我衛某人可比你更懂佛!」 衛淵微微跺腳,玄色長劍破土而出。 「我五師尊曾在少林掃地八十年,他曾教導過我,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佛陀依有怒目金剛,可替天行道,只殺不度!」 這一刻衛淵悲天憫人,所有人揉了揉眼睛,奇怪的發現,衛淵站在那裡,就宛如是得道高僧一般,充滿了慈悲,大智慧。 不知道為何鳩摩羅什會對衛淵這個小輩心驚。 「衛淵,裝什麼裝,你我都知道彼此目的,就是為了各自書中的河湟寶藏,八苦經!」 鳩摩羅什從懷中拿出一本經書,猛然跺腳飛退十米遠,在其與衛淵的中間,隔著一條深溝,裡面有著數不清的毒蟲。 「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世子的能力,有能耐把我手中的八苦經搶過去,但你我只能單打獨鬥,否則我就將其毀了!」 「好,我答應你!」 衛淵剛剛開口,王玄策連忙關心地拉住衛淵。 「少帥你不能冒險,他可是鳩摩羅什,修為僅次於楊璉真迦,不到八絕的實力,不是他的對手……」 衛淵打斷王玄策說下去,劍指鳩摩羅什。 「我執智慧劍斬妖僧,請諸佛觀之!」 說著衛淵一劍斬出,在眾人心底,仿佛響起陣陣寶相莊嚴,聖潔梵音般。 「臥槽,義父到底會多少東西?佛門功法他都會?」 呂存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根據老大說他有十個師尊,都是在各個領域達到登峰造極的人物,而且他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第247章 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鳩摩羅什知道衛淵不簡單,所以特別沒有輕視,手中出現一柄降魔杵去抵擋衛淵的劍。 鏘~ 衛淵的劍本就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加上歐冶子利用小高爐強化,如今可以算是一等一等的寶劍。 降魔杵瞬間被切斷,連帶著鳩摩羅什的半邊臂膀,都被衛淵連根斬殺,斷臂處光滑如鏡,好半天才噴出湧泉般的血柱。 鳩摩羅什連忙用另一筆錘擊胸口,封穴止血。 「就這兩下子?」 「我看你也不過如此!」 衛淵微微揮手,長劍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猛然往前踏步,寬大的袞龍袍袖子一甩。 鳩摩羅什只感覺眼前一花,胸口劇痛,不知道衛淵的拳頭何時打在自己的前胸。 霍破虜激動地道:「袈裟伏魔,揮袍袖裡拳、揮袍擊面、單穿掌前探、金蟬脫殼、裙里腿、雙峰灌耳……」 「好俊俏的功夫!」 王玄策問道:「世子這一套佛門袈裟伏魔功,在少林可否排上前十?」 「前十恐怕不行!」 霍破虜感嘆道:「我曾在少林做過三十五房第十八房的住持,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三十五房住持,單比這袈裟伏魔,沒一個能比得上世子……」 在外人看來,衛淵出手飄逸,整個人就像跳舞一樣,拳腳神秘莫測,威力巨大,煞是美觀。 可在鳩摩羅什眼中,卻是漫天袍袖,眼睛都快看花了,斷了一臂的他根本就擋不住衛淵攻擊。 冷不防下,被衛淵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七八圈,差點跌入毒蟲鴻溝之中。 衛淵身形宛如落葉一般,瀟灑地飛退落在老石身邊。 「所謂的西域妖僧,我看也不過如此!」 「少帥!」 「少帥!」 「少帥!」 在場衛家軍無不眼神炙熱,滿是崇拜地高聲吶喊。 鳩摩羅什,這種與衛天、衛雲相差無幾的高手,是有著自己尊嚴的,怒氣地一指衛淵。 「我已經摸清你的袈裟伏魔套路,貧僧不服氣,再打一場!」 「手下敗將,你已不配與本少帥一戰!」 衛淵說完,對霍破虜道:「你們拿下他。」 衛淵不動聲色地將一本八苦經揣進懷中。 一旁老石連連稱讚:「原來義父也是我盜門之人,剛才你偷偷施展出來的摘星手,從鳩摩羅什懷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經書,就這一手已經和我差不多了。」 衛淵微微一笑,隨即小聲道:「你他媽離我近點,隱晦扶著我,快脫力摔倒了。」 「啊?義父你……」 「否則你以為我能不斬這妖僧,反而留著他?其實是我體內的炁空了,身體也力竭,除非以激發潛力作為代價,否則真殺不了他。」 老石小聲問道:「那義父你其實是打不過這鳩摩羅什?」 衛淵無奈地搖頭:「也不算,如果生死搏鬥,他死我重傷。」 「但畢竟所有靈長類動物都聰明,聰明就怕疼,總想無傷通關,所以沒有疼痛神經的衛天,用以傷換命,才可以做到越級戰鬥,而且越戰越勇。」 「至於我……單純在衛家軍面前裝一逼就撤,沒必要讓自己受傷,哪怕激發潛力,七天不能下床的代價我都不想承受。」 「呃……好吧,虧我還以為你能輕鬆斬殺鳩摩羅什,只是不屑髒了手,原來是不想受傷……」 霍破虜、呂存孝以及追風三人聯手對戰鳩摩羅什。 「你大魏武者,難道都是這種不講武德,卑鄙無恥之人……」 沒等鳩摩羅什說完,追風不屑地道:「我家世子已經宅心仁厚,給了你一次挾世子已逼迫萬軍退後的機會,可你自己廢物不中用啊!」 「一對一,你在眾目睽睽下已敗於世子之手,我們現在是對你進行緝拿,而不是賭鬥,緝拿要什麼武德?」 三人聯合,很快便將鳩摩羅什雙腿打斷,讓其跪在地上。 鳩摩羅什大喊:「衛淵放了我,八苦經我給你,否則我就將它毀……嗯?經書呢?你啥時候偷走的?」 「臭傻逼!」 衛淵嫌棄地道:「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需要活口了,直接弄死他,另外把所有妖僧的人頭斬殺下來,向督天司領賞,然後給衛家軍的兄弟們都分一分。」 「衛公愛兵如子,沒想到少帥更是過之!」 「少帥大方!」 「少帥豪爽!」 本就對衛家忠心耿耿的衛家軍將士,紛紛眼含熱淚地看向衛淵。 為兵者,最幸福的事,無非是自家將軍,愛兵如子,豪爽大方,文武全才,這不正是自家少帥衛淵嗎? 衛淵和你滿意將士們的激動表情,對老石道:「你留下找到藏寶室,搜出來以後送去衛國公府!」 「義子乾兒我保證不放過一文錢!」 衛淵又看向王玄策:「安排人把這裡所有毒蟲都帶走,送去關外給我家老登,這可是守城利器,就當廢物利用吧。」 「另外這地下迷宮能不破壞儘量不破壞,留著開黑拳館分館。」 眾人無不滿頭黑線:「少帥的好習慣,不浪費一粒糧食……」 出了武都廟,一路馬不停蹄返回油田,討伐玄天道的戰局中。 玄天道教眾多是被洗腦的普通百姓,身無甲冑,只是靠著服用大乘丹,變成瘋子才能與江湖高手以及衛家軍抗衡。 可隨著衛淵等人返回,戰局已經接近尾聲。 玄天道幾乎被斬殺殆盡,一些高層逃離。 正道盟死傷一萬多人,衛家軍則是四五千人左右。 隨著熊闊海帶領江湖高手脫下甲冑,把同門屍體帶走後,陳慶之這三個小將帶人趕著馬車,拉著一車車的屍體趕過來。 王玄策安排所有人脫下軍裝,給這些屍體換上,之後又讓三小將化整為零,分批把這批衛家軍送回關外。 做完一切後,韓束才滿身是血地帶著御林軍趕來。 王玄策與霍破虜對視一眼,二人上去對著衛淵就是一腳。 看似很重,但卻沒用力,衛淵翻身在地上軲轆幾圈,順勢躲到韓束身後。 「韓大統領救命,這兩個傢伙謀反,要殺我!」 韓束連忙道:「王上將,霍統領你們這是幹什麼,衛淵可是衛家唯一血脈,你們殺了他,如何向衛公交代?」 「交代?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那可是五萬衛家軍精兵,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精兵,全死了,全死了,我們怎向衛公交代?」 王玄策跪在地上,哭得聲淚俱下。 「衛公,玄策愧對您啊!」 「演得真像……」 霍破虜用衣袖假裝擦拭眼淚:「舅舅,我有罪,是我們無能,沒勸住衛淵這廢物啊,五萬精兵,無一倖免!」 韓束偷瞄了一眼滿地的『衛家軍』屍體,搖搖頭長嘆一聲。 「軍人殉國,已報疆土!我等軍人的宿命就是戰死沙場,這群衛家軍都是好男兒,我會向陛下請功,撥款加大撫恤金額。」 「多謝韓統領!」 王玄策與霍破虜攙扶著站起,對滿地的屍體行武將禮。 兩人雙目無神,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離去。 「老王,演得真像啊,比我強!」 「那是我跟世子時間長了,總演戲,有經驗了……」 看著王、霍二人的背影,韓束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雖然這一切是南昭帝的計劃,但他也是幫凶之一,用餘光看了眼滿臉無所謂的衛淵,不由心生鄙夷。 估計王、霍兩位將軍,到死那天都不能忘記,今日的衛淵,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衛國公府書房中,南昭帝聽著宮女匯報。 「五萬衛家軍精兵都死了?這衛淵除了是福將外,還真是廢物啊,哪怕稍微有點統率能力的人,也不至於都死光了啊……」 宮女擔心道:「陛下,根據飛鴿傳書,當衛公聽聞衛淵答應做主力後,當即把會議桌都拍碎了,還說要打斷衛淵兩條狗腿!」 「無妨,朕早就想到如何安撫亞父情緒了,多給他撥款撫恤金,在給他五萬徵兵名額,以及兩個御林軍副統領的位置,足夠讓亞父消氣。」 「畢竟征來的新兵蛋子,想要達到這五萬精兵的強度,最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那時候朕已經統一神州,把戰略目光看向歐羅巴了!」 宮女連忙下跪:「奴婢今日才知陛下大格局,神州千古以來,所有帝王將相的目標,不過是統一神州,而陛下的眼光卻是一統全世界,什麼三皇五帝,什麼堯舜禹,什麼始皇帝,都不及陛下萬分之一的雄才偉略大格局眼光!」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朕的英明神武,自有後人去評論!」 第248章 ,收千俠士 東京遼陽府。 怒氣沖沖返回房間的衛伯約,被衛子池,衛子魚一左一右拉住手。 「太爺爺,求求你不要打斷爹爹的腿行嗎!」 「是啊太爺爺,我們不要糖葫蘆了,不要糖人了,求求你別打爹爹!」 衛伯約一張老臉放聲大笑,輕輕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 「你們那廢爹,我可不捨不得打,這次他給老夫弄來一大筆撫恤金,外加五萬徵兵名額,兩個御林軍副統領名額,還把玄天道剿滅,太爺爺我又怎能捨得打這龜孫兒呢。」 「可剛才太爺爺你好嚇人……」 「你們兩個小傢伙記住,有時候耳聽不為真,眼見也不為真,剛剛太爺爺是演戲給別人看的。」 衛子池連連點頭:「我們懂了,就像爹爹,和每個姨娘都說最愛的是她,可爹爹到底最愛誰呢?」 衛子魚也跟著點頭:「我們在宮裡時,聽到幾個姨娘互相聊天,都說爹爹是渣男,讓她們又恨又愛又離不開!」 「媽了個巴子,這小子對付女人真有一套,不像我衛家祖傳怕媳婦的優良傳統……」 衛伯約呢喃自語完,滿頭黑線地對兩個小娃娃道:「你們爹爹這方面,就別學了!」 油田附近的一所六進的四合院內,原房主本是高家的人,後來隨著油田易主,這大宅子也被衛淵捎帶手訛來。 四合院內,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人,看著眼前篩選出來的一千名武者道。 「諸位兄弟,知道我們三人為什麼要帶你們來這嗎?」 「不知,還請三俠明說!」 「因為有個人要見你們,他也是我們三個誓死追隨的大聖賢!」 「三俠都誓死追隨,還是大聖賢?是何等高人?」 就在這時,一頂奢華到極致的轎子停下,衛淵撩開轎簾,緩步走進宅院。 看著眼前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青年,如果不是身上的袞龍袍,暴露了他就是大魏第一紈絝,廢物衛淵,就這賣相還真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味…… 「這紈絝怎麼來了?」 千名武者,都是篩選出來的俠義之士,見到衛淵後無不皺眉,也得虧他在江南賑災時留下了點好名聲。 否則這些俠義之士,恐怕已經出手給他斬了。 熊闊海三人紛紛對衛淵躬身行禮:「世子!」 「自家兄弟,無須多禮!」 「三俠為何對衛淵如此恭敬?」 「是啊,特別是金大俠,相傳紅拂女俠,可差點被狗世子衛淵侮辱,應該是死仇才對。」 在眾人議論聲中,只見一名相貌普通,身後背負寶雕弓的男子走進來。 熊闊海高聲道:「神州箭神,哲別!」 「關外力挫草原箭神……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一名身穿術士服的青年,滿臉木滯,就像書呆子一樣,有些社恐的年輕人走進來。 熊闊海介紹道:「大魏的亞聖,發明家、數學家,祖世充!」 「聽過,聽過,大魏算術最厲害的人,聽聞其師尊還是不出世的高人,被皇封為算聖!」 祖世充走進來宅院後,對衛淵拱手:「參見師尊!」 「啊?」 「啊?」 「啥情況?」 「亞聖師尊不是算聖嗎?咋對衛淵喊師尊?」 「那…那個恭敬的亞聖,請問你有幾個師父?」 「衛淵一人!」 「難道說……神秘的高人,傳說中的算聖,就是衛淵?」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 一名儒雅的男子笑著走進來。 熊闊海高聲介紹道:「鬼才,公孫瑾!」 「一首《滿江紅》道盡精忠報國的愛國熱血,一計誅五十萬天狼蠻夷!」 「此乃當代武侯謀聖,我等自然是如雷貫耳!」 千名高手對公孫瑾紛紛拱手行禮。 公孫瑾搖頭,用腹語道:「《滿江紅》不是我寫的,而是主公,一計誅天狼也不是我,還是主公。」 「主公?衛伯約?」 「不,瑾的主公,永遠只有一人,那邊是值得讓我誓死追隨的世子,衛淵!」 「啥?衛淵?」 「你這等鬼才謀聖,為何追隨一個廢物?難道是他給的太多了嗎?」 「可不是世子給得多,而是天上人間的花魁……呸,而是我等被他的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所折服,心甘情願地被其人格魅力吸引,所以才會誓死追隨!」 老石邁著四方步,搖頭晃腦地走進來。 「官場的人?」 熊闊海介紹道:「督天司,石遷,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鑽天鼠,石破天!」 「五義之一的盜聖?石破天!」 在眾人震驚時,呂存孝手持兩桿遍布花紋的熟銅鐧走進來,對在場俠義之士微微抱拳拱手。 「在下呂存孝,久仰各位兄弟的俠義之名!」 「衙門唯一清流,呂存孝,呂青天!久仰久仰!」 千名高手連連拱手回禮。 「我們可聽說,你和衛淵不對付,你看不上他貪圖功勞,紈絝廢物……」 沒等眾人說完,呂存孝轉身向衛淵單膝下跪:「存孝見過老大!」 「啊?」 「不對啊,不是說你最看不上的就是衛淵嗎?」 「假的,世子衛淵乃我存孝誓死追隨之人!」 「又誓死追隨,難道呂捕頭也腐敗了?世子給的太多?」 緊接著,他們見過的二猛,江玉餌與羅天寶走進宅院。 隨後便是衛天、衛雲,歐冶子…… 「這…這些高手,為什麼都追隨衛淵?難道他真有人格魅力?」 「等等,你們看那名老者,他不就是之前一劍斬了蔣風雪,疑似葉無道的劍道高手嗎?」 喜順囂張地道:「啥叫疑似?我師尊就是劍神葉無道!」 「真是葉無道?」 千名高手連忙行晚輩禮:「我等見過葉前輩!」 「繼續躬著腰吧,後面還有比我更老的前輩呢。」 葉無道笑著說完,一個酒糟鼻,不修邊幅,滿身酒氣的老頭,被一名絕色女子攙扶進來。 「酒中仙,教頭宋傷!」 「酒天玄女,宋清照!」 隨著熊闊海的介紹,千名高手彎著腰:「見過宋老前輩,見過玄女!」 「見過小師尊!」 宋傷對衛淵拱手行禮,同時小聲道:「答應的『生命之泉』配方記得給我!」 衛淵笑道:「那都不是事!」 「衛郎!」 宋清照跑過來抱住衛淵親了一口。 「這…這啥情況?宋老前輩叫衛淵師尊?玄女親她一口!」 就在這時,漫天花雨飄落,緊接著兩名女子從天而降,分別落在衛淵身旁。 一女氣勢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一人仙里仙氣,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 但無一例外,二女與宋清照都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 不用熊闊海介紹,在場千名高手也知道,他們是南聖女冷秋霜,北聖女澹臺仙兒。 「世兄!」 乖巧宛如鄰家小妹的小醫仙慕橙跑進來,與衛淵抱在一起。 「小醫仙也淪陷了?」 千名武者忍不住都要哭了:「這衛淵幹啥啊!」 四大美女都被他弄走,還有傳說中與其不清不楚搞曖昧的梁紅嬋,以及御賜婚約的大魏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南梔…… 如果說他幾美他得一,眾人肯定會嫉妒,得二三,眾人會和他拼命,但全得了,這就不是嫉妒的事了,而是崇拜…… 熊闊海輕聲道:「有件事我想告知你們一件事,如今天狼帝國流傳的瘟疫,黑死病為什麼沒在我大魏傳播起來。」 「我們知道,都是小醫仙的功勞,是他研究出神仙茶的藥湯,還有隔離防止瘟疫傳播……」 小醫仙微微一笑,露出清純甜美的笑容;「居家隔離是我世兄衛淵哥提出來的,藥湯也是衛淵哥研究出來,只是他為了不讓皇帝起疑心,所以把功勞都給了我。」 「難道這是真的?」 漢尼拔龍行虎步的走進來,雖然千名高手對其不熟悉,但之前的打鬥也知道這金髮碧眼的老外,有著不弱於八絕的實力。 「你們神州一句古話……」 沒等漢尼拔大佐腔調說完,熊闊海怕這大佐味會下降逼格,連忙搶先介紹道:「漢尼拔,歐羅巴的第一戰神,相當於歐羅巴的衛公!」 先達著為師,所以武者們也都恭敬問好:「見過前輩。」 咳~ 咳~ 乾咳聲音響起,鬚髮皆白,佝僂著腰的袁老走進來。 喜順連忙躬身行禮:「參見師尊!」 三俠也紛紛行禮:「參見武聖軒轅老前輩!」 「臥槽!在戰局中,一人擋下箭雨的人,真是武聖軒轅!」 所有人在此躬身行晚輩禮,隨即想到不對勁。 武聖軒轅乃前朝三軍統帥,在前朝地位不弱於衛伯約,而前朝是衛伯約推翻的,他們兩個更是有過一場生死搏鬥。 按理來說,武聖軒轅應該是和衛家是死仇,為什麼還要幫衛淵? 可如果說他是假的,但這一身雄厚的修為是絕對假不了的。 喜順大大咧咧的道:「我軒轅師尊,是因為世子的大義,格局,才會追隨,無關乎之前的家仇國恨,這回你們知道世子的人格魅力有多大了吧?」 「還有就是,我大魏青年第一武道妖孽,喜順,對世子也是誓死追隨的呢!」 「喜順?沒聽說過……」 雖然對喜順不了解,可能被八絕之中的二絕收為徒弟,也足以說明其不凡。 眾人看向熊闊海:「熊大俠,沒人了吧?我們現在能抬起身了?」 「這次沒人了……」 就在眾高手剛剛抬起身的時候,袁老,葉無道等人紛紛看向門口。 忽然,一陣蒼老,慵懶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楚龍潭大笑著走進來:「老乞丐我不請自來,世子不介意吧?」 衛淵單手背後,一隻手做出請的動作:「無妨。」 三俠連忙行禮:「見過楚老前輩!」 「臥槽!又是八絕……」 千名高手都感覺自己快瘋了,這衛淵到底有啥魅力,國內外的英雄豪傑,佳人美女,都被其折服…… 楚龍潭對衛淵微微一笑,揮舞手中的打狗棒朝向衛淵砸去。 衛淵能感覺到他沒有任何敵意和殺氣,他忽然出手明顯就是餵招,單純給自己站台,並且讓自己立威。 衛淵用感激的神情對楚龍潭一笑,猛然跺腳,玄色長劍飛起,與楚龍潭的打狗棒硬碰硬對了一招。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這…這是失傳已久的頂級藏劍術,所以他不是廢物紈絝!」 「吾求酒道醉纏綿!」 衛淵猛然揮劍,凌厲的劍氣縱橫斬向楚龍潭! 「好劍法!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此乃酒之一道……」 千名高手瞠目結舌,看了看宋傷又看了看與楚龍潭打鬥的衛淵,怪不得宋傷喊他師尊,原來都是酒一道…… 但不對啊,好像有點倒反天罡了啊…… 「等等,他是酒劍仙!」 「不應該啊,酒劍仙是汪滕啊!怎…怎麼變成了衛淵!」 葉無道不屑地道:「一個連劍都握不穩的廢物,他汪滕是個屁,不過是我師弟為人低調,所以故意把名頭讓給他罷了。」 因為只是餵招,所以點到為止。 楚龍潭收手後,對千名武者道:「這次玄天道的所在地,其實是老乞丐我看不慣這邪教為禍人間,所以特別違背幫規,向我的忘年之交衛淵告密的結果。」 「實不相瞞,世子衛淵並非紈絝,酒劍仙的確是他,《滿江紅》也的確出自他手,這點老乞丐我可以證明!」 「那為何能文能武的世子,非要假裝紈絝?」 忽然哭聲響起,呂存孝與熊闊海抱著痛哭流涕。 「世子大義,為了天下蒼生,不惜假扮紈絝,違背良心去吃喝嫖賭,花天酒地,你們知道他在去教坊司、青樓找女人喝花酒,聽小曲的時候,是度日如年,心中都在滴血啊……」 第249章 無敵世子,頂級體術 「有沒有可能,是楚龍潭配合衛淵演戲騙我們?」 「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楚前輩德高望重,但衛淵有錢,說不定給得太多了……」 千名高手小聲議論,衛淵早就猜到,想要忽然在他們心中,把自己名聲兩級反轉,是需要一定的過程。 衛淵上前兩步,腳尖點地,原地轉了一圈,畫了個圓,取出一塊黑布條蒙上自己的眼睛,對千名江湖高手笑道。 「不用修為,單憑實戰經驗,你們一起向我動手,誰能讓我退出這個圈,就算他贏了,誰能贏,這東西就送給他!」 衛淵話落,歐冶子摘下身後背負的背負的包袱,露出一個布滿神秘花紋的武器匣。 打開卡扣,左右兩面張開,露出其中同樣布滿神秘花紋的十八種兵器。 刀,劍,鐵索,剪刀,鋸,錘子……等等,並且可以應對各種極端環境。 當著眾人的面,歐冶子從武器匣最中心的位置,抽出兩柄可以連接在一起,布滿神秘花紋的長長刀柄。 連帶武器匣以及其中的十八種兵器,就像拼湊積木一樣,組裝成一桿大刀。 「這花紋……我咋有些眼熟呢……」 「屠龍倚天!」 「這…這是絕世神兵啊!」 歐冶子笑道:「超越百鍊鋼的神兵,『奇技十八勢』,畢竟倚天屠龍都是我歐家先祖打造而成,我也是模仿先祖手法加亞聖祖世充的設計,打造而成。」 「想要嗎?」 咕嚕~ 所有高手紛紛吞咽口唾沫,連連點頭:「想!」 習武之人,或許可以不被金錢、權勢、美女所動,但對於絕世神兵、寶馬良駒是沒有半點抵抗力的…… 「既然想,那就按照世子說的辦,誰能把他打出圈,那這『奇技十八勢』就歸他了。」 「我來!」 一名身材高大,滿身虬結肌肉,修為在宗師境界,以橫練外功為主修的壯漢走出來,對衛淵抱拳拱手。 「世子得罪了!」 說著壯漢不用修為,單憑肉身力量,伸手朝向衛淵的肩膀推去。 蒙著眼睛的衛淵,一把抓住壯漢推來的手腕,一腳踹在他的小腿,壯漢身形騰空,衛淵借著他剛才的推力,輕輕一甩,壯漢整個人飛出去十幾米遠摔在地上。 在場千名高手,可以說是從整個江湖篩選出來,修為最低者都是先天境界大圓滿的高手,大部分都是宗師境界的高手,甚至大宗師都有幾人。 就衛淵這一手,他們無不連連點頭。 衛淵先用了化力,然後的借力打力,足以看出衛淵對力量的運用,已經達到非常深的造詣。 如果是平時,他們絕對會對衛淵抱拳拱手,然後甘拜下風,但現在不行,奇技十八勢對他們的誘惑力,不亞於男子監獄關押五十年,第一次看到美女,還是光溜溜的那種,帶來誘惑…… 之前被甩飛的壯漢再次衝過來,這次他也不再留手,一拳朝向衛淵的背心擊去。 但不出意外,在二人都不用修為情況下,單憑肉體,他還是沒在衛淵手上過去一招。 衛淵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再重複一遍,你們一起對我出手!」 一群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臉,不講武德一次,將衛淵團團包圍,一起朝向他出手。 剛開始熊闊海等人還很好奇,如此多的高手一起圍攻,雙方都不用修為的情況下,衛淵能夠堅持半炷香就不錯了。 估計他的想法就是,把『奇技十八勢』送出去,讓這群高手看到神兵的鋒利,之後在以神兵拉攏。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熊闊海、包括葉無道等人都紛紛咋舌。 衛淵竟硬生生僵持了半炷香時間,被說被打倒地,甚至連圈都沒出。 葉無道震驚得瞠目結舌,對袁老、宋傷。漢尼拔、楚龍潭問道。 「不對勁,師弟出手沒用任何功法招式,但卻一招一式充滿了功法招式的影子!」 「我…我也沒看懂!」 所有人看向袁老:「你年紀最大,知道咋回事?」 「當然知道!」 袁老單手背後,另一隻手輕撫鬍鬚:「但我不能告訴你們,有些事需要自己頓悟!」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裝什麼裝……」 一炷香之後,衛淵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 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已經力竭,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服了嗎?」 同樣鼻青臉腫的眾高手慚愧地點點頭:「我…我們服了!」 「知道我是用什麼體術,做到的這點嗎?」 千名高手紛紛搖頭,衛淵輕聲道:「半炷香之內,你們誰先想出來我是用的什麼體術,這『奇技十八勢』就送給他!」 「我在其中看到了碎碑掌的影子,還有三十六路譚腿……」 「非也非也,明明是螳螂拳!」 「不對,是崩山靠……」 葉無道對宋傷等人問道:「知道啥體術嗎?」 「知道個屁,老夫在剛才衛淵出手中,最少看到上百家武學的影子,但卻又不像……」 「老夫行走江湖一輩子,見過精通百家所長的天才,但絕對沒見過將百家所長融入自己身體的……」 「融入?等等,有那麼一點靈感了,但卻抓不住摸不著!」 很快半炷香的時間過去,衛淵看著滿頭霧水,大腦都快燒了的眾人。 「沒人想出來嗎?看來我這神兵利器,就算是想白送都沒用啊。」 「這……」 千名高手做夢都想要『奇技十八勢』但卻沒辦法,打不過,甚至連他用的什麼體術都猜不出來。 就在這時,袁老略微帶有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你用的體術是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扯淡嗎,什麼體術不是自己身體用出來的……」 宋傷沒好氣地道:「老不死的,你就算不想丟面子,也不至於用這種話術啊!」 「是啊……」 然而誰都想不到的是,衛淵忽然笑道:「果然是曾經摸到武聖邊緣的人,袁老你說對了。」、 「啊?」 所有人不解的看向衛淵,後者看向葉無道:「師兄,打一場吧。」 「好啊!」 葉無道把平時給喜順練習的木劍丟給衛淵,同時自己手裡也拿著木劍,猛然朝向衛淵斬去。 葉無道追求的劍法,拋棄一切花里胡哨,追求的是快,極致的快。 衛淵閉上眼睛,連連用手中木劍抵擋。 袁老看著二人比斗,忽然大笑,隨即又搖頭,感慨地道:「如果可以早八十年領悟,我就是真正的武聖人了,可惜,可惜,生不逢時,生不逢時啊!」 宋傷長嘆一聲:「這師尊沒白認,他的確比我們強,強得多!」 楚龍潭一雙老眼微眯:「如果不是衛淵小友施展,等我此生恐怕難以見到這等體術!」 熊闊海看向金聖英:「哥哥,看懂了嗎?」 金聖英無奈搖頭:「沒看懂……」 紅拂滿是崇拜地看了衛淵一眼,對二人道:「沒聽前輩們說,這是武聖人級別的體術,我們自然看不懂,所以乾脆不要去猜,直接等世子之後的解釋即可。」 宋清照、冷秋霜幾女自豪地仰起下巴,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不是有武聖之資,而是除了修為,其他都已經達到武聖級別,所以就算是八絕又如何? 咔嚓~ 一盞茶的功法,衛淵與葉無道手中的木劍同時折斷。 葉無道低下頭:「多謝師弟留手,其實無需如此,輸就輸,贏就是贏,我葉無道能敗在武聖境界的體術之下,心甘情願,無憾!」 衛淵目光掃視眾人:「看懂了嗎?」 「這…這……」 「沒!」 衛淵對熊闊海招招手,熊闊海連忙跑過去。 「打我一拳!」 熊闊海猛然揮拳,與此同時衛淵也揮出拳頭。 「我們兩個同樣是揮拳,有何不同?」 熊闊海想了想:「感覺世子的拳頭不是自己的,就是…就是…怎麼說的,你只有手臂動,渾身上下其他肌肉沒有動……」 衛淵點點頭:「沒錯,我們在出拳的時候,會有很多下意識動作,比如腰馬合一,咬緊牙關……把這些多餘的動作去掉,出拳就是出拳,手臂和拳頭就夠了,不需要身體其他部位動作!」 「爺爺,我…我還是沒聽懂……」 宋清照尷尬地對宋傷說道。 宋傷解釋道:「說白了,就像葉無道那樣,出劍那一刻放棄所有劍招的花架子,單純的追求快。」 「衛淵也是如此,放棄所有身體的條件反射,發力的動作,去做出攻擊,這樣就會無比的快速。」 「但看似簡單,首先需要對力掌握達到登峰造極,還要做到身上每一塊肌肉都能單獨發力,這最少需要大宗師級的身體強度,另外他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無論什麼武學招式,它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都是最適合原創者,我們無論自己修煉,都達不到完全適合自己的程度。」 「而衛淵是把百家武學融會貫通,然後改變成了最適合自己的身體的招式,最後再把這些招式融入骨髓,就像人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樣,只要觸動了某個機關,他馬上就會觸發一樣。」 「也就是說,他無時無刻不在防備,哪怕敵人偷襲的速度再快,他都不要思考,身體就會自動做出條件反射的反擊。」 宋清照點點頭:「懂了點,但有啥用,無論是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對力量的把控,對招式的融匯我都做不到啊。」 「是啊,所以他弄這齣就是單純裝逼,順便敲打一下我們幾個老不死的……」 葉無道苦笑搖頭:「師弟敲打成功了,我們也的確是受教了,服了!」 「我早就服了,否則怎麼能拜師……」 衛淵看著雙眼滿帶熾熱崇拜,看著自己的千名高手,抱了抱拳。 「諸位兄弟,其實我今日特地來見你們,就是為了一件事,儘快找出屠龍刀,並且將其摧毀,平息這場江湖紛爭,如今愈演愈烈,殺戮已經開始轉向普通百姓,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眾人連連點頭,衛淵所說,這也是他們加入正道盟的初衷。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敵人,可能是整個江湖!」 「你們都是俠義之士,我衛某人不忍心看你們死在這場紛爭之下,所以我衛某人懇求諸位一件事!」 「世子但說無妨,只要能做到,我等必然竭盡全力!」 「是啊世子,你禮賢下士,能把我們當做兄弟,我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楚龍潭感嘆道:「這衛淵什麼都好,就是每次看他虛情假意地演戲,我就忍不住想吐,幾位老友,再回!」 「一起走吧,老夫看著也噁心。」 宋傷沒好氣地說完,跟著楚龍潭離開…… 第250章 告老還鄉,衛伯約 葉無道雙手抱懷,一副看戲的模樣笑道:「我看著挺有意思!」 衛淵裝作猶豫,隨即一咬牙,表情拒絕地道:「我知道這些話可能會打擊諸位兄弟,但忠言逆耳利於行。」 「知道為什麼這次圍剿玄天道,單兵實力不如你們的衛家軍,死傷比你們少這些江湖高手少,殲滅的敵人比你們多嗎?」 「這…這……不知道!」 在場高手紛紛臉紅,衛淵說得沒錯,他們自詡高人一等,看不上這些兵將,可明明自己修為高,實力強,但打起來卻不如對方…… 「你們猜猜,葉無道和公孫瑾,以命相搏誰能贏?」 「這還用說,當然是葉前輩,那可是劍神啊。」 「那如果給他們每人一百個將士呢?」 「一百人,劍神自己就能斬殺,所以還是葉前輩贏!」 「每人給一千名將士呢?」 「肯定還是劍神啊,畢竟他一個人就能殺穿,好像不對……」 雙手抱壞的葉無道,開口道:「我必敗,但他公孫瑾也別想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 「當然,如果給我們每人一萬大軍,我估計他能以三千將士的傷亡,將我方全軍覆沒。」 衛淵點點頭,對眾人道:「這就是為什麼,歷朝歷代江湖豪傑想要造反,都會被朝廷鎮壓的原因。」 「無組織,無紀律,單兵作戰能力再強,也是一盤散沙,難成大器!」 「如果兄弟們相信我,明日配合王玄策,訓練最簡單的行伍。」 「三天,就三天,到時候再看成效,如何?」 眾人知道行伍就是,五人為伍,五伍為行,這也是最簡單的步兵作戰布陣。 千名江湖高手猶豫片刻,看著衛淵滿是對自己等人關心,真誠的目光,最後紛紛硬著頭皮答應。 返回衛國公府的轎子中。 公孫瑾對衛淵微微一笑,用唇語道:「江湖高手有著自己的驕傲,古往今來有多少人都想把江湖高手,培養成一支戰力強大的隊伍,這其中也包括衛公,可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主公先在武道上打碎他們的驕傲,再道德綁架逼他們去訓練組織和紀律,再以屠龍刀為引,帶他們剿滅幾個江湖邪魔外道,世家走狗,敵對正道盟的幫派,過程中,他們會發現組織性,紀律性的好處。」 「如果我沒猜錯,世子下一步就是故意把這些人的信息外露,造謠他們得到了倚天屠龍的真正秘密……從而遭到整個江湖的追殺,讓他們徹底和江湖斷絕關係。」 啪~ 衛淵一打響指:「知我者瑾也!」 「當然還有一點你沒說,我會在泄露他們身份前,利用南昭帝撥的修繕款,以我的個人名義做這場江湖紛爭的事後修繕,先讓他們對我修為,人品雙重崇拜,這樣也能保證他們在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時,可以跑來投奔我……」 公孫瑾對衛淵豎起大拇指:「除了有點陰,有點損,有點壞以外,不失為一條妙計!」 「沒辦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我這也算是對他們的善意欺騙……」 衛淵有些臉紅地說完,對公孫瑾岔開話題道:「武都寺的地下很適合做黑拳館,拿來做我們黑拳館的分布吧,當然分布的主要,不是用來選拔人,而是用來私造猛火油,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銀子找杜三娘要……」 「主公放心,瑾保證安排妥當!」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衛淵取出從鳩摩羅什那得來的八苦經,從其中取出第七塊人皮,與之前的六塊,拼湊成一張畫有地圖,缺少背心部分的背部的人皮。 「就差最後一塊了,他應該就在當今吐蕃國師,天禧道衍的手中!」 天禧道衍和楊璉真迦,鳩摩羅什這些喪家之犬不同,那可是正了八經吐蕃國師。 這也是楊璉真迦的陽謀,他對天禧道衍以及吐蕃恨之入骨,所以無論誰得到河湟寶藏地圖,最後怎麼也繞不過天禧道衍。 除非他能出吐蕃,否則想要動他,自己面對的就是整個吐蕃。 衛淵揉著太陽穴,只能找個機會忽悠南昭帝攻打吐蕃,自己可以渾水摸魚拿到最後一塊藏寶圖。 「河湟寶藏,我必須要拿到它!」 衛淵暗暗發狠,這潑天富貴只要歸自己,他就能短時間內弄出八十萬大軍,到時候自己就不用天天裝瘋賣傻扮演紈絝,可以像梁紅嬋那樣,想打誰就打誰,南昭帝也要忌憚。 「世子,我進來了!」 喜順聲音響起,衛淵連忙將七塊人皮藏寶圖收起來。 只見喜順端著放有幾塊玉牌的托盤走進來。 「這是……」 「葉無道師尊讓我學雕刻,這樣可以防止持劍時手發抖,我想著就給世子做幾個牌子。」 衛淵聽到這話,隨手拿起一塊,可以看到上面雕刻著冷秋霜的名字。 又看了看其他玉牌,澹臺仙兒、南梔、梁紅嬋……甚至冷秋水,雪兒名字也在其中。 「你把本世子當成什麼人了,誰的名字都往上刻!」 喜順無所謂地道:「我從小跟著世子,你啥人我不了解?就身邊這些女人,除了江玉餌你能放過誰?」 「哼,本世子不近女色!」 衛淵說完,把不在身邊,以及暫時不能碰的玉牌放到一邊。 看著剩下的宋清照的幾個,不禁猶豫起來。 「今晚翻誰呢?」 喜順很乾脆的把牌子都翻到背面,就像麻將洗牌一樣打亂:「聽天由命,世子選吧。」 衛淵想了想,最後輕輕一拍桌子,所有名牌翻了過來…… 「小孩子才選擇,成年人當然是都要了,省得腫,還是雨露均沾得好!」 「啊?可世子你今天剛經歷過大戰,世子吃得消嗎?」 「腎好,沒事!」 「那行吧,我去給你準備十三支魚膠。」 「回來……今日剛剛與鳩摩羅什大戰,所以準備七個即可……」 翌日下午,酣睡的衛淵被冷秋霜輕輕叫醒。 「衛淵哥,宮裡小太監傳旨,讓你進宮面聖。」 「嗯?」 衛淵睡眼惺忪地走起來,看著窗外已經落日的太陽。 「這時間南昭帝找我幹啥?」 「早上他就來了,但喜順和小太監說你靜養療傷,晚些進殿,說是你的安排等衛公……」 「我家老登回來了?」 冷秋霜點點頭:「喜順告訴他你白天晚上忙,衛公就提前進宮了!」 衛淵點點頭:「沐浴更衣,讓喜順備轎吧。」 御書房中,衛淵剛剛進入,便看到吹鬍子等人的衛伯約,從衣袖中抽出一把戒尺。 「你個龜孫,那可是五萬精兵啊,就這樣讓你禍害沒了!」 「這次老夫說啥也不能忍你,必須打斷你雙腿,大不了養你一輩子……」 說著衛伯約就要動手,南昭帝連忙對韓束使眼色。 韓束上前攔住衛伯約:「衛公,這次衛淵是大功臣,作戰非常勇猛,非…非常……反正很厲害。」 哪怕韓束提前做好準備,可昧著良的話,說出來怎麼也感覺底氣不足…… 衛伯約整個人宛如衰老的十幾歲,垂頭喪氣地道。 「陛下,天氣轉涼,天狼那邊的黑死病就要被控制,如今我衛家軍本就將士不多,這一戰更是死傷五萬精銳,已再難抵擋天狼鐵騎,還請陛下另請高明吧,請您恩准老夫,告老還鄉!」 衛伯約說完,一把抓住衛淵:「你這龜孫兒也辭官不做了!」 「等等!」 南昭帝連忙跑過來:「亞父,朕答應讓你擴軍五萬……」 「辭官不做……」 「十萬!」 衛伯約陰沉的老臉有了一點緩和:「老夫感覺身體有了一點力量,勉強能鎮守邊關了……」 「朕再給犧牲的五萬衛家軍精銳三千萬兩白銀做撫恤金。」 「另外江湖上紛爭的修繕,朕也決定交給衛淵去處理,給他撥款一千萬兩白銀!」 衛伯約活動一下脖子:「咋回事,這老胳膊老腿的還有點靈活了呢!」 「御林軍如今缺少兩位副統領,亞父可有良將推薦?」 「陛下,絕對是你身上的九五至尊龍氣,有治療效果,老夫現在身體健康了啊,我感覺邊關還能鎮守幾年!」 第251章 必坑老丈人 「你個龜孫兒別跑,看老子不抽死你!」 「你敢打我,我身上穿的可是袞龍袍,還是正一品大官……」 「老子我見官大一級,你他媽一品多雞毛,回來!」 皇宮之中,衛淵在前面抱著腦袋跑,甩丟了一隻鞋。 衛伯約在後,拎著龍頭金杖追…… 御書房中,宮女尷尬地道:「陛下,出了御書房,衛…衛公就追著衛淵打。」 「打就打吧,反正也不能打死!」 南昭帝無所謂地說完,挺胸抬頭,得意地道:「朕這叫一計除三害,滅了玄天道高層,剩下一群散兵游勇成不了氣候,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動消失。」 「斬斷世家門閥在江湖上的勢力,同時還保全了朕的御林軍,以及變相削減了衛家軍!」 宮女跪在地上:「陛下當真雄才偉略,千古一帝!」 「記住,下場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朕為人低調,什麼千古一帝啊,什麼絕代明君啊,都需要後人來評。」 南昭帝得意地笑了笑:「當然了,看在你說的都是心裡話,朕就不追究了。」 說著南昭帝對身旁宮女,太監擺擺手:「出去把門帶上!」 所有人走後,宮女看南昭帝心情甚好,直接脫下衣服,轉過身背對著南梔帝,雙腿繃直,雙手撫地。 多年服侍南昭帝初入皇后,妃子寢宮,她太了解南昭帝的習慣,不願跪任何人,哪怕是在皇后和妃子背後也不行。 就在南昭帝去拿魚膠的時候,宮女臉紅地道:「陛下,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還請陛下賞賜龍種!」 南昭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興致全無,轉身坐下不再看宮女,專心批閱奏摺起來。 宮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瞬間慘白。 要龍種,哪怕是皇后也是忌諱,按照南昭帝的說法,龍生九子,九為數之最,大吉之數,大魏皇室已有九位皇子足夠,不可以再多。 可如今多了個十皇子,宮女以為南昭帝不在乎這些,所以才提出要龍種,沒想到觸犯了他的忌諱…… 衛伯約的轎子中,衛淵把玩著手裡的牌子。 「就這玩意,價值兩千萬兩白銀!」 衛伯約對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你這龜孫兒記住一句話,一個王朝是由百姓組成的,歷朝歷代末期,都是已失民心導致,所以你可以在南昭帝面前假扮紈絝,可以在門閥世家面前假扮紈絝,但在百姓面前不可以,所以這兩千萬兩少貪點,多用在百姓身上……」 「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衛淵說完,滿臉嫌棄地道:「一句話解決,你墨跡那麼幹啥?沒文化多可怕……」 咳…咳…… 衛伯約臉紅的乾咳兩聲:「老夫不是怕你這龜孫兒沒文化,說得太高端你這龜孫兒聽不懂!」 「對了,兩個御林軍副統領的位置,你有人選了嗎?」 「王玄策跟霍破虜!」 衛伯約虎目一瞪:「現在這兩小子對你言聽計從,都快變成你人了,你這龜孫兒,丫的是真想把老子架空?」 「這位置那麼多世家門閥惦記,位置低微的派過去沒兩天就被弄死了,所以他們兩個正適合!」 衛伯約點點頭,知道衛淵說得對。 「但……北冥關怎麼辦?你不能啥事都讓老子親力親為吧?這樣,公孫瑾送關外,還有祖世充!」 「他們兩個都是文臣,路途遙遠,所以就派哲別、江玉餌、還有那個新收的羅天寶護送吧!」 「你個老登,快擦擦嘴角的口水,算盤珠打得都快崩我臉上了,這些人本世子一個也不給!」 衛伯約翹著二郎腿,無賴地道:「既然這樣那就沒得談了,反正玄策和破虜我是不會放的。」 「別,我給你三個青年才俊,保證個頂個的都是好玩意。」 「我先聽聽誰!」 「武閔、陳慶之、外加一個江流兒。」 衛伯約眉頭一皺:「這三誰啊?我一個都沒聽說過……」 「黑拳館斷崖式第一拳手,老酒鬼的關門弟子,對我衛家絕對忠誠,適合做先鋒將軍。」 「陳慶之我賽馬場第一騎師,還是熊闊海的乾兒子,公孫瑾、哲別的徒弟,排兵布陣有一套,箭法無雙,非常適合做輕騎兵將軍。」 「江流兒是金聖英與紅拂的徒弟,還是五義錦毛鼠的兒子,一身好功夫,輕功僅在老石之下,潛伏之道能近我十米,而不讓我察覺,非常不錯的斥候苗子。」 「原來是三個毛沒長齊的小崽子!」 衛伯約笑著給了衛淵一個爆栗:「你算盤珠也打的挺響,想讓老子給子培養人才就直說,行吧,讓他們今晚就隨我出發。」 「連夜走?為什麼不明天?」 「老夫現在一天看不到子池和子魚,睡不著覺啊……」 「你是真賤啊……」 忽然衛淵想到了什麼,看著衛伯約的雙眼以及微表情,一字一頓的道。 「我讓南梔去偷玉蝶了,所有事我都知道了。」 歷代皇族族譜稱為玉牒。 衛伯約一張老臉沒有任何變化:「然後呢?」 「媽了個巴子的,果然是你幹的事,玉蝶其中南昭帝的那一頁被毀了!」 衛淵激動的翹腳大喊道:「告訴我,古井下枯骨到底咋回事,南昭帝被人斷了『精脈』,不能生育,九個皇子還有公主哪來的?」 「好奇心害死貓,你這龜孫兒就別查了,老夫已經把一切證據都銷毀了!」 衛伯約笑著給了衛淵一個爆栗:「以前沒看出來你小子如此八卦,記住他是誰不重要,現在一切都很平穩,所以有些真相沒必要揭露!」 衛淵得意的一笑:「老登,你能把所有證據都毀了?你或許不知道,我與楚龍潭是忘年之交,丐幫知道事很多啊,比如南華!」 衛伯約臉色徒然大變,一把抓住衛淵衣領,表情嚴肅地道:「衛淵,別怪老夫沒警告你,這件事你要外傳,否則老夫毀你全身修為,把你軟禁關外,養你一輩子,而且我會親自帶兵滅了丐幫!」 「先別滅,其實我是故意扮演上仙給南昭帝賜仙丹,但仙丹激活必須要用生辰八字,他自己寫的南華,具體事我不知道,其實就是詐你一下,套套話……」 衛伯約鬆開衛淵的手:「膽肥了還敢套我話!」 「你這龜孫兒以後不要再查了,如果真相浮出水面,大魏必亂,到時候戰亂四起,死傷無數,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衛伯約一把摟住衛淵脖子:「當年我曾指著洛水,向先皇發誓……」 衛淵接茬道:「衛家永不背叛南家,只要衛家還在一天,皇位就是南家的……所謂的洛水之誓,學堂教科書都有,你和我說這些幹啥?」 「我要說的是,龍椅上坐著的是南昭還是南華,只要是先皇老哥的子嗣即可,也會盡心效忠!」 「嗯,同樣南昭沒了以後,九位皇子誰做皇位老夫也不管,當然哪怕南梔稱帝我也不算違背誓言!」 「南梔她兒子姓衛咋辦?」 「那就讓他改個姓,當然只能改這一個,其他還必須姓衛……」 衛淵無奈搖頭,心中暗道:「洛水真不是啥好地方,誰他媽指著它發誓都叛變……」 回到衛國公府後,衛伯約見到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人後,不由眼睛一亮。 這絕對是打磨一半的上好玉器,留在衛淵手裡屈才了,相信憑藉他的打磨,這三人絕對能成為一代名將。 因為太想孩子,衛伯約飯都沒吃,連夜趕路返回北冥關…… 世子廂房,張龍趙虎把最近江湖上所有消息,交給衛淵。 「老大,按照你的想法,挑選出一個距離最近,只有一天一夜就能趕到的江湖門派,一流勢力,水神宮,各種真真假假的犯罪證據也都湊出來了!」 衛淵看著水神宮的資料點了點頭,不算正道但也不算邪道,亦正亦邪中立門派,不算是門閥世家的爪牙,但卻與銅川司馬家常有往來合作。 按理說這樣的門派,無功無大過,按理說他罪不至死。 但他反對正道盟,並與一城之閣的醫聖山是死仇,所以那就是敵人,滅了正好! 「就選他了!」 衛淵當即拍板釘釘,對張龍趙虎道;「告訴熊闊海,讓他明日帶人去水神宮,另外讓喜順安排馬車,我現在就去醫聖山!」 「嗯?不是水神宮嗎?為什麼是醫聖山?」 「衛奇技已成,五人一伍,就是一個小隊,但你們倆不覺得少點啥嗎?」 「少啥?」 「一個伍配一個大夫啊,而且這大夫還要會功夫,所以醫聖山的正適合!」 「醫聖山與水神宮兩家是死敵世仇,就這麼滅了水神宮,不找他要點好處,本世子於心不忍……」 「這個不好吧,畢竟千秋前輩是當代門主的父親,小醫仙還是他女兒,這樣不太好吧。」 「老丈人這玩意不坑白不坑……」 第252章 覆滅水神宮 醫聖山,藥王殿。 當代門主慕連翹,帶著門中各路長老以及全部高層,親自在山下迎接。 很快就看到一架普普通通的馬車飛奔而來。 「門主這是世子嗎?」 「不像,按照家父信中所說,衛淵雖是條隱龍,但性格張揚,這馬車太普通,而且也沒隨從,不符合他的性格……」 沒等慕連翹說完,馬車便在他們身前不遠停下。 「父親,娘親!」 小醫仙從車上跳下來,跑過來摟住慕連翹身後的美婦。 「橙兒!」 美婦開心的抱住慕橙:「你現在風頭可大,大魏小醫仙誰人不知?創出可以治療瘡瘍的青黴素,還控制住了黑死病……為娘替你驕傲。」 「哪有,這些都是衛淵世兄教的,他只是為人低調,用的女兒名頭。」 說話間,只見一名身穿皂色雲錦長袍,皮膚白皙,身長略瘦,劍眉星目的公子哥坐下馬車。 「這就是衛淵?好俊俏的少年。」 醫聖山高層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慕連翹不禁微微皺眉,他有些懷疑小醫仙信中作假,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公子哥的衛淵,怎麼也不像是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世叔!」 衛淵對慕連翹躬身行禮,而後又對美婦行禮:「叔母!」 美婦看衛淵眼仁都在笑,作為醫聖山的掌門夫人,她的一手醫術了得,特別是真的女性婦科。 緊緊抱了小醫仙一下,就知道自己女兒被破了身,破身之人除了衛淵也不會有他人。 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賢侄快請門中一敘……」 「原來駙馬衛淵,生的如此俊俏!」 沒等慕連翹說完,一陣略帶醋意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三十左右歲,一身淡藍色長袍的男子,帶著二十多名高手走下山。 見到男子,眉頭不由一皺。 「賢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一流門派,水神宮的少宮主,洛天生。」 說完,慕連翹還對洛天生道:「少宮主也看到了,我醫聖山今日有貴客,所以輕便吧。」 「走可以,那本少宮主與小醫仙的婚約,不知慕門主可否答應?」 「小女已有婚約,所以少宮主還是不要再提此事了。」 「婚約是和衛淵?他都是駙馬了,你還……」 沒等洛天生說完,衛淵一嘴巴抽了上去。 這一嘴巴,直接把洛天生抽飛出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 牙齒抽斷了七八顆,還有一顆牙從腮幫子支了出來。 「什麼身份?就敢對本世子直呼其名?」 慕連翹大驚,之前他怎麼看都沒發現衛淵體內有修為存在,甚至在他出手那一刻自己也沒看出來。 但洛天生可是宗師修為,在衛淵手上連還手餘地都沒有,直接被抽飛,可想而知小醫仙信中所言非虛。 一群水神宮的高手對衛淵怒目而視,江湖對朝廷沒有好感,江湖眾人更不把什麼官員,世子當回事。 「大膽,竟敢對我水神宮,少宗主動手,哪怕你是世子,今日也要付出代價……」 一名水神宮的高手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整個人便人頭落地。 「什麼檔次,就敢對我師弟指手畫腳?」 葉無道背負長劍,緩緩走了過來,目光睥睨掃視在場眾人,也包括醫聖山的人。 「好…好快的劍,難道閣下是……」 喜順得意地揚起下巴:「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們,沒錯,我師尊正是西劍葉無道,小名劍神!」 嘶~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江湖人不怕官員,但他們卻怕八絕。 喜順看到他們,這個表情不禁一笑,繼續囂張地道:「趕車的車夫,乃是我喜順另一位師尊,武聖軒轅!」 嘶~ 眾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不少人因為冷氣吸多了,忍不住放了個屁…… 喜順點了點頭,顯然很滿意這個效果。 「喜順,低調一下!」 袁老佝僂著腰走過來,輕輕摸了摸喜順的腦袋。 所有人都是如此,越表現低調的人,其實他內心越高調,這種人最享受的就是那種,山不在高,有我則名。水不在深,有我則靈……說白了,就是扮豬吃老虎。 最愛看他人知道自己身份後時的那種震驚表情…… 然而每次喜順,除了能給袁老和葉無道提供精緻細心的服務外,還能提供頂級的情緒價值。 「水神宮的人,一個不留,殺!」 衛淵輕描淡寫地說完,對醫聖山眾人,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走吧,咱們上山。」 「等等,他們可是水神宮……」 「我知道,但殺了又如何?」 說話間,葉無道已經出手,同時對喜順道:「徒兒,今日為師帶你實戰,你可要看好了……」 喜順抽出長劍,對這群水神宮高手揮劍,每每碰到危機,便有一道由炁凝聚而成的手掌保下喜順,顯然是袁老出手幫他護法。 「賢侄,實不相瞞,水神宮忽然多出一夥強大戰力……不好惹啊……」 衛淵輕描淡寫的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吃頓飯就走,他們敢來京城找本世子不成?」 「他們不敢找你,但卻敢找我啊……本就是世仇,以前不怕,但現在……」 衛淵一攤手:「世叔,那我也沒辦法啊,要不然我給水神宮滅了?」 「啊?滅了水神宮?此話當真?」 「比珍珠還真,否則我為什麼會低調前來?既然這狗東西認出了我,自然就不能放他離開,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聽到這話,醫聖山的眾人連忙捂住嘴,紛紛表示自己不會大嘴巴亂說, 衛淵看嚮慕連翹:「世叔,實不相瞞,侄兒最近組建一個隊伍,缺點會功夫軍醫,想找你借點!」 「都是一家人,你看上誰直接和世叔說,借你一段時間無妨。」 「就這些……」 衛淵掏出一張清單遞給慕連翹,掃了一眼,瞳孔便極度緊縮。 「賢侄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五百人?這其中還包括了我門中長老,太上長老,核心弟子,精英弟子……你直接把叔叔的山門搬空算了!」 「你要這麼多人也沒用,這樣水神宮連根拔起,到時候醫聖山就沒仇人了,回歸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的根本,也算是不忘初心!」 「我他媽不忘你大爺的初心!」 慕連翹心中破口大罵,無奈地道:「賢侄有所不知,我醫聖山是有門規的,不可去朝廷當官,所以家父哪怕當年與先皇結拜,可在開國之後還是拒封返回山門,至於慕橙年紀還小,等她大了一些,也會辭官返回。」 啪~ 衛淵一拍巴掌:「這不巧了嗎,我養的隊伍不算朝廷的,而且這五百醫者,我不給軍餉,就算他們白幫忙!」 「不行,我醫聖山算上雜役,學徒才七百多人,你這要了五百人……」 「那沒辦法了,只能三個月以後再來覆滅水神宮了!」 「那不行啊,三個月我醫聖山也被水神宮滅了。」 衛淵假裝為難道:「的確五百人過分了,要不世叔我給你打點折?四百人你看行嗎?」 「不行,絕對不行,最…最多一百,軍餉你要給!」 「折中,二百人,軍餉我給普通軍醫的十倍,而且我還能向你保證,今後正道盟一家獨大,無條件支持你醫聖山。」 「三俠組建的正道盟?你確定他們能聽你的?」 小醫仙開口道:「爹爹,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都已追隨衛淵世兄了。」 「青黴素配方送你!」 「啊?這…這……」 「外加十個治療疑難雜症的藥方,比如烏雞白鳳丸、牛黃解毒丸……」 「那…那行吧……」 聽到如此多的珍貴藥方,加上自己女兒搬出了慕千秋,慕連翹只能點頭答應。 衛淵又從懷中拿出第二份清單:「多謝岳丈大人答應,這是賢婿另一份清單。」 慕連翹看著上面二百人的清單,不禁眉頭緊皺地看向小醫仙。 「你寫的吧?」 小醫仙輕咬下唇,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父親。 「那…那個南梔姐姐都犧牲她父皇了,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對吧……」 「你…你……哎,女大不中留,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洛水之岸,水神宮。 此時三俠齊聚,一萬正道盟高手全部就位。 熊闊海拿出一張張水神宮的犯罪證據,朗聲道:「大家都聽說了,水神宮與銅川司馬家勾結,魚肉百姓,必誅此撩!」 「殺!」 一群高手處於對三俠的信服,沒有猶豫的朝向水神宮衝殺。 這其中最快的就是那一千名挑選出來的高手,他們五人為伍,按照這三天訓練的隊形,相輔相成。 發現無往不利,哪怕修為比自己高的高手,都能輕鬆斬殺。 趁亂潛入書房的老石,不停翻閱各種信件,神情大驚。 「水神宮覆滅的不冤啊……」 第253章 亞聖解帝夢 水神宮,不過上下五千幫眾,很快便被正道盟覆滅。 千名江湖高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彼此。 他們都有一個秘密,那就是接受了來自王玄策的三天軍隊式訓練。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行伍陣型,但每一個小組,分別有暗器高手、橫練、劍客…… 五人小隊可以說相輔相成,互補短處,戰力遠遠大於1+1+1+1+1=5。 不遠處的樓閣之上,衛淵與慕連翹站在樓頂,看著硝煙四起的水神宮。 「就這麼滅了?」 衛淵單手背後,一手拿著裝有血紅葡萄酒的琉璃杯。 「不過是個小小的一流門派,也不是幾大頂流宗門,本就隨手可滅。」 「義父,有發現!」 一身夜行衣的老石忽然出現,嚇了慕連翹一跳…… 「這…這等潛伏隱蔽之術,世間少有,你…你是誰!」 「五義,鑽天……」 「飛天耗子,老石!」 衛淵笑著一把搶過老石手裡的情報,隨即瞳孔放大。 公孫瑾連忙抽上來,慕連翹也好奇想看看,但還是控制住自己沒過去…… 「洛河漕幫?以漕運養私兵?」 衛淵驚呼出聲,情報顯示,整個陝州的大小幫派,除了固執甚至都拒絕皇帝詔安的醫聖山,以他幫會,山頭土匪,竟然都在暗中養兵,而且歸宿一個神秘的『獬大人』。 水神宮也是如此,按照那位神秘『獬大人』的命令,趁著現在江湖紛爭四起,與醫聖山聯姻,從而把醫聖山拉攏過來。 戰亂之時,後勤物資,重中之重的是糧草,接下來便是醫療。 所以醫聖山回家天下坊間名醫的門派,並且這些大夫還都會些拳腳,對於門閥世家,哪怕是皇室來說,醫聖山都是個香餑餑。 這也是為啥,衛淵能和小醫仙在一起,衛伯約第一個舉雙手贊同,甚至他也沒少嚮慕千秋做功課洗腦…… 衛淵繼續翻看情報,對公孫瑾道:「情報大體內容有兩個,對方和我們走的一個路子,化整為零,把養的私兵分在各個門派,山頭以及人數眾多的洛河漕幫。」 「第二個就是,對方竟然有意地用江湖勢力調查我……」 慕連翹打斷衛淵:「賢侄,我還有些事,就先行離開了。」 「不用,都是一家人,你留下也沒關係,而且接下來情報還和醫聖山有關!」 衛淵說完,對公孫瑾繼續問道:「瑾,你怎麼看?」 「鋪張這麼大,要是本地門閥不知道,我可不信!」 衛淵點點頭:「陝州門閥,無非就是洛河司馬家,銅川馮氏,但我估計這些私兵和他們兩家都有關係,畢竟這兩個地頭蛇不點頭,這獬大人可養不來這麼多的私兵。」 公孫瑾想了想,用腹語道:「主公,對方既然調查你,那就說明這獬大人和你有利益關係,甚至你們認識!」 「對方有很多朝廷內部消息,甚至皇宮消息,那麼我懷疑獬大人是京城的人,甚至來自皇宮!」 衛淵拿出一張蓋有大印的書信,指著印章上的異獸。 那是一個八卦圖中,落座一隻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頭生獨角的異獸。 「認識嗎?」 公孫瑾眨了眨眼睛:「眼熟……」 老石連忙道:「我熟啊,這玩意不是衙門口的那玩意,叫啥我忘了。」 「獬豸,代表爭執與訴訟,所以一般衙門口都會擺它!」 衛淵分析道:「司馬家與馮家世代聯姻,所以兩家可以算是一個派系……」 公孫瑾道:「我如果沒記錯,司馬家和宇文家是分別支持太子與二皇子的。」 衛淵搖搖頭:「司馬家在二皇子那屬於核心邊緣,馮家在太子那也是如此,有件事你或許忘了,司馬家可是六皇子南潯生母貴妃的娘家!」 「六皇子就是一個紈絝,大魏誰不知道,他生母娘家都不支持他,而且幾個皇子也從來不把他當競爭對手……」 老石說到這,忽然想起來什麼,看向衛淵:「好像六皇子再紈絝,也沒義父你紈絝啊……」 衛淵輕輕一笑,對公孫瑾問道:「八卦中哪一卦代表爭執與訴訟?」 「當然是訟卦!」 「那麼訴卦是八卦中的第幾卦?」 「第六卦……六?六皇子?難道這獬大人真是南潯?」 衛淵搖頭:「我不確定,但我預感告訴我,這傢伙並非表面是紈絝那麼簡單!」 「之前我就疑惑,為什麼南潯會讓我感覺到危險,甚至是厭惡感。」 「那如果獬大人是他,這一切就都解釋通順了,假裝紈絝,背地裡發展勢力,同性相斥啊!」 「真的是六皇子南潯,這個老六也和主公你有同樣的感覺,所以才會暗中用江湖勢力調查你?甚至他知道你和小醫仙的關係,就是想讓水神宮當炮灰探路石,引主公你出手,探一探你的虛實!」 慕連翹聽得雲裡霧裡:「賢侄你們說的是什麼?而且皇室的奪嫡這些與醫聖山有什麼關係?」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醫聖山同理,你不想依靠任何勢力,可惜你們掌握的醫術以及大量藥材,就足以讓各大門閥世家眼饞!」 「如果沒有意外,明日洛河漕幫或者其他門派,就會用給水神宮報仇的藉口,找上世叔你,到時候估計會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覆滅醫聖山,第二是歸順獬大人。」 「那我不可能答應,就連先皇的封賞我慕家都拒絕了,否則最少是一個侯爵……」 衛淵擺手:「世叔相信我,答應他,先拖延時間,我會著手滅了這二十萬私軍!」 「如果真是這個老六,那他已經懷疑我了,對我威脅太大,所以必須滅掉他!」 衛淵說完,看向老石:「通知下去,用最快時間,把屠龍在洛河漕幫的事散布出去。」 「瑾,你跟我去房間,我們商討一個萬全的對策!」 在與公孫瑾商討到雞鳴破曉後,衛淵留下公孫瑾在此主持大局,自己帶上小醫仙返京。 京城,皇宮,未央宮。 南梔五指修長,如柔荑般白皙的手拍在紅木茶桌上。 「衛淵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你平時用迷幻藥對我父皇,看在沒有副作用本宮就不計較了,這次你用對身體有副作用的夢魘藥,告訴你!本宮絕對不答應!」 衛淵變戲法般,取出一個小瓷瓶,諂媚地獻給南梔。 「看你面色,經行腹痛,氣滯血瘀,不榮則痛,不通則痛,即有虛跟實兩個方面……」 南梔一愣,看向小醫仙:「他說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痛經……」 小醫仙連忙指著衛淵手裡的小瓷瓶:「這是衛淵哥研究出來的新藥『烏雞白鳳丸』,經前經後吃都可以……」 「本宮堂堂大魏公主,豈能為你這幾粒小藥丸收買賣……下不為例!」 南梔說完,一把搶過瓷瓶,對小醫仙問道:「一天服用幾次?一次幾粒?有沒有忌口?」 「忌生冷、辛辣、油膩等食物……」 御書房中,批閱奏摺的南昭帝喝了幾口參茶後,有些犯困地打了個哈欠。 「今日朕,甚是乏累,移駕養心殿,朕在小憩時,除非有大事,否則誰都不見!」 小太監連忙點頭…… 衛淵與南梔出現養心殿門口,雪兒對小太監擺擺手,小太監連忙退下。 十幾名守門的前衛家軍,現役御林軍,對衛淵恭敬地道:「少帥!」 衛淵點點頭,走進養心殿。 進入後,對著酣睡的南昭帝左右兩個大嘴巴。 「還行,睡得挺死……」 南梔在衛淵腰間狠狠掐了一下:「你輕點,那可是我父皇啊!」 「我就試試藥效……」 「哼,下不為例!」 衛淵拖著南昭帝的下巴,將一粒黑乎乎的東西丟進口中。 南梔不放心地拉著小醫仙手:「慕橙妹妹,你確定沒事嗎?」 小醫仙叫不准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看到世兄用了,陰起石和陽起石,以雞蛋殼哺之,我加入半夏、草烏……應該沒啥什麼事吧……」 說話間,南昭帝臉色大變,南梔擔心地要上前,衛淵攔住她。 「放心,是做噩夢了……誒呀,好像不是做夢,是噎住了,臉都青了……」 衛淵連忙一掌拍在南昭帝腹部,之前那顆黑乎乎的藥丸吐了出來,被衛淵一記側擺蓮,吐出的藥丸重新踢進南昭帝的口中。 南梔握緊粉拳,對衛淵連打帶咬:「你差點把本宮父皇噎死,能不能靠點譜,還有為什麼要用腳踹……」 「嫌棄他髒,如果是你,我多能嘴對嘴的餵藥……」 衛淵尷尬的笑笑,單手成劍指,點在南昭帝的眉心,聲音宛如念經一般不停在南昭帝耳邊嘟囔。 「魔音貫耳、天魔控魂……」 雪兒小聲對南梔與小醫仙道:「這狗衛淵,好的沒學會,邪魔外道功法手段會那麼多……」 「誒呀?朕這是在哪?輕飄飄的,還會飛了?」 南昭帝發現自己渾身輕盈,翱翔天際,仔細看了看發現身體細長,長滿金色鱗片,腹部一片倒著長的鱗片,上有爪印,雙手也變成了鷹爪…… 「龍?還是五爪金龍?這就是朕的本體元神嗎?」 「朕好像很帥,很威武啊!」 南昭帝不停在七彩祥雲中翱翔穿梭,忽然就在這時尾巴一疼。 只見一隻大號王八咬住自己的龍尾,不停往污水中拽。 「鬆口,你丫的別咬朕尾巴,老疼了!」 嗷~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咆哮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隻巨大白毛猿猴,赤紅著雙眼出現,一把抓住龍首,與大王八一前一後就像拔河般不停地拉扯。 咔嚓~ 龍身斷裂,鮮血染紅草木…… 南昭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重重喘著粗氣。 發現原來都是一場夢,自己身上的龍袍,枕頭,被褥已經都被汗水浸濕。 當然如果他請御醫就知道,汗水全因某些藥物的副作用…… 「誒呀,好痛!」 南昭帝撩起龍袍,發現自己腰部,竟然出現一條細微的血痕,用手摸了摸竟還有鮮血。 「來人啊,來人啊!」 幾名御林軍連忙衝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剛才有誰進來過?」 「回陛下,我們一直在門口守護,無人進來。」 「沒有人?」 南昭帝撓了撓頭:「夢中五爪金龍,被攔腰扯斷,現實中朕的腹部……」 「去欽天監請監正!」 「陛下,世子衛淵這個時間應該在天上人間……」 「忘了,忘了欽天監的監正是衛淵了,換一個,宣祭酒,亞聖祖世充來見朕!」 幾名御林軍面面相覷,他們知道欽天監沒有祭酒這個職位,都是南昭帝想要給衛淵這監正架空,並且拉攏祖世充,參考的國子監,臨時加上去的職位。 很快,一身術士打扮的祖世充走進養心殿:「陛下,喚微臣有何吩咐?」 「給朕解夢!」 當南昭帝把夢到的說出來後,祖世充取出龜殼,不停搖晃。 「日出東方,夜夢不祥,六丁六甲,在吾身旁,九天玄女……」 「陛下,那大鱉乃男孩髒水池,萬年鼉龜精。」 「肯定是南柯那王八精,對上了!」 南昭帝心中罵了一句,對祖世充連忙道:「那猿猴呢?」 第254章 酒劍仙,鎮壓江湖 「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陛下,這可是魔界十大凶獸排名第六位的,朱厭! 「朱厭?朕略有耳聞!」 南昭帝點點頭:「傳說這種凶獸一出現,天下就會發生大亂,那這夢到底有何意義?」 祖世充掐算手指:「陛下,依微臣算來,那五爪金龍乃是您的本體元神,此夢乃上蒼給陛下的暗示,有兩個禍國殃民的妖邪,已下凡為禍人間,還要對陛下您不利啊。」 「亞聖,你快算算這兩個妖邪在什麼地方!」 祖世充取出龜殼,不停搖晃,嘴裡念念有詞。 「穿天透地不辭勞,到底方知出處高……」 幾枚銅錢掉落下來,祖世充看著銅錢道:「先甲三日,後甲三日……陛下雙足向北,那麼這鼉龜,應該在南方!」 「南方?南柯就在江南……對上了!」 南昭連忙道:「亞聖,那白猿朱厭呢?」 「利涉洛水之川……」 祖世充分析卦象,眉頭緊皺地道:「陛下,臣如果卜卦未錯,那朱厭,應該在銅川洛水附近!」 南昭帝對一名小太監勾勾手指:「陛下!」 「入宮多少年了!」 「回陛下,奴才五歲入宮!」 「把你姓氏寫下來,交到朕的手上!」 小太監不敢多問,連忙寫下自己的姓氏交給南昭帝。 「去讓南梔來養心殿見朕!」 「奴才遵旨!」 太監走後,南昭帝對祖世充笑道:「愛卿,真是算無一漏啊,但你能否推算出小太監的姓氏?」 祖世充不由一愣,自己師尊真是神押題…… 在衛淵骨骼盡斷,養傷的時候,曾閒的五脊六獸與南梔打賭,她心中想一個人的姓氏,他就能猜出來。 賭約就是讓南梔當美人魚…… 結果衛淵贏了,南梔賴帳不承認。 故這套利用數學公式,計算他人姓名的方法,就被衛淵當成給祖世充的作業…… 最近自己剛剛研究出來,沒想到南昭帝就用它來考自己^ 見到祖世充的模樣,南昭帝笑著搖頭:「的確有些為難你了,當年朕也用這道題考過汪守鶴,他也沒答上來。」 「不…不是,臣…臣想試試……」 「哦?」 南昭帝笑道:「那算吧。」 祖世充從懷中取出一塊黃布,黃布上分別有七個區域,分別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搖光。 每一塊區域,都密密麻麻寫滿了百家姓氏,而且每一個姓氏還都有編號。 祖世充指著黃布上的天樞區域:「陛下,這其中可有之前的公公姓氏?」 南昭帝仔細看了看,點頭道:「有!」 「天璇區域呢?」 「沒有!」 「天璣呢……」 七個區域問完,祖世充將幾個區域的第一個姓氏的編碼進行相加,最後得出了一組數字,然後在其中進行找尋。 「陛下,這位公公姓喬!」 南昭帝一愣,拿出之前小太監寫的字條,打開後果然有一個喬字。 南昭帝對祖世充伸出大拇指:「厲害,不愧是亞聖,朕決定往欽天監每年多投預算兩千萬兩!」 「謝陛下!」 說話間,敲門聲音響起,婀娜多姿,儀態優雅大方的南梔緩邁金蓮,款款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地上的這些編號百家姓後,一張絕美的臉不由出現了恐懼,還記得曾經與衛淵的打賭…… 南昭帝還以為南梔疑惑這些百家姓,出言解釋道。 「南梔啊,亞聖不愧是我大魏算術第二人,算無一漏,都能算出他人姓名,要不然你心中像一個姓氏,讓亞聖給你算一算!」 「不!不!」 南昭帝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連忙擺手拒絕。 南梔取出一個手帕,上前為南昭帝擦拭汗水。 「父皇,你身上怎麼如此多的汗水,女兒給你擦擦。」 南昭帝沒動:「南梔你最近用的百花露味道不錯,有一種花香混合著菌香……」 南昭帝話沒說完,養心殿出現道道煙霧,一陣讓南昭帝朝思暮想,熟悉的蒼老聲音響起。 「紫薇道友!」 「東華道友來了!」 南昭帝連忙起身,朝向煙霧中一拱手。 只見一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手持拂塵的老者出現。 「師尊就是這樣忽悠陛下的?」 祖世充好奇地看著衛淵假扮的東華帝君,南梔連忙對其使眼色。 祖世充轉意,裝作不解地看向南昭帝:「陛下,您在和誰說話?」 「仙家之事,愛卿暫時不要多問!」 南昭帝對祖世充說完,朝向東華帝君拱手道:「東華道友,可是為了那王八精與白猿朱厭而來?」 「正是,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是來阻止道友天下一統的大業啊!」 東華帝君一甩拂塵:「紫薇道友不愧是德才兼備,有大智慧仙家啊,如今投胎轉世,法力被封,竟還能推演天機!」 南昭帝整張臉笑成了一朵牡丹花,平時被宮女太監恭維,雖然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可還是有些聽膩習慣了。 但如今不同,自己可是被九天上仙恭維,這感覺那叫一個舒坦! 「一般一般,朕打小就聰明……」 東華帝君輕聲道:「紫薇道友,那司馬家就是一群馬嘍精,原本還算忠心,可當這群馬嘍的先祖降世,他們動了歪心思,以漕運養私兵!」 「馬嘍就是猴子……養私兵?司馬家養私兵?這朕咋不知道?」 「因為做得很隱蔽,他們把私兵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個山頭。」 「東華道友可以辦法?」 「紫薇道友,此番磨難需你自己度過,旁人不得干預,但你我數千萬年的好友,本帝君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已把屠龍刀送去洛水漕幫,之後就要靠著紫薇道友的大智慧了!」 「再小小地點撥道友一句,假扮江湖,以江湖殺江湖,正好江湖氣很重的酒劍仙可以委以重任。」 「有道理!那紫薇道友,朱厭下界化作的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在這宮裡,但具體是誰,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話落,東華帝君一甩拂塵,再次濃煙滾滾,身形消失不見。 從祖世充的角度可以看到,衛淵趴在地上,躲在了床下…… 隨著南昭帝躺在地上,發出陣陣的鼾聲後,衛淵從床底下爬出來,丟給南梔一個小瓷瓶。 「這活兒你干好幾次,得心應手,記得把我對你說的計劃,引導他自己想出來!」 「知道了,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不可以再給我父皇下藥……下不為例!」 衛淵打開養心殿的門,對門口衛家軍道:「進去幫忙扇風,把煙扇出去……」 隨著煙霧散去,南梔把小瓷瓶放在酣睡的南昭帝鼻下嗅了嗅,南昭帝悠悠轉醒。 祖世充假裝疑惑:「陛下,剛剛發生了什麼?」 「仙家之事,不可問,記住出去以後不要外傳!」 「臣遵命!」 南昭帝對南梔道:「朕要考考你們,如果想要覆滅一個大型幫派,怎麼做?」 祖世充連忙道:「大軍壓境,直接平了他就是。」 南昭帝點頭:「這樣是最快的,畢竟我小小江湖草莽,怎能抵擋住我大魏百萬雄師?」 「而且這群草莽,沒組織,沒紀律,沒松沒管,就是一群脫韁野馬,全是頂級戰馬的材料,可惜不能收服己用。」 南梔臉一紅,誰說不能,我家那口子不就做到了。 「女兒你咋臉紅了?」 「沒什麼,女人的家事,父皇別問了。」 「看樣子是來月事了……」 南梔輕聲道:「父皇,女兒覺得不可,自古江湖與朝廷屬於微妙的對立關係,如果大軍壓境,恐怕會引起整個江湖的反對情緒!」 「果然南梔還是向著朕的!」 南昭帝其實就是故意考考南梔,聽到她的話後,欣慰地點點頭。 「南梔你繼續說!」 「父皇,有沒有一種辦法,能讓江湖以為他們是江湖,但其實是我大魏精銳呢?這個是難題啊,女兒想不通!」 「讓汪滕帶著東廠,韓束配合,假扮九門,不就成了!」 「父皇真是太聰明了,女兒枉為天下第一才女,怎麼沒想到呢?」 演得有點假吧…… 祖世充連忙拱手道:「師尊是我聰慧過人,但與陛下相比,世充愚鈍啊!」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得意:「那就這樣定了,派酒劍仙鎮壓江湖,韓束輔佐!」 「父皇,你讓衛淵也去吧,畢竟結束後他就能馬上實施修繕工作,除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看你是想替衛淵討功!」 南昭帝一副看穿你小心思的得意模樣:「罷了,就依你所言吧,為朕擬旨!」 第255章 江湖百門,圍攻洛水 前往銅川洛水的路上,衛淵騎在駮馬上,帶著數百名督天衛。 左邊是汪滕,帶領東廠一群娘們唧唧,走路扭屁股的太監。 還有一群汪家以及九門的殘餘,大概兩萬人左右。 右邊是韓束,帶領著五萬御林軍,但這五萬御林軍,韓束也是有私心的,大部分都是王玄策與霍破虜帶領的新征的衛家軍。 「小小衛淵,這次不同以往,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記得打起來後,像個娘們一樣躲在本劍仙身後。」 路上,汪滕忍不住嘴賤,對衛淵進行挑釁嘲諷! 衛淵無所謂地笑道:「我有鳥,沒有坑!」 「我有你娘!」 一句話,瞬間把汪滕氣炸,指著衛淵怒道:「我已經娶了蒼乃芸為妻,她馬上就要給老子生兒子了!」 汪滕就像孩子一樣,對衛淵得意地道:「所以你有鳥有個蛋用?我有你當舔狗,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衛淵癟嘴,不屑道:「不,不,不!你不是得到了她,只是輪到了你而已!」 「衛淵,你個大怨種,你他媽……」 「汪坑,看住了你媳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衛某人這般有底線,不喜他人妻,還是有不少小白臉,很多人都不會在乎是不是有夫之婦,畢竟有守門員進球才更有成就感,畢竟花著你剜出一個坑賺的錢,住著你的房子,睡著你的床,旁邊躺著你媳婦,門外還有嗷嗷大哭的你兒子,也可能兒子也不是你的!」 「衛淵,我和你好好說話,你是否覺得本劍仙好說話?」 汪滕氣得火冒三丈,拔出劍:「今天我要斬了你!」 王玄策與霍破虜連忙催馬,擋在衛淵身前,韓束與一眾御林軍將領攔著…… 衛淵不屑的道:「紅塵酒劍仙,看破紅塵,是讓你心中無女人,不是讓你不能碰女人,汪坑你現在尿尿是蹲著還是站著?」 「我斬了你!」 汪滕氣得眼角流下來兩行清淚…… 汪家眾人無不搖頭,從來吵架自家侯爺就沒贏過衛淵,如今衛淵十句話九句不離坑,專扎肋條子,汪滕為何每次都要嘴賤,故意挑釁,自取其辱…… 一路吵吵鬧鬧了兩天,隊伍抵達銅川。 此時的銅川百姓家家閉門不出,街道上除了被迫營業的客棧,所有買賣全部關門。 兩天中,江湖上各門各派齊聚與此,只因為梁紅嬋的一句話: 經大魏第一女帥的研究,她發現了倚天劍中的一些奧秘,但需要屠龍刀破解。 所以無論誰得到屠龍刀,只要是男性,都可以和她成親,一起探索秦始皇陵,得到寶藏,雄霸天下。 與此同時,梁紅嬋英姿颯爽,相貌絕美畫像,在江湖上十兩銀子一張,都快賣瘋了…… 這個消息,讓江湖無數豪傑激動,得屠龍刀者,不單單可以抱得美人歸,還能雄霸天下。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這不就是天下男人的夢想嗎? 哪怕是女性武者,也都被自己兒子、父親、兄長等家裡男性,催促著趕來銅川…… 銅川永豐錢莊分號內,杜三娘笑著點銀票。 一旁孫天邈擔憂地道:「掌柜的,你這麼造謠梁紅嬋女帥,就不怕她打你?聽說京城大人物都被她抽了嘴巴,老厲害了……」 杜三娘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女帥抽也是抽世子啊,和我有什麼關係,就你問這消息爆不爆炸,江湖人來沒來!」 「來…來了,而且光賣畫像,就讓我們賺了百萬兩銀子。」 「那不就得了,所以我們是有功無過!」 西涼關。 梁紅嬋一劍斬斷十幾根木樁,看著手中的滿是大馬士革花紋的倚天劍,氣得渾身發抖。 「好你個爛桃,竟敢拿我造謠,你等見面之日,不把你打出你隔夜飯,算你前一天沒吃晚餐!」 銅川最大的客棧內,汪滕一襲白袍,懷抱長劍,端著酒壺大口大口喝著酒。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 「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 「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六大門派的掌門,紛紛鼓掌捧場。 「好!」 「不愧是紅塵酒劍仙,好酒量啊!」 代表正道盟的來參加,劍仙酒會的仁義三俠,無奈搖頭。 熊闊海感嘆道:「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種傻逼,真把自己當酒劍仙了,那明明是熊某最敬重的世子啊!」 紅拂緊緊握住丈夫的手:「受人尊重的本該是世子,可如今卻成了這閹狗,我真想一拂塵給他抽死!」 「為夫也想斬了他,朕替世子感到心疼,明明他才是受人愛戴,敬仰的劍仙,可恨我等心知肚明,但卻又無法解除,只能替世子不公!」 因為罵了汪滕一路,所以特別沒有邀請衛淵。 在客棧旁邊的京窖酒坊分號中。 王玄策、霍破虜哭喪著臉站在衛淵身前。 「世子,這可咋辦啊!」 「對啊世子,這批衛家軍對衛家無比忠誠,更有一小半和衛家沾親帶故,雖然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 衛淵端坐椅子上,宋清照為其揉腿,冷秋霜揉另一邊,小醫仙捏肩,澹臺仙兒為其倒茶…… 衛淵抬起頭,看著死爹哭媽表情的二人:「然後呢?」 「還哪有然後了,汪滕就像一個傻逼,被幾大門派掌門捧了幾句,他就要帶隊打頭陣。」 「咱們在韓束那屬於外人,他肯定會讓我們當炮灰。」 「對面可是二十萬大軍啊,這一仗打下來,咱們的三萬衛家軍全都得打沒了!」 衛淵輕抿一口茶,對王、霍二人微微一笑。 「我什麼時候打過沒把握的仗?」 二人對視一眼,呆呆地看著衛淵:「世子你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 「當然!所以我早有應對之法!」 衛淵輕笑道:「這場仗我要讓整個江湖,正道盟一家獨大!我還要讓汪家那點殘餘徹底斷根,還要讓司馬家恭恭敬敬,奉上家裡的一多半銀子!」 皇宮,御書房。 風塵僕僕的宮女快步走進來:「陛下!」 「你們都下去吧。」 南昭帝打發走所有宮女,太監後。 宮女小聲道:「陛下,洛水漕幫得到了屠龍刀,如今被整個江湖各門派圍攻,奴婢調查到,洛水漕幫一共有十萬幫眾,表面上都是一些縴夫,碼頭工人,但實際上訓練有素,應該都接受過軍隊訓練。」 「整個陝州三十六宗門,七十二山頭一共十萬弟子,聯合起來幫助洛水漕幫,依奴婢之見,這些幫眾也都是有軍隊的影子。」 「對上了,全對上了!」 南昭帝陰沉著臉:「司馬家這群馬嘍,好好輔佐朕世界大一統不好嗎?為何非要背叛朕!」 宮女說到這,取出一張書信交給南昭帝。 「陛下,這是奴婢截殺一名幫眾的書信,請您過目!」 「嗯!」 南昭帝看著信:「果然啊,果然和朕預料推測的那般,整個陝州的門派,其實都是司馬家養的私兵。」 「這獬大人……應該就是朱厭轉世,但這傢伙是誰呢?」 「陛下,書信大印,應該是獬豸!」 「朕知道,代表著爭執與訴訟,所以一般衙門口就有……」 沒等南昭帝說完,便發現書信上的大印,在八卦圖的訟卦位置,有一個暗紅色的小點。 「這是什麼?」 宮女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在截殺時,不小心染上的血跡,剛開始血跡與印泥顏色相同,奴婢也沒注意,如今時間長了血跡變得暗紅就顯現出來了。」 「不對!」 南昭帝忽然想到了什麼:「訟卦代表什麼?」 「爭執與訴訟啊!」 「沒錯,那麼訟卦又是八卦中的第幾卦?」 「第六卦……」 宮女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昭帝:「陛下,你難道猜測是六……六皇子?」 「司馬家這群馬嘍精可是老六的娘家人,而且東華道友說過,朱厭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是老六也不是不可能啊。」 說著南昭帝指著印章:「朕乃天命所歸,所以很多時候不起眼的小事,都是上蒼對朕的暗示,你這等凡人肯定不懂的!」 宮女連忙跪在地上:「紫薇大帝轉世,陛下的神仙知道,奴婢區區肉體凡胎,的確很難參悟。」 「哈哈!如果你們這些凡人都能參悟,那朕這神仙轉世,又如何體現出與眾不同?」 南昭帝非常滿意宮女的表現,洋洋自得地說完,對宮女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安排人去監視六皇子!」 「奴婢遵命!」 宮女走後,南昭帝用手指談了談書信:「朕有時候都很佩服自己,能夠僅憑一點蛛絲馬跡,便能找尋到,追查到事物的本質與真相,果然朕的這雙龍目,就是神仙之眼……」 忽然書房門被人推開,宮女慌慌張張跑進來。 「陛下,六皇子不見了!」 第256章 真正的,醉斬天門 醫聖山內,老石對公孫瑾不確定地道:「你確定,南昭帝那傻逼能看出來,你故意留在書信上的痕跡?」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南昭帝只是迷信,但不代表傻,所以我相信他能發現我留在書信上的提示!」 「如果沒發現呢?」 「那也無妨,畢竟主公最大的計劃,是借司馬家的二十萬私兵,讓正道盟在江湖上一家獨大,從此徹底掌握大魏江湖,並且讓司馬家乖乖送上銀子。」 「在這之後,才是培養衛奇技,消滅汪家殘餘,調查六皇子是排在最後!」 「所以我不能冒險把提示做大,以免讓南昭帝發現端倪,這就得不償失了。」 「對了,等大戰開始,石兄,你的人要在最快時間內,一起出手,拿到整個陝州三十六家門派,七十二家山頭的花名冊!」 「至於你的任務最艱巨,是要拿到洛水漕幫的花名冊,這對主公的計劃非常重要!」 老石點點頭:「放心吧,我把當年那群梁上君子的兄弟都找來了,答應他們每人送個免罪金牌,他們這才點頭答應……」 說話間,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慕連翹,帶著整個醫聖山所有高層,魚貫而入。 慕連翹一把抓住公孫瑾衣領,火冒三丈地大怒道。 「公孫瑾,你個王八犢子,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狗東西,竟然下令讓我們醫聖山違背醫者規矩,給陝州幫派聯軍下毒,還要他們在戰時給傷兵下毒……虧你能想出來這種陰損壞的招數!」 一旁拉架的老石尷尬笑笑:「這種下三濫,陰損壞的計謀,肯定不是公孫瑾,百分之百是義父……」 慕連翹對公孫瑾隱晦的擠眉弄眼,隨即慷慨激昂,大義凜然地朗聲道。 「醫者仁心,不管對方是大奸大惡之人,還是滿手血腥的亡命徒,我們醫者眼中只有病人和傷者,所以你的提議我不答應!」 「當然,你可以綁架我,威脅他們答應……」 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孫瑾,一個小擒拿將大宗師修為的慕連翹控制住。 公孫瑾對老石道:「給他綁上!」 公孫瑾掃視一圈醫聖山的高層,用腹語道:「當代醫聖被我綁架了,現在我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逼迫你們下毒!」 「哎,為了醫聖,我們只能下毒了!」 「是啊,沒看他都綁架了醫聖,所以我們只能就範。」 「走吧,去下毒……」 高層走後,老石尷尬地站在原地。 「啥情況啊,就算是演戲也不能演得如此敷衍啊!」 公孫瑾微微一笑:「慕叔叔,我要給石兄講解,你是不是得昏厥一下?」 「誒呀!我昏迷了。」 慕連翹腦袋一歪,直接閉上眼睛。 公孫瑾對老石道:「這群大夫只是沉迷醫道,他們不是傻,醫聖山高層都知道衛淵出手要滅洛水漕幫!」 「江湖百門聯盟,外加南昭帝派兵,醫聖山高層很清楚洛水漕幫打不過。」 「但獬大人,派洛水漕幫的幫主來威脅,醫聖山如果不加入陝州江湖聯盟,就會被直接滅門!」 「所以要是你,你該怎麼選?」 老石想了想:「假裝加入,然後背地裡通風報信,對方贏了也不至於找秋後帳。」 「對啊,正常人都會這麼做,可別忘了這群大夫有著骨子裡的高傲,他們不願意做這種背叛的事,說白了想要名聲。」 「既然他們過不去道德門檻,那我就給他們他們一個台階下吧……」 老石連連點頭:「有道理啊,可問題是,這樣你就擔這罵名了啊!」 公孫瑾單手背後地道:「為了主公,天下罵名又何妨?」 「行了,你快點去安排盜花名冊吧,那邊大戰要開始了。」 老石走後,慕連翹別有深意的看了公孫瑾一眼:「你們這群讀書人的心是真狠啊,你明明對外宣傳的是五義,鑽天鼠,石破天綁架的我……」 公孫瑾尷尬的一笑:「這都是和主公學的,以身入局,天下罵名梁俅背,可惜梁俅不在這,就讓老石背吧……」 「慕家與衛家世代交好,想我當年與衛英雄……哎,衛家代代莽夫,怎麼到衛淵這一代,滿肚子的陰損壞,還讓女兒攤上了!」 慕連翹愁眉苦臉地長嘆一聲,對公孫瑾呵斥道:「快點鬆綁,那老石綁得太緊了,我手都麻了。」 京窖酒坊分部,兩個衛淵站在一起,讓人難以分清。 「媽了個巴子的,本世子眼裡還有誰!」 宋清照喝了一口伏特加:「不愧是從小與衛郎長大,喜順你模仿的是真像,除了身上沒有酒之道的氣味。」 衛淵癟嘴不屑地道:「外表像有啥用,一個八厘米,一個二十四厘米,三倍差距。」 喜順尷尬地低下頭…… 就在這時,葉無道拎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的汪滕從窗戶跳進來。 「幹壞事就非要走流程嗎?門敞開著,跳毛的窗戶啊……」 衛淵白了葉無道一眼,用腳踹了踹汪滕的臉:「這傻逼真把自己當酒劍仙了,自己給自己灌醉了,但這樣也好,省得我迷藥了。」 衛淵想要換上汪滕的衣服,但一拉腰帶,看向葉無道:「不對勁,你脫過他衣服!」 葉無道老臉一紅:「我…我就是好奇看看他的坑啥樣。」 「三倍差距咋了?這還有個坑呢,我也好奇想看看……」 幾女出房間,喜順借著給衛淵換衣服的空檔,偷偷好奇看了一眼汪滕。 「原來是真是個坑……」 天下英豪齊聚,幾乎所有人都與六大門派以及正道盟為首。 「那汪滕會不會來?」 「估計不能來,什麼酒劍仙就是假的,今日我特別試探他一下,發現體內沒有一點炁,毫無修為。」 「我看也是,就是大家族捧自己孩子,和那衛伯約捧衛淵一樣,什麼萬軍從中殺了個七進七出,都是招搖!」 「他還不如衛淵,好賴衛淵在江南是真幹了一件人事!」 「那不也是南梔公主,他就是推在前面的傀儡。」 「雀隨鸞鳳!」 「門閥世家就沒好東西,他們不倒,天下就不會太平……」 江湖人們議論聲中,忽然一道劍光閃過。 「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 「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 只見假扮成汪滕的衛淵,一襲白袍,腳踩長劍,破空而來。 「御劍飛行?」 「這世間竟真有人可以做到御劍飛行!」 所有江湖高手無不瞠目結舌,沒想到今日看到了傳說中的御劍飛行。 當然他們沒看到,不遠處的樓頂,還站著江玉餌與羅天寶,是他們倆抓住衛淵硬生生地丟了過去…… 半空中,衛淵一個鷂子翻身,落在熊闊海的身邊,與此同時天上長劍落下,準確無誤地收回劍鞘之中。 「我喊闊海兄你在讓兄弟們動手,否則不要衝,聽懂了嗎?」 「果然是世子……」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聽到衛淵的聲音,激動地連連點頭。 衛淵邁出幾步,對眾高手抱拳。 「吾乃,酒劍仙!」 「看啊,這就是我們的總門長,如此瀟灑,劍術天下無雙!」 汪家與九門殘餘一個個激動起來,自家總門長,家主雖然廢物,但另一個他可不是廢物。 相信在酒劍仙的帶領下,汪家絕對可以重返頂峰! 一眾掌門上前,對汪滕拱手行禮,並與之前相見敷衍的態度完全不同。 特別是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人,行禮時格外的恭敬。 衛淵揚起下巴,高傲地睥睨在場諸位掌門。 「之前討論的結果不變,我汪家沖在最前面!」 說完,看向汪家眾人:「今日之戰,我汪家雪恥之戰,一戰成名,重歸巔峰!」 「好!」 「重歸巔峰!」 汪家眾人無不齊聲吶喊。 汪家有仙,名汪滕,何愁不興,何愁不能重歸巔峰! 衛淵轉過身,對眾掌門道:「明人不說暗話,拿下洛水漕幫後,屠龍寶刀的爭奪方式我來定,文斗可好?」 各自心懷鬼胎的掌門,紛紛點頭:「全憑汪劍仙定奪!」 在他們想來,現在直接答應給汪騰都行,到時候反悔就是…… 「我汪家兒郎,隨本劍仙沖!」 衛淵大喊一聲,一馬當先沖向陝州江湖聯盟,同時汪家眾人也都情緒高漲,戰意激昂地隨衛淵衝鋒。 另一邊,洛水漕幫幫主,曹樞坤重重拍打醫聖山高層肩膀。 「好兄弟,不管我們能否勝利,我都代替獬大人答應,你醫聖山絕對不會死傷一兵一卒!」 說完,把藥丟給副幫主:「混酒里給兄弟們喝壯行酒!」 副幫主會意,連忙找人嘗藥,發現與醫聖山說的那般無二,喝下去後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身體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體內炁也蠢蠢欲動,濃郁了最少兩成。 副幫主感嘆,安排人把醫聖山帶來的幾大車藥粉混合酒水中,給將士們喝壯行酒。 洛水漕幫幫主,曹樞坤帶頭喝下一碗後,不由感嘆是神藥,果然是神藥。 雖然會有三日虛弱的副作用,但再次緊要關頭,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上報:「幫主,汪滕帶人衝過來了!」 「好他個汪滕,真將我洛水漕幫當成泥捏的?」 曹樞坤怒罵一聲,摔碎酒碗:「兒郎們,隨我出征!」 咔嚓~ 咔嚓~ 所有人摔碎酒碗,拿起武器,沖向戰場。 「用這張臉,就不需要隱藏了,之前的劍招都是閹割版,今日便是真正的……」 衛淵沖在最前面看著前方大軍,嘴角上揚露出猙獰,滿帶殺戮的微笑。 「真正的醉斬天門!」 猛然斬一劍,漫天劍芒化作一柄丈長大劍,宛如神跡般斬下。 第257章 野心很大,六皇子 衛淵身形漂浮半空,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酒霧所環繞,仿佛連天地都被這股醉意所感染。 一劍斬出,如烈酒入喉,酒香與劍氣交織,似夾雜山川之靈,日月之光。 同蛟龍出海,銀河傾瀉。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天地間只剩下那道璀璨奪目的劍芒。 劍芒所過之處,碎石紛飛,雲霧四散,漕幫三四百名幫眾,紛紛被一分為二。 其劍勢之壯觀,令人嘆為觀止,又心生敬畏。 衛淵立於半空,衣衫隨風獵獵作響,回身看向葉無道的方向,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 「吾之劍,可開天門?」 嘶~ 兩方眾高手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吞咽口唾沫,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超凡脫俗的劍術,那份放蕩不羈,逍遙自在、不拘一格的態度。 相信,僅這一劍,酒劍仙之名,更加響徹大魏江湖,成為了無數武者心中仰望的巔峰,成為了後世傳頌不衰的神話。 「可斬!可斬!」 葉無道雙目無神的重複念叨,隨即周身劍氣瀰漫,雙眼如炬地看著半空中的衛淵。 「本以為世間劍道一徒,我已登峰造極,如今你給了我一個前進的動力!」 「吾之劍道,剛正不阿,寧折不彎,為兄不會向師弟低頭,而是要超越你!」 衛淵模樣的喜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臥槽,知道你牛逼,沒想到這麼牛逼,從小一起長大,陪著你裝逼,結果你是真牛逼,只有我是裝逼……」 不遠處的樓閣之上,宋清照激動的雙目落淚。 「酒之道,這才是真正的酒之道,爺爺和我男人比,算個屁!」 澹臺仙兒激動的緊握雙拳:「可惜,真的可惜沒讓池魚看到,他們的父親是那麼的威風!」 「世兄好強大,南梔姐姐看到就好了。」 冷秋水偷偷用餘光看了眼,情緒激動的冷秋霜,小聲呢喃:「姐姐那麼疼我,求她分一半姐夫應該可以吧……」 熊闊海與金聖英緊緊地把手攥在一起。 「這就是世子真正實力!」 「能文能武,但卻寧可忍受天下罵名不暴露,心疼,我心疼世子啊!」 「我…我聖英終於體會到你和存孝的感覺了,疼,真的心疼!」 咳…咳…… 紅拂輕咳兩聲:「你們是不是可以把手放開了……」 「啊?」 「啊!」 金聖英與熊闊海嫌棄地甩開對方手…… 紅拂雙眼滿是崇拜地看著衛淵:「可惜,這才是當世豪傑,真英雄,怪不得會引來那麼多,人間絕色的優秀女子垂青,如果我能早生二十年……」 正道盟中,千名衛奇技,咬牙切齒地捂著胸口。 能文能武,本是人中龍鳳,但卻甘願忍受天下人的唾棄罵名,這等忍耐力,他們自問做不到,世子今後必成大器。 「怪不得三俠與那麼多高手誓死相隨!」 「這等隱龍,值得我等追隨……」 江湖武者也都驚呼出聲:「汪劍仙這一劍,最少得殺了五六百人吧。」 「應該有千人!」 「不止,我看得殺了三千人!」 「五千應該……」 聽到江湖眾武者的議論,衛淵不屑癟嘴。 江湖武者喜歡誇大,愛吹牛逼,也愛替別人吹牛逼,但也不能往死里吹啊…… 王玄策,霍破虜快嚇傻了:「這…這就是我…我衛家隱龍的真正實力!」 「我現在為啥感覺,衛公也就這樣了……」 「咳咳,我也有這種感覺,不是舅舅不強,而是世子太強!」 「衛家有子乃隱龍,大興!」 與此同時,最激動的當屬汪家與東廠的那群太監。 「仙降汪家,汪家有汪滕在,何愁不興!」 「東廠有酒劍仙,督天司必被踩在腳下!」 東廠太監激動地夾緊雙腿:「廠公無雙!」 衛淵深吸一口氣,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大腦,一股來自血液中的暴戾,嗜血讓衛淵雙目遍布血絲。 「怪不得衛天、衛雲會動不動就發瘋,感情是他們衛家基因太濃了。」 衛淵很清楚,在衛伯約口中,衛家祖傳的殺戮從動,就是後世醫學上,所謂的基因缺陷,超雌綜合徵。 所以每逢亂世,衛家都會有人站出來,世代為將,封號虎痴。 當然,不做將軍就是落草為寇的悍匪…… 「罷了,壓抑這麼久,也該放手大殺了,反正所有因果都算汪滕身上!」 衛淵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一人一劍衝進二十萬漕幫之中,左劈右砍,每次揮劍,都有一名幫眾被一劍封喉。 「隨著家主(廠公)殺進去,立下汗馬功勞!」 汪家與東廠反應過來,也都紛紛衝進戰局。 不遠處樹上的宮女暗暗點頭,在小本本上記錄。 『汪滕醉斬天門,一劍斬殺五百幫眾,江湖各門派大驚,衛淵嚇癱在地……』 『汪滕勇猛,孤身衝進大軍,揮劍必殺,每一劍的力道控制極為精妙,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大宗師級別的漕幫幫主,曹樞坤,本來想單殺衛淵,但見識到剛才的『醉斬天門』後,心裡也是懼怕,不敢單獨上前。 「不能讓汪滕繼續殺下去,否則我們士氣就沒了!」 「先殺汪滕!」 「殺汪滕!」 曹樞坤一拍馬背,與一百零八位,表面是陝州各門派掌門,實際上是將軍,修為均在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出現,將衛淵團團圍住。 「保護侯爺!」 「保護廠公!」 汪家殘餘以及東廠太監高層,紛紛衝過來拼命去拖住大半掌門。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連續三十六將後,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個極其細微的殺氣。 那種感覺就像是隱藏起來的毒蛇,時刻準備,伺機而動,一擊必殺。 衛淵幾乎沒有猶豫,一記蘇秦背劍,揮劍擋在自己身後。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借著夜色,可以看到地上有一根斷成兩截,漆黑如墨,淬過毒的銀針。 衛淵目光看向毒針發射的方向,那是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斗篷當中的神秘人。 「汪滕,你該死!」 神秘人雙手一揮,衣袖中話落兩支峨眉刺,猛然沖向衛淵。 峨眉刺,長約三十厘米的鐵棍,兩頭是菱形尖端,非常鋒利。 中間還有一個圓環,鉚有一個鐵釘,可靈活轉動。 看到對方拿出峨眉刺,衛淵便揮劍阻止他靠近自己。 峨眉刺屬暗器,也是冷兵器的近戰之王。 鏘~ 劍與峨眉刺碰撞,神秘人衣袖中飛出幾枚毒針,朝向衛淵的面門射去。 衛淵微微側頭,險而又險地躲過。 「你是獬大人吧,早知道你是老六,我衛……汪某人又怎會沒有防備!」 衛淵揮劍刺向獬大人的心口窩,但卻沒想到這傢伙一把抓住身旁幫忙掠陣的曹樞坤,擋在自己身前。 噗~ 長劍穿透曹樞坤胸口,曹樞坤不可置信地看向獬大人。 「大…大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你……」 「你的存在就是我為我而死,以汝致命換酒劍仙之死,你很榮幸!」 獬大人冷聲說完,趁著衛淵還未拔劍之際,身形宛如鬼魅,快若閃電的近身衛淵,雙手峨眉刺,分別刺向衛淵的咽喉與心臟。 就在峨眉刺同時要刺入衛淵的咽喉與心臟時,獬大人眼神中露出勝利的神色,可忽然只感覺胸口一疼。 衛淵不知何時,實出了金蟬脫殼,一隻手從胸口伸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他腹部。 緊接著衛淵雙手仿佛化作殘影,連續一連串的近身快打,將獬大人肋骨打斷八根,整個人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 「你以為就你會近身打鬥?」 「抱歉,論近身,我汪滕比你更強!」 「不可能!你有如此超高的劍術,哪裡還有時間去修煉近身招式?你汪滕才多大年紀?」 「沒什麼不可能,我汪某人可是二魂一體,一魂修劍道,一魂修近身體術!」 「不可能,我與你相見那麼多次,你汪滕是什麼廢物我太了解了……」 獬大人說到這不再說下去,衛淵輕輕一笑:「這聲音……你是六皇子南潯!」 獬大人不再言語,一個滾地龍穿入人群之中,衛淵想要追擊,但卻幾名掌門拼死拖延。 殺死掌門後,獬大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場聲音嘲哳,宮女聽不到獬大人的話,但卻看到了他手中峨眉刺,在本上記錄。 『疑似六皇子的獬大人肋骨斷裂,使用峨眉刺,雙手中指,掌心必有老繭……』 記錄完,宮女便不再觀看,而是朝向京城方向,幾個起落消失黑暗之中。 「義父,東西到手了。」 戰局中,忽然一名身穿夜行俠,身材矮小消瘦的身影出現,趁亂偷偷遞給衛淵一個本子後,小聲道:「義父,我其他兄弟也都得手了!」 衛淵點點頭,收劍,留下死戰的汪家眾人以及東廠太監,飛身退出戰局,氣運丹田,高聲大喊道。 「所有人,殺,搶屠龍寶刀!」 江湖眾人紛紛大喊著衝上去,與此同時獬大人也下令撤退後,手捂胸口,身形宛如鬼魅地衝進漕幫大本營。 此時司馬家當代家主,太尉司馬相,與馮家家主,工部尚書,馮茈璋,帶著兩家高層在商量對策。 噗~ 獬大人進門口吐出一口鮮血,摘下斗篷與面具,露出嘴角染血,六皇子南潯的蒼白面孔。 「潯兒你受傷了!」 南潯點點頭:「汪滕打的,沒想到這閹狗隱藏如此深,剛剛我已經可以確定,韓束也在,是南昭帝派來的御林軍。」 「如果南昭帝想要鎮壓江湖,絕對不會把韓束派來,甚至其中還有王玄策與霍破虜,我懷疑衛家軍也隱藏其中。」 司馬相一張老臉眉心緊皺:「江湖草莽好對付,但如果裡面有御林軍和衛家軍,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南潯冷聲道;「看來屠龍刀,以及江湖百家都是南昭帝弄出來的幌子,目的就是有人泄密我們養私兵的秘密,以我對南昭帝的了解,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養私兵!」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退而求其次吧,化整為零,把所有士兵先回老家躲著,等風頭過了再……」 沒等南潯說完,房門被人推開,一名面白無須,娘里娘氣的太監跑進來。 「殿下出大事了,漕幫的花名冊被盜!」 「什麼!花名冊被盜了?」 司馬相大驚道:「這怎麼可能,花名冊藏得很好,而且有重兵把守,天下誰能有這等本事,在這等防範下盜走花名冊?」 南潯冷聲道:「有,江湖上的盜聖,五鼠,鑽天鼠就有這等本事!」 緊接著一名名漕幫高層跑進來:「獬大人,剛剛有飛鴿傳書,其他門派的花名冊也被盜了!」 「南昭帝的手段,什麼時候如此天衣無縫了?」 「我知道朱思勃曾隱藏御書房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意外,是這個陰險小人做的局!」 六皇子雙眼暴露凶光:「汪滕!朱思勃!我南潯記住你們了!」 第258章 世子好色,必是絕色 「潯兒,此時咱們該如何是好?」 司馬,馮兩家高層,全部把目光看向六皇子,南潯。 南潯長嘆一聲:「父皇這都下了血本,那就說明咱們已經暴露了,沒必要遮遮掩掩,大丈夫能屈能伸,直接服軟!」 「如何服軟?」 「捨車保帥,父皇派衛淵來處理後續工作,應該是我妹妹的私心,畢竟嫁給衛淵讓他多立點功,所以我們配合衛淵把這剩下私兵趕盡殺絕!」 司馬相連忙道:「不可,這二十萬大軍是我們耗費十年心血打造,就這麼……」 南潯擺手道:「當然不是真殺,就是做做樣子,畢竟一切只要衛淵點頭即可。」 「今日我已經可以肯定,衛淵不是酒劍仙,而且他之前嚇得坐在地上……可以取消對他的懷疑了。」 「我多年和他接觸,貪財好色是衛淵,咱們用美女,銀子送上去,證據我們來偽造,他只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 南潯說完,手捂著胸口再次吐出一口血。 「汪滕應該已經認出來我了,你們暴露,我必須還要隱藏,賄賂衛淵的事,外公你來解決,我必須要以最快速度回京。」 南潯說完對司馬相道:「立刻準備馬車,再給我帶上兩壇醋!」 「醋?」 南潯點點頭,伸出雙手:「汪滕既然知道了,我是使用峨眉刺與暗器的高手,那就一定會讓陛下檢查我的手,所以中指與手心的繭必須要用醋泡軟,再用刀割掉!」 司馬相心疼地對南潯點點頭,多年苦修讓雙手遍布老繭,如今全部割掉,好長一段時間,使用武器時會雙手磨出血,大大影響戰力。 南潯雙手插進醋罈,上了馬車,看向江湖聯軍的方向:「汪滕,還有朱思勃,你們與本皇子梁子結下了,咱們慢慢玩!」 另一邊,洛水漕幫聯盟邊打邊退,可到最後身體忽然脫力,就像七八天沒吃飯的樣子,連武器都拿不起來。 被江湖眾門派斬殺一多半,只逃走了七八萬幫眾。 衛淵從假扮屍體的老石手中,抓起滿是大馬士革花紋的屠龍刀。 「江湖紛爭因它而起,那這一切就因它而結束吧。」 話落,便當眾揮劍斬下,劍碎刀斷。 因為在歐冶子鍛造時候就做了手腳,所以衛淵一劍之下,屠龍寶刀裂成十幾段,露出其中一卷小手指粗細,捲起來的羊皮。 衛淵看都沒看,直接用炁,將其絞成粉末,隨手灑向天空。 「汪滕毀了屠龍刀!」 「這…這……」 江湖眾人震驚地看向衛淵。 「就這麼瀟灑,乾脆地把屠龍刀毀了?」 三俠知道這些都是假的,甚至羊皮就是紅拂放進去的。 所以最愛哭的熊闊海,這次沒有動容。 反而是千名衛奇技,慚愧地低下頭。 他們知道衛淵就是酒劍仙,那麼現在的汪滕肯定就是衛淵假扮的。 憑藉衛淵與梁紅嬋的關係,倚天屠龍合併,就能解開神秘的秦始皇陵寶藏。 當然這樣的話,紛爭肯定會繼續,整個神州生靈塗炭。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就這樣被衛淵輕易放棄,千名衛奇技自問自己是俠義之士。 可如果換位思考,自己是衛淵,他們真的能做到,湊齊天下霸業的拼圖,但卻沒有選擇兌換,而是輕描淡寫的毀掉。 「世子果然宅心仁厚,一心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能文能武,世子無雙,這份聖賢,我等不誓死追隨,枉稱俠義!」 衛淵瀟灑地丟下手中殘劍,放蕩不羈,瀟灑地睥睨眾高手。 「怎麼?你們不服?」 「不…不是不服,就是想問酒劍仙,你為何要毀了屠龍刀?」 「我汪某人向來想殺就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普天之下隨我心走!」 衛淵摘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我汪某行事,何須向你們解釋?如有不服者,他日可來京城找我,無論你們是誰,什麼修為,多少人,我汪某人接下來!」 「一群江湖上的草莽驢馬爛,誰能接得住我汪某人的醉斬天門?」 衛淵大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本花名冊,隨手丟給衛淵模樣的喜順。 「小小衛淵,這些日子滕哥長,滕哥短,所以滕哥不能對你不管,花名冊這等小功勞送你了!」 「哈哈!」 帶著瀟灑的笑聲,衛淵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就這?咱們忙活了半天,結果啥也沒弄到?」 忽然有人看向地上的屠龍刀碎片。 「這可是神器碎片,用它打造匕首還是飛鏢,也都是神器啊……」 江湖眾人再次因為搶奪屠龍刀的碎片打鬥起來。 「世子說的沒錯,就是一群草莽,驢馬爛!」 千名衛奇技雙眼滿滿的鄙夷,和衛淵相比,江湖的醜陋讓他們感覺到噁心,這一刻他們徹底放棄了江湖,下定決心徹底效忠衛淵,為了打造理想中那個太平盛世,而不惜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臥槽,你們搶啥呢?」 宿醉的汪滕,揉著渾犟犟的腦袋走過來。 所剩無幾的九門,汪家子弟與東廠太監跑過來。 「侯爺!」 「廠公!」 「您剛才真是太牛逼了!」 「啊?我剛才咋了?」 「您剛才一招醉斬天門,直接斬殺七八千漕幫幫眾!」 「哪有七八千,明明是一萬人!」 汪滕震驚得合不攏嘴:「一劍屠萬靈?我汪滕這麼牛逼嗎?」 「侯爺,這場仗,我汪家、九門、東廠沒給你丟人,我們斬殺幾萬敵,雖死傷九成……」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就是那一萬根骨頭!」 汪滕挺胸抬頭:「快說說,我還幹啥了?」 「你醉斬天門,一劍屠萬靈,嚇尿了衛淵!」 「換我了,我來說!廠公你一人一劍孤身衝進二十萬大軍中,左劈右砍殺了那叫一個痛快。」 汪滕看了看自己身上迸濺的鮮血,得意地仰起下巴:「與吾汪某人為敵者,必殺之!」 「繼續說!」 「換我說!侯爺當時連斬一百零八將,怒劈獬大人,那叫一個帥氣,那叫一個牛逼!」 「廠公然後又劍斬碎屠龍刀,蔑視天下群雄!」 東廠太監學著當時汪滕的模樣,一隻手背後,另一隻手拿著酒葫蘆。 「我汪某人向來想殺就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汪某行事,何須向你們解釋?」 「如有不服者,他日可來京城找我……誰能接得住我汪某人的醉斬天門?」 「廠公,當時你老霸道了,老帥了!」 汪滕笑著連連點頭:「沒錯,這種高逼格的話,的確像我汪滕能說出來的……我還幹了啥?」 「我好像聽到您說,你是一體雙魂,一魂修劍道,一魂修拳腳。」 「這個我也看到了,侯爺當時那一手袈裟伏魔,以及近身短打,絕對天下無敵,廠公無雙。」 啪~ 汪滕一拍巴掌:「我就說自己為啥練劍不行,感情我天賦在拳腳功夫上……」 衛淵與公孫瑾在下榻的客房中:「獬大人的確就是六皇子!」 「既然如此,現在的他恐怕已經對汪滕恨之入骨了吧。」 衛淵搖搖頭:「錯了,還要在加上一個朱思勃……」 說話間,喜順推門跑進來:「世子,太尉司馬相,工部尚書馮茈璋,兩位大人求見!」 公孫瑾笑道:「主公,魚兒上鉤了!」 衛淵點點頭,對喜順道:「讓二位大人進來吧。」 很快,司馬相與馮茈璋走進來。 「衛大人,聽聞你來到銅川,特別送你點小禮物!」 說著司馬相拍拍手,三百多名婀娜多姿的美女走進來。 衛淵深吸一口氣:「香噴噴,本世子提鼻子一聞就知道都是雛!」 「世子好一手,聞香識女人!」 司馬相笑著道:「這些老夫都送你如何?」 「世子好色,必是絕色!」 衛淵癟嘴道:「陝州美女漂亮,今日本世子的確開了眼,但抱歉,我要掐尖!」 「掐尖?啥意思?」 「我看上醫聖山的小醫仙了,把她弄到手,咱們繼續談,否則一切免談!」 衛淵說完,對三百美女們歉意地道:「老妹,不是你們不夠優秀,而是哥的眼光太挑!」 司馬相與馮茈璋對視一眼,隨即帶著三百美女,向衛淵告辭,前往醫聖山。 屏風後,小醫仙幾女走出來。 「世兄,我不就在這嗎?」 衛淵搓了搓手指:「小妮子們,本世子這是借慕連翹為引,向司馬相這老馬嘍,獅子大開口……」 第259章 王牌軍成,衛奇技 京窖酒坊分號,原本用來堆放糧食的寬敞大院內。 熊闊海三俠帶領千名『衛奇技』再此齊聚。 衛淵帶著公孫瑾,老石走進來。 千名衛奇技,用炙熱崇拜的目光看向衛淵。 衛淵對他們表現非常滿意,這也是他要的效果。 老石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我義父說了,過段時間要給你們安排任務!」 千人抱拳拱手:「請世子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老石大喊道:「義父說了,他把衛國公府抵押出去,換來的銀子,全部用來做這次江湖紛爭的修繕工作,給打壞的百姓家具,房屋賠償……」 「啥!傾盡家產為蒼生?」 千名衛奇技忍不住熱淚盈眶。 「世…世子真的要傾盡家產,替整個江湖擦屁股?」 衛淵點點頭,單手背後,大義凜然地道:「不管誰的責任,我衛某人宅心仁厚,不忍見蒼生受苦!」 老石拍拍手,杜三娘帶著一群壯漢,推著一車車明晃晃的銀子走進來,直接倒在地上,堆成一座銀山。 看著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銀山,所有人無不連連吞咽唾沫。 他們都有不俗的實力,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吃過見過的主,可這小山一樣高,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的銀子,還是深深地震懾住他們的心神。 好大半天才緩過來:「這…這…這些銀子,如果都是我的,我會拿出來嗎?」 答案顯而易見,是否定的,或許會拿出一部分,但絕對不會全拿。 「石盜聖,這…這些是多少銀子?」 「這裡一共是五百萬兩白銀,可能會不夠,但這已經是世子的全部身家了,所以你們在救助百姓的時候,能省則省……」 「什麼!五百萬了!」 「這多麼錢!」 千名『衛奇技』一個個感動地抱頭痛哭。 「江湖那群驢馬爛做的孽,和世子有什麼關係?」 「世子是宅心仁厚,看不得百姓受苦啊。」 「我們的俠義與世子相比,算得了什麼?」 看到他們的模樣,老石癟嘴,心中不屑:「果然每件事,我跟著世子上億兩白銀都見過好幾次……」 等千名衛奇技情緒穩定後,熊闊海才擦著眼淚大喊道。 「諸位兄弟,通過這些日子的打仗,你們有沒有發現,有組織、有記錄可以大大地增加咱們即戰力!」 所有人紛紛點頭,哪怕只有三天的集訓,可他們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互相配合,的確可以超過一加一等於二。 紅拂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大家身為江湖遊俠,無拘無束,逍遙自在慣了,可為了世子宏圖大業,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咱們心中的俠字,我三俠願陪諸兄弟一起隨軍訓練!」 金聖英感嘆道:「世子能文能武,人中龍鳳,都能為了天下百姓,隱藏自己的實力,心中滴血的勾欄摟花魁聽曲,違背內心的在教坊司找姑娘……我們犧牲一點自由,隨著訓練幾日又算得了什麼?」 說話間,一群督天衛推著蒙著苫布的小車進來。 衛淵一把掀開苫布,露出其中一套套,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奇技十八勢』。 「這…這是與屠龍倚天相同的花紋,是上次我們見到的組合神器……」 衛淵朗聲道:「奇技十八勢,採用天外隕鐵,匠神歐家用數百年時間打造而成,除了沒有始皇陵秘密,其鋒利程度絲毫不弱倚天屠龍!」 「諸位兄弟,名額有限,想要嗎?」 對於江湖武者來說,一件神兵利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甚至還要超過了生命。 千人紛紛點頭:「想…想要!」 衛淵有些傷感地道:「太珍貴,又太稀少,所以不能每人都有,當然我們可以通過積分兌換。」 「積分?那是什麼?」 「就是訓練時候的排兵布陣,五人一伍,每訓練一天,每個小隊就可以得到五積分,排名前十的伍,當天積分翻倍,排名第一的小隊翻十倍。」 「另外還有執行任務,可以得到積分,當然任務都是懲奸除惡,匡扶正義的那種……」 「一套『奇技十八勢』兌換積分為一千,只要你有積分,可以不限量的兌換,也就是說,只要你次次第一,過不了多久五個人都能配上『奇技十八勢』了。」 「另外,醫聖山的醫武雙修的大夫,每小隊限量兌換一次,同樣需要一千積分。」 「同樣神器材質的甲冑,五百積分。」 「青黴素、酒精……等保命藥物三百積分。」 「行軍丸免費,漁亭糕一百積分一份……」 公孫瑾聽到最後,嘴角抽搐,自家主公是真的坑啊。 人家給你當兵,替你賣命,甲冑、兵器、藥品、軍醫、行軍糧不都是配備好的,可衛淵竟然讓他們自己去賺,萬惡的資本家! 最可氣的是,這群江湖高手,竟都紛紛點頭,表示這個提議非常好…… 宋清照帶人搬來一壇壇的烈酒,衛淵端起大碗:「為蒼生,為百姓!共飲此酒,共創大業!」 「共創大業!」 眾人一飲而盡,學著衛淵將酒碗摔在地上,數千人放聲大笑起來。 衛淵對熊闊海拱手道:「帶兄弟們去油田,我會安排王玄策與霍破俘輪班訓練一個月,然後讓公孫瑾傳授排兵布陣,哲別教導劍術,定期去我馬場學習馬術……」 熊闊海對衛淵抱拳:「放心吧世子,保證完成任務!」 隨著熊闊海帶人離開後,衛淵對金聖英與紅拂功夫:「兄長、嫂嫂,這段時間正道盟的管理與發展壯大,就全靠你們夫婦多受累了。」 「世子此言差矣,能為你分擔一些事,乃我夫婦二人之幸!」 在所有人走後,衛淵與公孫瑾忍不住抱在一起大笑起來。 「我們終於做到了!」 「主公,千名頂級江湖高手,而且訓練有素,有組織,有紀律,還不像那群死士沒有自己思想……會騎馬、能射箭……」 「瑾已經開始期待,當『衛奇技』出世的那一天,到底與多麼恐怖,千人足可抵得上十萬大軍!」 衛淵搖搖頭:「錯了,他們能完成的任務,別說十萬大軍,就算五十萬大軍也做不到!」 「今後的『衛奇技』就是特種兵,我們手中的最大王牌軍之一!」 醫聖山腳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司馬相與馮茈璋,垂頭喪氣地道。 「這慕連翹是真的狠啊,竟說自己女兒給衛淵這紈絝,就是把她推入火坑,想要他答應也行,竟要了我們六座藥山,一個價值五百萬兩銀子連鎖藥鋪!」 司馬相陰沉著老臉,冷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不知道他女兒早就上了衛淵的床,如今這般獅子大張口,顯然是衛淵授意的!」 「貪財好色是衛淵,這狗世子別的本事沒有,吃拿卡要玩女人是真有一套!」 「哎……沒辦法,只能答應……」 說話間,原漕幫副幫主跑過來。 「主公,所有人都分散開,傷亡情況……」 「多少!」 「戰死十二萬人……」 「啥?十二萬人?」 司馬相與馮茈璋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揮手一巴掌打在副幫主的臉上。 「我養了一群豬嗎?」 「不對,就是十二萬頭豬,讓汪滕和那群江湖草莽去抓,也不可能一夜全抓住啊,你們他媽的連豬都不如!」 副幫主站得筆直,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是…是幫主讓我們在戰前喝了一種藥酒,可以短時間內提升精氣神,以及小幅度增長修為,可我們沒計算好時間。」 「在幾乎全部殲滅汪家與東廠太監後,藥酒的副作用發作,大傢伙連武器都拿不起來,有的甚至跑都不跑動,成為站著的活靶子,待宰的羔羊……」 司馬相氣得渾身顫抖,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昏厥過去。 自己掐著自己人中,怒罵道:「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這個曹樞坤,算他命好戰死,否則老夫肯定給他活剮了!」 「報!」 一名司馬家斥候跑過來:「稟報家主,衛淵忽然召集督天司,並且以虎符徵調附近的守城軍,衙門捕快,準備按照花名冊上的名字,挨家挨戶地搜。」 「並且他還下達了通緝令,說只要抓住其中一人,可獎勵六百兩銀子!」 馮茈璋看向司馬相:「老哥,這衛淵忽然如此大動干戈,顯然是在威脅我們,同時也把價格標出來了!」 司馬相長嘆一聲:「是啊,就是告訴我們快點給他拿銀子,一個人頭六百兩白銀,八萬人那可就是四千八百萬兩銀子,他衛淵可真敢要啊!」 馮茈璋眼神發狠,透露殺機:「銅川是我們的地盤,想要殺他一個衛淵,很簡單,不行咱們就滅了他……」 司馬相搖搖頭:「不可,滅了衛淵,你我兩家,絕對會被瘋狂的衛伯約踏平,甚至梁紅嬋那女人也會發瘋!」 「老哥你糊塗啊,如今銅川遍地是江湖人,做了衛淵,把事情往他們身上一推……」 「是馮老弟你糊塗,你可別忘了,衛淵是衛伯約的逆鱗,他死了,衛伯約那虎逼發起瘋來,是不需要證據的,只要他覺得是你我即可……」 「否則當初南昭帝做局弄死衛淵,為何還要等衛伯約生死不知的時候,當他知道衛伯約大勝而歸,不惜把給自己吊命的靈藥送去救衛淵。」 「當初汪、花、宇文三家做局殺衛淵時,他們可都不敢在自己封地做,就是怕衛伯約發瘋……」 馮茈璋雖是文官,可當年也是跟隨先皇打過天下,見識過瘋狂的衛伯約有多恐怖。 不由渾身一抖:「那你說怎麼辦?」 「咋辦,當然儘可能的和衛淵討價還價,雖然衛淵的胃口很大,但好歹他是給錢真辦事,要是換來其他特使,恐怕就不是光給銀子那麼簡單了!」 「走吧,去見見這饕餮,狗世子衛淵!」 第260章 捆綁銷售,往死里坑 客棧中,汪滕摟著幾名太監把酒言歡,推杯換盞,雖然汪家人近乎死絕了,但汪滕並不在意,反正只要他活著就行。 同時他也相信,汪家只要他,酒劍仙與近戰無敵,廠公無雙的在一天,就可稱得上是頂級門閥世家! 司馬相與馮茈璋走進客棧時,便看到把酒言歡,時不時刷一套『貪生怕死劍法』的汪滕,二人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千刀萬剮了…… 「司馬大人,馮大人!」 汪滕笑著打招呼,露出自認為和善的微笑:「你們絕對是來為廠公無雙慶祝的,來,來一起喝一杯!」 「這閹狗還在挖苦我們!」 馮茈璋氣的雙拳緊握,死死瞪著汪滕,咬著牙道:「汪大人,如此慶功宴為何不找幾位美女佳人呢?」 「美女?那玩意對我沒用了……」 汪滕摸了摸懷中的劍:「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我汪某人與劍,不分彼此,無需女人!」 「需要也沒用,變成坑了!」 「嗯?你們兩個老狗敢罵我!」 汪滕猛然拔劍:「是不是想見識一下我汪某人的醉斬天門?」 司馬相與馮茈璋嚇得連連後退:「開玩笑,我們開玩笑的。」 「哼!」 汪滕收劍,冷冰冰的道:「話不投機,不是一路人,兩人請回吧,我汪某人不需要你們的祝賀!」 司馬相與馮茈璋沒有說話,轉身走上樓。 「這閹狗欺人太甚!」 司馬相擺手道:「以老夫對潯兒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汪滕!」 想起南潯的殘忍手段,馮茈璋下意識打了個冷顫:「的確,按照南潯的性格,肯定會報復汪滕,而且還是讓他痛不欲生的那種!」 「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命根子,可他已經是坑了……如果沒有意外,潯兒的手段就是讓閹狗絕後!」 「行了,這些事我們就不要參與了,還是留著力氣與衛淵唇槍舌戰,討價還價吧。」 房間中,衛淵身穿玄色繡金絲隱龍的袞龍袍,大馬金刀地坐在茶桌旁邊,在其身前,擺放著尚方寶劍、花名冊、虎符,以及兩個沒人用,斟好茶的杯子。 司馬相與馮茈璋對視一眼,顯然兩個茶杯是等自己二人,官服、尚方寶劍、花名冊,虎符這些都是在威脅他們。 衛淵對二人微笑道:「我困了,所以也都別藏著掖著了,陛下知道你們養私兵,這是陛下不能忍的。」 「上一個養私兵的花家,被陛下坑了一億兩銀子修建南北大運河。」 「但花老狗很聰明,選擇借剿滅倭寇為由繼續養兵,可陛下直接用宇文家給花家牽制住。」 「目前看,要麼你們兩家被小心眼的陛下,鈍刀子殺王八,慢慢放血。」 「要麼和花家一樣,也弄個剿匪什麼的,但下場就是被其他世家趁虛而入!」 衛淵說到這偷偷看了一眼,寫滿字的手心:「所以你們別無選擇,給錢吧,一個人頭五百……不對,六百兩銀子,少一個銅板都不行,此處拍一下桌子……這段不讀。」 「衛大人,這不是一筆小錢,還請讓我們兩人商量一下。」 司馬相與馮茈璋眼神交流一下,相繼走出房間。 在門口馮茈璋小聲怒道:「他娘的,我就說這紈絝廢物狗世子,什麼時候長腦袋,能分析這麼多道道,原來是背後有高人出招。」 「應該是南昭帝,他是在借衛淵之手找我們要錢呢。」 「哦?此話怎講?」 「八萬私兵,對南昭帝來說不足為懼,但為了防止我們繼續徵兵,就要暫時斷了咱們財力,沒銀子就不能徵兵,畢竟咱們可不如江南那般富裕,花老狗散盡家財後,還能從各路商會弄到銀子。」 馮茈璋輕撫鬍鬚:「那也就是說南昭帝與我們明牌了,給我們設了個陽謀,要麼乖乖放棄八萬私兵,要麼拿銀子不能繼續徵兵,派衛淵這傻子來,就是借衛伯約那虎逼震懾我們。」 「同時,南昭帝要的應該是五百兩銀子一個人頭,這狗東西一個人頭多要一百兩,應該是他想要貪的……」 「有道理,真相應該就是如此,有了朱思勃為其出謀劃策的南昭帝,不像之前那麼好糊弄了啊。」 「那我們……」 「給銀子吧,否則還能怎麼辦?」 司馬相與馮茈璋無奈搖頭,走進房間。 「衛大人,說起來我外孫南潯,與你還是好友,這價錢方面……」 「感情是感情,買賣是買賣,一份不能少!」 「這…這……」 「你看,五百兩白銀一個人頭可行?」 「行個雞毛啊,老子一天一夜大老遠地趕路,一分錢不讓我貪?」 「這樣,五百兩一個人頭我們答應了,之後再給你五十萬兩白銀作答謝……」 衛淵轉過身:「喜順送客,另外叫呂存孝過來,帶兵剿匪!」 「別啊,咱們有話好商量!」 衛淵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萬兩,你不能讓我白跑一趟不是。」 「這…這……行吧!」 二人點頭答應,並且安排人在司馬家與馮家取銀票。 養私兵可是很燒錢的,特別兩家還是以化整為零這种放肆,加上陝州不比江南經濟強盛,所以四千五百萬兩銀子,已經是兩家能拿出來的近一半財政。 張龍趙虎點清後,對衛淵點點頭:「老……衛指揮使,銀票都是真的,數量準確,可以向陛下交差了。」 「拿出五百萬收入我私人帳戶……」 聽著衛淵與張龍趙虎的對話,馮茈璋對司馬相眨了眨眼睛,衛淵說漏了嘴,看來他們之前在門外的推測都是對的。 銀票被抬走後,馮茈璋想要伸手去拿花名冊,但卻被衛淵攔下。 「等等,咱們的交易還沒完事呢,還得聊啊!」 「還聊?還聊什麼?」 「甲冑,兵器!這都是陛下要的,八萬套!」 「啊?甲冑兵器也要?這可不行啊,你銀子都收了……」 「銀子是人頭錢,現在是甲冑和兵器的錢,兩個不能混為一談啊。」 司馬相上下打量衛淵:「錢?用銀子可以頂甲冑?」 「當然不行,實話說吧,陛下要看到這八萬套甲冑兵器入庫,但你別忘了,天劍司可歸我管,我可以偷偷賣你們八萬套。」 衛淵說到這,一副奸商的模樣搓著手。 「我看你們打造的甲冑了,技術老舊,做工也不咋地!」 衛淵一把摟住司馬相的肩膀:「司馬爺爺,我和六哥可是京城各大青樓、教坊司、花船、勾欄……多個花魁的同道中人,那關係叫一個鐵瓷,所以有句話得提醒司馬爺爺,你們可就剩下八萬將士了,得走精兵強將的路線。」 「以前的破甲冑換了吧!」 說著衛淵取出幾張設計圖:「藤甲便宜,一套一百兩,但這玩意天敵是猛火油,直接給你們來個火燒藤甲兵,你就完蛋草了!」 「我首推鏈甲……三百兩一套,物超所值,免費送長槍一把!」 「最好在配兩萬重甲兵,一套五百兩,送歐羅巴款式騎士長槍,那叫一個所向披靡啊!」 司馬相和馮茈璋面面相覷,都快懵逼了。 這…這咋還賣上甲冑了? 可不得不說,這設計圖上的甲冑,的確比自己原本的甲冑好多了…… 「我和六哥的關係,必須打折,全場七折!」 「而且天劍司出品,必為精品!」 司馬相心動地看向馮茈璋,發現對方也很心動。 「衛淵啊,老夫托大,叫你一聲淵兒,你看鐵礦、煤礦我們出,價格……再優惠點?」 「五折!」 「你光出個人工,五折有點貴……」 衛淵一巴掌拍在茶桌上:「本世子向來重情重義,為六哥,打骨折,三折!」 「成交!」 衛淵與二人商談了交接地點與時間後,付了定金,司馬相與馮茈璋拱手就要離開。 「兩位大人,別走啊,咱們再聊聊?」 「還聊聊?聊啥?」 「猛火油缺不缺……」 「馬鞍、馬鐙、馬蹄鐵、鐵蒺藜……要不要也來一套?」 所有交易簽完,司馬相與馮茈璋離開客棧時,對視一眼,不禁搖了搖頭,又興奮又沮喪。 興奮的是,八萬私兵保住了,並且還能全部都裝備到牙齒,順便排兵布陣的陣法都買了幾套。 沮喪的是,稀里糊塗的兩家現銀都沒了,這衛淵太會做生意了。 各種商品捆綁銷售,而且還動不動就打折到骨折,讓兩人忍不住上頭交付定金。 甚至最後他還給了,永豐銀號,抵押貸款,超低利息的優惠條件,二人也簽了……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宮女遞上來記錄小本本:「汪滕這麼強?汪家除了汪滕一脈,幾乎徹底死絕了,朕多年培養的太監暗衛也基本沒剩下啥了?」 「另外,老六找到了?」 第261章 汪家滅門慘案 「回陛下,找…找是找到了,但卻是在教坊司……」 南昭帝一愣:「啥?教坊司?我讓這小子關禁閉,他跑去教坊司五天五夜?腎能受得了?」 宮女尷尬地點點頭:「陛下,我審問過老鴇子,甚至對她用了刑,六殿下的確在教坊司待了五天五夜……」 「手檢查了嗎?」 「檢查了,沒有老繭,就…就是中指被泡皺了,還有點酸酸味道!」 南昭帝對宮女伸出中指,看了看她的身下,動了動手指:「下次這種破事你就不用說了……」 「遵旨……」 教坊司中,六皇子南潯手捂胸口,跪在地上咳出一口鮮血。 「這該死的賤婢,看了手還不放心,竟用內力推了我胸口一把,剛剛接好的肋骨斷裂,早晚讓她這賤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房間門開,老鴇子渾身是傷地被幾名姑娘抬進來,隨著姑娘離開,奄奄一息的老鴇子雙眼閃過一絲精光,單手在床上一拍,整個人一躍而起,對南潯單膝下跪道。 「主人,我被一群神秘人綁走,勒索我三千兩白銀,並且向我問東問西,最重要的一個情報,就是您是否在教坊司待了五天五夜。」 「你沒有露出破綻吧?」 「回稟主人,屬下沒有!」 「做得很好!」 南潯點點頭:「肯定是汪滕那閹狗向父皇告密了,否則父皇的親信,那賤婢見到本皇子,不會第一時間看我的手。」 老鴇子眼神中暴露凶光:「主人,他日您登基九五至尊,還請把那賤婢交由屬下處理,我要把她做成人彘,丟進糞坑中吃屎喝尿!」 「可以!」 南潯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但在這之前,你還要幫我做件事。」 「請主人吩咐!」 「把御林軍副統領陳蟒帶去汪家!」 老鴇子一愣:「帶去汪家?」 南潯露出猙獰之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鮮血。 「司馬家布局十八年,我付出全部心血打造的二十萬大軍的仇,必須要報,第一個就是汪滕!」 「我要讓汪家死光雞犬不留,當然蒼乃芸留著!」 「為何?」 南潯發出瘋子一樣的大笑:「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大喜大悲,我要讓汪滕抱到他的兒子,第二天就讓他抱到屍體,一個閹狗徹底絕了後,哈哈……」 翌日,破曉,陝州銅川。 衛淵精神抖擻地走出房間,緊接著便是冷秋霜幾女腳步踉蹌,面容潮紅,輕咬下唇地走出來…… 咕嚕~ 老石對衛淵伸出大拇指:「義父就是義父,江湖盛名衛十三郎,簡直是我輩楷模,對比一下那貨……哎……」 「誰?」 衛淵瞄了一眼,杜三娘神清氣爽地與眾人打招呼,後面是掛著兩個黑眼圈,雙腿發軟,步伐發虛,快要扶牆的公孫瑾。 「丟人的東西!」 衛淵搖搖頭,一巴掌趴在公孫瑾的小腹,公孫瑾只感覺一股精純到極致的炁,從自己的小腹處延伸到四肢百骸,暖暖的說不出來的舒服。 「謝主公!」 衛淵鄙夷地看著公孫瑾:「現在就這樣,再過幾年杜三娘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你不更廢了?」 「你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我說你記著,我給你一個十全大補酒的配方,再傳你一套花間派的功法,你武學資質差,但靠它提升小兄弟還是可以的,配合小醫仙研究出來的閹割版八段錦,七天見效,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 公孫瑾面紅耳赤地點點頭…… 老石耳朵尖,連忙道:「義父你有這好東西教我,八段錦我當初跟著梁俅練了,沒有他的效果……但這閹割版是……」 沒等老石說完,就聽到後方傳來一陣怒斥。 「姓石的,你想死了?竟敢罵我閹狗……」 衛淵怒斥道:「汪坑,你有病吧?現在是太敏感了嗎?人家說的是閹割版,不是閹狗……」 一旁太監連連點頭:「廠公,他的確說的是閹割版,是您對號入座了。」 汪滕尷尬的道:「從今日開始,本廠公要約法三章,但凡誰在我面前提坑,閹、鹽、眼、艷……都不行!」 「汪坑,汪閹狗,你是個雞毛,還約法三章……」 「衛淵,你真不怕我酒劍仙?我昨日醉斬天門,一劍屠上萬漕幫幫眾!」 「臭傻逼!」 衛淵真不想看這貨一眼,帶人扭頭就走。 一路上,衛淵是吃飯睡覺罵汪坑,汪閹狗。 汪滕氣的幾次上香請酒劍仙,當然肯定是沒請來…… 臨近進城,一些過往百姓議論紛紛。 「慘啊!」 「是真的慘!」 「一家老小,連下人奴婢都沒放過,雞蛋要搖散黃,就連家裡的花都給拔出來斷根,花壇里的蚯蚓都被切成兩段。」 「可不咋地,還是豎著切的……」 「據說汪小雲被一把長槍,從身下竄進去,從嘴裡出來,架在火上烤,發現的時候就向烤全羊一樣!」 「別提了,那汪茂更慘,兩條腿被打斷,塞進菊……活脫脫的燒雞樣。」 「大著肚子的蒼乃芸……」 「汪滕那閹狗,活該啊!」 「弄那個什麼廚神爭霸賽,給老百姓禍害啥樣,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對,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哈哈!」 「你們這群賤民,竟敢詛咒錦衣侯府,看本侯爺斬了你們……」 汪滕怒罵一聲,當場拔劍,但卻被衛淵一腳踹到在地。 看了一眼村民:「還不快走,以後走路少嚼舌根子,當心禍衝口出!」 看著衛淵胸口的刺繡金絲隱龍,幾名村民連忙:「謝世子,謝世子!」 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開溜。 「老大!」 追風騎著馬飛快跑來,當看到汪滕後,連忙改口:「衛大人,京城出大案了。」 「什麼案子?」 「汪家滅門慘案!」 汪滕激動地跳起來,一把抓住追風衣領,激動地大喊道:「啥玩意!我全家真被殺了?我妹妹被人串成了羊肉串,我弟弟讓人做成了燒雞?別告訴我那群賤民所說,都是真的!」 「還…還請汪廠公節哀……」 「我媳婦呢?他們死了不重要,我媳婦死了也不重要,重要是孩子啊,我就怎麼一個種了!」 「這…這……侯爺夫人還活著,就…就是……」 「就是啥啊,別吞吞吐吐的。」 「就是被綁住,光著丟在大街上撅著,而且還有被侵犯的痕跡。」 汪滕此時都快哭了,拍著自己的頭頂:「全家死光了,還他媽綠了,最可氣的是沒辦法休了……」 汪滕著急跳上馬,朝向京城中飛奔而去。 「跟上!」 衛淵催駮馬,帶著呂存孝、老石等人飛快趕往京城錦衣侯府。 此時的汪府已被督天衛與東廠太監戒嚴,門口不少百姓看熱鬧,小聲議論,朝向錦衣侯府中指指點點。 「散開!都他娘的散開!」 汪滕公鴨嗓子都喊破了聲,騎馬飛奔而來,所有人連忙讓開一條路。 汪滕進入錦衣侯府沒多久,衛淵等人便趕到。 幾名督天衛連忙上前提衛淵牽馬,搬來下馬凳…… 衛淵『笨拙』地下馬,對督天衛道:「還有活口嗎?」 「只有一個半人,就是侯爺夫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聖旨到!」 御前太監尖銳的聲音響徹九霄。 除了衛淵,全場督天衛、東廠太監、百姓紛紛下跪。 御前太監看了一眼衛淵,無奈搖頭,如果是其他人,後方御林軍直接衝上去給他綁了丟進天牢。 但不跪的人是衛淵,他們也沒招。 畢竟這貨見南昭帝都不跪,更別說宣讀聖旨了,所以直接選擇無視……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朕聞錦衣侯汪氏一族不幸遭歹人暗害,心中悲痛萬分,哀悼不已。 汪家世代忠良,功勳卓著,為國家之棟樑,朕心甚痛。 為此,朕特命督天衛總指揮使,衛淵,務必於三月之內,窮盡心力,徹查此案,務求捉拿真兇,以正國法,以慰汪家在天之靈。 衛淵當不負朕之厚望,以國家為重,以百姓為念,速速行動,不得有誤。 欽此! 「衛淵接旨!」 衛淵說完,擺了擺手,一旁喜順連忙跑過去,跪著接旨。 傳令太監瞪了衛淵一眼,喉嚨動了動想說什麼,但卻和這滾刀肉無奈,只能扭頭離開。 衛淵一甩袍袖,對呂存孝道:「本世子第一次破案,按照流程應該咋辦?」 「先對唯一倖存者錄口供。」 衛淵點點頭:「這點小事你們干吧,本世子就在一旁監督你們,執掌大局,順便在關鍵問題上,提點你們幾句。」 衛淵轉過身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一旁公孫瑾用腹語小聲道。 「主公,可是南潯所為?」 「有很大可能,但不確定是他,畢竟汪滕得罪的人太多了,先進去看看再說。」 邁步錦衣候府,對於汪家衛淵很熟悉,以前來過很多次。 然而這次進來,卻讓衛淵一陣頭皮發麻。 汪家男女老幼,加上家丁,下人三百多口人無一倖免,全部死相極慘,衣服被扒光,按照大小個倒吊成一排。 以前鄙視自己,和自己嘰嘰哇哇,罵罵咧咧的汪小雲成了炭烤全羊。 與自己一直作對,被玉茶坑了的王茂,腦袋被塞進腋下,用嘴咬著自己胳膊肘,兩條腿掰斷,塞進後面,成了燒雞。 汪家其他人也都沒好,被做成各種菜,什麼肚包肉、炸茄盒…… 看得公孫瑾等人是一陣頭皮發麻。 「雖然汪家所有人死有餘辜,但乾脆地殺了就好,為何還要如此如此殘忍……」 衛淵面無表情地輕聲道:「作案的人是個瘋批,他在享受殘殺、虐殺給他帶來的快感!」 「走,去見蒼乃芸!」 衛淵帶著眾人來到房間,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蒙著臉衝進來就殺……」 啪~ 「哭你媽,憋回去!」 「媽的,你就這樣讓老子,大庭廣眾的戴綠帽子?」 「我是誰?文武雙一品,大魏第一青年才俊,錦衣侯爺,九門總門長,汪滕!」 「一劍屠萬靈的酒劍仙,近戰無敵,廠公無雙……老子他媽臉都讓你丟盡了!」 衛淵推門而入:「她也不想這樣,你沒必要遷怒與她!」 「衛淵!」 打著肚子的蒼乃芸,看著衛淵眼淚忍不住的流淌下來。 這一刻她肯定了自己內心,這一步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她錯了,當初的她選擇錯了。 第262章 兇手是韓束? 「殘花敗柳的賤貨,本酒劍仙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媽的,呸!」 汪滕怒罵一句,朝著蒼乃芸啐了一口,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呂存孝怒道。 「快問啊,難道等著衛淵這廢物破案?」 嘎嘣~ 汪滕侮辱衛淵,呂存孝差點咬碎銀牙,把手伸向腰間的熟銅鐧。 老石連忙隱晦地碰了碰呂存孝手臂,小聲道:「別衝動,壞了義父的大事。」 呼~ 呂存孝深吸一口氣,看向蒼乃芸,每次看到她都想起,當初差點害死衛淵,讓他當舔狗的一幕。 「你這賤婦怎不跟著汪家那群人一起去死!」 呂存孝心中暗罵,沉著一張臉,聲音冰冷的道:「他們進來多少人。」 「好…好像有一二百人,而且都會武功,還很高強,因為我汪家護衛……」 沒等蒼乃芸說完,呂存孝怒斥道:「本官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沒問你的不需要回答!」 啪~ 汪滕拍案而起:「呂存孝給你他媽臉了吧?我媳婦我罵行,別人不行,你是啥態度……」 「不調查了,和陛下說,汪滕不讓我們查案!」 呂存孝扭頭就走。 「愛他媽查不查,老子東廠也有能人……」 就在這時,門口的東廠太監跑進來。 「廠公,呂存孝可是大魏第一神捕,而且咱們東廠的人在討伐洛水漕幫時候,死了接近九成,所以沒有會查案的了。」 汪滕連忙跑過去:「呂神捕,剛才和你開玩笑的,繼續查,我保證不搗亂!」 「哼!」 呂存孝冷哼一聲,轉回身對蒼乃芸繼續問道:「他們會功夫嗎?」 「剛才一起讓我說完多好……」 蒼乃芸心中誹謗,但卻不敢說出來,只是點點頭:「會,因為我汪家護衛……」 「你聽不懂人話嗎?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蒼乃芸嚇得低下頭。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功夫!」 蒼乃芸這次學聰明了,問啥說啥。 「因為我汪家二十多名宗師級別護衛,以及兩名大宗師護衛,一個照面就被殺了。」 呂存孝點點頭:「可以模仿一下他們出手的動作嗎?」 蒼乃芸簡單地比畫幾下,呂存孝看向老石:「能看出來嗎?」 「好像是衛家槍……」 「衛淵!」 汪滕衝過來拔劍:「衛淵你殺了我全家。」 「我殺你雞毛的全家,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罵了你一路,你忘了?」 「也對……」 「不對,你是廢物你不會武功,那肯定是衛伯約,普通大宗師級別高手,在衛伯約手上過不去一招,對上了,結案了……」 衛淵上去一腳踹在汪滕肚子上:「你全家死了,本世子很高興……咳,很悲傷,但你不能屬狗的逮誰咬誰啊,我家老登在關外鎮守北冥呢。」 「侯爺,你要是在這樣搗亂,我可真的走了!」 汪滕連忙賠笑:「你繼續,繼續……」 老石繼續分析道:「還有梁家刀,楊家棍……好雜啊,但可以肯定,都是軍方的人。」 「軍方的,還都是高手,那只有……」 沒等呂存孝等人開口,汪滕再次拍案而起:「御林軍!」 「汪侯爺,你可以安靜點嗎?」 「能,能……」 老石對蒼乃芸問道:「你被侵犯了是不是?」 「是…是……」 「對方幾個人?」 「十多個……」 說到這蒼乃芸想到昨夜的屈辱,哭得泣不成聲。 「用的什麼姿勢…… 衛淵伸手打斷老石問下去,他知道老石是在替自己出氣,但九霄之上的神龍不會多看螻蟻一眼,那麼螻蟻對其挑釁。 就像現在的衛淵看蒼乃芸一樣,自己已經站在了山巔,沒必要費勁下山踩死一隻臭蟲。 衛淵站起身,眼神中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關切憐憫,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蒼乃芸轉身離開。 這一刻蒼乃芸哭得更厲害了,比謾罵、羞辱更加讓她崩潰的是衛淵的無視。 這代表著,現在的自己在衛淵心中,就宛如看一個陌生的路人,哪怕她現在去死,也不能在衛淵心裡濺起一點漣漪。 眾人來到院落,呂存孝先挨個屍體檢查傷痕,隨後又趴在地上,仔細找尋著什麼,隨即做著奇怪的動作。 公孫瑾看著好奇,但老石等人卻習以為常。 老石對公孫瑾解釋道:「這是老呂的壓箱底本領,能夠通過對方留下的細微腳印,從而做到還原對方邁出的步伐。」 「在他這些怪異行動中,他可以進行篩選,慢慢捋順,那個是兇手,那個是及受害人的腳印,從能推測出六成左右,案發時的兩人的動作。」 「這麼厲害?」 老石小聲道:「你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在某些領域的天賦,是其他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老呂小時候在幼慈局,就有這種天賦!」 眾人看著呂存孝,發現他的動作從原本的怪異,變得越來越有規律,直到最後,他以鐧代刀,在院子中耍出十幾招刀法。 「老石,看得出這是什麼刀法嗎?」 老石仔細辨認:「好像是刀客韓家的五鬼葬天刀,但我無法肯定。」 衛淵小聲暗道:「那不是韓束的家傳刀法嗎?」 「老呂,你看這是什麼。」 追風拿著一小塊泥土走過來。 呂存孝仔細看著泥土,又看了看附近花壇。 「這不是汪家的花土。」 老石連忙道:「我這就下令在全城門閥世家中,採樣花土進行比對。」 衛淵小聲道:「不用比對了,把這土丟了吧。」 呂存孝雖不解,但還是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把花土丟了。 「老大你不想查了?」 衛淵搖搖頭,小聲道:「是不需要查了,裝廢物點,啥也沒查到,會有人給我們送上來新線索的。」 「此話怎講?」 「御林軍,韓家刀法,加上花土,不用比對我都能猜出來,這是皇宮御花園的花土,誰能出入御花園?那不就是御林軍!」 「有人把線索往御林軍,韓束那引,所以我們將計就計,等他們繼續拋出線索,就知道真正兇手是誰了。」 說到這,衛淵苦笑地搖搖頭:「其實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六皇子,南潯!」 衛淵看向老石:「汪家藏寶庫被打開了嗎?」 「我特別留意了,沒打開!」 「找個藉口,讓汪滕他們支開,把剩下的珍寶都送去衛府,汪家就剩汪滕一家兩口半人了,要這些東西沒用!」 督天衛門繼續留下假裝調查,衛淵則與公孫瑾返回衛家。 書房中,公孫瑾表情疑惑,用腹語道:「主公,滅汪家嫁禍韓束,這符合六皇子南潯的報復動機。」 「可我總感覺不對勁,像六皇子這種,隱瞞天下人,假扮紈絝的陰險小人……」 咳…咳…… 衛淵輕咳兩聲,公孫瑾連忙道:「主公你別對號入座啊,我說的是南潯不是你。」 「你想說以南潯的城府,不會做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事。」 「但如果這只是他計劃的一環呢?」 「計劃的一環?他有什麼計劃?」 衛淵搖搖頭:「我也不確定,以前我以為我和南潯是同類人,但現在看來不是,這貨比我變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現在的南潯,我會做什麼?」 「滅門汪家,嫁禍韓束,韓束是南昭帝為數不多的心腹之一,所以他肯定不能殺,估計南昭帝會弄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讓韓束以另一個身份隱藏在他身邊。」 「那麼御林軍的大統領位置就空缺出來了,南昭帝為了御林軍對他無比忠誠,所以肯定會讓韓束提拔上一個人,做明面上的御林軍大統領,韓束在背後掌管。」 「只要我提前知道誰是韓束的親信,控制了他,在關鍵時刻,我就能掌控御林軍。」 公孫瑾連連點頭:「此計的確可行,但有一點,南潯怎麼可以確定,他控制的那位,關鍵時刻不會反水背叛他?」 「那還不簡單,控制住他的全家老小,然後逼迫他去汪府殺人,甚至我懷疑侵犯蒼乃芸的就有那傢伙!」 「如果是這樣的話,因為那傢伙是韓束的親信,所以他照貓畫虎的用處韓家傳家刀法,五鬼葬天刀,留給我們線索,這一切就都解釋通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韓束乾的,只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畢竟韓束沒有任何的犯罪動機。」 公孫瑾想了想:「主公是想與瑾,商討出一條對策,一條可以將計就計,發展我們自己的對策?」 「聰明!」 衛淵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對方得到御林軍想幹什麼,但可以肯定一點,御林軍我想要!」 第263章 太子歸來,立嫡長 汪家的慘案,讓京城黎民百姓、達官顯貴,無不人心惶惶。 一連七日,晚上家家房門緊閉。 什麼勾欄、教坊司、賭場,客流量都少了八九成。 好在第八日,宇文堅攜太子,剿倭勝利,搬師回朝。 南昭帝為改變全城的這種恐慌情緒,下令大擺夜宴,款待文武群臣,為九門提督,宇文堅接風洗塵。 當晚,保和殿內。 文武百官皇后與後宮貴妃,南梔與諸皇子都紛紛到場。 在所有人落座後,太監手持聖旨,朗聲宣讀道。 「昔日倭寇肆虐江南,百姓苦不堪言,朕心甚憂。」 「國丈,九門提督,宇文堅,身先士卒,勇猛無敵。」 「其臨敵之際,奮勇當先,斬將搴旗,如入無人之境。」 「所領之兵,皆受其鼓舞,奮勇殺敵,所向披靡。」 「太子南柯,睿智英明,才德兼備,實乃國家之棟樑也。」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其用兵如神,指揮若定,使倭寇聞風喪膽,望影而逃。又兼心懷百姓,所到之處,皆施仁政,深得民心。」 「今江南倭寇已平,百姓安居樂業,皆太子南柯與國丈宇文堅之功也。」 「朕心甚慰,特賜太子南柯黃金萬兩,錦緞千匹,以彰其功。」 「又賜國丈宇文堅玉帶一條,寶馬一匹,以獎其勇,望繼續輔佐朕躬,安邦定國……欽此!」 南昭帝高舉酒樽,滿朝文武紛紛同舉杯。 今日的南昭帝顯得很高興,沒幾杯酒下肚,便有些面紅,拉著身旁南柯。 「柯兒,你的表現讓朕大感欣慰,今後這大魏江山交到你手裡,朕也可以放心了。」 南昭帝的一句話,讓全場所有人臉色大變。 「陛下是在宣布繼承人?」 文武百官大腦開始活躍起來,紛紛考慮今後站隊問題。 但仔細想想,南昭帝所做也沒錯,畢竟自古以來的規矩就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南柯又是嫡又是長,本就是繼承的第一順位。 而下方幾位皇子,除了胡吃海塞,裝聽不懂的六皇子南潯,其他皇子無不面容鐵青,表情極為難看。 南柯面容一喜,連忙躬身:「不敢,孩兒希望父皇萬年長青,一統天下……」 「哈哈,好!好!好!」 南昭帝連說三聲好,拉著南柯坐在龍椅上。 「柯兒,坐!」 南柯連忙擺手:「父皇,兒臣不敢……」 「朕讓你坐你就坐,今後早朝你也跟著一起!」 南昭帝借著酒勁,大笑著把南柯推到龍椅上坐下,隨即舉杯敬百官。 南柯屁股搭在龍椅上一點小邊,嘴角壓不住地上揚,想要開懷大笑,但卻又不敢,只能強忍著。 難受歸難受,但卻的確興奮…… 坐前排的宇文堅與南昭帝身旁的宇文蓉,卻是滿面愁容,強顏歡笑地舉杯。 花卿檜與李秉文對視一眼,隨即都笑了起來。 衛淵癟癟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現場能看穿南昭帝這招的不多,只有衛淵與六皇子南潯,外加宇文堅,花卿檜幾個老臣。 南昭帝雖不是正當壯年,但卻也身體健康,沒意外再活過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如今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現出立南柯為下一任帝王,無非就是捧殺。 讓南柯當出頭鳥,被其他皇子圍攻,挑起九子奪嫡,幾位皇子自相殘殺,他好坐山觀虎鬥,最後漁翁得利。 衛淵心中暗道,這一手捧殺布局,不是南昭帝的風格,應該是出自朱思勃之手。 畢竟他當年對付自己的謀局,就是捧殺,否則也不至於讓自己成為大魏第一紈絝…… 按照南昭帝的尿性,等九子奪嫡徹底亂起來後,應該會趁機幫朱思勃洗白,從暗處轉到明面上。 眼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可在心事重重的皇子,大臣們口中卻是如同嚼蠟,難以下咽。 夜宴進行到下半夜,當衛淵返回衛國公府後,便看到一道黑影閃過。 「衛淵納命來!」 衛淵絲毫不為所動,冷笑道:「我有權收回天上人間,免費花魁使用卷!」 「別,別!義父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黑影出現在衛淵身前,拉下面罩,露出老石那張嬉皮笑臉的面容。 「義父,您可是料事如神,因為我們故裝『廢物』調查不到真兇,對方真的著急了,竟然開始故意製造線索,經過我偷偷調查,發現目標在海棠樓!」 「海棠樓!」 衛淵一愣,這地方自己以前可以算是經常去,是京城十大名樓之一,當然這個樓是青樓…… 老石對衛淵繼續道:「義父,這海棠樓還真有點事,我們線人說,六皇子南潯在海棠樓嫖了五天五夜!」 衛淵面沉似水地搖頭:「不可能,我可以肯定,銅川的獬大人就是南潯!」 「義父你這麼肯定嗎?據線人說那日南昭帝身邊的宮女去海棠樓抓南潯,好像還看了看他的手。」 「這裡還有一個啼笑皆非的事,六皇子中指皮膚被水泡得起皺,在煙花巷柳界最近有個戲言,六皇子乃京城第一金手指,任何姑娘都在他中指下,撐不過一盞茶……」 「而且我們還調查到,那宮女抓走海棠樓的老鴇,三個時辰後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地被抬回來。」 「我估計是南昭帝起了疑心,所以特別對老鴇用了刑,銅川那位獬大人應該是和南潯像,但卻不是他。」 衛淵伸出手,在老石面前晃了晃:「一看你就是玩的少,金手指可不是一根,而是兩根!」 「啥意思?」 「這傢伙用醋泡手然後割掉練武導致的老繭!」 衛淵笑著對老石伸出中指。 「義父你咋罵人呢……」 「不是罵人,而是要告訴你,獬大人是擅使峨眉刺的高手,所以中指哪怕割掉老繭也會看出來痕跡,所以他乾脆用醋把皮膚泡皺,在以這種紈絝的方式矇混過關!」 「那老鴇咋說?畢竟不是誰都會有你這般完美的易容術……」 「如果對方抓走的是杜三娘,你猜她會不會把我供出來?」 「肯定不會,三娘是咱們自己人……」 老石瞪大眼睛,驚呼道:「我咋沒想到呢,義父的意思是老鴇是六皇子的人,所以嚴刑逼供也沒用!」 老石恍然大悟,用認真的表情道:「果然紈絝人設就是最好的隱藏,看來我老石嫖得不夠多,還得繼續努力啊!」 「正經事辦完再嫖,如果你耽誤了我大事,我把你變成汪茂!」 衛淵對著老石屁股踢了一腳:「這段時間時刻蹲守海棠樓,我要所有進出和御林軍有關的人名單。」 「明白!」 老石點點頭,剛走兩步轉回身:「那義父,他們拋出來的證據,咱們還查嗎?」 「吩咐存孝和追風,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該查就查,該抓就抓!」 皇城東宮。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可要救命啊,我欠了五百萬兩的賭債,如果不還銀子……父皇知道肯定打斷我的腿……」 南潯一腳踹翻門口太監,哭著跑進東宮之中。 可南潯話剛說到一半,便指著南柯床邊,嚇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道。 「大…大哥,血,有血啊,你受傷了嗎?」 「倭寇浪人都沒讓我受傷,誰能讓我受傷……」 睡得正香,有起床氣的南柯,對南潯不耐煩地說道,忽然他發現自己的床鋪上,的確滿是鮮血。 「臥槽!」 南柯一個激靈跳起來,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段血淋淋的『鞭』。 「這…這……這長度,應該是人的……」 南柯嚇得連忙伸手摸向自己身下,隨即長出一口氣,放心下來,還好,在…… 「小魯子!」 門口的太監連忙跑進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剛才有誰進來過?」 「就…就六殿下剛進來,沒有其他人了。」 南潯連忙搖頭:「大哥,我剛進來,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那我床上的鞭是誰的?」 就在南柯疑惑時,一旁的衣櫃響起陣陣聲響。 「鬼,快叫御林軍!」 南潯嚇得躲到南柯身後。 「不行!」 南柯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母后宇文蓉告誡過,南昭帝是在對他捧殺。 當然這局也並非沒有一點好處,如果他能過去,皇位順理成章。 所以今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時刻提防其他皇子的栽贓陷害手段。 經過十皇子百日,自己差點因為巫蠱事件被廢後,南柯生怕事情搞大,自己再被陷害。 而且小魯子還是宇文堅派過來的頂級高手,有他在相信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 綜合以上考慮,南柯一把捂住南潯的嘴:「六弟莫怕,本太子殺了不少倭寇小鬼子,就算裡面是真鬼,大哥也能斬了他!」 「可我還是怕……」 南柯順手拔出枕下匕首交給南潯。 「六弟拿著防身!」 南潯關心地道:「那…那大哥你呢?」 「大哥一身好武技,不怕!」 南潯感動熱淚盈眶:「大哥,你真好……」 可南潯話沒說完,便看到南柯從枕頭的褥下,抽出柄一米多長的寶劍。 南潯:「呃……」 南柯劍丟給太監小魯子,自己在床底下抽出杆兩米左右長短的大槍…… 「你…你去打開柜子,看看裡面到底有啥!」 小魯子點點頭,手持寶劍,一步步走向木櫃。 南潯雙手握著匕首渾身顫抖,南柯手持長槍,也沒比他好多少…… 小魯子猛然打開櫃門,一個被五花大綁,身下滿是鮮血,身穿黃色睡袍的人從中掉了出來。 「嗚~嗚~嗚~」 人影嘴裡堵著抹布,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說什麼。 南潯連忙道:「大哥,這是三皇兄,快給他鬆綁……」 南柯一把拉住南潯,對小魯子點點頭。 小魯子摸了摸三皇子的身下,對南柯搖搖頭:「殿下,他沒了,那鞭就是他的。」 南柯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肯定南乾,這傢伙一直和我不對付,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小魯子想都沒想,直接一劍刺穿了三皇子的胸膛。 「你殺他幹什麼……」 小魯子拱手道:「太子殿下,單憑這斷鞭之罪,您就逃脫不了關係,等一下栽贓之人肯定會前來,到時候您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三殿下雖是您手足,但也是競爭對手!」 「對,你說的沒錯,但……」 南柯與小魯子把目光看向南潯。 撲通~ 南潯跪在地上;「大哥,我是你弟弟啊,我從小就跟在你屁股後,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我卻是你最忠誠擁護者,你不能殺我滅口……」 說到這,南潯陡然沖向還有一口氣的三皇子身邊,舉起匕首,狠狠朝向其胸口刺去。 連續捅了七八刀,三皇子徹底斷氣,南潯雙手,渾身滿是鮮血的站起身。 匕首掉落在地上,褲子滿是嚇尿的臊臭尿液。 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大哥,三皇兄是我刺死的,你現在可以不殺我了吧。」 第264章 韓束解甲,下天牢 「這……」 南柯看向小魯子,後者搖搖頭:「殿下,皇位事關重大,所以半點風險也不可以留,況且他就是個紈絝,對您今後奪嫡沒用……」 「誰說沒用,我有用,我有用啊!」 南潯跪在地上,舉起一沓欠條。 「大哥,我是有用的啊,陳蟒賭場上欠了我銀子,還有他醉酒嫖姑娘,把人弄死的事,還有……我都有證據,只要掌握它,你就能拿捏陳蟒。」 「御林軍副統領,陳蟒?」 南柯拿過證據看了看:「你這隻有欠條啊。」 「我原本想找他要銀子的,其他證據我就沒拿,如果大哥想要,你只要保證不殺我,其他證據我都給你。」 小魯子想了想:「殿下,御林軍有大用啊,這陳蟒雖只是副統領,但也是手握兵權。」 南柯想了想,點頭道:「六弟,你是我親弟弟,我怎會殺你呢,事不宜遲,先把老三的屍體丟井裡,然後把床單被褥都燒了,地面血跡也打掃乾淨。」 隨著幾人毀屍滅跡後,韓束帶著一隊御林軍闖進來。 「太子殿下,三殿下失蹤了,您可有看見?」 「我一直與六弟在房間聊天,未成出門,沒見過三弟!」 南潯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來找大哥聽他剿倭趣事!」 「有…有沒有可能三皇兄是偷偷跑出去玩了?你去天上人間,或者賭場,黑拳館啥的找找,說不定能碰到。」 「既然如此,韓束告退!」 韓束帶著御林軍就要離開,但卻被南柯叫住。 「韓統領,誰告訴你在我東宮見到了三弟?」 「殿下,還請您不要為難末將!」 「那行,你下去吧。」 南潯大聲道:「鴻雁賭坊欠錢不給啊……」 韓束一愣,隨即想到南潯這個紈絝肯定是胡言亂語,也沒有理會,轉身帶人離開。 可以看到,韓束身旁的副統領,陳蟒隱晦地對南柯比畫兩根手指。 御林軍走後,南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關上房門:「大哥,是二皇兄……」 南柯伸手:「我都知道了,南乾啊南乾,你真是本太子的好弟弟啊,恨我不死啊!」 「大哥,我算不算立功了啊?所以我還是有用的啊……」 南柯點點頭,對南潯揮揮手:「都快天亮了,你回你寢宮吧。」 「哦…哦……那大哥以後有事,老六我保證隨叫隨到!」 南潯諂媚地說完,轉過身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邪魅猙獰的笑容。 因為昨日夜宴,所以早朝時,全部官員都打著哈欠,睡眼惺忪進殿。 出奇的是,從來不上朝的衛淵,今日竟破天荒地第一個趕來。 南昭帝打著哈欠坐上九龍椅,太監朗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所有人默不作聲,現在陛下,滿朝文武都很困,誰都想早些回去睡個回籠覺,如果誰敢提出有本起奏,絕對會成為全場百官,乃至南昭帝的公敵。 「退朝……」 沒等太監說完,衛淵忽然開口道:「陛下,衛淵有事!」 「這個狗世子!」 「耽誤老子睡回籠覺!」 「我詛咒你……」 在滿朝文武心中詛咒,眼神埋怨下,衛淵一步步走上前。 「陛下,臣已找到汪家滅門慘案真兇!」 衛淵一句話,讓所有人睡意全無。 臥槽,要是提這茬,我就不困了啊! 所有人頓時精神起來,看向衛淵。 南昭帝更是瞪大眼睛,連忙道:「衛淵,快說兇手是誰!」 「兇手就是……」 「韓束!」 嘩~ 衛淵說完,頓時整個金鑾殿開了鍋,文武百官無不驚呼,隨即議論紛紛起來。 誰不知道韓束是南昭帝,為數不多的心腹之一,看衛淵這模樣,好像不是信口開河,應該是調查到了什麼證據。 「這下樂子可大了。」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而花卿檜、宇文堅等大門閥世家掌舵人,則是開始活動腦筋,畢竟這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太誘人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貪財好色是衛淵!」 南昭帝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心中責備他不提前和自己通氣,竟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來。 「衛淵,你…你……不可污衊功臣,朕念你初犯,不追究了,退下吧。」 「陛下,我衛淵沒有污衊,而是有確鑿的證據!」 衛淵說完,伸手入懷取出口供,證詞等等證據:「還請陛下過目。」 「真不懂事啊。」 南昭帝心中暗罵,就在這時,尖銳的公鴨嗓子,哭喊聲響起。 汪滕哭著跑進來:「陛下,我東廠與督天司一起調查,終於找到屠殺我汪家的真兇了,就是韓束那狗賊!」 說完,汪滕取出三炷香就要點燃:「陛下你不要管這件事,我要和韓束決一死戰!」 「快把他香搶下來!」 衛淵連忙一把搶過汪滕手中的香。 此時南昭帝也明白衛淵為啥大庭廣眾,說韓束是兇手這件事了,因為這是督天司和東廠一起調查出來的,就算衛淵不說,汪滕也會鬧個人盡皆知,自己想保韓束都保不住。 「汪愛卿,朕知道你悲痛欲絕,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可濫用私刑!」 汪滕跪在地上;「可陛下,我全家都死光了……」 「如果真的是韓束所為,朕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南昭帝說完,看著太監呈上來的證據,看到最後南昭帝的五官都快糾結到了一起。 這可以說是證據確鑿,自己就算想翻案都做不到。 「傳韓束!」 南昭帝話落,很快韓束便走上金鑾殿,對南昭帝行武將禮。 「末將韓束,參見陛下!」 「韓束,我宰了你……」 汪滕被一群文臣武將攔著,不停對韓束破口大罵。 韓束眉頭緊皺,不解地看向南昭帝:「陛下,他…他汪滕瘋了?」 「韓束,汪家滅門一案,可是你所為?」 「啊?」 韓束一臉懵逼:「啥?汪家滅門的事我知道,但和我沒關係啊……」 「裝啊,韓束你他媽真會裝啊!」 汪滕哭喊道:「都證據確鑿了,韓束你要是個爺們,和老子打一場,看我汪滕的醉斬天門不把你活剮了!」 南昭帝擺擺手,太監拿著證據跑下去遞給韓束。 韓束看後不由眉心緊皺,雖然他知道真不是自己所為,但這證據實在太確鑿了。 案發當時,自己與兄弟們正好喝完慶功酒,喝得爛醉如泥,倒在箱子裡睡著了,第二天被出早點的攤販發現,叫醒自己才回家。 所以不在場證明沒有…… 現在想想自己是被人陷害了,還是身邊的人陷害。 緊接著,自己的佩劍上的劍穗,不知為何會出現汪家護衛屍體手中,然後是腳印,鞋底…… 就這證據,相信除了韓束他自己,其他人看了都會相信他就是兇手。 南昭帝對韓束冷聲道:「韓束,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嗎?」 「陛下,末將沒有!」 「既然如此,卸下甲冑,打入天牢!」 幾名御林軍走進來:「韓哥,對不起了。」 「沒事,動手吧。」 韓束張開雙臂,任憑御林軍對自己解甲,卸兵。 他很清楚南昭帝不會殺自己,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自己與其無用辯解,倒不如乾脆進天牢。 就目前情況看,只有天牢才能保住他一命。 作為親眼看到醉斬天門恐怖的韓束,他絕對相信汪滕會不顧一切地斬了自己…… 南昭帝很滿意韓束的做法,隨著韓束被壓下去後。 「退朝吧,衛淵留下,隨朕去御書房!」 南昭帝打發走所有宮女、太監後對衛淵道;「朕不相信是韓束做的。」 衛淵苦著臉道:「我也不信啊,但證據擺在著,我有啥招啊。」 「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南昭帝輕拍衛淵肩膀:「你的黑拳館,有不少拳師是來自刑部大牢的死刑犯吧?」 「啊?陛下,說韓束呢,你說我幹啥!」 衛淵驚呼一聲,隨即底氣不足地道:「沒這事,絕對沒有……」 「有也無妨,朕還不至於追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現在朕要交給你兩個任務!」 「首先,派督天衛中的高手,全程保護韓束安危,別讓汪滕趁機闖進去給他殺了,能做到嗎?」 「能!」 「第二,用三天時間給韓束翻案!」 衛淵為難地道:「這都證據確鑿了,翻案很難……」 「朕也知道難,但再難也要試試,當然如果三天內找不到證據翻案,把韓束當眾斬了吧,只不過用你黑拳館的套路,懂了嗎?」 「我衛淵精明得跟猴一樣,懂!」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輕拍衛淵肩膀:「記住了,三天後把韓束活著帶到朕身前,你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他死了,你這督天衛總指揮使也就別幹了。」 第265章 採花郎君,雲中隼 督天衛天牢,韓束與三十五六歲,一臉憨厚的陳蟒,坐在牢頭房間喝酒,吃醬牛肉。 旁邊幾名督天衛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如今,幾乎一多半的督天衛,都在天牢附近十二個時辰巡邏,生怕韓束遇害。 甚至衛淵還特別派衛天、衛雲在附近埋伏。 不是怕汪滕,而是怕其他世家門閥搞暗殺,畢竟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太重要了。 「世子!吃了嗎?一起喝點?」 當衛淵來到時,韓束大大咧咧地對其招手。 衛淵笑道:「吃吧吃吧,吃完就準備上路,草市口斬首示眾!」 韓束抬起頭:「別忽悠叔叔我,陛下不可能殺我的。」 「哈哈!」 衛淵大笑著坐在韓束身旁,用手夾起一塊醬牛肉咀嚼兩口。 「牛記家的,味道不錯!」 韓束對幾名督天衛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人走後,韓束原本大大咧咧的模樣變了,委屈地看向衛淵。 「衛侄兒,你快告訴我陛下和你說啥了!」 「汪家滅門慘案太惡劣,哪怕陛下想要保你都不行,而且也不能拖時間太長,所以陛下只給了我三天時間為你洗清冤屈,但陷害你的人手段太高明,估計很難短時間找到線索,所以只能找個死囚代替你,推出去斬了。」 哎~ 韓束長嘆一聲,對衛淵介紹道:「這位是我過命的好兄弟陳蟒,如果沒意外今後好長時間他都會接替督天衛大統領!」 韓束說完又對陳蟒道:「世子衛淵,他的名頭就不用我過多介紹了,偷偷告訴你,世子和我一樣,都是陛下的心腹,今後你們兩個會經常一起共事。」 陳蟒憨厚的一笑,連忙對衛淵行禮。 「陳蟒,見過世子!」 衛淵上下打量陳蟒,隨即笑著點點頭,對韓束道:「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韓束點點頭:「其實在金鑾殿上,我第一反應是你陷害我。」 「我?」 「對,王玄策與霍破虜當副統領後,他們倆征來的新兵,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一群老兵,還是精兵,訓練的時候我多有留意,他們雖故意隱藏,但招式都有衛家軍的槍法的痕跡!」 「所以我第一個懷疑的是你衛淵,你想除掉我,然後讓王玄策或者是霍破虜接替我的位置。」 衛淵笑道:「你現在對我說出來,那就說明不懷疑我了。」 韓束點點頭:「當我看到那些證據,我就知道是我身邊人幹的,不是妻子就是妾室,甚至我父親也有可能,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應該不是你,而且我相信衛公的人品,我是他得意門生,他是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好,我會在他們三人入手調查。」 「這三天想吃啥想喝啥就讓督天衛去辦,想女人了我給你安排天上人間的姑娘。」 衛淵笑著說完,轉身離開。 出了天牢大門口,衛淵對老石招招手。 「義父你叫我幹啥?」 「海棠樓調查御林軍的事,有結果了嗎?」 「暫時沒有……」 「那就不用調查了,你親力親為,跟蹤陳蟒,我懷疑他有貓膩。」 「明白!」 對於老石的跟蹤技術衛淵很放心,只要這傢伙認真起來,別說是陳蟒,就算是袁老、葉無道,甚至是自己爺爺都發現不了。 回到衛國公府,便看到風塵僕僕騎馬趕回來的公孫瑾。 「你幹啥去了?」 公孫瑾滿頭黑線:「飛鴿傳書,油田那邊有人鬧事!」 「漢尼拔在哪鎮守,還敢有人鬧事?誰啊?」 「你爺爺……」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為了衛奇技吧?」 公孫瑾尷尬地點頭:「衛公看到這些衛奇技,一個個武力高強,還有組織有紀律,已經會了簡單排兵布陣,他就非要帶去北冥關,漢尼拔也攔不住……」 「只能我親自去一趟,發現衛公正在衛奇技勉強暴露修為,展示槍法,雖然人人對其崇拜,敬仰,但卻沒一個人願意跟他走。」 「這些高手快比得上天魔十八騎了,一千個天魔十八騎,我爺爺那老登肯定瘋啊。」 衛淵苦笑道:「如果沒意外,人他一個沒帶走,那他最後肯定敲詐了你什麼吧?」 「奇技十八勢,他要十萬套!」 「啥玩意?十萬套?他怎麼不去搶!」 「當時我也這麼說的,但衛公說了,他就是搶,還說什麼馬瘦毛長蹄子肥,爺爺搶孫不算賊……」 「最後討價還價,給了他二百套,外加一千匹戰馬,以及五千萬兩銀子……」 衛淵感嘆道:「我天天陰謀算計布局坑門閥那點玩意,這老登沒事就來劃拉點走!」 「雖然我知道他是怕我敗家,要銀子替我攢後路,可心情就是不爽!」 公孫瑾笑道:「主公,天下父母都這樣,又是羈絆,又是幸福。」 「義父!」 說話間,老石翻過高牆,剛出現就被衛淵一腳踹在屁股上。 「我家,能不能走門!總改不了小偷小摸時的毛病……而且我不是讓你跟蹤陳蟒,你跑我這來做什麼?」 「跟蹤完了……你走以後他就離開了,在一個小茶館裡跟人聊了幾句,具體說什麼我不知道,反正看樣子兩人表情都很高興。」 「和誰?」 「和一個娘里娘氣的公子哥,這公子哥我不認識,應該不是京城人士,而且從他走路的步伐可以看出,這傢伙輕功不弱於我。」 衛淵一驚,老石的輕功可以算得上是大魏一絕,能被他說出不弱於他的人,相信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有懷疑對象嗎?」 老石搖搖頭:「有我這種輕功的,江湖只有三個,江流兒他爹,我師父,以及幾年前就死了的淫賊,採花郎君,雲中隼,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三個死人?雲中隼確定死了?」 「確定啊,當初就是我和老呂抓的他,看著他死在監獄,然後給他埋了……」 老石說到這,忽然想起來什麼,對衛淵道:「義父,這公子哥我一路跟蹤,發現他走進了海棠樓。」 「怪不得我們蹲守查不到任何消息,感情他有個中間人。」 「我問過蹲守的兄弟,他們說這傢伙好像就住在裡面,經常進去一兩天才會出來一趟。」 「我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卻又說不清……」 公孫瑾腹語聲音響起,衛淵輕笑道:「輕功高手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冒出來,這樣,咱們分頭行動,老石你安排十個兄弟隨我去海棠樓,另外在讓人去把雲中隼的墳挖了,我要確定看到屍骨!」 「不需要了吧,這可是我和老呂一起檢查的,他絕對死了!」 「讓你安排就安排,廢話那麼多!」 「行吧,行吧,你是義父你說的算,誰讓我花魁免費使用卷你有最終解釋權呢……」 「大爺來玩啊……」 海棠樓門口,幾名濃妝艷抹,衣衫暴露的姑娘,揮舞手絹招攬客人。 忽見到一頂奢華到極致,甚至還要超過皇帝龍輦的馬車停下。 「大爺……世子!」 幾名姑娘剛想上前,便被十幾名督天衛攔下。 喜順打開車門,一名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身穿玄色繡金絲隱龍龍輦的青年走下馬車,來人正是衛淵。 衛淵邁著四方步,用鼻孔看人,囂張跋扈地走進海棠樓。 因為汪家滅門慘案,所以晚上出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很少,但耐不住寂寞只能下午…… 海棠樓中人聲鼎沸,台上幾名穿著絲襪、半透明肚兜的姑娘,敲書鼓,唱著京韻大鼓。 因為天上人間的關係,如今半個大魏的青樓,教坊司姑娘都是用這種打扮…… 「世子,有日子不見,十分想念啊,快裡面請……」 老鴇子見到衛淵就是一臉喪氣,但卻沒辦法,得罪不起,只能堆笑跑過來接待。 「滾!」 衛淵一把推開老鴇,抓住一名客人。 「我咋看你像韓束的同夥呢?」 「淵哥,我當初跟著你混,我是侍郎的兒子,吳群啊!」 「我天上人間最近都沒啥客人了……」 「不能怪我啊,天上人間好看姑娘都去錢莊上班了,你那現在都是一群歪瓜裂棗……」 衛淵眉頭一挑:「你說啥?」 「沒說啥,我這就去天上人間……」 其他人堅持紛紛起身結帳離開,衛淵這臭狗屎,滾刀肉,見君不跪,就連南昭帝都沒轍,他們有啥辦法?惹不起總躲得起…… 「憐憐、珍珍、愛愛、盈盈……讓她們出來見本世子!」 衛淵對老鴇子如數家珍般,喊出十幾個姑娘名字,無一例外都是海棠樓的花魁以及頭牌。 「喪啊!」 老鴇子面露愁容:「世子,姑娘們都在接客……」 啪~ 衛淵一拍桌子:「接客?哪有客人?我看都是逃犯!」 衛淵對老石下令道:「所有客人都拽出來,挨個檢查,這裡面有逃犯!」 「遵命!」 老石帶著督天衛,衝上海棠樓的二樓,挨個房間踹門,把裡面的光不出溜的客人,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一些脾氣火爆的公子哥想要罵娘,但看到督天衛身上錦衣以及腰間橫刀,嚇得不敢說話,只能捂著前後,佝僂著腰,耷拉著腦袋,羞臊的走出來。 「世子,這可不行啊……」 唰~ 衛淵拔出手中長劍:「知道這是啥不?叫名叫尚方寶劍,怕不怕?」 老鴇子連忙點頭:「怕,怕!」 「知道怕就好,別以為就汪滕是雞毛的酒劍仙,老子還是劍仙之首,純陽劍仙呢,那是相當地牛逼了!」 「滾開,再敢多嘴一句,算你妨礙公務,給你斬了也白殺知道不!」 很快十名客人被帶了出來,除了富商,就是京城頑主公子哥,衛淵全都認識。 「淵哥,你要幹啥啊,我這光著呢……」 「少他媽叫哥套近乎,要叫隱龍,衛大人!」 「衛…大人!」 「隱龍加上!」 「隱龍,衛大人,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你讓我把衣服穿上……」 「穿你妹,不去天上人間跑這來,不抓你們抓誰!」 衛淵大手一揮:「弟兄們,把人帶走,記得不讓他們穿衣服,不戴面罩!」 「衛淵你別過分……」 「本世子也不是『大明壕』何來下過『糞』一說?」 「帶走!」 老鴇子掏出一千兩銀票交給衛淵:「世子別這樣,這點心意拿去喝茶……」 「等會在帶走!」 衛淵收起銀票,搓搓手指:「少!」 「果然貪財好色是衛淵……」 眾人對衛淵咬牙切齒,但卻和這不要逼臉的滾刀肉沒辦法。 老鴇子咬著牙又掏出兩千兩銀票遞給衛淵。 「世子您看這樣行嗎?」 「嗯!懂事!」 衛淵指著幾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姑娘道。 「這些花魁,頭牌我都要帶去天上人間,你有意見嗎?」 「有啊……世子您不能這樣,都帶走我海棠樓生意沒法做了。」 「沒法做就那就黃鋪,和本世子有雞毛關係?」 衛淵大笑著對老石等人揮手:「把姑娘帶走!」 「等等!」 一名身穿錦緞,眉宇清秀,雖模樣俊俏,但卻臉色蠟黃,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男子出現。 見到來人衛淵連忙笑著跑過去,與其抱了一下:「我的好六哥!」 來人正是六皇子,南潯。 第266章 人間酷刑,你值得 「淵弟,實不相瞞,六哥我是模仿你,在海棠樓投了點銀子,所以這裡有我股!」 「這樣吧,兄弟的場子缺姑娘,我送你兩花魁,給哥哥個面子,以後別來鬧事了。」 「這話說得,大水沖了什麼廟,都是自家人,以後我來也是捧場。」 衛淵笑著拍了拍六皇子胸脯,對老石等人擺擺手:「撤!」 衛淵在路過老鴇身邊時,在其屁股上拍了一把:「下次本世子不來了,你可別想我啊,哈哈!」 隨著衛淵離開,老鴇雙目閃過一絲殺機。 南潯擺擺手:「衛國公府不簡單,高手如雲,我警告你別去暗殺他。」 「主子放心,我不會動他的,壞了您的大事。」 南潯點點頭:「當然,等我坐上皇位,第一個就宰了他,陳蟒那邊怎麼樣?」 「主子,陳蟒說,一切按照計劃,沒有變故!」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最近右眼皮總跳!」 另一邊,衛淵與老石上了馬車,車上的公孫瑾問道:「怎麼樣?」 老石搖搖頭:「沒有找到那個輕功超絕的公子哥,不知道藏在哪了。」 衛淵微微一笑:「他沒藏,我已經找到他了。」 老石一愣:「沒藏?不可能啊,我沒發現他!」 「如果沒意外,那老鴇子就是他!」 「絕對不可能,那公子哥是男的,老鴇子是女的!」 「女的?不見得吧,他屁股很結實,全是肌肉,一個老鴇怎會如此?」 公孫瑾伸手捏了捏老石屁股。 老石一身雞皮疙瘩地躲開:「你幹啥,想捏找你家杜三娘去……」 「主公,他屁股也都是肌肉!」 「輕功高手都這樣,最重要的是,我以前沒太注意,這次仔細聞了聞,發現她身上胭脂水粉的香味很重,但卻沒有女人的味道。」 衛淵隨手將三千兩銀票丟給老石:「給兄弟們分分!」 當衛淵回到衛國公府時,呂存孝滿身塵土地等候多時。 「老大,棺材裡是空的!」 「和我想的一樣,那雲中隼金蟬脫殼,把你們騙了,他根本就沒死!」 「沒死?那他現在何處?這等禍害黃花閨女的狗東西,必須要將他緝拿歸案!」 老石得意地道:「海棠樓老鴇就是雲中隼,我石某人這雙眼睛,那叫個毒辣!」 「我看是老大辨別出來的吧,和你有個屁關係!」 呂存孝對衛淵拱手道:「老大,咱們現在怎麼辦?」 衛淵輕柔下巴:「南潯那老六可不簡單,所以必須要計劃個萬全之策,瑾、存孝你們跟我去書房。」 「義父那我呢?」 呂存孝癟嘴道:「這種動腦袋的事不適合你,嫖去吧。」 入夜,韓束被抓後,京城不再人心惶惶,公子哥們恢復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天上人間中,衛淵與南潯,分別摟著從海棠樓勻來的花魁,把酒言歡。 「淵弟真是客氣,不就是兩個姑娘,還至於擺一桌酒席當謝禮。」 衛淵擺擺手:「錯了,這是賠禮,六哥雪中送炭,可我還掃了六哥場子,不擺一桌賠罪,說不過去!」 「淵弟講究人!」 「哈哈!」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衛淵假裝噁心:「六哥,不行了,我要吐了……」 說著衛淵急急忙忙朝向後院跑去。 南潯輕蔑地癟嘴:「喝這點就要除酒,真是個廢物!」 進入後院的衛淵走進房間,便看到另一個自己坐在床上。 「世子,你又弄這一套,這次幹啥去……」 「殺人!」 衛淵說完,抓起旁邊的酒罈子往喜順身上倒了點,出去趴地上裝睡,我不回來誰叫你也別起來,南潯那老六不是一般人,你別露出了破綻。」 「明白!」 衛淵換了套衣服,臉上帶著一塊黑布,幾個起落融入夜色之中。 「客官,下次再來啊……」 海棠樓門口,老鴇子送滿身酒氣的客人離開後,忽然感覺到不對,連忙朝向一旁看去。 只見一蒙面男子,一襲白袍,長身而立,周身爆發出強烈的酒氣,驟然拔劍。 「醉斬天門!」 一劍斬出,道道劍芒與酒氣融成一柄半透明的巨劍,朝向老鴇當頭斬去。 老鴇嚇得連忙向後飛退,速度之快,衛淵所見僅次於老石。 轟~ 一劍之下,整個海棠樓的面門都被毀掉一半。 老鴇也顧不上隱藏身份,腳尖輕點,身法超絕地朝向東南方向逃竄。 衛淵雙腿微微彎曲,猛然後蹬,腳下石板碎裂,而他整個人宛如脫弦利箭,帶著破空之聲朝向老鴇追去。 老鴇速度飛快地逃竄,在京郊時忽然一道利箭射出,穿透他的大腿。 撲通~ 老鴇摔倒在地,口鼻竄血。 瘸著一條腿的老鴇還想起身逃走,只見前方出現一道壯碩的人影,手持兩桿帶有神秘花紋的從龍鐧,將其雙腿,肩膀骨骼打斷。 看著眼前,剛正不阿,讓老鴇恨之入骨的面容。 「呂存孝!」 「我是叫你老鴇呢?還是雲中隼?」 呂存孝冷冰冰地說完,回頭笑道:「哲別兄弟好箭法!」 背負寶雕弓的哲別從暗處走出來:「這傢伙跑得真快,竟能把我兄弟落後那麼遠。」 「我只想不想用全力罷了,反正東南西北,都有我們的人把守,他能跑哪去?」 一陣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雲中隼聽到這聲音不由大驚。 「你不是汪滕,這…這聲音是衛淵!」 「沒錯,正是本世子!」 衛淵走出來,拉下臉上黑布,對雲中隼笑道:「給你個機會,現在乖乖把陳蟒的把柄交出來,我可以讓你痛快的去死,否則你將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你個衛淵,你欺騙了天下人,就連足智多謀的主人都被你騙了,好演技,好演技啊!」 啪~ 呂存孝用腳抽了雲中隼一個大嘴巴:「我老大問你話沒聽到嗎?」 「用刑吧,當初在六扇門,你們所謂一條龍大記憶恢復術,我也承受過,我雲中隼不怕!」 呂存孝對衛淵點點頭,小聲道:「他真不怕,這傢伙功法原因,可以讓自己不怕疼……」 「雙修功法的一種,能讓觸覺敏感度降低,能夠延長時間,修煉到大成就能做到調整自己身體觸覺的敏感程度,包括癢、疼以及爽……」 衛淵微笑著看向雲中隼:「好巧不巧,你這破功法,本世子能破!」 說話間,衛淵一甩手,數枚銀針飛出,刺入雲中隼的渾身腧穴。 「癢,癢……」 銀針入體的瞬間,雲中隼就感覺到身體奇癢難耐,就像一條蛆蟲般在地上蠕動、蛄蛹、磨蹭來止癢。 地面將他身體皮膚磨破,可那種奇癢,讓他感覺不到疼痛,不停地繼續蛄蛹。 想要運轉功法,減輕奇癢的感覺,但他發現自己的炁在丹田內無法調動,修為被銀針封住。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雲中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鮮血淋漓。 「還不準備說嗎?」 「不…不…我不能背叛主人。」 「是一條忠誠的狗,我都不忍心繼續動刑了,但想起被你侮辱後上吊自盡的可憐女孩們,我又覺得對你不該仁慈。」 衛淵一腳踩在雲中隼的肚子上,腧穴中的銀針飛起,被衛淵一把抓住,再次揮手。 銀針又刺入雲中隼的其他穴道。 這一次,他只感覺身體的疼痛神經比之前敏感十倍不止,身上被沙石劃破的細小傷口,就宛如凌遲處死,千萬把小刀同時割肉。 「不…不,我求你殺了我,我求求你殺了我!」 雲中隼不停在地上翻滾,可緊緊有小石頭墊一下,都像平時被瘋牛衝撞般。 雲中榫哭喊痛叫,強行忍住不讓自己在地上翻滾,但卻被呂存孝一腳踹飛。 「該死的東西,我在查案給那些少女收屍時,就向她們死不瞑目的屍體發過誓,必將你這淫賊緝拿歸案,沒想到讓你金蟬脫殼,苟延殘喘地多活這些年,是我呂存孝的失職!」 雲中隼發誓這已經超過人類所能承受的疼痛極限,雖然沒生過娃,但也絕對比生孩子要疼。 可奇怪的是,這種超越極限的疼痛,竟不能讓他暈厥,反而更加的精神。 「我求求世子,我錯了,殺了我,我求求你殺了!」 第267章 生子當如朱思勃 「把這裡圍住,所有人不得進出!」 老石帶隊百名督天衛,將海棠樓團團圍住。 一隻夜鷹飛落到老石肩膀,打開後看了一眼,便匆匆忙忙跑進海棠樓的後廚。 後廚的院落下有一口菜窖井,在一堆蘿蔔白菜下,老石打開一扇暗門。 暗門後的密室不大,只有三十平方左右,象牙鏤空的球,燃燒一半的蠟燭,馬鞭,鎖鏈…… 「這淫賊玩得挺變態啊……」 老石把所有東西打包收走後,又在立著一根棍的小木馬內部找到一摞證據。 大致看了一眼,都是關於陳蟒的各種犯罪證明。 老石連忙跑出去放飛夜鷹。 另一邊,已經被折磨不成人形,跪在地上求死的雲中隼。 「世子,我求求你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已經將知道的都告訴了你……」 說話間,一隻夜鷹飛來,衛淵對呂存孝道。 「老石東西找到了,當年是你的失職放跑了他,所以今日由你來了斷吧。」 呂存孝點點頭,揮動從龍鐧,狠狠砸在雲中隼的後脖頸。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雲中隼腦袋一歪,嘴角流出鮮血,帶著解脫的笑容斷了氣。 衛淵從新用黑布蒙面,一把抓住雲中隼離開, 哲別回想著雲中隼死前的表情,不由虎軀一震,對呂存孝道。 「老呂,到底怎樣的奇癢與疼痛,會讓人感覺到死都是解脫?」 「我也不知道啊,但可以肯定這輩子我都不敢嘗試……」 「我也是……」 衛淵帶著採花蜂的屍體來到城門外,幾名守城士兵嚇得一驚。 「什麼人!」 「叫廠公!」 「廠公?原來是汪大人……」 衛淵將雲中隼的屍體丟出去後,猛地搶過守城士兵長槍,就像標槍般丟過去。 長槍穿過雲中隼的屍體,就像釘釘子一樣,入城牆三寸。 衛淵飛身飛身而起,以劍代筆,在城牆上寫下幾行大字。 淫賊採花郎君,雲中隼,肆虐四方,淫亂無度,致使無數清白女子受其凌辱,家破人亡,哀鴻遍野,人心惶惶,江湖風氣為之敗壞。 此賊輕功卓絕,行事詭秘,行徑,其惡行累累,罄竹難書,天人共憤,法理難容。 督天司無能,讓其假死,金蟬脫殼逃脫,隱姓埋名海棠樓…… 舉頭三尺有劍仙,汪某人為民除害,正天下道義! 酒劍仙! 天上人間,一名太監飛快跑進來:「六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汪滕跑去海棠樓鬧事,將…將雲大人斬了,屍體現在就釘在城牆上!」 「什麼!」 南潯猛地站起身,剛往出跑了幾步,便又折返回來,來到後院,便看到茅房附近的磨盤上,衛淵滿身酒氣趴在上面,發出陣陣鼾聲。 南潯猶豫片刻,上前推了推衛淵。 「淵弟……」 「媽了個巴子的,都他媽給老子滾蛋,六哥繼續喝……」 「廢物的東西!」 南潯沒有在理會衛淵,而是跟著太監跑出天上人間,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海棠樓,在菜窖下的密室,伸手摸了摸木馬,發現內部是空的。 太監小聲道:「六殿下,東西丟了?」 南潯點點頭:「媽的,小看汪滕了,竟能看破我的計劃。」 「那六殿下,咱們現在咋辦?」 「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加快計劃進程!」 客棧天字一號房內,當汪家被滅門後,汪滕就不敢在家裡住了,只能帶著蒼乃芸搬到客棧,當然是分房睡,畢竟不管怎麼樣,都是汪家家主,九門總門長,雖然汪家和九門只剩下大小貓兩三隻,但那也要是要面子的。 當眾戴綠帽子,但凡不是自己變成坑,無法生育,他絕對把蒼乃芸休了,順便永久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熟睡的汪滕,忽然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 「廠公!廠公出大事了!」 汪滕睡眼惺忪地起床打開門:「媽的,就不能讓老子好好睡覺……」 入目所見,幾名東廠太監,帶著一群百姓、富商、還有幾名官員圍在門口,一個個渾身顫抖,情緒激動地看著汪滕。 「幹啥啊,我…我好像最近沒借錢,告訴你們別亂來,當心本侯爺的醉斬天門……」 撲通~ 忽然百姓跪在地上:「廠公大人仁義啊!」 「是啊廠公大人,您一劍醉斬天門,將半個海棠樓面門都毀了,還斬了當年從六扇門金蟬脫殼的雲中隼。」 幾名東廠太監激動地道:「廠公,這些人都是當年被雲中隼禍害的黃花閨女家屬,他們特別來感激你……」 「廠公,您真是我們偶像,根據目擊者描述,您當時太帥了,在城牆上以劍代筆,留下剿淫賊,採花郎君,雲中隼檄文!」 「這一次,咱們東廠可殺了督天司銳氣,解恨!」 「啊?」 汪滕先是一愣,隨即喜上眉梢,單手背後,一副宗師高人的做派。 「這都是本侯爺應該做的,小小雲中隼,輕鬆斬於劍下!」 「廠公無雙!」 皇城,虞妃寢宮,敲門聲音響起。 南昭帝坐起身:「進來!」 宮女低著頭小跑進來:「陛下,剛剛酒劍仙又出現了!」 「什麼!」 南昭帝一個激靈跳起來:「韓束死了沒有?」 「沒有,酒劍仙沒有斬韓束,而是去殺的海棠樓老鴇,沒想到那傢伙竟是當年詐死,金蟬脫殼的採花郎君,雲中隼。」 「嗯?」 南昭帝眨了眨眼睛:「海棠樓?老鴇?雲中隼?」 「當初你在什麼地方找到的老六?」 「海棠樓!」 宮女忽然想到了什麼:「陛下您是擔心……」 宮女見南昭帝搖頭沒有說下去,南昭帝起身:「我感覺這事不簡單,去把御膳房的諸葛御廚,叫去御書房!」 「遵命!」 御書房中,一名穿著廚子服裝,身材矮小,滿臉麻子的御廚走進來。 「都下去!」 「除了親信宮女,南昭帝讓所有太監,宮女離開。 御廚抬起頭,露出朱思勃的面孔。 「陛下!」 「你和勃兒描述一遍吧。」 當宮女把經過對朱思勃講述後,朱思勃眉頭微皺。 「陛下,當初媚娘姑姑發現六皇子的地方,就在海棠樓,而且還抓住老鴇嚴刑拷問一番。」 「那麼我們可以假設,如果獬大人就是南潯,他發現了媚娘姑姑監視,提前快馬加鞭趕回來,躲進海棠樓,採花郎君,雲中隼是的人,肯定不會招供……」 「那他的手指沒有老繭……」 朱思勃笑著搖頭道:「媚娘姑姑,你可否夜裡寂寞過?」 宮女臉一紅:「別亂說,我……」 朱思勃笑道:「我想說的是,金手指是中指和食指,所以他的手應該是回來路上,用醋泡過,削掉老繭,但因為使用峨眉刺,中指會有些小畸形,哪怕割掉老繭也會被姑姑這樣武道高手看出端倪,所以他選擇了泡皺!」 宮女一愣,隨即回想道:「的確是有一股酸味,但我以為是姑娘的,就…就沒多想。」 朱思勃得意地道:「現在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南潯真是獬大人的話,那麼獬大人最恨誰?」 「最恨誰?當然是汪滕……」 南昭帝驚呼道:「勃兒,你是說汪家的滅門慘案,很可能是南潯所謂,然後嫁禍給韓束?」 朱思勃點點頭:「南潯能以紈絝身份,欺騙天下人,那就說明此人心機極深,這種人做事應該不會只為報復,而是有著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 「沒錯,當然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而且以上推測都是在南潯就是獬大人的情況下。」 「下面說說汪滕,他沒有去殺韓束,那就說明他知道韓束是被冤枉。」 「他去斬採花郎君雲中隼,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我上面推測為真,他在報復南潯。」 「第二,也可能汪滕在威脅陛下,他能殺雲中隼,就能殺韓束……」 「那勃兒,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將計就計,說不定我們還有點意外收穫!」 朱思勃自信地背著手,腰板筆直:「陛下,你可別忘了,你身邊有我這個無可救藥的聰明才子在,沒有人會做局陷害陛下!」 「生子當如朱思勃,果然是朕的好勃兒……等下,你為什麼對青樓這些事如此了解?」 朱思勃臉一紅,岔開話題:「以免夜長夢多,先讓衛淵監斬了韓束,之後咱們……」 督天司天牢,一名半死不活的死囚,穿上韓束的衣服,看他那披頭散髮的模樣,尋常人還真認不出來。 衛淵丟給韓束一套督天衛的服裝:「陛下怕汪滕攪局,特別把他叫進了宮,你跟著我們一起監斬你自己,然後再進宮裡見陛下。」 「我監斬我?這話聽著好彆扭啊……」 衛淵看著韓束,提醒道:「韓叔叔,我調查了你妻子、妾室、父親都沒問題,有沒有可能是其他身邊人?」 「其他人?誰啊?」 「比如陳蟒!」 「陳蟒?不可能,那我哥們,好兄弟,共患難同生死的兄弟,絕對不會背叛我,他你就放一百個心,絕對不是他,調查其他人吧。」 韓束大大咧咧地說完,走進牢頭房間換衣服。 老石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可憐的韓束,懷疑妻兒老小,甚至是懷疑了自己親爹,唯獨沒有懷疑陳蟒。」 「只能說他交友不慎吧,這也是他的死劫,畢竟是我爺爺的門生,我會儘量保他一命,希望能渡過這死劫吧。」 第268章 大丈夫豈能,久居人下 說話間,韓束已經換上了督天衛的衣服。 「侄兒,別說哈,你們督天司的衣服真氣派,比我們御林軍好看……」 菜市口,衛淵端坐監斬台。 「已驗明正身,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衛淵抓起亡命牌丟了下去:「斬!」 劊子手喝了一大口酒,對著斬首大刀噴了一下。 「這是消毒?都他媽砍頭了,還消毒啥啊。」 衛淵身旁的韓束小聲低估…… 噗~ 『韓束』人頭落地,在百姓鼓掌歡呼聲中,幾名督天衛跑過來收屍。 御書房,衛淵指著督天衛打扮的韓束。 「陛下,人囫圇個地給你帶來了,那個賞錢您看……」 南昭帝沉著臉怒斥道:「雲中隼的事,是你督天衛前身六扇門的失職,朕沒追究你這總指揮使的責任,你還敢跑來要賞錢?將功補過吧!」 「啊?這跑前跑後的白忙活了啊……」 南昭帝沒有搭理衛淵,而是對韓束道:「今後你就假扮太監留在宮裡吧,另外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你可有人選?」 「回稟陛下,末將推薦陳蟒,此人與我多次共患難,同生死,是信得過的心腹,而且絕對聽從末將的話。」 南昭帝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擔任明面上的御林軍大統領,你是暗中的。」 南昭帝說完,對宮女道:「研墨擬旨,新任的御林軍陳蟒。」 「遵命!」 南昭帝看著等賞錢的衛淵,怒斥道:「還愣著幹啥呢?滾蛋!」 「欺負人沒有這麼欺負的,跑前跑後結果就弄個將功補過,六扇門幾年前的事和我有雞毛關係啊……」 衛淵表情委屈,嘟嘟囔囔,碎碎念地離開。 皇城校場中,身披御林軍大統領甲冑的陳蟒,龍行虎步走過來。 「集合!」 「所有人聽著,今後我陳蟒就是御林軍大統領,之前你們對韓束什麼樣,對我就要什麼樣!」 「接替我副統領位置人選,本統領任命姜槐……」 一名副統領輕蔑地道:「誒呦,陳大統領好大的官威啊,上來就任命自己表弟,這項任命,你可問過『韓公公』?」 陳蟒眉頭緊皺地看向副統領:「郭席鵬,我現在是大統領,我難道沒有權利任命嗎?」 「有個屁,真把自己當大統領了?你就是一個傀儡,兄弟們誰不知道?」 「散了吧,散了吧!」 郭席鵬說完擺著手,其他人猶豫地看著郭席鵬,又看了看陳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緊接著,除了王玄策與霍破虜外,其他副統領也都擺擺手,跟上郭席鵬。 這下大部分御林軍也都散開,回到各自崗位。 「謝了。」 陳蟒對王玄策二人點點頭,算是領了情,隨後氣得雙拳緊握地返回大統領的單間宿舍。 「媽的!」 「我陳蟒哪點不如韓束?」 「當初在老家,他什麼都不如我,不過是命好罷了……」 陳蟒氣地將單間宿舍的擺設亂砸一通,忽然一陣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我覺得你比韓束強!」 陳蟒一愣,連忙回身,見到身後站著的人連忙躬身行禮:「陳蟒參見六殿下。」 六皇子南潯走過來,輕拍陳蟒肩膀。 「你要理解他們,在他們心中你和他們一樣,忽然提升一級,思想還停留在以前。」 陳蟒低下頭,默不作聲。 南潯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你想當真正的御林軍大統領嗎?就是讓所有人都臣服你的那種?」 「我…我想!」 「把這個摻在酒里,讓韓束喝下去,今後你就是大統領了。」 陳蟒連連搖頭:「不行,絕對不行,我和韓束是兄弟……」 「兄弟你把他害這麼慘?別忘了是誰第一個上的蒼乃芸!是你陳蟒!」 「誰把汪滕妹妹做成烤全羊,誰把汪滕弟弟做成燒雞,這些可都是你乾的啊。」 「昨夜汪滕斬了雲中隼,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斬了你,你只有當上御林軍真正的大統領,讓所有御林軍臣服,讓我父皇對你當成親信,那麼汪滕就斬不了你!」 六皇子說到這,把紙包拍在陳蟒手中。 「做不做你自己選擇,要麼成為掌控皇城的御林軍大統領,威風八面,光宗耀祖。」 「要麼就永遠當韓束的傀儡,被其他御林軍瞧不起,甚至還會面臨汪滕的斬殺,你有信心扛得住『醉斬天門』?」 六皇子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停下,頭也不回地道。 「送你一句話,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你是韓束的狗,你兒子將來也是韓束兒子的狗,想當狗還是威風凜凜的大統領,全在你一念之間!」 隨著六皇子離開,陳蟒狠狠地將紙包摔在地上。 他恨,恨為什麼要沉迷賭博,欠下高額賭債,結果被六皇子逼著滅汪家滿門,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韓束是我生死兄弟,我怎會背叛他!」 夕陽西下,韓束正與一名身材矮小,滿臉麻子的御廚聊著什麼。 陳蟒抱著一壇酒來到御膳房:「大哥!」 「朱大才子不聊了,我兄弟來找我喝酒了!」 韓束笑著走過去,摟住陳蟒:「兄弟啊,你現在可是御林軍大統領,不能叫我一個御膳房太監大哥,這樣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好的大哥,下次注意。」 「你小子!」 韓束拍拍一名御廚的肩膀:「弄幾個菜送去御林軍宿舍!」 「韓大統領還是老三樣?」 「懂我!」 韓束拍拍自己胸口,一指御廚笑道。 陳蟒緊咬牙關,呢喃道:「我才是大統領……」 「說啥呢兄弟?走,喝酒去,衛淵別的能耐沒有,他這京窖酒是真好喝,哈哈!」 御林軍大統領的房間中,韓束與陳蟒推杯換盞,二更天時,一罈子酒下肚。 「沒盡興啊,我去再拿兩罈子……」 韓束起身,揉著腦袋:「今天這酒有點孱頭,肯定是他媽衛淵貪財好色,往酒里兌水了……」 話音未落,韓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隨著韓束倒地,六皇子滿臉笑意地走進來。 「陳蟒啊陳蟒,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就是個成大事的人啊。」 韓束心一橫,拔出佩刀:「現在就殺了他,然後丟進井裡。」 「不,韓束如何處理,就不需要插手了。」 六皇子說完,幾名太監,宮女跑進來將韓束抬走。 咣~ 咣~ 咣~ 咣~ 四更,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皇城內巡邏的御林軍打更人敲鑼,忽然一道寒光閃過。 只見一名渾身上下籠罩斗篷之中的神秘人,手持峨眉刺,刺入御林軍的小腹。 御林軍拼盡全力,連續敲鑼:「有刺客,刺客……」 瞬間附近的御林軍跑過來,見到身穿斗篷,手持峨眉刺的神秘人後,紛紛拔出佩刀,同時高聲吶喊。 「有刺客!」 「有刺客!」 嗚~ 嗚~ 石海哨地響徹整個皇城。 石海哨,是皇城各個庭院內的望柱頭,內部被挖空,形成類似空心葫蘆的形狀。 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如刺客或火災時,御林軍會使用特製牛角,插入石海哨的孔中,用力吹響。 發出的聲音通過望柱頭的放大作用,能夠迅速傳遍四周,從而起到快速傳遞危險信息的作用。 陳蟒第一時間帶著御林軍衝進南昭帝下榻的妃子寢宮。 「陛下,陳蟒前來護駕!」 「好,好,做得很好!」 寢宮中的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在宮女與妃子的服侍下,開始穿戴衣袍。 「保護公主!」 「保護南梔姐!」 未央宮中,雪兒第一個衝進南梔房間。 緊接著澹臺仙兒、冷秋霜、小醫仙三女也跑了進來…… 寂靜的夜晚,皇城的石海哨聲音響徹整個京城,文武百官紛紛被管家,下人叫醒,帶著家中保護侍衛前往皇城。 衛國公府,衛淵從宋清照身上爬起來:「媽的,失算了,沒想到這老六動作這麼快?」 「衛郎?怎麼了?」 「救韓束這傻逼的狗命!」 衛淵說了一句,胡亂穿上褲子,光著膀子,一吹口哨,馬棚中的駮馬狂奔而來,衛淵翻身上馬直奔皇宮。 另一邊,神秘人身形宛如鬼魅,在千名御林軍中來回穿梭,慌不擇路中,翻牆跳進坤寧宮。 「沖!」 王玄策一把拉住霍破虜:「這是皇后寢宮,出了事衛公都保不住你。」 「我抓刺客!」 「抓啥也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外面等著吧……」 「玄策,你不覺得這小子功法有點眼熟嗎?」 「峨眉刺,用這東西的高手不多,獬大人是一個。」 「臥槽,那他不會就是六……」 王玄策一把捂住霍破虜的嘴:「別亂說話,世子應該在來的路上,我們不能亂操作,影響了他的計劃。」 「駕!」 「出啥事了,我最敬愛的陛下沒受傷吧?」 光著膀子的衛淵飛奔而來,王玄策連忙上前:「世子,有刺客,用的武器是峨眉刺,跳進了坤寧宮,咱們不敢進啊……」 「是那個老六?」 王玄策搖搖頭:「不清楚,但身法看著像。」 「等南昭帝來了再說吧。」 霍破虜脫下身上衣服:「世子,快入冬了,當心著涼!」 「不用,這是獻殷勤的好機會,最好讓南昭看見……」 不到一個時辰,南昭帝在一群御林軍,以及姍姍來遲的御林軍保護下,趕到坤寧宮的外。 「刺客抓到……衛淵,你怎麼這副打扮?」 「陛下,淵兒擔心你的安危啊……」 「不愧是朕的心腹,忠臣孝子衛淵也!」 南昭帝感嘆一聲,對身旁太監道:「還不去找衣服給淵兒披上!」 「遵命!」 王玄策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刺客跑進坤寧宮後便音訊全無,此乃皇后寢宮,我們不敢擅自闖入,所以只能將其包圍,等您的命令。」 「很好,做事很有分寸。」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對陳蟒道:「緝拿刺客,務必要保護皇后安危!」 「遵命!」 「所有人隨本統領衝進去,保護皇后!」 陳蟒一腳踹開院落大門,無數御林軍一擁而入。 然而當打開寢宮大門時,所有人震驚不已。 南昭帝見到衝進去的御林軍都默不作聲,好奇地走進去。 「朕看看咋回事,皇后死了最好……呸,皇后不能有事啊!」 當南昭帝在媚娘宮女,以及數名武將的保護下走進坤寧宮的剎那,瞬間變得臉色鐵青。 只見皇后宇文蓉一絲不掛地抱住同樣光著身子的韓束,絲毫不顧及在場眾人的觀看,做著苟且之事。 「大膽韓束,敢對皇后無禮!」 宇文堅大感不妙,第一個衝過去,一腳踹開韓束,用被子蓋在自己女兒,皇后宇文蓉身上。 「我要男人,我要……」 宇文蓉臉色潮紅地掀開被子,連滾帶爬地跑向韓束。 「要,給我……」 第269章 坤寧宮之變,太子弒君 「父皇,您沒受傷吧……」 太子南柯,帶著幾個皇子趕過來,與此同時人群中的六皇子,也不著痕跡的混入其中…… 南昭帝氣得渾身顫抖,對滿朝文武百官,太子等人大喊道:「滾!」 「都給朕滾!」 當初自己憐憫汪滕,大庭廣眾戴綠帽子,沒想到今日自己就戴上了。 還是在皇子,御林軍,滿朝文武百官面前,藏都藏不住…… 「殺了他,殺了他!」 南昭帝雙目遍布血絲,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 南詔帝占有欲極強,雖然他不喜歡皇后,甚至反感她,但宇文蓉畢竟是一國之母,他人不可染指。 如今大庭廣眾,讓皇室,乃至整個大魏的顏面盡失,南昭帝可以說是怒不可遏。 隨著南昭帝下令,陳莽張了張嘴想要求情,但卻沒敢。 滿臉的慚愧,惡狠狠地瞪了六皇子一眼,一步步走向韓束,握刀的手不停顫抖,最後心一橫,揮刀朝向韓束脖頸斬去。 「刀下留人!」 花卿檜大喊一聲,陳蟒動作只是微微停頓一下,繼續揮刀。 距離最近的王玄策,最先反應過來,將手裡的長槍飛了出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刀斬在長槍上,長槍快速下落,將失去理智的韓束砸暈。 陳蟒還想繼續揮刀,但卻被霍破虜攔下。 花卿檜拱手道:「陛下,韓束在衛淵監斬後,離奇出現坤寧宮,而且看他與皇后的模樣,應該都是失去了理智,依老臣之見,此事斷然與衛淵逃脫不了關係,還請陛下測查此事!」 高海公與李秉文也紛紛上前:「陛下,還請測查,此事絕對與衛淵逃脫不了關係。」 南昭帝此時已經恢復了一些理智,臉色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 「暫時革了衛淵一切職務,關進督天衛大牢,由呂存孝徹查此事!」 衛淵連忙道:「陛下,這不行啊,和我雞毛關係沒有,韓束是你讓我……」 沒等衛淵說完,便被高雙權捂住嘴。 「陛下衛淵答應了。」 說著高雙權捂著衛淵嘴,拖著他離開。 南昭帝看向文武百官:「宇文堅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遵旨!」 所有人離開後,南詔帝看向宇文堅。 「宇文愛卿,你覺得朕現在該如何做?」 「這…這……」 宇文堅結巴猶豫起來,他很想替自己女兒求情,但他也知道,當朝國母大庭廣眾做出這種事,已是不可逆,沒有挽回的可能。 南柯渾身顫抖:「母后會被廢?」 南潯氣沉丹田,用出旁門左道的魔音灌耳,蠱惑之聲。 「皇兄,皇后如果被廢,那面臨的下場只有打入冷宮,然後被其他妃子暗中弄死,或者乾脆被父皇賜三尺白綾自盡。」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母后死,但…但我現在能做什麼呢?」 「陳蟒是我們的人啊,就說父皇暈厥重病,你這嫡長太子監國,不是很正常!」 「皇兄啊皇兄,可知你在出征江南剿倭時,皇后每日以淚洗面,有多擔心你。」 「遙知一紙平安字,慈母燈前閣淚看……」 呼~ 宇文堅深吸一口氣,剎那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陛下,那…那就廢后……」 「不行!」 太子南柯大喊一聲:「誰也不能廢掉母后,哪怕是你南昭帝也不行!」 南柯上前一步,指著陳蟒:「宮女媚娘蠱惑陛下,還不將其拿下!」 「這…這……」 陳蟒看了一眼六皇子,不禁猶豫起來,隨即想到韓束沒死,自己也沒有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 「保護陛下!」 陳蟒大喊一聲,帶著御林軍將宮女媚娘包圍。 「什麼情況?」 宇文堅老臉滿是懵逼地看著南柯,南柯死死瞪著南昭帝。 「父皇,你老了,總做一些糊塗事,所以你也該讓位了。」 南昭帝眼神微眯:「南柯,你想弒父篡位?」 「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都是你教我的。」 「好!好!」 宇文堅這時才反應過來:「好柯兒,什麼時候拿下了御林軍?」 「當今皇城內,御林軍聽你調遣,皇城外京城守軍歸老夫調遣!」 「整個京城誰能攔住我們爺孫?」 「衛伯約那虎逼,只要是南家人做皇帝,他就不在乎……」 「柯兒,殺了南昭帝,你就能順理成章地繼承大統。」 南柯看向南昭帝:「父皇,您乃九五至尊,不可刀兵加身,賜你三尺白綾,自盡吧。」 南昭帝也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樣,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南柯身旁太監,手持白綾:「陛下,請您駕崩!」 南昭帝一腳踹翻太監,冷冷地看著南柯:「朕的好柯兒,你真覺得,能殺得了朕?」 「故弄玄虛,裝腔作勢,我從小在皇城長大,這裡的兵力部署太熟悉了!」 「父皇,你手下無非就兩個勢力,御林軍與暗衛,御林軍已歸順我,暗衛變成了東廠,被汪滕這廢物帶死了七七八八,你現在還有什麼可倚仗?」 南柯不屑地說完,對身旁六皇子南潯道:「既然父皇不想體面地駕崩,那我們就讓他體面,你去把父皇勒死!」 南潯渾身顫抖地拿著白綾,一步步走向南昭帝,隨即轉過身,跪在地上,哭得聲淚俱下。 「皇兄,我求求你放過父皇,我給你磕頭了,他是我們的父皇啊,兒子怎能弒父?所以不能殺啊,不能……」 沒等南潯話落,忽然一條斷臂飛到他的近前。 「啊!這…這什麼玩意!」 南潯嚇得癱在地上,褲子一片騷臭,竟嚇尿了。 「我的手,我的手!」 斷臂的陳蟒跪在地上,發出聲嘶力竭的痛嚎。 「保護陛下!」 就在這時,一直與陳蟒不對付的郭席鵬,帶著自己親信擋在南昭帝身前。 「郭席鵬,你竟敢背後捅刀,我要讓你全家死光……」 斷臂的陳蟒在傷口邊緣點了幾下,暫時止住噴涌的鮮血。 「所有人一起上,殺了郭席鵬與南昭帝!」 「我看你們誰敢!」 一陣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披金甲,手持長槍,鬚髮皆白的老者一步步走過來。 「好一個坤寧宮之變,想弒君?可否問過老夫!」 見到來人,所有人驚呼出聲:「衛…衛伯約!」 「有勞亞父了!」 南昭帝微微行禮,衛伯約點點頭,槍尖掃過全場眾人。 「今日有老夫在,誰想弒君,殺無赦!」 南昭帝看向南柯輕笑道:「朕說過,你殺不了朕!」 「外公,是…是衛…衛伯約啊!」 「衛伯約又能如何?他只有一人,能抵得過數萬的御林軍?」 「都住手吧!」 就在這時,韓束被呂存孝、老石攙扶過來。 「韓大統領!」 幾乎所有御林軍,全部朝向韓束單膝下跪。 陳蟒大喊道:「起來,都起來啊,我才是大統領,我是啊!」 韓束面如死灰地看著陳蟒:「我懷疑了自己妻子、小妾甚至是親生父親,我都沒有懷疑你啊,哪怕陛下把證據拍在我面前,我依然是半信半疑,陳蟒,我韓束拿命交你,你竟如此對我!」 南昭帝冷聲道;「眾將士聽令,拿下逆子南柯,叛國狗賊宇文堅!」 「外公,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南柯拉著宇文堅的胳膊,焦急地哭喊起來。 「怕什麼,殺出皇宮,外面就都是我宇文家的人了!」 「陳蟒,讓你的人掩護我們出宮!」 「這…這……好!」 陳蟒此時已經別無選擇,只能讓自己的親信匯聚一處,拼死命地殺出皇宮。 「往哪跑!」 衛伯約剛要出手,便被南昭帝攔下。 「亞父,你要相信朕的雄才偉略,他們出宮也逃不掉!」 陳蟒親信不過幾千人,一路殺出皇宮,只剩下不到一千。 「轉錄!快帶兵出來,宇文轉錄快……」 沒等宇文堅話落,一道黑影飛來,落在他的腳下。 赫然發現,竟是他的三子,起承轉合中的宇文轉錄,項上人頭。 「這…這……」 一名身披甲冑,魁梧的壯漢出現城頭:「宇文大人,好久不見!」 「你…你是花滿閣!」 「正是!」 「快去東門!」 宇文堅剛想帶著南柯走東門,便看到高海公帶領一群高家軍衝過來。 「宇文老賊,你看看這是什麼!」 宇文堅見到高海公丟過來的東西,不由頭皮一陣發麻,竟是東門守將,自己親侄兒的人頭。 與此同時,二皇子南乾,將宇文堅西門守將斬殺,拎著人頭激動地看向李秉文。 「外公,陛下早就猜到南柯會造反?」 李秉文點點頭:「但我估計不是陛下,而是朱思勃那十姓家奴,這傢伙人品不行,但論陰謀算計,的確世間少有!」 「不管怎麼樣,宇文家沒了,南柯註定被廢,到時候我南乾就是太子了。」 南乾仰頭大笑:「哈哈!人在家中坐,喜事來敲門啊!」 「乾兒,不要高興太早,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瓜分宇文家……」 第270章 御林軍大統領,王玄策 詔書: 皇后宇文蓉,自入宮掖,位極椒房,然其行悖婦德,失道敗倫,淫泆無度,不守婦道。 今依律廢后,賜三尺白綾,令其自裁,以正宮闈,肅清風化。 太子南柯,朕之嫡嗣,彼心懷叵測,陰謀弒父,篡逆之志,昭然若揭。 悖逆之行,天地難容,祖宗不佑,廢太子之位,以正朝綱,依法斬立決,以儆效尤。 國丈宇文堅,身為外戚,職掌九門提督,而彼竟擁兵自重,心懷異志,蠱惑太子,圖謀不軌。 此等奸邪之徒,實為國之大患,民之蠹蟲。 朕依律將其九族盡誅,以絕禍根,安邦定國。 坤寧宮之變,朕心痛如絞,然朕知天命難違,國法無私。 願臣民人等,各遵禮法,共襄太平。 詔書既出,如律奉行,欽此! 金鑾殿,後宮嬪妃、皇子、公主,文武百官齊聚。 今日詔書他們也都看到了,南昭帝廢后,廢太子,誅宇文家九族…… 這事可就大了,首先太子位子空缺,幾大世家門閥支持的皇子,都有了機會。 其次便是皇后之位,大部分門閥世家,都有女人入宮,所以這一國之母的位置給誰家,那誰家可就多了個國丈身份…… 最重要的是,便是這九門提督,以及宇文家擔任的官職空缺。 就在滿朝文武,皇子嬪妃動歪心思,給自己撈好處利益時,太監聲音響起。 「陛下駕到!」 南昭帝邁著四方步,威風凜凜地走過來,在其身旁的便是金盔金甲衛伯約。 南昭帝端坐九龍金椅,衛伯約四平八穩地坐在,南昭帝身旁的紅木椅上。 「看來陛下還是最相信衛公啊!」 「可不是,別看沒事總想削衛家,但關鍵時刻還是得有衛公……」 「話說回來,換誰都得找衛公啊,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有他在身邊放心!」 「的確是這樣……」 所有人小聲議論,南昭帝一拍龍書案,所有人連忙停止議論,低著頭躬著腰站好。 南昭帝面沉似水,聲音不怒自威地道:「昨日『坤寧宮之變'',相信這位愛卿都已知曉。」 「首先,汪家滅門慘案,並非韓束所為,而是陳蟒!」 南昭帝說完,小太監連忙拿起龍書案上的證據,發給諸位大臣傳閱。 汪滕哭著取出三炷香,哭喪著臉道:「陛下,我要和陳蟒決鬥,我要醉斬天門,給他剁碎,剁細碎!」 南昭帝擺擺手:「這次監斬,由汪愛卿執行,你想用什麼刑法,就用什麼刑法,你想陳蟒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死!」 「朕把所有決定權,都交給汪愛卿,以祭奠精忠報國的汪家在天之靈。」 「謝陛下……」 汪滕哭著抹眼淚,跪地磕頭。 而後南昭帝對小太監點點頭。 「傳,韓束!」 一身庶民打扮的韓束走上殿,雙膝跪地。 「感謝陛下為末將……為草民洗清冤屈!」 南昭帝點點頭:「昨日韓束與前皇后宇文蓉有染,經十大御醫檢測,韓束體內殘有春毒,所以並非是他自願,而是慘遭奸人陳蟒迫害。」 「朕,想讓你官復原職,韓束你可願意!」 「草民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韓束說完,手中出現一把閹豬刀,跪在地上手起刀落,只見他的褲子頓時猩紅一片。 「陛下!」 韓束跪在地上,忍著斷根之痛,咬緊牙關道:「陛下,殘缺之人,不可再擔當御林軍,如您不嫌,草民願今後在宮裡做個小太監就好!」 「韓束你為何如此,那都是你的無心之舉,朕並沒有責怪你啊。」 南昭帝痛心疾首地說完,抬起頭面無表情地道。 「即日起,韓束封為東廠提督,與汪滕身份不相上下,你二人今後可要好好為朕效力。」 沉浸於報仇,滿腦子都在想如何折磨弄死陳蟒的汪滕,也沒聽到什麼,胡亂的點點頭。 「臣,遵旨!」 站在最前方的衛淵,看著韓束無奈苦笑。 伴君如伴虎。 韓束知道南昭帝太多秘密,想要活著辭官還鄉根本不可能。 而且不管是不是他願意,反正和皇后做了這件事是真實發生的,他想活命,就只能當太監。 外加最近酒劍仙出現太頻繁,南昭帝有點忌憚汪滕的實力,所以想要分權,制衡一下…… 但不管怎麼樣,雖沒了根,但卻能保住一條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韓束被御林軍抬走送去太醫院後,南昭帝繼續道:「大魏不可一日無母,所以諸位愛卿認為,哪位嬪妃擔任皇后?」 「陛下,小女從小精通詩詞歌賦,對陛下更是無比敬重、仰慕、崇拜,喜愛……」 「陛下,令妹也是……」 諸多大臣紛紛自薦,自家在宮裡做嬪妃的女人。 一群嬪妃也都紛紛用,可憐巴巴,我見優伶的眼神看著南昭帝…… 南昭帝想了想:「諸位愛卿的提議都不錯啊,可這後宮之主的位置,只有一個……諸位愛卿看這樣可好,朕提出十位嬪妃當做一國之母的候選人!」 「香妃、懿妃、嬛妃……同時九門提督的位置,也留給皇后的家族!」 衛淵挺著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好一招『一桃殺三士』。 這十個皇后候選人,全都是當下最大的門閥世家女人,相信從這一刻開始,這十個世家會為了爭奪皇后,以及九門提督的位置,開始明爭暗鬥起來…… 「不行,必須找機會幹掉朱思勃!」 衛淵暗下決心,畢竟這陰險小人詭計多端,有他在南昭帝身邊,明顯南昭帝用出的謀略質量翻倍上漲…… 隨後南昭帝又提出,宇文家原封地,整個青州分別交給這次平息『坤寧宮之變』功臣,衛家、花家、李家、高家平分, 說好聽點是平分,不如說是讓他們以自己家勢力,平息青州地界的宇文家殘餘。 一塊封地擠進去那麼多世家,而且都還互相不對付,就是一個火藥桶,只要南昭帝想要削藩,丟個火星,青州就炸了,幾個世家自相殘殺…… 之後南昭帝又提醒工部尚書,抓緊做好天下第一樓『文聖閣』的最後的步驟,鋪設瓦片,預計一月後召集天下文人齊聚,南昭帝親臨剪彩。 終於到了最沒有懸念的封賞,御林軍大統領。 在場大臣,手眼通天,已知昨天,御林軍原副統領,郭席鵬拼死護駕。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必然是他郭席鵬莫屬。 就在這時,衛淵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的好淵弟,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日喝醉的,是你身邊的跟班,喜順易容成你的模樣?」 衛淵回身,六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嘴角上揚,露出勝利的微笑。 「你身上的氣息讓我很厭惡,所以早就發現你不是紈絝,我們是一類人!」 「我是叫你衛淵呢?還是酒劍仙?」 衛淵輕笑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都行。」 「我得謝謝你啊兄弟,沒有你的配合,我怎麼能把自己人推上位!」 「什麼!」 衛淵表情突然大變:「陳蟒原本就是你準備的棄子?」 「好…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六皇子南潯得意地笑道:「沒錯,所以咱們的爭鬥,現在才開始!」 九龍金椅上的南昭帝冷聲道:「朕主要說一人,御林軍副統領,郭席鵬!」 在場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郭席鵬。 身旁大臣拱手道:「恭喜郭大統領!」 「今後要市場走動!」 「好說!好說!」 人群中,郭席鵬,昂首挺胸地走出來,對南昭帝單膝跪地。 「陛下,末將才疏學淺,但會盡心盡力擔任御林軍大統領一職,不會讓陛下失望!」 六皇子南潯開心地小聲道:「衛淵啊衛淵,感謝你為我做的嫁衣!」 衛淵仿佛吞了蒼蠅般寒惡,隨即笑了起來:「剛才我的表情就是你想看到的吧?」 「嗯?」 南潯一愣,緊接著便聽到南昭帝冷聲道:「郭席鵬,你不光才疏學淺,而且品行不端啊!」 小太監朗聲道:「郭席鵬,滿門忠烈,為國盡忠……」 所有人不解地看向南昭帝,滿門縱裂,為國盡忠,這怎麼能說品行不端? 可小太監接下來的話,讓眾人恍然大悟。 「白千山,江洋大盜,四年前死在刑部大牢,結果是服用某種假死藥物,金蟬脫殼,殺害赴京徵兵的郭席鵬,冒名頂替加入御林軍……」 啪~ 衛伯約一拍紅木椅子扶手:「好你個白千山,竟敢殺衛家軍的英烈之後!」 白千山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衛伯約一把掐住下巴,將其下顎骨拽脫臼,防止他咬碎毒牙。 而後單手成爪,將其四肢骨骼捏斷讓他喪失行動能力。 一拳打爆下腹丹田,廢了他多年苦修。 衛伯約就像丟垃圾一般,隨手將白千山丟給衝進來的御林軍。 「帶去天牢,讓那群督天衛用大記憶恢復術,嚴刑拷打,逼問出誰是他的幕後主使,如果沒有大人物裡應外合,一個小小江洋大盜,又怎能在我御林軍潛伏這麼久,還能短短四年提升到副都統的位置!」 「是!」 把白千山拖下去後,衛淵輕拍六皇子南潯肩膀:「因為雲中隼,我特別調查了一遍所有死在牢獄,有一技之長,能力非凡的犯人,誤打誤撞調查到了白千山,我的好六哥啊,你最好期待他對你忠誠!」 「當然再忠誠的狗,我也會讓他開口,就像雲中隼那種辦法,只要他開口,我就會將那位幕後主使緝拿歸案,六哥猜猜那位幕後主使是誰呢?」 「衛淵,我算你狠!」 南潯氣的渾身顫抖,死死瞪著衛淵,咬牙切齒的道。 就在這時,南昭帝聲音再次響起。 「御林軍大統領任命,王玄策!」 看熱鬧的王玄策一愣,沒想到南昭帝竟會選自己。 衛淵和衛伯約對視一眼,二人都愣住了,按理來說,在南昭帝心中半死不活的衛家,才是最好的衛家,可如今讓衛家嫡系王玄策,擔任如此重要的大統領職位,這操作讓人匪夷所思。 「媽的,肯定又是朱思勃那陰險小人做的局,他到底要幹什麼?」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這一次,就連他也猜不出來南昭帝的目的。 第271章 大魏使臣,世子衛淵 出了皇宮,老石對衛淵小聲道:「義父,聽老呂說你那又癢又痛,讓人死了都帶微笑,是一種解脫的大記憶恢復術,可以在他身上用出來,我也開開眼界……」 衛淵擺擺手:「不需要,把他帶到衛國公府,晚點隨我爺爺帶去關外即可。」 「啊?為啥?不審嗎?讓他吐出六皇子……」 衛淵擺擺手:「現在一個御林軍,一個宇文家,就已經讓南昭帝焦頭爛額,如果再加上個司馬家,南昭帝可就徹底廢了,所以哪怕白千山供出六皇子南潯,南昭帝也不會動!」 「畢竟或許南昭帝傻逼,但我相信朱思勃絕對已經推敲出南潯不簡單,白千山的口供作用不大,但只要他還在我們手裡,南潯那老六,就得受制於我。」 老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等江湖草莽,果然不適合廟堂之上的爾虞我詐,這裡面彎彎繞太多了。」 衛國公府,書房中。 衛伯約端坐主位,衛淵、公孫瑾、王玄策都在其中。 王玄策第一個站起來:「衛公,陛下沒有找過我,也是和你們一起知道,是陛下讓我擔當御林軍統領。」 「別丟人現眼,坐下!」 衛伯約怒斥一聲:「這其中是南昭帝布置的陽謀。」 王玄策連忙問道:「衛公,什麼陽謀?」 「哼!」 衛伯約冷哼一聲:「一切算計,都在老夫眼中如同虛設,一打眼就能看穿,但看穿歸看穿,還要考考你們,龜孫兒你來說……」 衛淵瞥了一眼衛伯約,沒好氣地道:「你個老登就是一個虎……」 看到衛伯約抄起家法,衛淵連忙改口:「你老人家乃先皇御封虎痴,對陰謀詭計還是不太了解的……」 「剛開始我也感到疑惑,但仔細想想其實就可以想得通,無非就是韓束廢了,陳蟒與白千山假扮的郭席鵬被斬,御林軍現在是亂成一團。」 「加上南昭帝本來就疑心病重,還小心眼,想要大刀闊斧地整頓,可整頓的最佳人選韓束,成了太監肯定不行,宮女媚娘是個女人,能力有限管不了御林軍,朱思勃是文官軍隊那群大老粗可不會給他面子。」 「其他親信要麼能力不足,要麼威望不夠,所以南昭帝思前想後,就只剩下王玄策。」 「畢竟王玄策作為衛家軍的二把手,無論能力還是權力都夠了,用他來做這些髒事正好不過,有我家老登做後盾,王玄策也不敢造反……」 王玄策猶豫著開口:「那他就不怕我偷偷把人換成衛家軍?畢竟他還是很忌憚我們衛家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時刻關注你,你也不敢大動作,如果沒有意外,只要你前腳給御林軍洗完大澡,後腳他就找點事把你安排出去,明升暗降,然後把自己人提上來。」 王玄策猶豫道:「那世子我應該怎麼做?」 「等我走了你們再說!」 衛伯約打斷衛淵說下去,站起身;「在北冥關我們截獲一夥商隊,其中有大量的神仙茶,商隊的背景很神秘,不知道幕後是誰主使,但可以肯定不是宇文家。」 「治療黑死病的神仙茶?是送去給海東青的?」 衛伯約搖頭道:「我也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大魏不單單只有宇文家和天狼帝國有關係,我們只查獲一批藥物,不知道還有多少批被送了出去。」 「而且凜冬將至,天狼帝國幾乎家家不出門,也不用特別控制鼠疫,估計那邊的黑死病,應該快要徹底結束了,海東青不比之前的天狼可汗,這傢伙詭計多端,我怕他會裡應外合,趁著年關搞些小動作,你這龜孫兒自己在京城要小心點。」 「明白了!」 衛伯約點點頭:「行了,那個白千山交給我帶去衛家軍嚴加看守,除非對方來了八十萬大軍以上,否則休想把人帶走!」 衛伯約起身走後,衛淵看著他的背影:「世代忠臣,可惜啊,功高蓋主!」 衛伯約徹底離開,王玄策才問道:「世子,我應該怎麼做?」 「很簡單,手動腳挪,不閒就是好活兒!」 「啊?啥意思啊?」 公孫瑾笑著用腹語道:「世子的意思,是讓你盡心盡力地去辦,但卻出力不出活兒,慢慢磨洋工,能拖多久是多久……」 說話間,衛伯約忽然衝進來,一把抓住衛淵的衣領,情緒激動地道。 「這…這玩意真的有你所說那般神奇?」 「我不確定,因為這是我在墨家遺蹟中找到的,後被祖世充加以完善,製作出來符合現在的城防神器……」 「哈哈……」 衛伯約掏出設計圖親了一口,而後一把摟住衛淵。 「你這龜孫兒真是好樣的,等會我把歐冶子也帶走,用他的小高爐煉鋼,鍛造這幾種城防神器!」 「喂!老登,我給你設計圖,你還把我人帶走,歐冶子只忠誠於我,他是不會跟著你的!」 「老夫可以用硬的,強行把他帶去關外!」 「老登,強扭的瓜不甜,你不能這樣!」 衛伯約不屑地癟嘴:「老夫都強扭了,還在乎瓜甜不甜?解渴就行,對了,你煤礦出的煉焦我也一併都帶走了……」 「老登,我和你拼了!」 王玄策一把抱住衛淵:「世子莫衝動,你打不過衛公,上去只能挨揍……」 皇宮,御書房之中。 「陛下,我只是轉達小女的意思,就先告退了!」 梁不韋用肥大的手拱了拱,腆著大肚子離開。 隨著梁不韋走後,南昭帝將手裡的奏摺重重摔在地上。 「朕才是皇帝!她梁紅嬋是朕的臣,可你看看她竟敢在信中威脅朕!」 一旁御廚打扮的朱思勃連忙道:「陛下莫激動,梁紅嬋這樣你應該慶幸啊。」 「勃兒,此話怎講?」 「她這般明面上威脅,讓陛下儘快派使臣去西涼,那就證明一點,她只是個外表貌美,擅領兵作戰,武學天賦極高的莽夫……應該叫莽婦,不懂人情世故,不懂陰謀,這樣的莽婦,更好對付!」 南昭帝瞬間消氣,對朱思勃滿意點點頭:「還是勃兒善於剖析事情本質,今後這大魏江山交到你的手裡,朕也放心。」 「但目前看,勃兒可有妙計良策?」 朱思勃點點頭:「有!」 「首先派衛淵做使臣,畢竟梁紅嬋這母暴龍,除了衛淵沒人敢和她接觸……」 「讓衛淵攜明暗兩套聖旨,明聖旨是與夜郎國談判救出梁俅,暗聖旨是救不出梁俅,讓他與梁紅嬋成親,其長子姓梁,繼承梁家。」 南昭帝眉頭緊皺:「之前朕按照勃兒你的飛鴿傳書,就這樣對梁紅嬋說過,她也答應了。」 朱思勃嘴角上揚,露出陰損的笑容:「這只是我這計劃的開始,後面才是針對梁家的天羅地網,到時候梁家五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南昭帝連忙擺手:「那可不行,沒有梁家軍,西涼對面的那幾個小國,遊牧民族,可就會長驅直入……」 「那如果是這些小國,外加宇文家殘餘精銳覆滅,沒有敵人了,還防範誰呢?」 「而且我們還能分到夜郎,吐蕃一半版圖,另外把北涼軍集權您的手中!」 南昭帝不可置信地看向朱思勃,驚呼出聲:「勃兒你確定能做到這些?」 朱思勃點點頭:「我與吐蕃前太子,現在的國王有些交情,另外還和海東青有聯繫,這個計劃是天狼使臣與我溝通的結果。」 南昭帝猶豫起來:「勃兒,朕不想與海東青合作!」 「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天下大一統,有些仇恨可以暫時先放下。」 南昭帝想起之前在關外,披羊皮,住羊圈,吃草料,還沒事被抽鞭子,不由渾身顫抖,顯然是對海東青十分懼怕的。 「勃兒,朕覺得跟海東青合作,就是與虎謀皮!」 朱思勃得意地指了指自己腦袋:「陛下,我這是驅虎吞狼,而且不是我小瞧了他海東青,論謀略這傢伙還真不是我朱思勃的對手!」 南昭帝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道:「這…這樣,合作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給朕詳細講講計劃!」 「好,咱們首先派衛淵去西涼,剩下一個王玄策就好對付多了,然後梁家軍內部我已經安排了自己人……」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梁家軍,衛家軍……什麼這家軍,那家軍的,都是朕的軍,最討厭前面加他家姓氏……梁紅嬋包括梁家軍這種,聽令不聽宣的狗東西,死就死了,勃兒,就按照你說的辦!」 「正是如此,先安內再攘外,想要向外部統一,那就必須要保證自家後花園對我們絕對的忠誠,變成鐵板一塊,否則就怕鋪張太大,後方失火,咱們為他人做了嫁衣!」 朱思勃眼神陰鷙,冷冷地道:「衛伯約可留,梁紅嬋不可留,只要我們削藩成功,恢復文武科舉,相信大魏人才濟濟,馬上就能填補上空缺!」 「勃兒此言不無道理,五十萬梁家軍雖是我大魏軍隊,海東青是我大魏世仇,但先安內再攘外,必要時候可以聯合仇人對付梁家!」 第272章 與梁洪嬋成親? 入夜,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衛淵摟著宋清照熟睡,衛淵猛然睜開眼睛。 緊接著宋清照下意識把手伸進床下,去拿酒葫蘆。 衛淵輕輕搖頭:「別聲張,裝睡!」 說話間,門開,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神秘人緩緩潛入世子廂房。 神秘人站在床邊,看著發出震耳欲聾鼾聲的衛淵,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出現手中。 與此同時,衛淵能感受到原本體態柔軟的宋清照,渾身肌肉緊繃,顯然準備出手。 同樣衛淵也單手成指,只要她將匕首落下那一刻,自己就會先發制人。 神秘人用匕首虛空晃了晃,發出少婦的聲音。 「看來朱大才子就是多慮了,這衛淵就是個廢物!」 話落,神秘人收起匕首,輕輕推了推衛淵。 「起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誰啊,大半夜叫醒老子……有刺客……」 沒等衛淵大喊出聲,便被神秘人捂住嘴巴,摘下面罩,露出宮女媚娘的模樣。 「別亂叫,是我,陛下有信讓我秘密交給你。」 說著宮女媚娘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衛淵手中:「記住,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要上早朝!」 說著宮女媚娘轉身走出房間離去。 衛淵從床上爬起來,只聽到門外響起葉無道與袁老的聲音。 「我和袁老,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只不過看清了輕功跟腳,就沒有動手,而是放她進了你房間!」 「真是兩個大聰明!」 衛淵微微一笑,打開信件後,不由瞳孔緊縮,大喊道:「喜順,把公孫瑾從三娘床上拽下來,去書房有要事相商!」 書房中,公孫瑾看著書信,不禁疑惑地看向衛淵。 「主公,梁女帥雖然五年未返京師,但經過之前回來挨個抽嘴巴,也喚醒了文武百官對她的忌憚。」 「所以代表大魏的使臣,去和夜郎國談判,相信沒人敢去,非你莫屬。」 「而且南昭帝之前不是說了,他想讓你和梁紅嬋生孩子……」 衛淵搖搖頭:「南昭帝最忌憚兩家,衛家與梁家,如果我和梁紅嬋成親,未來梁家掌舵人是我兒子,那南昭帝估計會天天失眠,原本他那話應該就是敷衍梁紅嬋的緩兵之計。」 「但現在他是真想這樣幹了……以他的性格,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公孫瑾忽然一驚:「難道這計劃來自朱思勃?」 衛淵點點頭:「除了他沒別人了,這傢伙嫉妒心很強,而且對所有美女沒有免疫力,五年前梁紅嬋從蓬萊學成歸來,已經長成了大姑娘,這小子賊眉鼠眼,就在她身上來回亂竄,為此還被梁紅嬋抽了一個大嘴巴。」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總覺得自己才應該是世子,他號稱大魏第一才子,梁紅嬋號稱神州第一妖孽,一文一武他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公孫瑾揉著下巴,用腹語道:「主公的意思,這傢伙對梁女帥一直有覬覦之心,所以他現在出這種主意,很可能是有其他預謀的。」 衛淵癟嘴道:「十姓家奴不是白叫的,這傢伙不光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遊走各大門閥世家當客卿,左右逢源,還與不少番邦外國有聯繫。」 「之前爺爺提醒過我,海東青很可能已經控制住了鼠疫,我懷疑他會有些動作!」 公孫瑾眉頭緊皺:「主公,你的意思是朱思勃很可能和番邦外國有聯合,對付梁家?」 「這應該不可能吧,南昭帝只是迷信,但他不是傻子,他不會答應這種事。」 衛淵擺擺手:「目前我也不確定,但有一點,歷朝歷代都有昏君做出這種,先安內再攘外的政策,比如我就知道一個光頭皇帝……算了,咱們心裡有個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五更早朝,御書房中南昭帝聽完宮女媚娘的匯報,輕拍朱思勃肩膀。 「勃兒你聽到了吧,衛國公府有高手,但沒有什麼劍神、武聖軒轅,否則媚娘潛伏進去就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而且衛淵絕對不可能是酒劍仙,媚娘都在他面前掏刀了,這廢物紈絝都沒醒,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是酒劍仙,是你自己多慮了!」 朱思勃猶豫道:「陛下,有沒有可能他已經察覺媚娘,但卻故意裝睡……」 「沒這個可能,接下來你縱橫捭闔會很忙,所以就不要把心思用在這個廢物紈絝身上了!」 南昭帝說完,張開雙手,媚娘連忙為其整理儀容儀表。 「行了,時間不早,朕也該上朝了,記住你的計劃事關重大,每一步都要精確無誤,這次可是一場豪賭!」 金鑾殿上,衛淵吊兒鋃鐺,衣冠不整,打著哈欠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排。 隨著南昭帝出現,百官下跪:「吾皇,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南昭帝看著吊兒鋃鐺,唯一沒有下跪的衛淵,就是對著滾刀肉無奈地搖頭。 「諸位愛卿,免禮平身!」 「謝陛下!」 南昭帝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今日早朝,朕與諸位愛卿商議,世子梁俅被俘一事!」 「陛下,末將覺得,應該展現我大魏雄威,不可以接受任何妥協,他夜郎國小小彈丸之地,夜郎自大,陛下您手書聖旨,命令夜郎國三日內釋放世子梁俅,否則大軍壓境,殺他個片甲不留!」 花卿檜看了一眼破天荒,沒有大事不上朝的衛淵,心裡推測出個大概。 「陛下,老臣覺得,應該和談,畢竟現在我大魏樹敵太多,不宜開啟國戰,另外梁家世代忠臣良將,為大魏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梁家唯一血脈被俘,應該以救人為主,這樣才能讓老將,功臣不至於寒心!」 南昭帝微微點頭:「花愛卿所言極是,朕也是正有此意!」 「那何談使臣,花愛卿覺得誰合適呢?」 花卿秦拱手道:「陛下,老臣覺得,此番出使夜郎,代表我大魏的臉面與皇室尊嚴,所以應該挑選位高權重者。」 「有道理,諸位愛卿覺得呢?」 或許有武將沒反應過來,但文臣都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陛下,臣覺得還應該添加一條,那就是平時與梁俅世子走動比較多的官員做使臣!」 「陛下,使臣應該相貌端正,一表人才……」 衛淵無奈搖頭,這些人乾脆就是按照自己標準來說的,就差直接說最好使臣姓衛名淵…… 衛淵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衛淵請纓擔當使臣,出發夜郎!」 南昭帝點點頭:「衛淵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更是我大魏的國之棟樑,位高權重,與梁俅世子關係要好……」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等沒有!」 「那這使臣人選,衛淵,即刻出發!」 「臣遵旨!」 出了皇宮,這次前往西涼,衛淵不準備帶任何女眷,畢竟去見梁紅嬋很可能會在西涼成親…… 應該說不是很可能,而是肯定會成親,畢竟南昭帝分逼沒給,糧食一粒不出,想要救出梁俅根本不可能。 衛淵上了馬車,公孫瑾連忙用腹語問道:「主公,南昭帝給了多少贖金和糧食?」 哎~ 衛淵長嘆一聲:「一個銅板,一粒米都沒給,看來應了我們討論的第二個猜想!」 公孫瑾點頭道:「梁女帥如此優秀,相信在西涼軍中有不少的愛慕者,如果你們成親,很可能會有很大的反對情緒,如果再加上內鬼故意挑撥,梁家軍內訌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內訌!」 「那主公是否故意演與梁女帥不合……」 衛淵搖搖頭:「不演了,內訌就內訌吧!」 「啊?」 公孫瑾無法理解地看向衛淵,伸手在衛淵臉上捏了捏:「也不是喜順啊,這…這不符合主公您的做事風格!」 「梁紅嬋是我的女人,在她面前沒必要裝!」 「而且我衛某人護短,小心眼,所以我女人的隊伍里,我不想出現任何對她有非分之想的傢伙存在!」 衛淵露出自傲的微笑:「正好藉此機會篩選一批出來殺掉!」 「至於朱思勃的局……瑾,你要相信,我衛淵是我無敵,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如同虛設!」 「那…那主公的意思,這次您不準備偽裝了?」 衛淵點點頭:「實在偽裝不了,那我就不偽裝了,太入戲有時候我都把怎麼真當成紈絝了!」 公孫瑾想起北冥關,決勝千里之外,用兵如神,揮斥方遒,馳騁馬上的衛淵,不由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他公孫瑾狀元之才,謀略無雙,追隨之人乃當世無雙軍神, 之前衛淵不顧及名聲地偽裝紈絝,讓他和呂存孝、熊闊海等人一樣,都是真情實感地心疼衛淵。 公孫瑾雙眼炙熱的看著衛淵,這就是他值得付出生命去追隨的主公,無比驕傲,無比自信自己的才能,但卻做事卻膽小如鼠,十分謹慎,不留下一絲破綻。 兩種極端的性格,但卻融合得沒有一絲突兀。 他知道接下來,那個讓他崇拜,敬仰的衛淵,馬上就能出現,公孫瑾怎會不激動。 第273章 世子西行,豪傑相隨 南昭帝讓霍破虜帶上兩萬,前衛家軍,現在的御林軍隨行。 衛淵知道,這也是南昭帝清理御林軍的第一步,雖然自己做得很小心。 但在這次御林軍大清洗中,哪怕有半點嫌疑也不行…… 「該死的朱思勃,小個子沒好心眼子!」 衛淵回頭看向京城方向,顯然朱思勃這醜陋,滿肚子壞水的小東西活幾日,等自己回來必斬之。 正好朱思勃現在還是朝廷的通緝要犯,活在陰溝里不敢見光,自己偷偷給他做了,毀屍滅跡,相信衛伯約也不會發現…… 「有高手,而且數量眾多!」 剛出冀州,袁老猛地停下馬車,一旁葉無道也拔出長劍。 衛天、衛雲第一時間跳下馬,分開左右把衛淵所在的馬車保護其中。 「駕!」 「駕!」 「駕!」 不遠處灰塵滾滾,漢尼拔沖在最前方,一個身位後便是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 再往後乃統一衛家軍著裝,每個人身後都背負一個大號武器匣的衛奇技。 衛淵不由皺眉:「你們咋都來了。」 漢尼拔輕輕用拳頭錘了衛淵肩膀一下:「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我是你兄弟,不是你家臣,我不想守在一個地方,很無聊!」 「好兄弟!」 衛淵也輕錘了漢尼拔肩膀一下,隨即吐槽道:「求你口音儘快改過來,你這大佐味太濃,總讓我忍不住想拔劍……」 熊闊海有些尷尬地道:「世子,不是我們不聽命令,而是衛公派我們來的,他說你這次西行,恐怕會與女帥成親。」 「同時女帥又是梁家軍,乃至整個西涼男性的女神,恐怕因為嫉妒,某些人會幹出一些冒失的事,所以派我們來協助你。」 「既然如此,那就哥幾個,走著!」 「今天晚上,我衛某人與你們把酒言歡,誰他媽也不能慫!」 「好!」 兩萬多人齊聲吶喊。 臨近夜晚,隊伍來到并州,太原郡。 衛淵的身份,自然讓本地門閥世家,派來太守,安排隊伍的吃住。 甚至太守搬出去,把太守府借給衛淵等高層暫時下榻。 臨近午夜,衛淵猛地睜開眼睛。 緊接著袁老、葉無道、漢尼拔衝進房間。 「小心,有兩名頂級大高手朝我們這邊趕來,看他們渾身氣勢澎湃,顯然情緒十分亢奮……」 說話間,衛天、衛雲,三俠等人也都紛紛,如臨大敵的模樣,拎著武器趕來。 就在這時,只見兩道身影一閃而過,出現在太守府的院落之中。 來人是一個糟老頭一個絕美御姐,兩人身後背著包袱,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正是宋傷與宋清照祖孫二人。 見到這兩人,所有人放下兵刃。 衛淵疑惑地打量宋清照:「南梔應該和你說過,我去西涼可能會幹啥,你真不怕與梁紅嬋見面尷尬?」 「怕!」 宋清照渾身顫抖地道:「怕雖怕,但我更想喝茅台酒!」 「啊?茅台?」 衛淵這才想起,自己當初忽悠宋傷,曾說過自己有天下第一醬香,茅台酒的配方。 按照配方他們也釀造出來了茅台,只不過不是本地的氣候,不是本地的水,釀出來的味道差別不少。 可就算如此,現在茅台酒在京窖酒坊,那也是穩坐暢銷榜的榜首。 如今聽到自己要去夜郎國,這祖孫二人便被真正茅台酒味道吸引,不遠千里也要隨行。 甚至宋清照,不怕尷尬也想第一個喝到真正茅台酒…… 衛淵無奈笑道:「行吧,那就一起……」 忽然衛淵表情變化,看向穿著睡袍,最後一個趕來的公孫瑾。 「梁俅好像並非不能救出來。」 「主公可有新的計劃?」 衛淵微微一笑:「茅台,與夜郎國合作造酒,日進斗金啊,再加上土豆種子,以及我自掏腰包,拿出五千萬兩銀子,雖然和他們說的贖金價格天壤之別,但還是有的談……」 「那就要看夜郎國是否有聰明人了,魚和漁不同,他是想要一錘子買賣,從而遭到大魏,梁家拼死包袱,還是和氣生財,細水長流!」 衛淵長嘆一聲:「梁俅與我發小關係,手足情深,估計在夜郎國吃盡了苦頭,再見面最少瘦一百斤!」 衛淵說完,一把抓住想要找房間的宋清照。 「來了不去我房間?」 「別鬧,我爺爺在呢……」 「那老梆子是我徒弟,他敢違背師命?而且我們現在人多,他敢嘰嘰歪歪給他斬了!」 衛淵說到這,看向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宋傷:「看我幹啥?清香型白酒是頭子,汾酒配方要不要?」 宋傷連忙一臉堆笑:「要,要我的好師尊……」 衛淵說公孫瑾寫,很快一張配方出現,隨手丟給宋傷。 「拿上滾蛋,表現好點,濃香型白酒配方我也有,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你。」 「好嘞師尊,徒兒這就滾蛋!」 宋傷拿著配方,屁顛屁顛跑去本地京窖酒坊分號…… 衛淵一把摟住宋清照;「老梆子搞定了,等會我也給你一個釀酒配方!」 「什麼配方?」 「隨我進房,這酒的配方叫,女兒紅,腫……」 「十七下!」 「十八下!」 「十九下!」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我力竭了……」 「廢物的東西,二十下?就二十下不行了?」 夜郎國。 白瘦幼,扎著兩個馬尾辮的合法小蘿莉公主,坐在梁俅身上,督促他做伏地挺身! 梁俅趴在地上:「我以前就能做三個伏地挺身,後來修煉八段錦後,能做十個,現在都二十個了……」 說道最後梁俅忍不住哭了起來:「你不疼我了,不愛我了,讓我受苦!」 公主掐了掐梁俅的臉:「不是本宮不疼你,而是剛剛西涼傳來消息,大魏已派使臣來了!」 「我們終究是敵對陣營,這次你走後恐怕此生再難相見!」 梁俅疑惑地看向小公主:「所以呢?」 「所以你必須減肥,至少在你離開前,在上面一次,被總讓我在上面,很累的!」 「好吧……」 「而且我父王說了,這次來的大魏使臣是衛淵,是你的髮小,最好讓你變得很瘦很瘦,博取他的同情心,可看看你現在,比來的時候胖了一倍還拐彎……」 梁俅一個激靈跳起來:「臥槽,來的人是衛淵?」 「對啊,你好兄弟……」 「那我也不用減了,放心,我是回不去大魏了。」 「為啥?」 「貪財好色是衛淵,他會雞毛談判啊,肯定得談崩了!」 兩行清淚順著梁俅眼角流淌下來:「南昭帝啊南昭帝,你要不想救我就直說,為啥派他來啊……」 第274章 情敵?往死里打臉 黃河之濱是西涼,波瀾壯闊天,沙漠風沙舞落煙。 當衛淵等人來到西涼後,霍破虜感嘆道:「我舅舅說過,鐵馬嘶鳴西涼戰,英雄豪情盪九天!」 「西涼民風和我們北冥一樣彪悍,而且將士大多都是本地的百姓,團結起來護家鄉。」 衛淵點點頭:「畢竟梁家軍可是與我衛家軍齊名的存在。」 玉門關,與北冥關相似易守難攻。 「站住!」 一名身穿梁家軍甲冑,宗師修為的偏將,帶兵攔住衛淵等人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 「吾乃,衛淵!」 「原來是使臣大人,可惜不巧剛剛有馬車在正門翻車,豆子散落一地,所以正門沒辦法走了,只能走偏門。」 衛淵看了一眼矮小的偏門,不禁與公孫瑾對視一眼,二人均是搖頭苦笑。 本以為自己和梁紅嬋成親後,會讓『情敵』們憤怒,現在看來,自己剛到就被人盯上了,準備給他一個下馬威。 當然衛淵並不知道,梁家軍最高級別的九根雞毛密函,幾乎全部都是關於衛淵的。 所有高層將士都知道,自家女帥有一個最在乎的人在京城,名叫衛淵。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成親,只要他到,這群情敵們就已經準備給他一個好看。 讓這個大魏第一紈絝知道,他配不上自家女帥,讓他自己灰溜溜地滾蛋! 衛淵雙手抱懷,對偏將笑道:「那你為什麼還不清理?我坐著看你掃,掃完豆子我再走正門。」 「世子,陛下可是讓你前往夜郎國談判,耽誤了時間你恐怕擔當不起吧?」 衛淵不屑地道:「南昭帝算個雞毛,本世子見他,就從來沒跪過!」 「啊?」 偏將與一群梁家軍懵逼了,他見過囂張的,比如京城來的梁俅,但還沒見過這般囂張的。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辱罵皇帝,這可是誅九族的欺君之罪…… 衛淵一抬手,喜順端來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並送上一杯茶。 衛淵四平八穩地坐下,翹著二郎腿,端著茶杯。 「必須你一個人掃,而且本世子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打掃不乾淨,人頭落地!」 偏將愣了,這衛淵也他媽太囂張了。 「衛淵世子,我知道你位高權重,可這裡不是京城,也不是可以讓你作威作福的北冥關……」 「掌嘴!」 衛淵話落,衛天上去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偏將整個人轉了兩三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一盞茶時間打掃乾淨豆子,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到?還是說梁家軍除了紅嬋,都是你這種酒囊飯袋?」 「媽的,給本將軍斬了他……」 偏將爬起來,抽出佩刀,但卻被一名謀士軍師模樣的男子拉住。 「別衝動,斬了他誰都救不了你!」 「可他欺人太甚……」 謀士阻止偏將說下去,對衛淵笑道:「世子,正門地上鋪滿了豆子,你讓他一個人去掃,恐怕掃個三天也打掃不完,這種完不成的任務,你憑什麼說我梁家軍是酒囊飯袋,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純屬挑釁嗎?」 「袁老!」 衛淵輕喊了一聲,袁老縱身飛起,落在正門中心,雙手打著太極圖案,整個人周身颳起陣陣龍捲風。 不到幾乎呼吸,正門的豆子便堆積成一個小山。 「這…這……」 小兵還好,但將軍們卻都是武者,一眼就看出袁老這一手需要多高的修為,以及控制力才能做到。 頓時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著袁老:「這…這等修為,前輩是何人?」 「世子衛淵的小小馬車,不足掛齒!」 袁老佝僂著腰,宛如風燭殘年,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一步步回到馬車。 梁家軍的將士們,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向袁老。 他們想不通這種不亞於自己女帥的高手,為什麼心甘情願地充當衛淵的車夫。 「連本世子的一個馬夫的比不過,你不是酒囊飯袋是什麼?」 衛淵輕蔑地看了一眼偏將:「或許你認為我配不上紅嬋,但你在我眼中卻連蚍蜉都不如,甚至我連你叫什麼都不想知道。」 衛淵上了馬車,隊伍朝向正門出發。 「站住,打了人,不道歉,哪怕你是世子也不行!」 一名二十六七歲,身高挺拔,器宇軒昂,模樣俊朗,身披高級甲冑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參見驃騎大將軍!」 所有梁家軍將士,紛紛對來人行武將禮。 上了馬車的衛淵,撩開帘子打量對方一番。 驃騎大將軍,相當於梁家軍的第三四把手那樣,屬於絕對的高層。 看他這個年紀,就已經達到大宗師的修為,而且還坐上驃騎大將軍位置,絕對身後背景不簡單。 驃騎大將軍對衛淵拱了拱手:「本將軍楚雄飛,見過使臣大人!」 「楚雄飛?楚家?」 衛淵點點頭,他從小與梁家交好,對於梁家也算是有點了解,楚家是本地僅次於門閥世家的大家族,也是梁紅嬋、梁俅的娘家。 當今梁家軍副帥,楚霸天就是梁紅嬋的親舅舅。 看著楚雄飛年歲,如果沒意外應該是楚霸天的兒子,梁紅嬋的表哥。 在大魏一般大家族為了維繫兩家關係,表兄妹成親的也非常多。 自己剛來就要給他下馬威,估計這傢伙就是幕後主使! 衛淵對楚雄飛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回應,直接放下帘子。 「無視我?」 楚雄飛愣了,這衛淵無視偏將也就算了,竟連他這個驃騎大將軍也敢無視! 「衛淵,我讓你下來給我梁家將道歉!」 「本驃騎大將軍只數三聲,你如果不下來我就把你從車裡抓下來,別怪到時候說本將軍不給衛公面子……」 沒等楚雄飛話落,衛淵走出馬車,這一次他手上多出一柄玄色長劍。 猛然拔劍,朝向楚雄飛斬去,一劍之下又快速收劍,仿佛沒有動作一般。 楚雄飛頭上的盔甲被削掉一半,連帶著髮髻也被削掉。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大魏除了僧侶,只有一些犯人才會被剃頭。 衛淵這一劍削掉了他的頭髮,這等於赤裸裸的羞辱,甚至比當眾抽大嘴巴還要羞辱。 楚雄飛雙眼怒瞪:「圍住他們,殺了他!」 無數梁家將衝出來,將衛淵隊伍團團圍住。 「住手!」 一陣清脆的女人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背負牛角反曲弓,英姿颯爽的少女從玉門關內走進來。 來人正是哲別的妹妹,赫英。 「楚大將軍,此乃陛下派出的使臣,你殺了他,難道是讓我梁家軍造反嗎?」 「削髮之仇,不共戴天!」 赫英連忙走過去:「世子,別讓我家女帥難做,給他道個歉!」 「我衛某人做事向來無悔,所以從不道歉!」 衛淵說完,長身而立:「對我衛淵出言不遜者,殺無赦,我已經看在紅嬋面子上沒殺他,否則他現在已經人頭落地!」 隨著話落,楚雄飛身後二十米處,一棵三人環抱的大樹,轟然倒塌。 「這就是剛才的那一劍?」 所有人不由大驚,光憑劍氣,可斬斷二十米外的大樹,而且看斷口處光滑如鏡,這恐怕連自家女帥都做不到。 估計當今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劍神葉無道,以及後起之秀,酒劍仙汪滕。 「你個爛桃,來了就欺負我梁家軍?」 滿身是血,明顯剛剛出征回來的梁紅嬋,騎著馬飛快跑過來。 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一拍馬背,整個人凌空飛起,落在衛淵身前,撲到其懷中。 「我是在幫你調教這群酒囊飯袋。」 衛淵輕輕將梁紅嬋銀白色長髮向後撩,目光睥睨地掃視全場。 五年前,那個十五六歲,但卻滿頭白髮的小丫頭,抱著一把劍來到西涼。 梁家軍將士們起初都看不上這個,出身高貴,相貌絕美的小丫頭。 同時也不知道她到底做過什麼,會讓她傷心欲絕,一夜白髮。 可從那之後,他們見證了一代女帥的崛起,女兒之身衝鋒陷陣,殺敵如麻。 先登、破陣、斬將、奪旗。 四大戰功全部拿下,哪怕身負重傷,也保持那張寒冰的臉。 之後她憑藉自己能力,踩著敵人的屍骨,一步步走上帥位,得到全軍認可,扛起帥旗。 在西涼,她就是至高無上的女帥,沒有人見過她笑,更別說像現在這樣。 宛如一個小女人,依偎在一個男人懷中,雖甲冑滿是鮮血,但卻露出甜美的笑容,宛如鄰家小妹。 「紅嬋,他衛淵……」 楚雄飛話音未落,迎來的便是梁紅嬋冷冰冰的眼神。 「驃騎大將軍,在外你要叫我女帥,元帥,大帥都可以,家宴時你叫表妹我也不挑你,但紅嬋二字,只有桃兒才能叫,你不行!」 楚雄飛緊咬牙關,雙拳緊握,渾身微微發抖。 「女帥,他衛淵削我髮髻,此仇不共戴天,還請你下令讓我其他上生死擂!」 「我早就說過,誰欺負桃兒,我就殺了他,既然你想和桃兒上生死擂,那就和我打吧!」 梁紅嬋輕輕推開衛淵,拔出倚天,劍指楚雄飛。 「沒人有可以傷害她,甚至是我父親,或者是親弟弟梁俅也不行,所以你想打生死擂,我來接!」 「可女帥,我梁家軍的規矩,如有無法解開的仇恨,就可以簽下生死狀,上生死擂去解決!」 「擂台之上,無論生死,下擂之後一切仇恨煙消雲散……」 「桃兒不是我梁家軍的人,所以無需遵守這個規矩!」 「你…你……」 楚雄飛死死瞪著衛淵,歇斯底里地喊道:「女帥,我父親為西涼立下汗馬功勞……難道我楚家對西涼,對梁家的功勞,就比不上這個紈絝?」 梁紅嬋指了指楚雄飛身後,那被衛淵劍氣斬斷的大樹。 「這一劍我都接不住,你配嗎?」 「你要想死可以自盡,為什麼非要讓桃兒送你去死?」 「我…我……」 楚雄飛『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下文,的確梁紅嬋說的沒錯,衛淵這一手劍術,絕對可以斬殺他。 他不服,真的不服。 論出身,衛淵乃衛家唯一嫡孫。 論個人地位,衛淵是督天司總指揮使,欽天監的監正,北冥衛家軍少帥。 論相貌,比自己帥出三檔以上。 論與梁紅嬋的親密程度,在她心中,自己這個表哥還不如衛淵放出的屁…… 現在就連自己引以為傲的武道修為也不如衛淵。 梁紅嬋號稱神州有史以來,武學上的天賦,千古第一妖孽。 比不上樑紅嬋他可以接受,但現在連衛淵這大魏第一紈絝,廢物世子他都比不上,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完敗?」 楚雄飛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我…我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廢物紈絝手中完敗,還是在表妹面前……」 衛淵上下打量楚雄飛,對梁紅嬋:「就這玩意,能在你梁家軍當驃騎大將軍?」 「不說別的,就他連我手下的傻子,或者是娘們都打不過,你信嗎?」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沒好氣地道:「把你那一套激將收起來,我知道你要派江玉餌和羅天寶,徹底打碎楚雄飛的武道之心,但他畢竟是我手下將軍!」 「既然被你看穿,那就算了,我不讓人打他了還不行嗎!」 「不行!」 楚雄飛雙目遍布血絲地怒吼道:「來,衛淵,你他媽派一個我殺一個!」 之前的偏將連忙跑過來,小聲低估幾句。 「疑似八絕武聖軒轅?」 楚雄飛用餘光瞄了一眼,人畜無害,宛如慈祥老者的袁老,不由渾身一抖。 「派誰都行,除了那老頭……」 「那我來。」 葉無道上前一步:「是簽生死狀嗎?也就說我現在可以殺你?」 「對,當然我也可以殺你!」 楚雄飛拔出佩劍,一指葉無道:「看你年紀大,你動手吧!」 衛淵對梁紅嬋一攤手:「是這傻逼自己要決鬥的,和我可沒關係啊!」 梁紅嬋無奈地搖搖頭,對楚雄飛冷聲道:「他叫葉無道,你確定和他打?」 「愛什麼道什麼道……啥玩意?葉…葉無道?」 「八絕之一,西劍,劍神,葉無道?」 葉無道點點頭:「來吧,讓你先出手!」 「前輩,你欺負我一個晚輩,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楚雄飛咬著牙看向衛淵:「換一個!」 「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為兄弟兩肋插刀,我為我兄弟,和你打一場!」 漢尼拔上前,梁紅嬋再次提醒:「漢尼拔,西方戰神,你可以理解歐羅巴的衛伯約!」 「你…你不會騙我吧?」 楚雄飛狐疑地看向梁紅嬋,就在這時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氣勢爆發而出,漢尼拔手持兩桿歐式短矛:「來吧,打一場!」 「不!不!不打了,再換一個!」 「你們都出來了,老夫不露面也不行了!」 宋傷拎著酒葫蘆,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小友,快過來扶老夫一把,放心不訛你!」 楚雄飛對衛淵怒目而視:「衛淵,你還在羞辱我,派一個老酒蒙子上來……」 梁紅嬋提醒道:「教頭,宋傷。」 「啊?」 「捅八絕窩了?」 楚雄飛連忙對宋傷拱手:「宋前輩失禮了失禮了,晚輩肯定不會對前輩動手的。」 「啥意思,再換一個唄?」 「我們兄弟二人你選一個!」 衛天、衛雲這兩個好戰狂,激動地看著楚雄飛:「選我!」 「不!選我!」 「我是哥哥選我!」 「我們雙胞胎,那裡的哥哥弟弟!」 衛天、衛雲吵吵起來,最後更是大打出手…… 楚雄飛都快看傻了,本來以為出來兩個與衛淵相貌有幾分相似,但卻黑白皮的玩意,正好可以殺他們立威,沒想到這實力竟如此恐怖,僅次於八絕…… 「八絕之下無敵,八絕之上一換一,天雲二將,只殺不度!」 梁紅嬋提醒道:「黑白雙煞也是他們,真打起來發瘋了,誰都攔不住,就算我也能被他們換了命,你確定和他們打?」 「不確定,再換一個!」 「爾乃插標賣首之徒,熊某人以你一戰!」 熊闊海拎著大刀剛過來,梁紅嬋再次提醒:「三俠之一,熊闊海!」 「再換一個!」 「我來!」 「三俠之一,金聖英!」 「再換!」 「我一個女人總可以吧!」 「三俠之一,紅拂!」 「換……」 楚雄飛大腦一陣發懵,他可以肯定一點,今天自己丟人丟大了,特別還是在梁紅嬋的面前…… 第275章 我衛某人,何懼一戰 「我來!」 霍破虜剛上前,便被楚雄飛打斷:「梁家與衛家世代交好,我不與霍將軍打……」 「慫了就說慫了,找什麼藉口!」 霍破虜是個粗人,嗓門也大,罵罵咧咧的說完,拎著槍返回陣營之中。 「我行嗎?」 抱著半隻烤乳豬啃的江玉餌,滿嘴是油地走出來。 「你個大胖娘們……」 梁紅嬋笑道:「南昭帝御賜封號,大魏第一猛,江玉餌,上次她的一拳,直接給我打吐血了!」 「咳!好男不跟女斗,換一個!」 「那和我打嗎?」 抱著另一半烤乳豬的羅天寶,傻憨憨地走出來。 楚雄飛等了半天,也不見梁紅嬋提醒,其實也不怪她,畢竟羅天寶在衛淵手下甚少露面,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沒啥名氣。 最後梁紅嬋無奈地道:「我與他交過一次手,力氣非常大……」 「就他了!」 楚雄飛著急挽回面子,挽救一下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羅天寶拎著個布滿神秘花紋的大棍子,上下打量楚雄飛,對衛淵憨憨地道。 「大哥,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我怕打死他!」 「打死算他活該,沒事放倍看小说。」 楚雄飛看著傻裡傻氣的羅天寶,氣就不打一起出來,八絕、三俠這些小覷自己他認了,現在一個傻子都看不起他。 「傻子,你該死!」 楚雄飛縱身躍起多高,拔出長劍力劈華山之勢,朝向羅天寶當頭斬下。 「這動作太慢了,還不如老虎呢!」 傻裡傻氣的羅天寶笑著說完,周身爆發出蠻橫霸道的氣勢,宛如虎豹豺狼凶獸,驚了附近所有拉車的牛馬,哪怕是將士們的胯下戰馬也不例外。 只有那匹駮馬,看著羅天寶流出口水…… 楚雄飛也是一愣,沒想到看似傻憨憨的羅天寶如此恐怖,但此時的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只能硬著頭皮,調動渾身的炁,拼盡全力揮劍斬下。 「殺!」 羅天寶不躲不閃,揮舞大棍迎頭砸了上去。 鏘~ 楚雄飛手中長劍碎裂,羅天寶手中大棍去勢不減,繼續向下砸去。 「豎子可敢!」 一名五十多歲黑臉將軍,縱身飛來,用手中的鋼槍硬接羅天寶的大棍。 鏘~ 鋼槍折斷,槍頭砸在楚雄飛的肩膀處,肩胛骨斷裂,整個人轉著圈地向後倒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驃騎大將軍!」 幾名偏將跑過來將楚雄飛攙扶起來,此時的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渾身上下的滿是泥土,遍布被長劍碎片劃出的血痕。 虎口震裂,一滴滴鮮血順著手中的斷劍滴落。 同樣那名老將軍,丟下手中的斷槍,雙手背後,隱藏他震裂的虎口。 「舅父!」 梁紅嬋拱手行禮。 其他梁家軍將士,也都紛紛單膝下跪;「參見副帥!」 老將軍對衛淵怒目而視:「衛淵,這裡是西涼玉門關!不是你衛家軍的北冥,本將軍與你爺爺有幾分交情,所以你向雄飛道個歉,然後交出這個傻子,事情就這樣算了,否則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 隨著老將軍話落,無數梁家軍衝出來,將衛淵等人團團包圍。 衛家軍眾人紛紛拔出武器,衛淵輕蔑地上下打量老將軍。 「你就是梁家軍的副帥,楚霸天?聽說過你,但你是不是有點自恃其高了?與我爺爺有幾分交情?你什麼身份?什麼檔次?配嗎?」 衛淵一甩袞龍袍衣袖,單手背後,宛如閒庭信步般走過去。 「不客氣又如何?斬我?你敢嗎?」 「道歉?不可能!」 「交人?更不可能!」 「我衛某人的兄弟,誰也不能動!」 楚霸天一怔,他本來的想法,衛淵肯定會害怕,當眾向自己兒子道歉,並且斬那傻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萬萬想不到,衛淵竟如此不給面子,為了一個傻子與他硬剛。 「你敢碰我,那梁家軍就按上了反賊帽子,當然就算打起來我也不怕!」 衛淵朗聲說完,看向身後前衛家軍,現御林軍,以及一千衛奇技。 「數十倍的差距,我衛某人不怕,你們怕嗎?」 「不怕!」 兩萬多人齊聲吶喊,聲震九霄。 衛淵反客為主,搶占先機,一指楚霸天:「老匹夫,可敢一戰!」 「我…我……」 楚霸天被衛淵忽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得後退幾步,隨即連忙搖了搖頭,暗暗心驚。 這絕對不可能,衛淵身上的鐵血罡氣,哪怕是大魏軍神衛伯約也沒有。 「難道傳說是真的,衛家出了一條隱龍?」 當著無數梁家軍與西涼百姓的面,楚雄飛已經顏面盡失,如果楚霸天再被衛淵嚇唬住,那他楚家在西涼,在梁家軍中就徹底沒了面子。 可衛淵說得對,他是代表大魏皇室,出發夜郎國的特使,如果真打起來,那謀反罪名可就真的按上了。 就在楚霸天進退兩難時,公孫瑾用腹語道:「你們楚家如此阻攔我們,難道是不想讓我們去和夜郎國談判,救世子梁俅嗎?」 「難道你楚家想要鳩占鵲巢,讓梁家絕後,從而掌控梁家軍!」 「有點意思!」 老酒鬼宋傷,氣沉丹田,用獅吼功重複了一遍公孫瑾的話。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梁家男丁廢物,楚霸天的確早早起了掌控梁家軍的心,只不過可惜,梁家飛出了火鳳凰,梁紅嬋。 但就算如此,楚霸天也想讓自己兒子與其成親,這樣也就相當於掌控了梁家軍。 可惜,他多次給自己兒子製造機會,與梁紅嬋發展感情,但她仿佛是個冰塊,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你胡說!我楚家世代忠誠梁家,絕對沒有這種骯髒的心思!」 公孫瑾眼神如刀,仿佛能看穿楚霸天的內心般。 「既然如此,那副帥為何要破了梁老爺子立下的生死擂規矩?生死擂上無論生死,下擂之後情同手足。這規矩你忘了?」 「這…這……」 楚霸天結結巴巴,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可你們不是我梁家軍的人!」 「那你們兒子,為什麼還要與我家主公上生死擂?」 「規矩是你楚家定的,破壞規矩也是你楚家,你楚家是真有造反之心?還是沒把自己當成梁家軍的主人,沒把梁家當回事?」 騎在馬上的熊闊海,一手拖刀,另一手輕撫長髯。 「楚副將,我家世子已經說了,你想戰,我們就捨命陪君子,與你大戰一場,如膽怯那就讓開,這般不戰,不讓,你丟的可是梁家軍的臉!」 楚霸天腦門見了汗,讓開他丟了面子,開戰他還真不敢,現在的他是被架在梯子上,下不來也上不去。 「好了!你個爛桃兒威風夠了吧?」 梁紅嬋笑著在衛淵腰間軟肉掐了一把。 「衛家軍、梁家軍乃兄弟部隊,沒必要鬧那麼僵,此事作罷。」 「紅嬋……」 楚雄飛剛上前,看到梁紅嬋冰冷的眼神,連忙改口道:「女帥,如果就此作罷,那我梁家軍的顏面何存,外面人會傳我梁家軍怕了衛家軍。」 「那又如何?你知道我以後叫什麼嗎?」 楚雄飛一愣:「叫什麼?梁紅嬋啊……」 梁紅嬋搖搖頭:「衛梁氏,衛梁本一家,何來懼怕之說?」 之前那名軍師謀士,小跑到楚霸天身邊,俯耳小聲說了幾句。 楚霸天笑道:「衛淵賢侄,說起來你母親還是我梁家人,在你滿月酒那天老夫也在場,還抱過你!」 「裝雞毛大輩……」 楚霸天如此說,衛淵如果還揪著不放,那就閒得小肚雞腸,而且罵娘的話剛出口,梁紅嬋的小手就已經掐住了他的腰間軟肉…… 衛淵無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楚霸天繼續笑道:「你們年輕人的誤會,我這個當大伯的怎會參與,剛剛不過是和你開個小玩笑罷了。」 「當然,大伯我也有和你衛家軍打一場的想法,只不過是兄弟部隊之間的切磋演習,互相學習各自優勢,找到自身的欠缺。」 衛淵輕蔑地一笑:「好啊,既然你想演習,那我衛某人自然奉陪,規矩你定。」 「不要大動干戈,一方出一千人,在我梁家軍的校場切磋一場,刀劍都用訓練時的木棍,可好?」 「好!」 衛淵說到這,用餘光瞥了一眼梁洪嬋,對楚霸天笑道:「光這樣打沒意思,添點彩頭吧。」 「什麼彩頭?」 「我輸了,我這兩萬衛家軍送你,收編入你楚家麾下,聽好了,是楚家而不是梁家!」 楚霸天本來就想隨便打一場,給個台階自己下來,但聽到衛淵這麼一說,心思頓時活動起來,看著兩萬衛家軍,一個個正值壯年,血氣方剛,都是個頂個的精兵,他的確動了收入麾下的貪念…… 「梁楚本一家,不分你我!」 楚霸天違心的說完,看向衛淵:「那如果我輸了呢?」 「很簡單,久聞梁家軍有一支,齊名蟒雀吞龍的鐵血騎兵,大漠龍騎,當然我也不要,你輸了把大漠龍騎兵權交給梁紅嬋就行,畢竟楚梁是一家,你輸贏都不虧!」 兩萬衛家軍精銳換兩萬大漠龍騎,是梁家軍血虧。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但如果只是把掌控人換成梁紅嬋,那大漠龍騎還是梁家軍,所以是衛淵血虧。 然而只有楚霸天以及楚家派系將領,眉頭緊皺,感覺血虧但卻又沒法說出來。 梁紅嬋笑了起來:「舅父,我覺得桃兒這個提議很好,對我梁家軍百利無一害,你覺得呢?」 最後四個字,梁紅嬋聲音有些冰冷,死死看著楚霸天。 楚霸天不禁猶豫起來,身旁軍師謀士再次俯耳小聲道。 「大帥,這些只是普通衛家軍的精銳,可不是蟒雀吞龍,大漠龍騎本就是我梁家軍的頂尖精兵,在兩萬大漠龍騎中挑選一千名兵王,我們有必勝把握!」 「我猜測衛淵就是有些年少輕狂,想在女帥面前博個好感……」 「有道理!」 楚霸天點點頭,對衛淵笑道:「既然賢侄說了,那我這個做大伯的自然要答應,那就請移駕我梁家軍的校場吧!」 衛淵回頭對公孫瑾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公孫瑾激動得渾身顫抖,這一戰,將是衛奇技出世,未來名揚天下的第一戰! 第276章 衛奇技出世,首戰告捷 玉門關,梁家軍大本營演武場。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帶領一千名衛奇技,身穿衛家軍普通士兵裝扮,手持木質刀槍棍棒,一個個戰意十足地看向對方。 另一邊,普通梁家軍士兵打扮,一千名身五大三粗的彪形壯漢。 梁紅嬋見到這些人,不由一愣,連忙走過去對衛淵小聲道:「別賭了,你輸定了,這些都是大漠龍騎中的兵王,你是打不過的,反正你也不要臉,戰前耍賴,我幫你打圓場!」 「你怎知我的『衛奇技』打不過?」 衛淵得意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在梁紅嬋光潔白皙的腦門上,輕點了一下。 「女人,讓你見識一下,專屬於我衛淵曠世部隊『衛奇技』。」 「衛奇技?好奇怪的名字,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剛組建幾個月,今日還是首戰……」 梁紅嬋一瞪杏眼:「剛組建的?你個爛桃兒太瞧不起我梁家軍的王牌軍了吧?」 「你別在本郡主面前裝模作樣,你從小就不要臉,丟點面子我不會笑話你的……」 這邊的打情罵俏,看得肩膀纏繞白布的楚雄飛火冒三丈,怒聲呵斥道。 「讓衛家軍見識見識我們西涼王牌鐵蹄的厲害,殺!」 「殺!」 千名兵王吶喊,緊接著一個個釋放出先天武者的氣勢。 霍破俘暗暗點頭:「不愧是與我蟒雀吞龍齊名的大漠龍騎,千名訓練有素的先天武者,已是軍隊士兵的頂尖存在。」 梁紅嬋對衛淵沒好氣地道:「看到了吧,個頂個的先天武者,除非你衛家軍拿出蟒雀吞龍,否則是打不過大漠龍騎的,聽我一句勸,插科打諢,胡攪蠻纏的不打了,我幫你打圓場!」 「我偏不!」 衛淵笑著看向衛奇技:「今日,就是你們出世的第一戰,未來名揚的衛奇技,必將一個個成名已久的王牌軍踩在腳下,第一個就是大漠龍騎!」 「戰!」 熊闊海高舉木質大刀,身後千名衛奇技,齊聲吶喊,釋放出高階武者氣勢。 「臥槽!」 「臥槽!」 「臥槽!」 全場所有梁家軍,乃至衛家軍無不震驚,大喊『臥槽』。 「千名高階武者?最弱的都是先天境界,大部分都有宗師修為……」 「這…這不可能,武者有著天生的驕傲,生性逍遙,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當小兵?」 「如果是一千個將軍,那更不可能啊……」 梁紅嬋第一個反應過來,對衛淵正色道:「你趁著倚天屠龍浩劫時,從江湖上收編來的高手吧?」 衛淵點點頭:「聰明!」 「你個爛桃兒,你是真不懂啊,哪怕他們實力強橫,但打起來各自為戰,無組織,無紀律,也不是一千名擅長合擊之術的大漠龍騎對手!」 與此同時,楚霸天也反應過來,輕蔑地看了一眼衛淵。 在他想來,這一千江湖高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想把江湖高手組織起來當軍隊,從古至今無數能人先輩嘗試過。 但這根本就不現實,因為江湖的理念與軍隊不同,一個嚮往無拘無束的逍遙,一個紀律嚴明,完全是兩個極端。 當然如此從小培養可以,但那是死士,只知聽命行事,沒有了自己獨立思想的傀儡。 如果不按照死士培養,他們成長起來以後就會想方設法脫離組織…… 就好比你讓大儒當官可以,但讓他去街頭打把勢賣藝,這根本就不可能。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紛紛輕蔑地看向衛淵。 怪不得他答應得如此乾脆,原來是倚仗這群江湖高手的烏合之眾,如果是一對一,大漠龍騎穩輸,但一千對一千,看的就不光是單兵作戰能力,而是團隊合作,這群烏合之眾穩輸。 隨著楚霸天宣布開打,令旗官發號施令,大漠龍騎瞬間快速地改變陣型,重騎在前,輕騎兩翼,後方是弓箭手…… 與此同時,公孫瑾也連連打著旗語。 所有衛奇技術五人成伍,以伍排成個一字長蛇陣。 兩支隊伍交鋒,瞬間大漠龍騎被碾壓式的挨揍…… 「不…不可能吧?真有人把江湖高手培養成了軍隊?」 所有人面面相覷,梁紅嬋更是激動的一把抓住衛淵。 「好陣法,擊蛇首,尾動,卷之。」 「擊蛇尾,首動,咬之。」 「擊蛇身,首尾至,絞之。」 梁紅嬋驚呼道:「這等玄妙合擊陣法,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都很難練成。」 「你…你這一群散漫的江湖高手,你讓他們站好隊就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如今竟能把他們訓練出陣法?」 「這不可能啊,桃兒,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衛淵苦嘆一聲:「很複雜,為了這支隊伍我付出的太多,當然你可以理解,他們是被我人格魅力吸引,心甘情願地咬著牙刻苦受訓!」 「別扯淡,你有個屁的人格魅力!」 梁紅嬋嬌怒地錘了衛淵肩膀一下:「我要聽真話。」 「這就是真話啊。」 說話間,大漠龍騎一方已幾乎沒有人可以站著,反觀衛奇技幾乎無人倒下…… 想想也是如此,衛奇技,每一個伍都有五個使用,長兵短劍暗器……等不同兵器的頂級高手,互補彼此缺陷。 加上單兵作戰本來就比大漠龍騎強出五個檔,合擊陣法也強上兩個檔,排兵布陣現場指揮的公孫瑾也比對方軍師強出三個檔。 所以出現這種兵不血刃,閃電般的勝利,也在情理之中。 千名衛奇技術,舉起拳頭,高聲吶喊:「世子,我們沒有為你丟人!」 衛淵笑著點點頭:「我以諸位兄弟為傲!」 梁紅嬋看著千名衛奇技,都是用同樣眼神看著衛淵。 那就是崇拜、仰慕…… 「他們真是被衛淵人格魅力吸引?」 隨即梁紅嬋搖頭苦笑,這也正常,畢竟自己不是也被他吸引。 衛淵伸手摸了摸梁紅嬋的腦袋:「女人,兩萬大漠龍騎,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梁紅嬋俏臉一紅,一副小女人狀點點頭。 「哈哈!」 衛淵一把摟住梁紅嬋的芊芊細腰,指向楚霸天:「楚大伯,認賭服輸,大漠龍騎的虎符拿來吧。」 「這…這……」 楚霸天是真的想賴帳,但這裡可有全部梁家軍的將士看著。 不舍到心疼滴血,用顫抖的手掏出一塊虎符。 唰~ 楚霸天眼前人影一閃,緊接著手中虎符消失不見。 只見老石雙手捧著虎符,交給梁紅嬋。 「乾娘,這是義父送你的禮物。」 「別亂叫……」 一個黃花大閨女被叫乾娘,梁紅嬋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 老石對衛淵小聲道:「義父,天上人家好看姑娘都去銀號了,那啥,你看能不能多給我個永豐錢莊無限暢玩的券?」 「回去以後就給!」 「好嘞!還是義父最疼義子乾兒了!」 老石激動地抱住衛淵,蹦蹦跳跳地離開…… 「桃兒?錢莊有什麼玩的?」 「大人的事,你少問!」 楚霸天氣憤地踹了一腳楚雄飛:「廢物的東西!」 說完,楚霸天捂著心口窩,轉身離去…… 楚霸天看著膩歪的衛淵與梁紅嬋,身上的斷骨之傷也比不上如刀絞般的心痛。 在他想來,自己這般優秀,梁紅嬋早晚會是自己的,如今在他人懷中。 最可氣的還是,自己和人家比,沒有一項能贏…… 當楚雄飛來到楚霸天的房間時,發現謀士正在與其說著什麼。 「父帥……」 楚霸天伸手不讓自己兒子說話,指了指椅子。 楚雄飛聽話地坐在椅子上,聽著自己父親與謀士的對話,不由得越聽越心驚。 他現在才知道,謀士竟是朱思勃的人,同時梁家軍幾位高層是南昭帝的人……他們商量的東西,竟…竟是造反…… 「大帥,書生我就先告辭了。」 謀士走後,楚雄飛震驚地看著自己父親:「父帥,你…你真的要反梁家?」 「梁家江山楚家打!」 楚霸天抬頭看向自己兒子:「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難道你不曾想過,西涼姓楚?梁家軍更名楚家軍?」 「我…我想過……」 「為父也想過,之前梁老爺子在時還好,但他死後,梁不韋的廢物,梁俅的紈絝,讓我這種想法徹底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梁紅嬋出現,沒想到真是只鳳凰啊……」 「但讓我輔助一個小輩,還是一介女流,我心裡不痛快啊!」 「況且梁老爺子死後那麼多年,整個西涼都是我楚家支撐,她憑什麼來了就拿走帥位,就憑姓梁?」 「陛下已經答應了,除掉梁紅嬋以後,我楚家接替梁家的位置,從那之後,楚家便是西涼王,正式進入三十七,現在三十五門閥世家行列!」 楚雄飛想到今後自己可以被叫世子,楚雄飛,楚世子,不由激動得渾身顫抖。 「父帥,如果可以,在殺梁紅嬋的時候,可不可以讓我先圓夢?」 「圓夢?我看你是想圓房吧,反正也是將死之人,當然可以!」 帥府,梁紅嬋眉心緊皺:「你的計劃可行?」 衛淵點頭道:「試試吧,應該能救出梁俅,對了,我最近右眼皮總跳,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加上朱思勃那小人親自抄刀做局,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懷疑你梁家軍有人要背叛。」 「應該不會吧,雖然我能看出舅父對輔佐我一個女人,頗有微詞,但也不至於謀反。」 「希望吧,明日我出發夜郎,兩萬衛家軍留下保護你,江玉餌、羅天寶、哲別……也留下保護你。」 「不行,你帶這點人太危險了。」 「我去談判,也不是去滅國,這些人足矣。」 衛淵擺手說完,上下打量凹凸有致,模樣絕美的梁紅嬋,頓時起了歪心思。 「你知道甲冑穿時間長了,身體會畸形,特別是屁股不翹,胸會變小嗎?」 梁紅嬋一愣:「不知道啊?」 「這樣,我教你一套提臀豐胸的功法!」 「還有這種功法?」 「當然有,來!來!來!」 「你先站起來,雙膝半跪,蹲下,翹起來……」 第277章 不救了,撕票吧 「疼!」 「別那麼用力,輕點……」 衛淵躺在宋清照腿上,後者用剝殼的煮雞蛋在烏青的眼眶上來回骨碌。 「梁紅嬋這虎娘們,下手太狠,我手剛搭邊,她回手就是一電炮……」 衛淵說道最後激動地道:「等老子等打過她的,吊起來用小馬鞭抽她……誒呦呦,輕點,疼…疼……」 「活該,誰讓你對女帥動手動腳的,那可是神州有史以來,武學天賦最妖孽的人,就連袁前輩、葉前輩、我爺爺單打獨鬥也打不過她。」 「或許也就和衛公打個半斤八兩吧……」 衛淵一隻手搭在宋清照的腿上:「女兒紅『腫』還有……」 宋清照嚇得甩開衛淵,快步跑出房間。 顯然她怕疼,更怕梁紅嬋…… 翌日,梁紅嬋帶兵送衛淵出關,臨行二人相擁,衛淵帶著一千多人,穿過千瘡百孔,還有乾涸血跡的戰場,前往夜郎關門外。 關門守將,看著飄蕩的大魏旗幟,對衛淵大喊道。 「來人可是大魏特使,衛淵?」 「正是!」 關門打開,無數身穿嶄新甲冑的士兵衝出來,兵分左右,站好隊列。 所有人不禁一愣,這陣仗看樣子排練有段時間了…… 大魏文人評價夜郎國,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國,患匈奴隔其道……及夜郎侯亦然,夜郎自大…… 當然夜郎國的國土面積接近大魏四個州,所以並不算小,文人說他自大只是貶低。 現在看來,這些兵將高矮胖瘦十分統一,站立整齊,加上關城常年戰亂,全是嶄新盔甲,不是提前準備,誰信啊…… 夜郎國皇帝或許不自大,但絕對和南昭帝一樣,喜歡要排場,愛做面子工程那一套的君王…… 老石左右張望,在衛淵耳邊小聲道:「義父,這些人長得和我大魏沒啥區別啊。」 「都是神州人,能有啥區別,或許因為水土氣候關係,導致高矮胖瘦,皮膚顏色略有差別,但大體都差不多。」 在夜郎國將領的帶領下,出了夜郎國,來到夜郎國的都城。 都城內,青石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石磚與石磚之間的縫隙都被打掃得很乾淨。 兩旁店鋪都是用相同的牌匾與字體,看上去整齊劃一,然而沒有幌子,更沒有小攤小販的叫賣…… 夜郎皇宮仿佛是大魏紫禁城的縮小版,除了部分彩繪有地方特色以外,其他基本相同。 畢竟神州大魏是正統,周邊蠻夷小國都會對其模仿。 「夜郎王駕到!」 頓時鑼鼓喧天,數不清身穿金甲,手持金瓜的壯漢跑出來,隊列兩旁。 九馬拉著一頂九龍金輦,車夫兩旁分別站著兩名身穿宮裝的少女,拎著籃子邊走邊撒花瓣…… 「有點東西,和南昭帝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愛裝逼,喜大排場……」 衛淵心中暗道,九龍金輦停在不遠處,兩名太監打開車門,一名身穿黑色龍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下車。 衛淵下馬,微微拱手:「大魏特使,衛淵,參加夜郎王陛下!」 「大膽,見我夜郎王,還不快快下跪!」 一名老嫗手中蛇頭金杖,往地上一杵,對衛淵厲聲怒喝。 夜郎王擺擺手:「這衛淵在大魏見南昭帝都不跪,本王赦他可以見王不跪。」 夜郎王對衛淵皮笑肉不笑,冷冷地道:「你衛淵之名,本王遠在夜郎也略有耳聞!」 夜郎王說完,拍了拍手。 兩名金盔金甲的侍衛,帶著梁俅走上來。 衛淵已經做好梁俅消瘦,堪比老石的準備,可看到胖了兩三倍的他,還是不禁揉了揉眼睛。 梁俅快步跑過去,一把摟住衛淵:「淵哥我想死你了!」 「臥槽!夜郎國伙食這麼好嗎?把你養成這逼樣?」 衛淵一把推開梁俅:「我感覺和抱肥肉一樣,太油膩,你離我遠點。」 說完,還對夜郎王點頭笑道:「夜郎國果然是山美水美,氣候養人,把本世子的俅弟,養成豬一樣……」 「哈哈,你大魏特使本王見過不少,但從未見過你這樣有趣的特使,衛淵,隨本王進宮吧!」 夜郎殿裝飾擺設與金鑾殿大差不差,只是百官的官服都是衛淵沒見過本地服侍。 見慣了大魏朝堂的衛淵,只感覺這一幕有點不倫不類…… 夜郎王看著,滿臉好奇四處打量的衛淵。 「衛淵,本王開出的條件,相信梁紅嬋已經轉告給大魏了,白銀三億兩,糧食千萬石,你大魏南昭帝可答應了!」 「沒答應!」 「陛下的意思,梁俅不值錢,最多一千萬兩,一萬石糧食,再多你們就撕票吧……」 「衛淵我去你大爺!」 梁俅指著衛淵:「南昭帝不想贖我直說,為啥派你來,那不就等於逼死本世子,你丫的談判啊,重點在談,啥玩意上來要求撕票……」 「夜郎王,談崩了,你直接撕票吧!」 「衛淵我去你大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讓我姐知道……」 衛淵尷尬地對梁俅道:「紅嬋也放棄你了,讓我和她生個孩子,第一個兒子姓梁,梁家不絕後就行。」 「這的確是我姐能幹出來的事,該死的戀愛腦,為啥我命這麼苦,咋就沒攤上扶弟魔呢……」 梁俅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帶唱,那叫一個悲痛欲絕,宛如哭喪隊一樣…… 「衛淵,你是在戲耍本王!」 「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用走了,來人,拿下!」 夜郎王一拍桌子,數百名刀斧手衝進來…… 梁俅嚇得跳起來:「我剛才就用眼神警告過你,這個計劃不行,非要弄,給人家整急眼了,我倆都得交代在這!」 數百名刀斧手包圍,衛淵絲毫不懼,對夜郎王笑道:「你敢殺我嗎?」 「你以為本王不敢!」 「當然不是,但我大魏皇帝是廢物,可我爺爺衛伯約不是廢物,殺了我,你將面臨大漠龍騎與蟒雀吞龍,梁家軍與衛家軍聯手!」 衛淵說到這,忽然笑了起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夜郎王您一看就是講究人呢,別和我衛淵這個小輩鬧著玩,我害怕。」 夜郎王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哈哈大笑。 「好你個衛淵,既然你怕了,那本王就不和你開個玩笑了,退下吧!」 所有刀斧手退下,夜郎王笑容收回,對衛淵面無表情,冷冷地道。 「但既然談崩了,那你可以走了,明日與梁家軍開戰前,我會用梁俅的腦袋,血祭萬龍旗!」 「淵哥,你有錢我知道,你拿出來點,算我借你的,我不想死……」 梁俅拉著衛淵胳膊,嚇得滿臉流油大喊道。 「別怕,我在你就不會死。」 衛淵嫌棄地推開梁俅,對夜郎王朗聲道:「大魏和你談崩了,但我不是還沒有?」 「哦?怎麼講?」 「我和梁俅是好兄弟,我自掏腰包出五千萬兩銀子,五十萬石糧食,以及讓夜郎王你無法拒絕的生意!」 衛淵說到這,拍了拍手,宋清照拿出一壇酒遞給衛淵。 衛淵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蓋子灌了一口。 「身先試毒,還請夜郎王陛下請嘗嘗。」 「衛淵你小看本王了!本王的夜郎乃泱泱大國,用毒高手無數,怎會怕你的在酒里下毒?」 夜郎王大手一揮:「盛上來!」 小太監跑下來,抱起衛淵手中的酒罈子先遞給老嫗。 老嫗嗅了嗅,倒出一點在舌頭上,忽然臉色大變。 「來人啊,衛淵下毒……」 老嫗連忙擺手:「不是下毒,而是老身第一次嘗到這樣的絕世佳釀!」 「是嗎?讓朕嘗嘗!」 夜郎王好奇地品了一口,眼神一亮,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錯,不錯,的確是絕世佳釀,但衛淵你想用一壇酒,抵幾億兩銀子,幾百萬石糧食,恐怕是異想天開了。」 衛淵笑著搖頭:「不是一壇,我在剛剛說過,夜郎國山美水美,氣候宜人,並非是恭維的話,而是我覺得你這裡一個地方非常適合釀酒。」 「什麼地方?」 「滋州,馬桑灣!」 「實不相瞞,這酒名為茅台,釀酒配方乃我衛淵自創!」 「你還會做酒?」 「當然,不相信你可以問問她!」 衛淵一指宋清照:「酒天玄女,宋清照,我妻子之一,如果你沒聽說過她,那後面那個老酒蒙子糟老頭就是她爺爺,酒中仙宋傷。」 「我們合開了個酒坊,京窖酒坊,目前是整個大魏店鋪最多,規模最大的酒坊!」 「根據我觀察,如果在滋州的馬桑灣做這酒,味道、口感、醬香……還會再提升十倍以上。」 夜郎王微微皺眉道:「你想做什麼?」 「在這開酒廠,整個神州最大的酒廠,我們合作,你出地方出人,我出配方,出銷售渠道,利潤一人一半,保證京窖酒坊每年最少收購你一億兩白銀的酒水!」 夜郎王猶豫起來:「這買賣可行,但你衛淵的名聲……恐怕很難讓本王信服!」 「名聲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錢賺,大家一起賺對吧。」 衛淵豪爽地一笑:「我把我妻子和他爺爺留下,梁俅也不帶走,安排人給你送來一億兩銀子,就當我今年提前支付的預付款!」 「啊?衛淵你這就把老夫和老夫的孫女賣了?」 宋傷剛想暴怒,衛淵連忙道:「你不想做第一個喝真正茅台酒嗎?」 「想……」 「那你留下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 衛淵看向連連吞咽唾沫的宋清照:「雖然想喝茅台,但我捨不得你……」 衛淵輕輕在宋清照額頭親了一口:「乖,短暫的分別,只是為了更好的重逢,等這邊酒廠建起來,第一批茅台酒出廠,咱們就可以再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 老嫗上前,對夜郎王小聲道:「王,我覺得可信!」 夜郎王點點頭:「他也不帶梁俅走,還把自己媳婦與宋傷這樣頂級戰力留下,誠意滿滿。」 話落,夜郎王對衛淵招招手:「所有人退下,我要與衛淵單獨聊聊!」 很快整個夜郎殿只剩下,衛淵與夜郎王,以及老嫗三人。 「是想聊聊利益分配嗎?以及釀酒的糧食問題嗎?」 夜郎王點頭:「聰明!」 「那你看這樣如何?」 衛淵上前兩步,猛然跺腳,腳下衝出一柄玄色布滿神秘花紋的長劍。 衛淵快若閃電地衝到夜郎王身前,哪怕老嫗也沒反應過來,在她眼中衛淵就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不知為何竟會忽然爆發出不弱於八絕級別的速度與威勢。 第278章 毒女小公主,蒙娜 劍尖在距離夜郎王,哽嗓咽喉只有三寸距離停下。 把一張紙拍在書案上,衛淵腳尖輕點飛退遠處。 「你之前和我衛某人開玩笑,我也和你開個玩笑,不介意吧?」 夜郎王從始至終身軀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地道:「不介意,但本王不想又下一次。」 「我也同樣!」 衛淵藏劍,別有深意的一笑,他剛才真動了殺心,夜郎王也是一樣,只不過二人都控制住了。 衛淵對其微微拱手:「當然我也是想向夜郎王陛下表明誠意,我可以挾持你救出梁俅,但我不想這樣做,因為我衛某人是誠心誠意與陛下你合作。」 「利益五五分,銷售保證一年毛利一億兩白銀!」 「我知道因為戰局緊張,所以你很難得到外來糧食,這兩年天災不斷,身邊匈奴、天狼自己糧食都不夠,所以陛下只能攻打大魏的同時,向大魏黑心糧商走私糧食,價格翻十倍以上……」 「與我合作的另外一點好處就是,我的商隊可以在玉門關暢通無阻,同樣我們不可能會空車回去,這樣就加大的商業往來。」 「賺了錢,有了糧,誰他媽閒得蛋疼,願意勞民傷財打仗?」 「陛下您看我說得對嗎?」 衛淵說完,拱了拱手:「我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給陛下一夜時間考慮,這上面有我寫利潤,毛利,以及陛下你答應合作後的糧食價格,我能保證不漲價,因為整個大魏超過四成的糧鋪也是我的!」 「本王會認真考慮,明日清早給你答覆。」 「告辭!」 衛淵拱手,轉身剎那嘴角露出輕蔑的不屑。 隨著衛淵走後,老嫗拱手道:「陛下,衛淵走了,我們是不是去找財政大臣核對一下他的企劃書?」 「先不用,讓太監拿條褲子!」 「褲子?」 老嫗一愣,忽然嗅到陣陣的尿臊味…… 本以為自家夜郎王,臨危不亂,面對衛淵的刺殺不驚,可惜真相是他當時都傻了,嚇尿了…… 夜郎王招待來外使臣,下榻之地,神州樓。 梁俅拍著大腿:「臥槽,我姐這麼牛逼嗎?在京城挨個抽大嘴巴子?」 「該啊,活他媽該,汪滕變成汪坑了?還被滅了滿門?」 「南昭帝廢后,廢太子,宇文家沒了?」 梁俅只感覺大腦一陣發懵:「果然大魏不可一日無梁俅啊,沒有我的日子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有我鎮壓京城,多少年都風平浪靜……」 「誰!」 葉無道猛然拔劍。 「別動手,本宮沒有惡意!」 一個白瘦幼,身材矮小,扎著兩個馬尾辮,勉強看出她剛成年的小蘿莉舉著雙手走進來。 「我…我就是好奇,那個遇色則迷,見事就慌,總讓梁俅保護的衛淵到底什麼樣。」 「啊?」 衛淵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抓住梁俅的腦袋:「你他媽說我啥了?」 「淵哥別鬧,我啥也沒說……」 小蘿莉上下打量衛淵:「梁俅說下江南時,你被威虎山土匪嚇拉褲里了,梁俅一人帶兵殺上山。」 「別說了,別說了!」 衛淵一把捂住梁俅的嘴,對小蘿莉露出怪叔叔的微笑:「小妹妹,繼續說!」 「我還知道你中了奇毒,梁俅用一手絕世針法把你救回來,還灌了糞湯……」 「還說在江南,你被黑白雙煞一腳踢在屁股上,然後大頭朝下臉摔在了地上!」 「還說他與南海神尼打得昏天黑地,不分勝敗輸贏,最後南海神尼感嘆後繼有人,世子無雙,梁俅也!」 「還說他陪你去北冥關,在萬軍從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當時你在城門牆上不敢下來,尿了褲子,不停歡呼喝彩。」 「《滿江紅》也是他寫的,《鳳求凰》也是……」 「鐵蒺藜是他教你的,馬蹄鐵也是……」 衛淵對著梁俅屁股狠踹幾腳:「放屁呢?灌糞湯的是你好吧……為什麼在你口中,我倆全都掉個了?而且我去北冥關的時候,有你丫的嗎?」 「沒有,但我姐時刻關注你,我就跟著看看……」 梁俅說到這,小聲道:「她叫蒙娜,是夜郎國的小公主,跟我有一腿,在我女人面前多少給點面子,別讓我下不來台。」 「這就是你吃這麼胖的原因?虧我們以為你吃不好穿不暖,吃盡苦頭,感情你在這吃得好,喝得好,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衛淵不可置信地看向蒙娜:「你們夜郎國都喜歡這樣的肥逼?」 「不啊,喜歡你這樣的大帥哥!」 「那你咋就看上他了?」 衛淵感覺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誰家當俘虜胖了三倍不說,還能把公主睡了? 「當然是因為我的三寸不爛之舌!」 衛淵寒惡地看向梁俅:「口技這一塊,你啥時候練出來的?」 「想哪去了,我是用嘴說甜言蜜語,我雖不會撩姑娘,但你衛淵會啊,跟在你身邊那麼久,就算沒有龍氣,也沾染了一身龍威!」 蒙娜無奈道;「我不是傻子好吧,你那些評書我都是反著聽,嚇尿,那個分明就是你。」 「竟被你看穿了……」 梁俅忽然想到了什麼:「既然你看穿了,為什麼剛才還要說出來,讓淵哥打我!」 梁俅掐著腰,得意地道:「告訴你吧小衛淵,俅哥給你上一課,愛一個女人,那就不能讓她的水,只從眼睛裡流出來!」 衛淵鄙夷道:「你修煉八段錦之後,最多和普通人一樣,二三十分鐘,裝什麼裝,看你這體型,應該都是在下面那個……」 蒙娜無奈道:「我母后懷我的時候被人下了毒,但奇怪的是她卻沒有毒發身亡,可我生下來就與眾不同!」 「母后被我毒死了,接生的穩婆也因為抱我被毒死,反正我就是個毒人,誰碰誰死,唯獨這死胖子碰我不會中毒,要麼孤獨終老,要麼找他,我是沒得選。」 梁俅輕咬下唇,委屈地道:「別怎麼嫌棄的說,其實我也挺好的。」 「說出你一個優點,大魏第二紈絝,好歹衛淵沾個模樣俊俏,你是沾啥?」 衛淵好奇地上下打量夢嬌,剛想不信邪地伸手去碰一下,梁俅就像老母雞一樣護在小雞仔蒙娜身前。 「我告訴你別當汪滕,朋友妻不客氣……不可妻,這我媳婦!」 「不得不說,有這個小毒人媳婦也挺好,至少不會擔心被綠!」 「你他媽少指桑罵槐……」 經過一夜的聊天,衛淵發現這蒙娜人毒,心也毒,完全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存在,如果不是梁俅碰她不中毒,估計等到自己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梁俅打著哈欠:「雞叫了,不得不說我這段時間過得挺好,聽到雞叫就知道天亮了,不像在京城時,聽到雞叫就得結帳了……疼,疼……」 蒙娜一把掐住梁俅耳朵:「沒想到衛淵這麼有本事,拿捏住了我父王,說不定計劃有變,我還能跟你回大魏!」 「記住了,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不管是誰,你敢多看她一眼,我就毒死她!」 「別鬧,我以後可是梁家繼承人,三妻四妾……不敢有了,我回家就把婚約退了!」 「哼!這還差不多!」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陣陣戰鼓之聲。 「出啥事了?我被你們抓來後,我姐就沒和夜郎國開戰過,這咋忽然擂鼓了呢?」 梁俅好奇地說完,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數名金甲將軍怒斥道。 「不守信譽的大魏人,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裡半步,否則格殺勿論……公主,您怎麼也在?」 蒙娜冷聲道:「不想死就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末將也…也不知道,只是前線發來戰報,梁紅嬋率領大軍攻打夜郎關。」 「不可能,我姐瘋了啊,全世界對他三個最重要的男人,兩個都在這,她還敢帶兵攻打夜郎關?」 梁俅連忙道:「肯定是有誤會,我去找夜郎王陛下。」 「不行,陛下下令,你們誰都不……」 沒等將軍說完,蒙娜抬手一指,一道灰黑色炁破指而出,擊在金甲將軍的身上,瞬間整個人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毒發身亡。 「不想死的滾開,本宮要帶他們去見父王!」 蒙娜冷聲說完,所有侍衛全部散開,夜郎國最可怕的毒人小魔女,誰不怕? 當衛淵一行人來到夜郎殿外時,只聽到殿內傳來一陣打鬥聲音。 眾人連忙進入,只見殿內橫七豎八倒著無數侍衛屍,老嫗斷了一臂,一條腿還插著一支漆黑如墨,淬過毒的利箭,勉強抵抗十幾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圍攻。 「父王!師尊!」 蒙娜衝上前,連忙被老嫗呵斥:「別管我,快帶陛下離開,王懷仁傳給梁紅嬋假消息,說陛下殺了衛淵和梁俅,調兵離開國都後造反了!」 老石小聲道:「義父,我們怎麼辦?」 「殺!」 葉無道第一個拔劍,朝向夜郎王斬去。 衛淵連忙道:「打錯人了,殺叛軍,畢竟夜郎王可是我未來,日進斗金的最重要合作夥伴!」 第279章 不正經的梁家槍 葉無道一劍斬下,足以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寶劍,砍在這幾名將軍身上,竟沒有斬斷藤條。 「這是鬼東西?」 葉無道一驚,夜郎王連滾帶爬地躲到衛淵身後。 「衛兄弟,這是我夜郎國可以與大漠龍騎抗衡的兵種,藤甲兵。」 「藤甲兵?」 衛淵一愣,隨即看向梁俅。 梁俅一攤手:「別問我,本世子向來打仗勇猛無雙,只是撅著腚往前沖,至於啥藤甲兵我不知道。」 蒙娜戴回特製手套,攙扶著奄奄一息的老嫗走過來,對衛淵解釋道:「許多年前,這種工藝流傳與山中的獵戶,穿上他可以抵禦虎、豹等猛獸的襲擊,還可以有效阻擋荊棘尖刺……」 「後來經過改造,變成我夜郎國的精銳王牌部隊,藤甲軍。」 「用我國特有的青藤,將其浸泡在桐油中長達六個月,以增加藤條的韌性。隨後,將藤條晾乾,並再次浸泡在桐油中反覆多次,最終完成編織成甲冑。」 「藤甲防禦堪比重甲,但重量卻比輕甲還要輕,超強的保護下還有機動性,但就是製作工藝複雜……」 「別說了,再說下去,老底都被你說完了。」 夜郎王提醒自己女兒蒙娜,而後對衛淵拱手:「如果沒意外,我的弟弟蒙項王,王懷仁絕對會對你們動手,再把我的腦袋送出去化解梁紅嬋的怨氣,所以我們現在是一根藤上的螞蚱……」 衛淵輕笑道:「不見得吧,我相信之前的合作,你弟弟蒙項王也有興趣,所以他才只是囚禁沒有殺我們。」 「我想要知道,你的底牌有多少,勝率是多少!」 衛淵說到這,對老石點點頭:「你和梁俅把蒙娜帶走,咱們分開問,如果說得不一樣,那這渾水我們就不趟了,大不了一國兩制,分南北夜郎國,與我合作賺錢也沒啥關係。」 蒙娜走後,夜郎王想了想:「我夜郎國有雄兵七十萬,三十萬在夜郎關防禦梁紅嬋。」 「並有四大名將,分別是我弟弟蒙項王,王懷仁,阮興,刀虎。」 「守護夜郎關的便是阮興、刀虎,手握三十萬大軍。」 「王懷仁手握二十萬大軍,分別在全國境內守護各地,蒙項王手握十五萬藤甲軍,屬於我夜郎國的底牌。」 「剩下五萬歸我所有,保護皇城的禁衛軍。」 「沒想到我弟弟蒙項王,在多年前就有了反心,偷偷製作多套藤甲,並策反三萬禁衛軍。」 衛淵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你的兩萬禁衛軍也死沒了吧。」 夜郎王點點頭:「我能保證阮興、刀虎二將是忠誠的,但他們已經被梁紅嬋牽制,相信謊言不能為真,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救駕!」 衛淵揉著下巴,思考道:「三十萬對三十五萬,還是有藤甲兵的三十五萬大軍,你的勝率不是很高啊。」 「那就只能像你說的那樣,一國兩制,分南北夜郎,反正這次只要你能幫本王到糧倉,憑藉那裡的防禦措施,那兩隻白眼狼,肯定打不進來!」 「只要阮、刀二將來救駕,哪怕是今後一國兩制,我們也是最佳的合作夥伴。」 衛淵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看向不遠方的返回來的老石。 「義父,問出來了,對方有三十五萬大軍還有藤甲兵,他們有三十萬,還不知道會被憤怒的梁紅嬋斬殺多少……」 衛淵想了想,轉身對公孫瑾用唇語道:「瑾,你怎麼想的?」 「我覺得應該答應,我們可以保證夜郎王不殺我們,但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蒙項王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而且一國兩制,估計夜郎王會占領靠近大魏的這邊,我們合作不耽誤。」 衛淵點點頭,隨即看向梁俅:「你怎麼想的?你說幫誰我就幫誰!」 「死胖子……梁俅哥……」 小蘿莉蒙娜一把摟住梁俅的胳膊:「我們之前過得那麼幸福……」 「幸福雞毛,你天天對本世子吆五喝六!」 梁俅癟癟嘴,看向衛淵:「幫他們吧,畢竟和我睡過,而且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很契合,看我面子幫吧。」 「好!那就幫!」 衛淵猛然跺腳,長劍從地下飛出,落入手中,對身後千名衛奇技,以及二百名醫聖山的大夫道。 「兄弟們,隨著我衛淵殺出一條血路!」 「殺!」 按照夜郎王的帶路,糧庫在皇宮的後方千米距離,雖有大軍將皇宮包圍,但兵力分散,衛奇技宛如一支利箭,硬生生將包圍圈撕裂一道口子,沖了出去。 夜郎王取出一把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鑰匙打開糧庫大門,衝進去後又將其反鎖。 「你確定就這防禦,能抵擋住幾十萬大軍……」 沒等衛淵說完,便看到夜郎王走到糧庫的一個角落指著地上巨大的石板。 「衛兄弟快來幫忙搬開!」 「你讓本世子干力氣活?」 衛淵癟嘴:「天寶,你帶幾十個兄弟來幫忙把石板搬開。」 傻憨憨的羅天寶,與熊闊海帶著上百名衛奇技,搬開小山般沉重的巨大石板,露出下面一壇壇用蠟封住的大酒罈子,每一個都有二三百斤重,足足有三四百個之多。 「這是?」 「從你大魏走私來的猛火油,本王一直防範有今天,所以他們膽敢對衝進來,本王就點火!」 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怪不得猛火油上會蓋著小山一樣的石板,想要挪開只能用蠻力,原來下面藏著的都是猛火油。 夜郎國不比大魏,糧食極其珍貴,所以全國只有這一個糧庫。 這就相當於夜郎國的命根子,無論誰想造反都是想當夜郎國的皇帝,而這一把火下去,糧庫糧食燒得一乾二淨,那謀朝篡位得到的就是一個全國滿是難民的夜郎。 沒有糧食,無論是大魏還是周邊的其他國家,都會輕而易舉地將其滅國。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陣陣的劇烈撞門聲響。 夜郎王毫不猶豫地抱起一個罈子,朝向大門丟去。 外面撞門聲音消失,緊接著出現一陣恐慌的大叫。 「王將軍,流出來的是…是猛火油!」 「什麼?猛火油?」 「早就聽聞夜郎王曾在大魏高家,買來十萬斤猛火油,但卻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難道藏在裡面了?」 「這個瘋子,他想拉著整個夜郎國陪葬?」 緊接著外面撞門聲徹底消失…… 一陣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我的好王兄,你打開門可好。」 夜郎王氣沉丹田,高聲大喊道:「滾,你們敢進來,我就與整個夜郎國同歸於盡!」 外面頓時沒有了聲音,衛淵與公孫瑾對視一眼。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拿捏住對方的軟肋都是正確的,否則任你占理,講得天花亂墜,也是屁用沒有。 噗~ 後方傳來一陣口吐鮮血的聲音。 「師尊!」 眾人看去,只見蒙娜抱著奄奄一息的老嫗,放聲痛哭。 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她就被視為不祥,所有人見她都避開老遠,哪怕是夜郎王也不例外。 只有在她幾歲的時候,被師尊帶去五毒教,那是一群瘋狂想把自己煉製成毒人的傢伙,見到不祥的蒙娜,一個個眼神充滿了羨慕的地方。 她不再被譽為不祥,而是被奉為天毒聖女…… 老嫗伸出枯老的手去摸蒙娜臉頰,但卻被她躲開。 「師尊,你不能碰我,會中毒……」 「老身已時日不多,我這個老毒婦,沒有男人願意娶我,更是無兒無女,我早已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 「這麼多年,沒親手摸過你的腦袋,掐一掐你的臉,是老身的遺憾,真的很羨慕梁俅那個死胖子。」 「乖徒兒,在為師臨死前,讓我完成最後的心愿。」 蒙娜輕咬下唇,哭著上前跪在老嫗身旁。 老嫗緩緩伸出手,摸了摸蒙娜的臉,肉眼可見,一道黑氣順著老嫗手腕,快速向上蔓延。 「金蛇婆婆,天下用毒第一高手,不弱於八絕的存在,都扛不住她的毒?」 袁老在衛淵身旁,震驚地說道:「這女娃娃這可怕,但梁俅為啥沒事?」 忽然老嫗面目猙獰,強忍著劇痛,本就所剩無幾的牙齒被咬碎。 一股精純到極致的炁,源源不斷地灌頂進蒙娜的體內。 「師尊,我……」 「別說話,毒功難以修煉,所以每一代教主都會把畢生修煉傳授給下一代教主。」 「老身的師公就是這樣傳功給我師父,老身今日也要這樣傳給你!」 蒙娜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緊咬銀牙,一縷縷鮮血從嘴角流出。 「忍住,不可以喊出聲,這樣會破了氣,更不能昏過去,否則你將有生命危險!」 老嫗大聲提醒,蒙娜瞪大眼睛,強忍著劇痛不喊出聲,同時一雙眼睛死死看著梁俅。 仿佛梁俅就是溺水之人,抱著的一根浮木,是生存下來的最後希望。 衛淵一腳踢在梁俅屁股上:「傻啊,喊點鼓勵的話!」 「老婆加油忍住,只要你能安全,我就傳授你梁家三槍!」 衛淵一愣:「你梁家用劍啊……」 「對啊,三槍是我梁俅自創!」 「第一槍,世子三點頭,世子身輕如燕,槍頭直刺桃源正中間!」 「第二槍,怪蟒吐信,鋒芒現世,直搗黃龍,湧泉槍顫!」 「第三槍,肥龍入海……」 第280章 粉塵爆炸,火燒叛軍 梁俅話音未落,蒙娜一口鮮血噴出,緊接著整個人昏厥過去。 本就骨瘦如柴的老嫗,最後乾脆變成皮包骨,好似骷髏的模樣,徹底油盡燈枯的她,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梁俅。 「他日你敢負老身徒兒,老身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現在的樣子就比厲鬼可怕……」 梁俅嚇得渾身一抖,後退幾步躲到衛淵身旁。 夜郎王指著梁俅怒斥道:「你個死胖子,還不快去把本王女兒扶起來,看看她到底怎麼樣,除了你沒人敢碰她。」 梁俅有些顫抖地看了一眼死去的老嫗,對夜郎王道:「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你倆的事我早就知道,都在宮裡豈能瞞過本王雙眼?快去!」 「好…好吧……」 梁俅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伸手摸了摸蒙娜的鼻息。 「還有氣,沒死,就是昏過去了……」 喜順不停地給袁老按摩:「師尊,你可以多活一段時間啊……當然你死之前也傳功給我行不……」 袁老瞪了喜順一眼:「要不然老夫現在給你傳功,直接找根繩上吊死了?」 「別,別,喜順還準備多孝敬師尊幾年呢。」 「哼,這還像一句人話,另外傳功過程對彼此都是非常痛苦,而且十分危險,必須修煉的功法完全相同,還需要弟子筋脈能夠承受得住,稍有不慎,師徒即亡!」 「還有生命危險?那我還是不傳了……」 夜郎王長嘆一聲,對老嫗的屍體微微躬身。 衛淵與公孫瑾來到一旁,坐在面袋子上,用唇語商量起來。 「如果我是蒙項王,我會第一時間封鎖京城,任何人不得出入,並安排弓箭手,不讓任何一隻信鴿飛出去報信,再假借夜郎王的筆跡,命令阮興、刀虎兩位將軍全力與梁紅嬋作戰。」 衛淵點點頭:「分析得沒錯,對他們來說,梁紅嬋和阮興、刀虎都是敵人,讓他們自相殘殺,百利無一害。」 「所以時間不能拖太久,否則兩方兵馬損失慘重,我們救得夜郎王,也很難實現一國兩制。」 「主公你想博一場,派人出去通風保險?」 衛淵點點頭,看了一眼夜郎王:「這貨很怕死,我猜糧庫應該有地道。」 「地道?」 「當一個國王,敢把一個國家的命根子綁在自己身上,那就說明他怕死到極致,這種人怎麼可能願意同歸於盡。」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肯定給自己留了後手。」 「我去找夜郎王談談!」 衛淵起身,對夜郎王點點頭,二人走到角落,衛淵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弟弟肯定假借你的旨意,讓他們全力進攻梁紅嬋。」 「再拖下去梁家軍和夜郎軍死傷慘重,到時候就算阮興、刀虎來救駕,還能剩下多少人呢?」 「嗯?那衛淵兄弟的意思?」 「我知道這裡你肯定留了暗道,所以博一把,我派人把消息送出去,讓他們兩方停止交戰。」 夜郎王想了想,對衛淵道:「你有多大把握?」 「把整個都城的布置圖畫下來,看你畫得有多精準,我的把握就有多大。」 夜郎王點點頭,直接脫下自己衣服,開始繪製起來。 公孫瑾一邊看,一邊大腦飛速運轉,在一個個位置上標註。 一旁衛淵連連點頭,如果是自己,肯定也會在這幾個位置部署兵力。 兩個時辰後,一共用七八套衣服拼湊而成的國都城圖被夜郎王畫出來。 夜郎王揉著腰站起身:「憑藉自己記憶,也就只能畫出這麼多了,可能有些地方不準確。」 衛淵點點頭,與公孫瑾用唇語推演一條條路線,最後決定從西門突圍。 叫來熊闊海三俠,公孫瑾指著一個個標記的地方:「每個地點配置四個伍,同一時間動手,不能讓對方防禦士兵問詢補齊。」 衛淵把兩封信交給老石:「這是我和夜郎王的親筆信,一封交給梁紅嬋一封交給阮興、刀虎,你的任務最為艱巨,回去以後送你錢莊姑娘永久免費卷……」 「放心吧義父,保證完成任務!」 衛淵點點頭,看向剩下的八百多名衛奇技與配置醫聖山大夫。 「你們隨我去皇宮,儘可能地造成大動靜吸引兵力。」 「我們面對比我們多無數倍的將士,所以我們任何人都可能會死,怕嗎?」 「我等願隨世子赴死!」 「哈哈,好!」 衛淵豪爽的大笑道:「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儘快熟悉安排的任務。」 「遵命!」 子時,衛淵從皇宮外的一處破廟內跳出來。 緊接著老石,三俠等人紛紛從中跳出。 但在三俠之後的衛奇技中,有人抱著麵粉,有人抱著猛火油。 一千名衛奇技與二百名醫聖山大夫,六人分成一個小隊,全部在破廟院落中整齊站好。 公孫瑾舉起令旗,每一個隊伍的隊長,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沙漏。 公孫瑾再次揮動令旗,所有人把沙漏倒過來。 按照之前吩咐的地方,眾武者幾個起落融入黑夜之中。 衛淵手持玄色長劍,對眾人微微抱拳,八百多人,抱著麵粉、猛火油隨著衛淵縱身跳過破廟院牆。 所有人都是高級武者,哪怕不擅輕功的武者,潛伏起來也不是這些普通士兵能夠發現的。 但凡有繞不開的巡邏隊,衛淵輕輕打了幾個手勢。 衛奇技們訓練有素地摸上前,一劍封喉,讓夜郎國士兵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道:「主公,你之前一直沒說,咱們拿麵粉做什麼……」 「我讓你看一場科技與狠活!」 「科技與狠活?」 「沒錯,你們就瞧好吧!」 衛淵笑著說完,帶領八百多名衛奇技術,偷偷摸摸地潛伏到與金鑾殿裝飾相同的夜郎殿。 此時一名與夜郎王容貌,有三四分相像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龍袍,端坐龍椅之上。 在他身旁,是一名身穿甲冑,器宇軒昂的中年將軍。 二人下方,跪倒一片夜郎國的文武官員。 看樣子他們二人,便是起兵謀反的蒙項王與王懷仁。 「子時還上朝?」 公孫瑾不解地看向衛淵。 衛淵笑著搖頭:「剛得到權利,必然新鮮,不用得淋漓盡致,心裡怎能舒坦?」 「也對……」 說話間,衛淵掏出沙漏:「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動手了!」 衛淵話落,抱起裝有幾百斤猛火油的罈子,狠狠朝向夜郎殿內丟去。 「敵襲!」 門口的偏將,見有一黑影飛來,眼疾手快,下意識拔刀就砍。 咔嚓~ 酒罈碎裂,猛火油灑落一地。 「這味道……是猛火油!」 偏將驚呼出聲,這群當兵的對猛火油味道太熟悉了,畢竟都與大魏徵戰過,也都吃過猛火油的虧…… 就在這時候,一支前端帶火的利箭飛來,正中地面,頓時整個夜郎殿門口,燃燒起熊熊大火。 嗚~ 嗚~ 嗚~ 整個皇宮響起陣陣嚎叫的聲音。 無數侍衛朝向夜郎殿衝來。 「救火,救火……」 說話間,隱藏各處的衛奇技,將一壇壇的猛火油朝向夜郎殿方向丟去。 一名名暗器高手,利用帶火星的飛鏢,準確無誤射中地面,牆上的猛火油。 瞬間火光四起,整個夜郎殿外側,火苗直衝天際。 猛項王、王懷仁帶著文武百官捂著口鼻跑出來。 公孫瑾猛然揮舞手中黃色令旗,一名名修煉外家功法的維奇技,把劃了幾刀面袋子丟上半空。 頓時漫天麵粉從天灑落,宛如下了一場濃霧,讓人看不清方向。 「這…這是麵粉?」 「為什麼會有麵粉?」 就在夜郎國眾人不解時。 轟~ 爆炸聲音響起,巨大的爆炸威力,將半個夜郎殿都炸得房倒屋塌。 一團蘑菇雲升空,斷肢斷臂,碎石瓦塊,伴隨著火星四濺。 公孫瑾震驚得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用腹語道:「主公,麵粉還能爆炸?而且還有這麼大的威力!」 葉無道與袁老嚇得渾身一抖:「這…這就算武聖也做不到這點啊,就一百十袋麵粉,可以做到?」 「救將軍!」 「救陛下!」 後來到士兵,一個個宛如飛蛾撲火,前赴後繼地衝進遍地火光的廢墟之中。 衛淵氣沉丹田,使出河東獅吼,壓過所有雜吵的聲音。 「繼續!」 衛奇技們紛紛拿猛火油往下砸,因為遍地火星,所以猛火油再下去後,當真是烈火烹油。 瞬間因為爆炸,從而逐漸熄滅的火勢再次燃燒起來。 「救命!」 「救我!」 無數士兵渾身是火,發出哭爹喊娘,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皇宮內偏遠一些巡邏的士兵也都趕到,拎著水桶,唧筒衝過來救火。 袁老搖搖頭,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 葉無道一愣:「你啥時候信佛了?」 「剛信的,就是感覺他們太慘了!」 「是挺慘,估計我師弟得折壽……」 衛淵不屑地癟嘴:「我怕那破逼事,皇宮是敵國的,士兵也是敵國的,炸毀就炸毀,燒死就燒死,反而夜郎王還得感謝我!」 「至於折壽?你看我怕嗎?有能耐雷劈我,連劈三十六道那種……」 第281章 火燒藤甲,衛奇技封神 說話間,衛淵忽然發現一件事,那些身穿編織藤甲的藤甲兵,身上只要沾到火,便會瞬間燃燒起來,哪怕在地上打滾也撲不滅。 「嗯?」 衛淵想到蒙娜之前說的話,青藤浸泡桐油,並且曬乾反覆多次…… 桐油是一種易燃物質,具有低閃點和易燃點…… 就在這時,公孫瑾腹語的聲音響起。 「主公,這邊的動靜不小,估計全城夜郎國的將士,都已經開始往皇宮趕來,我們任務已經完成,是否讓兄弟們返回糧庫?」 衛淵搖搖頭:「我改變主意了,想要玩一把大的。」 「大的?什麼大的?」 「送紅嬋的一份大禮!」 「火燒藤甲軍!」 衛淵對公孫瑾道:「用旗語吩咐下去,讓兄弟們回去搬猛火油,外加挨家挨戶找掏糞的勺子!」 「掏糞勺?」 公孫瑾眉頭緊皺,滿臉不解,但還是打起旗語,只不過這掏糞勺旗語沒法打,只能吩咐下去讓眾人口口相傳。 隨著公孫瑾安排下去,所有人分散朝向破廟聚集。 與此同時,老石等人看著皇城內滔天火光,哪怕距離老遠也能聽到其內傳出的慘叫,讓人不寒而慄。 緊接著都城內,原本巡邏、站崗、把守的士兵,分散出大部分,朝向皇宮聚集。 「石大哥,他們人都走了,我們是否動手?」 老石搖搖頭:「等義父說的時間到。」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音響起,所有守衛一愣,再次分出大部分朝向皇宮跑去。 就在這一刻,其他防守地點,已經有衛奇技高手開始進行攻擊。 隨著狼煙火光起,最後一道防線再次分出兵將援助。 隨著沙漏的最後一粒沙掉落,老石抽出長鞭,微微一甩,內部貼紙骨節連在一起,宛如一桿長槍,對著身前的守衛的背心刺去。 三個小隊的衛奇技,飛撲而上,對防守防守兵將進行偷襲。 老石一擊之後,收回堅硬的長鞭,猛然一甩前端的尖刺扎進高聳,光滑的城牆縫隙中。 老石用力一拉,整個人飛躍而起,在城牆半截腰處,腳尖點在釘在牆縫中的長鞭,二次跳躍飛上城牆。 「什麼人!」 夜郎國城牆上的士兵紛紛抽出武器,老石身形宛如鬼魅,衝進人群之中,抓住一名士兵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嗖~ 嗖~ 嗖~ 無數箭矢朝向老石的跳落的方向射去。 然而無一例外,全部刺進老石懷中的士兵身上。 臨近地面,老石猛的推開刺蝟一樣,渾身扎滿箭矢的士兵屍體,整個人朝向正前方飛去。 雙手輕輕觸碰地面,緊接著雙臂抱膝,宛如縮頭烏龜,變成了個球,在地上快速滾動,用來卸掉下墜的力。 就在前滾的力道減弱時,老石猛然跳起,宛如一隻猿猴,左右來回成閃電狀無規則的奔跑躲避箭矢。 一直到進入樹林,老石這才長出一口氣。 「真是老了,好久沒這麼折騰,渾身地骨頭都快散架了,差點把小命搭進去……」 老石呢喃一句,朝向東方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夜之中。 另一邊,隨著越來越多的兵將聚集皇宮,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夜郎國的王牌軍隊,藤甲兵。 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訓練有素,配合得有條不紊。 「主公,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衛淵站在夜郎皇宮之巔,公孫瑾從梯子爬上來,對衛淵用腹語道。 衛淵點點頭,半盞茶之後,讓所有兄弟用掏糞勺子,舀一勺猛火油,點燃後朝向這群藤甲兵裡面丟。 公孫瑾點點頭,揮舞令旗,隱藏四面八方制高點的衛奇技紛紛打開裝有猛火油的探子蠟口,用掏糞勺子舀一勺。 公孫瑾再次揮動令旗,用火摺子點燃勺子裡的猛火油,宛如人形投石器,將燃燒的猛火油拋向半空。 天女散花般,降下漫天火雨。 火雨沾染到普通兵將身上還好,只需用衣袖快速擦掉便可。 但落在藤甲兵的身上,身上藤甲瞬間燃燒起來。 藤甲兵們發出哭爹喊娘,殺豬般的喊叫,來回亂竄,就像瘟疫傳播給其他藤甲兵。 一勺勺燃燒起來的猛火油,在黑夜中宛如燦爛的鐵花,煞是好看,但美麗的下方,卻是無數藤甲兵撕心裂肺的慘叫。 「散開!所有人馬上散開……」 沒等藤甲軍的將領喊出聲,衛淵張開手:「那弓來!」 挽弓搭箭,一箭射出,箭矢刺穿了指揮將領的眉心,屍體倒地。 「發號施令,繼續潑猛火油!」 公孫瑾點點頭,舉起手中令旗連連揮舞,衛奇技們更加賣力地往天上拋猛火油。 十多萬藤甲軍,在瘋狂亂竄中,把身上的火傳給了同伴袍澤。 另外十萬普通將士,一個個麻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水!快向我們潑水!」 「對,快潑水!」 兵將們本來就是來救火的,連忙用裝滿水的水桶朝向藤甲兵中潑去。 衛淵冷笑著搖頭:「這群傻逼,白白與大魏打那麼多年的仗,難道不知道猛火油燃燒起來,水是潑不滅的?」 說話間,一桶桶水朝向藤甲軍中潑去。 可沒想到的是,能夠滅火的水,撲到藤甲兵的身上,竟讓火勢變得更大起來。 見公孫瑾滿臉疑惑,衛淵對其講解道。 「猛火油的密度比水小,當用水潑燃燒起來的猛火油時,猛火油會浮在水面上繼續燃燒,並且隨著水的擴散,燃燒範圍會迅速擴大,加劇火勢。」 在衛淵對公孫瑾的科普中,原本被火燒一半的藤甲兵,現在幾乎全部身上都有了火。 就連一小半普通士兵身上也有,連忙在地上不停打滾滅火。 衛淵知道時機成熟,對公孫瑾下令道:「放箭!」 隨著公孫瑾用旗幟發號施令,衛奇技們紛紛打開武器匣,從中取出可以組裝的反曲弓。 挽弓搭箭,朝向夜郎國兵將射去。 瞬間漫天箭雨落下,夜郎國的兵將們先是爆炸,然後天降火流星,緊接著是漫天箭雨。 加上沒有將領部署,貪生怕死是人性本能,所有身上沒火的士兵,朝向皇宮外跑去。 「殺!」 衛淵手持玄色長劍,從皇宮之巔一躍而起。 猛然斬一劍,漫天劍芒化作一柄丈長大劍,宛如神跡般斬下。 周身酒霧環繞,酒氣與劍氣交織,同蛟龍出海,銀河傾泄。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璀璨奪目的劍芒所過之處,碎石紛飛,無數士兵被攔腰斬斷。 衛淵立於半空,衣衫隨風獵獵作響。 「吾之劍,可醉斬天門!」 「世子!」 所有衛奇技激動得渾身顫抖,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衛淵。 「隨世子殺夜郎!」 八百衛奇技,從武器匣中取出防火布劈在身上,抽出兵器,穿過火海衝進戰局之中。 不算醫療大夫,雖只有八百人,但卻喊殺出了千軍萬馬之勢。 本就嚇破膽的夜郎士兵,都快被火嗆迷糊了,聽到四周響起的喊殺之聲,嚇得連反抗都不敢,紛紛連滾帶爬地逃走。 公孫瑾激動地緊握拳頭,自己和主公千辛萬苦組建而成的衛奇技,八百人不懼二十萬大軍,現在更是在火海之中,追著十多萬大軍劈砍,這等壯舉,從古至今也沒有過。 衛奇技,註定載入史冊。 三俠帶著衛奇技完成人返回,剛到皇宮邊,就看到無數夜郎大軍衝出來。 「隱蔽!」 「快隱蔽!」 三俠帶人隱藏好後,就發現不對勁。 因為這些夜郎國將士,一個個丟盔棄甲的夜郎大軍,嚇破膽的模樣,仿佛後面是有洪水猛獸追逐般。 「到底出啥事了?」 三俠面面相覷,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醉斬天門!」 就在這時,皇宮內響起衛淵那威嚴的聲音。 緊接著一道劍芒破空飛來,將上百名逃跑的夜郎國士兵攔腰斬斷。 只見衛淵手持玄色長劍,第一個衝出來,衛天、衛雲緊隨其後。 隨後便是葉無道、漢尼拔、袁老、羅天寶……八百衛奇技。 「臥槽,八百多人追著十萬大軍打?」 金聖英爆了出口,被紅拂推了一下:「不可以罵人!」 「不…不是,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知道我們衛奇技厲害,但也不能八百人追著十萬人砍啊!」 熊闊海激動地大笑:「世子文武雙全,乃當時軍神,就算衛公也不行!」 就在這時,二百名大夫才扛著武器匣追出來。 熊闊海一把抓住大夫:「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啊,就是世子用麵粉造成大爆炸,然後我們用掏糞勺子往人群堆里拋猛火油,對方二十萬大軍死傷一般,而且全是藤甲兵,緊接著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 「果然只要有世子和鬼才謀士公孫瑾在,一切皆有可能!」 「嗯?公孫瑾呢?」 「不知道啊……」 「剛才還在皇宮之巔,打令旗……」 「臥槽,我們給他忘了,他不會武功,下不來!」 當熊闊海帶人來到皇宮之巔時,只見地上有燃燒半截的梯子,公孫瑾手裡的令旗都快揮冒煙了,但殺紅眼的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此時的公孫瑾站在房頂上下不來,滿臉委屈的都快哭了…… 衛淵帶著八百多人,追逐十萬大軍,一路從皇宮砍到東門。 漢尼拔拉住衛天:「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做窮寇莫追,不可以再殺了……」 漢尼拔看著雙目血紅,殺上頭,變得瘋狂的衛天連忙鬆開手,自己就多餘和這個戰鬥瘋子多說廢話。 再看了一眼衛雲,宛如狗一樣追著…… 漢尼拔拉住衛淵:「兄弟,天快亮了,我們必須要馬上回去……」 漢尼拔赫然發現,衛淵同樣雙目血紅,周身遍布殺戮嗜血的戾氣,沒比衛天、衛雲好多少…… 「一家子戰鬥狂魔,都是瘋子!」 衛淵此時才反應過來,對漢尼拔尷尬的一笑:「殺得太爽,一時間沒控制住!」 衛淵說完,驟然高聲:「兄弟們,撤!」 眾人用最快速度返回破廟,從古井中返回糧庫。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夜郎王第一個衝過去。 「衛淵兄弟怎麼樣了?信有沒有送出去。」 衛淵點點頭:「老石已經出城,信應該在晌午能夠送到。」 「謝了衛淵兄弟!」 夜郎王激動的一把抱住衛淵:「你死傷多少人,等事情解決,本王保證加百倍的補償給你。」 衛淵看向紅拂點點頭。 紅拂上前:「陛下,這一次我們傷亡慘重,一共死傷一百七十八名兄弟,還有十六個大夫。」 「還請節哀,他們是為了本王才英勇犧牲,事情結束後,本王給他們一大筆安家費,撫恤金……」 衛淵打斷夜郎王的話,道:「安家費,撫恤金啥的就不用了,我自掏腰包就行。」 「那怎麼行……」 衛淵有些尷尬地道:「你只要別怪我就行,為了吸引全城巡邏,守衛的將士,我鬧得有點大,在皇宮裡放了把火。」 「無妨,隨便放火……」 夜郎王說到這,想起衛淵搬走那麼多的猛火油,不禁狐疑地看向衛淵:「那啥…你燒了多少?」 「整個皇宮的一半左右……」 夜郎王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差點暈了過去,良久才緩過來,對衛淵強顏歡笑道。 「無妨,只要能把信成功送出去,幹掉蒙項王和王懷仁即可。」 「他們倆存活機率不是很高,因為我們還動手殺了人。」 夜郎王一拍巴掌:「殺得好,都是一幫亂臣賊子,殺就殺了,衛淵兄弟你這是為了本王,所以有功無過,無需自責!」 衛淵尷尬地一笑:「但殺得有點多……」 夜郎王無所謂地擺手:「你們就出去一千多人,往死里殺,刀劍劈卷刃能殺多少?」 「十五萬左右……」 「無妨,沒事……」 夜郎王忽然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緊接著五官湊到了一起。 「你…你……你再說一遍,殺了多少人?」 第282章 萬倍利潤,賺翻了 「十五萬……好像沒到十五萬,而且大部分都是藤甲兵……」 夜郎王看向隨行的幾個太監,後者嚇傻了地連連點頭。 「陛下,衛…衛世子所言非虛。」 撲通~ 夜郎王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著開始口吐白沫,身體抽搐起來。 「十五萬?就算是他媽站著讓砍,一夜也砍不完啊,本王的藤家軍啊……」 「岳丈大人!」 梁俅被蒙娜推搡著跑過來,用手掐夜郎王的人中:「完了,抽過去了,沒事我有招,灌糞湯!」 「灌你大爺,滾!」 夜郎王一把推開梁俅,一邊臉哭一邊臉笑地看向衛淵。 「本王的藤甲兵,基本死光了?」 「咳…咳……也沒,還剩下一兩萬吧……」 夜郎王站起身,仰天大笑:「蒙項王,我的好弟弟,你的仰仗沒了,這夜郎國還是本王的!」 隨即,夜郎王低下頭抹眼淚,哭了起來:「十五萬藤甲軍啊,十五萬啊,那是我夜郎國上百年的底蘊啊,就這麼沒了,沒了!」 梁俅看著一會哭一會笑的夜郎王,對蒙娜小聲道:「你爹好像瘋了。」 「你爹才瘋了!」 蒙娜瞪了一眼梁俅,隨即無奈搖頭:「別說我父王,就連本宮都哭笑不得,笑我還是夜郎國公主,哭的是今後夜郎國實力最少下降幾個台階。」 忽然蒙娜想到了什麼,看向衛淵:「衛淵哥,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僅用一千人,殺了我夜郎國十五萬王牌軍的?」 「藤甲兵以後還是別弄了,他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用桐油浸泡後,沾火就燃,我就是用掏糞的勺子,宛如拋石機,把燃燒的猛火油拋向天空,他們自己就死絕了……」 梁俅:「除了屎尿屁你不會別的了……」 夜郎王停止發瘋,眉頭緊皺地道:「沒想到藤甲還有這種缺陷,這個弱點今後必然人盡皆知,無論與任何國家開戰,對方都會用火攻,就算重新發展起來藤甲軍,也沒用了!」 「非也!」 衛淵從一名衛奇技身上摘下防火布:「陛下看看這是啥!」 「這是啥?」 衛淵走到空曠的地方,點燃一小堆稻糠,將防火布丟進火中。 隨後取出來後一抖,上面的血跡灰塵全部乾乾淨淨。 「陛下,此乃大雪山巔,千年寒冰蠶絲製作而成,我衛家還有點存量,你藤甲兵今後把它縫在外面,那可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如虎添翼啊,本來我都賣十萬兩銀子一米!」 「但你我是合作夥伴,又是兄弟,你女兒還是我兄弟的妻子,所以給你打個折,五萬兩白銀一米,不過分吧?」 噗~ 夜郎王再次口吐白沫抽了過去。 被梁俅按壓人中,慢慢換回來後,指著衛淵:「你說呢?五萬兩白銀一米,光你這種布,一個藤甲軍的造價可就超過十萬兩了,這還不算藤甲的預算。」 「你告訴我不過分?」 啪~ 梁俅一拍巴掌,指著衛淵怒斥道:「你這個黑心的衛淵,夜郎王是我岳丈大人,給我梁俅個面子,四萬九千兩銀子一米!」 「誰讓我們是髮小,給你面子,成交!」 「本王成交你大爺!」 夜郎王對梁俅拳打腳踢:「滾,你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戰俘,沒你說話份,滾,滾!」 夜郎王看向衛淵:「便宜點,五千兩銀子一米!」 「四萬一米!」 「六千!」 「三萬五!」 「一萬兩,我先要三億兩銀子冰蠶絲布,但先不給錢,從今後合作的茅台酒里扣!」 衛淵連忙搖頭:「一萬兩白銀我都虧到姥姥家了,絕對不行!」 「茅台利潤,四六分,提前給你一億兩銀子預付款,梁俅你帶走,贖金不要了!」 「梁俅這破玩意值啥錢?你直接撕票吧……」 衛淵看了一眼委屈哭出來的梁俅:「行吧,行吧,一萬兩白銀一米就一萬兩吧,誰讓我衛某人重情重義,這都是看在梁俅面子哦,但你女兒我要……」 梁俅指著衛淵怒斥道:「衛淵你丫的去教坊司,青樓就沒點過蘿莉系,現在蒙娜是我媳婦你竟敢染指…… 「你傻逼吧?你媳婦除了你誰敢碰?我怕不死嗎?我是為了你要的她!」 衛淵對不停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梁俅說道。 其實梁俅意思很簡單,光玩一個姑娘他會膩味的,想要不帶這人小脾氣大的蒙娜回大魏。 衛淵知道他的意思,但卻裝作沒看到梁俅給的暗示。 袁老告訴過自己,金蛇婆婆毒功超凡,堪比八絕的存在,如今蒙娜接受傳功,也就說她的實力絕對不比八絕差,而且用毒高手自己身邊還沒有,全靠小醫仙這個用毒的半吊子,這樣的人才不收入麾下,暴殄天物啊!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放心夜郎王,蒙娜帶走也算是對他的一個牽制羈絆。 至於犧牲梁俅?根本不在衛淵考慮範圍之內…… 夜郎王看向蒙娜,後者拉住梁俅胳膊:「父王,女兒不想孤獨終老!」 夜郎王長嘆一聲;「罷了,就算我蒙家與梁家聯姻,今後玉門、夜郎兩關,永不交戰!」 「謝謝父王!」 蒙娜開心地行禮,隨即一個腦瓢抽在梁俅腦袋上:「別以為老娘沒看到你擠眉弄眼,怎麼?不想帶我回大魏?」 「沒,我沒,我很想帶你走……」 「那你還不謝謝我父王開恩!」 梁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夜郎王躬身行禮;「賢婿謝過父王……」 呼~ 夜郎王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解決這場叛亂,現在只等阮興、刀虎來救駕即可!」 公孫瑾嘴角拼命往下壓,不讓自己笑出聲,這防火布成本不到一兩銀子,結果翻了一萬倍…… 另一邊,老石用出了畢生最快的速度,比寶馬良駒還快,一路趕到夜郎關。 「什麼人!」 「衛淵特使麾下老石,蒙項王和王懷仁造反了,我手裡有你們陛下的親筆信,快讓我見阮、刀兩位將軍!」 士兵一愣,知道事關重大,連忙帶著老石去見阮興、刀虎兩位大將。 「發瘋了梁紅嬋很難對付啊!」 「沒辦法,陛下旨意,全力對抗梁家將,我等不能違背……」 帥營中,阮興、刀虎與幾名謀士商討接下來的與梁紅嬋的戰役,忽然一名斥候跑進來。 「報,有人自稱衛淵特使義子乾兒,還說蒙項王、王懷仁造反,假傳聖旨,他帶來了陛下的親筆信。」 「哦?快把人帶上來。」 老石被帶上來後,阮興上下打量老石:「我記得你,之前是你跟著衛淵一起進地關,蒙項王與王懷仁真的造反了?」 「口說無憑,我有夜郎王的親筆信!」 老石連忙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阮興打開信封,臉色一怔:「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親愛的紅嬋……」 老石連忙搶回信,把另一封遞了過去:「抱歉,拿錯信了,這是我義父給梁紅嬋寫的。」 阮興看了一眼信:「真造反了!」 第283章 無本萬利,又賺麻了 「嗯?會不會有詐?」 阮興把信交給刀虎,後者接過後臉色鐵青:「這是陛下筆跡不會錯,我就說為什麼陛下忽然讓我們,全力與梁家軍對戰,原來是蒙項王假傳聖旨,故而讓我們損失兵力。」 「阮哥,信中陛下旨意,讓我們放棄夜郎關,全軍去救駕……」 「聖旨難違,只能如此了!」 阮興對刀虎道:「你馬上點兵,然後返回皇宮救駕,我去找梁紅嬋談判之後追趕你們。」 「你自己去?會不會……」 「我們與梁紅嬋打了五年,她是什麼人都很清楚,雖是女流,但卻說到做到,一諾千金!」 「好,那我帶軍先行,阮哥你快點趕來!」 老石與阮興二人來到玉門關下,還沒等二人趕到,便看到關門打開,梁紅嬋帶著大漠龍騎,飛奔而出。 「眾將士,隨本帥踏平夜郎國,無論男女老幼,雞犬不留!」 江玉餌、哲別,霍破虜與兩萬衛家軍,等人一個個紅著雙眼。 「為世子報仇,殺……嗯?」 「老石?阮興?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老石快步跑上去:「女帥,我義父和梁俅都沒死,之前是假消息!」 「假消息?」 梁紅嬋翻身下馬,衝過去一把抓住老石衣領:「你說真的?」 「比珍珠還真,我有義父給你的親筆信!」 梁紅嬋看著信,隨即喜極而泣,單膝半跪在地上:「桃兒沒死,桃兒沒死!」 「我飯票沒死?」 「世子沒死!」 「少帥沒死……」 阮興對梁紅嬋拱手道:「女帥,夜郎關現在空了!」 梁紅嬋擦了擦眼淚,對其抱拳:「我梁紅嬋向來說一不二,我向你保證,你走之後我與我的隊伍,不會踏入夜郎關半步,當然如果七天後你不能把桃兒帶回來,我將馬踏夜郎!」 「1、2、3,小,脫!」 梁俅看著碗裡的骰子,抓著褲衩,看著衛淵:「淵哥,我輸了你一千多局,已經欠你三百多億兩白銀了,渾身衣服都被你贏光了,就剩下一條褲衩,你要了也沒用!」 「有用,你褲衩大,剪開能當窗簾!」 啪~ 蒙娜一把拍在梁俅的腦袋上:「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衛淵你欺負人沒有這麼欺負的,好幾次我都能聽出來是大,但打開骰盅卻是小,分明是你出老千!」 衛淵無所謂地道:「捉賊捉贓,捉姦在床!你抓住我出千了嗎?」 「這個沒有……」 「那不就得了,來俅弟,咱們繼續賭你姐的彩禮……」 夜郎王精神憔悴地站起身:「別玩了,這都兩天了,阮興和刀虎也該到了!」 隨著夜郎王話落,可以聽到糧庫外,傳來的陣陣洪亮的鐘聲。 夜郎王憔悴的模樣瞬間改變:「鐘聲如此急躁,難道是阮、刀二將軍兵臨城下了?」 說話間,一名衛奇技從暗道中跑出來。 「世子,夜郎關的士兵已經到了,之前一直沒露面的王懷仁、蒙項王都死在了大火中,現在帶頭的是蒙項王的兒子,蒙托雷!」 夜郎王一驚,表情難看:「蒙托雷以魯莽著稱,恐怕他在戰敗時會燒毀糧庫,來個玉石俱焚。」 衛淵一把摟住夜郎王肩膀:「對方現在沒了藤甲,但的確打不過阮、刀帶領的邊境軍,對方憑藉國都的城牆防禦,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要不然咱們來個裡應外合?」 「裡應外合?怎麼做?」 「火燒糧庫!」 夜郎王不禁一愣:「本王燒我自己?我瘋了?」 「那你猜猜,蒙托雷輸了會不會火燒糧庫?而且就算不輸,只要戰局時間拉長,他們沒糧時也會不顧一切地衝進來搶糧。」 「所以與其援敵,不如我們自己燒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燒完可以嫁禍給蒙托雷,蒙托雷魯莽整個夜郎國都知道,這樣為了當國君不顧整個國家百姓的傢伙,他們內部就直接瓦解了……」 夜郎王想了想,衛淵說得在理,眉頭緊皺地對衛淵道:「那這個冬天,我夜郎國可就要全部餓死了。」 「你傻啊,我們可以把糧食往地道,破廟裡藏,雖然只能藏十分之一,但也足夠應付個把月,至於後面……我可以賣你,保證平價糧食!」 「為啥本王感覺,這次我夜郎國的蒙王之變,你衛淵是最大的受益者?」 夜郎王心裡嘟囔著,狐疑地看著衛淵道:「價格你說的算,到時候你漲價了,本王也拿你沒辦法。」 「簽契!按照現在的糧食價格,如果我漲一個銅板,防火布、茅台酒廠的銀子都歸你!」 「你…你是真心在幫本王!」 夜郎王感激地看向衛淵,對其深鞠一躬。 「蒙大哥不可如此,實不相瞞我第一眼看你就感覺你和我,戰死沙場的哥哥很像,我也是把你當成了親哥哥!」 「加上你又是我小舅子,發小梁俅的岳丈,咱們是自家人,我幫你應該的啊!」 穿著大褲衩的梁俅對衛淵伸出大拇指:「淵哥,講究人,沒想到我面子在你心裡這麼大!」 「衛淵兄弟,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夜郎王重重拍打衛淵肩膀:「現在說多都是畫餅,你就看今後哥哥我,如何投桃報李的對你即可!」 夜郎王說完,一臉決絕,大喊道:「搬猛火油,搬糧,火燒糧倉!」 衛淵對三俠擺擺手:「搬糧!」 「遵命!」 搬運途中,公孫瑾偷偷湊到衛淵身邊:「主公,平價賣糧雖能大賺,但不能賺得太多,這種樂於助人的事,可不是你的作風啊,你到底打著什麼算盤,我沒想通!」 衛淵微微一笑,小聲道:「我百分之百平價賣!但賣的不是我的糧!」 「哦?那是誰的……」 公孫瑾眼睛瞪得老大,忽然想到了什麼。 「主公是想要找南昭帝要糧?」 衛淵點點頭:「聰明,一點就透!」 「南昭帝我太了解了,他的想法一切維穩,先削藩,集權自己手中,然後再向外擴張版圖,所以夜郎國但凡以討要些糧食做代價要求停戰,南昭帝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爽快答應!」 「畢竟彈盡糧絕的夜郎國,如果快要餓死了,就會和大魏拼命,南昭帝肯定害怕,所以他不答應都得答應。」 公孫瑾無奈搖頭:「也就是說主公你拿著,本該無償援助夜郎國的糧食,賣了個平價?無本萬利?」 「最重要的是,經濟困難的夜郎國,會把主公的茅台酒當做救命稻草,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去釀酒!」 「而且短時間內,恐怕不敢與梁紅嬋為敵人,主公此計,一石多鳥,但就是太陰損壞了……」 衛淵癟嘴:「陰損壞?你信不信夜郎王還得謝謝咱們呢。」 另一邊,親自帶太監搬運糧食的夜郎王,看向衛淵方向,滿臉的友善:「衛淵兄弟,謝謝奧!」 「你看看,這種人你要是不忽悠他點啥,他自己心裡都不痛快……」 一天一夜地搬運,糧食幾乎將破廟堆滿,又將地道裝滿。 休息一天,當天入夜,衛淵趁著阮興、刀虎攻城,國都內所有士兵都在全力防守,包圍糧庫的兵力空虛時,帶領衛奇技,悄悄潛入糧庫外圍。 悄無聲息暗殺幾個巡邏小隊後,換上夜郎國士兵的衣服,推著猛火油混入其中,直接來了一場火燒糧庫。 隨著熊熊大火升起,國都內響起陣陣敲鑼打鼓喊叫聲。 「蒙托雷起兵謀反失敗,要火燒糧庫與夜郎國同歸於盡!」 「百姓們快去救火,冬天沒了糧,咱們都得餓死!」 「蒙托雷燒的不是糧庫,那是咱們的命啊!」 「快救火搶糧,手慢了冬天就餓死了……」 家家戶戶開燈,拎著水桶、唧筒,推著小車跑出來,前往糧庫,救火搶糧…… 守城士兵一個個看向火光沖天的糧庫方向。 「不能打了,不能再打了,糧庫起火了!」 「那可是咱們的命啊,不能打了,快去救火!」 蒙項王府。 「不愧是皇宮裡的皇后,妃子、真會玩啊,這就是夜郎王平時的遊戲嗎?」 「好玩,愛玩!」 二十多歲,五大三粗的黑臉壯漢的蒙托雷。 赤身,蒙著眼睛,身旁有上百名衣衫暴露的美女,他抓住誰,誰就要脫一件衣服…… 「王!王!出大事……」 一名小太監表情慌張地跑進來,被蒙托雷一把抱住。 「脫!」 「小王爺是我,是奴才啊!」 蒙托雷揭下眼睛上的黑布,一腳踹在小太監身上。 「媽的,不是告訴過你,本王在遊戲時,你們誰都不可以進來嗎!」 「小王爺,出大事了,糧庫被燒了,坊間有傳說是你兵敗山倒,放火與整個夜郎國同歸於盡。」 「現在守城的將士們,聯名上告,希望停戰救火,畢竟糧庫那可是我們的 蒙托雷又是一腳踹在小太監身上:「媽的,本王沒有放火,你這是誣陷本王!」 「小王爺,不是奴才說的,是外面人都這麼傳!」 「媽的,我這就出去!」 「小王爺,您先穿衣服……」 蒙托雷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此時王府內,二十多名守城將軍齊聚。 見到小王爺蒙托雷,連忙上前:「小王爺,還請下令分出一半兵力去救火,再晚就來不及了!」 蒙托雷揮手給了守將一嘴巴:「放你娘的屁,現在全力防禦都很難,再分出一半兵力,百分之百會被阮興、刀虎闖進來,本王還有活路?」 「可小王爺,糧庫燒沒了,這冬天咱們都得餓死……」 蒙托雷冷聲道:「從古至今,你見過饑荒餓死國王的嗎?」 「這…這沒有……」 蒙托雷笑道:「只要我還是王,我就餓不死,而且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將軍,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都不會挨餓,反而城門攻破,我們都要死!」 「那小王爺,百姓該如何……」 「百姓?他們也算人?死就死吧,傳令下去,誰敢去救火,以叛逃軍法處置,滿門抄斬!」 「所有將士,必須全力守城,不能讓阮星、刀虎的戍邊軍攻破城門!」 「遵命!」 破廟之中,聽到一名擅長輕功的斥候衛奇技匯報,公孫瑾與三俠閉上眼睛。 「果然蒙托雷沒有選擇救火!」 衛淵冷笑道:「餓死的百姓隨處可見,但除了被軟禁餓死在監獄,你可見過被餓死的官?」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無論國內外,這群狗東西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熊闊海冷聲道:「我越來越期盼,世子想要建立的太平,和諧社會了!」 金聖英、紅拂重重點頭,表示認同。 衛淵伸出手:「與君共勉!」 第284章 夜郎齊肩王,衛淵 與此同時,整個夜郎國的國都亂了套。 家家戶戶房門敞開,男女老幼都去糧庫救火。 這場火一直燒到次日下午,這才勉強熄滅。 但糧庫里的糧食,卻被整整燒了一多半。 挑挑揀揀,勉強還能食用的糧食,不過原本的兩成。 就在百姓們想要分糧時,一名守將帶兵趕來。 「蒙托雷王爺有令,所有人放下手裡的糧食,馬上撤離!」 「憑什麼,糧庫屬於整個夜郎,火也是我們救的,現在火勢熄滅,你們就來搶糧,這與搶到有何分別。」 「沒錯,大傢伙都不是傻子,你們把糧食帶走,肯定不會分給我們!」 「沒有糧食,這個冬天我們都要餓死。」 在人群中的衛奇技大喊,激發出了所有百姓的反抗情緒。 守將摘下頭盔,跪在地上,朝向百姓們磕了三個頭。 「對不起了父老鄉親,本將軍有軍令在身,不得不執行!」 「你們是保家衛國的,不是殺我們百姓的!」 「與其易子而食餓死,不如和他們拼了,打開城門放阮、刀大將軍進城!」 「拼了!」 隱藏在人群中的衛奇技第一個動手,撿起地上的碎石頭朝向士兵們丟去。 「他們不讓咱們活,那就砸死他們!」 「砸!」 漫天的水桶,碎石朝向夜郎國將士們丟去。 幾名副將跑過來,護住守將。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擋住百姓,不讓他們搶糧,但切記誰都不可以動手!」 「可那就忍著挨打?」 「對,這些人都有丈夫、兒子、父親當兵,只要咱們敢動手,絕對就有人反了!」 所有夜郎國士兵,丟下武器,手拉著手擋在糧食前,忍著被拳打腳踢,也要攔著不讓百姓搶糧。 蒙項王,王府。 聽著太監的匯報,蒙托雷一把將實木桌子拍碎。 「夜郎王燒死了?」 「不確定,但有人找到了他龍袍的衣角,應該已經燒死了……」 「現在他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群刁民還想翻了天?」 「為什麼玉將軍不動手?就他娘的忍著挨打?」 「慈不掌兵,就他這種心軟的廢物,還想今後南征北戰?」 蒙托雷對小太監道:「擬旨,讓吳將軍、段將軍帶兩隊人馬去代替玉將軍鎮壓暴民!」 「誰敢動手,直接殺!」 「遵…遵命……」 城牆上,吳、段看著小太監傳來的軍令,眉頭緊皺,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老吳?殺嗎?」 「蒙托雷是莽夫,你也跟著莽?」 「殺,你殺一個試試,那裡面可有咱們手下將士們的父母妻兒家人,你敢殺他們就敢反!」 「那怎麼辦?也不能違抗軍令王命啊!」 吳將軍想了想,抽出佩刀在自己肚子上劃了一下,隨即大喊道。 「刺客,有刺客……」 「臥槽,還能這樣?」 段將軍二話不說,也抽出佩刀,但想了想還是用手沾了沾吳將軍傷口的鮮血,塗抹在自己臉上。 「刺客!來人啊!有刺客!」 吳將軍一愣:「老段,你他媽……」 蒙項王,王府。 蒙托雷聽到太監匯報:「什麼?吳、段兩位將軍遇刺負傷了?」 「那就派苗將軍,花將軍去鎮壓暴民!」 小太監剛出去沒多久,便又返回:「小王爺,苗將軍與花將軍也遇刺受傷了。」 「一群狗東西!」 啪~ 蒙托雷一巴掌拍碎了新換的桌子,對小太監怒斥道:「派人分頭去把所有守將問一遍,本王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都遇刺了。」 良久後,十幾名小太監跑進來。 「小王爺,潘將軍負傷!」 「小王爺,任將軍頭疼欲裂,臥床休息!」 「小王爺,馬將軍拉稀,起不來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蒙托雷氣得起身對著一群小太監連踢帶踹:「好,好,都不去是吧?那本王親自去鎮壓暴民,傳令下去,王府軍集合!」 火冒三丈的蒙托雷,帶著五萬藤甲兵,氣勢洶洶趕往糧庫。 玉將軍此時滿臉是血,指揮著士兵拼死阻攔搶糧的百姓。 「反了,這群刁民反了天!」 蒙托雷氣得火冒三丈,對百姓們大喊道:「都住口,誰再敢亂叫,本王就殺了他!」 「殺人?」 「這麼多人你能都殺了?」 「對啊,咱們不信……」 人多膽子壯,恃眾好逞強。 百姓們仗著人多,七嘴八舌地大罵起來。 甚至有人指著蒙托雷,罵他是亂臣賊子…… 蒙托雷被罵上了頭,朝向身後藤甲兵大喊道:「殺,所有刁民,只要沒跪下閉嘴的,都他媽給本王宰了!」 「小王爺,這…這不好吧。」 唰~ 一名藤甲軍將士話音沒有,便被蒙托雷一刀刺中面門,生機全無地倒下。 「違抗王命者,殺!」 藤甲兵剛要上前,便被滿臉是血的玉將軍攔住。 「小王爺,不能殺……」 見到蒙托雷再次拔刀,玉將軍連忙後退幾步,跪在地上:「既然小王爺如此,末將只能自刎了……」 說著玉將軍看向傻眼的副將:「喂,我要自刎了!」 「啊?」 「還不過來阻止我……」 「哦…哦……」 幾名副將跑過來攔住想要自殺的玉將軍,最後只在肩膀上劃了一刀,聽勸的不再自刎…… 「廢物,這將軍位置你也別做了。媽的!」 蒙托雷怒罵一句,對著猶豫的藤甲兵怒罵道:「殺啊,本王讓你們殺!」 軍令如山,藤甲兵乃夜郎國的王牌,自然忠誠度沒個說,聽到蒙托雷下令,紛紛拔出佩刀,衝上去對著最前方,罵得最歡的婦女當頭斬下。 噗~ 人頭骨碌出老遠,無頭屍體噴出幾米高的鮮血。 「他們真敢殺人?」 緊接著,又有藤甲兵動了刀,一顆接著一顆的人頭飛起。 「殺人了,跑啊……」 百姓們紛紛扭頭就跑,藤甲兵在後方追著砍。 城門樓上,二十多名守將渾身纏繞著紗布,一副生命垂危的模樣聚集在一起。 「蒙托雷親自帶人去殺百姓,老玉被逼得差點用自刎的方式保全名聲。」 「他瘋了嗎?現在消息封鎖,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手下士兵知道,肯定都要反,我絕對壓不住!」 「誰說不是呢,我麾下的將士要知道這消息,我估計壓不住啊。」 「真有本事啊,數十萬大軍被人家八百多人追殺砍,現在五萬藤甲兵追著幾百萬的老百姓砍,名垂千古啊!」 咣當~ 一名斥候踹開大門,急急忙忙衝進來,對諸位將軍大喊道:「出大事了!」 「我們都知道了,蒙托雷帶兵當街殺百姓……」 「不行,是玉將軍造反了,趁著你們不在,率兵從背後偷襲,打開了北門!」 「什麼?完了,阮興、刀虎的戍邊軍強橫無比,就算我們有城牆防守,也不一定是他對手,現在他們進城了,咱們可不是對手啊……」 夜郎國都北門,阮興、刀虎兩位將軍,與老石帶兵衝進城。 便有無數百姓齊刷刷跪倒:「阮將軍!」 「刀將軍!」 「你們要我們做主啊,蒙托雷放火燒糧庫,還當街派兵殺我們百姓!」 「什麼!蒙托雷怎敢如此!」 「陛下怎麼樣?」 「有人發現了一小塊龍袍,恐怕陛下也被燒死了……」 老石連忙對阮興小聲道:「糧庫有地道,我就是從地道出來的。」 「石兄弟,快帶本將去救駕!」 「好!」 破廟中,與夜郎王商量價格的衛淵忽然起身。 「所有人戒備,有大軍朝向我們這邊來了!」 咔~ 咔~ 八百衛奇技打開武器匣,取出各式各樣的兵器,警惕地看向破廟大門口。 沒多大一會,老石那公鴨嗓子聲音響起。 「義父開門,我把阮、刀兩位將軍帶來了!」 夜郎王激動得差點落淚:「援軍終於來了!」 門開,老石第一個衝進來,一把摟住衛淵:「義父你老牛逼了,進城後我就聽說,衛奇技八百人追著幾十萬大軍砍!」 「只怪老石沒文化,只能用以及臥槽,牛逼!來形容你!」 「滾蛋……」 衛淵笑罵一句,阮興、刀虎上前朝向夜郎王單膝下跪。 「陛下,末將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夜郎王點了點頭,指著衛淵:「本王已與衛淵結拜異性兄弟,還不見過齊肩王,今後凡在我夜郎國境內,見衛淵如見本王,除了不能調兵遣將以外,衛淵見官大一級!」 「哦?」 阮興、刀虎好奇地看向衛淵,進城來的一路,聽說過衛淵的傳奇,八百人追殺幾十萬大軍,還殺了十五萬……恐怖如斯! 「末將阮興!」 「末將刀虎!」 「參見齊肩王!」 衛淵擺手:「今後都是兄弟,不用這般……」 梁俅跑過來:「等會,你和我老丈人認兄弟,那你是本世子的啥?」 「你叔叔啊!」 「不是……那你和我姐姐呢?」 「夫妻啊,各論各的……」 「放屁,你各論各的為啥不和我各論各的?」 第285章 自負的南昭帝 按照衛淵的想法,在火燒糧庫時,夜郎王就應該站出來,登台高呼,讓百姓抗擊蒙托雷。 並且叛軍將領只要棄暗投明,既往不咎。 但奈何夜郎王說死也不同意,必須要等阮興、刀虎來了再露面…… 衛淵知道,天下皇帝皆膽小,而且反正死的也不是大魏兵將,所以衛淵也就懶得管了。 隨著阮興、刀虎救駕,夜郎王才敢在重兵保護下露面。 在全城百姓面前,說下一大段慷慨激昂的話,並且宣布只給叛軍一夜時間,棄暗投明者官降三級,既往不咎,如冥頑不靈者,誅九族。 然而一夜的時間過去,除了一些偏將,小卒外,沒有任何將軍投降。 這些守將太知道夜郎王什麼性格,睚眥必報之人,說白了就是小心眼。 起兵謀反乃是大不敬,就算現在自己投降了暫時沒事,但過後夜郎王肯定找自己的秋後帳。 更重要的是,享受到權利的人,他死都不會再放手。 這也是為什麼玉將軍被罷免後,選擇打開城門放阮、刀二將入城的原因。 夜郎王想要攻占皇城,但卻被公孫瑾否定,第一戰應該拿下糧庫遺址,然後再分別拿下東南西北四門。 原因很簡單,糧食在手,做困獸之戰,逼他們搶百姓糧食,這樣可以激發民怨,以及對方士兵的反戰心理。 夜郎王毫不猶豫地答應,衛淵為表示兄弟情義,特別帶著算上大夫,一千名衛奇技加入戰鬥。 用衛淵的話來說,在別人家打架,兩方還都不是自己人,管他破壞什麼建築,愛他媽誰死誰死,正好自己用來練兵。 同樣公孫瑾也興奮起來,拿出小本本,把壓箱底的排兵布陣之法都翻了出來。 畢竟這些都只經歷過沙盤推演,正好借這次機會進行實戰檢驗,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人,上趕著的試驗品,不用白不用…… 這場內戰,一直進行了三個月。 叛軍剩下的幾萬藤甲軍,夜郎王竟不許用火攻。 顯然在他心中,藤甲兵死了,藤甲還在,就能培養出新的藤甲兵,加上從衛淵那高價採購來的防護布,那就是完美的王牌軍。 至於多犧牲一些士兵,他並不是很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加上大夫,共一千衛奇技,死傷二百餘人,只剩下八百。 但這八百人,經歷過三個月,大小上百場的戰役後,身上的江湖氣徹底沒有,變得與正規軍一般無二。 很多時候,夜郎王認為不可能完成的奇襲任務,衛奇技都能近乎無損地完成。 三個月時間,夜郎王不是軍人,所以他只是感嘆衛奇技術這支部隊的強悍,其他倒也沒多想。 但真正打了一輩子仗的阮興、刀虎,看到衛奇技渾身都嚇得顫抖。 別看只有八百人,但在戰場上發揮出作用,絕對完完全全的超過,人數眾多的大漠龍騎、藤甲軍、甚至是神州數國公認的王牌軍,蟒雀吞龍。 對比衛奇技,兩位將軍更加震驚公孫瑾,算無紕漏的謀略,不愧有神機鬼藏,大魏第一鬼才之稱的謀士。 但凡梁紅嬋有他輔佐,估計自己二人墳頭草都得一米多高,夜郎國已被滅國了。 至於衛淵,他們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而是從剛開始不屑變成不可置信,緊接著是震驚,再到現在的崇拜。 完全拋掉偽裝的衛淵,絕對的軍神,超越梁紅嬋,甚至衛伯約的軍神。 可怕的是,衛淵還是個殺伐果斷,只要是敵人可全部殲滅的殺神,而且還不要臉,各種陰損壞的毒計層出不窮…… 如果玉門關是衛家軍鎮守,阮興、刀虎可以肯定,自己必死無疑,而且還是帶著整個夜郎國去死,並且還會被後世辱罵,遺臭萬年的那種,連死都得不到一個英烈之名…… 夜郎國內亂結束之日,在皇室祠堂外,跪著齊刷刷二十多號人。 蒙托雷以及一眾活著,有已死去多日,變成乾屍的守將,還有兩具跪著的稻草人,分別寫著蒙項王與王懷仁的名字。 夜郎王與衛淵並肩走上高台,一身黑色龍袍的夜郎王朗聲道。 「斬!」 無論是活人還是屍體,哪怕是稻草人,都被砍掉腦袋,屍體丟進遍布毒蛇的『萬龍坑』中。 「阮興、刀虎二將,護駕有功,平息內亂,朕甚嘉之。特封此二人為天龍大將軍,以彰其勛。」 「玉將軍之前受到歹人矇騙,但好在迷途知返,關鍵時刻棄暗投明,將功補過,既往不咎……」 隨著夜郎王論功行賞之後,一把摟住衛淵肩膀。 「大魏使臣衛淵,與本王一見如故,被本王的王威所吸引……所以特答應送來平價糧食,以解我夜郎冬季的饑荒之苦。」 嘩~ 全場軍民無不紛紛鼓掌。 「故此,本王投桃報李,彰顯我夜郎的大國風範,破例特封衛淵,夜郎國外邦王,號,齊肩!」 「凡我夜郎國境內,見衛淵如見本王,遇官大一級。」 夜郎王說完,對衛淵張開雙臂:「今後你我便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承蒙陛下抬愛,衛淵受寵若驚啊……」 兩個心照不宣,各懷鬼胎的人,當著全國的面進行互捧。 忽然衛淵笑著看向蒙娜:「是不是叫我點啥?」 「衛淵你別太過分了!」 夜郎王瞪了一眼蒙娜:「叫人!」 「這…這……」 蒙娜咬牙切齒地躬身行禮:「蒙娜參見王叔!」 衛淵看向梁俅:「你多個雞毛,叫!」 「憑啥叫你叔,我和蒙娜還沒成親,所以不算……」 沒等梁俅說完,蒙娜一把掐住他腰間的大肥肉。 「怎麼?你還想甩了本宮?我都丟完人了,你也別想好,叫叔叔!」 梁俅苦著臉,委屈地小聲道:「叔……」 「說啥?沒聽到……」 「衛淵叔!」 「這還差不多……」 大魏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宮女媚娘遞來的飛鴿傳書。 「嗯?衛淵在夜郎國封王了?還和夜郎王結拜異性兄弟?」 南昭帝不可置信地看向宮女:「媚娘,具體怎麼回事知道嗎?」 「據說是夜郎王的弟弟與大將軍王懷仁謀反,夜郎王與衛淵一起逃跑,再後來傳說衛淵帶著八百人與二十萬大軍對戰,火燒藤甲兵,斬殺對方十五萬……」 「在國度糧庫被莽夫蒙托雷燒毀後,夜郎關的阮興、刀虎進城後,結束內亂……」 南昭帝看向御廚打扮的朱思勃:「勃兒,你怎麼看?」 「陛下,我早就說過,衛淵是條隱龍,不可以對其放任,應該早早將其除掉……」 南昭帝擺擺手:「勃兒,你是從小在衛家寄人籬下,所以對衛淵心生怨念,你要學學朕,為君者不可被私情所左右,必須要以大局考慮!」 「按照朕的推測,夜郎國的王牌部隊,藤甲軍是有弱點的,那就是怕火,正好衛淵這運氣好的廢物,趕上夜郎皇宮失火,誤打誤撞燒死那麼多藤甲兵……」 「至於夜郎王吹捧衛淵,並與其結拜異性兄弟,封齊肩王……看情報要上下聯繫看。」 「夜郎國糧食稀少,如今唯一的糧庫被燒,肯定缺糧無法度過這個冬天,所以夜郎王此舉是在向朕示好!」 「示好?」 「沒錯,想要找朕要和談,代價就是要糧……不得不說,夜郎國女人審美有待提高,堂堂公主竟然看上了梁俅,誰家當俘虜有吃有喝還睡了人家公主……」 朱思勃連忙道:「陛下,那衛淵絕對是條隱龍……」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跑進來:「陛下有來自玉門關的飛鴿傳書!」 「盛上來!」 南昭帝看了一眼紙條,往龍書案上一拍,隨即大笑起來:「勃兒你來看看,梁紅嬋已經在爭取朕的同意,是否答應無償給夜郎國糧食。」 「勃兒啊勃兒,你雖有絕頂的聰慧頭腦,但這國與國之間的處世,以及這為君之道,還是尚且欠缺。」 「朱大才子你的確多慮了,就衛淵那只會一招貪生怕死,瞎姬霸砍劍法,他能殺誰?」 宮女媚娘笑著說完,跪在地上:「陛下,您可是算無紕漏,雄才偉略,絕對的千古一帝,乃後世無數皇帝敬仰,學習的楷模。」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放聲大笑,朱思勃無奈搖頭,他知道此時的南昭帝已經陷入了,極端自負的怪圈,自己無論怎麼說也沒用,反而還會遭到他的厭惡。 只能無奈地躬身:「思勃愧對天下第一聰明之稱,應該給陛下才對。」 南昭帝得意地輕拍朱思勃肩膀:「沒關係,跟在朕身邊慢慢學習,在你七老八十的時候,就會達到朕現在的智謀了,畢竟你身上的血脈是千古一帝血脈!」 「哈哈……」 大笑聲中,之前退下的小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 「陛下,陛下,玉門關的第二封飛鴿傳書,前線緊急!」 「哦?盛上來!」 南昭帝看了一眼:「宇文家餘孽,暗度陳倉,化整為零,偷偷奔向西涼的玉門關攻打梁紅嬋!」 南昭帝說完,看向小太監:「這件事還誰知道?沒人了,奴才接到傳書,就第一時間向陛下匯報。」 「很好,過來,朕要賞你!」 小太監滿心歡喜,壓制著嘴角笑容走過來,可南昭帝的賞賜,竟是一柄匕首,刺入他的小腹。 南昭帝一腳踹開小太監的屍體,用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跡,連帶手帕與字條,一起丟進火盆之中,對宮女道。 「媚娘,屍首處理乾淨,朕可不知道宇文家餘孽要攻打梁紅嬋。」 「奴婢遵命!」 媚娘清理屍體與血跡時,朱思勃雙眼滿是陰鷙:「梁紅嬋,那日你當眾侮辱我,今日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得不到的東西,你衛淵也別想得到!」 第286章 六國小兒,安敢啼哭 夜郎國淵被阮興、刀虎,保護著返回夜郎關。 站在城關之上,衛淵吹著乾燥炙熱的暖風,輕輕拍手。 喜順捧著兩個精緻的錦盒遞給阮興、刀虎兩位將軍。 「王爺,您這是……」 衛淵擺擺手:「都哥們,以後沒有夜郎王的時候,咱們見面就是以兄弟相稱。」 「這一路還要多虧兩位兄弟保護,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阮興、刀虎對視一眼,打開錦盒,露出兩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我的媽啊,這每一顆最少萬兩銀子吧?」 「五萬兩左右,因為是從先皇陵墓盜出來的。」 「大魏先皇?衛淵兄弟,你把大魏先皇墓盜了?」 「當然不是我,是汪家,我是從他那弄來的,這兩個小玩意兒,就送給二位了。」 衛淵大笑著與兩位將軍互相一個熊抱。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今後自己與夜郎國的貿易往來,玉門關的梁紅嬋那邊好說,但阮、刀兩位將軍與大魏徵戰多年,他真怕這二人卡自己貨物,所以給如此貴重的禮物,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幫忙往下面打點打點,今後自己的貨物直接通行…… 「將軍!出大事了!」 副將急急忙忙跑過來,偷偷看了一眼衛淵,阮興大方地道:「此乃我夜郎齊肩王,自己人,有什麼就說,無妨!」 「是…是這樣,根據咱們在玉門關的探子匯報,宇文家餘孽偷襲玉門關後方,梁紅嬋率兵出城迎敵,結…結果被楚家背刺,放出大月、天狼、南匈奴……除我夜郎國之外,一共六國勢力從背後襲擊梁紅嬋。」 「現在的梁紅嬋被前後夾擊,估計撐不了多久……軍師想問,是否我們趁機拿下玉門關……」 「楚家?」 衛淵周身殺氣爆發而出,仿佛把整個乾燥炙熱的大漠都降了溫。 「之前在夜郎國的衛淵,已經宛如殺神,難道還不是真正的他?」 「梁紅嬋就是衛淵的逆鱗,如今有人觸碰,恐怕……」 阮興、刀虎兩位將軍吞咽口唾沫,心驚地暗道。 衛淵看向阮、刀兩位將軍:「兄弟,幫個忙,攻城玉門關,我要帶人趁亂去救紅嬋!」 阮興連忙攔住衛淵:「兄弟,六國聯盟,百萬大軍,你就八百人……」 衛淵冷冷一笑;「八百人又如何?問問我的兄弟們怕嗎?」 衛淵對身後八百衛奇技拱手:「兄弟們,可願隨我衛淵赴死!」 三俠表情決絕,帶頭抱拳:「我等誓死追隨世子!」 「哈哈!」 衛淵大笑之聲震碎雲霄,響徹方圓數里。 嗷~ 仿佛感受到衛淵的情緒,關下的駮馬,一個尥蹶子,踹翻牽馬的士兵,朝向城關外飛奔而來。 「喜順,槍何在!」 「世子,這呢!」 喜順連忙摘下身後背負的長木盒,取出赤月九龍盤遞了上去。 衛淵一手持劍,一手持槍,飛身跳下夜郎關城,正正好好落在駮馬的馬背上。 「隨世子出征!」 三俠與一眾衛奇技,紛紛從城關跳下。 公孫瑾連忙指著自己,隨即連忙從城關跑下去…… 看著縱馬飛奔的八百多人,阮興與刀虎,對手下吩咐道:「幫助衛淵兄弟攻打玉門關!」 玉門關前五百里。 赫英肩膀中箭,臉色慘白,被哲別攙扶著跑過來。 「女帥,神箭營出現楚家叛徒,死傷慘重!」 緊接著一名,斷了一臂的中年婦女跑過來:「女帥,朱雀營出現楚家叛徒,我們被偷襲了……」 梁紅嬋一劍將眼前宇文家將領劈成兩半後,渾身浴血地大喊道:「所有人隊伍收緊,找到包圍圈最薄弱的位置突圍!」 就在這時,一道刀芒閃過,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手持九環金刀冷笑地看著梁紅嬋。 「女帥,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會在大魏境內相見。」 「草原金刀,匈奴大將軍,伊稚斜?」 「梁紅嬋,這次讓你插翅難飛!」 一個又一個在曾在戰場死敵跳出,一共十八人,梁紅嬋臉色巨變,十八名頂級高手,都是來自各國的將領。 梁紅嬋單打獨鬥不會懼怕他們,可他們能出現在大魏境內,就說明他們的士兵也被楚家放了進來。 六國精銳聯合,外加宇文家殘餘,以及楚家的背叛,自己陣營時不時就會出現叛徒,朝向袍澤兄弟背後捅刀。 內憂外患,讓梁紅嬋感覺無力回天。 「保護女帥!」 大漠龍騎的副將,視死如歸地衝過來,猛然揮槍,朝向梁紅嬋的背心刺去。 此時對任何人都不放心的梁紅嬋,也是早有準備,揮動倚天劍,斬斷長槍,連帶著將副將連人帶馬一同斬成兩半。 十八位高手同時朝向梁紅嬋出手,面對眾多高手的圍攻,任憑梁紅嬋實力再強,也逐漸落入下風。 嗖~ 破空之聲響起,一名大漠龍騎找準時機,朝向梁紅嬋身後放冷箭。 梁紅嬋原本可以輕易閃躲,但卻被十八位高手緊緊纏住,無法脫身,緊要關頭,只能扭轉身形,讓這原本射向自己背心的一箭,轉向了肩膀。 噗~ 鮮血四濺,梁紅嬋肩膀被箭矢穿透,緊接著被一名身披獸皮,手持大錘的壯漢一錘砸在胸口。 噗~ 梁紅嬋肋骨斷裂,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伊稚斜一步步走上前,舉起手中金刀:「梁紅嬋,你究竟是個娘們,打仗是男人的事,回家給孩子餵奶不好嗎?」 「哈哈!」 六國將軍放聲大笑。 「娘們就是個娘們,永遠不成氣候!」 「可惜這是戰場,否則老子真想嘗嘗這大魏第一女帥的味道!」 話落,伊稚斜舉起九環金刀,朝向失去戰鬥能力的梁紅嬋斬去。 梁紅嬋閉上眼睛,生命走到了盡頭,她累了,她真的累了,梁家男丁無能,否則怎會讓她一介女流上戰場。 「你個爛桃兒,對不起,是我不守信用,來世再見吧……」 鏘~ 梁紅嬋身前出現金屬碰撞的聲音,猛然睜開眼睛,只見衛淵胯下駮馬,一手持劍,一手用血色遍布神秘花紋的盤龍長槍,擋住了伊稚斜的金刀。 「繞床弄青梅,郎騎竹馬來!」 「從小我被欺負是你保護我,這次換我護你!」 衛淵話落,口銜長劍,伸出一隻手。 「你個爛桃兒!」 梁紅嬋伸出手,抓著衛淵的手翻身上了駮馬。 「爛桃兒,我護你身後!」 銜劍的衛淵點點頭,目光看向伊稚斜:「就是你剛才差點殺的紅嬋?」 「是我又如何?你他媽誰……」 沒等伊稚斜話落,只見衛淵一槍朝向其面門刺去。 就在伊稚斜想要揮刀抵擋時候,衛淵一拍駮馬頭頂肉瘤,駮馬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野獸般咆哮。 方圓百米內,所有馬匹全都嚇得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在這空擋,衛淵一記回馬槍,刺在十八位將軍其中一名馬上將軍的眉心。 「你這傢伙不講武德!」 衛淵一手持槍,一手持劍,冷聲道:「十八人聯手打一個女人,你們講武德?」 「姐,我來救你了!」 只見一匹戰馬飛奔而來,而馬上之人撅著屁股,刀砍斧剁,哪怕是箭矢都打不穿著大肥腚…… 「梁俅?你快走,這裡都是高手……」 沒等梁紅嬋說完,只見梁俅腦袋上伸出兩隻手,一道道黑色氣勁打出,中者當即倒地,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嗯?」 梁紅嬋一愣,梁俅太胖,之前她也沒注意到,在梁俅身後還坐著一個白瘦幼,梳著雙馬尾的小蘿莉…… 「好精妙的毒功,哪怕是金蛇婆婆也不行,她是誰?怎麼看著和我弟弟很親密?」 「夜郎國公主,蒙娜……梁紅嬋你們女人天生八卦我知道,但能不能看看地方,這是戰場啊!」 衛淵無奈地說完,以伊稚斜為首的十七位將軍已將衛淵團團圍住。 「番邦蠻夷,也敢對我師弟動手!」 葉無道飛身落下,直接將一名將軍的人頭斬落。 「好久沒上戰場了,老夫都有點手生了……」 一陣蒼老的聲音話落,只見一個佝僂著的腰,半截身子入土的袁老一步步走過來。 看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卻一步十米,速度飛快地來到一名將軍身前。 雙手成掌,猛然橫推。 甲冑無損,但將軍卻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顯然這是把力勁控制到極致,隔山打牛的效果,雖外表無傷,但內臟卻都已被力勁絞碎。 噗~ 白刃入肉,兩桿歐式短矛飛來,刺穿兩名將軍的胸前,緊接著漢尼拔宛如鬼魅般出現,拔出短矛。 「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你的實力很差,一招就將你正法……」 「媽的,還押上韻了……」 嗷~ 一陣野獸咆哮響起,只見羅天寶,騎著大狗熊,手持大鐵棍飛奔而來。 一棍之下,一名將軍直接被攔腰打斷。 「世子,我們來了!」 三俠帶著衛奇技飛奔而來,衛淵一甩槍尖血珠,豪放地大笑。 「百萬大軍又如何?我衛淵何懼!」 衛淵聲音宛如洪鐘,響徹方圓幾里,壓過戰場的廝殺之聲。 「八百奇技奔東去,百萬聯軍喪膽還。龍吟西涼震千里,六國閉眼猶夢驚!」 「衛淵在此,六國小兒安敢啼哭!」 第287章 宿敵再博弈,海東青 衛淵看向伊稚斜:「今天誰活你都活不了!」 衛淵話落,口銜劍,雙手持赤月九龍盤,朝向伊稚斜的面門刺去。 赤月九龍盤連忙揮刀抵擋,槍劍碰撞。 一旁天狼將軍,見到衛淵不由想起北冥關一戰,硬生生挨了羅天寶一棍,肩膀甲冑與肩胛骨碎裂,借力朝向倒飛出去,半空中揮舞馬刀斬衛淵斬去。 鏘~ 天狼將軍手中馬刀與梁紅嬋的倚天碰撞。 緊接著梁紅嬋便感覺身體向上飛,駮馬竟尥了蹶子,兩隻馬蹄宛如野獸的利爪,踢在天狼將軍的胸口。 護心鏡以及甲冑,在利爪下宛如紙糊的般,直接被利爪穿透,連帶穿透整個胸腔。 「好狠的馬!」 梁紅嬋心中大驚,單憑這醜陋的雜毛馬,就能與一般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不相上下了…… 與此同時衛淵猛然甩頭,口中長劍化作一道黑光刺向伊稚斜。 伊稚斜連忙揮動大刀斬了上去。 然而這一劍看似兇猛,但卻力道很弱,還沒等伊稚斜出言嘲諷,衛淵手中赤月九龍盤已經刺來。 伊稚斜再次抵擋,這一次力道同樣很弱,長槍被斬飛,衛淵借勢虛晃,槍尖一挑,半空中的長劍。 玄劍在槍尖旋轉起來飛出,帶著弧度斬向伊稚斜的左側,同時衛淵一記鳳點頭,刺向伊稚斜面門。 伊稚斜連忙一隻手背後,用鐵護腕去抵擋旋轉飛來的長劍。 另一隻手揮刀去抵擋衛淵刺向自己面門的槍尖。 噗~ 鋒利的劍刃斬斷鐵護腕,連帶著整個手腕都被斬了下來。 同時伊稚斜是單手握刀,面對衛淵的力量與駮馬衝鋒的恐怖力勁。 直接讓他導致虎口震裂,鮮血直流。 還沒等伊稚斜發出慘叫,已到他身後的衛淵,用出一招長槍短打。 長槍後端的槍纂,穿透伊稚斜的盔甲,連帶出刺穿他的後腦。 衛淵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驅馬沖向六國聯盟的其他將軍。 後方單手持劍,另一隻手緊抱衛淵腰身的梁紅嬋知道。 衛淵用出醉斬天門,或是恢復時,在皇宮用出的純陽劍法,連自己都接不住,更別說伊稚斜。 但現在的問題是敵眾我寡,衛淵選擇花里胡哨,就是為了節省體力,因為等下還要突圍。 就在這時,老石就像一條泥鰍,滑不溜手地在戰場中來回穿梭,躲閃敵人的攻擊。 「義父!」 老石跑到衛淵身前:「根據斥候調查,我們已經被敵方大軍包圍。」 「前東方是二十萬宇文家餘孽,後西方是城門緊閉城門的玉門關,其中只有十萬大軍。」 「左北方是二十萬梁家……楚家叛軍,右南方是五十萬聯軍,帶領將軍是原梁家軍的大漠龍騎大統領,葉真山。」 「按照我的想法,咱們直接打入玉門關,然後尋求夜郎國庇護……」 衛淵搖頭:「如果是小規模戰鬥,夜郎王或許還能幫忙,但百萬大軍,足以踏平他夜郎國,估計我們前腳進入夜郎關,後腳就得被關門打狗,前後夾擊。」 「那我們怎麼辦?」 梁紅嬋道:「桃兒,東方兵力最薄弱,所以我們應該從東方突圍。」 「這局是朱思勃做的,不要小看這陰損壞的小人,你能看出來的事,他肯定早就能預料到,只要我們從東方突圍,那就中計了,他就是想要借我們的手,把宇文家這群餘孽消滅,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將士,這陰險小人的連環計……」 老石大罵道:「宇文家餘孽是傻逼嗎?為什麼要聽他的!」 「如果我預料沒錯,宇文家不是聽朱思勃的,而是被逼無奈聽天狼太子海東青的,而海東青已與朱思勃聯手。」 梁紅嬋想了想,秀眉微皺,對衛淵道:「桃兒,我們現在已經死傷過半,加上你的衛家軍也不過十萬人,擰成一股繩勉強可以從北方突襲。」 「那你就是給他送菜!」 衛淵搖頭道:「別看你在梁家軍中聲望高,但楚霸天的威望不比你小,現在敵眾我寡,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知道如何選擇。」 「你隊伍里還有一大堆楚家人,到時候沒等開戰,加上他們挑撥,估計這十萬人得投降五萬,特別是大漠龍騎,絕對第一個投靠過去。」 「那我們怎麼辦?」 「南下,打聯軍!」 老石驚呼道:「義父你瘋了?南下是最不可以做的,那邊可有五十萬聯軍啊,是包圍圈最強點……」 衛淵看向梁紅嬋,後者也連連點頭,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 「主公的決定英明無比!」 就在這時,瓮聲瓮氣的腹語聲響起。 公孫瑾在三俠的保護下走過來。 「為什麼?」 「因為對方就沒想過,我們會從右南方向突圍,同時別看對方有五十萬大軍,但他們分別屬各國,有一些之前還是仇敵,這會讓他們互相牽制拖後腿,從而發揮不出原有的戰力。」 梁紅嬋看了看公孫瑾,又看了看衛淵:「行吧,反正我是沒辦法了,就按桃兒說的辦吧。」 「女帥,我們的人已經縮緊,算上衛家軍,大概只剩下不到十二萬人,請您發號施令突圍!」 赫英滿身是血地跑過來,對梁紅嬋道。 梁紅嬋點點頭:「拿軍旗大纛,擂鼓,讓眾將士追隨我突圍!」 梁紅嬋收劍,一手抱著衛淵腰身,一手扛起上百斤重的軍旗大纛。 嗷~ 駮馬不情願地叫喚一聲,滿臉委屈的看向衛淵。 本來多背一人它就不是很願意,如今又多了杆百十斤重的大旗…… 衛淵在駮馬頭頂肉瘤上拍了一下:「湊合吧,我都不敢得罪她,回去以後獎勵你虎豹豺狼隨便吃!」 嗷~ 駮馬嘴裡流淌著口水,露出滿嘴獠牙,仿佛在笑,它的笑是那麼滲人,就連衛淵都嚇得一顫。 「憋回去,你笑的樣子太醜……」 嗷~ 駮馬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翻蹄亮掌,四爪紛飛地朝向東方跑去。 梁紅嬋抱著衛淵,用大纛為他守護身後,不讓中暗箭。 「跑錯方向了,不是往南……」 「往東他們絕對會故意放我們離開,到時在趁機往南……」 衛淵解釋一句,一手持槍,一手持劍,槍殺劍擋,所過之處,遠近敵軍皆是被斬斷手腳,沒有傷一人。 起初梁紅嬋還沒感覺什麼,畢竟孤身陷陣,能不受傷就不錯了,哪能做到招招斃命。 可隨著時間推移,梁紅嬋便感覺到了衛淵的恐怖。 因為他沒有一招是殺敵,全部都是讓敵人斷手斷腳,如果是一個兩個還好,但全部都是這樣,那就只能說他故意如此。 「桃兒,你為什麼只傷不殺?」 一槍挑斷敵軍臂膀的衛淵笑道:「殺了的話,對方直接就地掩埋,或是燒成骨灰,一了百了。」 「但要是傷了的話,一個傷兵,那就需要兩個士兵照顧,抬回去,後續的治療,食物,補償……這些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傷兵一次性出現太多,就會出現醫療擠兌,他們不治就喪失軍心,治的話醫療必崩……」 梁紅嬋嘴角抽搐,還說朱思勃是陰損壞,這爛桃兒明顯比他更陰損壞…… 與此同時,玉門關上站著的各方勢力高層,不禁微微一笑。 「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果然按照他所想,梁紅嬋突圍目標就是東方!」 「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做做佯攻即可,放他們去東方和宇文家餘孽狗咬狗!」 「遵命!」 高層的最後方,宇文家僅剩的嫡系血脈,宇文起川低下頭,沉默不語。 宇文家完了,他第一時間帶兵投奔海東青,但這傢伙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攻打梁紅嬋。 這是一個服從性測試,海東青直接明說,就是讓宇文家士兵當炮灰,回報是讓宇文起川成為天狼國的貴族,養他一輩子,吃穿不愁…… 「可汗大人!」 就在這時,所有高層紛紛拱手,只見北人南相,儒雅的海東青,摟著一名身穿洛麗塔的白人美女走上城關。 「我剛得到線報,衛淵出現了?」 「會可汗大人,沒錯!」 海東青眉頭緊皺:「衛淵是我一生最大的宿敵,憑藉他的謀略,絕對可以第一時間推敲出東方有陷阱,可他為什麼還要從東方突圍呢?」 「可汗大人,我看您是多慮了,這衛淵就是一個紈絝廢物,勉強有些狗屎運罷了……」 啪~ 海東青一嘴巴抽在宇文起川的臉上:「一家老小都被衛淵玩死了,你竟還蒙在鼓裡,廢物的東西!」 宇文起川臉都不敢捂,站立筆直,耷拉著腦袋,雖然不認同海東青的話,但也不敢回嘴。 海東青雙手背後,遙望戰局方向:「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如果我是衛淵,我會向南方突圍!」 「不可能,南方可是有五十萬大軍,是包圍圈的最強點,衛淵就算傻透腔,也絕對不會從南方突圍。」 「沒錯,可汗大人你想多了,任何東西北任何一個點突圍都有可能,唯獨絕對不可能從南方突圍,」 一群高層連連擺手表示不可能。 海東青微微一笑:「我就賭衛淵會從南方突圍,如果我輸了,這次參戰的天狼大軍歸你們指揮,我在給你們每一方勢力送上牛羊各三萬頭,戰馬五千匹!」 「如果你們輸了,接下來的指揮權要交給我,怎麼樣?」 「這……賭了!」 「必贏之局,我也賭!」 所有人無不點頭答應。 就在這時,忽然有斥候跑上來。 「稟報諸位大人,梁紅嬋忽然調轉方向,朝向南方突圍!」 「什麼!」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他衛淵怎麼能從南方突圍,他就算真傻透腔了,難道梁紅嬋也跟著他犯傻?」 「是你們傻!」 海東青滿臉小覷,鄙夷,掃視一圈在場諸位高層。 「不是衛淵傻,而是從南方突圍是衛淵必選之路!」 「後有城關,前有陷阱!」 「那…那衛淵可以從北方突圍啊……」 「傻逼!」 海東青大罵一聲:「北方是誰?是楚霸天,他在梁家軍的聲望不比梁紅嬋低,在前又堵截,後又追兵,敵眾吾寡的情況下,只要楚霸天大手一揮,幾乎所有梁家軍都會叛變,畢竟聽元帥的命令是軍令,聽副帥命令也是軍令,不違背原則,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 「別忘了,梁家軍現在主要靠的王牌軍,就是大漠龍騎,而大漠龍騎一直屬於楚家!」 「所以說,他從北方突圍,那就屬支敵,必死之路!」 海東青說到這,陷入一段他不願意回首的記憶,曾經自己也是有五十萬聯軍,可結果卻被衛淵全殲,害得自己爭霸歐羅巴計劃暫時擱淺…… 那次的教訓,讓海東青明白一點,多國聯軍看著兵強馬壯,但卻是一隻紙老虎! 海東青長嘆一聲,看了一圈在場高層,不禁搖頭。 「果然,在這普天之下,只有衛淵配做我孛兒只斤·海東青的對手!」 第288章 千圍萬困,兩槍破之 衛淵胯下駮馬,與高舉大纛的梁紅嬋沖在最前方。 一聲龍吟響起,衛淵聲音響徹天際。 「百萬圍困,吾衛淵亦能破之。」 「敵軍尖銳之勢,吾衛淵一人奪之。」 「六國小兒,衛淵來也,還不速速逃命!」 「飯票……世子!」 人肥馬瘦的江玉餌,騎著絕世寶馬良駒黃驃,勉強跟上了衛淵,旁邊是紅著眼睛,賣力狂奔的大狗熊倩倩,以及羅天寶。 「天,雲二將,只殺不度!」 衛天、衛雲騎著黑白雙馬,緊隨其後。 「吾等必誓死追隨世子!」 「駕!」 「六國小兒,必讓你們,骨埋大魏土,魂壯玉門關。」 三俠激動的雙目落淚:「兄弟們,隨著世子,殺!」 「八百奇技乘風來,六國聯軍喪膽還。」 八百名殺氣十足的衛奇技,齊聲吶喊:「殺!」 「舅舅對不起,在現在我心中,對少帥的崇拜與認同,比您還高了。」 霍破虜拼命催馬向前沖。 哲別輕拍自己妹妹赫英手背:「看到了吧,這就是哥哥誓死追隨的人,哥哥先走一步,駕!」 大漠龍騎面面相覷:「上次咱們輸了衛奇技,這次不能再輸了!」 「殺!」 原本丟盔棄甲,已經沒了士氣的大漠龍騎,被衛奇技術激發出強烈鬥志,紛紛催馬往前沖。 原大漠龍騎大統領,葉真山,對身旁的六國將領笑道。 「征戰那麼多年,沒想到有朝一日可以與你們並肩作戰。」 「是啊,猶記得葉真山將軍,帶領大漠龍騎在戰場的英雄之姿,哪怕是敵人,也讓我等佩服不已。」 「哈哈,我葉真山,名字寓意頁真山,乃巔峰的巔,奈何被一個娘們壓了五年!」 「諸位將軍無需緊張,她梁紅嬋就算腦袋被門擠了,也絕對不敢從我們這邊突圍。」 「沒錯……嗯?那是什麼?」 「那帥氣的小伙誰啊?」 「臥槽!」 一名天狼將軍揉著眼睛,表情恐慌,仿佛見到鬼一般,驚呼道:「是衛淵,竟是衛淵!」 「就一個紈絝,你不至於這般害怕……」 「紈絝?紈絝兵不血刃殺了我天狼五十萬聯軍?」 天狼將領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對,這次我們聯軍也有五十萬,不會怎麼巧吧……」 「哈哈!」 「敵軍雖千倍於吾,破之易爾!」 「千圍萬困,吾亦來去自如!」 「吾乃,衛淵!」 衛淵輕輕將梁紅嬋放下馬,雙手持槍。 「我曾以我十位師尊的道,創出十槍!」 衛淵輕輕在梁紅嬋額頭吻了一下,隨即義無反顧地沖向五十萬大軍。 一人一馬一槍,毫不畏懼身前五十萬倍的差距。 「第一槍,玉碎!」 一槍之下,一人一馬仿佛融合赤月九龍盤,直刺大軍內部。 馬上的葉無道一愣:「這是吾師承劍之一道啊,但卻又有點不一樣!」 袁老白了葉無道一眼:「少吹牛逼,你們倆雖是師兄弟,但你之一道,他可一點沒學,而且這明明是槍法……」 「不,不!這絕對是我道不傳之秘,玉碎,這意境絕對不會錯,只不過是師弟用槍使出了玉碎!」 「自然萬物,皆吾之劍,世間萬劍,皆吾之力,以吾化劍……」 「這就是我道的玉碎,不會錯,我師弟啥時候學會的?」 此時的衛淵,宛如一桿大槍,勇往直前,永不退縮,寧折不彎,一命搏命玉碎。 一槍之下,五十萬聯軍,最少有死傷三百餘人,包圍圈竟真被衛淵刺出一個小小的缺口。 「老娘來了!」 江玉餌與羅天寶,騎著黃驃和大狗熊飛奔而上。 一人手中三亭保淵刀,一人拎著實心大鐵棍,雖只有兩人,但卻給人種,動物大遷徙,無數蠻牛野蠻衝撞的震撼感。 「殺!」 衛天、衛雲衝進戰局,一左一右保護調節氣息的衛淵。 與此同時,八百衛奇技術,宛如一柄匕首,順著缺口刺入包圍圈,不讓缺口癒合。 「第二槍,慈悲!」 衛淵咬著牙,手持赤月九龍盤,再次刺出第二槍。 瞬間,四周仿佛有數萬高僧齊聲誦經,陣陣佛音迴蕩。 緊接著仿佛又有漫天諸神吟唱道家經文。 袁老一怔:「不對啊,這是我師門的不傳之秘,衛淵怎麼會?」 「別扯淡!」 袁老看向葉無道,認真地點頭:「老夫從不撒謊,這的確是我師門的不傳意境,慈悲。」 「你年輕時候殺人無數,慈悲毛啊……」 「那是老夫修偏了……」 「不行,此事結束後,老夫必須找衛淵問清楚!」 葉無道點點頭:「不光是你,我也得問清楚……」 「但現在,還是殺敵吧!」 隨著衛淵的第二槍刺出,數百名聯軍被刺死,衛淵整個人坐在馬上,手持赤月九龍盤,睥睨四方,一步步向前走。 所有聯軍將士,紛紛嚇得後退,連對其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衛天、衛雲此時也追了上來。 「弟弟,你這兩槍太牛逼了……」 「牛逼雞毛,快護著我,體內炁耗盡,我也脫力了……」 就在這時,衛淵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陣宛如野獸一般,兇狠的魯莽氣勢。 江玉餌與羅天寶邊殺邊沖,朝向自己這邊飛奔而來。 在其身後便是三俠保護著公孫瑾,公孫瑾雙手令旗連連揮舞,後方八百衛奇技術連連變換陣型。 「殺!」 高舉大纛的梁紅嬋,帶著大漠龍騎衝來,霍破虜帶著僅剩的一萬衛家軍緊隨。 十萬大軍,宛如一支箭矢,直挺挺地撕開包圍圈。 葉真山這時才回過神:「衛淵這麼強嗎?單憑這兩槍,就已超過了梁紅嬋!」 天狼將軍與他的天狼大軍,早已經第一時間逃走。 葉真山舉起令旗,但卻想起是多國聯盟,除了楚家軍,其他士兵根本就沒人聽他的。 「拓跋將軍,我們必須要齊心協力,否則這樣各自為政,互相退後退,真就讓衛淵跑了……」 沒等葉真山話落,一道無影利箭飛射而來,直接射穿拓跋將軍的太陽穴。 「小妹,你還差點啊!」 躲在人群中的哲別,得意地對赫英笑道。 赫英不甘示弱,挽弓搭箭,一支無影箭,射穿一名六國將領的腦袋。 「哥,不要小看女人!」 「那就來比比,看誰殺的將領多!」 隨著兩名超凡脫俗的神箭手放冷箭,六國將領一個個惜命地下馬,躲進隊伍當中。 別說發號施令,連露頭都不敢…… 眼睛被射瞎一隻的葉真山,捂著流血不止的眼睛,也連忙下馬…… 沒有指揮,五十萬聯軍就像一團散沙,最終被打頭陣的江玉餌、羅天寶硬生生地殺穿包圍圈。 緊接著衛奇技、大漠龍騎……魚貫而出突圍成功。 「六國小兒無心戀戰,亦無力嚎哭呼!」 「哈哈!」 衛淵放聲大笑的聲音響起,看著突圍的衛淵,葉真山捂著瞎眼,氣得直跺腳。 「丟人,丟人啊,五倍差距,對方還都是傷兵,竟被硬生生的突圍了!」 其他將領也都低下頭,葉真山說的沒錯,這一戰註定是他們的恥辱之戰…… 可他們卻不知道,後世這一戰並非是他們的恥辱之戰,而是此生最榮譽一戰。 因為能同時與十幾位武廟千古名將一戰,但卻沒死,足以自傲,寫進自家族譜,並且單開一頁。 玉門關內,海東青聽著斥候匯報,所有高層無不震驚。 「真…真被衛淵突圍了?」 「我說過,衛淵乃我一生宿敵,他的強大你們無法想像,接下來你們都要聽我的指揮,我要圍死衛淵!」 海東青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南方:「衛淵,你我二番戰,我必殺你!」 第289章 二渡衍水,沙樓關大捷 脫困後,衛淵下令原地休整,清點傷亡人數。 臨時搭建的營帳內,衛淵幫梁紅嬋肩膀消毒,包紮後,不由眼睛往下…… 「本帥還有一戰之力,不想死就把目光移開。」 梁紅嬋冷冷的聲音響起,衛淵連忙眨著純真大眼睛:「你說什麼?為啥我聽不懂呢!」 「哼!」 梁紅嬋披上裘皮大衣,展開地圖,指著百里外的一條名為衍水的大河, 「如今剛剛突圍,人困馬乏,我覺得可以渡河,好好修養一日,之後沿河向東行軍,在屯兵縣北上進入北涼。」 「我爺爺與你爺爺衛公還有楊公,都是過命交情,他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梁紅嬋說完看向衛淵:「你覺得如何?」 「可以!」 「但有一點你想過嗎?我們現在面對的敵人是誰?」 「很多!」 「對,但真正能上賭桌的就有兩人,一個朱思勃,一個是海東青。」 「現在朱思勃在京,屬於遠程操控,不一定管用,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與海東青博弈!」 梁紅嬋眉心緊蹙:「那桃兒你的意思是,海東青已經預判到我們會走這條路線?」 衛淵點頭:「百分之一萬會猜到,而且已經派騎兵,以最快速度趕過去伏擊。」 「那我們就不渡衍水了。」 衛淵搖頭:「渡,海東青那傢伙做事滴水不漏,不見兔子不撒鷹。」 梁紅嬋微微一笑,慵懶抻了個懶腰。 「你說過要保護我,正好一切都交給你吧,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讓這十萬梁家將全軍覆沒,我的底線是……最少活一半!」 「可以!」 一個時辰的休整,隊伍起程,從一座鐵索木橋渡河,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橋砍斷,防止後方追兵趕來。 衛家軍取出一塊塊奇怪布包裹,拳頭大小的圓球。 在梁紅嬋的好奇下,連著布一起丟進大鍋里,僅僅用了兩個球,便能煮出十人量的米粥,而且聞上去還有很濃的醋味,讓人食慾大開。 「爛桃兒,你這是什麼東西?」 「行軍丸,用糯米九蒸九曬製作而成,因無味,所以用食鹽與陳醋浸泡過的粗布包裹,一起燉煮就有了味道。」 衛淵說完,盛了兩碗粥,自己留下一碗,另一碗交給梁紅嬋。 而後又取出一塊魚形狀的糕點:「這是我衛家軍將領吃的乾糧,漁亭糕,很好吃還很有營養,你現在手上兩個一起吃了吧。」 梁紅嬋點點頭,接過漁亭糕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甜甜的確很好吃,這次事情結束後,我要一萬石行軍丸,五千石漁亭糕!」 「可以,但交情歸交情,銀子我還得收……」 「隨便你,大不了從彩禮中扣!」 「彩禮?可你弟弟已經輸沒了……」 入夜,除了巡邏士兵,梁紅嬋下了軍令,全體安營紮寨休息,明日沿著河流向東行軍。 衛淵營帳內,衛淵與公孫瑾圍著地圖討論著。 「主公,剛剛老石說,已經發現有梁家軍叛徒,偷偷放出送信的夜鷹!」 「估計現在聯軍已經開始動用騎兵向東,對我們進行埋伏。」 「所以,咱們明日不向東應該原路返回,來個回馬槍,攻打西涼沙樓關!」 「沙樓關雖有五萬大軍鎮守,但我覺得大部分兵力已經被調走,向東沿途埋伏,所以正是拿下沙樓關的好時機。」 「拿下沙樓關後,咱們可以補給後勤,同時還能可以攻打玉門關,也可以往北去北涼求援。」 衛淵點點頭:「如果尋常將領,這招絕對是妙計,但對方是海東青,那傢伙可不簡單!」 衛淵說完,一抬手,喜順連忙遞上翡翠菸袋。 看著地圖,吐出一口煙圈,衛淵呢喃道:「如果我是海東青,我會怎麼辦?」 「六國各自心懷鬼胎,雖怕海東青,但卻很難做到團結一致,想要力排眾議,就必須拿出點真東西……」 衛淵用翡翠菸袋,指著地圖上幾處:「他們想要往東伏擊,海東青絕對不讓,那麼就會出現一個折中的辦法,在這幾個地方安插兵力,並且留下大部分保護大本營玉門關,無論我們是往東,還是攻打沙樓關,他們都會最快時間做出應對的策略。」 公孫瑾考慮良久:「主公,你是否太高看海東青了,海東青真能判斷出我們會二渡衍水?」 「是你小看他了,被天狼帝國稱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可汗,豈能泛泛之輩?」 「只是可惜,他生錯了年代,或者說我生錯了年代,讓他海東青遇到我衛淵,所以顯得他異常愚蠢!」 公孫瑾出於對衛淵的崇拜與信任,所以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主公的計劃,可我還是絕對冒險!」 「富貴險中求!而且這個計劃,有人曾經成功過?」 公孫瑾一愣,用腹語道:「有人成功過?不會吧,哪怕開啟老天爺視角,也做不到這點吧。」 「可他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做到了這點!」 「誰?我想知道這位傳奇是誰?」 「導……算了,說了你也不認識,但他是我最尊重、最敬佩的人!」 衛淵笑著輕拍公孫瑾肩膀:「接下來我們恐怕很難有休息時間了,趁著最後的時間,睡一會吧。」 玉門關,帥府中,六國高層,楚霸天都在其中。 楚雄飛用指揮棒,指著沙盤幾處。 「楊國公與梁公,衛公乃生死之交,相信梁紅嬋一定會帶兵向東,然後在屯兵縣,渡衍水北上進入北涼。」 高層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楚雄飛的話。 「本帥也正有此意,所以我們現在集結騎兵,先行向東,在沿途埋伏,到時前後追兵,左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右臨衍水,她梁紅嬋插翅難飛!」 「有動力,本將軍贊成!」 「我也贊同!」 只有海東青冷笑一聲:「渡衍水,東上入北涼,這是絕大對數良將都能想出的辦法,衛淵肯定知道你們預料到你們意圖,所以他絕對不會東上,而是殺了個回馬槍,二渡衍水,殺向這!」 海東青說完,指向沙樓關。 「拿下沙樓關,可以補給後勤,進可攻打玉門關,退可以往北去北涼求援,一盤死棋就被他硬生生盤活了!」 提起衛淵,楚雄飛咬牙切齒地道:「海東青殿下……」 海東青眼皮一挑:「你叫我什麼?」 海東青身旁金髮碧眼,柔弱的白人美女,猛然上前一嘴巴抽在楚雄飛的臉上,用流利的漢語道。 「注意你的稱呼,下次要叫主人為,可汗大人。」 海東青笑著擺手:「我父皇還在一日,我就永遠不是可汗!」 楚雄飛捂著臉,想要拔劍,但卻被自己父親楚霸天攔住。 「大局為重!」 「父帥,可他海東青也沒以大局為重……」 「他有掀桌子,破壞規矩的實力,我們沒有!」 呼~ 楚雄飛深吸一口氣,對海東青拱手道:「可汗大人,那衛淵就是個紈絝廢物,你是否太高看他了。」 「廢物?」 「廢物會讓你在梁紅嬋面前顏面掃地?」 「廢物會平息夜郎國戰亂?」 「廢物會在北冥擊敗我?當然那是因為有黑死病,所以我不得不出撤軍,否則衛淵必死,北冥必破!」 海東青說完,睥睨地掃視一圈在場眾人。 「你們都是和楚雄飛一樣的想法嗎?」 眾高層沒有說話,只是紛紛點頭。 「一群廢物,如果沒有我海東青,我會篤定你們這群人的百萬大軍,都會讓衛淵玩死……」 海東青話音未落,一名梁家軍斥候跑進來,對楚霸天單膝跪地道。 「楚帥,有來自叛軍線人的情報。」 楚霸天看了一眼翻譯完的情報,冷冷一笑,隨手遞給楚雄飛。 楚雄飛看後,用餘光瞥了海東青一眼,又將情報轉交給其他人。 傳閱後,楚霸天看向海東青:「可汗大人,梁家軍已砍了橋,並且下令向東行軍,所以您應該是高看了那衛淵,他絕對不會二渡衍水,攻打沙樓關。」 「都是障眼法,我堅信衛淵會攻打沙樓關。」 聽到海東青的話,眾人無奈搖頭,還是年輕氣盛,肯定是現實折了海東青面子,所以現在死鴨子嘴硬,為自己挽回顏面。 可殊不知,這樣更丟人…… 海東青知道勸不動在場諸高層,無奈笑了笑,你們之前賭約也輸了我,咱們這樣,想個折中的辦法如何。」 「折中?」 「沒錯!」 海東青用手指著沙樓關附近的幾個城池。 「派部分人東方伏擊,同時大部隊駐軍在這幾個地方,無論明日衛淵是往東行軍,還是調轉槍頭,殺向沙樓關,我們都能用最快時間做出應對方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海東青年少有為,難免年輕氣盛,所以就給他一個面子…… 「那就這樣定了!」 海東青看向楚雄飛:「你臉上的表情我很不喜歡,怎麼?覺得我說錯了?」 「不敢,雄飛依然覺得殿……可汗大人,高估了衛淵。」 「那好,我這人喜歡賭,咱們賭一把,明日衛淵向東行軍,我送你楚家五萬匹戰馬,如果衛淵攻打沙樓關,我什麼都不要,就讓你楚雄飛跪在我面前,抽自己一百個大嘴巴,敢賭嗎?」 楚霸天連忙拉住楚雄飛,對海東青陪笑道:「可汗大人,小兒年少,賭局作罷……」 「不,我賭!」 楚雄飛自信地一笑,看著海東青:「五萬匹戰馬我就笑納了,賭!」 「傻逼總是有著莫名的自信。」 海東青輕蔑地一笑,摟著白人美女轉身離開。 翌日上午,吃過咸醋粥,梁紅嬋下令整裝向東出發。 可在走了幾里路後,梁紅嬋又忽然下令,渡衍水殺回西涼。 哲別取出被歐冶子重新鍛造過的寶雕弓,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勢,身後仿佛出現一隻高大半透明的麋鹿,眾人揉了揉眼睛,麋鹿又消失不見。 唰~ 哲別一箭射出,後方綁著麻繩的箭矢,射進五百米外的樹幹之中,入木八寸。 梁紅嬋抓住表情激動的赫英:「我記得有一次你在戰場救我時,用出過這樣的一箭,你說過,這是你族最核心的不傳之秘,只要達到就可稱之為箭神,你也只能在緊要關頭,勉強用出來,而且還時靈時不靈。」 赫英點點頭:「沒想到我哥的箭法又精進了,本來我以為跟隨你以後,箭法已經超過了他……」 「最重要的是,當初他給我這反曲弓,我以為是他最珍貴的弓,還推脫幾次沒要,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哲別跟著衛淵學壞了,和自己妹妹都藏心眼,感情真正的好東西是這寶雕弓!」 赫英說到這,身上的牛角反曲弓瞬間不香了,狠狠的把弓丟在地上,轉身走了兩步又回身撿了起來…… 第290章 三渡衍水, 羅天寶抓住麻繩的一端,對老石憨憨一笑:「我抓著你放心,妥妥地!」 老石抓住鐵鏈的一端,飛身跳上麻繩,腳尖輕點,宛如飛一般地朝向河對岸跑去。 眾將士無不震驚,沒想到這小矮子,竟有如此恐怖的輕功。 走在麻繩上很多人可以做到,但還拎著一端沉重鐵鏈,還能做到健步如飛,這等輕功絕對世間少有。 梁紅嬋白了衛淵一眼,表情幸福地呢喃道:「這爛桃兒,手下竟聚集了如此多高手,哪怕平時不出眾,貪財好色的老石,都是這等超絕的輕功。」 隨著老石過河後,把鐵鏈緊緊地捆綁在一棵兩人環抱的大樹上。 江玉餌拽了拽鐵鏈的另一端,葉無道拿著第二條鐵鏈,踩著第一條鐵鏈渡河。 緊接著是漢尼拔、衛天、衛雲…… 一共十幾條鐵鏈,做成一座簡易鐵索橋。 昨日毀掉的鐵索橋,名義用來燒火的木板,在衛奇技快速配合下鋪好。 「過橋!」 梁紅嬋大喊一聲,十多萬大軍用最快速度過橋。 而且衛家軍與梁家軍打亂,可以起到監督作用,並且哪怕是尿褲子,或者拉褲子,也不可以去上廁所。 哲別、赫英兩兄妹,帶著神箭營的弓箭手,時刻監督,不讓隊伍中有人放信鴿通風報信。 沙樓關,將軍府。 此時府邸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一隻眼睛戴著眼罩的葉真山,朝向趕來賀喜賓朋拱手。 今日是他納第二十八房妾室,原本訂的日期是三月後,可算命先生說,他被射下一隻眼睛,全因流年不利犯太歲,想要破解就只能沖喜。 加上葉真山如今是梁家軍的二號人物,想要巴結他的人可不少,所以趁著納妾機會,給本地土豪劣紳,達官顯貴一個機會,大肆收禮金…… 看著帳單上白花花的銀子,可比白花花的小妾更讓人心動。 葉真山心中一陣舒爽,連瞎眼都感覺沒那麼疼了…… 就在賓朋道喜時,一名滿身是血,斷了條胳膊的偏將,連滾帶爬地跑過來。 「將軍,忽然有一夥商隊,說都是給你送的賀禮,可他們進來後就第一時間把控城門,然後衛…衛淵帶兵就打進來了!」 「啥玩意?」 葉真山一隻眼睛瞪得溜圓,一把抓住偏將。 「衛淵打進來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已經渡衍水了,怎麼還能打回來?」 「快!快集結兵力到將軍府!」 「可將軍,昨晚我們兵力就被調走了四萬,現在只有一萬不是衛淵十萬大軍的對手。」 「放屁!昨天老子五十萬都沒打過……」 「不是讓你們打,而是死守將軍府!」 葉真山滿臉慌張跑進將軍府:「管家,管家,給玉門關放信鴿,快,快!」 玉門關,帥府。 「哈哈,贏了,父帥我為楚家軍贏了五萬匹戰馬,那可就多了五萬騎兵啊。」 楚雄飛放聲大笑,楚霸天也是眉開眼笑,喜上眉梢。 「雄飛,爹爹教你為人之道,可不把事情做絕,凡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要海東青四萬匹戰馬就好!」 「父帥高見!」 楚家父子開開心心來到會議室,在門口楚霸天還特意瞪了楚雄飛一眼。 「嘴角壓下去點……」 「明白!」 父子二人強壓制喜悅的心情走進會議室,此時各國高層都已來到。 海東青端坐主位,金髮碧眼的白人美女跪在地上,給他修剪指甲。 楚雄飛迫不及待地道:「可汗大人,昨日的賭約……」 海東青眼皮抬都不抬,輕聲道:「不急,再等等!」 「可汗大人,你不會是想要賴帳吧,你可是金口玉言啊,大不了五萬匹戰馬我要四萬匹……」 沒等楚雄飛說完,一名斥候,著急忙慌,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楚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沙…沙樓關被攻破,是…是衛淵帶兵乾的!」 「什麼!」 全場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這…這怎麼可能,衛淵竟然真的二渡衍水,攻打了沙樓關!」 撲通~ 楚雄飛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衛淵真的二渡衍水!」 「快,馬上讓向東埋伏的精騎兵回來……」 各國大帥紛紛向屬下將領發號施令。 「慌什麼,好歹都是各國的大人物,一點都沉不住氣!」 海東青緩緩站起身,一揮衣袖,十幾支小旗刺入沙盤之中。 「好好看看,這是我的部署!」 「哦?」 眾元帥,將軍紛紛朝向沙盤看去,只見十幾支小旗,已將沙樓關包圍。 「這…這是……包圍戰術?」 海東青點點頭:「如果你們昨天聽我的,沙樓關就是給衛淵做的死局,請君入甕,我們現在只需層層推進,步步為營,就能將其困死沙樓!」 「可惜,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現在行軍半天時間應該可以抵達。」 「半天?衛淵會不會跑了?」 海東青擺手:「他跑不了,因為有葉真山牽制!」 「昨天我已經安排人假扮算命先生,讓葉真山納妾沖喜,並且調走了他四萬大軍,為了就是讓衛淵入關。」 「如果沒有意外,現在一萬大軍聚集將軍府,衛淵正在率兵死命攻打,估計沒個一天時間他拿不下將軍府,等他拿下將軍府,在清點傷亡,補給後勤……我們的大軍已經將其包圍了。」 海東青說到這,猛地一嘴巴抽在楚雄飛的臉上。 「我說過,我很不喜歡你這張明明是傻逼,但卻自作聰明的臉,還剩九十九個,跪下抽吧。」 「不…不……」 楚雄飛坐在地上,連連向後挪蹭。 海東青緩緩轉身:「朕讓你掌嘴,你聽不懂嗎?」 嘩~ 海東青的恐怖的修為,霸道的氣勢,嚇得楚雄飛屎尿齊出。 跪在地上,左右手開攻,狠狠抽打自己嘴巴。 「廢物的東西!」 海東青冷哼一聲:「衛淵是我宿命之敵,而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竟還敢狂言猜測衛淵的預判,不自量力!」 另一邊,霍破虜跑過來,對衛淵恭敬地道:「少帥!一萬梁家軍聚集將軍府,還請少帥下令攻破!」 衛淵搖頭:「讓三萬人圍而不攻,其他人把關內守軍營地的糧食全部推出來。」 「遵命!」 不到兩個時辰,所有糧食、箭矢、武器、甲冑、藥物等物質全部推出來。 衛淵當即下令:「甲冑破損,武器卷刃的將士,原地更換裝備!」 嘩~嘩~ 卸甲聲響起,將原本已經破爛的甲冑,卷刃的兵器丟下,更換新的。 箭神營補充箭矢,醫療部隊補充藥品與包紮傷口的布匹。 做完一切後,衛淵直接把本地餐館的廚子都叫來,丟下搜來銀子,讓他們做一頓好的,必須要有魚有肉。 全軍大快朵頤後,梁紅嬋找上衛淵:「將軍府為什麼還不攻?」 「為什麼要攻?」 「啊?」 梁紅嬋一愣:「不攻?那打沙樓關幹啥?」 「後勤補給,同時把他們埋伏的人調回來!」 衛淵說完,拍了拍吃飽的肚子:「傳令下去,一盞茶時間休息,然後出關!」 衛淵的這個決策,讓梁紅嬋百思不得其解,可出於對衛淵的感情與信任,梁紅嬋還是把命令傳了下去。 可這命令下達後,直接找到眾將領的反對,拿下沙樓關不接著城牆防禦休整幾日,然後出發向北找北涼楊公,為什麼還要走? 眾將領問的梁紅嬋啞口無言,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道;「軍令如山,你們難道想違抗軍令?」 「末將不…不敢!」 眾將領無奈地搖頭,只能奉命行事。 衛淵帶著吃飽喝足的大軍出關後,一路馬不停蹄地前往衍水,之前的簡易鐵索橋還在,下令大軍三渡衍水。 就在火頭軍,把搶來的糧食推過鐵索橋後,後方響起陣陣馬蹄聲。 只見不同陣營,超過二十萬的騎兵飛奔而來。 緊接著又有五十萬聯軍,一個個氣喘吁吁地跑來,顯然他們用了最快速度行軍。 「快,毀橋!」 梁紅嬋下令後,眾將領紛紛抽出兵器,斬斷捆綁鐵索橋的大樹。 樹幹被拖進湍急的河流之中,聯軍氣得一個個直跺腳,但卻又沒有辦法。 眾將領紛紛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梁紅嬋:「女帥,你真是神了,你…你咋算出,馬上會有無數大軍將我們包圍?」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已經去東方埋伏,一來一回,最少需要三天時間……」 「我…我……都是機密,怎麼能告訴你們。」 梁紅嬋俏臉一紅,看向對自己笑的衛淵,瞪了他一眼。 上去一把擰住衛淵耳朵:「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現在怎麼辦?我被問得啞口無言,丟人死了……」 第291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衛淵無奈地對梁紅嬋道:「一渡衍水,是大部分良將都可以想出來的。」 「但二渡衍水就需要名將級別才可以,其實你就是太依賴我了,如果沒有我,你自己也能進行二渡衍水。」 梁紅嬋眨著大眼睛:「那三渡衍水呢?」 「三渡衍水是因為,我對海東青太了解了,這傢伙一肚子陰損壞,喜歡玩將計就計那一套,但六國聯軍肯定各自心懷鬼胎,所以我就賭一把,賭海東青的包圍圈在半天之內趕不回來……」 梁紅嬋上下打量衛淵:「你這屬於豪賭,如果海東青真的把我們包圍了,怎麼辦?」 「只要他們不出回回炮,那我也能保證拖個一兩年……」 梁紅嬋一愣:「你個爛桃兒,學會吹牛了啊!」 「吹牛?你看看這是什麼?」 「連弩車?轉射機?」 梁紅嬋眼睛一亮,一把搶過設計圖紙:「這…這你從哪弄來的?守城神器啊!」 「墨家遺蹟,經過我徒兒祖世充改造……」 梁紅嬋連忙叫停衛淵說下去:「等會,你叫亞聖祖世充啥?」 「徒兒啊。」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師父是隱士高人,皇封的算聖……三五得多少?」 「十五!」 「你衛家世代都算不出三五……那…那六六得多少?」 「三十六!」 衛淵滿臉無奈地道:「別弄這種小孩的,來點高難度的算術題。」 「高難度我不會了啊……」 梁紅嬋如獲至寶地將設計圖收起來,衛淵沒好氣地道:「這本來就是給你的彩禮之一!」 「之一?還有呢?」 衛淵拿出一顆土豆:「衛家軍人手一袋,這東西煮熟能當飯吃,是我在北冥關從海東青那搶來的。」 「畝產二十石,而且我還能讓它增加產量,比如化肥……」 梁紅嬋再次一把將土豆搶走:「我西涼地域乾燥,它也能長?」 「土豆是一種適合在溫帶和寒帶地區生長的作物,雖然在濕潤條件下生長更好,但在乾旱條件下也能生長。」 「有了它,今後西涼就不缺糧食了啊……」 「當然,而且你還能把多餘糧食賣給夜郎國,銀子得和我對半分……」 「桃兒我愛死你了!」 梁紅嬋抱住衛淵親了一口,隨即無奈搖搖頭:「差點忘了,西涼已經姓楚不姓梁了。」 「放心,我在,西涼必須姓衛……」 「嗯?」 「姓梁……」 衛淵說完,對梁紅嬋道:「等下六國就會像狗一樣,馬不停蹄地繼續向東狂奔,對我們堵截。」 「所以,先讓他們跑一會,明日我準備做先行軍!」 「什麼意思?」 衛淵一笑:「給你個驚喜,我要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海東青打疼!」 翌日,梁紅嬋讓赫英,安排五千名箭法,騎術最好的馬弓手,由衛淵帶隊,加上哲別,八百衛奇技,只帶五天乾糧以及充足的箭矢,先行騎馬向東。 衛淵帶隊,仿佛不是行軍,而是遊山玩水。 走走停停,時不時地釣個魚…… 向東五百里後,衛淵下令原地休息,看著地圖,對一旁哲別,三俠道:「二十里外應該就是第一道伏擊地,衍嶺!」 「闊海,你讓兄弟們拿著盾牌,引蛇出洞!」 「遵命!」 「哲別,你與赫英先行,在這裡埋伏,射殺地方將軍。」 「遵命!」 「半盞茶準備時間,然後就行動!」 三俠帶領八百衛奇技在前,五千馬弓手在後,一隊人馬飛快朝向第一個伏擊地衝去。 主將孔修,帶著十五萬聯軍,連續三天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急行軍來到衍嶺,後又用了兩天時間建築簡易的防禦工事。 就在孔修與十五萬聯軍,修建完工事後,人困馬乏的癱在地上。 「下令讓兄弟們晚上吃饅頭,休養個十幾天梁紅嬋應該也就到了……」 孔修話音未落,忽然一名士兵跑過來。 「孔將軍,出大事了,梁紅嬋的叛軍向我們衝過來了!」 「不可能,他們那麼多人,多為步兵,而且不少人身上都有傷,怎麼可能這麼快!」 孔修說到這,忽然一把抓住士兵:「對方人數不多,而且都是騎兵吧?」 士兵連忙點點頭:「對,粗略看大約六千兵馬左右!」 「本將軍懂了,梁紅嬋這是準備派人來探路,並且想先行搶占伏擊地!」 孔修冷冷一笑:「女人當家,房倒屋塌。梁紅嬋再厲害也究竟是個娘們,既然她上趕著給本將軍送戰功,那這六千騎兵本將軍就笑納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準備戰鬥,吃下樑紅嬋的六千叛軍!」 「遵命!」 另一邊,三俠帶領衛奇技,一頭扎進包圍圈,隨著漫天箭矢飛來,衛奇技紛紛從身後取下盾牌抵擋。 「被他們先行搶占伏擊地,我們打不過他們,他們太厲害了,太牛逼了,快撤!」 熊闊海發出獅子吼,聲音響徹衍嶺伏擊地。 看著掉頭就跑的六千騎兵,孔修忽然看到身穿,玄色刺繡隱龍袞龍袍的衛淵,眼神不禁一亮。 「衛淵?好傢夥,人走運時,栽跟頭都能撿到寶!」 一旁令旗官拱手道:「恭喜孔將軍,海東青大人說了,誰能拿下衛淵,無論生死,記頭等功,黃金萬兩,加官進爵!」 「哈哈,這潑天軍功,屬於我孔修了!」 孔修大笑,對副將下令道:「傳下去,拿下衛淵者,無論死活,官升三級,另外晚上本將軍請眾將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孔修說完,第一個騎馬狂奔而出。 為了急速行軍,十五萬聯軍全部都是騎兵,一個個滿臉勝利喜悅,揮舞著兵器吆喝著往前沖。 嗖~ 孔修已經想要拿到軍功後,回去納十個八個,年均在十五六歲小妾…… 忽然間,孔修只感覺太陽穴一疼,緊接著眼前一片赤紅,從馬上摔下。 「孔將軍!」 副將連忙上前,發現孔修的太陽穴上,插著一支黑色利箭,無影無蹤,剛剛他們誰都沒有箭矢從何方射來。 「可能有埋伏,快……」 副將話音未落,他的腦門也多了一支黑色箭矢,將腦殼貫穿…… 兩棵樹上的哲別與赫英兄妹互相點點頭,縱身跳下樹。 與此同時,熊闊海手持大弓:「老子在世子馬場,可並非吃乾飯的,也學了一手上等騎術與箭法!」 話落,熊闊海騎在馬上挽弓搭箭,身形向後一倒,一箭將沖在最前方的騎兵胸口射穿。 馬弓手們也都紛紛效仿,雖然也有箭矢從背後射來,但每個人背上都背著盾牌,和小王八殼一樣,箭矢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畢竟對方聯軍連夜趕路,又馬不停蹄地修建防禦工事,人困馬乏。 而衛淵這邊,是遊山玩水趕路,人的體力充沛,戰馬的體力同樣充沛…… 五千馬弓手,邊跑邊向後射箭,如果發現聯軍掉隊了,就減慢點速度,讓對方追上來,就像放風箏一樣,時刻保證一定距離。 同時聯軍一方,一個個都上了頭,紅著眼睛拼命催馬。 滔天戰功就在眼前,看得見,但卻摸不著,永遠只差那麼一點點…… 就這樣你追我趕,一直到堅持了半天時間。 馬弓手們箭矢都沒了,同時身後的木盾牌上,插滿了箭矢,一個個就宛如豪豬…… 互相拔出隊友盾牌上插著的箭矢,繼續挽弓搭箭,向後方射箭…… 又是小半天的時間過去,馬弓手這邊死傷不過百,而追逐的聯軍,卻剩下三四萬人…… 本就是人困馬乏,又狂奔追逐了一天,外加不停射箭,這三四萬人都已筋疲力盡。 忽見追逐一天的停下,緊接著調轉馬頭,朝向自己的方向追擊。 「嗯?他們瘋了?六千人要戰我們十五萬大軍?」 「哈哈,可能是被追怕了,兄弟們打起精神,拿下衛淵,官升三級!」 「等等,我們的人數不對勁啊……」 「咋就剩下我們三四萬了?那十多萬人呢?」 聯軍中的天狼士兵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對,這是我天狼騎兵的放風箏戰術……」 說話間,三俠帶著八百衛奇技已經衝過來。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盡被我熊某人,斬於刀下!」 金聖英手持長劍:「一群番邦蠻夷,讓你們骨埋大魏土!」 紅拂揮舞著拂塵,掃斷一名敵軍的脖子,巾幗不讓鬚眉地高聲道:「魂壯西涼關!」 與此同時,八百衛奇技,拎著用奇技十八勢,拼湊而成,專門用於馬戰的長柄大刀。 那是一種雙刃,長約一丈,通體遍布大馬士革花紋的陌刀,衝進戰局。 一刀之下,人馬俱碎,給聯軍帶來超強的衝擊力。 「跑啊!快跑!」 雖然對方只有八百人,但這八百人無一不是頂尖高手,而且體內的炁,力量充沛,精神抖擻。 一個個放出武者修為氣勢,就宛如百萬雄師一般壓迫感,讓人心驚膽寒。 衛淵下令,五千馬弓手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返回的沿途打掃戰場。 就這樣,起初十五萬大軍追著六千來人喊打喊殺,可不到一天的追逐,就變成了八百人,追著三四萬人砍,可謂是諷刺至極…… 馬匹體力不支,哪怕是逃跑也跑不過衛奇技,還是從背後斬殺,所以還沒等到衍嶺,這三四萬人就剩下不到二三百人,穿過衍嶺朝向下一個伏擊地狂奔尋求庇護。 「醉斬天門!」 一道劍芒閃過,二三百名逃跑的騎兵,一多半被衛淵斬首。 剩下的百十人都快嚇傻了,衛奇技一擁而上直接將其全部斬殺。 邊趕路邊打掃戰場,返回的五千馬弓手一個個面面相覷。 「贏了?就這麼贏了?」 「不可思議!」 「我們這點人,全殲敵方十五萬聯軍騎兵……」 五千馬弓手,現在都有一種,馬上脫下衣服,換上衛家軍衣服,追隨衛淵的衝動…… 「這回知道,兄長我追隨的世子……」 哲別看向身旁的臉紅,看著衛淵雙眼滿是崇拜的妹妹,赫英。 「妹子,我警告你,他是你家女帥的男人,你可不能動歪心思!」 「雖然兄長我崇拜世子的文武才學,被其人格魅力吸引,但他的生活作風……呸!」 「老他媽亂糟了!」 「如果你是男人,我絕對不懈餘力地把你拉進世子陣營,但你是我妹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我說啥也不能讓你跳進火坑!」 第292章 真正目的,四渡衍水 赫英扭頭看向哲別:「我知道的就有公主南梔,還有我家女帥!」 「南北聖女,冷秋霜與澹臺仙兒,小醫仙慕橙,酒天玄女宋清照……反正他身邊女人,除了江玉餌,其她的都被他收了……」 「這麼亂嗎?那我還是算了,雖然我對自己容貌有點自信,但和這些傾國傾城的絕色相比,我好像和丫鬟差不多……」 赫英連連搖頭,女子慕強,她當然也不例外,但聽到衛淵女人那麼多,還都是絕色,她有自知之明的把心裡,剛剛升起一點點的小苗頭直接掐死。 熊闊海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對衛淵一拱手。 「世子,傷亡清點完畢,馬弓手死傷二百六十四人,大部分戰馬跑了,所以我們繳獲不多,只有五萬多匹戰馬。」 衛淵點點頭:「衛奇技的兄弟傷亡情況如何?」 現在的衛奇技,就是衛淵底牌中的王牌,每一個都是寶貝。 熊闊海得意地道:「我衛奇技,無人死亡,只有一人受傷!」 「受傷重不重?快把他帶來,我親自為他治療!」 「不用了世子,帶他過來見你的這段時間,他的傷口就是已經癒合了。」 紅拂走過來笑道:「那位兄弟是因為,拼裝奇技十八勢時,不小心夾到手了……」 金聖英正義凌然地走過來:「世子,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把那些死了的戰馬,以及不聽話馴服不了的戰馬,都烤熟吃肉,休息一夜,明日沖向下一關!」 次日一大清早,衛淵留下一千有放馬經驗的馬弓手,帶著精神抖擻的八百衛奇技,四千馬弓手,朝向下一個伏擊地衝去。 在衛淵如法炮製下,用了兩天時間,連續拿下四個伏擊地, 當然四個伏擊地不比衍嶺,都比較小,容納不了太多人。 所以每個伏擊地最多不超過五萬人,還有兩個只有甚至一兩萬騎兵。 沿途打掃戰場,除了戰馬和箭矢以外,所有糧食等物質,全部被衛淵埋進衍嶺前一百里的黃沙之中。 玉門關,帥府,會議室內。 海東青一拍桌子:「該死的衛淵,放風箏戰術,這是我自創招數,媽的,竟然用我身上了!」 所有上將,元帥都不敢抬頭,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六千人剿滅二十五萬聯軍,這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海東青下令道:「大軍在最後的防線攔截,並且只可阻攔,不可以追,他們的糧食最多能堅持半個月…… 說到這,海東青看了一眼葉真山:「廢物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糧食連三天都不夠!」 就在斥候準備傳令時,海東青連忙叫住了他。 「不對勁,我總感覺衛淵目的不會怎麼簡單!」 「先不要派大軍過去,派斥候隔河相望,務必要監督他們的所有動態!」 「遵命!」 海東青對著葉真山就是狠狠踹了幾腳:「媽的,衛淵,該死的衛淵,你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我為什麼想不出來?」 此時另一邊,極速行軍的梁家軍中,梁紅嬋腰挎長劍,面無表情地不停大喊加速。 按照她的推算,第一個衍嶺的伏擊地,最少有十萬到十五萬的敵人,而且都是騎兵,衛淵就帶了不到六千人,二十五倍的差距,恐衛淵會有危險。 「梁帥!」 一名斥候飛快地跑過來:「稟報梁帥,前方八十里外,有大量騎兵向我們衝來。」 「多少人?」 「灰塵刨土地看不清,但看規模應該有十多萬左右!」 梁紅嬋兩道秀眉緊皺:「這是什麼戰術?海東青到底要鬧什麼?為什麼我看不懂了……看來桃兒遭遇不測了,沒關係,慢點走,我一會就來陪你!」 呼~ 梁紅嬋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拔出長劍,高聲道:「準備戰鬥!」 如果平時,她還會選擇躲避,但現在梁紅嬋的腦子很亂,只想著累了,活夠了,拼殺一場,然後自己也去陪衛淵的打算。 「再強的女人也容易被感情左右,果然是女人當家房倒屋塌……」 公孫瑾搖搖頭,走到梁紅嬋的身邊,用腹語道:「女帥,有沒有可能來人是我家主公?」 「不可能,桃兒才六千人,對方可是有十萬……」 梁紅嬋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前方濃煙滾滾,塵土飛揚。 一身穿袞龍袍,英俊的青年,騎著匹高頭雜毛馬,超過所有戰馬幾百米,一馬當先地衝來。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 梁紅嬋驚呼,隨即策馬迎了上去,在距離對方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起落在對方的馬背上。 「你個爛桃兒!」 梁紅嬋一雙粉拳捶打衛淵幾下,隨即喜極而泣。 「告訴你了別亂動,傷口都掙裂開了,疼嗎?」 衛淵關心地輕聲說完,在梁紅嬋光潔白皙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不辱使命,全殲孔修十五萬聯軍,以及猛潭五萬,鄒旗五萬……」 梁紅嬋擦了擦眼角淚水,瞪了衛淵一眼:「你把我當傻子嗎?六千人能殺十五萬聯軍,又什麼猛潭五萬……我信你個鬼!」 此時六千多人趕著十多萬匹戰馬回來。 赫英翻身下馬,對梁紅嬋拱手道:「女帥,此次任務,不辱使命,攻破五個伏擊地,斬殺孔修在內六員敵方大將,繳獲箭矢八十萬支,戰馬十二萬匹,殺敵二十五萬人整,我方傷亡人數,三百餘人,衛奇技無損……」 梁紅嬋差點從馬上摔下去,但卻被衛淵一把拉住。 「還大魏第一女戰神呢!」 梁紅嬋一把抓住衛淵,激動地道:「你告訴我,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五千名馬弓手翻身下馬,對著自己同伴袍澤得意地道。 「老子算是見識了啥叫軍神,啥叫真正的王牌軍!」 「放風箏咋回事知道不?」 「首先引蛇出洞,然後騎馬射箭消耗……」 「最牛逼的是啥?八百衛奇技,追著四五萬……」 「不對,是七八萬!」 「應該是十多萬人砍!」 「他們的武器能夠拼湊出一柄大刀,那傢伙,那叫一個猛,什麼大漠龍騎,什麼蟒雀吞龍都不夠看!」 「正所謂,衛奇技出,人馬俱碎,一刀下去,那是一片血海……」 所有梁家軍將士,全部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衛奇技。 之前一直不服衛奇技的大漠龍騎,當夜郎國傳來平息內亂消息時,還半信半疑,突圍時已經變得崇拜。 如今更是把衛奇技奉若神明。 「霍將軍,這衛奇技,是你衛家軍的秘密王牌部隊?」 「這都秘密,能告訴你們嗎!」 霍破虜滿臉得意:「只能說他們和蟒雀吞龍一樣,都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吹牛逼吧,人家統領是三俠,和你有啥關係……」 「我教他們排兵布陣了!」 梁紅嬋看向衛淵:「你不解釋一下?」 「解釋啥,你家馬弓手吹牛逼的,哪有十萬人,就是三四萬人,而且還都人困馬乏。」 「那也很強啊,此番之後,你衛奇技之名,必傳遍神州各國……」 唰~ 一道箭矢將天上的信鴿射下,騎著高頭大馬的哲別加快速度,指著大漠龍騎的其中一人。 「他想傳遞消息!」 那名大漠龍騎連忙抽出長刀,拼死反抗,但卻被霍破俘一槍挑死。 梁紅嬋冷聲道:「隊伍中所有信鴿全部殺了,但凡誰有私藏,以叛軍論處!」 「另外所有隊伍打亂隊形,五人一伍,每一個伍必須有一名衛家軍,互相監督,不可以讓情報傳出去!」 原地安營紮寨,所有弓箭手全神貫注四周,不讓有人趁機傳遞出消息。 帥營中,只有衛淵、梁紅嬋、公孫瑾,以及一名斷臂的中年女子謀士。 衛淵用筆在地圖的五個伏擊地圈出來,對梁紅嬋解釋道。 「我現在可以肯定海東青的布置,衍嶺足夠消耗剿滅我們十萬大軍,就算不能也能起到大幅度的消耗作用。」 「然後是我後面剿滅的四個伏擊地,其實他們就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真正的重兵全在我們去北涼的必經之處。」 「所以只要我們進攻,他就會派出大軍,前後堵截,讓我們無路可逃。」 「那桃兒,你這次去攻伏擊地,是不是已經有了破局的計劃?」 衛淵點點頭:「沒錯,我的目標是這裡!」 衛淵一指玉門關:「拿下它!」 斷臂謀士連忙道:「我們還要回去?不是去北涼求援嗎?」 衛淵搖搖頭:「我前面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步所鋪墊,四渡衍水,拿回玉門關!」 第293章 四渡衍水,二打沙樓 「世子,啥時候返回啊……」 喜順緊緊抓住衛淵衣袖:「我…我害怕!」 「挖出糧食就回!」 衛淵輕拍喜順肩膀:「你爹伺候我爺爺一輩子,我爺爺多次讓他當兵,他都害怕……你真想讓你兒子也繼續做下人?」 喜順搖搖頭:「不想,但我喜家除了伺候人不會別的了!」 「喜順,你我從小長大,名義上的主僕,實際上的兄弟,靠關係和感情,只要我衛淵活著一天,你和你的後代子孫有米有柴,吃穿不愁!」 「可……可你願意這樣嗎?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必當有所作為,否則鳥都他媽白長!」 喜順點點頭,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滿臉決絕的模樣走出去兩步,又快速退回。 「世子我還是害怕,要不你讓我師父跟著我行不……」 「行吧,行吧!」 喜順跑到袁老身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師尊,喜順要完成一個必死任務,如果我走了,請不要怪罪喜順不能堂前盡孝,不能給你洗腳,以及搓澡時候打鹽奶、精油開背、按摩足底、薑汁頭療,順便采耳修腳了……」 袁老一愣,看向衛淵:「你交給他什麼必死任務了?」 「就是帶人先行往前,把我之前藏的糧食取回來,基本碰不到敵人……」 「要不,你和他一起去?」 袁老想了想:「你到底想幹啥?我們暫時可不缺糧!」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瞞天過海,河對面時刻有人監督我們,我想給他們造成一個行軍的假象……」 武聖軒轅,前朝戰神,自然在兵法上有深的造詣,只不過在各方面都敗給衛伯約後,他就隱居山林,發誓不在帶兵。 袁老推斷一下衛淵之前的所作所為,然而還是想不通,但長時間的接觸,袁老可以肯定一點,這衛淵一肚子陰損壞,絕對沒憋好屁…… 所以袁老乾脆不問,對衛淵道:「說實話,危險嗎?重要嗎?」 「有點危險,十分重要!」 袁老瞪衛淵一眼:「想要老夫出山帶兵,直接說即可,雖然我不能答應,又何必讓喜順這孩子來求我。」 「大伙兒聽聽,這還叫人話嗎……」 喜順跪著抱住袁老大腿:「師尊,徒兒去了,今日一別,很可能陰陽兩隔啊,我的暹羅『馬薩基』還沒孝敬您呢……」 「罷了,看在喜順面子上,老夫答應了!」 「嘴硬心軟的老登!」 衛淵笑著進行安排,把隊伍中排除傷兵外,其餘全部叫出來每人配一匹戰馬。 剩下的戰馬交給袁老,讓他帶著傷兵,每匹馬後都拴上樹枝,要造成十萬大軍全速行軍,塵土飛揚的假象。 衛淵對袁老叮囑道:「袁老,切記休息時要選擇隱蔽地點。」 袁老眼皮抬都不抬,冷聲道:「用你他媽你教我,老夫帶兵打仗的時候,你爺爺衛伯約,還他娘的在,騎門檻蹭得兒呢!」 臨近天亮,袁老帶著傷兵出發向東,三俠與老石、哲別帶著衛奇技向西方。 玉門關帥府內,六國高層圍在會議桌旁,向主位的海東青急促道。 「根據斥候飛鴿傳書,梁紅嬋大部隊已經全速向東行軍了。」 「梁紅嬋這步棋走得很妙,先用小股精英部隊,利用你放風箏戰術,攻破我們五關斬我們六位高級將領。」 「然後用搶來的戰馬,全速行軍,攻破最後防線與北涼的楊術匯合。」 「可汗大人,你還在猶豫什麼,現在讓大部隊兵分兩路,一部分過河追趕,一部分守在最後的伏擊地,前後夾擊,他梁紅嬋必全軍覆沒!」 海東青伸手輕輕往下壓了壓:「按理來說梁紅嬋肯定會這樣做,可問題是我們的對手是衛淵!」 「衛淵那狗東西,滿肚子的陰損壞,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可汗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我們都覺得,你是在北冥關被衛淵打怕了,所以面對他的時候,才會前怕狼後怕虎!」 「是啊,如今證據確鑿,她梁紅嬋已經全速行軍了,我們再不加快行動,恐怕真就讓她攻破防線了,那咱們之前的努力,可就白白付出了啊!」 海東青攔住拔刀的白人美女,站起身:「可我總覺得衛淵不會如此簡單……罷了,再等等……」 「等?在等人家都要到衍嶺埋伏地了!」 「不行,你要等你等,一百萬大軍如果還拿不下樑紅嬋的十萬軍,我回去以後肯定會被單于賜死!」 「是啊,這等大優勢如果還能放她跑了,那咱們乾脆以死謝罪,不用活了,枉稱名將!」 面對六國上將,元帥的逼宮,海東青想要反駁,但卻又拿不出證據。 只能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是按計劃行事吧,派兵對梁紅嬋前後圍追堵截!」 另一邊衍水對岸,赫英帶著無數弓箭手,監督自己軍隊,不讓大部隊的路徑消息走漏風聲,還要時刻提防河對面監督伺候。 用了三天的時間,這才返回上次渡河,攻打沙樓關的地方。 此時先行的老石等人,已將橋樑搭建好。 公孫瑾對衛淵道:「主公,我們是直接去打玉門關,還是攻打沙樓之後,直接向北與北涼王楊術匯合?」 梁紅嬋身旁謀士,那名斷臂的中年婦女道:「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玉門關殘留多少部隊,而且十萬人想要攻破玉門關太難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攻打沙樓,進可攻退可守。」 梁紅嬋搖頭道:「覺得應該直接打玉門關……」 隨即三人看向衛淵:「桃兒!你怎麼看?」 「世子!你怎麼看?」 「主公!你怎麼看?」 衛淵想了想:「遇事不決,就打葉真山……」 「好!」 沙樓關,將軍府。 葉真山一身喜氣洋洋的新郎服,對來往祝賀的親朋好友拱手。 「奶奶個熊的,射瞎了老子一隻眼睛,又把老子軍糧連窩端了,真是本命年犯太歲,流年不利,必須沖喜,納妾!」 葉真山想起來之前的遭遇,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 自己這邊的包圍圈,有五十萬聯軍,就算是腦殼被門擠得傻逼,也絕對不會選擇從自己方向突圍。 可他媽衛淵還就選擇了自己,最可氣的是還讓他突圍成功了。 第二次這狗東西衛淵,明明已經跑了,可還敢殺了個回馬槍,攻打沙樓關,讓自己損兵折將,還堵在將軍府,害得自己被楚家父子連抽好幾個大嘴巴,又被海東青以及六國高層,各自抽了好幾個大嘴巴…… 「衛淵啊衛淵,這次大軍前後圍剿堵截,你必死無疑,老子肯定要將你鞭屍,以解心頭之恨!」 葉真山咬牙切齒的說完,想起那嬌滴滴,水嫩嫩的小妾,今晚自己就能一枝梨花壓海棠,不由恨意被色慾沖淡了不少。 忽然葉真山只感覺脖頸處一涼,回頭看去,那是一名五十多歲,瘦高的老者用匕首頂在自己的脖頸。 「葉將軍,恭喜恭喜,我來給你送大禮了!」 衛淵帶著人圍上去,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衛淵伸手扒拉扒拉葉真山頭頂的紅色絨球。 「小逼樣又納妾了?」 「不…不是……還是上次那個,只不過沒納成。」 衛淵輕笑道:「知道我帶來的人都是誰嗎?」 「我…我就知道你是狗世子……呸,俊美世子,衛淵大人。」 「介紹一下,你身後的是西劍葉無道,這位是歐羅巴軍神漢尼拔,這兩位是我兄長,黑白雙煞,衛天、衛雲……殺你,應該很輕鬆,你說呢?」 「輕…輕鬆…很輕鬆……」 衛淵笑著點點頭:「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加入我衛家軍的機會,要嗎?」 「要!要!我要!」 「按照我說的話,去給海東青傳信!」 將軍府內,一身新郎官衣服的葉真山,猶豫地看向衛淵。 「我…我寫了,你真饒我一命,讓我加入衛家軍?」 「當然,這可是大功一件,足以饒你一命,只不過是最低級的將領。」 「那也行……」 葉真山猶豫道:「世子大人,要…要不然你發個誓?」 「真墨跡!」 「如果你把信送出去後,我衛淵沒有做到饒你一命,讓你加入我衛家軍,就讓我衛淵被天雷三十六道劈……」 歷朝歷代的愚民政策,讓所有人都很迷信,輕易不會發此重誓。 葉真山點點頭,這才提筆開寫。 衛淵攻城沙樓,召喚星辰,忽聽聲震九霄,天降星隕,所擊處無不摧陷,入地七尺…… 葉真山把字條綁在信鴿腿上放飛,轉身單膝下跪。 「前大漠龍騎大統領,葉真山參見少帥!」 「好,好很好!」 衛淵笑著說完,隨即劍眉一挑,冷聲道:「誰讓你左腿下跪的?嗯?媽了個巴子的,違抗軍令,斬!」 話落,衛淵當即拔劍,直接抹了葉真山的脖子。 葉真山捂著噴血不止的脖子,死死瞪著衛淵:「狗世子,衛淵,你…你違背誓言,你註定會遭到天打五雷轟!」 衛淵癟癟嘴:「怕你那破事,也不是沒被雷劈過……」 衛淵說完,掏出葉真山屍體懷中虎符,大搖大擺地走出將軍府。 此時院落內,還有不少親信副將,關內的商賈……在吃著美味佳肴,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衛淵亮出虎符,對門口的親衛道。 「葉將軍讓你們把城門卸了,等下會有大物件從玉門關運來!」 親衛猶豫地看向衛淵,又仔細打量虎符。 見親衛這般模樣,衛淵一拍腦袋:「喝多了,這是葉將軍下達的命令,你自己看吧。」 親衛看到葉真山的親筆信,的確是自家將軍的筆跡不假,上面還蓋著將印。 連忙拿著信,上馬朝向關門飛奔而去。 衛淵猛然拔劍,將另一個親衛抹了脖子後,屍體隨手丟進將軍府的院落中,對衛天、衛雲幾人道。 「葉真山起兵謀反,必須誅九族,正好今天人也齊全,裡面的人都宰了吧!」 衛天、衛雲舔了舔嘴唇,興奮地走進將軍府,並且把朱紅的大門關上。 很快可以聽到其中響起陣陣慘叫,以及不停砸門求救的聲音…… 另一邊,赫英快步跑進來:「女帥,沙樓關門被拆掉了!」 梁紅嬋點點頭,當即下令。 「攻城!」 玉門關,帥府。 海東青拿著字條,滿臉驚恐地從椅子上摔倒。 「衛淵會召喚雞毛的星辰!」 「忽聽聲震九霄,天降星隕,所擊無不摧陷,入地七尺……不就是回回炮嗎?」 六國高層都知道海東青一尊攻城神器,無往不利,名曰回回炮。 眾人紛紛站起來:「海東青,回回炮是你天狼帝國的,怎麼跑到衛淵手裡了?」 「我…我不知道啊……」 海東青一拍腦袋:「在北冥關,我的回回炮曾被衛淵繳獲過,但我已經放火燒了啊……」 「有沒有可能,是衛家軍拼命救火,然後加以修繕?」 第294章 衛淵,炮! 海東青揉著太陽穴:「我也不確定,但如果真是回回炮的話,玉門關背面,絕對扛不住三炮!」 「媽的,老子可不想挨衛奇技的打!」 「撤!」 「撤!」 六國將領第一時間,就要從玉門關的另一邊逃走,但卻被海東青拽住。 「先等等,說不定是假消息呢……」 「先集結部隊,如果是真的,咱們絕對不打,第一時間撤退!」 海東青點點頭,回想自己曾經利用回回炮攻城,對方一個個恐懼,嚇破膽的模樣。 因為對回回炮了解,如今回回炮對準自己,所以海東青是這群人當中最膽顫的…… 沙摟關。 沒有城門,在衛奇技的帶領下,十萬大軍暢通無阻地衝進沙樓關。 一萬守城軍滿臉的懵逼,他們也都多少知道一些消息。 梁紅嬋和她的部隊,此時正在被圍追堵截,插翅難飛,可為啥會忽然出現沙樓關? 他們可沒有衛奇技的勇猛,將軍,副將都在將軍府被殺,也沒有指揮將領,一萬將士被包圍後,第一時間丟下武器投降。 梁紅嬋帶著赫英在內的四名女將,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赫英殺氣騰騰地冷聲道:「女帥,這群叛徒,殺了可好?」 梁紅嬋搖搖頭:「都是我梁家軍的兄弟,他們也是聽從軍令辦事……如果願意重新歸入我梁家軍旗下,既往不咎!」 獨臂女將拔出劍,冷聲道:「我只給你們十秒鐘的考慮,最好你們不答應,這樣本將就可以把你們這些叛徒全部斬殺!」 「一!」 「我們本來就是女帥的兵啊!」 「是啊,是啊!」 剛查第一個數,就有一小半兵將,舉起手加入梁紅嬋的陣營。 「二!」 「三!」 「四!」 「數得太快了啊,我們回歸女帥!」 幾乎親信都死在將軍府,所以這一萬守城軍毫不猶豫地選擇重歸梁紅嬋麾下。 「世子!」 一群馬弓手雙眼滿是崇拜地恭敬行禮。 梁紅嬋尋聲望去,只見衛淵帶人緩緩走來。 「葉真山呢?」 「殺了。」 梁紅嬋點點頭:「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原地休整?」 「不,因為我剛剛給海東青發了戰書,不能給他時間準備,馬上全速行軍前往玉門關!」 梁紅嬋疑惑地看向衛淵:「那你下什麼戰書啊?而且你也不是那種堂堂正正打仗的人,你投機取巧,滿肚子陰損壞……」 「呸!本世子誠實可靠小郎君的名聲,就是你們敗壞的!」 玉門關,城門緊閉,海東青與一眾高層全部,早早的集體上了城牆之上。 可以看到,衛淵與梁洪嬋,一馬當先地飛奔而來。 身後騎著黃驃馬的江玉餌,以及騎著大狗熊的羅天寶。 兩個人,但卻給人一種蠻荒凶獸,動物大遷徙的彪悍錯覺…… 在其後便是三俠帶領的八百衛奇技,修為氣勢放開,雖只有八百人,但卻凶名在外,宛如百萬雄師般的震撼。 再往後看到一個大屁股…… 不用想也知道,正是倒騎馬,撅著金剛不壞大腚飛奔的梁俅! 十多萬梁家將,推著一個蒙著黑布的龐然大物,快速行軍。 玉門關的城牆上,所有人看向海東青。 「怎麼樣?是不是回回炮?」 「有點像……」 很快,衛淵率領十多萬大軍兵臨城下,氣沉丹田,看向城牆上的眾人大笑道。 「馬上你們的噩夢就會降臨,這是本世子衛淵研發的攻城神器,衛淵……炮!」 海東青站起身,朝向衛淵大喊道:「衛淵,你黑布下面是啥?讓我看看你所謂的衛淵炮啥樣!」 「海東青?你也在?臥槽……」 衛淵滿臉驚慌地大喊道:「快!馬上填裝巨石,海東青這癟犢子知道回回炮的威力,馬上攻城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群梁家軍,費力地把黑布下巨物推上來,緊接著又有士兵趕著牛車,拉來一塊塊巨石。 隨著熊闊海一把扯下黑布,露出一個巨大的配重投石器,一群梁家軍費力地搬起巨石,往投石器中填裝。 城牆上六國高層看著投石器,連忙道:「海東青,這是不是回回炮啊?」 「嗯?海東青人呢?」 眾人回頭,發現海東青已經跑了…… 「臥槽,不用說了,這肯定是真的!」 「打雞毛啊,玉門關內就十萬大軍,這一波巨石下去死一半,然後我們將面臨恐怖的衛奇技……」 「跑啊!」 六國高層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一名謀士對楚霸天道:「大帥,這回回炮是個啥?看把他們都嚇成了這樣……」 「我…我聽說是攻城神器,在歐羅巴以及北方部落中無往不利,唯一折損在衛淵地道戰中。」 「那我們現在開始挖地道?」 「時間不夠了……而且他們撤軍,我們只有五萬人,沒有回回炮,我們也守不住……」 「那怎麼辦?」 「留下一萬人拼死守城拖延時間,剩下人隨我出關,先跑了再說……」 「遵命!」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回回炮安裝完畢,衛淵大喊道:「放炮,乾死這群癟犢子!」 「住手!」 梁紅嬋攔住衛淵:「這玉門關乃我爺爺親自修建,我是對它有感情的啊!」 說完又看向城牆上,一個個渾身顫抖的梁家軍。 「你們可都是我的將士啊,如今被楚霸天拋棄,本帥為你們感到心寒啊!」 「你們想想,本帥對你們如何,可曾讓你們孤軍奮戰當過炮灰!」 「這…這……」 將士們不懂回回炮,但他們看楚霸天、海東青這些人落荒而逃的模樣,也知道回回炮威力絕對是毀天滅地。 忽然有一名將士跪在地上:「女帥,我們對不起你!」 梁紅嬋朗聲道:「你們也是聽從軍令,沒有什麼對不起的!」 「重回本帥麾下,本帥保證既往不咎!」 「不行!」 衛淵斬釘截鐵地道:「背叛之後,永不錄用……」 「咱們回回炮這麼牛逼,直接干翻這群玩意,不放過他們!」 梁紅嬋搖搖頭:「梁家軍姓梁,不姓衛,我說了算,既往不咎!」 說完看向城牆上的一萬士兵:「我梁紅嬋向來說一不二,一諾千金,這點你們都很清楚,我說過既往不咎,絕對不會找秋後帳!」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面面相覷。 的確如此,憑藉他們對梁紅嬋的了解,她從來不會撒謊,哪怕是對敵人也是如此。 「我們願意重回女帥麾下!」 說話間,關門被打開。 梁紅嬋對衛淵笑道:「這就是人設,我的名聲,換作是你這個滿肚子陰損壞,他們絕對不會開門。」 「換做是我,他們連背叛的機會都沒有,何須像喪家之犬,被人追殺來回渡河。」 「你個爛桃兒現在膽子大了,連我都敢挖苦!」 「沒,我真沒……」 隨著一萬大軍衝出來,對梁紅嬋單膝下跪。 「女帥,我們錯了,不應該聽信讒言背叛你,還是您愛兵如子……」 忽然士兵中,有一名輕功超絕的高手,飛身而上,一劍斬斷回回炮的繩索。 「哈哈,城牆被毀,接下來看你們如何用,破爛的城牆,防禦馬上返回的五十萬聯軍……」 高手說到這,發現衛淵他們都想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連忙抬頭看向回回炮,發現砍斷繩索,石頭竟然沒有發射出去…… 「這…這咋回事?」 衛淵沒好氣地道:「我會雞毛的回回炮,各種參數需要測試幾年……我這玩意就是照貓畫虎做的面子貨,投不出石頭的……」 高手不信邪地又用劍砍斷幾條繩索,可回回炮始終沒有發射。 自己視死如歸的暴露,結果回回炮是個面子貨。 可悲,可笑,可恥…… 相信剛剛逃走的海東青他們,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想必也是和自己一個表情吧…… 想到這,高手狠狠踹了回回炮幾腳,當即羞愧地拔劍自刎。 梁紅嬋看向衛淵:「海東青會不會也羞愧地拔劍自刎?」 「海東青是一代梟雄,而且不要逼臉,這點事他絕對不會拔劍自刎的!」 梁紅嬋無奈搖頭苦笑:「我看你更不要臉,全是這種陰損壞的下三濫招數!」 「但凡沒我,現在你們這群人都是一具具屍體了,兵者詭道,歷史是勝利者書寫,到時候讓寫歷史那小子,把這段刪掉就是了……」 衛淵笑著說完,對梁紅嬋大笑道:「愣著幹啥,還不入關,先占領正面城牆,防止海東青殺回來。」 另一邊,海東青與六國高層飛快狂奔,對面夜郎關上的阮興、刀虎都懵逼了。 「一個個丟盔棄甲跑啥?」 「難道是被衛淵殺退了?八百衛奇技,殺退百萬大軍?這不可能吧……」 「看你媽看!」 海東青對夜郎關上,阮、刀兩位將軍怒罵一句。 「該死的衛淵,竟能復刻回回炮……嗯?不對勁啊,回回炮發射時,聲音震天,我為什麼沒聽到聲音?」 「對啊,為什麼沒有聲音?」 就在這時,一隻鷹隼飛來,落在海東青的肩膀上。 海東青摘下鷹隼腳上的信,看了一眼後,噴出口鮮血,從馬上摔落。 「回回炮是假的,快,回城……」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玉門關正面大門緊閉,城牆上出現一名名手持箭矢的士兵。 衛淵摟著梁紅嬋站在城牆之上,氣沉丹田,大笑道。 「海東青啊海東青,果然你就是個臭傻逼,哈哈!」 被擺了一道的海東青,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 指著衛淵:「你…你個狗衛淵,就算你拿下玉門關又如何?過不了幾天,你將會腹背受敵,城破之日,就是你衛淵命喪之時!」 第295章 連弩車,漫天箭雨 玉門關中,赫英跑過來對梁紅嬋道:「女帥,所有糧食他們都帶走了,城裡百姓家裡餘糧也都被搶光了……」 「這楚霸天,好歹根基在西涼,竟然不顧西涼百姓!」 梁紅嬋對赫英問道:「我們糧食還能堅持幾天?」 「光我們士兵吃,七天左右,如果全城百姓,哪怕米少加水,也吃不上一天……」 梁紅嬋看向衛淵:「糧食問題你來解決!」 「我拿啥解決,夜郎國自己都快餓死了……」 「不管,反正你來!」 衛淵恨不得給她一嘴巴,一是心疼,二是打不過…… 衛淵想了想,對梁紅嬋道:「馬上派一萬人去沙樓關,軍糧都能弄,外加從百姓手裡買,能買多少糧食就買來多少。」 「另外安排其他人馬上砍樹,對方大軍估計二十天左右就會到,這段時間裡必須把連弩車、轉射機……這些防禦工事建出來。」 「徵集全城百姓聚集帥府,我有話說。」 衛淵站在帥府樓頂,看著下方數百萬百姓,就是一陣頭大。 自己這點糧食,這裡怎麼多張嘴,赫英說能吃一天都多說了…… 衛淵氣沉丹田,聲音響徹半個玉門關。 「鄉親們,楚霸天吃人飯不拉人屎,把咱們的過冬餘糧都搶光了,梁帥不忍讓大家挨餓,可咱們餘糧也不多了,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所以梁帥提出一個方案,那就是積分!」 「女人縫縫補補,老人可以重地,哪怕小孩子也能做除蟲、拔草、拾糞等工作,當然青壯年可以打鐵、木匠以及當兵……按照每天的工作量來賺積分,積分只能兌換吃食。」 「等一下我會公布積分規則,現在我需要各種青菜的種子,把家裡種子都奉獻出現,也能換積分……」 隨著衛淵說完,帥府牆壁上落下一道墨跡沒幹,長長的白布。 上面記錄著,大概二十積分可以讓一個五口之家吃飽。 家裡有充軍的供吃住,每天給家裡五積分。 鐵匠每天十積分。 瓦匠每天八積分。 木匠每天八積分…… 種地、澆水……每天三積分。 縫補每天三積分。 除蟲、拾糞……每天一積分。 一匹未染色的絲綢,可以兌換一百積分。 梁紅嬋一把將衛淵拽下來:「你這是要幹啥?我怎麼一點看不懂?」 「種菜啊,弄點生長周期短的蘿蔔、南瓜以及各種蔬菜……」 梁紅嬋氣地抓住衛淵狠狠咬了一口:「馬上入冬了,你種啥菜能生長?」 「所以弄大棚啊,用藤條、木條做成拱形,用未染色的絲綢塗抹樹脂蓋上,或者是窗戶上用的油紙都行,擋風還透光,挖個坑埋進去大爐子,把鐵管埋進地里,這樣土地就有了溫度,這就可以隨便種菜了,同時外面的爐火還能做伙食飯……」 衛淵沉著臉道:「這次六國聯盟、楚家背叛,百分之百是南昭帝默許的,所以除了北涼的楊公,以及我爺爺千里迢迢趕來的援軍,其他你都別指望了。」 「海東青臨逃跑前,把所有軍糧,以及百姓餘糧帶走,估計是想讓百姓成為我們的拖累,從而困而不攻,圍死我們。」 說到這衛淵長嘆一聲:「邊關百姓都聰明,餘糧不放一個籃子裡,東藏一點西藏一點,加上沙樓關的糧食,以及袁老運回的糧食,我們能堅持三十天左右。」 「估計海東青也能初略算出來,我們的糧能吃多久,圍我們四十天然後再進攻!」 「大概兩個月之後,才是我們最難到時候,在海東青想來,要麼出城背水一戰被全殲,要麼投降,要麼殺百姓吃人……到時候百姓為了自保,就會暴亂反抗,玉門關不攻自破!」 「海東青以為百姓是拖累,我就偏偏讓他們自給自足,發動大集體積分活動。」 「三四十天以後,水煮菜,水煮蘿蔔都下來了,不光他們能吃飽,我們也能得到反哺,雖然水煮菜,水煮蘿蔔很難吃,但都這時候了,就別挑肥揀瘦,餓不死得唄……」 「桃兒,要是沒有你,這次我必輸無疑!」 梁紅嬋感激地看了一眼衛淵,隨即冷聲道:「等這次結束後,我回京肯定抽南昭帝三個大嘴巴,要麼掏空家底給錢給糧,要麼西涼自立成國!」 幾個時辰後,一萬梁家將推著從沙樓關買來的糧食回來。 與此同時,衛淵派老石與夜郎關溝通後,夜郎王答應一筆援助的糧食以及高價買來的糧食,一共全城軍民十多天的量…… 兩方同時打開城門,各派十萬大軍出城交接糧食,生怕附近的海東青會搶糧。 梁紅嬋看著清單,對衛淵皺眉道:「夜郎王也太摳了,你好歹幫他平息了戰亂,結果就給你這點糧食。」 「因為他就沒覺得我會贏,畢竟敵眾我寡,相差懸殊。」 衛淵無所謂地道:「這些糧還是他用來做的賭注,賭我衛淵的軍事能力,可以創造奇蹟,雖然微乎其微!」 城內的百姓見到堆積成山的糧食,一個個也都幹勁十足。 看著往大棚刷漿貼窗戶紙的百姓,衛淵交給梁紅嬋一張紙。 其中有牛糞、黃豆粉、石膏粉……等等。 「你這又要幹啥?」 「做土氨肥……可以增加土地肥沃度,增產農作物。」 梁紅嬋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衛淵:「你可是世子啊,雙手不沾陽春水,你會兵法、武道我勉強可以算是衛家遺傳,可五穀都不分的你,現在竟對種地也有研究?這就說不過去了……」 「這配方是欽天監發明的,我就中飽私囊給了我家老登,讓他在北冥關試試,結果效果出奇的好。」 梁紅嬋點點頭:「這就合理了……」 十五天後,袁老帶著喜順以及一眾傷兵,糧草狂奔而來。 袁老渾身浴血,瞪了衛淵一眼:「一小半糧食在突圍中丟了,帶回來這些已是極限,我只答應長公主保護你,以後這種破事你別想讓老夫再幫你。」 「可以的,可以的!」 衛淵連連賠笑點頭答應,當然嘴上答應,心裡想的卻是相反…… 偷瞄了一眼喜順,不知不覺中,喜順已成了袁老的軟肋,老梆子今後想不為自己出力,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追逐衛淵的三十萬大軍,緊隨袁老其後到來。 二話不說,直接分出二十萬朝向玉門關進攻。 可也只是象徵性地攻幾下,便退回二十里外。 梁紅嬋看了一眼衛淵:「你對海東青真了解,果然他會派宇文家餘孽,對我們攻城進行騷擾。」 「宇文家餘孽不被大魏所融,同時天狼也拿他們不拿他們當人,加上海東青多疑,二十萬大軍在自己軍隊保不齊背後捅刀,是個禍害,正好用他們來當炮灰。」 衛淵輕笑道:「對了,一個月內,不管對方出多大陣仗,我們新建的城防系統是我們底牌,要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所以一個都不用!」 聯軍帥營內,楚霸天疑惑道:「可汗大人,為什麼不直接選擇前後夾擊?」 「夜郎王與大魏聯盟,現在是看衛淵勢弱所以不出手,但凡衛淵占優,他肯定出兵幫忙,然後找大魏要錢要糧。」 「我之前和衛淵說兩面夾擊,就是忽悠他在玉門關正面多派大軍,多修防禦工事,可這滿肚子陰損壞的狗衛淵壓根就不上當……」 腦袋腫成豬頭的楚雄飛道:「這邊動靜太大,其他門閥估計不會派人,我就擔心楊公和衛公的援軍會到。」 「別擔心,吐蕃也在對北涼的西面進行騷擾,楊術想派人也分不出太多。」 「至於北冥遠在東北,衛伯約是鞭長莫及,就算大行軍也最少需要八十天左右,小股騎兵來了就是送菜。」 「我早就估算過,他們城裡糧食能堅持五十天左右,那時候才是我們大舉攻城,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拿下衛淵、梁紅嬋這對狗男女了!」 楚雄飛點點頭:「所以這五十天,我們圍而不攻,每日派宇文軍去騷擾即可?」 海東青點點頭:「一群炮灰能起到騷擾作用,也算他們不辱使命。」 一旁的宇文起川耷拉腦袋,連聲都不敢吱……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聯軍原本鎮守最後防線的大部隊也趕回來。 大棚里的蔬菜開始發出嫩芽,玉門關內全城兵將與百姓們開心壞了。 畢竟之前他們對這種冬天種菜的方法,也是第一次聽說過,雖有梁紅嬋出面保證,但他們也是半信半疑。 如今看到嫩芽,就像看到希望,怎能不樂? 一個多月後,宇文家餘孽,就剩下了八萬人,同時六國其他部隊也都開始漸漸參與攻城戰中,而且不單單是騷擾,慢慢有了久攻之意。 帥府內,公孫瑾對衛淵用腹語道:「主公,現在海東青攻擊強度越來越高,頻率也越來越快。」 「估計在最近的某一天騷擾中,他們就開始假戲真做,直接全力攻城了。」 衛淵點點頭:「先讓連弩車亮相吧。」 公孫瑾點點頭,每日辰時,聯軍都會進行攻城,這仿佛成了慣例。 可今日,辰時已過,聯軍還沒有進行攻城。 可未時剛過,就在梁家軍以為今日休息時,忽然八萬宇文軍大喊著進行攻城。 按照慣例,滾木、箭矢、猛火油進行守城。 忽然,數十萬聯軍,前排手持盾牌,推著抵擋箭矢的『轒轀』(fen, wen)是攻城用的大型木製戰車。上蒙牛皮,可擋住箭矢,下面可容十數人,往來運土以填平城壕…… 城牆上的士兵一愣:「快點狼煙,聯軍大舉進攻了……」 可還沒等狼煙點起,便所有大軍衝上城牆。 霍破虜大笑道:「媽了個巴子的,還是咱家少帥料事如神,就算到這群狗東西,騷擾演習攻城,演著演著就真攻了,所以早早做了準備!」 「亮個相吧,小寶貝!」 遠處端坐太師椅上的海東青,看著玉門關城牆上忽然多出的十萬大軍,滿意點點頭。 「衛淵啊衛淵,不愧是這天下,唯一配做我海東青宿敵之人,看來他早就猜到了我的計劃!」 為其按摩的白人美女笑道:「算到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了主人的手中。」 「哈哈!」 海東青一把將白人美女抱在懷中:「就喜歡你著碧眼照夜玉獅子,哈哈,好騎,說話也深得朕心,衛淵死了,我也該著手拿下北冥關,父皇也該駕崩了……」 「可汗大人,那是什麼東西?」 忽然楚雄飛驚呼的聲音響起,眾人都是武道高手,視力遠超常人,聚精會神地朝向城牆看去,發現竟是一輛輛木頭做的小車。 「這是啥?我梁家軍……呸,楚家軍以前也沒有這東西啊。」 海東青笑容僵在臉上:「那就是衛淵搞出來的東西,別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欽天監的監正,手裡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正常!」 說話間,漫天箭矢從木車中發出,在這些箭矢中,還包含著一支支巨大的弩箭。 每一支大弩箭,都像串大串一樣,貫穿十幾名聯軍士兵的身體才停下。 「一身狐臭,滾!」 海東青一把推開金髮碧眼的白人美女,站起身揉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城牆。 那啥一個木質大車,大概每一輛木車都能發射出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無數,而且每一輛車只需十個士兵操控,直接彌補了梁家軍人少的弱點。 第296章 大舉進攻,猛火油櫃 最可氣的是,這些箭尾用繩子系住,射出後能用轆轤迅速捲起收回…… 站在城牆上指揮的霍破虜,開心地大笑起來。 「哈哈,六國小兒,嘗嘗咱家少帥的連弩車滋味如何!」 「第二隊,上!」 在第一批連弩車收回大弩箭,開始進行安裝箭矢時,第二批連弩車也被推上來。 漫天箭矢包含著無數巨大弩箭飛出,六國聯軍連城牆都靠近不了,直接被全部射殺。 聯軍高層紛紛連忙對海東青道:「這能發射大弩箭的木車太可怕了,必須鳴金收兵,否則死傷慘重啊。」 海東青點點頭,但卻又連忙搖頭。 「不行,我們收兵,他們就會出來打掃戰場,到時候箭矢都會被他們收走。」 「難道你還想再承受一次,被漫天箭矢射殺的經歷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將士的屍體絕對不能落入衛淵之手!」 「啊?」 所有人不解的看向海東青,這傢伙從來就不是愛兵如子的人,為啥忽然變了…… 幾名底層爬上來的獎金,對海東青激動地拱手:「沒想到可汗大人,對待底層將士如此愛護,就連屍體……」 沒等他們把話說完,便直接撤回…… 海東青冷聲道:「現在玉門關內已經山窮水盡,沒了糧食!」 「我就是逼迫他們吃百姓,他們把我們將士屍體收走,可就吃我們將士屍體了……」 海東青再次下令:「派敢死隊帶著猛火油衝上去,但不以攻城為主,把地面的屍體以及箭矢都燒了,逼衛淵吃百姓!」 「遵命!」 敢死隊自然就是宇文家的餘孽,被後方弓箭手逼著,抱著猛火油衝上去,拼死點燃。 瞬間,整個玉門關前,燃燒起熊熊烈火,不少沒來得急撤退的士兵,在火海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哪怕是敵對一方,聽得霍破虜都是渾身一抖。 城牆上的其他將士,也都感嘆,萬幸出發前衛淵提前告訴他們,海東青可能火燒自己的大軍,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剛開始他們還不以為然,如今沒想到真就按著衛淵的話來了,海東青真的開始放火了…… 兩個時辰後,火勢熄滅,整個玉門關的城牆都被燻黑,戰場焦土,箭矢被燒得只剩下的箭頭,屍體燒成了焦炭。 海東青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聽著下面報上來的傷亡情況。 這一戰,敵方基本沒損失啥,聯軍一方竟足足死了二十多萬將士。 百萬圍剿十萬,對方當中還有叛徒,誰都認為梁紅嬋必死,但多了衛淵這狗東西,讓他們一次次逃生。 特別是四渡衍水,海東青現在回想,這一切哪怕開了天王老子視角的人,也做不到衛淵這樣。 一渡衍水,良將之為。 二渡衍水,名將之為。 三渡衍水,可進千古以來,神州大陸,武將最高榮譽,武廟。 四渡衍水,可封神,武廟?已經配不上衛淵了。 沒有意外,這場戰役之後,軍神之名從衛伯約頭頂轉到衛淵身上。 而自己這有史以來,號稱天狼帝國最傑出的可汗,成為了這段神話一般傳奇的背景板,千古笑料。 「為什麼會這樣!」 海東青一腳踹在金髮碧眼的白人美女身上:「滾,你狐臭味道太重了!」 在場所有高層紛紛搖頭,他們現在心情和海東青一樣。 沒有意外,自己絕對名傳千古,可惜不是威名,而是襯托衛淵這次四渡衍水的蠢驢。 所有高層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意思。 那就是,為了挽回名聲,哪怕自己身死,也一定要斬了衛淵! 呼~ 海東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心中強攻玉門關,活捉衛淵的衝動,下領導。 「未來二十天我們不攻城了,玉門關內已彈盡糧絕,咱們逼衛淵吃百姓,讓軍民對立,直接搞臭他的名聲!」 「有沒有可能衛淵會為了名聲,選擇出城與我們背水一戰。」 「你高估他了,衛淵這狗東西,從來不在乎名聲……」 海東青冷聲說完,對眾高層道:「全力製作轒轀,二十天內,當關內軍民對立,我們就直接攻城,衛淵現在應該已經沒了太多箭矢供他揮霍了,只要堅持幾波,這破木車就是只能生火的劈柴!」 「少帥!」 「少帥!」 「少帥!」 霍破虜帶頭,激動地帶著衛家軍眾人將衛淵拋上半空,然後接住拋。 霍破虜喜極而泣:「長江後浪推前浪,舅舅被拍在沙灘上,衛伯約這兩下跟少帥沒法比!」 「行了,行了!」 梁紅嬋笑著走來,將軍們散開,衛淵摸著身下:「媽的,哪個混小子趁機拽了我一下,他也是膽子大,不怕自卑!」 「你個爛桃兒,就是個小蟬蛹……」 衛淵抓住梁紅嬋的手:「你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們五六歲小時候光屁股洗澡呢,你自己摸摸現在長多大了……」 「滾蛋,少在我面前開黃腔!」 梁紅嬋俏臉一紅,連忙縮回手,轉移話題道:「不要高興太早,咱們可沒有太多箭矢了,他們下次進攻……」 衛淵無所謂地擺手道:「最少十五天他們不會進攻,而且我已經下令,除了將士們的武器以及必要的農具,挨家挨戶讓百姓捐出鐵製的東西換積分,有些家裡連大鐵鍋都捐出來了,可以讓咱們多打造不少箭矢。」 「你這樣做就不怕民憤?」 「沒有我,他們就餓死了,而且現在都用積分吃大鍋飯,家裡鐵鍋留著也沒用,都快生鏽了……」 「更何況,他們恨也應該恨收走他們餘糧的楚霸天,和本世子有雞毛關係!」 另一邊,海東青下令讓聯軍將士,在玉門關前不遠的地方開飯。 輪番有嗓門大的將士喊,衛淵吃人肉…… 可結果卻是,城門上將士,看著聯軍吃的稀粥爛飯,掏出蘿蔔當水果啃了一口,然後開始吃著稀粥與香噴噴的炒青菜。 「青菜?」 「蘿蔔好說,秋收後能在地窖里儲存,但這些青菜他們從哪來的?」 海東青一把抓住楚雄飛:「青菜哪來的?」 「不知道啊,以前冬天就有蘿蔔白菜,誰知道他們青菜從啥地方弄來的!」 海東青咬牙切齒地看著城牆上的梁家將:「不對啊,衛淵應該吃人肉了,偽裝,假的!再等等,再等等城內肯定軍民對立,出現百姓暴亂!」 一連十幾天過去,所有高層聚集起來,看向海東青:「沒暴亂啊,城牆上看他們天天吃青菜,南瓜這些!」 「假的!肯定是假的,再…再等等……」 又是十天,所有人都挺不住了:「可汗大人,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衛伯約就要來了,到時候腹背受敵的就是咱們!」 海東青點點頭:「所有轒轀推出來,全力攻城,勢必要拿下衛淵!」 隨著海東青這邊集結兵力,早有準備的梁家軍蹬上城牆。 一輛輛轒轀以及裝滿稻草,防禦箭矢的木車被推出來。 「攻城!」 隨著海東青下令,軍旗揮舞,聯軍喊打喊殺,躲到轒轀與稻草木車後方,朝向玉門關衝去。 「可汗大人,他們沒推出能發射萬箭的木車!」 海東青冷笑道:「肯定是箭矢不夠了……嗯?那是什麼?」 可以看到,城牆上拎著士兵,拿出一個個鐵柜子,噴出一條條火龍,將稻草與轒轀全部點燃。 「兄弟們,讓這群聯軍見識見識,啥叫猛火油櫃!」 第297章 八牛床弩,塞門刀車 海東青一把抓住楚霸天的脖子:「這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可以噴出火龍,你為什麼不早匯報!」 其他高層,除了行屍走肉般的宇文起川,所有人都對楚家父子怒目而視。 楚霸天連忙搖頭:「本帥發誓,絕對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楚家軍以前絕對沒有這玩意!」 城牆上,奉夜郎王命令過來撿便宜,坑衛淵一手,拿到大棚種菜技術的阮興,看著一道道火龍,從猛火油櫃中噴出。 所有轒轀與稻草推車點燃,聯軍們在火海中掙扎,慘叫,不由嚇得連連吞咽唾沫。 連忙找上衛淵:「衛王爺,衛兄弟,剛才我有一件事忘了說,那就是夜郎王讓我問問你,需不需要兵將支援。」 「哦?」 「支援?」 衛淵笑了笑,他可以肯定,阮興來不單單是為了大棚種菜技術,肯定還帶了夜郎王的兩道旨意。 衛淵兵敗,可逃亡夜郎國保全他和梁紅嬋一命,當然代價就是讓梁家與衛家,掏糧食和銀子。 衛淵占據上風,那夜郎國就順水推舟,好人做到底,直接出兵援助,得到衛淵的友誼,還能狠敲南昭帝一筆…… 想到這,衛淵對阮興微微一笑:「當然需要,畢竟對方現在還有五十萬大軍,我們只有十萬人。」 「我這就向夜郎關調兵!」 阮興說完,連忙利用信鴿給刀虎送信…… 此時戰場上,海東青下令所有人放棄轒轀與稻草推車,攻城大軍分散,減少猛火油櫃的傷害。 可隨著海東青這邊變陣,城牆上公孫瑾第一時間揮舞令旗,早已準備的連弩車被推出來。 瞬間漫天箭矢如雨般落下。 聯軍中,無數士兵中箭,倒在血泊當中,失去生命。 海東青紅著眼睛道:「命令下去,不許退後,用人命往上頂!」 「衛淵現在絕對沒有太多箭矢,哪怕整個玉門關的鐵器都做成箭頭,也放不出超過五波箭雨!」 阮興,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僅用十幾個人超控,就能一同發射出六十支巨大弩箭,以及無數箭矢的連弩車。 「衛兄弟,這…這是你大魏的新玩意?」 衛淵笑道:「是啊,想要?」 「啊?能…能給嗎?畢竟我們之前還是敵對勢力……」 「肯定不能給啊,畢竟這是我大魏的國之重器!」 「也對,這種守城神器,怎麼可能送人……」 阮興羨慕地看著連弩車與猛火油櫃,失落地點點頭。 但隨即被衛淵一把摟住肩膀:「南昭帝不能給,但這設計圖可在我手裡,拼著株連九族的危險,我可以偷偷給!」 「真…真的嗎?」 「當然,誰讓我和夜郎王是哥們呢,一輛連弩車十萬兩銀子,一台猛火油櫃,十萬兩銀子,維修費每次一萬兩……」 沒等衛淵說完,便被一旁梁紅嬋捂著嘴拖走。 「你瘋了,夜郎國雖與我西涼關係有所緩和,但保不齊啥時候又打起來!」 衛淵小聲道:「我手裡還有更牛逼的東西,專破這玩意!」 梁紅嬋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你…你說真的?什麼東西能破這等守城神器?」 「轟~能爆炸的那種……」 衛淵話音未落,便被梁紅嬋掐住耳朵:「我不管你有什麼更好的神器,但人家花十萬兩銀子買你神器,回去拆卸不就都弄明白了,一錘子買賣,哪怕不算成本,也就讓你賺二十萬兩白銀。」 衛淵小聲在梁紅嬋耳邊道:「其實我早就從墨家遺蹟得到了設計圖,知道我讓祖世充完善的是啥嗎?」 「那就是防拆卸結構,其中有好幾個地方是一次性榫卯裝置,拆下來再裝上,保證多零件,而且這種結構也導致了器械使用壽命很短,所以需要定期維護,一次一萬兩……」 梁紅嬋鄙夷地看了衛淵一眼:「奸商、毒帥,滿肚子的陰損壞!」 「我肚子裡不光有陰損壞,再往下還有數百億的子孫後代,你要嗎?滋陰養顏……」 見梁紅嬋拔劍,衛淵連忙閉嘴,不敢滿口花花。 聯軍帥營之中,一名斥候單膝下跪:「可汗大人,第六波箭雨後,對方改用猛火油、滾木、巨石防禦。」 「衛淵這小毛驢,已經黔驢技窮了!」 海東青穩操勝券地一笑:「傳令下去,第一個登先之人,封王拜將,賜封地,賞美女……」 可隨著斥候下去沒多久,另一名斥候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可汗大人,對方又有了箭矢……」 海東青一愣:「不可能,玉門關絕對沒有箭矢了,難道他從天上借來的箭?」 玉門關的城牆上,用夜郎國帶來的箭矢填充連弩車。 阮興滿臉激動地操控連弩車,發出漫天箭矢。 「爽!」 阮興大笑道:「真他娘的爽,一發幾百箭,哈哈!」 旁邊超控猛火油櫃的刀虎,也跟著哈哈大笑:「火龍發射,嗖,嗚……哈哈,這玩意是真的爽啊!」 兩個大將軍就像有了新玩具的孩子,蹦蹦躂躂,開心的不得了…… 梁紅嬋別過頭去:「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以前竟跟著兩個傻帽打的不可開交,丟人啊!」 又是十幾波箭雨後,猛火油、箭矢都已經消耗乾淨。 海東青與一群高層手捂著心口窩,長出一口氣。 「箭矢與猛火油終於耗盡了,再來幾次咱們人馬直接就死光了!」 不用海東青下令,所有高層紅著眼睛,對屬下大喊道。 「攻城,攻城,全力攻城!」 「抓住衛淵者,無論死活,直接升他做副帥!」 楚雄飛連忙道:「還有梁紅嬋,我要活的……」 聯軍紅著眼睛,穿過濃煙滾滾的戰場,抬著梯子朝向玉門關衝去。 公孫瑾連連揮動令旗,三十多個梁家軍抬著一塊,厚實的大板上面布滿了尖尖的鐵釘,背面四個角用手臂粗細的鐵鏈書拴著。 「這是啥?」 阮興滿臉疑惑,看著上百塊這種大板子,不解向衛淵問道。 「這叫狼牙拍,也賣!」 隨著衛淵說完,公孫瑾揮動令旗,所有狼牙拍被丟了下去,所有往上爬的聯軍,連帶著梯子都被紮成馬蜂窩,砸成了肉泥。 公孫瑾再次揮動令旗,三十幾名壯漢利用槓桿加軸承,把這些大板子重新拉起來。 就像工地用來打地基的『夯』,拉起來後又再次放下,又有無數聯軍被砸成肉泥。 「這又是什麼?」 海東青一拍額頭,對傳令官大喊道:「城牆不要再上了,用攻城槌把城門撞爛!」 死傷無數的代價,城門轟然倒塌,海東青與一眾高層,紛紛表情大喜。 「破了,終於破了衛淵這龜兒子的王八殼!」 「沖!」 「沖!」 「衝進玉門關殺了衛淵!」 在海東青興奮的大吼聲中,忽然一棵大樹從城內飛出來。 攻城槌都被大樹擊碎裂,連帶著一條直線的聯軍全部被大樹攔腰撞斷。 「這…這又是啥啊?」 海東青一腳踹在楚雄飛身上:「說啊,你說啊,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是啥玩意才能發射出,和樹幹一樣粗的弩箭?」 楚雄飛趴在地上雙手抱頭:「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以前咱們軍隊可沒有這些東西。」 「還是衛淵!」 「衛淵!」 「衛淵!」 「衛淵臥槽你媽!」 海東青此時徹底暴躁起來,狠狠幾腳踹在楚雄飛伸手後,又一把將沙盤地圖掀翻。 一名斥候跑進來:「可汗大……」 斥候見到大發雷霆,喪失理智的海東青,嚇得連忙退後幾步。 海東青雙眼遍布血絲地上前,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軟肉,劇痛讓他恢復理智。 「說!」 「可…可汗大人,前線兄弟上報,城門後是一張巨大的床弩,需要八頭牛才能拉開……」 「八頭牛?才能拉開的床弩?」 還沒等海東青發問,學聰明的楚雄飛,連忙大喊道:「沒有,以前玉門關也沒這玩意!」 啪~ 海東青給了自己一巴掌,將茶壺裡已經涼了的茶澆在自己腦袋上。 「冷靜,我不能被衛淵氣的喪失理智,必須要冷靜!」 「八牛床弩,肯定體積巨大,不好搬運,而且重新上弩箭也慢,優勢明顯,缺點也明顯……」 海東青說到這,對傳令官大喊道:「讓先頭部隊沖,告訴他們,第一個進去的賞金萬兩,封萬戶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躲過第一發弩箭,後面他們就來不及上箭了。」 「遵命!」 玉門關內,阮興與刀虎對視一眼:「這…這玩意賣嗎?」 衛淵連連點頭:「賣!當然牛你們自己準備……」 「友情提示,最好兩個一組,在兩支弩箭前端算上鐵鏈,放出去就是一掃一大片,因為玉門關前是邱地,所以不適合,但非常適合放在夜郎國的皇宮!」 阮興看著手忙腳亂裝弩箭的梁家軍,微微皺眉道:「可惜有個弊端,那就上箭太慢了……」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腦筋活躍點!」 衛淵笑著說完,只見八牛床弩發射之後,一名名士兵推著一輛巨大木車衝過來。 車體的前方安裝了無數把鋒利的尖刀,車體與城門差不多是一樣寬的,在下面有兩個大輪子。 把車推到城門洞後,拼了命向前推。 「衛兄弟,這又是個啥?」 「塞門刀車,這個便宜,都哥們,購買八牛床弩免費贈送……」 第298章 番邦蠻夷,殺無赦 玉門關外的聯軍,瘋了一般向關門洞衝去,前排聯軍直接被鋒利的尖刀刺穿身體。 在犧牲無數聯軍後,終於將塞門刀車硬生生推進城內。 可就在這瞬間,迎接他們的便是樹幹粗細,沒有箭頭的巨大箭矢,直接將衝進來的聯軍再次頂了回去。 士兵們推著掛滿殘肢斷臂的塞門刀車,再次堵住了城門洞…… 就這樣來回拉鋸了十幾次後,八牛床弩在射出最後一箭後炸裂開。 阮興、刀虎對視一眼。 按照他們倆估算,單單這次攻城前後,聯軍最少死了一多半人。 現在滿打滿算不到二十萬兵馬,他們夜郎關與玉門關聯手,可是足足有三十多萬,絕對可以輕鬆戰勝。 阮興擼胳膊挽袖子,抽出大刀:「衛淵兄弟,開干吧!」 「再等等,還能消耗他們一些人。」 「還有啥玩意?」 阮興與刀虎震驚地看向衛淵。 「看著吧!」 隨著衛淵話落,城門口的幾個巨大黑布被掀開,露出其中的木質碉堡一樣的東西。 從背面,以阮興、刀虎的角度看,能夠看到每個小木碉堡里都有五個人,以及一台小型,類似連弩車一樣的東西。 一人操控,單次可以射出十幾發箭矢,一人在後方推動旋轉,三人有條不紊地填充箭矢…… 而且看這些小碉堡的位置布局,憑藉兩人多年的打仗經驗,可以肯定是按照某種陣法布置,可惜他們對陣法不太了解,也看不出是什麼陣法,反正知道牛逼就對了…… 「衛淵兄弟,這是……」 「轉射機!也賣……」 「如果這些玩意都買了,我咋感覺我家陛下,做十年酒的利潤,都得給衛淵?」 「差不多……而且維修技術在人家手裡,還不敢賴帳,否則這些玩意,就是一堆廢鐵爛木頭……」 聯盟營帳內,海東青挺著斥候的回報,騎在楚雄飛身上雙手握拳,左右開弓。 「媽的,媽的!」 「八牛床弩、塞門刀車,還有堡壘里能轉圈發射箭矢的『轉射機』,這狗衛淵從哪弄來這麼多守城神器!」 海東青血紅著眼睛等著楚霸天:「沒錯,你一定是反向間諜,想要以身入局,把我們六國都拖下水對不對!」 「不,不!」 「本帥絕對不是……」 「既然你不是,那就證明自己,帶你的楚家軍作為先頭部隊衝進去,活捉衛淵!」 說到這,海東青抽出匕首:「我們敗了,你也別想好,先殺你兒子,然後把你楚家都滅了!」 海東青話落,六國高層冷冷的注視著楚霸天:「我們與可汗一個意思,我們活不成,肯定先滅你楚家!」 楚霸天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必勝之局,沒想到會被衛淵硬生生扭轉乾坤。 如果這一戰他們輸了,除了海東青,其他人回國都得被處死,也包括他自己。 勝者為王敗者寇,殺了梁紅嬋躋身頂級門閥世家行列,楚家成為西涼王。 殺不了梁紅嬋,他就是叛軍,到時候別說梁紅嬋不會放過自己,南昭帝也會為了安撫梁家,把自己滿門抄斬。 哎~ 楚霸天長嘆一聲,看向眾人:「好,本帥帶兵第一個衝鋒就是!」 說完,楚霸天拎著長劍,大步流星的走出帥營。 海東青看向眾人:「誰第二個?」 「我們現在還剩下二十萬兵馬,哪怕是贏也是慘勝,臉面全無,有過無功,所以誰都想儘可能多保留一些,自己勢力的兵馬。」 「所以,現在你讓誰第二個,誰都不願意,這樣,抽籤吧!」 「好!」 眾高層開始抽籤決定先後循序。 另一邊,楚霸天騎著一匹棗紅馬,腰挎著長劍,手持大槍,帶著自己親衛一馬當先衝進玉門關內。 「梁紅嬋勾結夜郎國,賣了西涼,我楚霸天也是曲線救國,為西涼而戰……」 沒等楚霸天說完,便看到城關內的最前方,站著衛淵站在最前方,身後便是梁紅嬋與阮興、刀虎。 咣當~ 楚霸天手中大槍掉落在地上:「怪不得忽然多出十幾波的箭矢,原來是夜郎國援兵了……不可能啊,衛淵到底用什麼方法,說通夜郎王援兵?」 「狗賊,賣國求榮,我梁俅以做你外甥為恥!」 「殺啊!」 梁俅倒騎馬,撅著大腚,一個人朝向無數大軍中衝去。 阮興與刀虎對視一眼,均是無奈搖頭。 多次征戰,他們對梁俅太了解了,次次立陷陣之功,次次傷敵零…… 楚霸天帶來的梁家軍,也都知道梁俅是個什麼尿性,所以連攻擊他都嫌棄丟人,直接讓開放他進去。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梁俅懷中還抱著一個白瘦幼的小蘿莉。 隨著二人所過之處,散發出陣陣五彩斑斕的毒粉。 噗~ 無數士兵臉色鐵青,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楚霸天一驚:「好烈的毒功,甚至超過了夜郎國的國師,金蛇婆婆!」 隨著戰馬狂奔上下顛簸,梁俅大肥臉和大腚的肉都有節奏的亂顫…… 「老匹夫,真以為我梁俅世子是吃素的?納命來了!」 楚霸天伸手虛空一抓,掉在地上的大槍被他射來,猛地一槍刺向梁俅。 鏘~ 梁俅褲子破了個大洞,露出只留下一個白印的大腚。 「這肥豬的屁股比之前防禦更高了。」 楚霸天還想繼續揮槍,但在梁俅身前,忽然出現一隻白皙的小手。 一道灰色氣勁飛出,楚霸天連忙揮槍抵擋。 灰色氣勁被大槍甩飛,落在一名楚家親衛身上,親衛瞬間倒地,緊接著整個人化作一灘膿血。 「這氣勁不弱八絕,這毒功如此恐怖!」 「我懂了,是傳功,金蛇婆婆將畢生毒功都傳給你這小丫頭!」 楚霸天一槍逼退梁俅後,連忙調轉馬頭就要開溜。 之前是二十萬打十萬,還有勝算,但現在對方是三十萬,敵眾我寡,楚霸天已經沒了戰意,準備帶兵離開,隨便加入一個小國保全性命再說…… 就在這時,一陣鳳嘯之聲響起。 只見一隻渾身燃燒火焰的鳳凰,掠天飛來,用巨大的喙朝向楚霸天的頭頂啄去。 楚霸天連忙用大槍抵擋。 鏘~ 鳳凰的異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手持倚天劍,周身爆發出赤紅炙熱氣勁的梁紅嬋。 咔嚓~ 棗紅馬的脊骨斷裂,緊接著四條腿的骨骼也斷裂。 馬上的楚霸天從馬上摔下,在地上骨碌好幾圈才停下。 「老匹夫!我弟弟殺不了,本帥來殺!」 梁紅嬋冷冷的說完,縱身一躍,再次揮劍朝向楚霸天斬去。 「純陽劍法!」 葉無道目光看向衛淵:「你教的?」 「我媳婦我不教她教誰?主要是我想用《純陽劍法》換一次管鮑之交,她不同意還打我……」 梁紅嬋一介女流,但劍法卻是大開大合,打得楚霸沒有還手之力,只能連連躲閃抵擋,生猛無比。 袁老搖搖頭:「妖孽,好一個武道妖孽,看來上次在衛府門口,她沒用出全力。」 葉無道點點頭:「如果一對一,我死她受傷!」 「我和袁老聯手,結果估計就是同歸於盡。」 袁老感嘆一聲:「江湖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你們愣著幹什麼?上啊,一起上啊。」 楚霸天朝向自己帶來的梁家軍大喊,然而所有將士,紛紛低下頭看都不敢看梁紅嬋。 那日楚霸天忽然造反,他們其實也不願意,但百萬打十萬,梁紅嬋必死無疑,沒必要為其送命。 畢竟,忠誠梁紅嬋是忠誠,忠誠楚霸天也是忠誠,更何況梁紅嬋還是個娘們…… 現在傻子都看得出來,梁紅嬋占據優勢,所以他們再次選擇觀望。 還是那句話,只不過反歸來,忠誠楚霸天是忠誠,忠誠梁紅嬋也是忠誠…… 噗~ 戰局中,楚霸天被梁紅嬋一腳踢在胸口,護心鏡碎裂,肋骨折斷,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老匹夫,吃本世子一腚!」 梁俅舉著大腚,狠狠頂在飛來的楚霸天身上。 幾乎同時,一道灰色氣勁從梁俅懷中飛出,正中楚霸天的背心。 噗~ 楚霸天噴出一口黑紫色鮮血,中毒後,再也調動不出體內修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朝著梁紅嬋的方向飛去。 「弒親之罪,我梁紅嬋承擔便是!」 梁紅嬋一劍斬斷楚霸天的腦袋,一腳將其頭顱踢飛,掛在軍旗大纛之上。 梁紅嬋氣沉丹田,朗聲道:「眾將士,重回梁家軍旗下,我梁紅嬋保證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那便開戰,百萬大軍我梁紅嬋與衛淵都不懼,更何況你們現在只有二十萬!」 「哪怕你們戰後不死,又能如何?背負叛國罵名,拋妻棄子,不顧家人被株連,叛逃天狼?」 「宇文家將士前車之鑑,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我神州鐵骨錚錚的漢子,豈能甘願做番邦蠻夷走狗?」 一名梁家軍士兵,在下手臂上綁著的紅布,大步流星地朝向衛淵身後的陣營走去。 有人帶頭,其他士兵,將領也都紛紛效仿。 梁紅嬋劍指衝進來的六國士兵,冷聲道。 「骨埋大魏土,魂壯玉門關!」 「番邦蠻夷者,殺無赦!」 第299章 致敬,世子的崇拜 帥營中,海東青眉頭緊皺地看向城門方向:「不對勁,不對勁啊,明明已經攻破防禦,衛淵必輸無疑,為什麼我的右眼皮總在跳?」 忽然一名六國大帥看向外面:「不好,敵襲!」 咔嚓~ 整個帥營被一刀斬成兩段,熊闊海一手拖刀,一手輕撫鬍鬚,冷冷地看著眼前六國高層。 「哼,爾等插標賣首之徒,還不速速受死!」 緊接著金聖英與紅拂,帶著八百衛奇技,飛奔而來。 「斬了這群番邦蠻夷,聯盟大軍不攻自破!」 「殺!」 看著衝來的三俠與八百衛奇技,六國高層,包括海東青在內,嚇得驚叫一聲。 「是衛奇技,快跑!」 人的名,樹的影。 別看衛奇技只有八百人,但這些日子他們聽到最多的就是這支部隊,可以說在衛奇技身上吃了大虧。 八百衛奇技,個個身懷絕技,修為全部都在宗師級別以上,配合默契,訓練有素…… 海東青推了一把金髮碧眼的白人美女:「到你表忠心的時候了,上,快上!」 與此同時,所有高層都推出自己的親衛,心腹去抵擋衛奇技,自己翻身上馬逃走。 「殺!」 熊闊海一刀將眼前南匈奴將領,連人帶馬斬成兩段。 「世子說了,所有人抓活的,能逼他們國家換贖金!」 「唯獨海東青,可以無論生死,畢竟這傢伙詭計多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騎馬逃走的海東青聽到這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衛淵,我和你不死不休!」 聯軍將領的親衛,兩萬人左右,都是軍中精銳。 可兵敗如山倒,這群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自己逃活命,加上這些日子聽到太多衛奇技的傳說,讓他們連對戰的勇氣都沒有。 反觀衛奇技,在三俠的帶領下,配合默契,普通精兵在他們手上完全就是斬瓜切菜。 哪怕是大宗師級別的頂尖高手,在隊伍的配合下,也能將其耗死。 城內,江玉餌、羅天寶沖在最前方,所過之處,無論精兵還是強將,無論是人是馬,全部被攔腰斬斷。 咕嚕~ 剛想動手的阮興與刀虎吞咽口唾沫,在夜郎國平息戰亂期間,他們是見過羅天寶的。 甚至夜郎王曾感嘆,神州第一猛,羅天寶。 曾不惜用萬金,找衛淵求此猛將,只不過被衛淵拒絕。 然而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怪不得羅天寶總說他姐姐比他厲害,就看這騎著小瘦馬的大胖娘們,實在是太恐怖了…… 「阮哥,我這輩子都不想和衛淵打!」 阮興對刀虎連連點頭:「就是陛下要打,咱們都要阻攔……」 兩位夜郎國名將,看著戰局中,勇往直前的江玉餌與羅天寶,僅僅兩人便如同野獸大遷徙般震撼,又莽又猛,實在可怕。 在其後便是二瘋,衛天與衛雲,這一黑一白,不善馬戰,但卻在步兵中橫衝直撞,整個人就像個血葫蘆,有敵人血也有自己的血。 但卻是越戰越勇,越戰越瘋,所過之處,無數敵軍人仰馬翻。 阮興、刀虎連連點頭:「好一個二猛二瘋,衛淵麾下果然強者無數,當真可怕……嗯?那兄妹倆幹啥呢?」 只見不遠處,哲別手持寶雕弓,赫英手持牛角反曲弓,二人站在高台之上。 兄妹二人身後都忽隱忽現,隱隱約約地出現一隻巨大麋鹿,麋鹿仰天對月發出鹿鳴。 二人同時取出三支箭矢,挽弓搭箭,三箭齊發,同時又快速取出三箭繼續射出…… 「三箭齊發?而且還能每一箭都射中敵軍陣營中發號施令的旗官,陣前指揮的將軍,正中眉心,分毫不差?」 「等等,老刀,他們兄妹一射三箭,現在幾射了?」 「第七射了!」 「現在第八射了……」 「難…難道是準備用九星連珠?」 「各國頂尖箭神,都能用出九星連珠,但一射三箭,還能九星連珠,而且箭無虛發,這就太恐怖了!」 「我們軍中要有這樣的高手,占領制高點後,只要令旗官露頭就射,那大軍不就成了無頭蒼蠅?」 「是啊,最可怕都是,躲在幾百米外的令旗官都被射死了!」 「凡目光所見,便箭矢所及……躲在射不到的地方發號施令,隊伍也看不到軍旗,無解啊……」 忽然阮興、刀虎瞠目結舌,差點驚掉了下巴。 九箭之後,赫英氣喘吁吁地停下,反觀哲別,咬牙切齒地又射出第十箭。 眾所周知,九星連珠已是各國箭神的極限,如今哲別射出第十箭,那就可以說,他已經超過箭神,摸到傳說中的箭聖門檻。 「臥槽,你看霍破虜,怪不得都說他是衛家軍三號人物,有勇無謀,可其勇不輸衛伯約,當世虎將!」 「帶著一群新兵,竟能打出和大漠龍騎差不多的實力,我輩楷模啊!」 「漢尼拔也猛啊,他在我夜郎國明顯藏拙了,這手持奇怪長矛,盾牌的方陣,雖人少但卻可稱得上無敵之師。」 「最可怕的還是公孫瑾!」 兩位將軍看向大纛旁,被無數精兵保護起來,不停揮舞令旗,發號施令的公孫瑾。 「神機鬼藏,一步三算,鬼才謀聖,公孫瑾,他的應變能力,排兵布陣能力,當屬世間罕見,得此一人,可媲美百萬軍。」 「羨慕,我麾下要是有公孫瑾,我把媳婦送他,天天睡前給他洗腳,睡中推腰,睡後擦汗我都願意……」 刀虎擼胳膊挽袖子:「行了,也該咱們動手了,雖然不如這群妖孽,但也不能給夜郎國丟臉!」 阮興點點頭,抽出大刀:「弟兄們,別被老對手現在的盟友看扁了,殺!」 六國聯軍此時被打得節節敗退。 本就人數不如,再加上戰術不如,士氣也不如……如今更是因為有箭神兄妹在,指揮將領與令旗官全部被殺,他們就像無頭蒼蠅,只能憑藉自身實力殺敵,宛如烏合之眾。 「放下武器,饒爾等一命!」 熊闊海與金聖英,二人同時氣沉丹田,使出獅吼功,高聲大喊,甚至壓過數十萬大軍的殺伐之音。 只見聯軍後方,熊闊海用大纛旗杆,吊著一名五花大綁的相貌儒雅的青年。 「那是海東青?」 同樣的,金聖英與紅拂帶著衛奇技,也舉起大纛旗杆,每一支旗杆上都有一名五花大綁,被生擒活捉的六國元帥,大將軍。 八百衛奇技的後方,則是舉起掛著一連串親衛人頭的大纛旗杆。 人的名,樹的影。 衛奇技之名已讓六國將士聞風喪膽,他們雖還有十萬大軍,衛奇技只有八百。 可在六國將士眼中,這八百人就是高山,大河,已斷了他們的退路,連突圍的想法都不敢有。 一道赤紅火光飛天而起,梁紅嬋懸浮半空之中。 「我梁紅嬋想來說一不二,繳械不殺!」 「紈絝抵抗,死路一條!」 隨著梁紅嬋話落,聯軍中已經嚇破膽的士兵紛紛放下武器。 「我…我……我投降!」 「我也投降!」 自家最高將領都被人家生擒了,這仗還打個屁。 梁家將一擁而上,將六國士兵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做完一切後,赫英激動得熱淚盈眶,高聲吶喊。 「贏了!」 「我們贏了!」 最初的十萬梁家軍也都激動地跪向衛淵。 還記得那時,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認為自己必死。 可衛淵的出現,就像一束光,一道微弱的希望。 這一束光,帶著他們突圍,之後四渡衍水,打出一場震鑠古今,以少勝多的大戰。 梁紅嬋器宇軒昂地走到衛淵身邊,伸手輕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不錯,本帥沒有看錯人!」 「衛淵,你跟我過來!」 「啊?」 衛淵一愣,跟在梁紅嬋的身後,一直走到玉門關的最高點,梁紅嬋忽然轉身一把抱住衛淵,激動地大哭起來。 「贏了,我們終於贏了!」 「呃……感情是之前有女帥包袱,強忍著裝逼呢……」 衛淵心中吐槽,反手抱住梁紅嬋的纖纖細腰:「我答應你,把這些梁家軍安全無事的帶出去,現在我不光做到了,而且還超額完成任務,給點獎勵?」 衛淵說到這,一雙手在梁紅嬋身後緩緩向下摸了起來,但她身上甲冑梆硬,太擱手,尖銳地方差點把衛淵手劃破…… 良久後,梁紅嬋停止哭泣,拉著衛淵的手跑上玉門關的最高點。 「幹啥?都贏了你還要拉著我殉情不成?」 梁紅嬋粉拳錘了衛淵一下:「讓你看個從來沒見過的好東西。」 「啥好東西……」 衛淵話音未落,便看到東方升起一道魚肚白。 「日出?」 梁紅嬋點點頭:「這裡的日出很美,可惜以前都是我一個人看,曾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和你一起看日出。」 「一起看日出也應該是在床上打完仗,而不是帶兵打仗完看……」 梁紅嬋一愣,他能聽出來,衛淵這次開黃腔的聲音是有些哽咽的。 緩緩抬起頭,便看到衛淵雙眼眨都不眨地看向東方的日出,兩行清淚從他眼角流下。 緊接著,衛淵做出一個梁紅嬋從來沒見過的動作。 身體站立筆直,雙手放在褲線上,隨即抬起右手,向右前方抬起,五指併攏而微屈,手心向下,微向外張,大臂與肩略平…… 「這是軍禮?」 梁紅嬋微微皺眉,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軍禮。 「東方紅,太陽升……」 衛淵微微閉上眼睛,輕聲道:「四渡衍水,並非是我原創,而是前輩的智慧!」 「致敬,我素未謀面,但卻對你相貌無比熟悉,對你無比崇敬的老師!」 第300章 金槍之讖,衛姓將軍 天大亮,衛淵這才與梁紅嬋回到玉門關。 赫英小跑過來:「稟報女帥,我們按照公孫瑾的吩咐,我們已經派人去了六國談判,找他們要錢要糧贖人!」 「聯軍陣營里的糧食我們都收繳過來,另外就是,西涼其他城關守將如何處理?」 梁紅嬋看了一眼衛淵,按照兩人之前討論的方案道。 「這次楚家兵變事件,讓我西涼元氣大傷,所有城關守將官降三級留用,如不願意降職,那就殺無赦!」 「為防止楚家餘孽暗中搗鬼,整個西涼沿用衛淵之前提出的大集體,積分勞動的政策十年!」 赫英用筆記下後,不禁雙眼滿是殺機,對梁紅嬋繼續問道:「那女帥,楚雄飛如何處置?」 梁紅嬋表情一冷:「通報下去,所有城關守將,把整個西涼的楚家子嗣全部拿下,三日後與楚雄飛一起,玉門關前斬首敬這次兵變,戰死的英靈!」 就在這時,追風小跑過來:「世子,阮興、刀虎兩位將軍帶兵回夜郎國了。」 衛淵點頭道:「他們著急向夜郎王報告,並且讓他準備銀子買守城神器……」 說著,追風掏出一封信交給衛淵:「這是我給南昭帝寫的記錄,世子您看這樣可以嗎?」 衛淵打開信,重重拍了追風肩膀記下:「很好,做得非常好……聽說你在老家,最近要蓋新大宅子了對吧?」 「啊?」 追風一愣神,不知道為什麼世子會忽然問出這話。 「世子,我在老家的確蓋了新宅子……」 「回去以後去三娘那領一萬兩銀子,就算我對兄弟祝賀喬遷之喜。」 追風嚇得連忙擺手:「那可不行,太多了,世子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反而是因為你做的太多,對得起我的事,所以要獎賞你啊!」 衛淵笑著對追風道:「記住,衛某人向來對兄弟從不吝嗇,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真金白銀待你。」 「那…那追風謝過世子!」 隨著壓制不住嘴角,喜上眉梢的追風離開後,梁紅嬋埋怨地瞪了衛淵一眼:「文武全才,你的確厲害,但爛桃兒,你這敗家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敗家?這可不叫敗家。」 「人都不傻,靠畫餅談理想,剛開始還湊合,但時間一長,手下就開始離心離德了,比如你西涼這次的楚家之變。」 「因為梁家男丁實在太無能,文不成武不就,買賣道都做不明白,所以你對手下也太摳了。」 「哪怕梁家軍都非常認同你的能力,認同你的人品,可他媽這些都不如真金白銀實惠!」 衛淵說到這,對梁紅嬋笑道:「你知道為啥楚霸天能反你成功嗎?」 「因為我是女人?」 「這是一方面,還有一個是,楚霸天答應今後軍餉翻倍……」 梁紅嬋無奈地道:「可我爹爹和弟弟,都不會做生意,也沒啥實權,貪不到銀子!」 「簡單,今後我與夜郎王的交易,來回商隊需要你派兵保護,我給你讓一點利潤。」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耳朵:「一點是多少?」 「一成!」 梁紅嬋加大力氣:「你個爛桃兒,我派人來回保護你商隊,結果你就給我一成?」 「你撒手,疼!」 衛淵白了梁紅嬋一眼:「一成還嫌少?你知道我和夜郎王交易的金額有多大嗎?」 「不…不知道啊……」 「這麼說吧,僅僅這一成利潤,一年你的收益,就比你梁家祖輩積攢下來的錢還多!」 「怎…這麼大利潤?」 「看你那沒見過錢的小女人樣子,你爺們我老有錢了……」 沒等衛淵說完,梁紅嬋當即拔劍:「我要兩成!」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貪婪!」 「銀子不白要,我給你三個城池,以梁家軍的名額,幫你養二十萬兵。」 「臥槽,那是我撿了大便宜啊,成交,必須成交!」 梁紅嬋一腳踹在衛淵屁股上:「剛才你還說我叫貪婪!」 「你聽錯了,我說你吐氣如蘭!」 「哼!你個爛桃兒,打一場,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醉斬天門』!」 「我拒絕,本世子沒有受虐傾向!」 「不行……」 二人笑著你追我打時,忽然玉門關外響起一陣蒼老,威嚴的聲音。 「媽了個巴子的,六國小兒,是欺我大魏無人,還是他娘的當老夫拎不起槍了?」 「裡面的人聽著,有名有姓的出來一個,衛家搶下,不捅無名之鬼。」 梁紅嬋一愣:「這是衛公的聲音?」 衛淵沒好氣地嘟囔道:「這老登,孩子死了他來奶了,一點用沒有,屁也不是!」 城關外,衛伯約騎著馬大喊。 與此同時,武閔、陳慶之、江流兒怒斥道。 「裡面的狗東西出來一個!」 「誰敢傷我恩公,我陳慶之必馬塌西涼,滅你楚家滿門!」 「恩公如果有恙,我武閔發誓,血洗西涼,三屠玉門!」 江流兒大喊道:「我江流兒偷光你們全家……」 討敵罵陣時,忽然玉門關門開。 三小將連忙來到衛伯約身邊:「衛公,城門咋開了?」 「肯定有貓膩,不要輕舉妄動……」 說話間,衛淵摟著梁紅嬋,帶著公孫瑾,三俠等人笑著走出來。 「老登,你丫的來得太慢了,一百萬大軍沒給你留,我消滅了。」 「誒呀臥槽!」 衛伯約直接從馬上摔下來,看得城牆上袁老大笑:「該,活該,活他媽該,沒摔死你!」 衛伯約丟下長槍,連忙跑向衛淵身邊。 「你說啥?六國聯軍讓你滅了?」 「對啊,還活捉了海東青!」 啪~ 衛伯約伸手抽了傻笑的霍破虜臉上:「外甥,疼嗎?」 「舅舅,老疼了……」 「那就不是夢!」 「不是舅舅,按理來說,你不應該打自己嗎?」 「打自己我疼啊。」 「那你打衛淵也行,為啥打我?」 「衛淵我親龜孫兒,不捨得打……」 衛伯約呆傻地站在原地良久:「都別打岔,讓老夫捋捋,六國聯軍外加二十萬宇文家餘孽,以及楚家叛亂……合在一起百萬大軍圍剿,還是海東青指揮,這必死之局,被我龜孫兒破局突圍,拿回玉門關不說,還把百萬大軍干廢了?」 「對啊!」 「我對你奶奶個龜孫兒!」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來,來,和我去房間,我問問你咋回事!」 「老梁家丫頭,還有公孫瑾,你們都進來!」 霍破虜捂著臉:「舅舅,我能不去嗎?」 「不行!」 帥府內,衛伯約聽得直拍大腿,有時候還抽霍破虜幾個嘴巴。 「妙啊,甚是妙啊!」 「一渡衍水,一般將軍都能做到,但二渡衍水,就需要頂級名將了,如果是老夫,最多能三渡衍水!」 啪~ 衛伯約越說越激動,最後抽了霍破虜一個嘴巴:「龜孫兒,你出馬帶仙算命了奧?這四渡衍水咋想的呢,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單憑這四渡衍水,我衛家族譜得給你單開三頁,把你其中說的話,甚至放的屁,都要詳細記錄!」 「有個小問題啊,夜郎國為啥出兵幫你?」 衛淵笑道:「因為我求夜郎王了啊!」 啪~ 衛伯約一嘴巴抽在霍破虜臉上:「放屁,你是個啥,你求就管用?」 衛淵翹著二郎腿,對衛伯約臉上吐了個煙圈,朝向喜順擺擺手:「告訴老登,本世子是啥!」 「衛公,世子在夜郎國,帶著一千人追著幾十萬人打,還消滅十萬多,幫夜郎王平息內亂,被夜郎王封為夜郎國的齊肩王!」 「等等,我好像聽到一個不對勁的事!一千人追著幾十萬人砍?」 霍破虜連忙跪在地上:「舅舅,別打我了,這事我沒參與,我啥都不知道……」 啪~ 衛伯約又是一個大嘴巴:「廢物,你舅舅我這麼牛逼,你外甥衛淵也那麼牛逼,就你廢物!」 霍破虜捂著臉,雖委屈,但不敢反駁…… 衛伯約欣慰地拍拍衛淵腦袋:「很好,你這龜孫兒做得很好,爺爺很滿意,你們都出去,也包括你衛淵!」 所有人被衛伯約攆出去後,就聽到房間裡,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衛家列祖列宗保佑,出了個隱龍衛淵!」 「我兒英雄啊,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衛淵出息了,哈哈!」 公孫瑾幾人面部肌肉一陣抽搐。 「衛…衛公咋瘋了?」 梁紅嬋尷尬地道:「當年我繼承女帥位置後,我爹爹特別來了一趟西涼,也這樣……」 霍破虜捂著臉道:「走吧,快走吧,現在舅舅興奮都快瘋了,他一興奮我就臉疼!」 京城,皇宮,御書房。 御廚打扮的朱思勃,小小的個子,跳起來老高:「陛下,陛下,看到了嗎!四渡衍水!這是什麼謀略?我就說衛淵是隱龍不是紈絝,你早早把他做掉就完了……」 說到這,朱思勃瞪大眼睛:「陛下,陛下啊,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金槍之讖,金槍之讖你可別忘了!」 南昭帝眉頭緊皺:「金槍之讖?」 雖然神州大陸文化斷層,但一些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還在。 相傳,每逢一個王朝的覆滅,就會出來一個手持金槍,姓衛的大將軍,輔助新皇登基,改朝換代。 比如前朝的衛青,本朝的衛伯約…… 第301章 北涼楊公,世子封神 玉門關外,當天夜裡,只見一名身披黑色甲冑,帶著十萬騎兵飛奔而來,手持鐵鞭的黑臉老者。 「楚霸天,背信棄義,梁家無男丁,可你當梁公沒有兄弟不成!」 「吵吵雞毛!」 衛伯約趴在城門口上,對老者笑道:「楊術,你個老木頭,孩子死了你才來奶,晚了!」 「老虎逼?」 關門打開,衛淵與梁紅嬋帶人走出,朝向楊術拱手道。 「衛淵!」 「梁紅嬋!」 「見過楊爺爺!」 「好孩子,你們受苦了!」 楊術笑著點頭,對身後風塵僕僕,繞路而來的十萬騎兵擺手道。 「收回兵器,進關!」 帥府內,楊術與衛伯約推杯換盞:「老虎逼,正好這次你來就別走了,先去趟北涼,吐蕃和天竺聯盟有點棘手,老夫有些應付不來,需要老夥計幫忙。」 「說你廢物就廢物,明日一早大魏前軍神,衛伯約就去趟北涼,回回天竺和吐蕃!」 「你這老虎逼打仗我的確佩服,短短個把月就能平息了六國聯盟,楚家造反,你這老虎逼可真是寶刀未老。 楊術說到這,忽然發現衛伯約的語病,隨即道:「前軍神?為什麼要說前?」 「因為平息這場戰亂的人不是我,我來到時候已經結束了……」 「啊?誰幹的?」 「老夫的龜孫兒,衛淵!」 當衛伯約將這次經歷大致講述一遍後,楊術連忙起身跑向帥府牆壁貼著的西涼地圖。 「妙啊,甚妙!」 「老夫估計最多可以三渡,但這四渡衍水,老夫連想都不敢想!」 楊術重重拍拍衛淵肩膀:「你要是我孫兒多好……」 「你孫兒沒用,主要我衛家血統好,外加我這個當爺爺的言傳身教,一手培養……」 「你個老虎逼能培養出啥?」 楊術說到這,不禁長嘆一聲:「先皇為什麼沒釋兵權?沒殺功臣?」 「是因為天下是他打下來的,咱們老哥幾個除了老虎逼,誰的功勞都沒他大,外加老虎逼雖功高蓋主,但他不懂政治,所以先皇沒有動手。」 「可就單憑這四渡衍水,哪怕先皇在,也得想盡辦法除掉衛淵。」 「先皇都如此,更別說小心眼的南昭帝,在他心中,大魏是不允許有衛淵這樣牛逼的人存在。」 楊術說到這,拍著衛淵肩膀:「老夫年輕時受過傷,所以膝下無子,你就別回京了,來北涼當我孫子,整個楊家軍都你的……」 「打住,老匹夫,你算盤珠都打我臉上了,楊家軍可以給衛淵,但當你孫子不行!」 衛伯約看向衛淵:「老木頭說得對,你這次太顯眼了,南昭帝恐怕很難容下你了。」 衛淵無所謂地道:「我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早早就已經安排完了。」 「你安排啥了?」 御書房內,南昭帝拿出三張字條交給朱思勃。 「勃兒,看看這個。」 朱思勃連忙接過,看後雙眼不由一愣。 發現是從衛伯約與梁紅嬋,以及楊書的傳書,大意相同,衛淵單騎救紅顏,一槍殺穿百萬軍突圍,四渡衍水,過五關,斬六將,假借回回炮,嚇跑海東青,兵不血刃拿回玉門關…… 朱思勃眉頭緊皺:「這與我們線人上報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一渡衍水和二渡衍水是梁紅嬋的計劃,並且信中沒提夜郎國的援軍,所有功勞都加在了衛淵身上。」 忽然朱思勃搖頭苦笑:「我懂了,好一招以退為進。」 南昭帝又掏出一張紙條交給朱思勃:「這是朕心腹傳來的消息,你再看看這個。」 朱思勃接過字條後,不由眼睛瞪得老大,衛淵單騎救紅顏,結果被六國將軍擒獲,以此威脅梁紅嬋自殘,梁紅嬋緊要關頭修為突破,半隻腳踏入武聖修為,救下衛淵帶人突圍。 突圍時,葉真山對梁紅嬋一直心生情愫,自廢一目,放走梁紅嬋。 一渡衍水和二渡衍水是梁紅嬋的計劃,在攻下沙樓關後,葉真山告密海東青布局,所以進行了三渡衍水。 過五關斬六將,只因衛淵在敵方糧草中下了大量巴豆,導致士兵與戰馬拉稀跑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四渡赤水是衛淵所為,只因為做了個夢,夢到南昭帝自稱紫薇帝君,給他講解布局。 二打沙樓關,是葉真山故意拆掉了城門,放梁紅嬋大軍入城,並故意給海東青傳遞消息,梁家軍手中有回回炮。 可惜在收編隊伍時,遭到天狼國死士刺殺,葉真山為保護梁紅嬋中箭身亡。 回回炮嚇跑海東青後,衛淵答應送錢、送糧跪著請求夜郎王出兵增援…… 朱思勃撒碎了字條:「陛下,這字條是假的,葉真山怎會是舔狗……」 南昭帝擺擺手:「不會有假,你知道朕每次都會賞賜追風一千兩白銀,他對朕忠誠的不得了。」 「而且追風的情報里,還附了葉真山親筆寫下,拆除城門的命令,以及回回炮的假消息,朕已找大儒鑑定過,絕非偽造的筆跡。」 「所以前線傳來衛淵消息,全是衛公所為!」 「衛公老矣,時日不多,他不想衛家落寞,所以全力不惜造假捧高衛淵。」 朱思勃看南昭帝模樣,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追風的話。 這衛淵的人設實在太穩,穩到哪怕拍出證據,南昭帝都不願意相信…… 朱思勃只能做最後的辯論:「陛下,難道你真相信紫薇帝君託夢這種荒謬的事情嗎?」 「荒謬?可是朕的的確確給衛淵託過夢啊!」 南昭帝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笑著輕拍朱思勃肩膀。 「勃兒啊,此乃仙家手段,你不懂也是正常的。」 說到這,南昭帝雙眼滿是興奮地對媚娘道:「通知衛淵,讓他馬上立刻滾回來,切記必須要帶上海東青,在朕的御花園的羊圈準備出來!」 「啊?」 媚娘一怔,不解地道:「陛下,御花園沒有羊圈!」 「沒有就去建!」 「羊皮準備幾張,還有趕羊的鞭子,對……還要草料!」 「海東青,你對朕的所作所為,真要一一還回來!」 看著如報大仇,放聲高歌的南昭帝,朱思勃無奈地低下頭。 「狗屁的仙家手段……」 朱思勃恨不得給南昭帝這個傻逼一嘴巴,可惜他不敢…… 南昭帝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朱思勃。 「勃兒,最近給你的布局都已經結束了,就等這第一樓,文聖閣建成,那日你做的文章可準備好了?」 「陛下放心,天下才子一石,我朱思勃獨占八斗,孔孟共占一斗,剩下一斗歸天下書生!」 南昭帝點點頭:「朕就等著那日你才高八斗,震驚神州文壇,捧你成文聖!」 皇城,未央宮。 南梔鼓起雪白的兩腮,嘟著嘴,雙眼凝視小醫仙,慕橙。 「你老實交代,這迷藥到底有沒有副作用,為什麼我感覺父皇越來越傻了?」 小醫仙不敢抬頭:「這…這衛淵世兄,讓我說沒有副作用!」 「那到底有沒有副作用?」 「有…有一點點,長期過量服用,會導致人時常陷入幻覺、呆傻……而且是不可逆的永久損傷!」 「臭衛淵!等你回京本宮咬死你,撓死你……」 南梔氣得咬牙切齒,看向小醫仙:「下次衛淵找你要這種迷幻藥,你不可以給他。」 小醫仙連忙點頭:「不給了,我保證不給了……」 沒等小醫仙說完,南梔擺擺手:「算了,你還是給吧,估計夜郎國公主會跟著衛淵一起回來,你不給他迷幻藥,衛淵也能找蒙娜要毒藥!」 「死衛淵!臭衛淵!去西涼和小妾梁紅嬋廝混,我這正宮娘娘給他擦屁股,迷幻我父皇假裝他給衛淵託夢……」 澹臺仙兒尷尬地道:「南梔姐,你這樣說師姐是小妾,真不怕她嗎?」 「本宮有雪兒,會怕她?」 雪兒耷拉著腦袋:「公主,十個雪兒也打不過一個梁紅嬋,咱們還是低調一點……」 第302章 南昭帝的復仇 夜郎國皇宮,夜郎王聽著阮興匯報,不由咧嘴撓頭。 「幸好本王沒有對衛淵落井下石,雖不至於算雪中送炭,但也算是維持住了友誼!」 「連弩車朕想要,轉射機朕還想要,八牛床弩……一樣買兩台吧,拆了研究,然後仿造出來!」 「朕國庫這點銀子啊,全讓衛淵弄走了……你們多給宋家祖孫加派人手,茅台酒廠儘快建起來。」 夜郎國,滋州。 宋清照跑到釀酒的宋傷身邊:「老梆菜,你知道西涼發生什麼了嗎?」 「估計就是衛淵的那些破事,愛啥啥,老子不愛聽,老子現在就想著茅台酒快點釀好。」 「真不聽?我可告訴你,楚家背叛,聯合宇文家餘孽,以及周邊六國,一共百萬大軍,圍剿梁紅嬋的十萬殘兵,衛淵率八百衛奇技捨命救紅顏。」 釀酒的宋傷一愣,隨即無奈搖頭:「孫女節哀吧……」 「你個老梆菜,我節個屁哀,衛淵突圍成功。」 「突圍成功了?我知道了,肯定去了老楊頭那對吧。」 宋清照搖搖頭:「衛淵兩槍破圍剿,衝出包圍圈,之後一渡衍水去北涼。」 宋傷點點頭:「這的確是一步好棋,對面指揮者是誰?」 「海東青!」 宋傷眉頭緊皺:「這傢伙很棘手,本事不小,可是號稱天狼有史以來能力最強的可汗,這事應該不那麼簡單吧?」 宋清照雙眼滿是崇拜地道:「沒錯,我衛郎用兵如神,進行二渡衍水,攻打沙樓關,海東青早就料到,派兵圍剿,想要包圍沙樓關,您猜怎麼著?我家衛郎搶了糧草後,進行三渡衍水……」 宋傷一雙老眼瞪大:「這一招厲害了,估計衛伯約那老虎逼年輕時候,也就如此,這衛淵可進武廟啊。」 「武廟?武廟能裝下我家衛郎?」 宋清照聲音提高,得意地道:「我家衛朗率領六千馬弓手,近乎兵不血刃過五關斬六將,射殺近三十萬聯軍,搶走戰馬十萬匹,箭矢無數!」 「之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四渡衍水,二打沙樓關,收編一萬守城軍,嚇跑海東青、楚霸天等六國高層,拿回玉門關。」 「啥?四渡衍水?」 宋傷曾經做過三軍總教頭,帶兵打仗不如衛伯約,但也是名將級別,連忙找人要了西涼地圖。 「一渡、二渡……好一個四渡衍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哪怕輸了也足以封神啊。」 「清照,衛淵現在還被困在玉門關?」 「當然不是,我家衛郎全殲敵人,活捉六國高層,包括海東青!」 宋清照得意掐腰大笑,指著宋傷:「老梆菜你就慶幸生早了幾十年,否則你連出人頭地的機會都沒有,這天下是我家衛郎的!」 「哼,我還是有點不相信,老虎逼衛家,怎麼能生出這麼個有勇有謀的隱龍?」 宋傷搖頭長嘆一聲,看了眼宋清照:「我的確是老了,你的眼光比我好。」 「那是!老娘一眼就相中的男人,豈能有錯?」 「一眼就相中?那你當初逼著爺爺我拜師,是有預謀的!」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大魏京城,兩旁百姓紛紛側目看向進來的隊伍。 領頭者胯下雜毛馬,身穿金絲隱龍刺繡,玄色袞龍袍的衛淵。 左邊一身甲冑的梁紅嬋,右邊是身材肥胖,懷中摟著一個小蘿莉的梁俅…… 身後十萬梁家軍騎兵,一個個身披甲冑,手持長槍,殺氣騰騰,高舉著梁家軍的大纛。 「陛下駕到!」 小太監聲音響起,文武百官簇擁著一輛九馬龍輦而來。 「參見陛下!」 兩旁百姓,以及梁俅,十萬梁家軍紛紛翻身下馬跪拜。 人群中,也就只有衛淵和梁紅嬋連馬都沒下,更別說跪拜…… 南昭帝快速走下馬車,雖表情管理得很好,但雙眼的急促已經出賣了他此時的迫不及待的情緒。 南昭帝雙眼不停地掃視,最後目光停留在囚車中的海東青身上。 花卿檜連忙對身後畫師使眼色:「世子衛淵,女帥梁紅嬋,創造奇蹟,班師回朝,陛下親自出宮迎接,這等場面你們還不快點畫下來!」 「遵命!」 十幾名頂級畫師跑過去,只有一個在畫全景,其他的全部來到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跪在囚車中的海東青身邊開始作畫。 南昭帝冷聲道:「萬鷹之神,草原天空中的無敵王者,海東青,說白了不就是個鳥嗎?在真龍面前只配煲湯!」 隨著畫師作畫結束後,大太監韓束,御林軍大統領王玄策上前,打開囚車,將海東青帶到南昭帝身前。 「那日,你誣陷朕,虛構畫出什麼《腳踏帝王圖》,今日朕就要還回來!」 說到這,南昭帝挺胸抬頭,提臀收腹地抬起腳,踩在海東青的腦袋上。 畫師們連忙開始作畫…… 梁紅嬋眉頭緊皺,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南昭帝做得有點過分了吧。」 「你不懂,他當初就這樣對南昭帝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南昭帝小心眼……」 「讓他發泄吧,發泄完心情好,咱們在提出條件!」 衛淵笑著說完,翻身下馬,取出一塊羊皮:「陛下,海東青畢竟是天狼太子,雖被俘,但也不能讓他凍著啊,衛淵懇請給他披上點衣服!」 南昭帝看到羊皮,下意識恨得牙根直痒痒,緊接著嘴角壓制不住地上揚。 「還是衛淵想得周到,沒錯,為表示我大魏的大國風範,優待俘虜,披上,快給他披上!」 看著衛淵給跪著的海東青披上羊皮,南昭帝激動地握緊拳頭,心情那叫一個舒坦…… 「陛下!」 衛淵繼續道:「臣在夜郎國學到一個冬天可以種植蔬菜的技術,特別給您用冰鎮來一些果蔬,請您品嘗。」 說到這取出衛淵變戲法一般取出一捆韭菜。 「陛下,咱大魏優待俘虜,是不是讓海東青也吃點?」 南昭帝連連點頭,心中暗道:「這衛淵深得朕心意,是越看越喜歡!」 衛淵抽上去,一嘴巴抽在海東青臉上:「張嘴,吃!大口大口的吃,否則就讓你變得和汪滕一樣,閹成個坑!」 海東青死死瞪著衛淵:「衛淵,你別落在我手上,我會……」 沒等海東青話落,衛淵正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南昭帝心裡都快樂開花了,但卻裝模作樣地道:「衛淵啊,不可虐待俘虜!」 「陛下,他臉上有蚊子,我幫他拍死!」 說到這,衛淵又是幾個大嘴巴抽在海東青臉上,托著他的下巴將韭菜放進他的嘴裡。 「舒坦,這心裡真他媽舒坦!」 南昭帝渾身顫抖,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北冥關外受到的恥辱,是他每天夜裡做的噩夢,今日終於打碎噩夢,報仇了…… 南昭帝在媚娘耳邊小聲道:「放羊的鞭子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長的短的都有!」 「起駕回宮……」 南昭帝剛迫不及待地轉身,梁紅嬋聲音響起。 「陛下,楚家造反,讓西涼百姓苦不堪言,加上六國死傷慘重,與西涼勢如水火,還請陛下援建!」 南昭帝皺眉道:「紅嬋啊,你想要多少?」 「一億兩白銀,一百萬石糧食!」 「這…這……這件事太大,等朕與內閣還有諸愛卿商討之後再定。」 南昭帝想要一口回絕,但卻不敢,畢竟這次是自己理虧,如果不能安撫梁紅嬋,西涼絕對變敵國…… 梁紅嬋搖了搖頭:「救災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擱,如今西涼民間怨聲載道,恐會造反啊!」 「這梁紅嬋又威脅朕!」 南昭帝心中恨不得把梁紅嬋處死一萬遍,但卻臉上卻沒有發作。 「紅嬋啊,不是朕不答應,而是你要的銀子和糧草太多了!」 一旁衛淵笑道:「陛下,臣願為國分憂,替君分憂,今日就去抵押祖宅,湊夠一千萬兩無償捐獻!」 「這衛淵真不懂事……」 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倆在唱雙簧。 南昭帝只能回頭看向文武百官:「諸愛卿,衛淵已經表示了,你們不表示不表示?」 「好一招禍水東引!」 衛淵心中暗罵一句,但反正滿朝文武都和自己不咋對付…… 文武百官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隨即紛紛看向花卿檜。 花老狗知道,他們是把自己當成標杆,拱手道:「陛下,老臣為了西涼百姓,為了大魏國泰民安……我也典當家宅,湊夠五百萬兩白銀……」 李秉文、高海公也都表態,變賣家產,也願湊夠五百萬兩銀子。」 文武百官堅持,按照關節大小,也或多或少地拿出銀子,可再多也不敢超過花卿檜幾位權傾朝野的大官。 南昭帝粗略算了下,隨著文武百官表態,哪怕之後花卿檜等幾個大員的銀子,需要如數奉還,可也大概湊出來了梁紅嬋要求的六七成,剩下的到時候自己少拿點,再賴賴帳,也算給西涼一個交代。 南昭帝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海東青,廢物,真是廢物,一百萬圍剿十萬都能讓人家突圍,最後還來了個反殺,真是個廢物,活該被活捉…… 當南昭帝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宮拿海東青撒氣時,衛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陛下,夜郎國公主也來了,在那跪著呢……」 「公主?跪著?」 因為蒙娜白瘦幼,跪在梁俅身邊太不顯眼,加上南昭帝一顆心都在報復海東青那,一時還沒注意到。 蒙娜按照衛淵教她的話,跪在地上三拜九叩。 「尊敬的南昭帝陛下,我父王對您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自知您乃紫薇大帝轉世,九五至尊真龍天子之軀,不配與其相交,所以退而求其次,與陛下您的侄兒衛淵結拜!」 「本以要將我許配給陛下的皇子和親,但小女知道不配龍種,所以嫁給世子梁俅算了,也算是與大魏和親,對陛下您表示尊重!」 「夜郎國今後願對偉大,崇高的南昭帝陛下,年年進貢,歲歲稱臣!」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龍顏大悅心歡喜,挺胸抬頭,單手背後:「嗯,你夜郎王也算是慧眼識真龍,不錯,非常不錯!」 「可陛下,您的附屬國如今無糧,凜冬將至,百姓們難過嚴寒,我父王帶著全國百姓,天天跪拜您的神像,乞求賜糧,還請陛下福澤恩惠……」 「給!要多少給多少!」 「陛下,我夜郎國要五百萬石糧食……」 「給!必須給!」 蒙娜嘴角一笑,偷偷瞥了一眼衛淵,果然如他所說,這南昭帝就是個大傻逼,只要把他捧高興了,要啥給啥。 與此同時,衛淵看向已經完工,準備挑選良辰吉日的第一樓,文聖閣,心中暗道。 「媽的,這次差點把紅嬋害死,所以留你不得!」 「朱思勃啊朱思勃,這次你就等著身敗名裂的去死吧!」 第303章 祖師爺,喜順? 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 狗兒跳,羊兒跑,舉起鞭兒往死搖…… 皇宮,御花園內。 所有宮女太監退下,只留下媚娘與韓束。 南昭帝手持皮鞭,打扮宛如牧羊人般,狠狠抽在披著羊皮的海東青身上。 「給朕爬!」 「吃草料!」 「哈哈!」 南昭帝興奮到癲狂地大笑…… 「你在北冥關外,對朕做的一切,讓朕在每個夜晚,都會噩夢中驚醒,今日朕都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兩個時辰後,南昭帝把皮鞭往地上一丟,氣喘吁吁地道:「找宮內御醫來給他療傷,朕還沒解氣明天繼續,如果他死了,整個太醫院全跟著他陪葬!」 話落,南昭帝看向韓束:「你之前說誰來找朕?」 「是…是追風,一直在御花園院外等候。」 南昭帝點點頭:「安排朕沐浴更衣,讓追風去御書房見朕。」 御書房內,追風跪著等候,很快一身龍袍的南昭帝,器宇軒昂,精神抖擻地走進來,面無表情看著追風。 「這次衛淵西行,把你看到的全部詳細道來!」 追風跪在地上,把衛淵在夜郎國、玉門關發生的事情,真假參半地講出來。 隨著追風講完後,南昭帝狠狠一拍龍書案,死死盯著追風眼睛。 「追風,你在撒謊!」 追風作為僅剩的四大名捕,稽查、追蹤、反追蹤、審問、反審問……這一套嫻熟無比,眼神露出真誠的委屈。 「陛下,追風不敢欺瞞您,我所說全部屬實,絕無半句假話!」 南昭帝看著追風的眼神,隨即笑了起來:「你絕對說謊了,在衛淵夢到朕之後,沒說一些對朕崇高敬意的話?」 「說…說了……」 「很好!」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記得朕安排讓你洗白朱思勃的事,你都準備好了嗎?」 「回陛下,一切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進行!」 「現在就著手開始吧,明晚朕給衛淵、梁紅嬋開慶功晚宴,當著文武群臣面執行吧。」 「追風遵旨!」 南昭帝擺擺手,十名小太監端著托盤走出來,每個盤子裡放著百兩銀子。 「為朕好好辦事,朕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追風看到白銀,雙眼透露出極致的貪婪,連忙跪地叩首,結結巴巴地道:「謝…謝過陛下!」 看著追風離開,朱思勃從屏風後走出來。 「陛下,我覺得追風有貓膩!」 「哦?」 南昭帝看向朱思勃:「此話怎講,可是追風所說有漏洞?」 「沒有,但就因為沒有漏洞,所以就是最大漏洞……」 南昭帝打斷朱思勃的話:「勃兒啊,你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太重了,追風對朕絕對忠誠!」 南昭帝說完,指著自己的眼睛:「朕的這雙眼睛,可以通過對方雙眸、表情、語氣看穿對方是否在說謊,追風絕對沒有撒謊!」 「另外,帝王心術知道嗎?每個人都有弱點,追風愛財,朕對他可毫不吝嗇,所以追風絕對不會背叛朕的。」 「過幾天就是第一樓,文聖閣建成之日,現在整個大魏的書生才子都已來京,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準備駢文,爭取在那日震驚四座!」 朱思勃看南昭帝自信,傲嬌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所以乾脆不辯解,微微拱手:「陛下放心,勃兒已經做出千古第一駢文,絕對可以名留文壇萬萬年!」 另一邊的追風,帶著一千兩白銀走出皇宮,就像丟垃圾一樣隨手將千兩白銀丟進馬車中。 隨即取出衛淵送的一萬兩銀票,親了一口…… 衛國公府,蒙娜掐著腰,仰頭看著衛淵。 「過分了啊,衛淵你太過分了,免費要來的糧食,竟然平價賣給我父皇!」 衛淵輕抿了一口茶水,對蒙娜笑道:「夜郎王的王位今後給誰?」 「我哪知道,但肯定就是在我哥哥弟弟當中選吧。」 「和你有關係嗎?」 「那肯定沒有,本宮現在是梁家媳婦!」 蒙娜說到這,滿臉甜蜜地摟住梁俅胳膊,後者一臉苦澀,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樹林,堂堂世襲罔替的梁家第一繼承人,還不能納妾,這叫啥日子啊…… 「乖侄女,你可知道梁家雖貴為四王、八公、十六侯之一,但梁家的家底卻沒啥銀子了。」 「真的?」 蒙娜抬頭看向梁俅,後者點了點圓溜溜的腦袋:「我爹是敗家子,在我爺爺活著時,讓他練武天生廢脈,讓他練箭,在校場差點給教頭射死,做生意被騙,承包田地一年大旱、二年大澇、三年蝗災……」 「反正我爹做啥都一事無成,後來乾脆躺平,躺在家裡花梁家老本,幾個月前,你們幾國聯合攻打玉門關,我爹把梁家全部銀子,以及變賣一小半房產援助我姐!」 「也就是說,現在偌大梁家,有一半院子不屬於我家……」 衛淵看著滿頭黑線的蒙娜,笑道:「不想嫁過去吃糠咽菜,那就跟我合作,今後所有與夜郎國的生意往來,本世子給梁家兩成利潤。」 「就兩成?虧你還是我姐夫……」 蒙娜一把推開梁俅小聲道:「你知道衛淵和我父王簽訂的貿易金額多大嗎?單憑兩成,一年的受益就比你梁家祖輩積累的還多。」 「這麼牛逼嗎?那必須答應!」 梁俅笑著去給衛淵捏肩:「姐夫你真好!」 「王叔你真好……」 蒙娜也想給衛淵捏肩,但卻被衛淵躲開:「你丫別碰我,我不想化作一灘膿血而亡!」 蒙娜搓著手,陪笑道:「王叔,我這就給我父王寫信,告訴他是王叔你花平價的銀子向南昭帝買來,然後不加價賣給夜郎國。」 隨著梁俅與蒙娜兩口子走後,公孫瑾連忙用腹語道:「主公,你之前答應給梁紅嬋兩成利潤,現在又答應給梁俅兩成利潤,那可就四成了,會不會有點多?」 「給梁紅嬋的那兩成,就是給梁俅的兩成,所以還是兩成利潤,沒變……」 「也就是說你一分錢沒出,讓蒙娜白背叛夜郎王了?」 公孫瑾滿頭黑線地用唇語道:「果然是大魏第一陰損壞,連自己小舅子都算計!」 衛淵瞪了他一眼:「你丫的別忘了,我也會唇語……」 「世子!」 喜順快步跑進來:「追風在後門求見!」 「讓他進來吧!」 很快,追風小跑進來:「稟報世子,如你所料,南昭帝果然找我問話了,而且還交代我,利用督天司的權利,幫朱思勃洗白,所有罪名都推到翰林院掌院身上……」 衛淵點點頭:「按照他說的做吧,反正朱思勃也蹦躂不了幾天了,文聖閣完工的那天,就是他命喪之日!」 衛淵說完,對喜順道:「去帳房給追風點三千兩銀子來。」 追風連忙擺手:「世子不可啊,你之前都給過了,再拿的話追風心裡不安。」 「我給你的,你就安心拿著,我衛某人對待自己人,向來大方。」 「那就謝…謝過世子了!」 追風拿著三千兩現銀,開心地離開後,公孫瑾連忙道。 「世子,可是『上房抽梯』的計劃開始了?」 衛淵點頭笑道:「沒錯,我之前留下半章《洛神賦》,我相信朱思勃就算絞盡腦汁他也寫不出比這更好的文章。」 「所以他想揚名立萬,就必須續寫,憑藉他的才學,恐怕續寫得也差些意思!」 公孫瑾想起那日衛淵寫的洛神賦,絕對的千古第一賦,可以說一賦征服了南梔,哪怕朱思勃學富五車,可也絕對無法完美續寫。 「主公,如果瑾沒猜錯,你還有後手吧?」 「聰明,只不過那不是我的後手,而是南梔!」 「南梔?」 「沒錯,她在我送她的洛神賦上寫上時間,蓋上傳國玉璽的大印,以及皇太后、皇后、後宮妃子、公主、皇子的大印……這就足以證明朱思勃抄襲!」 啪~ 公孫瑾一拍巴掌:「大魏第一才子,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君王,整個大魏文人的面被揭露抄襲,那他徹底顏面盡失。」 衛淵點頭笑道:「按照南昭帝對他的包庇,估計到時候會幫他說話,到時候現場出題,讓我和朱思勃博弈詩詞歌賦。」 「相信我,無論什麼題目,我都能找到適合的抄……呸,我都能現場做出名傳千古的文章!」 公孫瑾激動地道:「我懂了,朱思勃一直貶低你,當你在天下文人面前,用詩詞歌賦打敗他後,世人都會認為朱思勃曾經寫的文章,都是抄襲主公你!」 「他用十五年經營的大魏第一才子名號,就變成了主公您,可主公您的人設……」 衛淵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紈絝就不能有文采了嗎?」 「我現在羽翼漸豐,也該用紗布擦屁股了。」 「撒布擦屁股?怎麼講?」 「漏一手!」 公孫瑾激動地握緊拳頭:「主公終於要向世人展示才學了嗎?」 「瑾期待著,天下人瞠目結舌,震驚掉下巴的模樣!」 當天晚上,衛淵沐浴更衣後,想要前往未央宮,找幾女做一些插花弄玉雅事。 可衛淵剛出門,便被葉無道與袁老攔阻。 「師弟,我有事想問你!」 「老夫也有事問你!」 衛淵看二人滿臉嚴肅,不由一愣:「啊?啥事啊?」 「進房間說吧。」 世子廂房,衛淵分別給兩人倒茶後,葉無道率先道。 「在西涼的時候我們就想問你,但事情太多就沒開口!」 「破突圍的時候,你的兩槍到底怎麼回事?」 「這其中有我師門的玉碎劍意!」 「還有老夫師門的慈悲!」 衛淵上下打量袁老:「別鬧,你可是前朝殺神,怎麼可能會慈悲?」 「以殺止殺,只有殺光敵人,才能太平,不是慈悲?」 「是慈悲?」 「老夫年輕時候修歪了……」 袁老一把抓住衛淵衣領:「別岔開話題,你和誰學的?」 「我師父!」 「你師父是誰?你要敢說不方便透露,我們倆馬上離開,此生與你再不相見,因為你用是我們師門的不傳之秘!」 「我師父有十個,叫啥……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反正能告訴他們的宗門,其實說了你們也沒聽過,他們宗門代代一脈相承,很少在江湖露面,比如我大師傅劍道無雙,師出古劍山!」 葉無道臉色大變:「啊?那不就是我的門派!感情你他媽真是我師弟?」 衛淵嘴角抽搐:「不會吧……那我二師父出自天涯海閣,佛道雙修……」 袁老猛地站起身:「那是老夫的門派!」 「難道是我們師父教過他?不可能啊,他才二十多歲,我師父死幾十年了,袁老的師傅死一百多年了……」 「有沒有可能我們師父沒有死,而是化羽成仙了,下凡教了衛淵?」 「你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葉無道與袁老嘟嘟囔囔地離開,留下滿臉震驚的衛淵。 一個門派對上了是巧合,那兩個門派都對上了這就不是巧合了。 根據自己大師傅說,古劍山與天涯海閣最出名的老祖,是同時擔任兩派掌門的絕世高手,號稱,歡喜老人,具體叫什麼因為年代太過久遠,而且宗門典籍也沒有記錄過,只知這位絕世高手出身卑微,是大家族的僕人…… 「僕人?姓喜?」 「不會他媽的,是喜順吧?」 「喜順是我師祖?」 門開,喜順把頭伸進來:「世子你叫我幹啥?」 「滾蛋!」 「好嘞……」 第304章 真相大白,狸貓換太子 次日晌午,一身宮裝,描眉畫鬢,美到不可方物的南梔,端坐未央宮庭院內。 雪兒小聲道:「公主,你昨天晚上就沒卸妝,今天慶功晚宴可是在晚上,你還穿束腰,不卸妝,頭頂髮飾這樣很累的……」 南梔嘟嘴怒道:「該死的衛淵,回來也不知道進宮給我請安……我以為昨天他能來,可他沒來,今早能來,也沒來……」 「肯定是陪著小妾梁紅嬋逛京城了,等看到他,本宮咬死他,撓死他,掐死他……」 「誰是小妾?」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身穿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的衛淵,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在其身旁還有身披甲冑,英姿颯爽的梁紅嬋。 「我說雪兒呢,以後給她爭取當個小妾……」 南梔快步跑過去:「紅嬋姐姐你來了,妹妹這裡有上好的桂花糕,請你品嘗。」 「雪兒,快把平時本宮都捨不得喝的三清花茶拿出來,給紅嬋姐姐沏上……」 噗~ 冷秋霜、澹臺仙兒、慕橙三女捂嘴憋著笑。 平時可沒少聽南梔說梁紅嬋是妾,如今見面馬上變姐姐…… 其實仔細想想,梁紅嬋絕對是全部大魏女子的心中偶像。 紅袖握兵符,何必將軍是丈夫! 在這個極端重男輕女,女人地位極低的封建社會。 梁紅嬋一介女流,能夠以王朝名將,還活著就被單獨立傳,載入正史的巾幗女將。 雪兒端來茶水點心後,搬來個小板凳坐下,對梁紅嬋崇拜地道。 「女帥,這次突圍,四渡衍水一定是你對吧!」 梁紅嬋輕抿了一口花茶,笑著搖搖頭:「除了一渡衍水是我提出來的,剩下我都是按照桃兒的吩咐辦事。」 雪兒噘嘴瞪了衛淵一眼:「就他?就他這登徒子,我不信!」 衛淵一把掐住雪兒的嘴:「你不信能咋地?還以為我衛某人是當年的吳下阿蒙?現在你可打不過我!」 「信不信,等會當著你的面,摳你家公主屁股上的紅痣!」 衛淵鬆開手,按照常理南梔會一臉嬌羞,但她卻沒有,反而雪兒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低著頭扭頭就跑。 「這反應不對勁啊!」 衛淵疑惑地看向南梔:「說你屁股上有紅痣,你為什麼沒反應?」 「本宮為什麼要有反應,我也沒有紅痣……」 南梔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假裝嬌羞打了衛淵一下,隨即給梁紅嬋倒茶:「紅嬋姐姐快講講玉門關的事。」 「沒什麼可講,和你們宮裡在西涼探子上報的差不多。」 「不會吧,衛淵在夜郎國真帶著一千士兵,追著幾十萬人砍?」 梁紅嬋點點頭:「這是真的……」 「兩槍破六國百萬聯軍包圍,也是真的?」 「有些誇大,那時候我們面對的是五十萬聯軍,而且各自心懷鬼胎,所以才成功突圍。」 冷秋霜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地看向衛淵,對梁紅嬋問道:「帶六千人過五關斬六將,誅殺三十萬大軍也是真的?可我聽說是衛淵哥哥給敵軍下了巴豆,讓對方無力反擊,變成了活靶子……」 「沒下巴豆,衛淵是利用的天狼帝國太子,海東青發明出的放風箏戰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小醫仙雙手拄著下巴,興奮地道:「利用假的回回炮嚇跑海東青,拿回玉門關,你們是如何守城的?」 「是衛淵拿出祖世充改造後的墨子十論設計圖,成功守城。」 梁紅嬋說到這,瞄了一眼衛淵,對南梔問道:「這爛桃兒,真是祖世充的師父,皇封的算聖?」 南梔連連點頭,在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畫軸,打開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滿滿紅戳印章。 梁紅嬋掃了一眼內容,不禁一愣,可以看到上面龍飛鳳舞,文字剛勁有力,寫著滿滿一大片的賦。 「洛神賦?」 南梔笑道:「是啊,衛淵其實很有文采,這是他當初送我的,本宮一直有妥善貼身保存。」 單純善良的小醫仙提醒道:「南梔姐,你不是把它一直壓箱底,昨天梳妝打扮,描眉畫鬢後才拿出來的嗎?」 南梔瞪了小醫仙一眼:「你有服用後變啞巴的藥嗎?」 「有啊!」 「自己吃點……」 衛淵無奈搖頭苦笑,從小深宮耳濡目染,讓南梔在爭寵方面有很深的造詣,多少帶點茶里茶氣…… 忽然衛淵想到了什麼,對小醫仙招招手。 「慕橙你過來,我有點醫學上的問你。」 「世兄,你醫術那麼厲害,還需要請教我?」 小醫仙乖巧地走過來,被衛淵一把拉住:「你從來不撒謊,世兄問你,你給南梔做過推拿嗎?」 「做…做過啊,還幫她洗過藥浴。」 「那南梔屁股上有沒有紅痣?」 小醫仙連忙低下頭,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撒謊,或者拒絕回答,你可是會降低在我心中的好感度哦。」 小醫仙嚇得連忙道:「沒有!」 「那雪兒屁股上有嗎?」 「這…這……」 「降低好感度!」 「有!」 這一刻衛淵恍然大悟,當初南昭帝做局,肯定是要犧牲南梔的,但南梔何等聰明,顯然早就發現了其中貓膩。 但她又無法違背皇命,也不想失身與大魏第一紈絝,所以乾脆來一出狸貓換太子,應該說是雪兒換南梔。 「對上了,都對上了!」 衛淵終於明白,怪不得雪兒看自己總橫眉豎眼,從來沒好脾氣。 怪不得短時間不見,南梔就變得那麼大,雖被下藥精神恍惚,但依稀記得一隻手握得住,看現在南梔的大小,明顯兩隻手都握不住…… 怪不得自己絕技,聞香識女人,能嗅到南梔還是處子的味道。 並非是自己短,而是那日被自己用強的不是南梔,而是雪兒! 衛淵慶幸雪兒忠誠護主,否則那時候真給自己來一巴掌,那就不用等待覺醒前世記憶,直接被拍死了…… 另一邊的幾女也都聽到衛淵和小醫仙的談話,所有人包括南梔,全都裝作沒聽懂,有些事能裝糊塗最好。 只有梁紅嬋上下打量南梔,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女人在一起話多,衛淵都跑出去挨個皇子那溜達一圈,他們還沒聊完,一直到天黑,一名宮女才小跑過來。 「公主殿下,慶功晚宴的時間到了!」 慶功晚宴上,滿朝文武、後宮佳麗,皇子皇孫全部到場。 南昭帝一隻手纏繞著紗布,顯然是報復海東青,鞭子用多了,手心被磨破了。 用纏繞紗布的手揮了揮手,韓束舉起聖旨,朗聲宣讀。 「昔者,世子衛淵,英勇善戰,威震四方。」 「護西涼之境,功績昭昭,帝聞欣慰。」 「兩槍破敵之突圍,如龍騰虎躍,銳不可當。」 「四渡衍水,智勇雙全,兵法之妙,存乎一心。」 「朕為嘉其忠勇,特旨下詔,以衛淵護國有功,宜列武廟,享祭祀之禮。」 「此非獨以表彰其戰功,亦欲激勵天下將士,皆以衛淵為楷模,奮勇殺敵,保家衛國。」 「又,衛伯約者,朝中重臣,亦深知衛淵之才,乃上表朕,特別允許,封衛淵為大魏軍神。」 「軍神衛淵之名,永載史冊,激勵後世子孫,勿忘先烈之志……」 梁俅第一個站起來鼓掌:「淵哥封神了,牛逼!」 緊接著滿朝文武響起雷鳴掌聲,並向衛淵道喜。 雖嘴上如此,但心中卻明白,衛淵這榮譽無非就是衛伯約與梁紅嬋聯合造勢,就這紈絝廢物也配大魏軍神之名? 軍神,一國脊樑,內可鎮大魏宵小之徒,外可震懾番邦列國,等衛伯約沒了那天,就衛淵這小逼樣能鎮住誰? 南昭帝糊塗啊…… 一些大臣看著衛淵身邊,虎背熊腰,大快朵頤的胖娘們江玉餌,敢怒不敢言…… 就在這時,追風、呂存孝等人衝進朝堂。 「陛下,督天司發現一樁栽贓陷害朱思勃的大案!」 第305章 嫁禍大儒,洗白朱思勃 追風取出卷宗,朗聲道:「一農家婦女被某官員用強,為保證自己的名譽,勾結武家坡縣令,毒殺胡、羅兩家上下十一口,將胡倩倩綁架回府,日夜糟蹋……」 「後嫉妒朱思勃才子之名,唯恐其職位被搶,特買通朱府下人,埋屍朱府……」 追風說完,取出一張張口供,證據,上交給南昭帝,可以說是人證物證皆在,板上釘釘的鐵案。 南昭帝越看越憤怒,最後狠狠地將盛酒的玉盞狠狠摔在地上。 眾大臣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誰如此大膽。 忽然,追風手指向人群中,六十歲左右,鬚髮皆白,一身儒氣的翰林院的掌院大學士,張太岳。 原本還義憤填膺,怒罵何人如此無恥的張太岳,不禁愣神,指了指自己。 「我?你說是我乾的?」 南昭帝怒氣的一拍書案:「張太岳,枉你為一代大儒,竟這般妒賢,污穢下作……」 「來人啊,拖下去斬了!」 「陛下,這一切肯定有誤會!」 「是啊陛下,老師不會做這種事,還請陛下明察秋毫,發還重審。」 一群翰林院儒生,紛紛下跪求情。 但現在南昭帝明顯是在氣頭上:「如今已是證據確鑿,哪裡還有誤會!」 「誰再敢替張太岳這文壇恥辱求情,按同罪論處,斬立決!」 聽到南昭帝的話,所有儒生都紛紛站起身,不敢求情,耷拉著腦袋,連看都不敢看張太岳。 衛淵從始至終都滿臉堆笑,一副看戲的模樣,微微給祖世充使了個眼色。 祖世充連忙上前兩步:「陛下!」 「你也拖下去斬了……原來是世充,你也是張太岳的學生?」 「回陛下,不是,我與他無親無故。」 「那你為何要求情?」 「陛下,臣沒有求情,只是有話說!」 「說!」 祖世充用手指掐算道:「陛下,臣夜觀星象,今日紫微星東移,乃吉兆,大魏河清海晏,國泰民安……張太岳曾乃帝師,也是當今的皇子少傅……今日不易見血。」 南昭帝微微皺眉,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張太岳這罪臣打入天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遵旨!」 追風等督天衛,押著張太岳離開。 南昭帝滿臉愁容地揉著太陽穴:「可惜啊,可惜朕那學富五車,為國為民的朱大才子被這小人冤枉,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沒等南昭帝說完,花卿檜站出來。 「陛下,老臣有罪!」 「哦?花愛卿你何罪之有?」 「陛下,老臣當初調查到朱大才子是被誣陷,所以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偷偷救下朱思勃,安排他潛伏宇文家做臥底。」 「皇后、太子的造反,就是朱大才子調查出來,並且提前讓老臣轉告陛下的。」 「好啊,好一個忠君愛國的朱大才子!」 南昭帝感嘆一聲,隨即道:「花愛卿你這做的有功無過,朕不會懲罰的反而還要賞你!」 「朱思勃何在?」 「老臣這就把他叫來!」 很快身材矮小,滿身儒雅書卷氣的朱思勃與花卿檜一起走上殿。 「罪臣,朱思勃,參見陛下!」 朱思勃雙膝下跪,朝向南昭帝三拜九叩。 「朱大才子,你乃國之棟樑,何來罪臣直說,快快請起!」 南昭帝為表誠意,親自走下殿將朱思勃攙扶起來。 「朱愛卿,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為了陛下您的江山社稷,為了我大魏數萬萬百姓,我朱思勃甘願受苦,否則白白寒窗苦讀二十餘年的聖賢書!」 「好!好!」 南昭帝滿意地拍拍朱思勃肩膀:「諸愛卿都好好看看,朱大才子才是大魏百官的楷模,朕與諸愛卿商議,翰林院掌院大學士的位置,由朱思勃擔當如何?」 「陛下聖明!」 文武百官齊聲吶喊。 這一唱一和,傻逼都能看出來其中有貓膩,只不過都不敢說就是…… 「既然諸愛卿都沒有異議,朱思勃擔當翰林院掌院大學士一職,也是眾望所歸,那就這樣定。」 南昭帝笑著說完,對停止彈奏的樂隊與舞姬笑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另一邊,五花大綁的張太岳,被帶到天牢後。 便看到牢房中坐著一名滿身書卷氣的俊秀儒雅青年。 「公孫瑾?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還不給老師鬆綁!」 公孫瑾腹語的聲音響起,追風幾人連忙替張太岳解開枷鎖。 公孫瑾朝向張太岳微微拱手,行學生禮。 張太岳苦笑道:「大魏第一鬼才謀士,向老夫這罪臣行禮,如果被他人看到,會影響你仕途的。」 「老師,還記得當年我被汪家陷害,是您為學生出頭,找陛下告狀,雖陛下沒有受理,可學生對您也是深表敬意。」 公孫瑾說到這,腰板筆直,文人風骨的目光向上看,響起慷慨激昂的腹語。 「況且,學生我的格局不是小小的仕途,甚至都不是改朝換代,而是開闊一個新的世界!」 張太岳一愣:「新的世界?」 「沒錯!」 「要改變這個封建的社會,破世家,殺門閥,建立真正的科舉,讓寒門百姓皆有路。」 「還要攤丁入畝,讓農民負擔減輕,火耗歸公,讓百姓能多些錢過好日子,吃得飽穿得暖,娃娃有書讀……」 公孫瑾一字不落地說出,當初衛淵對他保證的話。 張太岳一愣,隨即苦笑地搖頭,自嘲道:「攤丁入畝,火耗歸公,當初在我剛當官的時候也曾提出,只不過被陛下以及所有門閥否了。」 「瑾兒,你很厲害不假,但你以為可以做到嗎?」 「做不到!但有人可以!」 「哦?誰?」 公孫瑾自豪地道:「我家主公,衛淵!」 張太岳直接扭頭:「瑾兒,本以為你是來看望老師的,結果你是來打趣老師的,就衛淵那紈絝廢物……」 「世子不是廢物!」 呂存孝紅著眼睛衝進來:「世子文武奇才,謀略無雙,他為了大局假扮紈絝!」 「你知道世子在勾欄,每次摟著花魁聽曲的時候,他是多麼的煎熬嗎?」 「你知道世子在教坊司找女人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嗎?」 「我告訴你們,不管是誰,只要書世子壞話,我呂存孝一雙金鐧,定斬不饒!」 「嗯?什麼情況?你呂存孝不是最看不起衛淵嗎?」 「演的,都是演的,你知道我每次當眾罵世子,回去以後就躲在被窩裡哭嗎?存孝心疼啊……」 呂存孝說到這,用衣袖擦著眼淚離開。 張太岳看向公孫瑾:「他也演我?」 「老師,真不是!」 公孫瑾對張太岳道:「老師以為世子南下賑災,真是聽命於南梔?」 「不是嗎?」 「當然不是,而是南梔聽命於衛淵。」 「老師應該知道學生的文采,我擅長排兵布陣,但卻不擅長詩詞歌賦,坊間流傳《滿江紅》是衛淵剽竊我的詩詞,可我也不出來這樣的詩詞啊。」 張太岳點點頭:「《滿江紅》的確和你風格不同,可機會捅咕蛤蟆,有辱斯文的衛淵……」 公孫瑾取出一首詩:「沒錯,我家主公的確喜歡寫蛤蟆,可老師你再看看這首蛤蟆。」 詠蛙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這不還是蛤蟆……」 張太岳話沒說完,看到『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時,頭皮不由發麻。 「好霸氣的詩句,我看到了衛淵的格局!」 公孫瑾點點頭:「我家主公出關救衛公,是學生一直跟在其身邊,親眼看到主公揮斥方瓊,馳騁馬上,用兵如神,軍神二字,擔當得起!」 張太岳半信半疑的看著公孫瑾:「難道四渡衍水,真是他所為?」 公孫瑾重重點頭:「沒錯,其實坊間的謠傳都是真的,絕非是衛公造勢,故意捧我家主公。」 啪~啪~ 公孫瑾拍了兩下手,老石等人帶來一名與張太岳一模一樣的人走過來。 「這…這是什麼情況?」 「易容術!忘記告訴你了,汪滕是狗屁的酒劍仙,酒劍仙乃是我家主公!」 公孫瑾說完,老石對張太岳催促道:「快點和他換衣服,現在是追風看守,估計等一下韓束或者媚娘就要來了。」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張太岳眉頭緊皺猶豫起來,他深深知道一點,只要自己出了這個門,自己能活,但那就徹底與衛淵綁在一起,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是想改朝換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如今自己蒙冤入獄,不答應他們,肯定會死,誰都怕死,張太岳也不例外,可他又怕連累家人…… 就在這時,追風快步跑進來:「時間不夠了,這惡人我做,老張頭你現在知道了許多秘密,你以為你不答應,我們會放過你全家嗎?」 「這……」 「乖乖跟我們走博一把,贏了你就是千古一相,還能洗刷冤屈,難道你想背著妒忌賢才,貪財好色的罵名而死?」 「這…這好!我跟你們走!」 張太岳一咬牙,脫下官服,刮掉鬍子,穿上一身督天衛的衣服。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陣陣腳步聲。 只見韓束與汪滕帶著東廠太監走進來。 老石用腳,偷偷把地上的鬍子踹到一邊…… 韓束等人看都沒看低著頭,嚇得渾身顫抖的張太岳,而是走到牢房前。 看著一旁的公孫瑾:「你怎麼會在這?」 「作為他的學生,我來送老師最後一程,給老師帶斷頭飯很合理吧?」 韓束不放心地打開公孫瑾手中餐盒,看著其中的菜餚,這才點點頭:「合理!」 說完,韓束看向張太岳:「張大人?」 「哼!」 牢房中的張太岳冷哼一聲,單手背後,腰板筆直。 「哎,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要怪就怪你這位置,有人想得到吧……」 韓束長嘆一聲,掏出一塊牌子,對呂存孝等人道:「陛下有旨,命我來看守張大人,諸位兄弟請回吧。」 「可以,那就有勞韓統領了。」 呂存孝拱手,帶人準備離開,忽然汪滕聲音響起。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你們給我站住!」 張太岳讀一輩子書,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如果不是追風緊緊抓住他,他要麼嚇得拔腿就跑,要麼嚇得坐在地上。 汪滕猛然拔出長劍,指向背對著他的張太岳:「本督公的眼睛就是尺,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你……」 第306章 誰是千古第一? 汪滕隨即把劍尖指向公孫瑾:「我懷疑你帶來的菜,是用私鹽炒出來的,菜餚和酒留下,你們滾蛋吧……」 呼~ 眾人長出一口氣,公孫瑾隨手把餐盒丟給汪滕,眾人連忙快步走出天牢。 張太岳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抓住呂存孝的胳膊。 「牢房的是誰?靠譜嗎?」 「當然靠譜,這一切我家世子早有應對,在帶你來的路上,我們就帶了十二個督天衛其中就有他,現在出來還是十二人,哪怕跟蹤監督我們的人,也看不出任何馬腳。」 「而且他本來就是死囚,我們答應他替你死後,會好生照顧他家人,否則的話……」 「別說了,我懂。」 張太岳被眾人帶到衛國公府,公孫瑾笑道:「老師,看到那位車夫了嗎?」 「咋了?」 「前朝軍神,江湖八局之中的武聖軒轅,心甘情願追隨世子!」 「那個教導喜順練劍的鷹鉤鼻子老者,西劍,劍神葉無道!」 「那邊是熊闊海、金聖英,紅拂!江湖仁義三俠!」 「那些巡邏的士兵,就是最近沸沸揚揚,名聲大噪的衛奇技。」 「坐在房樑上的兄妹,是箭神哲別和他妹妹赫英。」 「從京城一路向南,路上所有山頭土匪,其實都是我們的兵假扮!」 「黑拳館以及賽馬場,其實是培養精兵與騎兵的地方……」 咕嚕~ 張太岳吞咽一口唾沫:「衛淵在京城腳底下,偷偷發展了這麼大勢力?」 「你以為我家主公的隱龍之名是假的?」 說話間,一輛奢華到極致的轎子停下。 「繼續喝,媽了個巴子的,老子都是軍神了,喝!」 衛淵滿是酒氣地被祖世充與歐冶子,滿臉嫌棄地扶下轎子。 張太岳看向公孫瑾:「就這逼樣,你告訴我他是隱龍?」 隨著三人走進衛國公府,府門緊閉的那一剎那,祖世充與歐冶子滿臉的嫌棄,鄙視馬上變成了尊重與崇拜。 東倒西歪的衛淵站立筆直,看向無胡無須,一身督天衛打扮的張太岳。 「見笑了,南昭帝一直灌我酒,想要我酒後吐真言,可惜他不知道我的酒量是這些!」 說到這,衛淵伸出一根手指。 「一斤?」 衛淵搖搖頭。 「一壇?」 衛淵還是搖頭:「是一直喝!」 「世子,為了不讓他人起疑心,我就先走了。」 歐冶子恭敬地對衛淵拱手。 張太岳看向公孫瑾:「瑾兒,不是傳言,天劍司的歐冶子,與衛淵不對付嗎?」 「老師你自己都說是『傳言』啊,傳言怎能信。」 「師尊,我也走了,明天您有空的話,還請教我幾道算術題。」 衛淵微笑著點點頭:「可以。」 張太岳瞪大老眼:「不對勁,這不對勁啊,祖世充絕對和衛淵是敵對的,所以才被南昭帝在欽天監多加一個祭酒的職位,這咋還叫師尊了?」 「老師,你自己也說了,因為和主公不對付,所以才被南昭帝封為祭酒,如果他們是師徒,南昭帝的小心眼,所謂的制衡帝王心術,怎能給祖世充封官。」 「也對,也對……等等!」 張太岳忽然想到什麼,一把抓住公孫瑾的衣領:「祖世充的師父是誰?」 「算聖!」 「那…那他為啥叫衛淵師尊?他…他有幾個師父?」 「我家主公一人!」 「臥槽!」 一代大儒張太岳,竟被逼得爆了粗口:「這世界太瘋狂了,衛淵是算聖?」 公孫瑾點點頭:「我家主公的確是算聖!」 衛淵渾身一震,磅礴的炁爆發而出,將體內的酒氣全部逼出體外。 張太岳雖是文人,但卻對武道也略知一二,不由眼神微眯。 「好深厚的修為!」 衛淵笑著走過來,對張太岳行學生禮:「老師,你曾也教導過我詩詞歌賦,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與老師您交談,必然不能有酒氣,這是尊師重道的一種。」 看著模樣相同,但氣質與曾經大不相同的衛淵,張太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我想與老師賭一場,不知道老師意下如何?」 「賭?賭什麼?」 「就賭第一樓,文聖閣建立後,南昭帝會出什麼題。」 張太岳眉頭緊皺:「你能猜出來?」 「當然,南昭帝費盡心思為朱思勃洗白,並且把你推下馬,扶正朱思勃,肯定文聖閣建立後,也會再捧他一手,所以絕對會提前漏題。」 「然而朱思勃他想文采驚艷四座,那麼就會剽竊我的詩詞歌賦。」 衛淵對公孫瑾點點頭,後者取出《洛神賦》雙手捧著遞給張太岳。 「衛淵,你太自負了,朱思勃雖然人品不行,但其才華還是……」 張太岳只是打開看了一眼,便呆若木雞,下巴差點震驚脫臼。 「大魏歷三年,余朝京師,睹一麗人,於岩之畔。」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張太岳一把抓住衛淵衣領:「千古第一賦!千古第一賦啊!全賦詞采華美,描寫細膩,情思綣繾……」 「這…這真是你寫的?」 「老師,這首賦可否驚艷四座?我特別當初留下半首給他,等的就是今天!」 張太岳就像小雞吃米一樣,連連點頭:「可以,絕對可以驚艷四座,不對,是驚艷大魏文壇!」 忽然張太岳想到了什麼:「那…那如果朱思勃不承認是抄襲呢?」 「南梔那有原版,而且還寫上了創作時間,並且蓋上了玉璽,乃至整個皇室成員的印章!」 「大魏第一才子的稱號要易主了啊……」 張太岳對衛淵豎起大拇指,隨即道:「既然你說南昭帝保朱思勃,那如果他在中間和稀泥呢?」 「隨便,反正無論出題,我衛某人有自信,即興發揮做出驚艷大魏文壇的詩詞歌賦!」 「好!衛淵,不用賭了,我出題,只要你能給我寫一首滿意的文章,今後我張太岳與公孫瑾一樣,任你為主公!」 「出題吧!」 張太岳想了想,最後看向文聖閣的方向。 「以馬上完工的文聖閣為題,詩詞歌賦不限,給你一天時間……」 「不用一天,說好了即興,就是即興!」 衛淵伸出手:「瑾,筆墨伺候!」 衛淵握筆,刷刷點點在紙上寫下《文聖閣序》。 豫…… 衛淵忽然停筆,隨即劃掉重寫…… 神州故郡,大魏京師,星分尾箕,地接……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 「義父你寫的啥?」 老石抽過來,直接被張太岳推開。 「滾蛋,別打擾這千古第一賦的誕生!」 呂存孝與熊闊海等人面面相覷,都是一群大老粗不懂風雅,但看張太岳與公孫瑾,二人渾身顫抖,情緒緊張,眼神死死瞪著衛淵的一筆一畫。 閣中文聖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隨著衛淵寫完,張太岳尖叫一聲,老淚縱橫。 「寫下了文聖閣的壯麗景色,融入了對人生、歷史、大智然的深刻思考……」 公孫瑾連連點頭:「阿巴,阿巴!」 因為太緊張,忘記了腹語:「這主公的文學才華和獨特的風格,絕對是後世駢文的典範!」 「用典豐富,寓意深刻。」 「寫景抒情融為一體!」 「華麗辭藻,工整對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評價起來。 最後張太岳頓足捶胸:「有幸啊,三生有幸啊,能夠見證這等千古第一賦的出現!」 老石問道:「你們一直說《洛神賦》是千古第一賦,那和這首《文聖閣序》誰是第一?」 「這個……」 公孫瑾想了想;「我覺得是《洛神賦》!」 「放屁,明明是《文聖閣序》!」 「《洛神賦》!」 「《文聖閣序》!」 二人吹鬍子瞪眼:「我是老師,你得聽我的《文聖閣序》!」 「我公孫瑾欺師滅祖了,就是《洛神賦》。」 看著擼胳膊挽袖子要動手的兩人,衛淵連忙拉開。 老石對眾人笑道:「看來今後想要文人打架,就問他們千古第一賦,到底是《洛神賦》還是《文聖閣序》就行了……」 皇城,未央宮。 冷秋霜幾女對南梔感嘆道。 「張太岳桃李滿天下,是位品德兼優的大儒,可惜為了給朱思勃讓位置,背負千古罵名處死。」 南梔笑道:「張太岳教過我,所以也是我的老師,如果沒意外,老師現在身在衛國公府!」 「為什麼?」 「衛淵手下一群武將,智謀只有公孫瑾一個,而且公孫瑾的智謀還是偏向戰場指揮的謀士!」 「現在衛淵盤子鋪張得太大了,不能所有事都親力親為,所以急需智囊團!」 「張太岳的加入,會讓衛淵的小團體提升最少兩個檔次。」 「而且有一點你們也說了,張太岳桃李滿天下,現在文聖閣建立,京城什麼最多?」 小醫仙連忙道:「讀書人最多!」 南梔點點頭:「沒錯,如今全大魏的才子,齊聚京師,但凡被衛淵看上眼的,調查一下背景後,張太岳一出面,絕對輕鬆能拉攏過來。」 「南梔姐你真神了啊,這都能被你推算出來!」 南梔俏臉一紅:「不是我推算的,而是衛淵找我商量過這計劃,原本我請纓,可…可他小心眼,說我一個女人,天天和一群書生才子在一起不方便,我就推薦了張太岳……」 南梔說到這,如世珍寶地取出原版《洛神賦》,羞澀地輕咬下唇。 「衛淵在天下才子面前驚艷四座的一幕!」 「世人都說我南梔,嫁給一個紈絝廢物,那一刻讓他們知道,我南梔嫁的不是廢物,反而是文可稱聖,武可封神的無雙世子!」 第307章 逼南昭帝討伐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通過整頓吏治,來加強中央集權,老夫推薦考成法!」 「嚴格考察各級官吏,貫徹朝廷詔令的情況,提高內閣的實權,各部衙制定一式三份收發文簿,分別留部作底本、送六科備註、交內閣查考,確保政令暢通無阻……」 張太岳侃侃而談道:「另外就是『一條鞭法』簡化稅制,減少了稅收的中間環節,打擊了豪強地主的非法土地兼併,確保稅收公平。」 張太岳說到這,看了一眼衛淵。 見後者滿意點頭,張太岳隨即欣慰地笑了起來。 這些改革,早在張太岳少年得志,高中狀元時就已經有了。 後來做了官,他也一直在堅持,可惜現實狠狠抽了他幾個嘴巴。 做民的時候,以為自己當了官,有了權利,就可以向陛下提出各種惠民改革政策。 可他想的這些改革政策,無一例外都會觸動門閥世家的核心利益,讓他在官場處處被打壓。 十年,張太岳足足被打壓了十年,在這期間他變得圓滑,處事中庸,不再憤青說一些傷害門閥世家的提議,對他放開打壓後,這才憑藉自己實力,一步步坐上正二品,翰林院掌院大學士的位置。 當然他也算是勿忘初心,在給弟子講課的時候,把自己曾經的夢想,潛移默化地傳授給學生們,算是夾雜點『私貨』。 公孫瑾就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並非是才學,而是他的思想。 當然朱思勃也是如此,只不過這傢伙滿嘴仁義道德,實則是貪財好色,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麼多年,張太岳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門閥世家子弟,能做到理解並且贊同自己心中政策的人,衛淵是唯一。 衛淵輕笑道:「是不是應該再加上,把秦時長城繼續修建,並與番邦外國、韃靼,進行茶馬,絲綢等互市貿易,採取和平政策,促進多民族文化的交流?」 咣當~ 張太岳手中茶杯掉落,門口的衛天、衛雲剛要衝進去,便被喜順攔下。 「老張頭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還能害了世子不成?估計就是聊到興起,沒拿住茶杯……」 房間內,張太岳對衛淵連連點頭:「對,對!世子與老夫想到一起去了。」 公孫瑾用腹語笑道:「不光與老師您想到一起,而且我家主公還實際地做了。」 「做了?」 「沒錯,與夜郎國進行往來貿易,合作開設茅台酒廠,並且出口糧食……」 張太岳對衛淵連連豎起大拇指:「好!好!真是太好了!」 衛淵繼續笑道:「另外就是水利工程,我已向南昭帝說了修建南北運河,增加南北貿易,並且治理了黃河、淮河修築堤壩,有效地抑制了黃河泛濫,使漕運暢通,同時使多年的棄地復變為良田……」 啪~ 張太岳激動地一拍巴掌:「沒錯!沒錯!當初這條政策一出,老夫興奮地回家,可是足足喝了三壺酒……」 「大膽!何人擅闖衛府!」 「有刺客!」 忽聽門外,響起熊闊海的大嗓門聲音。 衛天、衛雲第一個衝進來。 「兩位兄弟保護張大人與公孫瑾,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當衛淵跑出去時,看到衛國公府外,橫七豎八躺著幾名,生機全無的神秘人。 熊闊海拎著一名被斬斷雙臂,捏斷下巴中年男子丟到衛淵腳下。 「世子,這群人想要潛入衛國公府,已被衛奇技全部斬殺,此人是這群刺客的首領,留下活口審問!」 衛淵點點頭,微微擺手,追風跑過來,一把拎起缺失雙臂的中年男子,走向衛府大牢。 當衛淵回到廂房時,張太岳連忙站起身:「可是追殺我的?」 衛淵擺擺手:「絕對不是,如果追殺你,來的就是東廠的太監,或者是御林軍了,絕對不會是這群藏頭露尾,雞鳴狗盜的宵小。」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追風渾身是血地走進來。 「世子,這傢伙嘴很硬,我用出督天司所有刑法他才招供,可以肯定,這群人是來自吐蕃的武僧。」 「吐蕃?因為我家老登帶兵支援北涼的原因,所以不遠萬里跑來刺殺我?」 衛淵疑惑地嘟囔一句,公孫瑾與張太岳也都是滿臉的不解,不知為何突破武僧會忽然跑來刺殺衛淵。 「張大人快藏起來,宮裡來人了!」 喜順快步跑進來後,張太岳連忙起身躲在屏風後。 南昭帝身旁的小太監走進世子廂房,看了一眼衛淵:「世子大人今天為何沒有美人相伴?」 「自己沒蛋嫉妒本世子?用他媽你管!」 衛淵罵罵咧咧的道:「剛才本世子被行刺了,屍體都在外面還沒處理呢?」 「什麼!世子也被行刺了?」 衛淵一怔,連忙問道:「為什麼說『也』?還有誰被行刺了?」 小太監道:「是陛下啊,有一夥歹人入宮刺殺陛下,但卻被王玄策大統領當場抓獲,奴才來也是陛下意思,讓您明日必須上早朝。」 「等等!」 衛淵叫住小太監,對喜順大喊道:「別讓公公大半夜白跑一趟,去帳房支出一百兩銀子給公公。」 「世子這就太見外了,奴才來也是秉公辦事……」 衛淵對小太監笑道:「刺殺陛下的人是誰?本世子看看是不是和刺殺我的人相同。」 小太監左右看看,對衛淵小聲道:「吐蕃武僧。」 隨著小太監拿到賞銀走後,張太岳走出屏風,長出一口氣:「原來不是來抓我的……」 衛淵對公孫瑾皺眉道:「看來對方並非是針對我,如果沒有意外,整個京城的大家族都被刺殺了。」 說話間,一名督天衛跑進來。 「稟報世子,梁家深夜被襲擊,無一人死傷,刺客已被女帥全部斬殺。」 緊接著又一名督天衛跑進來:「稟報世子,尚書李秉文被刺殺,但李家除了一名打更老頭,無一人死傷。」 「稟報世子,左相花家……」 每人賞十兩銀子,打發走後,衛淵看向公孫瑾:「瑾,此事你怎麼看?」 沒等公孫瑾回答,張太岳便道:「這是吐蕃國,在逼著南昭帝出兵。」 公孫瑾震驚,滿臉的不解,用腹語道:「瘋了?吐蕃國逼著大魏討伐自己?」 張太岳點點頭,分析道:「以退為進,這群武僧就是吐蕃王派來送死的,目的就是逼著南昭帝派兵,同時也是逼天竺帝國一把。」 「逼天竺?啥意思?」 「前朝時期吐蕃最為強盛,後來被衛子儀連敗四次後,就開始走下坡路,逐漸衰敗,最近幾年,甚至王權有被聖佛宮取而代之的跡象。」 「所以如今的吐蕃國位置很尷尬,在天竺與大魏兩個大國之間,說白了他的存在就是兩國之間的緩衝地,靠著兩國左右逢源,苟活度日。」 「直到號稱吐蕃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國王『赤祖德贊』出現,先用離間計挑撥國師楊璉真迦與師兄弟反目,導致聖佛宮內鬥,最後逐一瓦解,聚權皇室。」 張太岳先是如數家珍地講述一遍背景後,對衛淵繼續分析道。 「南昭帝應該是答應了天竺帝國什麼東西,所以天竺才會派兵配合吐蕃攻打北涼,如今刺殺梁紅嬋計劃失敗,衛公援軍北涼,人的名樹的影,所以天竺不想打了,想撤軍了。」 「按理來說,吐蕃和談即可,可為北涼戰場並未和談,這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哎~ 衛淵長嘆一聲:「實不相瞞,我讓爺爺必須拿到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對我,對赤祖德贊都非常重要,我估計吐蕃國王不願意給,但沒有天竺吐蕃又打不過,所以只能逼南昭帝出兵,到時候唇亡齒寒,天竺就算不想出兵,也必須出兵……」 「世子,我等擅作主張,還請您恕罪!」 十幾名衛奇技,分批帶回了三百多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渾身顫抖,懼怕不已。 見到來人,張太岳猛然一驚:「這…這都是我的家人!」 「老爺!」 一名老婦快步上前:「老爺,您不是被打入天牢,明日問斬了嗎?怎會在這……」 一群人見到張太岳後,就像見到了主心骨,連忙跑過來,哭哭啼啼。 「老爺,剛才有一群神秘人闖進來,見人就殺……」 張太岳眼神疑惑地看向衛淵。 衛淵面沉似水地對衛奇技道:「解釋一下!」 「回世子,我們按照您的吩咐,隱藏在張大人家附近守護,可就在剛剛有一夥神秘人闖進來,見人就殺,我們只能出手將這群神秘高手斬殺。」 「但因已經暴露,也怕還有刺殺,所以未經請示,就將來張大人的宅院點燃,然後將他的親屬家人,分批悄悄帶到衛府。」 「你們做得很好,有功無過!」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對衛奇技道:「如果我沒猜錯,那群人所用的功法都是來自吐蕃的高手對吧!」 「這……世子您料事如神,但這次猜錯了,對方並非外域高手,用的都是我大魏武功!」 一旁張太岳緊握拳頭:「南昭帝!狗皇帝!為了讓老夫讓位置,欲加之罪斬首老夫,如今還要斬盡殺絕!」 「哎~暴君的手段,庸君的能力,但卻有一顆想當明君的心!」 衛淵長嘆一聲,輕拍張太岳的肩膀:「張大人,如果不嫌棄,就讓他們在衛府住下吧,我衛家乃十六進的院子,足夠你家人居住,整個京城沒人敢闖我衛家,絕對安全。」 「過兩天可隨著梁紅嬋一起去西涼,到時候天高皇帝遠,逍遙自在。」 張太岳點點頭,感激地對衛淵抱拳拱手:「老夫謝過世子!」 喜順帶著一大群張家人離去後,公孫瑾看向衛淵,用唇語道:「主公,吐蕃高手刺殺的是大家族,可不會閒的刺殺張太岳的家人,南昭帝更是看他不起,所以主公,這是你自導自演的吧?」 衛淵點點頭,笑道:「聰明,不這樣做,怎能讓張太岳對大魏徹底死心,同時還能控制住他的家人,讓他徹底追隨我!」 衛淵說完,輕輕給了公孫瑾一個腦瓢:「我不相信吐蕃的事你分析不出來,你和張太岳但一個主軍一個主政,不同領域,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不用故意給他邀功。」 公孫瑾尷尬地拱手:「被主公看出來了……」 衛淵雙手背後,看著天邊皎月,輕聲道:「驕傲自大是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的劣性陋習,有些時候臉給得太多,狗都會把自己當成獅子!」 第308章 難以抉擇的陽謀 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氣得直拍桌子:「朕最恨有人刺殺朕,小小吐蕃當真該死,朕要出兵將其滅了……」 「不可!」 就在這時,御書房門開,一身翰林院掌院大學士,赤紅官袍的朱思勃,春風得意地走進來。 「陛下,此乃吐蕃國的陽謀!」 「哦?陽謀?怎講?」 「吐蕃逼陛下出兵討伐自己,從而拉天竺下水,所以他們不光刺殺了您,還將整個京城的大家族得罪個遍,讓您哪怕隱瞞此事都不行,出兵中計了,不出兵陛下顏面何存?」 南昭帝陰沉著一張臉:「勃兒,你可有辦法?」 「當然!」 「快和朕說說!」 「出兵討伐吐蕃!」 南昭帝白了朱思勃一眼:「就這辦法?」 「當然不是,難道陛下忘記思勃我最擅長什麼?那就將計就計!」 「陛下出兵,但不是出自己兵!」 「那出誰的兵?」 「高家、李家、花家、司馬家都可以……」 南昭帝輕揉太陽穴:「我倒是想,可這群老狗猴機靈,讓他們出兵難如上青天。」 「其實也不難,陛下別忘了,太子位置還空著呢……」 朱思勃單手別後,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笑道:「想當太子,那就必須拿出功勞,陛下派幾位皇子去,由衛伯約當裁判,誰立的功勞最大,誰就有資格當太子。」 「到時候我再中間挑拔,引天竺全力下場,最好的結果是衛伯約、楊術,以及幾位皇子都死在北涼,同時天竺國與吐蕃被滅,讓他們同歸於盡。」 「最差的結果也是讓他們損兵折將,削弱幾個門閥世家的實力。」 「所以我們什麼結果,對我們都有利,這是陽謀,哪怕他們明知道陛下您在算計他們,他們也得閉著眼睛,硬著頭皮往裡跳!」 「畢竟在他們想來,這些皇子未來肯定會有一個繼承正統,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狗東西都不是您的親兒子……」 朱思勃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後口無遮攔,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南昭帝興奮地指著朱思勃:「朕剛剛就是考考你,果然是無可救藥的聰明,和朕想到一起去了,你朱思勃不愧是有著真命天子的血脈!」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咣~ 咣~ 咣~ 咣~ 咣~ 「五更!」 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 京城入冬,天亮得很晚,五更還是漆黑一片,不少大官已經睡眼朦朧地被下人攙扶進轎子,朝向皇宮駛去。 金鑾殿,除了梁紅嬋,所有文武百官都已到場,良久後南昭帝才被兩名小太監攙扶著走出來。 看南昭帝臉色蒼白,走路時腳步有些踉蹌,還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花卿檜連忙道:「陛下,您的龍體……」 南昭帝坐在龍椅上,擺了擺手:「今日朕被刺殺,雖無大礙,還是讓對方打了一掌,休息幾日便可無妨。」 「朕聽聞,有幾位愛卿今夜都被刺客潛伏了?」 衛淵拱手道:「陛下,臣在家中,正勸導青樓花魁從良,結果飛進來一道利箭,可給臣嚇痿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刺殺就刺殺,下次挑重點,那些風花雪月可以不用提!」 南昭帝話落,右相高海公、左相花卿檜……以及二十多名官員站出來:「陛下,臣家中也遇刺了。」 「朕都知道了,是吐蕃國派來的高手!」 南昭帝話落,所有大臣紛紛點頭,吐蕃所為,這與他們審問的結果相同。 南昭帝面沉似水的冷聲道:「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文武百官聽到這話,無不表情一愣,紛紛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 「陛下這是真生氣了。」 「是啊,看來是想討伐吐蕃國……」 「肅靜!」 南昭帝拿起龍書案上的龍膽,輕輕一拍。 吵鬧的大殿上,文武百官連忙停止交談,紛紛站好。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是皇子,朕決定,除了年幼的老十,其他皇子都去北涼,協助楊國公、衛國公剿滅吐蕃。」 花卿檜一雙老眼閃爍精光,連忙道:「陛下,老臣覺得不妥……」 沒等花卿檜說完,南昭帝冰冷的聲音響起:「未來能坐上龍椅的君王,擔負江山社稷,國之興旺的重任,不可是庸才,朕讓自己的兒子為國捐軀,諸愛卿就無需再勸了,朕意已絕!」 「當然,如果有皇子貪生怕死,也可以不去,朕過後會給他封王!」 「退朝吧!」 「吾皇,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文武百官出宮後,連忙回到家中,召集家族的高層,以及智庫所有謀士開會。 花家,花卿檜沉著一張老臉:「南昭帝玩了一招陽謀啊,雖只是派皇子去,但如果他們背後的家族不派兵,自己一個人去能立什麼功?還不如不去……」 「家主,上次衛淵大鬧江南後,還沒等咱們花家休養生息,就被宇文家打壓許久,如今我們花家不易在損兵折將!」 「可不去的話,金鑾殿最上面的九龍椅,可就徹底與我花家無緣了啊。」 「朱思勃啊朱思勃,有了你以後,南昭帝的智謀明顯直線上升,這一出陽謀,讓我花家進退兩難啊!」 花卿檜長嘆一聲:「去還是不去,讓老夫好好考慮一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結束,必找機會除掉朱思勃!」 李家,李秉文看著身前的南乾:「南昭帝這一手好陽謀啊,又能削弱我們世家門閥,又能剿滅吐蕃,還能宣傳一個皇子繼承太子之位。」 南乾點點頭:「當朱思勃為父皇出謀劃策後,明顯父皇手段高明的上百檔!」 「當然,如果我們能贏,其他門閥世家削弱,對我未來登基是好事!」 南乾說到這,雙眼滿帶殺機:「就怕以後朱思勃還會做什麼陰損壞的局,此事之後,必須找機會做了他!」 高家,高海公與高雙權坐在茶桌前,二人誰都沒有出聲,已喝下三壺茶水。 終於高雙權忍不住,長嘆一聲:「父親,我們到底出兵不出兵?」 呼~ 高海公深吸一口氣:「說實話,為父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畢竟我高家已無認定,任何一個選擇做錯,都將萬劫不復!」 啪~ 高雙權狠狠將茶杯摔在地上:「該死的朱思勃,竟出這種陰損壞,讓人難以抉擇的陽謀,今後必除掉他!」 六皇子寢宮。 太尉司馬相,與工部尚書,馮茈璋,六皇子南潯圍坐茶台前。 「潯兒,我和你馮爺爺說半天利弊了,你倒也表個態啊。」 南潯微微一笑:「表態?表什麼態?我堂堂大魏第三紈絝,貪生怕死不去北涼,有何問題?」 「啥?不去?」 司馬相與馮茈璋對視一眼,震驚地看向南潯:「你不去北涼?那這太子的位置……」 「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就是南昭帝做的局,目的就是削弱我們,甚至讓我們幾大世家與皇子,和天竺、吐蕃同歸於盡最好。」 「不會吧,虎毒還不食子……」 南潯打斷馮茈璋的話:「無情帝王家,弒父殺兄的事少了?弒子又如何?況且你們沒發現,我叫他南昭帝,並非父皇,知道為什麼嗎?」 司馬相與馮茈璋搖搖頭:「潯兒你是不是調查到什麼了?」 南潯微微一笑:「調查到一點蛛絲馬跡,本來我也不相信,可現在南昭帝做得越來越與我調查的真相吻合了,龍非龍,帝非帝,南昭非南昭……」 司馬相震驚道:「你…你是說,陛下是假的,不…不會吧?」 「這麼多年沒有生育,忽然冒出個十皇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南潯抻了個懶腰:「所以我們靜觀其變吧,事緩則圓,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有時候不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現在多出一個朱思勃,我總覺得他是變數,召集舊部,抽空給他做了!」 衛國公府,衛伯約的書房內。 衛淵小團體所有高層齊聚,張太岳朗聲道:「所以,這是一個削弱幾大世家,又能選出傑出太子,一舉多得的陽謀!」 衛淵輕抿一口茶水,笑道:「張大人分析非常正確,雖然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但我覺得可以將計就計,從中牟利!」 公孫瑾用腹語道:「最大的利益,也大不過八苦經,那是最後一部經書!」 衛淵點點頭:「既然如此,其他利益可有可無,瑾,等紅嬋返回西涼時,你就跟著一起去吧,我擔心我家老登這虎……虎痴做不成大事,你跟在他身邊將八苦經給我帶回來。」 衛淵說到這,看向張太岳:「張大人您兩朝為官,可否知道陛下有沒有兄弟?」 張太岳想了想:「有,這件事還是皇家的恥辱,所以先帝下令封口,任何記載都沒有這段,說起來還和你衛家有關。」 第309章 收韓束,老六的計劃 「南昭帝,一株二艷,並蒂雙花,據說南昭他其實還有一個兄弟。那時,大魏剛剛建立,還在與前朝劃分南北,分庭抗爭。」 「一次因為先皇的指揮失誤,導致南昭兄弟二人被抓,用他們倆威脅大魏撤軍。」 「先皇決定放棄南昭兄弟,但衛伯約抗旨不遵,單槍匹馬殺進敵營,當他回來時身中三十六箭,渾身傷痕過百,可惜只救下了南昭一人。」 「為此,先皇還特別當眾將面前,將南昭摔在地上,說了句,為汝這孺子,幾損朕賢弟伯約……有可能南昭帝有時候犯傻,都是那時候摔的……」 在場眾人哈哈大笑,只有衛淵與公孫瑾笑不出來,二人對視一眼,均驗證了之前他們的猜測。 另一邊,菜市口。 「韓束!你個禍國殃民的閹狗,你和汪滕一樣不得好死!」 「活該你當閹狗!」 「閹狗!」 「閹狗!」 韓束監斬『張太岳』,如今遍布文人才子的京城,以及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對韓束以及汪滕破口大罵。 韓束低著頭,雙拳緊握,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被這般謾罵過。 可現在是法不責眾,他韓束武功再高,地位再高,也不能把數萬書生,以及上千萬的百姓都殺了吧? 反觀汪滕,面帶微笑,把玩著亡命牌,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對韓束道。 「韓公公,不要在意這些,當初廚神爭霸賽,我被罵得比這狠多了!」 韓束一雙眼睛遍布血絲,死死瞪著汪滕:「你叫我什麼?」 「蛋都沒了,不叫你韓公公叫啥?」 「那也比你這坑強!」 「韓束,你真不怕我汪某人的醉斬天門?」 汪滕激動得就要拔劍,但卻被身旁東廠太監攔住。 「汪督公別衝動,張太岳桃李滿天下,雖徒子徒孫都是文人,但為防有人劫刑場,必須要小心為妙。」 「劫刑場?」 汪滕嚇得一激靈,連忙把手裡的亡命牌丟了出去。 「以免夜長夢多,直接提前斬了吧!」 見汪滕已經下令,按照流程,韓束本想驗明正身,但現在八輩祖宗都被罵出來了,這群文人口舌那叫一個厲害,都快罵出花了…… 韓束朝向劊子手點點頭:「你來吧。」 劊子手象徵性地在『張太岳』身上摸了摸,就算完成驗明正身,隨後抽出鬼頭刀,噴了一大口酒,猛然一刀斬了下去。 「老師!」 無數文人書生衝過去,抱著『張太岳』的屍首痛哭流涕。 幾名文人把準備好的大紅木棺材,把『張太岳』的屍首放進去。 韓束本想再檢查一下,但這數百萬人的罵聲,讓他心煩意亂,加上一群文人抬著棺材離開,他也就無所謂了,畢竟昨日自己一直看守,眼睛都沒眨一下,全程監督絕不會有錯。 文人們抬棺來到城外,把棺材放在柴上立馬點火,來了個毀屍滅跡。 在哭喊聲中,文人們擠入人群,脫下身上長袍,露出老百姓的粗布麻衣,分頭在城裡各大茶館,酒樓晃了一圈後,最後換上衛奇技的服裝返回衛府。 皇宮內,跟以前御林軍兄弟喝大酒的韓束,滿面愁容,狠狠將酒罈子摔在地上。 「媽的,我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哥幾個先喝著,我去趟茅房。」 站著尿尿的韓束,罵罵咧咧的道:「老子在他們沒蛋,也是站著尿尿,你汪滕卻是蹲著……」 忽然韓束只感覺脖頸一涼,猛然回頭,只見一名渾身上下籠罩斗篷當中,頭戴面具的神秘人,用手中閃爍寒光的峨眉刺,頂在自己的脖頸。 「你是獬大人?」 「沒錯,你知道問道能力,殺你易如反掌……另外,韓大統領能不能用手扶著點,尿我身上了……」 韓束瞬間醒酒:「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韓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獬大人一隻手取出一摞資料:「你太相信自己兄弟了,這是當初陳蟒賣給我的東西,看看吧。」 韓束接過資料,不由瞳孔緊縮:「買賣御林軍官職,剋扣傷病撫恤金……這些都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都是陳蟒打著你旗號做的,現在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猜如果我把這東西散播出去會怎麼樣?」 獬大人輕笑道:「當然,你是南昭帝的親信,他估計還會和上次一樣,把你安排到暗處,你或許不在意不見天日,像個鬼一樣的活著,但你御林軍的那群兄弟,可就徹底不會再見你了。」 「你害怕了,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懼怕,果然兄弟就是你的軟肋。」 「可惜啊,南昭帝現在已經,借著王玄策的名義,向御林軍下手了,跟他混,蛋都混沒了,有啥意思?」 韓束冷聲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文聖閣竣工儀式時,我會安排死士,在文聖閣暗殺南昭帝!」 「不,我韓束絕對不能幫你刺殺陛下,哪怕你殺了我,或者拿御林軍兄弟威脅……」 獬大人擺擺手:「我既然派了死士,那就是讓他們送死的,你保龍護駕即可,我的目的是……救出海東青!」 「救海東青?」 「沒錯,事成之後我給你五百萬兩銀子,有了這些錢你也能對南昭帝遣散的御林軍弟兄們補償!」 「這…這……」 韓束猶豫起來,獬大人收回峨眉刺:「我給你時間考慮,日落之前,還在這裡,我要聽到你的答覆,否則的話,你的御林軍兄弟們,會一個接著一個被我暗殺!」 「不用日落,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救海東青不是不可以,但你需要給我一個完整的計劃,你肯定是宮裡的人,讓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想與一個神秘人合作!」 「怕我卸磨殺驢?放心,今後用到你的地方還很多,所以暫時不會的。」 獬大人當著韓束的面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玩世不恭,帶著紈絝笑容的面孔。 「你…你是六殿下!」 韓束驚呼一聲:「原來獬大人真的是你,你一直隱瞞了紈絝身份。」 「以紈絝對世人的可不單單我,還有一個衛淵,那傢伙是我最大的宿敵,說實話單憑我鬥不過他,所以必須與虎謀皮,與海東青聯盟!」 六皇子南潯,輕拍韓束肩膀:「我的能力你知道,其他幾位皇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今後皇位必是我來坐,到時你可就是從龍之功了!」 「而且你忠誠我父皇,也忠誠南家,子承父業很正常,不是嗎?」 「這…這……是!」 「所以韓統領,你也不希望大魏江山落到衛淵之手對吧!」 「這…這衛淵真有這麼大本事?我…我和他接觸那麼多次,從來沒看出來。」 「你和我接觸的時間更長,你看出來了嗎?」 南潯輕蔑地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身體越來越差,你這個位置必然是其他皇子拉攏的對象,你想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文韜武略,我強過其他幾位皇子,你怎麼都要站隊,為何不選擇我南潯?」 南潯對韓束伸出手:「衛淵廢了左膀右臂的漕幫,但我依然有底牌,追隨我!」 「這…這……」 韓束猶豫著沒有伸出手,南潯忽然拍拍手。 一名宮女捧著個錦盒走過來,當著韓束的面打開,露出滿滿的銀票。 「這裡是一百萬兩白銀,把家裡安頓安頓,給那些被遣散的御林軍兄弟安頓安頓,我父皇賞賜永遠不會超過千兩,而且你的賞賜還總比媚娘少對吧。」 「這…這……對。」 「不管你跟不跟我,這些銀子都送你!」 南潯說完,把錦盒塞進韓束懷中,扭頭就走。 走出老遠後,宮女小聲道:「獬大人,韓束會答應嗎?」 「以前或者以後不確定,但現在他肯定會答應,因為剛被罵慘了,對我父皇有很大的怨言。」 宮女一愣:「那獬大人,如果等這股怨氣過了,他韓束反悔怎麼辦?」 「銀子他都拿了,怎麼反悔?」 「別忘了南昭帝小心眼,他拿了我的銀子,哪怕原封不動地交給父皇,父皇也會對他心生猜忌了,這點韓束他比誰都清楚!」 「所以這股怨氣過了,他也不敢反悔,只能硬著頭皮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救出海東清的那一刻,他韓束就徹底綁在了我的戰船上!」 「獬大人睿智!」 南潯一把拍在宮女的屁股上,哈哈大笑:「今晚你陪寢!」 翌日,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一身戎裝的梁紅嬋,掐住衛淵的耳朵。 「你個爛桃子,膽大了啊,剛剛竟敢對我襲胸!」 「你撒手,等我能打過你那天,保證把你吊在鞦韆上……」 梁紅嬋對著衛淵屁股就是一腳:「那好啊,我會狠狠揍你到,你能打過我之前!」 「別,別,我錯了!」 衛淵連忙轉移話題:「你這就要離開?不等著下午文聖閣竣工儀式了?」 「南昭帝給的『援建』銀,加上無償但卻被你平價賣給夜郎國的糧食,都已經到了,我也該回西涼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京城都是一群酸秀才,沒事給我寫首詩詞,搖頭晃腦還感覺自己很儒雅,噁心!」 梁紅嬋說完,輕輕給了衛淵一個擁抱:「你個爛桃兒早點羽翼豐滿,這兵我是一天都不想帶了。」 衛淵點點頭,含情脈脈地與梁紅嬋四目相對,雙唇一點點的湊過去。 「梁俅指不定啥時候就死了,咱們還是奉旨留個種吧……」 梁紅嬋渾身微微顫抖,沒有反抗,而是閉上眼睛。 衛淵一個公主抱橫著將梁紅嬋抱上床,一件一件的卸下樑紅嬋身上甲冑,春至人間花弄色,將柳腰款擺…… 第310章 閣成,計劃開始 咣當~ 衛淵嚇得一個激靈,梁紅嬋完全是下意識一拳打在衛淵的眼眶上,一把拉起被子裹住嬌軀。 梁俅摟著蒙娜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淵哥,你怎麼趴在床底下,而且眼睛咋還黑了……臥槽,老姐,你咋跑他床上去了……」 「梁俅,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光著膀子,只穿一條褲衩的衛淵猛地跺腳,一柄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玄色長劍飛出:「醉斬天……」 撲通~ 梁俅跪在地上:「姐夫,我年紀小不懂事,我錯了!」 說完梁俅轉過身,屁股對著衛淵:「要打要罰悉聽尊便,來吧!」 「我…我……」 衛淵被氣得渾身顫抖,一旁梁紅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他現在的屁股可以抗住我全力一劍,所以你往死里打!」 「啊?你可是我親姐啊……」 「醉斬天門!」 衛淵一劍之下,梁俅屁股中劍,整個人宛如脫弦利箭,朝著大開的房門直挺挺地飛了出去。 「快!接住我,我的臉要撞柱子上了……」 衛淵瞪了一眼蒙娜,後者連忙擺手:「王叔我這就去看看梁俅傷勢!」 蒙娜逃一般地跑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 衛淵委屈地看向梁紅嬋:「咱們繼續?」 「你也滾出去!」 「哦……」 衛淵走出來房間後,瞪了一眼衛天、衛雲。 「不攔著他點?」 「蒙娜碰誰,誰就化作膿血而死,看到她為兄第一時間躲遠了。」 一旁喜順也尷尬地點點頭:「我也躲了……」 「廢物!」 隨著梁紅嬋帶著大隊人馬,以及摻雜其中的張太岳家人離京後,文武百官懸著的一個心都放了下來,還好這次她沒發瘋抽嘴巴…… 御書房中,南昭帝端坐龍椅之上,龍書案里是跪著的媚娘。 朱思勃推門而入:「陛下,良辰吉日已到,還請移駕文聖閣……」 「什麼良辰吉日,朕乃紫薇帝君轉世,朕所在之地,必為風水寶地,朕無論何時到,那個時間就是吉時!」 朱思勃進門就能嗅到熟悉的旖旎味道,看著南昭帝的表情,不由猜出一二。 「陛下,那思勃在門口等候!」 南昭帝點點頭……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御書房門口,南昭帝龍行虎步,邁著四方步走出來。 文聖閣,始建於千年之前,主體建築高百米,建築面積兩萬平,其下部為12米高台座,分為兩級。 台座以上的主閣取明三暗七格式,為三層帶迴廊建築,內部共有七層,分為三個明層,三個暗層及閣樓…… 後經始皇帝焚書坑儒被毀,前朝中期重新修建,號稱神州三大名樓之首,固有第一樓的稱號。 前朝末年,衛伯約攻陷京城,前朝最後一位皇帝,連敲鐘108下,無一臣子面聖,無奈自縊文聖樓,並放了一把大火…… 當衛淵趕到時,全城看熱鬧的百姓,已將文聖閣圍個水泄不通。 各州各縣有名的書生才子,都不顧形象,拼命的往裡擠,想要站在最前排。 隨著衛淵的轎子趕到,一群督天衛衝上前。 「世子駕到,通通閃開!」 衛淵一身金絲刺繡,玄色袞龍袍,腰挎尚方寶劍地走下轎子。 衛淵此時就像一個書生,一手在前胸,另一隻手背後,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從督天衛打開的通道中,一步步走向文聖閣。 看衛淵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皮膚白皙,滿身儒雅,這賣相瞬間把在場眾人唬住。 一名外府書生,對身旁的人問道:「兄台,這位大才子是誰啊?」 「文壇兩大佳作的代表人!」 「好傢夥,那可是高人啊,他是誰?」 「一片兩片三四片,以及池塘里捅咕蛤蟆的作者,世子衛淵!」 噗~ 不少外府書生才子,在知道來人是衛淵後,一個個差點被唾沫嗆死。 今日整個大魏的才子全部到場,他衛淵就是個會捅咕蛤蟆的玩意,也跑來湊什麼熱鬧,裝什麼附庸風雅…… 「大魏第一才子,翰林院掌院,朱思勃到!」 與衛淵不同,隨著朱思勃出現,不少才子手裡捧著,朱思勃詩集。 「朱大才子,您是我的偶像,我輩文壇的楷模,您的詩詞歌賦我都有拜讀,給…給我簽個名吧。」 「朱大才子,也給我簽個名……」 不單單是一群才子,還有不少大家閨秀,用手帕輕輕擋住發紅的兩腮,雙眼滿是崇拜愛意地看向朱思勃。 朱思勃彬彬有禮地微微躬身,接過自己的詩集,簽下名字後雙手遞還給對方。 嘩~ 現場頓時掌聲雷動。 「不愧是朱大才子,滿腹經綸,一表人才,謙卑儒雅……」 「敞亮大高個,待人如此和善!」 「是啊,如果能嫁給朱大才子,哪怕做個妾室,我也心甘情願。」 衛淵滿頭黑線地看著一群大餅臉,滿是麻子的庶民女子。 小小年紀眼睛就瞎了,就這小逼個頭,哪來的敞亮大高個? 衛淵不由感嘆,無論是在前世還是這輩子,都不缺這種醜人多作怪的傻逼腦殘粉…… 「陛下駕到!」 現場所有百姓,文人紛紛下跪,唯一站著的衛淵,顯得那麼鶴立雞群。 一架九馬龍輦,在王玄策帶領的御林軍保護下,銅鑼開道,緩緩走來。 龍輦之後,變身公主南梔的鸞駕,文武百官緊隨其後,最後方是翰林院的所有學士。 龍輦、青駕停在文聖閣前。 南昭帝走下龍輦,一名東廠太監,取出聖旨,氣沉丹田,聲傳百里地大喊道。 「大魏之世,文風昌盛,儒雅流芳,然歲月遷逝,戰亂頻仍,文壇之輝煌漸隱,儒雅之道式微。」 「南昭帝承天之命,撫運而興,志在重振文脈,以光先祖之烈,欲重建文聖閣於京師之南,以崇祀先賢,激勵後學。」 「乃命工部尚書,督率萬工,選材於四方,精心營造,閣成。」 「及至吉日,陛下親臨,百官畢集,士子如雲。」 「陛下執彩,親為剪之,以示慶賀。」 嘩~ 在朱思勃與文武百官的帶領下,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南昭帝壓了壓手,輕聲道:「文聖閣之重建,非徒為壯麗觀瞻也。蓋欲以此激勵天下士子,篤志好學,以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吾大魏之文壇,自此當復興矣!」 隨著東廠太監重複一遍後,朱思勃跪在地上;「陛下,重建文閣,激勵後學,儒雅復興,文壇昌盛,萬民歡慶,願此盛世,永傳無窮!」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兩名小太監紅色綢帶走過來,南昭帝用黃金剪刀,剪斷絲綢。 隨後在媚娘與王玄策的保護下,作為剪彩以後,第一個登上文聖閣之人。 雪兒撩開轎簾,雍容華貴的南梔的緩緩走下鸞駕,儀態大方朝向現場所有人微微欠身,緩緩一笑。 嘶~ 在場眾人無論男女,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不愧是大魏第一美人,太美了!」 「是啊,她…她剛剛的一笑百媚生,剎那芳華,仿佛代表了世間所有美麗的事物!」 「不光如此,公主可還是大魏第一才女呢,做的詩詞好多都在文壇被追捧!」 「才華、相貌、出身……一個人怎能做到如此完美,簡直是老天爺的寵兒!」 「可惜啊,被陛下許配給捅咕蛤蟆的衛淵,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第一才女,明明和第一才子般配才對!」 「公主與朱大才子,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 衛淵看著器宇軒昂,仿佛馬上就要封為文聖的朱思勃,不禁癟嘴冷笑。 不用想也知道,前面誇獎南梔的都是百姓,後面亂點鴛鴦譜的絕對是朱思勃找來的托。 「嘚瑟吧,你最多還能嘚瑟一個時辰,現在給你捧得多高,待會撤梯子,你就摔的多疼……」 南梔在雪兒的攙扶上,第二個走上文聖閣,在其身後是太監打扮,前來湊熱鬧的冷秋霜、澹臺仙兒以及小醫仙。 「兄台,是不是我單身太久了?看太監都覺得眉清目秀?」 「不,我看著三個小太監也挺好看的……」 第三個登閣的便是朱思勃與衛淵。 「衛淵弟弟你官大,先請!」 「思勃哥哥你是兄長,先請!」 「一起!」 「好!」 二人一副關係莫逆,兄友弟恭模樣並肩走上閣。 「衛淵,看我當著你面,用的賦打動南梔!」 朱思勃心裡冷笑地對衛淵伸出手:「衛淵弟弟請!」 「朱思勃,今日我就讓你身敗名裂,多年養出的名聲為我做嫁衣!」 衛淵心中冷笑,對朱思勃伸出手:「哥哥先請……」 第311章 彎弓射大雕 與此同時,各鄉試前三甲可以直接進入,其他書生沒有功名在身,想要進入文聖閣,那就需要考試了。 考試內容很簡單,十個上聯,誰能對出任意一個下聯,並且對仗工整,就可以登閣,回答上陛下的出題,只要被皇帝看中,即可加官進爵,這可要比科舉簡單多了。 「十年寒窗苦讀,不願入門閥世家當狗,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了,逆天改命,翻身之局!」 不少書生現場對出下聯,昂首挺胸地登閣。 人群中,公孫瑾與喬裝打扮的張太岳連連點頭,對身旁老石、追風等人道。 「這個崔闊文采不錯,但鄉試都沒過,說明沒有背景,你們去查查他,可以拉攏!」 「這個許溫也不錯,一起調查背景,然後拉攏……」 公孫瑾與張太岳拿著小本本,記錄下他們看中的書生才子,一共上百人,篩選背景但凡有一點『存疑』都不會錄用。 估計最後挑挑摘摘,能剩下三十多名書生,就謝天謝地了,但用來組建衛淵的私人班底,智庫,智囊團也夠用。 南昭帝氣喘吁吁地登到閣頂,從百米高空往下俯視,半個京城盡收眼底,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小如螻蟻。 「這才是朕應該待的地方,雲端之上,哈哈!」 南昭帝大笑兩聲,此時南梔也走了上來,在其後便是並肩而行的衛淵、朱思勃。 朱思勃看了一眼南梔,隨即腰板筆直,裝模作樣地道。 「登高俯瞰京城景,萬象繁華入眼帘。」 「樓閣參差雲霧繞,車馬喧囂似浪翻。」 「紫禁城中藏古韻……豪情萬丈涌胸前。」 南昭帝回身,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我大魏第一次才子,即興發揮好文采!」 隨後走上來的文武百官,也都紛紛鼓掌讚揚。 只有南梔微微一笑,對於她這種見過衛淵千古第一文采之人,已經看不上朱思勃陳詞濫調。 南梔目光看向衛淵,只見衛淵站在白玉柵欄旁,深吸一口氣。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所有人皆是一愣,萬萬沒想到,衛淵這次沒寫蛤蟆,雖然只有這一句,但卻好像超過了朱思勃整首詩。 南昭帝微微皺眉,他只感覺今天的衛淵,和以往有些不同,但什麼地方不同還說不出來。 隨著書生才子聚集越來越多,南昭帝持筆在匾額上題了兩個字『佳人』。 「正所謂佳人配才子,今日朕便邀天下才子,以佳人為題,詩詞歌賦不限!」 在場所有才子紛紛目光看向南梔。 佳人? 什麼佳人能美得過南梔?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隨著衛淵開口,所有人均是一愣,把目光看向衛淵。 衛淵上前兩步:「如果沒有意外,你們接下來會為我媳婦作詩詞歌賦,但我衛某人心眼小,不願意聽,所以先拋磚引玉。」 一名才子上前對衛淵拱手:「小生催闊,世子這首小詩,簡括而不覺單調,以簡勝繁,以虛勝實,體現出一種自然、率真的美。」 「說實話,如是即興所著,小生自問不如。」 「這首不算即興,是我曾經送給過南梔。」 衛淵單手背後,目光睥睨全場眾人:「我在西涼四渡衍水時,曾思念遠在京城的佳人,所以現在有感而發,即興作一首詩吧。」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皆灰燼,剩有離人影。」 「一勾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崔闊先是一愣,隨即鼓掌道;「好,好一句,一勾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一旁的書生也連連點頭:「沒有過多的藻飾,但句句如感慨之言,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好詩,絕對的好詩!」 文武百官,乃至全場才子紛紛點頭讚揚。 衛淵昂首挺胸地對朱思勃一笑:「我說過,不喜歡有人胡亂評價我衛某人的未婚妻,所以拋磚引玉,如果自認不如,就不用上來了。」 一名京城才子上前:「在下鄭通,白馬書院學生,久聞公主如玉貌若仙,眉如遠黛眼含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有一首小詩獻醜了……」 「佳人容顏勝花嬌,氣質高雅賽瓊瑤。」 「雲鬢輕挽青絲繞,朱唇微啟笑語喧。」 「身姿曼妙舞翩躚,步履輕盈踏翠蓮。」 「回眸一笑百媚生,傾城傾國惹人憐。」 「願與佳人共白首,相守一生樂逍遙。」 鄭通說完,還偷偷瞄了一眼朱思勃,後者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南梔眉頭緊皺:「堆砌辭藻,反而入了下成。」 在場諸位才子也都搖頭,表示贊同。 啪~ 就在這時,鄭通被衛淵一嘴巴抽得原地轉了六七圈。 「你是個什麼東西?願和公主共白頭?還相守一生樂逍遙……你就是個庶民,連個爵位都沒有,這是在侮辱皇室啊!」 衛淵說到這,抓住鄭通的頭髮,一腳接著一腳往他臉上踢。 很快鄭通鼻樑骨折斷,被打掉了滿嘴牙。 衛淵看向王玄策:「藐視皇權,侮辱皇室,拖出去斬了。」 南昭帝陰沉著臉,冷聲道:「王玄策,你是御林軍的大統領,不是衛家的家臣!」 剛剛往前邁步的王玄策尷尬地站在原地,衛淵直接抽出尚方寶劍,一劍抹了鄭通脖子。 衛淵在鄭通的衣服上蹭了蹭劍上血跡:「我衛某人雖是才子讀書人,但別忘了也是當朝軍神,略懂一些拳腳,誰再敢出言不遜,他就是下場!」 衛淵在鄭通的屍體上踹了一腳,對南昭帝身旁小太監道:「屍體拖走,留在這有辱斯文!」 南昭帝臉色鐵青:「衛淵,當朕的面你還敢殺人,太無法無天……」 「此人藐視皇權,侮辱皇室,我督天司有權斬了他,這可是當初陛下您特許的!」 呼~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有衛淵的詩在前,不管他是否抄襲,反正格調已經提上去了,這鄭通不識好歹,做出的破詩狗屁不通,還敢揚言與南梔共白頭,樂逍遙,南昭帝都恨不得斬了他。 他怒的是,衛淵做事的囂張跋扈,當著自己的面,恃寵而驕。 可仔細想想,這衛淵臭狗屎,大魏第一紈絝,就是這玩意,自己也沒必要和個紈絝生氣…… 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下不為例!」 衛淵笑著走到朱思勃身邊,小聲道:「鄭通是你安排的傻逼吧,我按照你的劇本,演得如何?」 朱思勃笑著搖頭:「衛淵弟弟說的什麼話,為兄怎聽不懂呢?」 「聽不懂的人話的只有畜生啊!」 衛淵小聲笑道,隨即走到南梔的身旁,隱晦地把手搭在假扮太監的澹臺仙兒屁股上…… 有了衛淵的殺雞儆猴,原本想要蠢蠢欲試的書生才子,紛紛後退兩步。 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都怪這個紈絝,自己本來的目的是捧朱思勃,順便找尋點有才能之人,結果這麼一弄,這群書生都不敢出來了,還找尋個屁能人。 南昭帝見朱思勃想要上前,連忙攔住他道:「佳人的題先給諸位才子一炷香時間想想,朕先與民同樂一番,這位以大魏為題,提出一些政策上的建議。」 一名來自青州的書生連忙道;「陛下乃萬古一帝,最大的明君聖主,在您愛民如子的統治下,百密無一疏,我等怎會有建議呢?」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一陣心曠神怡,滿意的對書生點點頭,對媚娘小聲道:「記下來,此人可重用!」 媚娘把書生名字寫下來,同時心中暗道:「不愧是來自青州人,仿佛天生骨子裡自帶混官場的血脈。」 眾人一見龍歡喜,紛紛爭先恐後的道。 「南昭帝業耀千秋,德澤廣被萬民收。龍躍雲霄開盛世,鳳鳴岐山展宏猷。」 「江山如畫多才俊,風月無邊壯志酬。一統天下安社稷,功高蓋世永流芳。」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今天這次自己是來對了,這文人誇起人來,是真的格外悅耳,不像韓束以及宮裡那群,自幼進宮當差,沒啥文化,誇人就一句臥槽,太牛逼了…… 衛淵只是笑著搖頭,這群只知捧臭腳的玩意,哪怕再有才華,他都不會重用。 衛淵邁出一步:「陛下,臣也有一首詩……」 南昭帝臉色大變:「不…不可以出現蛤蟆!」 「沒有蛤蟆,但有大雕!」 南昭帝看了看自己身下:「污穢的詞你要敢用在朕的身上,直接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所有人皆是一愣,隨即紛紛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從古至今,文壇才子無數,但這格局絕對沒有衛淵大,這種大格局的人,真是紈絝? 衛淵繼續朗聲道:「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先皇衛公,略輸文采;梁王楊公,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海東青,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 南昭帝別的沒聽懂,但卻聽懂了海東青不如自己,憋不住笑的一指衛淵:「好……好膽,竟敢侮辱先皇與亞父,楊國公、梁國公那都是開國功臣……」 衛淵一攤手:「這也沒招,畢竟在我心中,陛下就是比他們強啊!」 「臭小子,朕也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嗎,今後這種大不敬的詩詞不要再作……少作點也行,記得下不為例哦!」 南昭帝說完,在媚娘耳邊小聲道:「這個射大雕抄襲下來,送去翰林院,全國張貼,並且告訴他們這是科舉必考題,劃重點的那種!」 南梔秀拳緊握地猛地站起身,但卻連忙被雪兒按下。 「公主,形象,形象啊。」 南梔激動地小聲道:「好一個,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才叫男人的霸氣,大格局,比那群只知吃吃喝喝,醉酒後裝灑脫,豪邁的詩人,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朱思勃眼神微眯,小聲嘟囔道:「好一個野心勃勃的衛淵,絕對不能讓他壞了,我當太上皇的大計!」 他與南梔相同,都聽出了這首詩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衛淵的志向比天高。 而且寫的也根本就不是南昭帝,而是衛淵他自己。 第312章 朱思勃,抄襲狗 文聖閣外,有太監貼出閣頂文人書生們作出的詩。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張太岳連連點頭:「朱思勃的小詩做得不錯,但世子單單這一句,就比得上朱思勃的整首詩了。」 緊接著公孫瑾得意地點點頭,用腹語道:「好一個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以簡勝繁,以虛勝實!這就是我家主公的真正文采!」 下方沒資格進入文聖閣的書生以及百姓,看著張貼的詩句。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好傢夥,這小詩做得牛逼啊!」 「化繁為簡,返璞歸真,大境界,肯定是朱大才子所寫!」 「不……作者是衛淵!」 「臥槽!」 「啥玩意?衛淵?就那個紈絝,也配!」 「我懷疑是他買來的詩濫竽充數!」 「請把懷疑兩字去掉,就這個捅咕蛤蟆的玩意,他能做出這種詩,我吃屎……」 一名書生說到這,只感覺後背升起一層的白毛汗,回頭看去,發現呂存孝與熊闊海,帶著督天衛以及衛奇技用殺人的目光死死瞪著他。 老石冷笑道:「既然你想混吃混喝,那等一會就成全你,不吃三斤屎都不行!」 「又來了,又來了!」 張貼閣頂詩詞的小太監跑下來,所有人連忙看去。 「曉來百念皆灰燼,剩有離人影。」 「一勾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情真意切,好詩!」 「這回作者終歸是朱大才子了吧……呃,啥玩意,竟然還是衛淵!」 「臥槽,又是衛淵?」 「這衛淵到底買了多少詩?」 「說起來有沒有可能,衛淵是有真才實學的?」 「不可能吧……現在我也叫不准了。」 之前喊著要吃屎的書生,擠進人群中想要逃走,但卻被呂存孝一把抓住。 「往哪走?」 「我…我娘喊我回家吃飯。」 「不行,今日這屎你必須得吃!」 忽然人群中一陣譁然,因為這次送下來的不是詩詞歌賦,而是抬下來一具屍體…… 「那不是白馬書院的鄭通嗎?」 「怎…怎麼死了?被誰殺的?」 小太監蒼白著臉道:「衛淵殺的,因為這傢伙寫了一首想和公主共白頭,樂逍遙的詩……」 老石等人連連點頭。 「世子在女人方面小心眼,這的確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快看,又有詩!」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還是衛淵寫的?這啥破玩意啊,射大雕都出來了!」 「你懂個屁,這等大氣磅礴的詩詞,才能彰顯作者大氣磅礴的格局!」 熊闊海握緊雙拳:「好啊,好啊!」 金聖英尷尬地道:「能看懂嗎?」 「看不懂,但就是感覺世子寫得好!」 金聖英無奈搖頭,隨即點頭道:「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我從世子詩中,看到了他的遠大抱負!」 公孫瑾看向張太岳:「老師,我家主公的詩如何?」 張太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伸出一根大拇指:「老夫本以為對酒當歌這些,已經是文壇的豪邁,但這些吃吃喝喝與世子相比,不,他們比不了!」 「現在還想說啥?」 老石一腳踹在書生屁股上,對幾名督天衛道:「世子平時請你們吃喝玩樂,銀子拿到墜手,也是你們該報答的時候,給他拖去茅房灌屎,先來三斤,要是不服再灌三斤!」 此時在閣頂,因為有衛淵的射大雕珠玉在前,在場文人書生也不敢再獻醜,只能把題目重新回到『佳人』身上。 「衛淵弟弟,抱歉了,接下來你會聽到很熟悉的一首賦,只不過可惜,沒人會相信是你寫的!」 朱思勃在衛淵耳邊小聲說完,儒雅地邁步上前,輕咳兩聲,朗聲道。 「思勃見到公主,便有感而發,創出的一首駢文,名曰《洛神賦》!」 「大魏歷三年,余朝京師,睹一麗人,於岩之畔。」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啊?」 在場所有書生與文官,紛紛瞠目結舌幾秒,此時朱思勃已經停頓,因為他當初看到《洛神賦》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給這群讀書人一點時間消化。 「快!快拿筆!」 包括花卿檜在內,所有讀書人無論年紀大小,紛紛讓人筆墨伺候,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抄襲《洛神賦》。 媚娘小聲對南昭帝道:「陛下,奴婢沒文化,這駢文真的很好嗎?」 「咳……朕也沒聽懂啊……」 南昭帝心中暗道,但嘴上還是道:「不錯,還行,勉強能達到朕年輕時候的水平。」 朱思勃看他們大概已經抄寫完了,繼續得意地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在背誦一半時,忽然有文採好的書生感覺到不對勁,因為前後文筆有些突兀,水平最少下降了兩個檔次。 當然這並不妨礙,這是一首足以震驚大魏文壇的佳作。 隨著朱思勃朗誦完,全場所有文官、書生紛紛在地上爬起來,入世珍寶地將之前默寫下的《洛神賦》貼身放好。 「不愧為我大魏第一才子!」 「朱大才子好文采!」 「天下才共一石,朱思勃獨得八斗,自古及今才子共用二斗!」 「好一個才高八斗的朱思勃!」 嘩~ 所有人紛紛鼓掌,隨即對朱思勃行儒家弟子禮,先達者為師,能做出這等絕世佳作,足可承受此禮。 朱思勃面帶祥和的微笑,謙遜儒雅地進行回禮。 雪兒在南梔耳邊急促小聲道:「公主,快拿出原版打他臉,快啊。」 南梔輕笑地搖頭:「不急,衛淵陰損壞,特別交代本宮,讓我在朱思勃最得意,最驕傲的時候拿出原版!」 南梔說完,站起身,雙眼滿是崇拜地看向朱思勃。 「朱大才子,這…這真是送給本宮的賦嗎?我…我在你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當然!」 朱思勃輕蔑,挑釁地看了一眼的衛淵,對南梔微微行禮:「《洛神賦》中描繪,全是思勃心中所想,絕無半句謊話!」 南梔輕輕擦拭眼角激動的淚珠,嬌聲道:「那朱大才子的這首《洛神賦》是何時所寫呢?」 「這個……即興!」 忽然南梔宛如巴蜀變臉般,看著朱思勃宛如看一條臭蟲。 「那本宮問你,為何上下文如此突兀?」 「這…這……即興發揮,並且文章本天成,下半段還沒來得及打磨。」 「真的嗎?」 南梔看向雪兒:「張嘴!」 啪~ 雪兒身影一閃,衝到朱思勃身前,正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雪兒雖有留手,可畢竟是武道大高手,也將朱思勃整張臉抽成了豬頭。 「勃兒!」 南昭帝心疼地站起身,隨即對南梔怒目而視:「把雪兒拖下去斬了!」 「是!」 媚娘剛剛起身,南梔一把將雪兒攔在身後:「父皇,女兒打一個抄襲的狗,你為何如此動怒?」 「罵得真難聽……」 衛淵略尷尬地低下頭,畢竟《洛神賦》他也是抄襲的…… 「抄襲?」 所有人看向南梔,一名書生不解道:「公主殿下,朱大才子抄襲這話,小生不認同,因為無論是誰,能寫出這等絕世佳作,都會第一時間發表,讓大魏文壇震盪,這首《洛神賦》小生可以肯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能說是抄襲呢?」 南昭帝沉著臉:「南梔,你如果不能給朕一個解釋,朕就讓你面壁思過三年,雪兒千刀萬剮!」 南梔沒有解釋,而是口中發出清脆的嗓音。 「大魏三年……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南梔說到這忽然停下,緊接著背誦出原版。 「穠纖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雲髻峨峨,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嘩~ 全場讀書人一陣譁然,公主南梔後面的文章與《洛神賦》前半段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顯然這才是一首完整的賦。 完整的《洛神賦》不光可以讓大魏文壇震盪,而是讓整個神州數個國家的文壇轟動,並且流芳萬世,絕無文章可以與其匹敵的千古第一賦! 所有人鄙夷地看向朱思勃,很明顯公主抽他抽得沒錯,反而大嘴巴還抽少了。 文壇最鄙視什麼?肯定就是抄襲! 朱思勃傻了眼,連連後退,原本以為這種絕世佳作,衛淵也就能寫出上半段,但沒想到這是衛淵幾個月前,就留給自己的一個局。 朱思勃強顏歡笑地對南梔拱手:「大魏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思…思勃佩服不已,下半段的…的確沒有公主您作的好。」 南梔將貼身的錦盒取出,取出衛淵當初送給她的洛神賦原版。 「本宮何德何能,可以寫出這種絕世佳作!」 隨著南梔拿出原版《洛神賦》後,所有人揉了揉眼睛,仔細看過去。 龍飛鳳舞的筆跡中,還寫了創作時間,並且蓋著玉璽大印、鳳印乃至後宮皇太后,太后,嬪妃,太子、皇子、公主的大印。 最可怕的是,原版《洛神賦》的署名,竟…竟是衛淵! 撲通~ 朱思勃面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大魏皇室全部人的印章,自己抄襲的事,哪怕有通天手段也洗不乾淨了。 第313章 《第一樓:文聖閣序》 花卿檜老臉一喜,雖然讓衛淵揚名立萬很噁心,但能弄死朱思勃更好! 花卿檜小聲對身旁的官員道:「馬上傳下去,就說朱思勃抄襲衛淵,甚至以前所有詩集都是抄襲的衛淵,導致衛淵承受不住打擊,所以從大才子變成了紈絝!」 「遵命!」 與此同時,李秉文、司馬相……等恨朱思勃不死的門閥世家,也都紛紛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傳播此事。 「快看,又有文章下來了!」 文聖閣外,前排百姓看著朱思勃寫的《洛神賦》無不皺眉。 「這啥啊,滿篇廢話,辭藻堆砌……」 一名書生對其怒斥道;「你讀過幾天書?可能看懂這篇文章中的精妙?」 「我…我讀過一個月私塾……」 「果然,你不讀書見這篇賦如井中觀月,待你讀書三四年再見這篇賦,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所有書生聚集一起,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言語。 「全賦詞采華美!」 「描寫細膩,想像豐富,情思綣繾……」 「可惜就後半段有些突兀,但也無妨!」 「是啊,畢竟屬於即興發揮,朱大才子半章駢文蓋神州,後世很難有與其爭鋒的文章!」 人群中的張太岳搖了搖頭,看向公孫瑾:「瑾,你說得沒錯,衛淵真是滿肚子陰損壞,現在朱思勃被捧得有多高,接下來就會摔得有多慘。」 張太岳說到這,隨即表情有些尷尬:「但師此時此刻,為何會有一種心情如此舒暢的感覺呢?」 公孫瑾大笑,用腹語道:「如果是敵人咬牙切齒,如果是自己人,那真的是愉悅。」 張太岳表示贊同:「敵之砒霜,吾之蜜糖!」 說話間,有太監跑下來,快速撕下剛剛張貼的《洛神賦》換上衛淵版本。 「妙啊,這才是完美的天下第一賦!」 「上下對仗工整,如此甚妙,等等……為什麼作者換成了衛淵那臭狗屎?」 「這…這千古第一賦,也是衛淵買的?好像不太可能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衛淵一直很有才華,只不過他為人不喜名聲,只願以紈絝視人。」 「你們難道忘記,朱大才子與衛淵從小一起長大,算是衛淵的兄長,這是兄弟了共創一賦,千古留名,萬代佳話!」 說話間,屬各大門閥世家的官員跑下來,對自己帶來留在外面的下人道。 「消息八百里加急,傳遍全國!」 「朱思勃《洛神賦》抄襲衛淵,被公主南梔拿出原版打臉,衛淵一直是才子,只不過他的作品都被朱思勃剽竊,抄襲……」 朱思勃是抄襲狗的消息,第一時間在京城傳來。 「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這朱思勃獐頭鼠目,一看就不像好人,抄襲狗,呸!」 「看他嘴唇上的黑痣就噁心,長得就一臉抄襲狗的模樣!」 之前還舉著朱大才子詩集,橫幅,所謂的腦殘粉,紛紛將詩集丟在地上,重重踹了幾腳。 一些死忠也不敢反駁,只能底氣不足地道:「有沒有可能還有反轉……」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所謂的大魏第一才子,竟是靠抄襲上位!」 「君效吾形徒自忙,邯鄲學步意何長。」 「東施效顰,莫把拙姿充妙章。」 「汝學吾詩醜態多,猶如鴉雀扮天鵝。」 「無才只把他人效,空負光陰歲月蹉……」 不少文人雖氣得頓足捶胸,可說話還算文縐縐的。 至於那群草莽可就沒啥顧忌了,直接扯著嗓子大罵。 「朱思勃,抄襲狗!」 「朱思勃,你不要個逼臉!」 「朱思勃,你他媽不配當人!」 老石與一眾督天衛大喊道:「都別亂罵,大家聽我口號,齊刷刷地喊,讓閣頂的抄襲狗聽到。 「1、2、3,朱思勃,抄襲狗!」 「朱思勃,抄襲狗!」 「朱思勃……」 閣頂,眾人原本只能聽到下方的吵鬧,可很快變身一陣數百萬群眾的齊聲吶喊。 「朱思勃,抄襲狗!」 花卿秦與高海公幾隻老狐狸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得意的笑容。 同時目光冰冷,滿帶殺機地看向朱思勃,狗東西這段時間沒少給南昭帝出謀劃策,導致自己的利益受損。 如今抄襲之名出現,他必然會被南昭帝拋棄,到時要殺要剮可就隨便自己了。 噗~ 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朱思勃,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刻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身敗名裂。 人的名,樹的影。 大魏第一才子朱思勃,在文壇被捧得太高了,如今摔下來也更狠。 朱思勃死死瞪著衛淵。 好一手『借勢換旗』,如果沒有意外,自己這十五年愛惜羽毛,所做的一切都替衛淵做了嫁衣。 善於表情管理的南昭帝,此時都快把五官糾結在了一起。 原本自己計劃得很好,不讓各大門閥世家參與,想要借文聖閣的名義,替自己找尋能人才子親信,最重要的是把朱思勃捧成文聖,也方便今後輔佐十皇子。 可這些如意算盤,全部被半路殺出來,之前完全不在計劃中的衛淵打亂。 就像自己煮了一鍋佛跳牆,還沒等自己享用,結果讓衛淵不光吃干抹淨,最後甚至連鍋都給抱走了…… 南昭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了一眼南梔,在他想來衛淵做不出《洛神賦》這種千古第一賦,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南梔。 「難道南梔知道了什麼?或者說是在替太子南柯報仇?」 南昭帝暗道一聲,既然現在計劃已經破產,那就要想辦法止損,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把窗戶都關上!」 南昭帝命令媚娘關窗後,輕咳兩聲,壓壓手示意文武百官,上千名才子書生停止議論,朗聲道。 「衛淵與朱思勃,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朱大才子做出上半部,衛淵做出下半部,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這樣,朕再出一題,就讓你們二人即興發揮!」 花卿檜本就想置朱思勃於死地,連忙上前拱手道:「陛下,朱思勃做抄襲狗已經做實……」 「是啊陛下,直接把他拖下去斬首示眾,平息民憤……」 「斬首示眾太輕了,臣覺得應該凌遲處死……」 各大門閥世家全部站出來,提出把朱思勃斬了。 「夠了!」 南昭帝怒斥一聲,雙眼滿是怒火的掃視眾人,他這回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半路殺出來個衛淵。 因為整個大魏的高層,皇子,都想朱思勃死,今日的一切,都是這群傢伙的布局,而衛淵只是被推出來,明面上的槍使。 在場所有人,包括衛淵均是眉頭一皺,他們知道朱思勃在南昭帝心裡分量不輕,可沒想到竟然如此重要,重要到已經不符合常理。 南昭帝冷著臉道:「朕重新出題,以文聖閣為題,詩詞歌賦不限。」 朱思勃一愣,知道這是南昭帝給他及時止損,儘量挽回名譽的機會,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文聖閣序!」 「京城之中,有閣巍然,名曰文聖,凌霄而立。觀其勢也,若蒼龍躍馬,騰躍於雲霄之間;似玉鳳翔空,翩躚於天宇之畔。此乃人文薈萃之地,儒雅風流之所,自古英才輩出,文采斐然。」 「文聖閣之構,巧奪天工,匠心獨運……學子們圍爐夜話,暢談古今之變遷,領略文化之博大精深。」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朱思勃雖然《洛神賦》抄襲,但肚子裡還是有墨水的,明顯能看出這首《文聖閣序》是即興發揮,但也屬上乘…… 「筆墨伺候!」 衛淵伸出手,一名才子連忙把手中的筆交給衛淵,衛淵直接在閣頂一塊空白牆壁上,奮筆疾書。 眾人無不連連點頭,單看這字跡,衛淵的筆鋒犀利,揮灑間字跡如同行雲流水,流露出非凡才華,醇美豐盈,質感盡顯。 忽然有人感覺到不對,瞠目結舌地驚呼道:「神州故郡,大魏京師,星分尾箕,地接……」 「這…這……」 「這賦絕對不在《洛神賦》之下。」 「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 不少文人墨客,當即跪在地上:「三生有幸啊,我…我竟能親眼看到如此神作的誕生。」 閣中文聖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隨著衛淵寫完,在上方寫下《第樓:文聖閣序》衛淵。 衛淵寫完,瀟灑地轉過身,走到南梔身邊:「如何?」 南梔也是第一次看到《文聖閣序》,此時的她絕美俏臉滿是震驚之色。 「這…這精巧的對仗!」 「超綱的用典,寓意深刻……竟…竟然點中了我好幾個知識盲區。」 一名跪在地上的文人墨客,宛如朝聖般叩拜。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這是何等意境?」 一旁書生也跪在地上,激動得痛哭流涕:「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 「我何德何能,竟見此神賦!」 南梔微微搖頭,對衛淵苦笑道:「你問我如何?我不配評價它,唯一不足的就是,標題《第樓:文聖閣序》缺了個『一』字。」 「是嗎?加上就好!」 衛淵頭也不回地甩手將筆丟出去,正中第和樓的中間。 《第一樓:文聖閣序》 「臥槽,如此瀟灑的裝逼……」 這一下讓在場不少書生文人,乃至一些文官都跪了。 「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朱思勃念叨一句,當即再次摔倒,自己剛剛寫的賦與其相比,就是一坨屎,不…連屎都不算,因為完全沒有可比性。 一名跪在地上的書生感嘆道:「好一首《第一樓:文聖閣序》絕對要超過《洛神賦》!」 「不,沒有超過,我感覺《第一樓:文聖閣序》比《洛神賦》要差一些!」 「你覺得你媽!」 「你罵人?你敢爆粗口!」 「我就罵了,《第一樓:文聖閣序》第一!千古第一,《洛神賦》只配第二!」 「我去你媽的!」 另一個書生抬手抽了一個大逼兜:「《洛神賦》第一,《第一樓:文聖閣序》第二!」 兩名書生當著文武百官,在南昭帝的面前扭打起來。 緊接著不少書生以及文官也都加入了戰局,紛紛為捍衛自己心中《第一樓:文聖閣序》《洛神賦》誰是第一而戰。 第314章 俺衛淵,不是孬種! 「朱思勃,抄襲狗!」 「朱思勃……」 文聖閣外,書生與百姓還在齊聲吶喊。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拿著《第一樓:文聖閣序》跑下來。 「公公,你這是多餘了。」 「是啊,有《洛神賦》與無名的射大雕,這一詩一賦,珠玉在前,沒有任何詩詞歌賦能媲美,貼出來都是自討沒趣,自取其辱!」 「可不咋地,如今大魏文壇排行榜,可以全部刪掉了,就這一詩一賦,足矣!」 「等等……啥玩意《第一樓:文聖閣序》?作者衛淵?」 「又是衛淵?」 撲通~ 一名書生看到內容後,當即跪在地上。 「神州文壇,變天了!」 「我…我寒窗苦讀二十個春秋,今日見其賦,才知道我僅是一團燭光之火,而衛淵世子才是日月之輝!」 緊接著,一名又一名的書生跪在地上。 「我願將《第一樓:文聖閣序》奉為天下第一賦!」 「不,應該是天下第二賦,第一是《洛神賦》。」 緊接著無論是閣內還是閣外,所有才子書生,全部扭打在一起。 哎~ 張太岳長嘆一聲,因是第二見,雖還是感嘆《第一樓:文聖閣序》乃當世神作,可還是有了一些抗性。 「今後神州文壇恐怕不太平了!」 公孫瑾點點頭:「估計會分為兩派,《洛神賦》《第一樓:文聖閣序》誰是第一?」 「可怕的是,兩賦都出自一人之手。」 「原本想要捧朱思勃的南昭帝,現在恐怕臉都要綠了吧。」 「臉綠不綠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滿江紅》沒有人再認為不是出自衛淵之手。」 「一詩一詞兩賦,力壓大魏文壇,流傳千古,衛淵可封聖,文聖!」 呂存孝與熊闊海、金聖英三人抱在一起哭:「文聖、軍神,我家世子終於不用扮演紈絝了,曾經的黑歷史……」 「不,那不是世子的黑歷史,而是他來時的路……」 閣頂,女人本就是感性的,如今南梔幾女驕傲地揚起下巴,激動得渾身顫抖,雙眼眨都不眨地看著衛淵。 「軍神、文聖歸屬一人,這就是我的男人,衛淵!」 媚娘小聲在南昭帝耳邊問道:「陛下,他們怎麼還打呢,就連花卿檜這老狗也上去踹了好幾腳,這《第一樓:文聖閣序》真的那麼好?」 「朕能看出來雞毛好壞……」 才疏學淺的南昭帝滿臉尷尬,小聲道:「文采比朕還差點。」 哎~ 話落,南昭帝長嘆一聲,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徹底沒了精氣神的朱思勃,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個人才都沒找到,文聖還被衛淵搶走…… 南昭帝黑著臉:「朕現在甚是乏累,起駕回宮吧。」 然而隨著南昭帝剛剛站起身,忽然這群打鬥的書生當中,有一人猛地一甩。 兩枚鋼釘帶著破空之聲朝向南昭帝射來。 「保護陛下!」 媚娘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上去擋在南昭帝的身前。 噗~ 兩枚鋼釘入肉,媚娘張嘴吐出一口黑色鮮血,顯然鋼釘上淬了毒。 王玄策這時才反應過來,帶著御林軍連忙將南昭帝保護其中。 小醫仙也跑過來,取出幾粒解毒丹藥餵給中毒的媚娘。 最少上百位書生掰斷扇子,露出其中藏著,薄如蟬翼的匕首。 「殺了狗皇帝!」 這群殺手見人就殺,頓時現場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衛淵第一時間衝到南梔幾女身前,將幾女保護身後。 「有刺客,有刺客!」 太監跑下文聖閣大聲呼喊,嗑瓜子看熱鬧的老石一愣,連忙丟下手裡的瓜子:「快,保護世子!」 「保護世子!」 督天衛眾人紛紛朝向文聖閣跑去。 可在閣內,竟出現了一名名書生打扮的死士,當著老石等人的面,從身後抽出一條條裝滿猛火油的豬大腸。 老石眼睛瞪得老大:「只記得當初世子被菊開匕現,沒想到今天咱們也碰到。 一群死士用力將兩頭紮實,做香腸用的腸坯摔在地上,瞬間刺鼻的味道傳來。 「猛火油?」 「不好,快阻止他們!」 老石連忙打出一道暗器,將掏出火摺子的死士眉心打出一個大血窟窿。 追風與督天衛、衛奇技眾人,有的發射暗器掩護,有的衝上去阻止死士點火。 死士修為並不高,所以三兩下就被督天衛控制住,搶走身上的點火工具。 「快護駕,快上去護駕!」 小太監急急忙忙跑過來,就在臨近時候,猛然爆發出宗師級別的武道修為,突然加速跑過去,甩手將燃燒的火摺子丟在地上。 猛火油見到明火,瞬間燃燒起來。 「救火!快救火!」 「一百多米高,就算是我輕功超絕也得被摔死!」 老石急忙大喊,眾人此時被火牆擋住去路,只能快步向上跑。 當眾人登頂,便發現這群死士與武將、御林軍打得不可開交。 不是這群刺客太強,而且因為現場太混亂,一個是見人就殺,自己人靠近都殺,一個以保護陛下、文官為主,打得束手束腳。 但隨著呂存孝等人的加入,很快戰局便被扭轉,南昭帝嚇得渾身顫抖,指著呂存孝、老石以及熊闊海三俠。 「你們護駕有功,朕會賞……」 紅拂連忙上前:「別說了,那群死士在樓下用猛火油放火,很快火勢就燒上來了。」 「啥玩意?放火?」 「不可能,所有人進來時,都被御林軍上下檢查一遍,就連帶的酒葫都檢查了,絕對不可能有猛火油!」 老石尷尬地指了指自己屁股:「這群死士太瘋狂,把猛火油裝進豬大腸,藏在了身體裡。」 衛淵連忙道:「快,窗戶都打開保持通風,然後將上來的門關上!」 「御林軍,你們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往上尿尿,堵住門縫,不能讓煙飄進來,否則我們沒被燒死,就會被煙嗆死!」 開窗戶的老石,忽然大喊道:「世子,你快看!數萬御林軍拎著水桶、唧筒來了!」 南昭帝第一個跑過去,隱約可以看到一條身穿紅色甲冑的隊伍,快速衝過來。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御林軍主管皇城安全,同時救火也歸他們,所以每一個御林軍都有專業訓練過救火,甚至還經常一起合練,如何快速有效地配合救火。 幾萬名御林軍不畏生死衝進來救火,相信絕對能夠在火勢蔓延上來前,將火撲滅。 很快,一股極其嗆鼻子的煮尿味道傳來,只見通道木門上蓋著的衣服,已經冒出陣陣白煙…… 沒用衛淵說話,老石連忙大喊道:「繼續脫衣服用尿蓋上,能多堅持一會是一會。」 又有數十名衛奇技與督天衛脫衣服尿尿,將濕噠噠的衣服蓋在木門上。 連續換了三四批,御林軍也都開始脫衣服,可就在這時,木門徹底倒塌,濃煙以及火蛇迅猛地竄了進來。 咳~咳~ 南昭帝被嗆得直咳嗽,大喊道:「快,誰去用身體頂住……」 然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把頭伸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南昭帝的聲音被吵鬧,搶奪窗口的人掩蓋,當然就算有人聽到也絕對不會飛蛾撲火…… 南梔緊緊地抱住衛淵胳膊:「我…我怕!」 「有我在別怕!」 衛淵說到這,耳朵動了動,嘴角上揚:「有人來救駕了。」 說完,衛淵輕輕把南梔推開交到雪兒手中,一把拉開窗口呼吸的高海公:「陛下,你快去窗口呼吸新鮮空氣,我…我衛淵去了!」 「去了?你去哪?」 「為了陛下安危,我衛淵願以身體堵火,陛下請你告訴俺爺爺,俺衛淵忠君愛國,不是孬種!」 說著衛淵壯士斷腕般,表情決絕,大喊著沖向出入口。 隨著衛淵衝進火海之中,南昭帝深吸一口氣。 「忠君愛國,滿門忠烈地衛家,哪怕衛淵隱藏才學,但其忠心可嘉,朕回去後就追封你個忠烈諡號……」 南昭帝話沒說完,忽然一盆涼水潑來,緊接著韓束抱著小鳥依人,渾身濕噠噠,被燻黑的衛淵跑進來。 「救陛下,快救陛下!」 一群御林軍,東廠太監拎著唧筒跑進來。 「陛下!末將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死裡逃生的南昭帝,看到韓束,激動地一把抱住:「韓束啊,朕的心腹愛將,你終於回來,回去以後朕要重重獎賞你十萬……三千兩白銀,參與救火的御林軍,沒人獎賞一兩銀子!」 「什麼玩意推朕?」 南昭帝忽然感覺有東西推自己腹部,低頭一看,只見整張臉被燻黑的衛淵推搡著他。 「陛下,你壓到我了……」 皇宮天牢中。 幾名站崗的御林軍小聲道:「韓束真偏心,帶隊去救火,選的都是他兄弟,我們這些後來的只能留在這看守天牢。」 「陛下肯定會重賞,咱們兄弟命苦,連毛都撈不到。」 「以父皇的小氣,恐怕也就每人最多賞賜一二兩銀子,絕對不會給太多的。」 就在這時,一名滿臉紈絝氣,囂張跋扈的青年走過來。 見到來人,御林軍連忙躬身行禮:「參見六皇子殿下……」 沒等御林軍說完,六皇子,南潯揮了揮手,寒光閃爍,峨眉刺滑過幾名御林軍的脖子,連慘叫聲都沒發出,直接手捂著噴血的脖子倒地,生機全無。 南潯伸出舌頭舔了舔濺在臉上的鮮血,微微揮手:「裡面所有囚犯都放出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海東青帶回來。」 「遵命!」 無數打扮成太監,宮女的高手從隱藏處走出來,抽出各式兵器,衝進天牢之中。 很快,一名宮女,拎著披著羊皮,滿身鞭痕,狼狽不堪的海東青跑出來。 「殿下,海東青帶到。」 南潯用手輕輕挑起海東青的下巴:「我這個樣子你可能不認識,那如果是這樣呢?」 說著,南潯戴上面具。 海東青瞳孔緊縮:「獬豸!沒想到威震大魏江湖的獬豸,竟是第三紈絝,六皇子,南潯!」 第315章 重色輕父,下不為例 「陛下,救我!」 就在這時,角落的桌子下面,兩具死在刀兵之下的屍體動了動。 緊接著,朱思勃從屍體下鑽出來,他很聰明,知道衛淵想殺他,更知道世家門閥恨他不死,所以他趁亂第一時間躲進桌子下,用屍體蓋在自己身上,哪怕煙燻火燎也不敢出聲。 如今隨著韓束帶領御林軍到來,他更是第一時間跑出來,緊緊抓著南詔帝衣角,生怕衛淵忽然拔劍給他斬了…… 「陛下,作為天子門生,我們代表天下書生,懇請您嚴懲抄襲狗,朱思勃!」 幾名沒有功名利祿,一身文人風骨的書生,拱手對南昭帝行禮,不卑不亢地道。 「百無一用是書生,連朕的心思都看不出來,讀書都他媽讀傻了!」 南昭帝心中暗道,滿臉怒火的重重喘著粗氣,瞪了幾名書生一眼,聲音冰冷帶著殺機道。 「誰給你們的狗膽,你們幾個可以代表天下文人?」 「陛下可是想保全朱思勃,故此殺了我們這群書生?」 書生腰板筆直,傲然地道:「陛下問我能否代表天下讀書人,現在我許溫就告訴陛下,書生我……可以!」 「許兄說得沒錯!」 一旁書生笑著站出來與許溫並肩。 他身上粗布麻衣,已洗得發白,還有幾處補丁,雖寒酸但卻沒有一點污漬。 「陛下,小生崔闊,我等讀書人,讀的乃聖賢書,入則孝,出則弟,守先待後。得志,澤加於民。」 「不得志,修身見於世。如不能遵守這些最基本禮儀,必是枉稱讀書人。」 一名名窮酸書生站出來:「我們看得出陛下您想殺我們,但直言不諱,也是我輩讀書人的品德之一!」 「沒錯,我等讀書人有著忠直之心與無畏之勇,心懷社稷,憂國忘身。」 「直言進諫,非以其命輕如鴻毛,實以忠君愛國之心重於泰山。」 「或有不測之禍,然為國家之大利,百姓之福祉,雖死何辭?」 「示其決心之堅,死且不避,況其它乎?」 花卿檜揣摩帝心有一套,他知道南昭帝要保,平時他會幫南詔帝找台階,但今日不同,朱思勃必死! 花卿檜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賢良方正之人,職在糾彈,以正綱紀。如綱紀不振,則國家危亡,故雖處險境,亦欲以此舉,警醒君王,使其知過而改,以保社稷之安寧。」 「這花老狗!」 南昭帝氣得牙根直痒痒,滿朝文武,只有花卿檜讓他又愛又恨。 這老狗在無關自己利益時,總會揣摩出他心中所想,故而給南昭帝台階,或以身入局當藥引子,深得南昭帝喜愛。 可關係到他利益時,又開始假裝忠臣言官冒死直言,滿嘴仁義道德來逼宮,讓南昭帝恨不得當場給他叉出去斬了…… 李秉文也笑著上前一步:「陛下,老臣贊同左相之言!」 「陛下,臣等附議!」 各大世家門閥,文武百官統一口徑,以大魏文壇臉面,天下讀書人的名義,逼宮南昭帝斬了朱思勃。 這種時候,想要流芳百世,讀書讀傻了的言官們,撿起的刀兵,刺入自己的肩膀。 「陛下,今日你若想袒護抄襲狗朱思勃,臣等無顏面對儒聖,就在此自刎,血濺文聖閣,以表忠直無畏!」 南昭帝在龍袍衣袖中的雙拳緊握,銀牙緊咬,這群佞臣,狗奴才,竟敢逼宮。 「大魏是朕的大魏,朕想殺誰就殺誰,朕想保誰就保誰!」 當然這話南昭帝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中吶喊。 強壓住怒氣,冷聲道:「這裡是文聖閣,討論詩詞歌賦,風雅之地,不是金鑾殿,明日殿上再審此事……」 說話間,一名缺了條胳膊,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御林軍跑進來,一頭栽倒在地板上。 艱難地抬起頭:「陛…陛下,天牢被劫,所有重犯已逃脫,宮裡守衛不足,太皇太后已被賊人殺害……」 「什麼!」 南昭帝驚呼一聲,連忙道:「海東青呢?」 「已不…不知去向!」 嘎~ 南昭帝直接暈了過去。 「陛下!」 小醫仙跑過去,南梔擔憂地站起身,但卻被衛淵拉住手,小聲道:「你父皇屬鴕鳥的,裝昏。」 「呃……你確定?」 「試試?」 「陛下,我最敬重的陛下!你可不能有事啊!」 衛淵大叫一聲著急忙慌地跑過去,有意無意地一腳踩在,昏厥過去的南昭帝手指上。 所有人都看可以看到,南昭帝疼得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強忍住沒發出痛叫。 「我踩到啥玩意了?肉呼呼的,還挺硌腳……」 衛淵下意識地用鞋底碾了幾下,養尊處優的南昭帝冷汗直冒。 「誒呀呀,原來是踩到了龍爪子,幸好陛下昏厥過去,感覺不到疼痛!」 衛淵恍然大悟地說完,對小醫仙道:「一定要把陛下救過來,否則今天晚上讓你哭著叫我爹爹!」 滿朝文武均搖了搖頭,沒想到朱思勃在南昭帝心中如此重要,讓心狠手辣的南昭帝不願責罰,竟想出裝昏的下三濫的辦法…… 事已至此,就算知道南昭帝裝昏,眾大臣哪怕是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言官,也都不願點破,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 書生們均是長嘆一聲,大魏有此君王,國將不國,大魏將傾。 衛淵對老石點點頭,在耳邊小聲道:「崔闊,許溫……還有那幾個書生,派人保護他們,然後調查背景,人品和才學都不錯,可入我的核心智庫。」 「義父,這幾個人都是張太岳和公孫瑾指名要求調查的人,我們已經在查了。」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有張太岳與公孫瑾在,省了我不少事……」 說話間,小醫仙在南昭帝隱晦的擠眉弄眼下,連忙道:「陛下已生命之危,送回宮內安心休養即可甦醒。」 就在這時,衛淵的聲音忽然響起,對督天衛下令道:「拿下朱思勃,押進督天司大牢,嚴加看管。」 「是!」 督天衛一擁而上想要動手。 朱思勃嚇得連忙躲在韓束身後:「韓大統領,韓大哥,別讓衛淵把我帶走,在他的地盤,我會被他弄死的。」 韓束點點頭,對衛淵擺手:「世子,按理來說,就算抓捕朱思勃,也應該關押進天牢,不應該是你督天司的牢房!」 衛淵冷笑道:「天牢現在都空了,關進天牢?」 「這……」 衛淵上下打量韓束:「差點給你忘了,你掌管東廠,為何可以指揮御林軍?還是說,你私通了御林軍?此乃大忌啊!」 衛淵話落,隨即又道:「按照路程,文聖閣起火後,你從得到消息,外加召集御林軍再趕過來,時間有點對不上啊……」 韓束臉色一變:「那啥因為御林軍訓練有素,集合速度快……」 「少他媽廢話,這事有貓膩,救火的御林軍幾個副統領全部抓走,帶進天牢。」 「爾敢動我兄弟試試!」 韓束拔出大刀與督天衛對峙。 衛淵的話,也提醒了花卿檜幾人,幾條睫毛都空了的老狗,面面相覷,均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李秉文笑著上前:「韓廠公,衛淵說得並無道理,而且這也是人家的職責所在,你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按照流程走一圈。」 韓束手持大刀,寸步不讓:「今日人你們肯定帶不走,如想硬闖,那就是試試我韓家刀法!」 「沒錯,我們誓死與韓大哥共進退!」 一群御林軍,哪怕是王玄策手下的御林軍,也都拔出武器,大聲嚷嚷起來。 「滿肚子陰損壞的衛淵!」 花卿檜一雙精明老眼瞄了衛淵一下,笑道:「衛淵世子,現在陛下還是昏厥,老夫覺得應該先將陛下送回宮才對。」 「至於抄襲狗朱思勃,就讓韓大統領帶走吧,畢竟以韓大統領的實力,只要他親自鎮守,相信無人可以劫獄,一切等陛下甦醒後再定奪。」 高海公也笑道:「衛淵賢侄,你太敏感了,御林軍訓練有素,大魏人人皆知,時間快上那麼一點點,很正常!」 「兩位前輩說得對,我衛淵也是關心則亂,韓叔抱歉了!」 韓束點點頭算是表態,揮了揮手,所有御林軍收回兵器。 眾目睽睽之下南詔帝被抬著出來,起駕回宮。 誰也想不到,文聖閣剪彩,會以這種結尾收場。 文武百官也都紛紛回府,花卿檜轎中,對身旁的老管家道:「這衛淵真是陰損壞,僅僅不動聲色的一句話,就將韓束推入深淵。」 「老爺,此話怎講?」 「韓束來的時間的確有點不對,但要是仔細計算,時間卻又對得上。」 老管家一臉迷茫:「老爺,到底時間對得上還是對不上?」 「就因為對得上,所以才對不上,有些事太符合邏輯,就會讓人懷疑,特別南昭帝小心眼。」 「他懷疑了韓束,外加今日韓束在御林軍的聲望太大,估計今後南昭帝就要對韓束剝權了。」 花卿檜說完,對老管家道:「要不是衛淵提醒我還沒發現這點,這韓束真有點不對勁,你去把高海公、李秉文……都叫來花府,就說老夫有事找他們商議。」 返回皇宮的途中,鸞駕上,南梔握緊粉拳,對衛淵拳打腳踢,最後又一口咬在衛淵的手腕上。 「本宮告訴你,不可以再對我父皇用致幻藥物,小醫仙已經坦白交代了,這藥物使用次數與劑量過多後,就會導致不可逆的永久精神損傷……」 衛淵沒有回話,而是抬起手腕,看著整齊的牙印。 「我能嗅到一陣蘭花香氣……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洛神之裝,華貴非凡!」 衛淵說話間,南梔便想到衛淵送她的《洛神賦》,緊接著衛淵做兩賦,讓天下文人墨客,無數才子頂禮膜拜,特別是最後揮手甩筆,補全《第一樓:文聖閣序》的一幕,讓南梔芳心如小鹿亂撞,俏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 「那…那……那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下藥,下不為例!」 「好,我保證!」 衛淵從南梔手裡拿過致幻藥粉,蜻蜓點水般在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口,隨即跳下馬車。 雪兒假裝沒看到的別過頭,南梔的俏臉紅到了玉頸。 「雪兒你為什麼這次變了,沒有阻攔?讓這登徒子占了便宜!」 雪兒小聲道:「因為雪兒感覺,如果打擾衛淵親公主,你會恨雪兒。」 南梔嘟著嘴:「你個小妮子!本宮告訴你,你感覺錯了!」 「公主,你就那麼相信衛淵發誓?上回他也說是最後一次……這衛淵從來就沒把發誓當回事,重色輕父,公主你變了……」 「你這小妮子討打!」 第316章 父皇!我死得好慘! 承乾殿中,二皇子南乾,一爪將身前手持刀兵,穿著囚服的犯人咽喉捏碎。 「真以為第二樓之主,睚眥是吃素的?」 南乾一甩衣袖,兩名宮女連忙搬著屍體丟出承乾殿。 就在這時,一隻游隼飛下來落在南乾的手臂上,摘下腿上的紙條,不由瞳孔緊縮。 紙條上只有短短兩句話,朱思勃抄襲身敗名裂,衛淵兩詩賦壓全魏封文聖。 返回的宮女見南乾如此,連忙問道:「殿下,出什麼大事了?」 南乾沒有說話,而是把紙條遞給宮女。 兩名宮女大驚:「殿下,衛淵封文聖了?」 南乾點點頭:「說實話我現在對衛淵是真的敬而遠之了,有些忌憚他。」 「因為各種證據,以及當初天香九尾狐親筆信,都說他是幫我的,而且本身性格還是貪財好色的紈絝。」 「但現在復盤迴想,每次有事情表面看似衛淵吃虧,但最後結果都是他占了大便宜。」 「一件兩件還能歸屬運氣好,但所有事件都是如此,這就不得不讓我起疑心了。」 「加上前段時間的四渡衍水,衛淵被封軍神,如今又被封了文聖,以後還是和他少打交道比較好……」 「二哥,有沒有受傷啊!」 一陣玩世不恭,囂張跋扈的聲音響起,南乾聽到這個聲音一愣:「我怎麼也成烏鴉嘴了,真是煩誰誰來!」 其中一名宮女連忙將紙條塞進口中、 院落大門被推開,只見衛淵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整個皇宮的犯人,都已經被抓住了,只剩下兩人,一個是海東青另一個原來在承乾殿門口,已成了屍體。」 南乾忽然想到了什麼:「海東青不見了?」 衛淵點點頭:「是啊,聯想到文聖閣陛下遇刺,那群死士放火燒樓,關鍵時刻韓束帶人出現,一切都太巧合了,我懷疑有人拉攏了韓束,放出海東青。」 南乾冷著臉看向衛淵:「你在看我的微表情,你懷疑是我乾的?」 話落南乾一把撤掉兩名宮女身上的衣服,露出沒穿肚兜,褻褲的嬌軀。 衛淵鼻子動了動:「大概一個時辰前有過戰鬥的味道!」 「果然,在男女方面,衛淵弟弟的本領無人可敵!」 二皇子南乾張開雙手:「要不你再看看我?」 「男人就算了……」 衛淵笑著轉身就要走,南乾有強有力的不在場證明,所以那就不是他幹的,那麼另一個目標的嫌疑就更大了。 「衛淵弟弟!」 南乾出聲叫住衛淵,笑道:「說起來,當初我皇兄造反被廢太子之前,忽然和老六走得很近啊,而且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三皇弟丟了,至今都下落不明。」 「謝了!」 衛淵頭也不回地一笑,轉身走出承乾殿。 兩名宮女連忙穿上衣服,跑過去關上院門。 「殿下,你們剛才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南乾看向關閉的院門,冷聲道:「韓束忠於南家,如果他能被拉攏,那必然是我的幾位弟弟的其中一個,外人絕對不可能。」 「所以衛淵提醒我,有人拉攏了韓束,也就等於掌控了一多半御林軍!」 「對方放出海東青,是想要裡應外合,拿下皇位。」 「而且明顯是不準備去吐蕃的皇子,那麼就只剩下一人,老六,南潯!」 「有傳聞父皇曾懷疑過,老六就是獬大人,現在看來父皇懷疑的對!」 南乾說到這,微微一笑:「那麼南柯和宇文蓉被廢的謎底就揭開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這能演戲的六皇弟,南潯!」 「而我則是向他透露出一個宮裡的消息,三弟是死於南柯與南潯之手,讓他可以藉此做做文章。」 「衛淵第一個來找我,就是想確定一下,這件事是否是我做的,如果不是,我們可以結盟,就像南潯放出海東青那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兩名宮女大驚失色:「殿下,你們一共就說了三兩句話,透露出如此多的信息?」 「和聰明人說話,往往一個字,一個眼神,就已經都懂了,沒必要浪費口舌。」 「去叫我外公進宮,朱思勃必須死,南潯也必須死,不管是誰,只要是我登基路上的絆腳石,他就必須死!」 與此同時,衛淵帶著老石、呂存孝、追風三人以及一眾信得過的心腹督天衛,來到已經被封鎖的前太子東宮。 「搜,不能放跑海東青!」 呂存孝、追風、老石無不是神捕級別,首先在房間衣櫃下的石磚縫隙中,找到一滴乾枯的血跡。 而後開始在房間偵查,確定地磚、牆壁沒有近期被鑿開過的痕跡後,便開始搜索院落。 院落中的已經乾枯的金魚池、花壇、遊廊……都沒發現有近期挖掘的痕跡。 最後三人來到衛淵身邊,一指古井。 「世子,應該在這下面。」 衛淵點點頭:「派個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一名從小在河邊長大,原籍江南的督天衛脫下衣服,腰間綁著繩子,跳入井中。 很快繩子有拉動跡象,眾人將這名督天衛拽上來。 井水很冷,所以此時的他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紫。 「快給兄弟擦乾,披上衣服。」 衛淵沒有著急,而是等對方緩了良久才問道:「發現了什麼?」 「世子,井底有一具屍體,身子被綁在一塊大石頭,水很涼但身體也泡付囊了,看不清相貌,保守估計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大概三個月至四個月左右。」 「時間上差不多,應該是三皇子的屍體。」 衛淵點點頭,對老石道:「去杜三娘那取銀子,你們三個和這位下井的兄弟,每人五兩白銀,其他人一千兩白銀,切記都要守口如瓶。」 「遵命!」 被一群督天衛、御林軍、東廠太監摻雜保護著南昭帝。 還是裝昏當中,這也是他偷偷讓小醫仙下的命令,畢竟他現在已經有點不相信韓束了,也不太相信衛淵…… 敲門聲響起,衛淵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對身旁候著的小醫仙道。 「陛下如何?」 「還在昏厥,但絕…絕對生命危險。」 不會撒謊的小醫仙,結結巴巴說著瞎話。 衛淵點點頭:「你就在這時刻守護陛下,別讓他有任何危險,另外等陛下醒來後你告訴他。」 「這次越獄事件,太皇太后身亡,妃子死傷七人,才人死傷十二人,宮女太監三十九個,所有犯人都已緝拿歸案,或抵抗著當場斬殺,只有海東青下落不明,我督天衛還在全力搜捕中。」 裝昏的南昭帝,心中暗暗欣慰,這衛淵雖隱藏了文采,但還算忠誠…… 啪~ 衛淵一巴掌拍在小醫仙屁股上。 「晚上哥哥等你哦!」 緊接著南昭帝便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無奈搖頭,哪怕有才華,但貪財好色是他本性,說起來有才和紈絝好像不算太突兀…… 忽然南昭帝嗅到一陣熟悉的菌子味道,緊接著一股濃郁的困意襲來。 房間中,衛淵站在臉紅的小醫仙身旁,用嘴模仿開門關門的聲音後,開始急急忙忙地脫下玄色袞龍袍,露出其中的皇子專屬,杏黃色蟒袍…… 同時衛淵聲音宛如帶有催眠的魔力,邊換衣服邊對南昭帝講故事。 南昭帝只感覺自己迷糊的進入夢境,自己一身紫色龍袍,騰雲駕霧,帶著一名背負長劍,相貌俊俏,陽剛氣十足的青年下界。 二人化作一名剛出獄的書生與書童,正好趕上一個叫滕王閣的地方完工。 才子齊聚,丞相想捧自己狀元之才的女婿為文聖,故此提前跑題,讓女婿準備。 結果自己化作的書生,當著所有文人墨客的面,做出一首震驚千古的駢文《滕王閣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可惜後來天下大亂,五胡亂神州,文化斷層,這篇駢文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南昭帝連連點頭:「朕就說衛淵做的《第一樓:文聖閣序》開篇有點不夠工整,感情這才是原版……這是朕寫的啊,這書童應該就是衛淵前世,這小子竟抄襲朕!」 忽然南昭帝感覺有人在自己胸口寫字,連忙睜開眼睛,只見一名滿身是血的皇子,坐在床邊。 「父皇,我死得好慘,我要在你胸口寫下一個慘字!」 「這聲音……是老三!」 「父皇,我死得好慘啊,六弟殺了我,是他殺了我,還將屍體丟進東宮古井,父皇好冷……」 第317章 古井沉屍,三皇子 「父皇,獬大人就是老六,南潯就是獬大人!」 「這次他拉攏韓束,放出海東青!」 「父皇,井水好涼,皇兒我好冷啊,救救我……」 南昭帝猛地驚醒,可把快要打瞌睡的小醫仙嚇了一跳。 「陛下,您怎麼了?」 南昭帝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發現身上的龍袍已被汗水浸濕。 「慕橙,之前有誰來過這裡?」 不會撒謊的小醫仙,結結巴巴道:「沒有……有,衛淵世兄,他讓我告訴你海東青……」 「這些朕都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說完就走了啊……」 南昭帝點點頭:「讓韓束來見朕……」 「陛下,韓束在天牢看守朱思勃。」 「那叫媚娘!」 「媚娘為您擋下暗器,身中劇毒,雖然我已經幫忙治療拔毒,但最少需要休養三個月才能恢復。」 「叫門口守護的汪滕……算了,那傢伙不變身酒劍仙,就是個廢物,再把衛淵也叫來,記得讓他帶督天衛高層一起來見朕!」 隨著小醫仙跑出去吩咐督天衛叫衛淵後,很快衛淵帶著老石等人前來。 「陛下!」 「抄襲朕的《滕王閣序》……」 南昭帝看到小書童衛淵,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去過東宮?」 「去過,整個皇宮都搜查一遍,但卻沒發現海東青的蹤跡。」 南昭帝點點頭:「你先去東宮水井下……算了,朕和你一起去吧。」 南昭帝在太監、宮女的伺候下換了一身衣服,督天衛、御林軍的保護下,前往太子東宮。 南昭帝目光掃視一圈,指向東宮花園中的水井。 「衛淵你下去看看!」 「陛下,我不會水啊……」 衛淵對老石道:「你下去!」 「義父……衛大人,我也不會水啊!」 老石連忙搖頭,又看向督天衛:「誰水性好,下去看看!」 督天衛們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是旱鴨子。 最後無奈,南昭帝看向王玄策:「讓御林軍水性好的人下去,朕必有重賞。」 一名從小在河邊長大不是衛家軍派系的御林軍,脫下衣褲,腰間繫上繩子,下入古井之中。 很快繩子上的鈴鐺響起,王玄策帶頭把御林軍拉上來。 凍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御林軍道:「陛下,井下有一具屍體,但身上綁著一塊大石頭,我不敢亂動怕毀壞證據。」 衛淵大驚,滿臉崇拜地看向南昭帝:「陛下,牛逼了啊,你咋知道下面有屍體的?」 南昭帝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眼睛:「朕的這雙眼睛,可看清世間一切真相,看穿世間一切因果,誰的業力福報都一目了然,動念之間就使事物發生改變,滄海桑田、歷史變遷,全在朕的掌控之中!」 說到這,南昭帝一指天上快要落山的太陽:「朕的雙眼,就像是太陽,不需要特別照耀,但世間萬物卻都能得到他的溫暖。」 「此乃,仙家手段!」 衛淵連忙拱手:「陛下,哪怕衛淵是文聖,可也無法引經據典表達對陛下的崇拜,只能用一句,陛下,你太他媽牛逼了,來表示!」 老石把手背過去示意督天衛跪下,所有人單膝下跪,抱拳拱手。 「陛下,你太他媽牛逼了!」 「呃,好粗俗!」 南昭帝滿頭黑線,可隨著督天衛齊聲吶喊,南昭帝變得滿臉陶醉。 好聽!愛聽!舒坦…… 說起來,那些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他也聽不太懂,反而這句牛逼,表達得更直接,讓南昭帝心情愉悅。 看了一眼沒跪下的汪滕,心中怒斥不懂事…… 京城地處北方,已入冬,滿身是水的御林軍凍得渾身發抖。 「陛…陛下……還請您讓我穿上衣服,我…我快凍死了……」 南昭帝搖搖頭:「等下再穿,你重新下去把屍體弄上來,毀掉證據什麼的不重要,因為一切朕已知曉。」 御林軍很想拒絕,但皇命難違,外加他也期待接下來的重賞,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重新跳下井中。 當把御林軍拽上來的時候,便看到他緊緊抱著一具屍體。 屍體渾身無衣,皮膚顏色比紙還要白,肚子的部位已經腐爛,隨著往上拉拽,露出內臟…… 屍體表面有一層透明的,粘糊糊的液體,十分噁心。 御林軍不顧及寒冷,上來後用冷水開始沖洗自己的身體,隨即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了出來。 「賞他三十兩銀子。」 南昭帝看都不看御林軍,對小太監說完,朝向呂存孝道:「驗屍!」 一群之前跟著衛淵來東宮的督天衛,無不搖頭,南昭帝太小氣,就賞賜三十兩銀子,在這之前衛淵賞的可是南昭帝的百倍,自己等人跟著衛淵,果然是跟對人了…… 呂存孝、追風等人連忙上前。 「陛下,死者為男性,大概二十三四歲左右,死亡時間因在井下的原因,已經無法確定,大約三四月左右。」 「身上有十多處致命傷,並且被處以過宮刑。」 衛淵輕輕捅了捅身旁的汪滕後腰:「和你一樣,都被割了。」 「衛淵放你媽的屁……」 「生氣了?就是個開個玩笑,安慰一下你,他沒你割得乾淨,畢竟你都是坑了。」 汪滕猛然拔劍:「衛淵,我要斬了你……」 「我又說錯了?那你比他割得乾淨!」 「不對,應該說你倆差不多……」 「衛淵老子弄死你!」 汪滕揮劍朝向衛淵斬去,但卻被王玄策攔住。 「你們兩個別鬧了!」 南昭帝冷聲說完,沉著臉看向呂存孝:「是三皇子嗎?」 「這…這……」 「回陛下,屍體腐爛嚴重,不敢確定,但……八九不離十。」 南昭帝點點頭:「畢竟是花愛卿的外孫,讓他來進殿見證,另外除了老石其他皇子都叫來。」 最先來到的是二皇子南乾,瞄了一眼衛淵後,二人相對一笑,隨即朝向南昭帝拱手問好。 「兒臣南乾,參見父皇。」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指著屍體:「你平時和老三走得不算遠,去認一認這是你三弟嗎?」 「什麼?三弟遇害了!」 南乾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不顧屍體身上噁心的透明黏膜…… 「三弟!三弟啊……」 「貓哭耗子假慈悲!」 南昭帝心中暗罵一句,隨即除了年幼的十皇子,以及被廢處死的太子,還有被衛淵設局,遭南乾拋棄,畏罪自殺死在大牢的四皇子。 其他皇子陸續全部到場,五皇子,八皇子與三皇子一奶同胞,平時也天天在一處,拿出證據,證明這就是三皇子後。 「對上了,都對上了。」 早有預料的南昭帝,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殭屍臉,甚至眼神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緩緩扭頭看向南潯。 「老六,你沒有什麼想對朕說的?」 「父皇,兒…兒臣害怕。」 南昭帝冷聲道:「今日文聖閣失火,你在什麼地方?」 「回父皇,兒臣聽您的命令,在寢宮關禁閉。」 「誰可以作證?」 「兒臣的婢女和太監。」 南昭帝輕聲道:「傳婢女來見朕!」 很快,一名宮女兩名太監被帶了上來。 「奴才,奴婢參見陛下。」 南昭帝看都不看三人,冷聲道:「一個交給督天司,一個交給東廠,另一個交給南乾,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哪怕殺了都可以,誰能問出重要線索,大功一件,朕重重有賞。」 「兒臣遵命!」 南乾第一個動手,抓住其中一名太監的手腕,緩緩用出暗勁,小太監手腕骨骼瞬間破裂。 南乾小聲道:「本皇子看不出老六隱藏修為,還不看出你的根腳?你可以還手,只要你還手老六是獬大人就坐實了!」 太監連忙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同時另一隻手握緊的拳頭也鬆了開。 果然,南乾轉回身看向南昭帝,笑道:「父皇,不用審問了,已經都問出來了,兒臣修煉過龍爪功您是知道的,我把他手腕捏碎,可他卻一聲不吭,明顯就絕非常人!」 太監一愣,連忙大喊起來:「好痛,二殿下,求求你放了奴才……」 「愚蠢至極的廢物!」 南潯瞪了南乾與太監,心中惡狠狠的怒道,他可以肯定南昭帝只是懷疑他,如今太監的表現,讓這層懷疑更深了。 汪滕呆呆地站在原地:「這啥意思?沒看懂呢?」 一旁東廠太監小聲道:「督公,陛下是懷疑文聖閣遇刺,以及劫獄天牢是六皇子所為。」 「不可能,南潯就是個紈絝廢物……」 「對啊,所以陛下才沒確定,只是懷疑,二皇子心思縝密,試探那名貼身太監後,陛下懷疑更深了,但凡沒有鬼,他為什麼不叫?」 「斷骨之痛,尋常人哪能忍受得住,顯然這太監,是一名經歷過專業訓練的高手。」 汪滕恍然大悟,看向剩下兩個宮女和太監:「那也就是說,咱們立功的機會來了?」 「沒錯!」 汪滕抽出劍,刺進太監的大腿。 「還手啊,讓你試試本劍仙的醉斬天門!」 有了剛剛太監的前車之鑑,所以他第一時間發出悲慘的痛叫。 汪滕揮揮手:「把這閹狗……把這公公帶走,東廠的刑法在他身上嘗試一遍。」 說完,汪滕眼睛轉了轉,這種深奧複雜的問題,衛淵肯定想不明白,這功勞自己必須搶。 說著,汪滕對衛淵笑道:「衛淵,這麼漂亮的宮女,你忍心下手嗎?」 衛淵憐香惜玉地搖搖頭:「我大情聖衛淵,天下人人皆知,的確對這等美女下不去手,可惜皇命難違……」 「那送給我吧。」 衛淵一愣:「你都成了坑了,送你也用不了。」 「擺著看看也好,不白要,這是一千兩銀子……」 「你打發要飯的呢?」 「五千兩,我全部身價!」 衛淵搖搖頭:「不行!」 汪滕看了一眼東廠太監:「湊錢,這功勞必須搶!」 一群東廠太監抽出一萬兩銀子交給衛淵。 衛淵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一萬兩銀子能找二十個花魁了,哈哈,這小娘們你拿走吧。」 「傻逼衛淵!」 汪滕心中得意地大笑,抓住宮女的頭髮,帶著腿部中劍的太監前往東廠。 呂存孝在老石耳邊小聲道:「世子為啥放了宮女?」 「記住嘍,但凡領導身邊的女人好看,你就不要動,因為你看她好看,領導看她也好看,懂了嗎?」 「沒懂……」 「那宮女表面是宮女,實際上可能是南潯的妾室,你想想南潯這老六,誅汪家滿門的手段,被他記恨上還有好?」 「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懂了吧……」 呂存孝略有所思地看向,雙拳緊握,睚眥欲裂瞪著汪滕背影的南潯,點了點頭:「我好像懂了……」 第318章 衛淵大人,睡我吧! 「左相,花卿檜求見!」 小太監聲音響起,南昭帝道:「讓左相去御書房等候見朕,老三的屍體按照藩王級別風光大葬。」 南昭帝說完,在小太監耳邊道:「記得儀式隆重點,但陪葬品就不用放了。」 南昭帝沒有直接去御書房,而是來到天牢。 「陛下!」 韓束躬身行禮,南昭帝點頭:「帶我去見朱思勃。」 朱思勃所在,原本是牢頭房間改造的牢房,南昭帝看著嶄新的被褥,滿意地點點頭。 「韓束,你先下去吧。」 韓束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告退。 多年伴君的他怎會看不出,南昭帝已對他有了戒心。 韓束走後,南昭帝上前輕拍朱思勃肩膀:「勃兒,你受苦了!」 朱思勃連忙上前:「陛下,我不想死啊……」 南昭帝擺手道:「放心,誰死你都不會死,朕會竭盡全力的保你。」 「陛下,在此之前你必須要殺了衛淵,這傢伙假扮紈絝,文武奇才,未來是我們最大的隱患!」 南昭帝想起夢中自己做的《滕王閣序》,又想起衛淵奮不顧身堵出口,以及剛剛和汪滕鬥嘴,貪財好色為了一萬兩銀子就把滔天功勞賣了的一幕。 「勃兒不要多想,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衛淵的事先放放,今日朕已找到了三皇子的屍體,以及調查到老六南潯很可能就是獬大人,以及……」 南昭帝說到這,小聲道:「很可能這次天牢劫獄,就是南潯勾結的韓束。」 朱思勃點了點頭,小聲道:「陛下,我早就說過南潯不簡單,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另外他與韓束勾結,應該是十有八九的事。」 「理由呢?」 「韓束對您忠誠,外人很難拉攏,只有那幾位皇子可以,另外我仔細想了想,韓束來的時間太巧,完全是在合理的時間範疇中的最快速度,有時候太符合邏輯,這事就必有蹊蹺。」 南昭帝點點頭:「那你說朕現在應該怎麼辦?」 朱思勃想了想:「現在最擔心南潯的不光是我們,還有南潯背後的李家,五皇子,八皇子身後的花家,七皇子和九皇子背後的高家!」 「咱們以三皇子被害為由,讓花卿檜聯合其他幾家與南潯以及他背後的司馬、馮兩家斗。」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思勃不愧是血脈無雙,竟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呃……」 朱思勃知道南詔帝性格,也不自討沒趣地揭穿,只是對南昭帝道:「陛下,衛淵必須要除掉……」 南昭帝伸出手,一握拳。 「知道朕手裡有什麼嗎?」 「啊?」 朱思勃一愣:「陛下啥意思?」 「整個大魏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其中也包括衛淵,衛伯約一天不死,我就不能除掉他,況且衛淵雖然貪財好色,但也是忠心朕的,這點朕能肯定,所以衛淵這把雙刃劍朕也會用得很好,而且你可別忘了,他身邊還有朕安插的臥底,南梔!」 「小小衛淵,翻不出朕的手心!」 南昭帝得意地說完,神神秘秘地對朱思勃道:「透露一點點,其實《第一樓:文聖閣序》是衛淵抄襲的。」 「嗯?抄襲的?他抄襲了誰?」 「抄襲了朕!」 南昭帝大笑著起身離開,走到牢房門口時道:「放心吧,朕保你無事,只不過今後你可就要轉為幕後了!」 南昭帝開門後,發現門前無人,韓束更是在老遠的地方恭候,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隨著南昭帝走後,牢頭房間的隔壁,走出一名獐頭鼠目,手持底部有孔洞大碗的中年男子。 韓束疑惑地看著大碗:「六皇子如此節約嗎?這都漏了,還留著幹什麼。」 「你懂什麼,這是五鼠中的秘術,隔牆有耳,只要把它扣在牆壁上,就可以攏音,聽到隔壁的動靜。」 「陛下和朱思勃說了什麼?」 「他懷疑你了。」 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獬大人運籌帷幄的能力,當世罕見,未來必登頂皇位,到時你我可都是從龍之功,加官進爵,封地做王侯,成為新的門閥世家。」 「到時候你的那群兄弟,也都會成為貴族,不再是窮當兵的。」 「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沒了退路!」 中年男子說完,腳下一滑,用出堪比老石的輕功,身形化作鬼魅地離開天牢。 呼~ 韓束看著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離開,不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如今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已經徹底沒了退路,只能跟著南潯一條道走到黑,只恨當初自己手賤,為什麼見錢眼開,拿了南潯的銀子。 碧潯殿,南潯一巴掌將身前的實木茶台震碎成木屑。 「主人,這…這齣了什麼事?」 「小陽和小德和美寒……落在了南乾與汪滕的手中。」 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連忙道:「主人放心,他們三人與我穿山鼠陳彪一樣,對您忠心耿耿,哪怕是嚴刑逼供,也絕對不會透露出半點對您不利的信息。」 「我知道他們不能說,但小陽、小德是多年左膀右臂,我心疼啊。」 「最重要的是,美寒是我的女人,汪滕!汪滕!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陳彪小聲道:「主人別忘了,汪滕妻子倉乃芸最近幾日就要臨盆了。殺了主人的人,咱們絕了汪滕的後,禮尚往來!」 「很好!」 南潯冷冷一笑,對陳彪道:「你不在天牢監視韓束,可是有重要情報向我匯報?如果我沒猜錯,南昭帝去找朱思勃了吧?」 「主人神機妙算,正是,南昭帝已經懷疑了韓束,朱思勃那滿肚子陰損壞的傢伙,給他出主意,讓花家對付您,還有就是衛淵……」 聽到陳彪講述後,南潯點了點頭:「朱思勃留著就是個禍害,所以他必須得死,至於花家的事,我們可以將計就計……我現在十分疑惑啊,衛淵軍神、文聖的實力已經曝光了,現在就是明牌在打。」 「南昭帝是傻逼嗎?看不出南梔已經背叛了他?衛淵都快羽毛豐滿了,還他媽以為自己能掌控了他?」 陳彪小聲道:「主人,石驚天就在衛淵手下,我和老石做了十幾年兄弟,我對他太了解,這傢伙的輕功、追蹤、反追蹤……都在我之上,恐怕對陣衛淵時,我的那些招數對他沒用。」 「不用對付他,我從海東青那了解到,衛淵手下有八百衛奇技,八百人可破百萬軍,太恐怖,太可怕了,哪怕是海東青回想起來,也是渾身瑟瑟發抖。」 「外加霍破虜的兩萬衛家軍假冒御林軍,咱們動不了衛淵,所以只要他不動我們,我們就暫時不動他,井水不犯河水。」 陳彪皺眉:「就放任衛淵如此野蠻生長?」 「按理來說,南昭帝應該對衛淵動手了,可他竟然傻逼到繼續重用,就像海東青說的那樣,一生沒服過誰,只有衛淵把他打疼了,打怕了。」 「上次銅川一戰,我也被打怕了,所以才不惜與海東青聯手!」 南潯說到這,長嘆一聲,對陳彪道:「讓我的智囊團今夜花船聚集,我會想辦法溜出去,必須要合謀一套將計就計的方案。」 御書房。 「老臣參見陛下。」 隨著花卿檜跪拜,南昭帝點點頭:「花愛卿免禮平身吧。」 「謝陛下!」 花卿檜站起身,南昭帝輕聲道:「花大人,您可知三皇子遇害的消息?」 花卿檜點點頭:「來的路上略有耳聞。」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天妒英才啊,朕對三兒十分器重,甚至有想立他做太子的打算,所以他失蹤以後朕就一直在全力尋找,沒想到已經遇害了。」 「請陛下節哀。」 花卿檜穩如老狗,偷偷用餘光瞄著南昭帝的眼神。 花卿秦很清楚南昭帝器重三皇子個雞毛,失蹤好幾個月,找都沒找過,也不知道他現在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南昭帝皺眉道:「今日特別收到線報,殺死老三的兇手,就是太子南柯與六皇兄南潯!」 花卿檜微微一愣:「六皇子?他就是一個紈絝廢……六皇子生性灑脫,不願意干政,怎會是他?」 「實不相瞞,朕調查到六皇子,很可能就是江湖上最為神秘的獬大人,這次天牢劫獄很可能就是他與韓束聯手。」 「韓大統領對陛下您忠心可鑑,天下人人皆知,應該不會背叛陛下的。」 花卿檜嘴上如此說,但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波瀾,因為這一切他早早就推斷出來了,只是不敢確定罷了。 這世上有不會背叛的人嗎? 完全沒有,如果不背叛,那只是因為開出的籌碼不夠多…… 「這老狗!」 南昭帝看著花卿檜的模樣,心中怒罵,輕聲道:「花愛卿,其實南潯的事,朕也不是很在意,無論他是不是獬大人,他都是朕的骨肉至親,他未來繼承大魏也不是不行,對吧?」 「這…這……陛下說得沒錯。」 「這樣吧,你去和李秉文、高海公兩位愛卿商量商量,配合督天衛、東廠、御林軍全城搜捕海東青。」 「老臣遵旨。」 花卿檜恨的牙根直痒痒,狗屁的抓捕海東青,還不是想要對付司馬、馮兩家代表的南潯。 顯然這是南昭帝的陽謀,就像自己家茅廁堵滿了,他還不想掏糞,那就乾脆把茅房門打開,讓整條街都惡臭,如果鄰居忍不住那就乖乖過來掏糞…… 明明是自己的責任,但卻不要逼臉地推給自己三家,噁心的是,為了不讓南潯搶皇位,他們還必須得辦。 出了御書房,花卿檜氣得渾身顫抖:「這樣的陽謀南昭帝智商不夠,肯定是朱思勃,這抄襲狗誰不死,他都必須得死!」 督天司總部,衛淵找來天上人間的御廚,現場做菜,犒勞全體督天衛。 咚~ 咚~ 咚~ 就在這時,督天司外,鼓聲響起。 所有督天衛放下酒杯,朝向大門口看去。 正常告狀,去找衙門就行,當初六扇門就是如此,擊鼓鳴冤,想告官先重打一百大板。 如今督天衛地位水漲船高,入門告狀的門檻也高了。 按照衛淵定下的規矩,所有冤屈都是官員所為,只要把督查百官責任做好,就等於從根源掐死冤假錯案…… 而且督天衛人員不夠,也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查普通案子。 當然如果冤屈太大,想告官不是不行,美女陪衛淵睡一宿,不美或是男人,就需要光腳過燃燒的木炭,赤身滾釘板,才有資格告狀。 衛淵放下酒杯,對老石道:「讓外面敲鼓的人進來!」 很快,一名二十多歲,雖不是南梔那種沉魚落雁,但也是大美人的女子走進來。 女子進門後,當即脫下衣服:「衛淵大人,草民有冤,規矩我懂,睡我吧……」 第319章 朱思勃的身世 噗~ 老石一口酒噴了追風一臉。 「這…這咋還有這樣的?」 衛淵上下打量女子:「你有冤屈,想要報官?」 女子點點頭:「我懂規矩,睡我吧。」 現在的衛淵是真沒空處理這些冤屈,畢竟想弄死朱思勃,海東青,還要組建智庫,以及與夜郎王合作的酒廠,已讓衛淵分身乏術。 衛淵擺擺手:「你模樣沒入本世子法眼,想要告官就去衙門吧。」 衛淵說完,老石一腳將身前烤全羊的爐火踢翻,燒紅的木炭散落一地。 「小姑娘,看你細皮嫩肉,還有幾分姿色,可惜衛大人沒看上你,那就只能按規矩辦事了,光腳淌火海!」 在老石想來,這女子肯定會被嚇到,知難而退,但誰都沒想到,她竟脫下鞋襪,光著腳踩在木炭上。 腳掌觸碰到燒紅的木炭,發出滋滋聲音,冒出縷縷白煙。 腳底皮肉被木炭燒掉,她所走的過的路,留下一道道鮮血腳印。 衛淵眉頭緊皺,看著女子光腳走過火海,隨即跪在地上,可以看到她的腳底已血肉模糊。 老石頭看了一眼衛淵,見後者點頭後,大手一揮,喊道:「上釘板!」 兩名督天衛抬著一張木床走過來,木床上有尖頭朝上,密密麻麻的鐵釘。 衛淵起身走到釘板的另一邊,拿起桌上的羊腿往釘板上一砸,尖銳的鐵釘穿透了羊腿。 「赤身,從釘板上滾過來,你就有告官的資格了。」 「這…這……」 雙腳血肉模糊的女子,表情出現了猶豫。 衛淵輕蔑地一笑:「看來你的冤屈也不大!」 「給她十兩銀子治燙傷!」 隨著衛淵剛想轉身,便看到女子開始寬衣解帶。 哎…… 在場督天衛紛紛搖頭,這細皮嫩肉,姿色上佳的女子,能做到這一步,可以想像她的冤屈有多大。 所有人包括老石,都轉過身或是低下頭,不去看她。 女子在脫下肚兜與褻褲後,輕咬下唇,躺在釘板上滾過來,緊接著滿臉的震驚,本以為自己滾釘板後,身體會千瘡百孔,被扎出成千上萬窟窿,可事實就劃破幾條小口子。 忽然女子感覺到身上多了一樣東西,只見衛淵拿過她的衣服給她披上。 「自己穿上,然後找我報官吧。」 紅拂對轉過身的金聖英道:「相公,為什麼她身上沒受傷?這女子也不像橫練外家功的高手啊。」 金聖英小聲道:「世子宅心仁厚,怎麼會往死里整有冤屈的百姓,按照世子的解釋,釘板上的釘子越多越密,則與人接觸的受力面積就越大,傷害越小……」 「說白了就是看著嚇人,知難而退也就說明如果冤屈不大,讓他去衙門告官就是!」 女子穿好衣服後,一步一個血腳印地走到吃喝的衛淵身旁,雙膝跪在地上。 「衛大人,小女子秦蘭兒有天大冤屈!」 衛淵嘴裡咀嚼著菜餚,看也不看她的道:「說吧。」 「小女子出身夷陵,有位高權重者害死我養母,小女子曾去本地知府,乃至荊州的太守那裡報官,可官官相護,老爺們都不管!」 「只能進京告御狀,可來到京城後就被衙門抓住,按上個子虛烏有的罪名,想要將我問斬。」 「昨日有神秘人將我救出,告訴小女子這世間,只有一人能為我做主,那就是紈絝……衛青天,衛大人!」 「你想告狀之人是誰?」 「翰林院掌院大學士,朱思勃!」 啪~ 老石一拍巴掌:「不用告了,直接做筆錄,然後給他弄死吧。」 呂存孝、追風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之前他們還在考慮,抄襲狗可恥,但罪不至死,所以需要找到一些朱思勃的犯罪證據,聯合滿朝文武,各大門閥世家逼宮南昭帝把朱思勃宰了。 如今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犯罪證據上趕著來了。 衛淵停下筷子,看向身旁同樣震驚的公孫瑾與張太岳。 「看來事情不簡單啊。」 二人點了點頭,張太岳感嘆道:「現在想弄死朱思勃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暗中幫助我們,或者應該說是把我們當成刀,來借刀殺人。」 張太岳的秦蘭兒道:「所有事情,細細道來!」 「回大人,小女子自幼無父無母,承蒙養母秦氏收養……就在去年,家鄉有進京的學子回來說,偶然一次他的老師,朱思勃大學士在蓮花落村採風時,跌入池塘,看到他屁股上的胎記,與當初養母一直在尋找,丟失兒子相同。」 喜順大笑道:「世子,朱思勃既然不是烈士朱家的人?那斬他衛公也不能阻攔了啊!」 衛淵點點頭,看向秦蘭兒:「繼續說下去!」 「小女子的養母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喜,當晚收拾東西前往京城認子,但沒想到的是,養母一去不復返,杳無音訊。」 「那位進城學習的學子說,他們看著我養母進入朱府,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老石眉頭緊皺地道:「這證據不足,秦氏屍體也不見,沒辦法給朱思勃定罪。」 衛淵看向跪在地上的秦蘭兒:「你養父可在,如果讓他出現認親,或許也是個辦法。」 「回衛大人,小女子養父曾經在老家,見了一夥來自京城大人物後,就一去不復返,留下養母秦氏與還在襁褓中的兒子,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根據我養母口述,那時大魏與前朝劃分南北,他在洗衣服的時候偶然在河裡救下一名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孩童,便是養父。」 「後來外婆問過養父他的身世,可養父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養父與養母從小一起長大,後來結婚生子……」 衛淵上下打量秦蘭兒:「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 「回衛大人,是!」 「但…但我老家書生墜崖身亡,還有其他目擊者也都意外死了,肯定是朱思勃不願意放棄榮華富貴,故而不認生母反而將其殺害,並且為了隱瞞當事人,除掉了所有知情人!」 「行吧,這件事我衛某人受理了,這些日子你就住在督天衛,雖然都是大男人你會不方便,可安全有保障。」 秦蘭兒連連磕頭,感激地看著衛淵。 雖然衛淵在外面名聲狼藉,找他告官不是被睡,就是過火海,滾釘板,可他是真幫啊,不像那群官老爺,在聽到朱思勃的名字後,嚇得立馬把自己叉出去…… 「起來吃點東西吧,安排督天衛的大夫給你治療腳傷。」 衛淵說完,站起身走向督天衛的會議室。 沒用衛淵說,所有高層全部起身跟著走了過去。 衛淵端坐主位:「集思廣益,都說說這事怎麼辦?」 追風第一開口:「世子,不好辦,畢竟這秦蘭兒沒有證據,而且除了她之外,其他證人都死了。」 「如果是其他人還好說,但南昭帝特別喜愛朱思勃,哪怕之前在文聖閣,被滿朝文武逼宮,他也要力保,所以咱們很難立案!」 呂存孝與老石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公孫瑾皺眉,用腹語道:「主公,你可記得那秦蘭兒最後一段話,咱們可否從他的養父入手?」 衛淵搖頭:「可以,但二十多年的時間,早已物是人非,很難調查到他養父。」 張太岳想了想,對衛淵道:「世子,我們可以用政治手段。」 「老師,你說說看。」 「有人想借刀殺人,那麼咱們也可以繼續借刀!」 張太岳伸手摸了摸鬍鬚,發現早在大牢時就已經被刮掉了,男人對鬍子的愛護甚比生命,刮鬍子乃奇恥大辱,不由讓張太岳更加痛恨朱思勃,說話的樣子都是咬牙切齒。 「老夫在朝堂之上,雖一直保持中立,但也能看得出來,各大門閥世家都把南昭帝當傻子。」 「可當朱思勃輔佐南昭帝後,南昭帝的謀略明顯上漲了十幾個檔次,經常會做局傷害到各門閥世家的利益,甚至當初如日中天的宇文家,被廢後,廢太子,滿門抄斬被滅,都與朱思勃有著不小的關係。」 「所以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把秦蘭兒的口供放出去,自然有人為我們散播出去!」 「如果是以前沒人有會信,畢竟堂堂儒雅書生,大魏第一才子的人設還是很穩的。」 「可現在不同了,朱思勃抄襲之事,已讓他聲名狼藉,再加上為了權勢殺生母的罪名,這不是道德敗壞的問題,他已經不算個人了!」 「到時候天下文人墨客,以及滿朝文武逼宮,南昭帝想保都保不了,朱思勃這畜生!」 嘩~ 張太岳話落,公孫瑾帶頭,紅拂、追風等人紛紛鼓掌。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有些時候沒證據,那就可以用輿論,這個辦法不錯。」 衛淵說完,看向追風:「當初南昭帝讓你嫁禍張太岳老師,洗白朱思勃的備份你還有嗎?」 「回稟世子,有!」 「想個辦法將你自己摘乾淨,然後把證據傳播出去,就說是朱思勃為了洗白自己,假貨大儒張太岳。」 「忘恩負義、誣陷老師、抄襲、殺母……四條大罪,挑挑可當誅,必然會激發起天下文人的憤怒到極致!」 衛淵說到這,看向呂存孝:「抓緊調查這些書生的背景,然後請張太岳老師出馬,將這些書生收入麾下。」又對追風道:「另外讓在江湖做修繕的張龍趙虎,以江湖人的名義,把崔闊、許溫……幾名書生,為了一身文人風骨,不惜怒懟皇帝的事宣傳出去,讓他們做這次文人逼宮的領袖,順便挑選一些謀士,將智庫徹底完善。」 怡紅院中,六皇子南潯坐在雅間,摟著姑娘喝酒。 陳彪小跑過來:「主人,一切安排妥當,我看著秦蘭兒姑娘走進了督天衛,不得不說這姑娘雖來自窮鄉僻野的山溝里,可孝心可嘉,為了告狀淌火海,滾釘板……」 南潯滿意地點點頭:「殺朱思勃這符合衛淵的利益,所以他肯定會受理。」 一旁低著頭倒酒的龜公,抬起頭露出一張五十多歲的麻子臉,口中發出不怒自威,海東青的聲音。 「我揣測,衛淵已經想到是有人拿他借刀殺人,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傢伙絕對會拖其他門閥世家下水。」 南潯點點頭:「但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只能用逼宮的辦法!」 「到時候天下才子遊行,我就可以趁亂把你送出去。」 五十多歲的麻子臉微微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齒:「不急,我海東青從生下來那天就沒輸過,唯獨輸給了衛淵!」 南潯一攤手:「巧了,我也沒輸過,但在衛淵手上慘敗!」 「一人慘敗,你我加一起,或許可以趁機坑他一把。」 海東青說到這,與南潯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贊同。 「當然在坑衛淵之前,我要先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南潯看向陳彪;「蒼乃芸的待產日期還有多久?」 「回主人,應該快了,因為汪滕今日找了好幾個京城有名的穩婆去了新汪府,現在汪滕不能人道,顯然對這個未出世的兒子非常重視。」 南潯想到,被汪滕扒光,丟進乞丐窩裡,遭受非人虐待,甚至屍體都剁碎了餵狗的美寒。 哪怕如此嚴刑逼供,她也沒交代出,任何一句對南潯不利的供詞。 「這群死太監,全都是變態!」 南潯怒罵一聲,隨即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瘋批的微笑:「他汪滕越在乎的東西,我就越要他失去,陳彪這幾天你要全力盯著新汪府,只要他兒子出生,當著汪滕的面斬殺!」 海東青接茬道:「我覺得還可以更狠!」 「哦?孛兒只斤兄,有何高見?」 海東青冷笑道:「出生後不動,讓汪滕先喜愛兩日,之後派人將孩子偷走!」 「以孩子的生命威逼他將自己妻子送進難民營,你妾室遭到的侮辱,也應該讓他妻子嘗嘗。」 南潯眼神一亮:「高啊,實在是高!這主意不錯,然後當著汪滕的面,把他害死斬了。」 海東青搖搖頭:「不夠狠,最好做成菜讓汪滕吃,吃完之後再告訴他,他吃了自己兒子!」 「損!真他媽損!」 南潯大笑道:「不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出了心頭的惡氣!」 「孛兒只斤兄弟,我敬你一杯!」 「干!」 第320章 組建智囊團 「啊!」 「深呼吸!」 「用力!」 「出來了……」 汪府新址,產房中蒼乃芸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汪滕揉著太陽穴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哇~ 一聲嬰兒啼哭,劃破天際,汪滕頓時大喜。 一名穩婆抱著孩子走出來:「汪督公,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誒呦呦,乖兒子快讓爹爹抱抱!」 汪滕激動地抱住孩子,可他沒看到的是,房頂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冷笑。 左相府,花家,待客大廳。 花卿檜端坐主位,客位分別是李秉文、高海公……除了司馬、馮兩家,大部分在京的門閥世家都已到場。 花卿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道。 「老夫今日叫諸位前來,所有大事要講,憑藉你們的情報網,應該都已知道老夫的外孫,三皇子被殺一事了吧。」 眾人紛紛點頭:「知道,而且陛下還懷疑了六皇子南潯,讓汪滕把他寢宮裡的宮女,太監折磨個夠嗆。」 「是啊,特別是宮女,聽說都被剁碎了餵狗,這汪滕以及那群東廠太監,下手是真的狠。」 「可以理解,不完整的男人,心理變態很正常。」 「哈哈!」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門閥世家的高層,甚至家族,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早就對吆五喝六的汪滕瞧不起,如今正好藉此機會過過嘴癮。 只有李秉文沒有笑,而是看了一眼花卿檜:「你是想說,南潯就是獬大人對吧?」 「哦?南昭帝和你說了?」 李秉文搖搖頭:「是我家乾兒說的,他有八成把握,南潯就是獬大人,甚至劫獄放出海東青的匪徒就是他。」 高海公眉頭緊皺的道:「如果南潯真是獬大人,那這傢伙隱藏的可真深啊,恐怕我們家的小輩,鬥不過他。」 「獬大人不單單能力強,而且還心狠手辣,我們幾人的小輩未來做了皇帝,或許會對其他人打壓,但不會趕盡殺絕,留得一線,可這南潯要是上位,恐怕我們都得死!」 其他門閥世家的高層笑容僵在臉上,這些人皇子當中,也就二皇子有能力,但從小鋒芒畢露,說明此人心機不算太深。 但如果南潯當了皇帝,憑藉這傢伙的臥薪嘗膽,以紈絝面對世人,背地裡招兵買馬,發展勢力的手段,自己家族的後代絕不是他的對手,估計早晚被他玩得家破人亡。 「所以誰當皇帝都可以,唯獨南潯不行!」 李秉文話落,在場眾人都紛紛點頭。 高海公長嘆一聲:「我總覺得衛淵也不簡單,大魏三大紈絝,很可能就梁俅是真紈絝……」 花卿檜擺手道:「衛淵我們暫時不要管,反而必要時刻,咱們還能與其聯盟。」 「今日南昭帝叫我去御書房,他的意思很簡單,他要抓住海東青,無論死活都行,至於六皇子南潯是不是獬大人,他無所謂,反正都是他的血脈,誰未來做皇帝都行。」 李秉文長嘆一聲:「好一招陽謀啊,明明是他南昭帝自己的爛攤子,結果需要我們給他擦屁股,而且還必須要盡心盡力,這朱思勃十姓家奴,如今為何願意全心全意,沒有一點私藏的輔佐南昭帝?」 「想不通,真想不通。」 「無論什麼原因,海東青可以放過,畢竟他就算攻打大魏,那也有衛伯約這虎逼頂著,符合我們利益的,那就是除掉南潯與朱思勃!」 花卿檜與高海公贊同地點點頭,其他門閥世家也都心懷鬼胎,打著自己心中的小算盤。 海東青無所謂,南潯最好能殺,朱思勃必須死。 有了朱思勃的南昭帝,做局全是讓大家無法拒絕的陽謀,嚴重損害了各門閥世家的利益。 「老爺!老爺!」 花府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老爺,督天衛放出來的情報,有一位女人,淌火海,滾釘板,就為了讓衛淵給她申冤,上告朱思勃,為權利,不願防守衛伯約干孫子,以及忠勇烈士朱家後人的身份,將其山溝里的生母打死!」 「什麼!」 在場所有人包括花卿檜都紛紛站起來,滿臉震驚:「還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那叫秦蘭兒的女子說了,如果她有半句謊話冤枉朱思勃,她就以死謝罪,天下人均可殺她,絕無怨言。」 「這女子在哪?可有朱思勃弒母的證據?」 李秉文搖頭道:「被保護督天司當中,至於證據……肯定沒有,否則以衛淵的性格,現在已經進殿告御狀了。」 「報!」 一名雜役手持插著信封的箭矢跑進來。 「老爺,有人朝向我們府門射箭,箭矢上還有一封信……」 花卿檜對老管家點點頭:「你去打開。」 「這老狗活得是真小心,壞事做盡,所以生怕有人在信里下毒。」 在場眾大人物紛紛對花卿檜心中暗罵。 管家打開信封后,挨張看了看,然後轉交給花卿檜。 花卿檜看了一眼後,隨即笑著搖頭:「射箭之人十有八九是衛淵,你們都看看吧。」 眾人傳閱後不禁紛紛面容一喜:「朱思勃為了往上爬,做假證誣陷大儒張太岳?」 「而且還有證據指向朱思勃……」 花卿檜輕撫鬍鬚,眼神微眯道:「如果老夫猜測沒錯,衛淵想借刀殺人!」 高海公輕笑道:「如果是殺朱思勃,這把刀,我高家願意當!」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張太岳桃李滿天下,為人正直,所以在天下文人心目中,有極高的影響力,而且他還是朱思勃的老師。」 「誣陷老師,害其斬首,張家被滅滿門,就算不是朱思勃做的,天下文人也會相信就是他幹的。」 「抄襲、弒母、誅老師滿門……天下文人,江湖義士的憤怒可想而知,只要有人帶頭,絕對會齊聚皇城,到時候加上我們逼宮,南昭帝想保朱思勃都保不住。」 花卿檜笑道:「那諸位還等什麼?回去安排人把輿論掀起來,造勢!沒人敢帶頭,咱們就派人帶頭……」 衛國公府,書房中。 老石帶著十幾名輕功身法超絕的衛奇技,背來一個個大麻袋。 一名頭戴鬼臉面具的神秘人,端坐書案後,微微擺手。 老石將繫著繩子的麻袋打開,一名名窮酸書生從中鑽出來,為其摘下嘴裡堵著的破布。 呸! 「當日文聖樓直言不諱,我就深知會有大人物報復!」 書案後鬼臉神秘人笑道:「只…只是沒想到我的動作這麼快,還沒等你們躲起來就被我抓來了對吧。」 「我輩讀書人,雖窮但有一身文人風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沒錯……」 神秘人微微張手,一柄黑色長劍破土而出,落入手中,將其拍在書案上。 嚇得十幾名書生連連後退,表情驚恐,渾身抖似篩糠。 「一把劍就將你們嚇成這樣,還和我談什麼文人風骨?」 啪~ 啪~ 十名壯漢抱著大箱子,排隊走進來。 隨著神秘人下令,箱子蓋打開,將其中白花花的銀子倒在地上。 咕嚕~ 一群窮酸書生,啥時候見到過如此多的銀子,一個個連連吞咽唾沫。 「從今以後,追隨於我,我不光不會殺你們,反而這些銀子都是你們的。」 「都是我們的?這…這得好幾百兩吧?」 「看你們沒見過錢的樣子,這裡一共五千兩白銀。」 「我滴媽啊,這是要發啊!」 神秘人看著流口水書生們,再次拍拍手。 一名名環肥燕瘦,衣衫暴露的女子走進來。 「不單單是銀子,追隨我,讓你們夜夜做新郎,女人不重樣!」 第321章 智囊團,初具雛形 致自己的一封信 汪滕 在這雲捲雲舒、月明星稀之夜,我汪某人以心為筆,情為墨。 向另一個我,酒劍仙,傾訴一番肺腑之言。 吾兒汪千秋,乳名萬歲,承載了我無盡的希望與夢想。 吾望,萬歲能繼承我聰明才智,不僅在於學問之道,更在於那份洞察世事、明辨是非的智慧。 而近身短打之術,乃是我多年心血所凝,願他能藉此護身。 最深切的願望,莫過於另一個我,酒劍仙能親自指點萬歲劍道。 尤其是那《醉斬天門》一式,能破萬法,斬盡虛妄,直抵天門之境。 期待有一天,咱們的兒子,汪千秋,能手持長劍,立於你我之側,共飲一壺,笑談風雲。 汪滕收筆,滿意地彈了一下:「可惜沒去文聖閣,否則憑我汪某人的才華橫溢,就衛淵也配拿到文聖之名?」 汪滕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身前,趕走所有伺候的下人,拿出自己的牌位與三炷香。 「天靈靈地靈靈,酒劍仙快顯靈……酒劍仙汪滕急急如律令……」 「誒呀?咋沒出現呢?」 汪滕又嘗試了十幾次,但無一例外,他還是他…… 就在汪滕疑惑時,忽然隔壁房間響起蒼乃芸的精神尖叫。 緊接著一名滿臉是血的婢女跑過來:「汪…汪家主,出大事了,有人搶走了小少爺!」 「啥!」 汪滕一個激靈,連忙跑出去,不小心絆在門檻上,摔了個狗吃屎,門牙掉了兩顆…… 汪滕急急忙忙地爬起來,衝進房間。 門口橫七豎八躺著老媽子,婢女,侍衛的屍體。我 分娩後不久的蒼乃芸,臉色慘白地坐在地上。 「老爺,有歹人闖進來,直接開殺,搶走了千秋,老爺,你快讓酒劍仙去救救千秋!」 「媽的,誰敢如此大膽搶我汪某人的兒子?」 「哪怕沒有酒劍仙,我汪某人近身短打,袈裟伏魔也不是吃素的。」 「傳我命令,東廠所有人出動,務必將我汪某人之子,平安找回!」 衛國公府,書房中。 一群窮書生,看著眼前的銀子以及搔首弄姿,衣衫暴露的美女。 「這…這……」 一名書生強行保持理智:「真…真的都給我們?」 「當然,但前提是追隨我,你們在文聖樓時,就已經徹底得罪了南昭帝,這輩子出頭無路,要麼窮困潦倒,幻想美女自己弄過一輩子,要麼追隨我,金錢、地位、女人……唾手可得!」 「這…這……」 「許兄,要麼……答應?」 「恐怕沒那麼簡單。」 幾名書生面面相覷,隨即對戴著鬼臉面具的神秘人拱手道。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君子好色,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這位閣下大人,的確我們很想要錢財、權勢、美女,但……我能知道您是做什麼的嗎?」 「如果是作奸犯科,那我許溫絕不助紂為虐!」 頭戴面具的神秘人,雙腳放在書案上,輕笑道:「做什麼?很簡單,打家劫舍,殺人放火,販賣婦女……」 「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 許溫拱手打斷神秘人的話,撿起地上的黑布,蒙上自己眼睛。 「小生當年也混過,所以規矩我懂,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您的地址,饒我一命,放…放小生離開吧。」 緊接著其他的書生都是顫抖著撿起地上黑布,蒙住眼睛。 「我們不會報官的,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 噗~ 神秘人不禁笑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把頭上黑布摘下來。」 所有書生摘下黑布,只見神秘人已經拿下面具,露出一張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的俊俏青年面孔。 「衛淵?」 崔闊驚呼一聲,連忙捂住眼睛:「我…我喊錯了,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主公,你就別嚇唬他們!」 一陣低沉的腹語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腳步聲。 「你們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不睜,我們懂規矩……」 「我命令你們睜開,否則後果很嚴重!」 所有書生拿下手,只見一名滿身儒雅,但卻眼神時不時閃過一絲精明、殺伐之色的青年,皆是一愣神。 「公孫瑾?」 「真的是公孫兄!」 「你剛才叫世子主公?」 公孫瑾笑著打趣:「後果很嚴重,就是送你們一大堆銀子。」 「你們都是過了世子的考驗,可願意加入我們,共謀大業?」 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見沒有鬍鬚的張太岳大步流星走過來。 「你…你是老師?」 「媽啊,鬼!」 「鬼啊!」 「真的是老師,那日行刑我還在現場,火化到時候我也哭了……」 一群書生嚇得跑到角落,隨即許溫壯著膽子:「都別怕,老師生前為人正直,學富五車,桃李滿天下,死後肯定成了神仙。」 「有道理!」 「老…老師,你是神仙?」 哼! 張太岳冷哼一聲:「封建迷信,不是神仙!」 「那是類似鍾馗,判官那種陰司?」 「也不是!」 「那是鬼!」 所有書生跪在地上,咣咣磕頭:「老師,我們謹遵您的教導,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要帶走就把朱思勃帶走吧,他是抄襲狗!」 「沒錯,老師咱們還沒活夠呢,大不了我出去把衣服典當,然後多買些紙人紙馬啥的,給您送過去……」 「丟人啊,丟人啊!」 張太岳氣得渾身顫抖,抽出戒尺衝過去就是一頓亂打。 「鬼?老夫是鬼?」 「我是怎麼教你們的,封建迷信不可信!」 「疼不疼?為師還是不是鬼?」 「誒呀,老師別打了,疼……」 喜順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世子,這群玩意能行嗎?」 「把嗎去掉,如果大義凜然地站出來,說什麼寧死不屈,見到女人坐懷不亂,見到銀子視如糞土,這種人才真的不能要,十個里有九個是演的。」 「寒窗苦讀數十年為了啥?」 喜順一愣,想了想:「考取功名啊。」 「考取功名為了啥?」 「當官!」 「當官為了啥?」 「做人上人,往兜里揣銀子,找好看的姑娘……」 喜順無奈地點點頭:「懂了,是我把這群讀書人想得太高尚了。」 「讀書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滿嘴大道理那群逼,要麼沒本事浪,要麼在裝逼。」 「你別說那些抬棺進殿的言官,他們也是為了青史留名,所以這個世界人人都有目的,只不過目的不同罷了。」 喜順想了想:「那當初你是紈絝的時候,梁紅嬋為什麼還對你那麼好,她的目的是什麼。」 「饞本世子的身子……」 隨著衛淵話落,書房中張太岳重重喘著粗氣,對許溫等人道。 「為師沒被斬首,全因為世子暗中操作,用一個死囚換成了為師。」 張太岳說完,取出一沓證據丟了過去。 跪著的書生們看了一眼後,無不義憤填膺。 「朱思勃這抄襲狗,竟然為了洗白自己,當上掌院,嫁禍給老師!」 「太過分了!我…我這就拎刀去……去寫詩罵他!」 「我寫詞!」 「我寫歌!」 「別問我們為什麼不寫賦,衛淵在我們不配……」 門口的老石捂住嘴:「文人都這尿性?」 金聖英搖頭長嘆道:「所以說,『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但卻沒有他們當智庫還不行。」 書房裡,張太岳冷聲道:「如果不是狗皇帝的指使,朱思勃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沒用,所以這大魏有此君王,國將不國,大廈將傾啊!」 「老師,這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亂說,當心被砍頭!」 張太岳摸了摸自己脖子:「可我已經被殺了啊。」 「呃……」 張太岳看向十多名書生:「南昭帝為師很了解,小心眼的很,你們在文聖閣出言頂撞,這輩子再難有出頭之日。」 所有人書生均是搖頭苦嘆,自己還是太年輕,那日衝動了…… 「為師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張太岳一指衛淵:「建立個新的時代,到時候你們都是開國功臣!」 「老師你別鬧,世子雖然兩篇賦震古爍今,但…但……」 「衛家軍多少兵馬?」 「梁紅嬋與衛淵什麼關係,梁家將多少人?」 「加上世子秘密養了三十萬私軍,你們以為他做不到?哪怕創業未半,也能退守北冥,擁兵自重!」 門外追風低下頭:「世子還是不相信我,有這麼多兵馬沒告訴我。」 老石小聲道:「你傻逼吧,但凡有這麼多兵馬,義父至於裝紈絝?早他媽和梁紅嬋一樣,挨個抽嘴巴,擁兵自重了!」 「那張太岳說……」 「他說你就信啊?沒有八十萬雄師,這群文人敢賭命追隨義父?誇大忽悠他們罷了……」 「有道理!」 書房中,一群書生面面相覷,對張太岳道:「老師,這…這可是到腦袋的大事,容我們好好考慮考慮。」 坐在書案後,抽著翡翠菸袋的衛淵出聲道:「我衛家軍智囊團,分為五個等級,四等謀士,每人每月俸祿二十兩紋銀!」 「三等謀士,每人每月俸祿五十兩紋銀!」 「二等謀士,每人每月俸祿八十兩紋銀!」 「一等謀士,每人每月俸祿一百兩紋銀!」 「首席謀士,也就是公孫瑾、張太岳拿年俸,每年萬兩!」 「你們加入,直接三等謀士,月俸五十兩,供吃住,一個星期免費去天上人間挑選姑娘過夜,外加服裝、糧食等福利……」 咕嚕~ 書生人連連吞咽唾沫:「這…這待遇太好了,不算福利一年六百兩白銀,我父母鋤頭輪冒煙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最…最重要的還是佳人,誰不想紅袖添香,與佳人一同起床看日出呢……」 「等等,世子剛剛口中的衛家軍智謀啥意思?是我理解的北冥衛家軍?」 「是!」 衛淵笑道:「所以你們是有軍隊編制的!」 衛淵一指銀子:「答應的話,本世子就當禮物,免費送你四個月俸祿,自己去點出二百兩銀子,然後挑選一個姑娘帶走,讓喜順給你們在衛國公府找個房間住下,稍後會有人給你們測量,訂製做幾套衣服!」 咕嚕~ 書生們連連吞咽唾沫,偷偷用餘光打量姑娘。 「世子,我…我不是為了錢和女人,我…我就是單純欣賞您的文采,所以願意追隨您!」 「對,我也是!」 衛淵笑著點點頭:「懂,我都懂……點銀子挑女人去吧。」 第322章 獬大人報復開始 書生們點好銀子後,又點了十幾遍,生怕出錯後,選出心儀的姑娘就走。 隨著所有書生離開後,張太岳臉色鐵青的道:「世子,見笑了。」 衛淵擺擺手:「這才有血有肉的人啊,如果是一群死讀書的書呆子,我要他們也沒用!」 說到這衛淵輕輕晃了晃手指,喜順從腰間拿出錦盒遞給張太岳。 張太岳打開後,露出幾支魚膠。 「世子,這是什麼?」 「魚膠,防止懷孕的!」 說完,衛淵指了指小酒罈;「老鹿新長出來的鹿茸血,外加五百年關外野山參泡的茅台酒,門口還有一個花魁,對您崇拜的不得了,勞煩老師教她學詩詞歌賦?」 啪! 張太岳一巴掌將錦盒拍在書案上,對衛淵怒目而視。 「衛淵,你把老夫當什麼人了?」 公孫瑾嚇得連忙勸住,章推將其一把推開:「你給我出去!」 「老師……」 「出去!」 「謹遵師命!」 公孫瑾走後,張太岳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隨即夾著魚膠錦盒瞪了衛淵一眼:「傷風敗俗,我要好好勸導這些失足的女子,讓其迷途知返。哼!」 門口的公孫瑾,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 「這…這啥情況啊?」 老石笑道:「你老師再挽臉,找個遮羞布,堂堂鬼才這都看不出來嗎?你老師但凡正直,也不至於六房小妾。」 「果然,男人除非掛牆上,否則多大歲數都不消停,就喜好插畫、弄玉那一套……」 書房中的衛淵大笑道:「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喜順,去宮裡把小醫仙她們接來,告訴他們,本世子想吃魚了!」 翌日,日上三竿。 衛國公府廚子,忙得滿頭大汗,原本他們只做衛伯約,衛淵爺孫的飯菜,每天那叫一個清閒。 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衛府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不能按照下人對待。 廚子們每日忙得要死,好在衛淵給他們餉銀也翻了十倍…… 呂存孝大搖大擺走過來:「世子,早飯就沒吃,午飯得吃啊……」 喜順叫住呂存孝:「昨日冷小姐她們都來了,估計世子一宿沒睡,按照慣例,她們肯定下不了地的,所以等下讓婢女把飯菜送進去就好。」 「呃……好吧……」 呂存孝對喜順道:「督天司傳來上百條消息,昨日汪滕孩子丟了,東廠的人都瘋了般全城搜捕。」 喜順一攤手:「汪滕會被報復,這點世子早就預料到了。」 說話間,衛國公府砸門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群太監,氣勢洶洶的衝進來,領頭者便是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汪滕。 「搜!」 「我看你們這群死太監誰敢動!」 老石帶著督天衛走過來,與此同時熊闊海也帶著衛奇技走來。 汪滕惡狠狠地道:「我兒子丟了!」 「你兒子死不死和我們有雞毛關係!」 「姓石的,你丫就不怕我汪某人的近身短打與醉斬天門?」 「不怕!」 老石掐著腰:「來吧,動手吧!」 「我…我……」 汪滕對老石恨得睚眥欲裂,昨日在京城,什麼王公貴族,門閥世家,他一說出醉斬天門,無不嚇地馬上開門讓搜查。 所以現在整個京城,除了皇宮那就剩下衛國公府與督天司沒搜。 「你個雞毛,醉斬天門吧,我老石就站在這讓你砍,來吧!」 呂存孝冷聲道:「你們這群沒蛋的太監,膽子太大了,連衛國公府都敢闖?」 熊闊海拎著大刀把呂存孝攬到身後:「存孝,你有官職在身,我來!」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馬上滾出去,膽敢打擾到世子休息,我熊某人定斬不饒!」 「我怕你?」 汪滕剛拔劍,一旁太監連忙道:「別亂動,這是熊闊海,三俠之一,修為很高,除非督公你變身酒劍仙,否則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厲害嗎?我怕?」 汪滕冷哼一聲,收劍,指著呂存孝:「還是你和本督公聊吧,現在整個京城,只有你這和督天衛我沒搜了,咱們講點法,為表明清白,是不是應該放開大門讓我們搜。」 「既然你懷疑我,那不應該,讓我證明清白,而是你應該拿出證據!」 「啊?」 汪滕一愣,看向身旁東廠太監;「他說得對嗎?」 「對,大魏法律的確有這一條,只不過咱們對普通老百姓,或者是小貴族沒遵守過,但對方是督天衛,他們前身就是六扇門,比咱們東廠懂法,貿然硬闖打不過不說,反而落了口實。」 心急如焚的汪滕無奈道:「那咱不講法,講人情,我兒子丟了,你去通知衛淵,讓我在衛府查查,如果沒有我就去調查皇宮!」 「不行!」 呂存孝斬釘截鐵地搖頭:「世子日理萬機,好不容易休息,我不會讓你們打擾他的。」 就在這時,公孫瑾走過來,用腹語道。 「讓他查吧,但不是現在,汪滕你可以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然後讓其他人先查督天司,等你回來,主公也差不多醒了,咱再說!」 「行…行吧。」 汪滕點點頭,看了一眼公孫瑾:「不愧是讀書人,整個衛國公府就你懂點事。」 隨著汪滕帶大隊人馬離開後,衛府一些見不得光的人,比如張太岳…… 喬裝打扮成下人,從正門離開。 原本汪滕下令,衛府內所有人不得離開,可東廠太監見他們啥都沒拿,而且還懼怕督天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敢阻攔。 一炷香後,汪滕帶人回來:「督天司沒有,衛府有沒有離開過人?」 「沒有!」 「這就好,讓衛淵出來見我……」 「成坑了以後,說話音調發尖,真噁心。」 穿著睡袍的衛淵,打著哈欠走出來,滿臉起床氣的走出來。 「汪滕,誰給你的狗膽敢收我衛國公府?」 汪滕氣得差點拔劍,但現在只能賠笑:「衛兄,幫個忙,我兒子丟了,整個京城搜遍了,就剩下衛國公府和皇宮!」 「當然我相信兄弟這裡沒有我兒子,我就是找個藉口去搜皇宮,否則也不敢去……」 衛淵見公孫瑾點頭後,擺擺手:「搜吧,但檢查時候輕點,砸壞任何一樣東西,都要十倍賠償!」 汪滕對東廠太監小聲道:「別光搜我兒子,別忘了好好檢查,衛府有沒有什麼在逃人員,正好可以拿捏住衛淵,讓他幫我一起大鬧皇宮,光我自己有點不敢……」 「遵命!」 東廠太監在督天衛與衛奇技的監督下,開始在衛國公府搜查起來。 很快東廠太監歸來:「督公,沒有任何發現!」 汪滕瞬間一陣頭大,昨天花卿檜提醒過他,六皇子疑似獬大人,因為汪滕手賤,折磨了六皇子的妾室,現在六皇子在報仇…… 所以他猜到自己孩子在皇宮,但進皇宮搜他還真不敢,所以只能跑到衛淵這,想拿捏些把柄,威脅衛淵和他一起鬧…… 衛淵對汪滕笑道:「別怪我衛淵沒配合你,督天司你也查了,衛國公府你也查了,所以滾吧。」 哎…… 汪滕長嘆一聲,帶人扭頭離開,朝向皇宮趕去。 不敢搜皇宮也必須得搜,因為汪千秋是他兒子,這輩子唯一的兒子,同樣也是汪家最後的延續。 汪滕走後,衛淵看向老石:「帶上衛奇技身法輕功好的,暗中跟著汪滕,如果沒有意外這是南潯那老六對他的報復,我們正好可以從這裡入手!」 說完又看向公孫瑾:「這幾天給許溫他們造勢,讓他們別出去躲在衛府,好吃好喝每天娘們不同樣,等朱思勃的事情發酵起來,讓他們做文人領袖。」 公孫瑾點點頭,轉身去找許溫他們提前部署任務。 與此同時,花家、李家、高家全部與衛淵相同,派出高手暗中跟蹤汪滕。 隨著汪滕來到皇宮正門口時,忽然一個智力不健全的乞丐,跑過來交給汪滕一個錦囊。 「有…有個人給我一斤醬牛肉,讓我把它給你!」 汪滕打開後,頭皮一麻,只見其中有三件東西,一張字條,和一根嬰兒的手指頭,以及一個小瓷瓶。 「不想你兒子死,就讓蒼乃芸把藥吃下去,然後脫光走進難民營,我會安排人看著,最少有八十八個人弄她,少一個男人,我就斷你兒一指,少十個男人,讓你兒變得和你相同,成個坑……」 第323章 狠心郎,犧牲蒼乃芸 京西郊破廟,難民,乞丐聚集地。 乞丐也好,難民也罷,都以男性為主,少有女性。 因為在無家可歸狀態下,女人無論美醜,面臨著威脅遠遠超過男性。 但凡有幾分姿色,一路乞討而來,早就被蛇頭人牙子挑選走。 至於女人,年紀太大的在路上,就已承受不了顛簸,凍餓而死,年紀小一點,哪怕再丑,甚至身體有缺陷,卻又老光棍子不嫌棄。 沒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只有娶不到媳婦的漢…… 「相公,咱們孩子在哪?你帶我來這西郊破廟做什麼?」 還在坐月子,身體虛弱的蒼乃芸不解地看向汪滕。 汪滕冷聲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想救咱們孩子嗎?」 「這…這我當然想!」 汪滕把手中的錦囊都給蒼乃芸。 蒼乃芸看著字條,把目光看向衣衫襤褸,渾身惡臭,頭髮擀氈的乞丐。 「相公,我…我想救孩子,但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啊!」 「由不得你!」 汪滕對身後東廠太監擺擺手:「把藥給她灌進去,反正就是個娘們,如今老子也用不了,被乾死了就當替贖罪她弒父,沒幹死……還算你是督公夫人,為汪家最後一絲血脈犧牲,族譜會提你一句,給你立個貞節牌坊!」 「不!不!」 蒼乃芸跪下向汪滕磕頭:「相公,我求求你放過我,我求求你……」 然而這群沒蛋的太監,心裡多少都有點變態,包括汪滕在內,蒼乃芸越是哀求,他們心底就越興奮。 兩名太監一左一右控住藏乃芸的手臂,掰開嘴將小瓷瓶中的藥粉倒進她口中。 蒼乃芸被東廠太監架著丟進乞丐人群中。 她只是感覺自己一點點的喪失理智,死死瞪著面無表情,甚至臉上還有點小興奮的汪滕。 此時的蒼乃芸想的都是當初與衛淵的點點滴滴。 「衛淵,今天跟尚書家姨太太玩葉子戲,我的腿好酸你來給我按按!」 「衛淵,沒看到我與閨蜜聊天?還不把茶水端過來。」 「衛淵,你是怎麼辦事的,我父親都被人欺負了,你還不去給他找回場子,否則讓我蒼家在京城顏面何存!」 「衛淵人家貴妃都能吃荔枝,我也要……」 「我真賤,為什麼一個不要一個對我百依百順,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男人不要,反而選擇了拿我不當人的汪滕!」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絕對會選擇衛淵!」 最後一絲理智,讓蒼乃芸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隨後臉色潮紅地開始寬衣解帶。 一群乞丐連連吞咽唾沫,雙眼眨都不眨地看向蒼乃芸,一個個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蠢蠢欲動,但卻有懼怕眼前明顯就是高官的大人。 汪滕冷聲道:「這女人送你們了,隨便處置吧。」 汪滕說完,看都不看蒼乃芸一眼,轉身就走。 「東廠的人都召集齊了?」 「會督公,京城乃至周邊城市的兄弟都在!」 「方圓五里內圍個水泄不通,偷走我兒子的人,肯定就在這附近,只要抓住他,咱們就能順藤摸瓜。」 另一邊,衛國公府,書房內。 十幾名書生,換上一身嶄新的綾羅綢緞,一個個昨夜與姑娘的滋養,如今那啥春風得意,精神抖擻。 這些姑娘都是從錢莊調來的,都是曾經各大樓的頭牌花魁,如果是以前這群窮書生見她們一面都是奢侈,如今竟能管鮑之交,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 衛淵端坐主位,上下垂手分別是張太岳與公孫瑾。 隨著張太岳把事情前因後果講述一遍後,便對許溫道:「許溫,此事你怎麼看?」 「回老師,回世子!」 「小生覺得此事絕對是六皇子所為,可又並非只是報復那麼簡單,背後肯定另有隱情。」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我與老師還有公孫瑾也是這樣想的,海東青加上南潯這個老六,兩人聯合一起,我真的感覺很吃力啊。」 「所以今日諸位,暢所欲言,盡情討論,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些思路。」 崔闊第一個站出來:「有一點小生覺得疑惑。」 「但說無妨!」 「世子說海東青乃天狼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南潯以紈絝面目示人,但卻隱藏極深,說明此人心機、城府都深不可測……」 「但他們兩個卻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就像世子說的那樣,南昭帝想要所有皇子死,從而讓十皇子繼位。」 「那麼汪滕大鬧皇宮,南昭帝肯定也會料到是南潯所為,真的讓汪滕搜到,怎麼辦?」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這點我也想到了,南潯我和他交手不多,但海東青我曾伴隨主公與其交手過幾次,這傢伙狂妄自大,但卻思緒如麻,走一步算七步,絕對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衛淵揉著太陽穴;「南潯現在的目的只有兩個,第一個是殺朱思勃,第二個是讓把海東青放虎歸山。」 「估計是他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所以他做這個局,不單單是報復汪滕,很有可能把其他人都卷進局中。」 眾人紛紛面面相覷,因為情報的缺失,讓眾人也猜不到南潯與海東青做的這個劇,到底為了什麼。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世子,高雙權大人找您。」 「哦?」 衛淵起身,走出書房,來到衛府院落後,便看到高雙權對衛淵熱情地道。 「衛淵老弟!」 「雙權老哥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我衛淵所為何事?」 「我父親要見你,就在外面的馬車中。」 衛淵點點頭,當他進入馬車後發現,車中已坐著幾人,分別花卿檜、李秉文、高海公,以及幾位皇子都在。 「你…你們咋都湊一起了?」 南乾對衛淵拱手:「衛淵弟弟,此事說來話長!」 說著南乾從懷中掏出傳國玉璽,小心翼翼地交給衛淵。 「臥槽,這玩意我可不敢拿,二哥你別嚇唬我……」 南乾連忙擺手:「衛淵弟弟莫怕,這是我光明正大,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偷出來的!」 「光明正大?還眼皮子底下,偷出來?」 「你這話我但凡能聽懂,我都是孫子!」 南乾站起身,雙眼滿帶殺機地道:「明人不說暗話,南潯對我們威脅太大,我和幾位弟弟都想斬了他,而且想殺他的人還有我父皇!」 「昨夜有小太監聽到碧潯殿內,傳來嬰兒的啼哭!」 「汪滕他兒子?」 南乾點點頭:「十有八九,所以我偷走傳國玉璽,如今整個皇城已被御林軍封鎖,任何人許進不許出。」 「除了我們幾個皇子,其他人全部都在寢宮內……」 衛淵微微想了想:「所以,你們想讓我以調查傳國玉璽之名,進皇宮搜索碧潯殿?」 衛淵搖頭道:「南潯是我六哥啊,這樣做有點對不起他,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和汪滕有仇,這逼樣的把兒子起名千秋,那可是我媳婦他爺爺名字,但凡他不是怕我家老登,估計都敢給他兒子起名叫汪伯約……所以不想蹚這渾水。」 「再說得罪六哥下場挺慘,你看看汪滕……」 衛淵說到這對眾人搓了搓手指:「費力不討好得罪人的事,不好做對吧?」 李秉文取出一個木匣,打開後露出滿滿登登的銀票。 「如何?」 衛淵癟嘴搖頭:「挺好,但我怕六哥親信報復,沒點兵馬在身,總感覺心裡慌啊!」 「我早就說過,錢和女人打動不了他。」 花卿檜微微一笑:「九門提督一職已空,我們幾家共同兼職九門提督,我京城內九外七皇城四,除了皇城的四個門,其他讓你任選兩門,每個門滿編一萬兵馬,夠了嗎?正好霍破虜一直被打壓,他的兩萬人可以調到守軍當中。」 「怎麼樣?這個條件夠不夠誠意?能不能讓你安全感滿滿?」 「夠!」 衛淵笑著一打響指:「但提前說好,無論查沒查到,這兩個城門,滿編兩萬守軍的名額我都要!」 「可以!」 衛淵跳下馬車,高聲道:「老石!」 「幹啥義父?」 「集合督天司的兄弟,進皇城為陛下分憂解難!」 「遵命!」 皇城內。 衛淵帶領督天衛,與南乾為首的幾位皇子,外加花家、高家、李家三家高手,全部來到碧潯殿門口。 碧潯殿外,已被無數御林軍包圍得水泄不通。 南乾對自己的心腹道:「怎麼樣?有人出來過嗎?」 「二殿下,我保證絕對無人出來,甚至一隻鳥都沒有飛出過。」 南乾看了幾位皇子一眼:「等下都小心點,這老六就是江湖上的獬大人,擅長身法,暗殺之術,所以只要發現汪滕兒子,第一個把這老六的腿打斷,不能讓他逃了,否則後患無窮!」 「明白!」 碧潯殿內,南潯滿臉殺機,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嘴角露出瘋狂、殘忍的猙獰笑容。 「小傢伙,我應該說你幸運還是說你不幸呢?」 「幸運你投生在貴族汪家,不幸的是你的傻逼爹,得罪了我,所以我必須讓他汪家從此以後徹底絕後!」 「你們不可以進來!」 門外響起太監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南乾拎著長劍第一個衝進來,滿臉戰意,殺機的呢喃興奮道。 「我倒要看看你獬大人實力強,還是我睚眥強……」 鏘~ 所有人兵器掉落下來,因為和自己想想的不同。 只見南潯手持鋒利的匕首,身上繫著圍裙,而在他身前並非是汪滕的兒子,而是一隻嘴裡塞著蘋果的小乳豬。 南潯回過頭:「幹啥啊?我這正準備烤乳豬吃呢,怎麼多人一頭小豬不夠吃啊!」 南遷眉頭緊皺的道:「那…那個啥,父皇的傳國玉璽丟了,所以整個皇宮必須都要找一遍,六弟,二哥也是奉命行事,你…你別怪二哥。」 「這事啊,我聽說過,搜吧,隨便搜!」 南潯無所謂地笑道:「快點搜,搜完我就要烤豬吃了。」 「搜!」 隨著衛淵與南乾下令,督天衛與幾家高手在碧潯殿中搜索起來。 很快一名李家高手跑回來,在南乾耳邊小聲道:「殿下,沒有任何發現。」 緊接著老石也跑過來,在衛淵耳邊小聲道:「義父,花壇沒有被翻動的痕跡,水井下也沒有,地磚、牆壁也沒有機關和掀開的痕跡,咱們就連糞坑都找了,沒有!」 南乾與衛淵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眼神中的無奈。 南潯笑道:「咋了?二弟、淵弟,看你們表情沒搜到很難過嗎?」 「當然不是!」 「那就請走吧,要不留下來吃烤豬也行!」 「還是六弟你獨自享用吧,我們無福消受!」 隨著眾人退出碧潯殿,花卿檜一張老臉陰沉:「這怎麼可能呢?」 「汪滕兒子雖小,但也是個人啊,全京城都搜遍了,甚至我們怕出事,以皇子名義偷偷把皇宮找一遍,唯獨留下了這碧潯殿,孩子應該就在裡面啊。」 花卿檜這條擅長算計的老狗,陷入沉思。 「我們絕對遺漏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衛淵忽然一拍腦袋:「不對啊,汪滕不是說來大鬧皇宮嗎?人呢?」 花卿檜一雙老眼瞪得老大:「對啊,汪滕人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花卿檜一拍腦袋:「好一手調虎離山,汪滕他兒子我知道在什麼地方了!」 第324章 造畜,採生折割 「什麼地方?」 「整個京城,皇宮都搜遍了,還剩下一個地方沒搜!」 「汪家?」 「沒錯,那傢伙估計壓根就沒把孩子帶走,而是藏在了汪府,來一招燈下黑。」 「如今,御林軍都在包圍皇城,我們幾家的高手與督天衛都來找孩子,汪滕那傻逼隨便就會被調虎離山,正好給讓海東青有了可乘之機逃走!」 衛淵看向花卿檜:「這也不對啊,他怎麼知道你們在追查海東青?還想以海東青當突破口來弄死他?」 南乾想了想,一把摟住衛淵肩膀,小聲道:「實話說吧,這是我父皇的命令,他的理由很簡單,誰做皇位他不管,他就要海東青的命,把本來他的責任,全部推給我們三家來做。」 「陛下真聰明啊……」 南乾沒好氣地道:「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我父皇的智商不配想出這種局,只有天牢里關押的陰損壞小人朱思勃,才能想出這種噁心的陽謀。」 衛淵笑道:「我裝啥啊,你不說我都沒猜出來是朱思勃出的主意,但說起來誰在看守朱思勃?」 衛淵一句驚醒夢中人,南乾一個激靈跳起來多高,連忙跑過去對李秉文道:「外公,有沒有可能父皇找朱思勃出謀劃策的時候,被韓束聽到了,然後轉告給南潯?」 「有很大可能啊!」 花卿檜冷聲道:「這韓束如果鐵了心追隨南潯,憑藉他在御林軍的聲望,以及南潯的手段,你們幾個早早晚晚都得被玩死!」 就在這時,老石小跑過來,在衛淵耳邊小聲道:「義父,手下匯報,發現汪滕出城了,還把所有東廠太監都調走了,聚集城郊破廟,不知道幹啥……」 花卿檜等人看向衛淵:「出啥事了?」 「猜對了唄,汪滕這臭傻逼把京城裡,所有搜捕海東青的東廠太監都調走去了城郊。」 「這個臭傻逼!」 「老夫見到他,肯定抽他兩個大嘴巴!」 「別說他了,咱們不是一樣都被耍了!」 「走,去城郊!」 取出傳國玉璽,象徵性地交差後,一行人前往城郊。 隨著衛淵等人來到,汪滕便鐵青著臉攔著眾人不讓他們上前。 「前面幹啥呢?」 「都別管!你們這來幹啥?」 花卿檜苦嘆一聲:「咱們都中計了,你兒子應該就在新汪府……」 當花卿檜大致講述一遍後,汪滕一愣,連忙帶著東廠太監跑向城門。 隨著攔著的人走去後,眼前一幕差點將衛淵等人驚呆。 可以衣衫襤褸的蒼乃芸,雙目無神,宛如行屍走肉般跪在地上。 當她見到衛淵,猛然站起來,但剛走了一步,便又重新倒下,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來到衛淵身前,想要用手去抱衛淵的腿。 衛淵連忙後退兩步,仿佛看她就是一條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臭蟲,眼神中不帶任何情緒色彩。 南乾等人對視一眼,紛紛無奈地搖搖頭。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也是活該她眼瞎,當初選擇了根本不把她當回事的汪滕,這一切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走吧。」 花卿檜對南乾等人道:「這地方臭氣熏天,咱們還是得儘快回府從長計議!」 隨著眾人走後,衛淵剛剛轉身,便看到蒼乃芸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桃兒!桃兒!你說過你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你說過的,求求你帶我走,求求你!」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求求你!」 「你…你向我求婚,我馬上答應你,我做你妻子……不!不!妾!我做妾室就行!」 「快,你快向我求婚,我就是你!」 「桃兒,你忘了嗎,我是你夢寐以求的女神,只要你開口,我現在就是你的了!」 「你快開口啊,快開口啊!」 蒼乃芸再次伸手去抱衛淵的腿,衛淵後退兩步,忽然一隻三寸金蓮踹了過來,將蒼乃芸的手踢飛。 衛淵回頭看去,只見冷秋霜幾女已經來到衛淵身邊。 緊接著,雪兒的聲音響起:「公主駕到!」 鸞駕停在不遠處,雪兒撩開轎簾,攙扶著雍容華貴,婀娜多姿,舉止端莊……仿佛一切對美的形容詞,用她身上都不為過的南梔走下鸞駕。 所有乞丐,都對她的美所著迷。 雪兒一拳打斷身旁碗口粗細的大樹:「不想死的就把腦袋低下去!」 乞丐們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低下頭,不敢再看南梔一眼。 「小衛淵,本宮來了,還不請安……」 南梔表情一呆,不解地看向蒼乃芸。 「這…這什麼東西……」 嘔~ 南梔差點吐了出去,手捂住上下顛簸的胸口…… 「本宮的眼睛瞎了,瞎了……不堪入目!」 「小醫仙,快!快給姐姐配眼藥水……」 冷秋霜上下打量蒼乃芸:「不要說你現在,就算是當初的你,配得上衛淵嗎?」 澹臺仙兒冷聲道:「我就沒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女人,仗著與我師姐有三四分相似,玩弄桃兒對我師姐的感情,如果不是怕桃兒恨我,我早就殺你了!」 「對了,桃兒這個字,你不配叫,我再聽到一次,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哪怕平時乖巧的小醫仙,這次也是氣得直跺腳。 「你這個女人,別以為我…我們不知道,當初你差點害死世兄,而且是你自己選擇了,當時如日中天的汪家,而非衛淵世兄!」 「如今汪滕成了太監,而我世兄卻成了陛下身前的大紅人,一詞壓全魏,二賦蓋神州的文聖!」 「四渡衍水,六國小兒止啼,威震玉門關的鎮國當軍神,你反倒跑來乞求憐憫,我告訴你,滾吧!」 小醫仙說完,連忙跑到南梔身邊:「南梔姐,我…我罵人了!」 「賤人就是該罵!」 南梔冷聲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現在腳上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與旁人何干?」 南梔說到這,有些不放心地對衛淵道:「衛淵本宮可警告你,你妾室梁紅嬋剛走不久,你…你要是對這賤婢心生憐憫,別怪本宮叫紅嬋妹子打你!」 衛淵笑道:「我記得上次你紅嬋姐姐,梁姐姐叫的可親熱了,怎麼這次便妹子了?而且妾室是什麼鬼?」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她走了,現在京城本宮說的算!」 南梔取出冷秋水送給她的小鳥:「本宮告訴你衛淵,我一鬆手鳥兒就去找紅嬋妹子,到時候她回來,你可就遭老罪了!」 「我為什麼要遭罪?」 衛淵笑道:「背叛之後,再無原諒。」 「在你們心中,我衛某人可是舔狗?」 「這……」 衛淵上前摟住幾女,纖纖細腰:「我衛某人殺伐果斷,知道為什麼不殺她嗎?」 「捨不得?」 「笑話,只是因為她不配,或者說已經對她無視,連讓我生氣報復的資格都沒有!」 啪~ 啪~ 蒼乃芸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一步錯,步步錯。 可笑她為什麼當初,會認為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男人,是個沒有本事的廢物。 反而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汪滕,在她心中才是真男人。 自己當初腦袋有病? 追風等一群督天衛看著蒼乃芸癟癟嘴:「真鳳之命,活脫脫地讓你自己玩成了野雞!」 老石笑道:「別鬧,野雞可別她過地好,至少沒在坐月子時候,陪乞丐睡!」 「哈哈!」 一群督天衛哈哈大笑,呂存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呸!賤婢!」 「你應該慶幸,你這般賤婢,所以你的一身賤血會污了我呂存孝的雙鐧,否則傷害過世子的人,我呂存孝豁出命也要宰了他!」 隨著眾人走後,蒼乃芸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忽然感受到身後異動。 那群乞丐見官老爺走後,又準備對蒼乃芸蠢蠢欲動…… 鸞駕中,衛淵對南梔道:「你出來幹什麼?」 「搬去衛府!」 衛淵一愣,眼神怪異地看向南梔;「懂了,這個年紀,加上我衛某人如此優秀,你想『通』了對不對!」 「本宮什麼想通了?」 雪兒悄悄在南梔耳邊把『通』字加了重音。 南梔握緊粉拳錘了衛淵一下:「少打黃腔,我…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麼?」 「昨…昨天你把秋霜她們都帶走了,整個未央宮就我和雪兒,一晚上的嬰兒啼哭,那叫一個慘,還有豬慘叫的聲音,本宮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身雞皮疙瘩。」 「本想早起就去衛府,但沒想到父皇傳國玉璽丟了,把皇宮禁嚴……」 「豬叫?嬰啼?」 衛淵猛地站起身:「汪滕的兒子沒在汪府,就在碧潯殿!」 「啊?你…你說什麼意思?」 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江湖邪魔外道的術法之一,採生折割,造畜之術!那頭豬就是汪滕他兒子!」 第325章 著了道,公主逗狗 「造畜?採生折割?」 幾女好奇地看向衛淵:「那是什麼意思?」 衛淵對幾女解釋道:「那是黃河以南地區盛行的邪術,可以將人變成畜生。」 「人牙子,也叫拍花子,屬下五門之中的拐門,拐來小兒,將其弄殘,沿街乞討,便是採生折割!」 「而在這其中,有一種最為噁心,就是用秘藥塗抹拐來之人全身,披上現剝的狗皮,羊皮等動物皮毛,讓其一點點長在一起,教會一些吉利話。」 「比如恭喜發財,大吉大利,從而高價賣給王公貴族當獵奇寵物。」 「南潯武道修的都是歪魔邪道,所以會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不足為奇。」 南梔長嘆一聲:「本宮怎有這種喪盡天良的皇兄!」 小醫仙嘟著嘴:「我現在有些同情蒼乃芸了……雖然她很賤,但…但……」 說到這,澹臺仙兒看向衛淵:「桃兒,雖然汪滕家族祖輩盜墓,損陰德,才受此大劫,罪有應得,但孩子是無辜的,身為人母,我…我想求你幫他。」 「幫汪滕?」 「是幫那孩子,畢竟它爹再混帳,他娘親再賤,但孩子是無辜的。」 「也不是我做的,我真不想管……」 衛淵看了一眼幾女,發現就連冷秋霜都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雪兒嘟著嘴,帶著哭腔:「雪兒就是孤兒,從小就被培養成死士,只要雪兒認主,就必須無條件地忠誠,但那孩子被做成豬,雪兒真的心裡難受,幫幫他行嗎?」 「雖有一夜的管鮑之交,你開口但我還是不想幫……」 衛淵搖頭道:「他長大以後會被汪滕教導與我作對,斬草除根一直是我衛某人的行事作風,我可不想給他任何機會報仇。」 「人之初,性本善。」 「你可以把他交給呂存孝的慈幼局,雖然無父無母也很可憐,但至少能活著……」 「我…我……」 衛淵看著幾女:「不行,斬草不除根,我衛某人做不到,除非……」 衛淵說到這,伸手緩緩攔住南梔的纖纖細腰。 「衛淵你這豎子大膽……」 雪兒剛要暴走,衛淵一指她:「估計這兩天,南潯就要把他做成烤豬,然後模仿封神榜中的伯邑考,騙汪滕吃下去,想我救她,就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這個……」 「雪兒是死士,雪兒做不到……」 雪兒說到這,對澹臺仙兒道:「仙兒姐,快點我穴道,讓我動不了,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衛淵伸手挑起南梔白皙的下巴:「衛太太,你也不想那孩子被烤了吧?」 南梔俏臉通紅:「你…你個登徒子,想做什麼?」 衛淵在其瑤鼻颳了一下:「你說我想幹啥?當初是雪兒頂替你李代桃僵,如今想要我衛大官人出手,是不是應該付出點什麼?」 小醫仙在冷秋霜耳邊道:「南梔姐總說,不能讓男人輕易得到身子,否則男人就不珍惜了,這次恐怕南梔姐跑不掉了。」 冷秋霜與澹臺仙兒連連點頭:「本就是郎情妾意,恐怕真的會……」 忽然南梔一雙杏眼微眯,伸手輕輕推開衛淵的手。 「善良點的姑娘,難道衛淵哥哥不喜歡嗎?」 「嗯?」 衛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下意識點點頭:「廉恥與善良本該屬於女人,我當然喜歡。」 「對啊,那妹妹只求你辦這點事,你竟得寸進尺起來,提起了條件!」 說到這南梔微微扭過頭,眼角流出兩行清淚:「這從今往後,我自是不敢叨擾哥哥了,只怕梔兒哭斷腸!」 這兩行清淚,衛淵瞬間升起一種我見猶憐,想將其擁在懷中呵護的感覺。 「不對勁,這娘們道行太高了,茶里茶氣到極致啊。」 衛淵知道自己中計了,可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沒…沒有,我沒有提條件!」 哼~ 南梔嬌嗔一聲:「哥哥這般如此說來,倒是顯得妹妹我斤斤計較,無理取鬧了。」 「沒…沒有,沒有無理取鬧。」 「那就是哥哥答應了?」 南梔回眸一笑百媚生,剎那芳華將衛淵看痴了,不單單是衛淵,就連冷秋霜幾女也都痴了。 仿佛在南梔的一顰一蹙之間,世間一切美麗事物都要黯然失色。 「對…對答應了!」 「那就勞煩哥哥你費心了,下去吧。」 「好嘞!」 衛淵跳下鸞駕…… 鸞駕中,幾女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梔:「姐,你…你剛才怎麼做到的?」 說著澹臺仙兒還不忘學著南梔剛剛的模樣:「哥哥,你……」 隨即澹臺仙兒低下頭:「抱歉,我服了,真的做不到!」 南梔一甩衣袖,高傲地道:「小小衛淵,本宮自然輕鬆拿捏!」 另一邊,老石伸手在衛淵眼前晃了晃:「喂,義父!你咋了?」 「啊?我咋了?」 「你怎麼下車了?」 「對啊,我怎麼下車了?」 衛淵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無奈搖頭苦笑。 自古以來皇城的後宮佳麗,在入宮之前就被家族培養頂級的爭寵技能,入宮後加上自己摸索,一個個可以說是爭風吃醋的天花板,南梔在這種地方長大,加上人又聰慧,在這方面自然也是頂級的,只是從來不用。 沒想到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就直接來了一次『南梔逗狗』。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想自己堂堂身經百戰的獵戶,竟栽在這隻初出茅廬的小狐狸身上,丟人啊…… 呂存孝看向衛淵:「世子?咱們走的方向不是衛府啊。」 「去皇宮,可恨,被一個小妮子下了套,答應的事,只能辦了。」 新汪府,汪滕一腳踹在家丁身上。 「沒找到?不可能,把府邸翻過來,也要找到我兒子!」 「督公,真的沒找到!」 一名東廠太監說道:「督公,令夫人還在西郊,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接……」 「接雞毛,孩子都沒了,讓她死了吧!」 汪滕怒罵一聲,一拍自己頭頂:「要不是看她懷著我汪家最後的血脈,老子早就給她宰了!」 「她最早就是我利用弄死衛淵的工具,憑藉衛淵貪財好色的模樣,沒碰過她怎麼可能!」 「我是誰?汪家大少爺,怎麼可能會娶這種殘花敗柳,只不過是用她來氣死衛淵的罷了……」 汪滕怒罵的說完,拔出劍,抹了一名家丁的脖子。 屍體倒地,鮮血噴涌。 「找,必須找到我兒子,否則你們誰也活不了!」 家丁、太監一個個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繼續在汪府找尋起來。 左相府,花卿檜對李秉文等人道:「幸好有衛淵的提醒,我們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把海東青控制在外京城的範圍,雖然搜索範圍變大了不少,但至少沒讓他跑了!」 外京城,一處破舊的民宅內。 一名來自南方的書生拿起自己寫完的檄文,對身旁一名滿身書卷氣的文人笑道。 「冬青兄台,你看書生我這討伐朱思勃的檄文如何?」 告天下士子,忠義之士及萬民共鑒: 忠孝節義,為人之根本。 朱思勃悖逆人倫,罔顧天理,其行為之惡,已非人間所有,殘害至親,陷害忠良,實乃天下之大不韙,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貪戀權勢,逼死生母,禽獸不如…… 吾等當以正義為劍,以道義為盾,誓斬奸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身旁文人滿意地點點頭:「寫得真是太完美了,此檄文一出,必讓朱思勃這抄襲狗無地自容,也能讓賢弟你在文壇小有名氣……」 「冬青兄台過獎了,不敢不敢!」 「但有一點,你忘記了。」 「哦?冬青兄台但說無妨,書生我會盡力修改。」 「那就是你寫得很好,可那朱思勃陰險小人,他是不要逼臉的啊!」 文人說到這,身上的書卷氣變成了彪悍的霸道,單手成爪,將其脖骨擰斷。 此人正是逃出來的海東青,海東青將屍體上的衣服脫掉給自己換上,而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兩名老夫婦,端上粗茶淡飯。 「快趁熱吃,那朱思勃太可惡,咱們老兩口沒文化,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們老兩口好好罵罵著陰險小人……」 老漢忽然一愣,看向海東青:「河冬青你怎麼穿著唐玉的衣服?」 海東青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坐下來,用筷子吃了一口素炒的蘿蔔鹹菜,將杯中自家釀造的米酒喝了一口。 「你們神州人就有一點不好,喝完酒愛吹牛逼,反觀天狼、匈奴等民族,喝完酒後載歌載舞,歡聲笑語!」 老漢一愣,隨即笑道:「這話衛公也說過,只不過衛公說,咱們神州人是端坐主位,看著那群韃虜載歌載舞!」 咔嚓~ 海東青眼神一狠,捏碎了手裡的粗瓷大碗。 老漢笑著輕拍海東青肩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別怕,就是一個碗罷了!」 「咱們的民族英雄衛伯約,如今在北涼,肯定能將天竺、吐蕃打得屁滾尿流!」 「天佑神州,衛公老矣,但卻降軍神衛淵,有世子在,咱們老百姓今後的好日子長著嘍!」 「啊!」 老婆子尖叫的聲音響起,老漢連忙跑進房間,只見老婆子癱軟的坐在地上,渾身抖似篩糠地指著不遠處。 「屍…屍體,唐玉死了!」 「死了?那河冬青穿著……」 老漢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抓住自己的脖子,緊接著傳來海東青那狂傲的聲音。 「老匹夫,讓你死個明白,我不叫河冬青,而是海東青!」 「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孛兒只斤·海東青!」 咔嚓~ 老漢脖頸骨被擰斷,歪著腦袋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緩緩流出。 「你個畜生,畜生!」 老婆子哭喊著對海東青捶打。 「在我眼裡,你們神州人才是畜生,隨手可殺,特別是狗衛淵!」 啪~ 海東青一嘴巴將老婆子腦袋抽得旋轉幾圈,生機全無地摔倒在地。 海東青走到廚房,一腳踹翻爐火,整個破舊小房子升起熊熊烈火。 隨著海東青走出屋子,不少趕往京城的讀書人跑過來。 「快,著火了,救火啊!」 海東青與一群讀書人開始用木盆水桶救火,一名書生輕拍海東青肩膀。 「兄台,感謝你幫忙救火,你也是來討伐小人朱思勃的吧?」 海東青笑著點點頭:「沒錯,小生唐玉,廬州人士,為正義而來,特別寫了一篇討伐朱思勃的檄文。」 「同道中人,等下唐玉兄與我們一同進京,互相也有個照應!」 海東青微微一笑:「好啊,小生唐玉,正有此意!」 就在這時,一群捕快跑過來:「北方冬季,天乾物燥,易發火災,這火送你們滅的?」 「正是!」 「果然是讀書人的楷模,這是進城的通行證,拿好不要丟了,我們正在抓捕海東青,如果有看到馬上通報,到時候陛下直接給你們封官賜爵!」 捕頭分別給眾書生發了通行證,而後離開。 「頭,咱們不應該對他們挨個盤問嗎?」 「盤問,你有病吧,海東青怎麼可能會和一群書生救火?」 「也對……」 第326章 前世今生,因果宿命 另一邊皇宮內,十分熱鬧,碧潯殿外,衛淵帶領督天衛把守,汪滕焦急地拔出劍。 「衛淵,我去你媽的,老子兒子丟了,你快滾開,讓我進去搜!」 「皇宮你家啊?說進就進?不讓你能咋滴!」 衛淵話落,一腳踹在汪滕的肚子上:「媽了個巴子的,對本世子爆粗口,知道我誰不?小名軍神,嚇死你!」 「衛淵,老子和你拼了!」 汪滕剛爬起來,碧潯殿門開,南潯背著手走出來。 「汪滕,你有父皇的旨意嗎?」 「沒有啊!」 「雖然我南潯不學無術,不受父皇待見,但我好歹也是這泱泱大魏的六殿下,你說進我寢宮就進?誰他媽給你的狗膽!」 衛淵摟著南潯肩膀:「對,六哥就應該罵他,往死里罵他。」 「他敢闖進來,我督天司也不是吃素的!」 南潯眉頭微皺,小聲道:「衛淵,你為什麼要幫我?」 「有求於你啊。」 「哦?」 南潯打趣地道:「能讓你軍神文聖衛淵所求,恐怕我這紈絝皇子辦不到啊。」 「能!肯定能!」 「你們聊你媽!老子必須要進!」 汪滕對身後東廠太監大手一揮:「硬闖,闖進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 衛淵拔出尚方寶劍,對一群東廠太監怒斥道,隨即看向南潯。 「趕緊給他打發走得了,這就是個狗皮膏藥,我們還有正經事要談。」 南潯想了想,對衛淵點點頭,在靴子抽出一把匕首。 「汪滕,想要進我寢宮搜查可以,如果你搜不到你兒子,就自斷一指,否則我六皇子南潯顏面何存?今後還怎麼在青樓,教坊司混了?」 「那如果我搜到兒子了呢?」 「把你斷的手指頭還你……」 「放屁!」 衛淵拉住汪滕,小聲道:「你傻啊,看不出來他在害怕?」 「害怕?」 「對啊,用手指頭嚇唬你呢,你兒子肯定就在裡面。」 「有道理!」 汪滕點了點頭,一副看清你小把戲的模樣,對南潯冷聲道。 「想嚇唬住我酒劍仙汪某人?你還不配!我酒劍仙江湖闖蕩多年,也是刀口舔血的!」 說著汪滕伸出小手指:「就這根手指頭,如果找不到讓你削斷!」 「搜!」 衛淵揮揮手,讓督天衛讓開,東廠太監衝進碧潯殿,開始地毯式地搜索起來。 南潯想要跟進去,但卻被衛淵一把抓住:「六哥,咱們開門見山吧,我想朱思勃死!」 「哦?你想他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南潯就是一個紈絝皇子,恐怕做不到這點啊!」 「你能!」 說著衛淵掏出一個信封,隱晦地遞給南潯:「這裡有我寫的全部計劃,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朱思勃必須死,你如果答應的話,今日五更,永定河畔見!」 南潯收下信封,沒有回答。 很快一群東廠太監跑出來,對汪滕道:「督公,沒…沒找到少爺!」 「不能啊,咋沒找到呢?」 汪滕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你剛才不是說他詐我……」 「我說你就信,你傻逼啊。」 衛淵癟嘴說完:「願賭服輸,斷指吧。」 「我…我耍賴了!」 衛淵白了汪滕一眼:「就這點尿性?」 「這樣,咱們折個中,六哥要面子,汪滕這次你的確太過分,所以在手指頭上劃個小口,六哥面子也有了,你手指頭也保住了。」 「行…行吧。」 汪滕伸出手指,還沒等劃個口,忽然寒光一閃,汪滕的一根手指被連根切斷。 「誒呀臥槽!」 汪滕捂著流血不止的手,看著手持黑色匕首,滿臉冷酷的南潯。 「媽的,我手指頭,老子的手指頭啊……」 「哼,這是你輸我的,就算告到天邊,我也有理!」 南潯猙獰對汪滕猙獰的一笑:「記得下次再敢硬闖我碧潯殿,我就不是斷你手指,而是斷你……」 南潯說到這,看了一眼汪滕身下:「忘了,你早就沒了,是個坑,不送!」 隨著南潯回碧潯殿後,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第一時間跑到廚房,發現小豬還在,這才鬆了口氣,搖了搖頭,自嘲自己是草木皆兵。 「老六,我去你媽的,你給老子滾出來,看我汪某人一招醉斬天門不把你剁碎,剁稀碎!」 「臭傻逼!」 衛淵罵了一句,帶人離開,出皇城上了轎子,老石也跟了上去,獻寶般掏出一隻五花大綁,嘴裡塞著蘿蔔的小豬。 「義父,您的義子乾兒這一手如何?」 「很強。」 衛淵上下打量老石:「你這般諂媚,可是有求於我?」 「還是義父火眼金睛,我一張嘴你都能看到我褲衩啥色的,其實也不算啥大事,我…我看中個姑娘……」 「誰?」 「秦蘭兒……」 「啊?上次她告官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提出來?」 「那時候剛出獄,餓得骨瘦如柴,我怕硌我骨盆……但這兩天不一樣啊,吃胖了點,符合我審美,最重要的是,這娘們在督天司打掃衛生,還給兄弟們做飯,那賢妻良母良家模樣,我…我看著稀罕……」 「可以把她送你,但有一點,必須你情我願,而且不能下藥,不能威逼!」 老石臉色沉了下來:「那我還求你幹啥,我自己去追好不好!」 「但我可以給你調動個工作,讓你近水樓台啊,忘記說了,督天司的兄弟不少都看上她了,找我調動工作,本世子可都沒答應啊。」 老石連忙給衛淵捏肩捶腿:「義父,你真好,果然我是你最寵的義子乾兒……」 「別他媽噁心我,滾!」 世子廂房內,幾女好奇地看著衛淵手中小豬。 「這就是豬啊,你會不會偷錯了……」 沒等小醫仙說完,衛淵摘下小豬口中的小蘿蔔,小豬發出陣陣嬰兒的啼哭。 「這…這……」 幾女嚇得連連後退,衛淵看向小醫仙:「把所有醫療器械拿來,本世子要親自操刀!」 小醫仙點點頭,貼身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箱子,打開後露出各種各樣的小刀、灸針。 衛淵拿出一把黑色半透明,宛如後世手術刀的小刀。 衛淵渾身顫抖地拿著小刀,一把抓住小醫仙,情緒激動地道:「這…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世兄,你…你弄疼我了……」 「衛淵你放手!」 南梔一把拽過小醫仙,攬到自己身後:「本宮作為正妻,自然要保護妾室妹妹!」 衛淵這次沒有打趣茶里茶氣的南梔,而是看著小醫仙。 「家傳的?真是你家傳的?」 「對啊,上…上次銅川事件後,我爹爹就把這些傳給我了,讓我好好服侍你,把你服侍開心了,利用手裡的職權,把我醫聖山一脈發揚光大……」 幾女無奈搖頭,小醫仙是真不會撒謊啊…… 「淵兒,這是為師家傳兩千年的神物,為師膝下無子,就傳給你了!」 「師尊?不對勁吧,兩千年前就有手術刀了?」 「當然有,這是玄石,也就是黑曜石,鋒利無比,為師的老祖,也就是你的師祖,醫仙娘娘,憑藉這把玄石砭鐮,治病救人,懸壺濟世!」 「師祖,醫仙娘娘?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為師傳授你的《大五行針法》《小五行針法》《南斗六星龍吟針法》……都是醫仙娘娘代代相傳,師門手札中記載,醫仙娘娘甚至可以用仙丹,治療古代的絕症,瘡瘍!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仙丹的製作方法失傳了。」 衛淵回想起上輩子自己師尊的話,不由大腦一陣短路。 聯想到葉無道、袁老的師門,再看小醫仙,如果沒有意外,那所謂的仙丹,就是青黴素,也就是說,自己這些傳給了小醫仙,然後她又代代相傳,最後傳給了上輩子的自己? 「這就是佛家所謂的因果?」 「我懵逼了啊,有點亂……」 南梔用纖細白皙的手指捅了捅衛淵手臂,關心地道:「你…你怎麼了?」 「沒事!」 衛淵強擠出一絲微笑:「還是救這個王八犢子吧。」 南梔輕輕在衛淵腰間軟肉上擰了一把:「別罵人!」 「要不是因為著了你的道,那老六不殺,老子都得弄死他斬草除根!」 第327章 最好結局,母子相伴而不知 南梔幾女用手擋住眼睛,但還是露出一點縫。 只有小醫仙,滿臉震驚的看著衛淵。 只見衛淵手中的砭鐮,明明是第一次用,但卻不知為何,竟如此嫻熟。 砭鐮在衛淵手中上下翻飛,別說是古代,哪怕這把砭鐮放在後世,這種用黑曜石做成的手術刀,也要比普通手術刀,鋒利上千倍。 小醫仙一邊看,一邊盲寫筆記,原來砭鐮的用法,自己家族這麼多年都用錯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時辰後,衛淵長出一口,抬起手:「擦汗!」 小醫仙連忙取出手帕,上前替衛淵輕輕擦拭腦門上的汗水。 「媽了個巴子的,他爹娘布局差點弄死我,也不是我報復的,和老子有雞毛關係,全神貫注兩個時辰,你知道有多累嗎……」 沒等衛淵說完,南梔上前輕輕一口親在衛淵臉上。 「衛淵哥哥,你就是南梔以及妹妹們心中的蓋世大英雄!」 「誰家男人能有衛淵哥哥這般,文可一詞壓全魏,二賦蓋神州。」 「武可四渡衍水,創下青史留名,以少勝多的不敗戰績,鎮國戰神者,衛淵!」 「如今衛淵哥哥的醫術,又讓妹妹稱讚。」 「衛淵哥哥,你就像一個大大的寶藏,需要我們慢慢發掘……」 「啊?」 嘟嘟囔囔一陣埋怨的衛淵,看著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的南梔,連忙轉回身。 「這孩子挺可憐,骨骼有些地方破損,如果不修復,未來可能會停止生長,我再給他治治!」 「衛淵哥哥太厲害了,妹妹真是太崇拜了。」 南梔說完,轉回身背對著衛淵,冷秋霜幾女紛紛豎起大拇指。 「小小衛淵,輕鬆拿捏!」 一個時辰後,衛淵轉回身:「不辱使命,智力和身體都沒問題了……」 「衛淵哥哥……」 南梔剛想上前,衛淵嚇得連忙後退:「滾蛋,少用捧殺那一套……你再這樣,我都得扒兩畝地玉米……行吧,行吧,真是服你了。」 衛淵無奈地大喊道:「喜順,讓呂存孝來見我。」 很快,呂存孝不解地走過來:「世子,有何事?」 衛淵把孩子丟給呂存孝:「地上撿的,看著可憐,你帶走送去咱們開的慈幼局吧。」 呂存孝抱著男嬰:「這咋一身豬肥油,咱孤兒院的孩子都姓衛,今後就叫他衛肥!」 「他不配姓衛……」 「衛淵哥哥……」 聽到南梔的嬌聲,衛淵無奈擺擺手:「送走,馬上把他送走,一會指不定又要讓我幹啥苦大力的差事……」 隨著呂存孝抱著孩子走後,衛淵連推戴桑,把南梔送到門口。 「姐,事情解決了,你回宮吧,我求你了……」 南梔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 呼~ 衛淵鬆了口氣,終於他娘的走了…… 哪曾想,南梔緩緩回身,雙目留下兩行清淚,明明知道她是演的,可這一刻的衛淵還是心碎了。 「終究是妹妹多嘴貪舌,惹哥哥煩了!」 「南梔心裡明白,沒有秋霜妹妹的武功、不會仙兒妹妹的玄術、也不會慕橙妹妹的醫術,更不如蓋世女帥,巾幗鬚眉的梁紅嬋,哥哥的心裡沒有我。」 「既然如此,梔兒就不討哥哥厭了,梔兒離去便是……」 「別走,我錯了,這就讓喜順給你安排房間!」 衛淵長嘆一聲,明明知道都是演的,但這茶里茶氣,自己還就得硬著頭皮往坑裡跳。 造孽啊!誰家好男兒,能經得住這等誘惑…… 「來者何人!」 「衛府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還不速速離去,當心小命不保!」 忽然門口把守的衛奇技大聲呵斥。 衛淵與幾女好奇地朝向門口看去。 只見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跪在衛府門口:「求求兩位大人,讓我見衛淵!」 聽到這個聲音衛淵不由眉頭微皺,因為這聲音正是蒼乃芸。 「她怎麼來了?」 南梔嫌棄地對雪兒道:「把她趕走!」 雪兒擼胳膊挽袖子:「那個賤婢,我家公子讓你滾……誒呀媽啊,鬼!鬼啊!」 雪兒嚇得連忙往回跑,渾身顫抖地擋在南梔身前。 此時眾人也看到,蒼乃芸一張臉遍布劃痕,鮮血已經結痂,看上去就宛如地獄來的羅剎惡鬼。 「你的臉?是汪滕乾的?」 蒼乃芸跪在地上,微微搖頭,是我自己,一是不想再被乞丐侮辱,二是我已大徹大悟,對不起你,對不起爹爹,對不起我孩子……我對不起太多人,已經無顏面對這個世界!」 蒼乃芸看向衛淵:「對不起,桃兒……衛淵!」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當初是我父親和我愛慕虛榮,答應汪守鶴,只要我能故意接近你,得到你的愛慕,他就安排我蒼家進京,封我父親侍郎官職。」 「這局就是汪守鶴與朱思勃聯合做的,目的就是讓我靠近你,然後陷害你。」 「當初在衛宮帶你進宮的時候,是…是我給你下的藥,讓你毀了公主清白,逼衛宮耄耋之年掛帥,出征邊關戰匈奴。」 「在聽聞衛公音訊全無,基本無生還希望的時候,朱思勃安排我在你酒里下奇毒,差點讓你死在青樓。」 衛淵單手背後,淡淡的道:「這些我早就知道!」 「汪滕不讓我踏入汪家大門半步,我已無家可歸,雖已大徹大悟,但卻已經晚了。」 「我多想回到之前,讓我重新選擇,我絕對不會再選擇汪滕,甚至我也不會來京城,安安穩穩做一個知府千金多好,也不至於經歷那麼多……」 蒼乃芸從衣袖中掏出一柄匕首,雙手捧著舉過頭頂。 「桃兒,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殺了我,讓那個曾經深愛我的男人,親自動手,讓我徹底解脫,也能減少一絲罪孽!」 衛淵轉過身:「你不配死在我的手上,如果想死,那就自己了斷吧。」 「衛淵哥哥……」 南梔剛剛出聲,衛淵冷聲道:「別讓我對你好感度降低。」 南梔連忙閉嘴,退到一旁…… 衛淵頭也不回地道:「惺惺作態,你不是想死嗎?自己動手了斷吧!」 「我…我……」 蒼乃芸顫抖地拔出匕首,鋒利的刀刃頂在自己脖頸處,幾次想要了斷,但卻下不去手。 「哼,狗改不了吃屎!」 衛淵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道:「你這輩子就是這樣,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衛某人不舍,而是不屑,你在這般找存在感,我不在意宰了你。滾!」 「我…我……」 蒼乃芸忽然笑出了聲:「衛淵,如果是梁紅嬋跪在這,你還會讓她死嗎?」 「她永遠不會害我,你不配和她比!」 「是,我不配,在你心裡哪怕曾經我也是她的替代品,所以當初我就不服……」 蒼乃芸說到這,哭了起來:「那時候我恃寵而驕,做了一件件對不起你的事,其實後來想想,替代品又如何?她只能在西涼,而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可那時我已沒了回頭路,一步錯,步步錯!」 「不想走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說到這,蒼乃芸閉上眼睛,心一橫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脖頸。 鏘~ 白刃入肉,鮮血流淌,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一塊飛蝗石打飛匕首,衛淵回過身,指著地上的匕首。 「曾經的你就當死了吧,我們一切冤讎徹底煙消雲散,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從此形同陌路即可,走吧。」 蒼乃芸渾身顫抖地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血痕:「衛…衛淵,酒劍仙是你對吧。」 衛淵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面無表情,靜靜的看著她。 「我就知道!其實我早就能猜到,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畢竟前男友出人頭地,誰心裡都不好受!」 「我最後問一個問題,我的孩子還活著嗎?」 「死了,死在六皇子的手中。」 「果然!」 蒼乃芸長嘆一聲,對衛淵連磕兩個響頭。 「我知道沒有資格求你,但你看我可憐,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我想要個新的身份,以及通行證,從此離開京城,見到你我都躲遠遠的,行嗎?」 「得寸進尺,沒空……」 「衛淵哥哥!」 南梔聲音響起,衛淵看著幾女滿懷期待的眼神。 「行吧,行吧!」 衛淵對不遠處的衛奇技道:「找追風,給她弄個新身份,然後送出京。」 「謝謝!」 衛淵頭也不回地走後,小醫仙憐憫地道:「你一個女人,又不會武功防身,會很危險……」 蒼乃芸指著自己的臉:「雖然我不如你們好看,但自問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今這般在外已無人惦記,所以很安全。」 南梔看著蒼乃芸:「你想報仇嗎?」 蒼乃芸搖頭:「汪滕自私自利,得罪了太多人,有此劫難,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有今日,全因我眼瞎,自己選擇的路,走出滿腳血泡,也與人無尤。」 「只怪我孩子的娘親沒本事,沒能保護好他,也怪他命不好,投胎到了損陰德的汪家。」 「在剛剛自殺那一刻,我就徹底想開了,自己孩子沒了,那天下孤兒就是我孩子,我想去慈幼局,用餘生來贖罪。」 蒼乃芸說到這,看了一眼衛國公府:「如果我不作,我就是這裡的主母,你們都要喊我姐姐,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蒼乃芸苦笑一聲,但卻沒有了嫉妒,而是滿臉的釋然。 拿上新的身份和通行證,步伐踉蹌離開。 「喜順!」 南梔輕輕喊了一聲,喜順小跑過來:「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 「把蒼乃芸帶去衛家的慈幼局!」 喜順為難地道:「這樣不好吧,慈幼局雖在京郊,世子也不去,但終究是衛家產業,我怕世子怪罪我。」 「衛淵都要聽本宮的,讓你去就去。」 「行…行吧,但出了事,公主殿下可要兜著……」 喜順無奈點頭,把腿朝向蒼乃芸離開的方向追去。 小醫仙看著遠處的方向,看向南梔:「那孩子身上沒有任何胎記,造畜後模樣也變了很大,慈幼局裡上千孤兒,嬰兒就有幾十個,而且在她心中,他兒子已經死了,所以她肯定認不出來衛肥。」 南梔點點頭:「雖母子不知彼此,但卻能照顧他長大,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你們說呢?」 冷秋霜幾女微微一笑:「就是衛淵哥哥知道,恐怕會怪罪我們!」 「怪罪?本宮怕他嗎?小小衛淵,輕鬆拿捏!」 第328章 我汪某人,何懼一戰 夜已過半,河邊小樹林中。 啊~ 啊~ 啊啾~ 南潯打了個噴嚏,拿出信封中的一張白紙。 當時衛淵走後,他先是用水浸泡,又用火烤,放在燭光下看有沒有字跡小孔……一連嘗試了二十多種方法,但信卻還是無字。 「北方入冬,又是河邊夜晚,真他媽冷……」 「這該死對衛淵為什麼還不來?」 汪府新址,一群神秘人忽然闖進來,見人就殺,剛招來的下人、雜役全部被淬過毒的兵刃,見血封喉。 汪滕渾身顫抖,用九根手指艱難地給自己牌位上香。 「另一個我,你快出來啊,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完犢子了……」 咣當~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無數手持染血兵刃的神秘人魚貫而入。 最後一名渾身上下斗篷,頭戴異獸面具的神秘人走進來。 「汪滕,你可記得我是誰?」 「獬…獬大人?」 「看我汪某人的近身短打!」 汪滕閉著眼睛掄著王八拳,朝向獬大人衝去。 可還沒到近前,便被對方一腳踹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隔夜飯。 忽然汪滕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上的嘔吐物,拔出佩劍,長身而立,單手一甩袍袖,衣袂飄動,眼神冰冷。 衛淵緩緩走到桌子旁,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睥睨掃視全場高手。 「諸位深夜到訪汪府,我酒劍仙在此恭候!」 「啊?汪滕這是變身了?」 人的名,樹的影。 這群高手多為當年參加銅川屠龍刀大戰的,他們可曾親眼目睹酒劍仙之勇。 雖有自家獬大人解釋,酒劍仙並非汪滕,而是衛淵,可他們如今看到汪滕的模樣,還是嚇得連連吞咽唾沫。 「彪大人……呸,獬大人,怎…怎麼辦?」 「先看看!」 假扮獬大人的陳彪,此時也有點叫不准。 啪~ 汪滕一拍桌子:「這裡是我花重金布置,不要打壞了我酒劍仙的臥榻之處,出去打!」 說著汪滕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向門口走去。 所有高手紛紛向左右退讓,給汪滕留出一條通道。 「一個、兩個、三個……你們這些人,今日都要死,但放心,我酒劍仙會給你們一次出手的機會!」 汪滕走出房間後,猛然回身:「醉斬天門!」 一劍斬出,所有人包括陳彪在內,全部拔出兵刃用出全部修為去抵擋。 「啊?」 只見汪滕長劍脫手,帶著弧線落在陳彪身前,發出咣當~的聲響。 「這…這是咋回事?」 「說好的醉斬天門呢?」 「不知道啊……」 再看汪滕,拔腿就跑,扯著公鴨嗓子大喊道:「殺人了,快救命啊,救命啊……」 「臥槽,中計了!」 「追!」 陳彪腳下一滑,速度飛快地朝向汪滕追去。 「著火了,誰家裝糧食的小屋著火了,快救火!」 「誰家媳婦搞破鞋,快出來看看啊……」 汪滕發現看殺人沒人出來,只能改喊其他。 這次果然有沿邊住戶亮起燈,剛有人拎著水桶出現,便看到汪滕在前面跑,後面一群神秘人,手持染血的兵器,殺氣騰騰窮追不捨。 「誒呀臥槽!」 剛出門的百姓,嚇得水桶一丟,連忙回到屋子,大門緊閉。 「救命啊,救命啊……」 「何人敢在京城行兇!」 巡邏的追風,大吼一聲,一刀朝向馬上就要抓住汪滕的陳彪斬去。 陳彪一收手,雖躲過這一刀,但手背還是被劃傷了。 「追風,哥,叔,大爺,親爹啊!」 汪滕仿佛看到了希望,連滾帶爬地躲到追風身後。 「救命啊,這逼就是獬大人,要殺我,救我啊親爺爺!」 十幾名巡邏的督天衛拔出佩刀,同時有人吹響了刺耳的口哨。 「彪大人,我們怎麼辦?」 「現在京城防禦森嚴,估計巡邏的御林軍、督天衛、東廠太監馬上就到了,先撤!」 督天衛還想追擊,但卻被追風攔下;「不可輕舉妄動,對方高手太多!」 「追風哥,謝謝你……」 汪滕話還沒說完,一隊巡邏的東廠太監跑過來。 「小風啊,都是你亂出手,拖了我汪某人的後腿,否則小小的獬大人,怎能逃過我酒劍仙的醉斬天門呢?」 汪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努力裝著一代宗師,高手風範。 「督公!」 東廠太監跑過來:「督公,出什麼事了?」 「獬大人剛剛來暗殺本劍仙,結果被我差點反殺,劃傷了手背!」 東廠太監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死士,修為一個個不低,但卻沒啥見識,早就被把自己吹噓天花亂墜的汪滕洗腦了。 東廠眾太監紛紛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地看向汪滕。 「督公真乃當時絕頂高手,力壓八絕的存在!」 「那是,我汪滕何許人也?小名叫他媽酒劍仙,嘎嘎牛逼的那種。」 汪滕趾高氣揚地說完,輕拍追風肩膀。 「小風啊,你妨礙我斬殺獬大人的事,就這麼算了,誰都不要提哦,否則不死不休,梁子就結下了!」 說到這,汪滕眼神中,滿滿的威脅之意,看了一圈眾督天衛。 「督公真是好胸懷!」 「可不咋地,督天司就是一群拖後腿的玩意,哪能有資格和我們東廠相提並論。」 汪滕擺擺手:「都是兄弟部門,不要這樣互相貶低!」 「但有一點,他督天司管得了我們東廠管,他督天司管不了的,我東廠還要管,半炷香的時間,召集咱們東廠所有兄弟聚集皇城口,本督公帶你們干一票大的。」 「遵命!」 隨著汪滕鐵青著臉,龍行虎步地離去。 督天衛眾人面面相覷:「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如果不是追風大人出手,他汪滕就廢了。」 「不要說了,你們繼續巡邏,我要找世子匯報。」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南梔坐在床邊用手帕擦拭眼淚。 衛淵氣的直拍桌子。 「胡鬧,你這不是胡鬧嗎?你知道我衛淵的原則,背叛之後永不錄用,讓她滾蛋就是了,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讓她去慈幼局?」 「衛淵哥哥,你這般凶人家,你知道……」 「這來這一套,我有免疫了。」 南梔停止哭泣,冷著臉道:「衛淵!本宮給你台階,你下了就完了,蹬鼻子上臉無非就是想在本宮身上占點便宜,告訴你,成親之前休想碰本宮!」 衛淵一改憤怒的模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看出來了?」 「當然,人非草木,畢竟在一起那麼久,雖然你對蒼乃芸沒啥感情,但還是有一點點的,否則憑藉我的三言兩語你就能救孩子?」 「你要真這麼聽我話,也不至於多次給我父皇下藥!」 南梔白了衛淵一眼,沒好氣地道:「真把我當成小醫仙她們了?你那點心思我會看不出來?本宮給你台階,你就順勢下來大家都好,非要我把話說明白,這樣有意思嗎?」 咳咳…… 衛淵尷尬地咳嗽兩聲,一拍桌子:「南梔,你太過分了,未經過我同意,竟然把她送去慈幼局!」 「衛淵哥哥,是妹妹錯了,你不要動怒,氣大傷在了身子,妹妹會心疼的!」 「我看看你心疼不疼……」 說著衛淵伸手向南梔高聳的胸脯,南梔臉色一板:「這個過分了!」 「那我看看你屁股疼不疼!」 「這個也不行!」 「那我看看你大腿疼不疼!我警告你南梔,這是我的底線,你要再說過分,本世子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哥哥,不要啊……」 把手放在南梔的大腿上:「誒呦,這手感……」 衛淵一把抱住南梔:「當初你讓雪兒代替你,這可是欺君之罪,本世子忠於你爹,手握尚方寶劍對你進行懲罰!」 「別…別這樣……」 咣當~ 房門忽然被人打開,追風跑進來:「世子,出大事了……咳,對不起世子,我打擾你的好事了。」 南梔藉此機會,連忙快步跑出去:「雪兒,雪兒你跑哪去了……」 只見隔壁房間中,小醫仙、雪兒幾女,一個個都喝得爛醉如泥,場面宛如美人醉酒,煞是養眼。 「公主,這叫葡萄酒可甜了,衛淵給我們一大桶,咱們都喝乾淨了!」 「還有這雞尾酒,是…是什麼伏特加調製的,還能點燃,可刺激了!」 「伏特加?京窖酒坊的伏特加?就連御林軍里號稱千杯不醉的酒神,喝半瓶也不省人事的伏特加?」 「臭衛淵!」 南梔氣得直跺腳,怪不得往常會出現的雪兒剛剛不出現,感情早被衛淵灌醉了。 這衛淵早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目的就是拿到自己的身子。 幸好追風趕到,否則今夜自己失身在所難免,甚至這些姐妹一個都跑不了,來個大被同眠…… 另一邊,衛淵聽到追風的話後,猛然站起身:「好機會啊,這可是弄死南潯的好機會,先讓汪滕大鬧碧潯宮,你安排人去通知花老狗他們,我去找南乾,這次必須弄死這老六!」 第329章 汪滕大鬧皇城 「陛下!陛下!」 「大事不好了!」 一名太監推門而入,正在妃子身上的南昭帝,嚇得直接滾落,第一時間躲在床下。 當反應過來不是刺客後,這才向小王八一樣探出頭,惡狠狠地瞪著小太監。 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低著頭,裝什麼都沒看到。 「狗奴才,你最好有很大的事稟報,否則朕就將你千刀萬剮!」 「陛…陛下,汪滕帶領全部東廠公公,夜闖皇宮,還嚷嚷著要醉斬天門,將六皇子殿下剁碎,必須剁稀碎那種。」 「據…據說,汪滕進入被獬大人刺殺……」 「哦?還有這種事?」 南昭帝猶豫片刻,連忙興奮地道:「讓王玄策帶御林軍來護駕,朕偶感風寒,誰都不見……」 「另外,秘密去宣衛淵、花卿檜帶人進宮,讓他們來『勸阻』汪滕!」 「奴才遵命!」 隨著小太監走後,南昭帝從床底下爬起來,在上了貴妃的床榻。 「陛…陛下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讓汪滕他們鬧吧,反正鬧得再大,也逃不過朕的掌控……」 碧潯殿,陳彪跪在地上,看著南潯:「主人,您派去我找汪滕談判,可他以為我想殺他,沒…沒想到汪滕會如此不要逼臉,更沒想到會碰到追風!」 南潯點點頭:「都怪那該死的衛淵,用一封無字信來忽悠我,否則我會親自去回回那汪滕……」 「現在他在皇城門口大鬧,估計父皇會放任他,並且坐山觀虎鬥,你現在帶弟兄們去天牢躲躲。」 「遵命!」 衛國公府,所有巡邏的督天衛都被叫來,整齊在院落中站好隊形。 追風對衛淵拱手道:「世子,可否出發?」 衛淵搖搖頭:「再等一等!」 「人都到齊了,還等誰?」 忽然,衛府門外響起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陣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 「快去通報你家世子,陛下有口諭傳給他!」 衛淵微微一笑:「等的人來了。」 說話間,衛府大門打開,小太監下馬跑進來,便看到所有督天衛站成隊列,衛淵大喊道。 「都給本世子精神點,現在京城不太平,汪滕在家裡都遭到暗殺,你們所有人不要管外面的那群百姓,他們死就死了,我衛淵不死就行!」 「今後十二個時辰,嚴加保護我的安全……」 小太監搖頭心中感嘆:「真是個膽小的紈絝,就這樣怎能配軍神文聖之名?」 「世子!」 小太監在衛淵身後喊了一聲。 「你是陛下身邊的閹狗……呸,公公?」 「你找我幹啥?」 小太監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汪滕硬闖皇宮,大鬧碧潯殿,陛下讓世子您帶領督天衛去『勸阻』。」 小太監特別在『勸阻』二字上加了重音。 衛淵眉頭緊皺地道:「公公喉嚨不舒服嗎?為什麼要在勸阻二字上加重音?」 「這…這奴才就不知道……」 小太監話音未落,便看到衛淵一張五十兩銀票遞上來。 「大半夜別讓公公白忙活,一點心意,等下喝早茶!」 「誒呦呦,世子太見外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小太監眉開眼笑的手下銀票,對衛淵小聲道:「其實陛下的意思,他不想管這事,但卻還不能不管,所以就讓世子您帶人去監督汪滕,別讓他做得太過分。」 「原來是這樣,這本世子就明白了!」 衛淵笑著對喜順道:「去帳房再給公公支出五十兩銀子。」 「別這樣世子,太…太見外了,銀子太多,拿著墜手……」 「那我讓公公不墜手,陛下是不是除了叫本世子去,還有其他人?」 「對,花家、李家、高家……」 「銀子拿著吧!」 衛淵說完,朝向眾多督天衛大喊道:「眾兄弟,既然陛下有令,那咱們就走著!」 與此同時,尚書府,李家門前。 打瞌睡的門口侍衛忽然被急促的馬蹄聲驚醒,緊接著一道鞭影閃過,抽了侍衛個滿臉花。 「大膽,尚書門口七品官,何人敢在尚書府……原…原來是二殿下!」 見來人是二皇子南乾,侍衛連疼都不敢喊,連忙跪在地上向南乾問好。 「李家所有兵馬集合,快!」 南乾說完,急匆匆地跑進李府:「外公,出大事了,汪滕被獬大人暗殺未遂,如今帶領東廠全部太監大鬧皇宮,父皇讓我們去『勸阻』!」 躺在床上,用床尾脫光的婢女胸脯捂腳的李秉文,猛地驚醒。 「汪滕被刺殺了?這南潯還是太嫩,竟會在這種時候動手,真是天助我也!」 與此同時,這種情況還發生在花家與高家。 「王玄策,你他媽給老子讓開,否則休怪我汪某人的醉斬天門給你剁碎了!」 「傻逼!」 王玄策自然知道酒劍仙就是衛淵,所以連看都不看汪滕一眼,只是拎著槍,帶領御林軍死守門口。 「王玄策你…你是不怕!」 汪滕氣得直跺腳:「行,好!我看在衛公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計較,我從玄武門進!」 王玄策冷聲道:「鎮守玄武門都是霍破虜,他脾氣火爆,你如果不怕被他一槍穿成大肉串,那你就去吧。」 「霍破俘多雞毛?我汪滕怕嗎?」 汪滕話雖如此,但還是重新轉回身。 「王玄策,老子就問你讓不讓!」 「不讓!」 「好!你有種,老子就喜歡有種的男人,既然你不讓,那我就不進去了……」 汪滕也有些心虛,畢竟這裡是皇宮,他大鬧就是希望南昭帝出來主持公道,如今南昭帝不出現,他那小膽還不如蒼蠅蛋大,就想著要退走……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 汪滕回身,便發現衛淵帶著全體督天司而來。 「衛淵?你怎麼來了?」 衛淵叫來汪滕,小聲道:「認識你那麼多年,你什麼尿性我太了解了,想退縮了吧?」 「退縮?不…不過是太晚了,我怕打擾到陛下,這屬於戰術性撤退,你懂個雞毛!」 衛淵輕蔑地道:「在你心裡,汪家破產無所謂,你爹死了也無所謂,甚至汪家死光了也無所謂,甚至你媳婦給你戴綠帽子也無所謂……」 衛淵說到這,笑道:「甚至你兒子死了也都無所謂,你小子就是個精緻利己者,刺殺你那是最大忌諱!」 「想想你得罪過多少人?如果今日退了,往後肯定會有一大堆人來刺殺你。」 「反正打不過就跑,而且你汪滕是慫逼,連追究都不敢。」 「如果是我,今日我就把京城攪個天翻地覆,不管能否殺掉南潯,反正必須把事情鬧大,讓那群暗地裡的宵小明白,刺殺我衛淵後果很嚴重,有這個想法的人,今後都要掂量掂量。」 汪滕一愣:「對啊,我咋沒想到這點呢……」 「要不咋說你是傻逼呢!」 「你才是傻逼,你全家都大傻逼!」 汪滕對衛淵怒罵一聲,大喊道:「兄弟們抄傢伙,大不了和御林軍干一場!」 王玄策大手一揮,無數御林軍抽出佩刀,皇城的城牆上出現無數手持弓箭的御林軍。 「汪滕,你敢硬闖,我就讓你萬箭穿心,不相信試試!」 「不試……」 汪滕跑回衛淵旁邊:「王玄策曾是你衛家的家臣,你…你去說說唄。」 「我一句話他就能讓開,但我為什麼要幫你?剛才你可罵我了。」 「淵哥你聽錯了,我是說我是大傻逼,汪家全是大傻逼。」 「真的是這樣?」 「當然!」 汪滕伸出手:「我發誓,如果我說謊,我全家死光光!」 「你全家早就死光了……」 衛淵伸出手,對汪滕搓一搓手指:「御林軍那麼多人,督天衛那麼多兄弟,估計得忙活到天亮,大傢伙的早點你是不是得安排一下?這段時間,你仗著尚食局、東廠沒少帶人吃拿卡要,弄了不少銀子,怎麼著也得吐出來的吧?」 「你…你要多少?」 「五十萬兩白銀!」 「放屁,你咋不上天,還五十萬兩……」 「最多五千兩,你麻溜讓王玄策讓開!」 衛淵伸出五根手指:「四十九萬兩!」 「八千兩!」 「五十萬兩!」 「一萬兩!」 「五十萬兩,一分不能少!」 汪滕氣得差點拔劍:「講價呢,哪有你這樣的!」 「五十萬兩,少一分都不行,不拿錢,你就夾著尾巴滾蛋,剛才你和東廠閹狗牛逼都吹完了,他們會對你失望不說,外加讓全京城的人知道。」 「誒呦,原來汪滕就是個廢物,刺殺他沒代價,反正他也不敢鬧……」 衛淵說到這,摟住汪滕的肩膀:「兄弟啊是不是傻,你知道獬大人是六皇子嗎?」 「疑似,有很大可能不能確定!」 「追風在他手背上劃出了傷口,啥靈丹妙藥也不能快速癒合,只要你找到傷口,是不是就能讓南昭帝斬了他?到時候賞金會少嗎?」 「對啊!」 「而且,司馬家和馮家逃不掉,抄家這份重任,你猜交給誰?」 「我?」 「對啊,那你是不是賺大發了?在乎我這點散碎銀子?」 「而且我不白要,身後的督天衛都給你幫腔,另外我再花大把銀子,請花家、李家、高家以及全部皇子來幫你站腳助威,打起來都幫著你。」 汪滕大喜:「真…真的?」 「我衛某人向來一諾千金,怎會騙你!」 「給!給!給!我給!」 汪滕用新汪府做抵押,給衛淵簽了欠條,衛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王玄策擺擺手。 「讓開吧。」 王玄策大手一揮,城牆上的弓箭手退下,門口的御林軍也都讓開。 「媽的,擺擺手賺五十萬兩銀子?這錢也太好賺了……」 說話間,花、李、高三家高層,以及幾位皇子,帶領著守城軍趕到。 「看吧,都來了。」 「衛淵你坑我!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會來?」 「多給傳旨小太監五十兩銀子,他就說漏嘴了!」 衛淵用手指彈了下欠條:「五十兩換五十萬兩,這才是真正的一本萬利啊。」 「哼,五十萬兩算個屁,等老子抄家的時候,拿到更多!」 汪滕暗道一句,帶人衝進皇宮,直奔碧潯殿。 第330章 闖天牢 碧潯殿大門前,兩名門口的侍衛見到氣勢洶洶的汪滕後,嚇得連忙躲到一邊。 汪滕上去對著大門就是一腳:「南潯,我去你媽的,給你汪爺爺出來!」 「督公,這話不能說,他爹是南昭帝,你是他爺爺,難不成是先皇?」 「對啊……」 「南潯,你給本劍仙滾出來!」 就在這時門開,南潯黑著臉走出來。 「汪滕你還敢來?看來斷你一指,教訓還是太輕了。」 「你他媽刺殺老子還有理了?」 汪滕大手一揮,對東廠太監道:「拿下,先給他送去淨身房,挖個坑出來!」 「住手!」 就在這時,後宮嬪妃,六皇子的生母,陽妃與馮家妃子,蘆妃,連同司馬相、馮茈璋帶領兩家親兵快步走來。 司馬相指著汪滕:「好你個閹狗,大半夜帶兵帶刀闖入皇宮,可是要刺王殺駕!」 馮茈璋大喊道:「來人啊,把汪滕拿下,按照刺王殺駕,當場斬了!」 「別,別,咱們有話好商量……」 汪滕腦門見了汗,的確午夜帶刀如同,就按刺王殺駕來處理。 「誒呦,司馬大人和馮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南乾與幾名皇子站出來:「東廠可自由進出皇宮,這是父皇當初的命令,怎麼?司馬大人忘了?」 「這銀子不白花,有事這上啊!」 汪滕大喜過望,現在自己人多勢眾,又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 「商量雞毛,兩個老癟犢子,我汪某人就進皇宮了,就帶刀了,能咋地?」 「媽的,現在讓你們嘚瑟,等拿下南潯後就抄你們倆的家,男的賣去邊關當炮灰,女的送去教坊司……」 「可能都是誤會,誤會!」 衛淵一副和事佬的模樣上前打圓場,汪滕三角眼睛一瞪:「衛淵,你他媽的可拿老子錢了,不能不辦事啊。」 「行,行,幫你!」 衛淵站在汪滕身邊,對南潯苦笑道:「抱歉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當然你要是加錢……我…我也能幫你們。」 南潯冷笑道:「不就是銀子嗎,他汪滕給你多少!」 「五十萬兩!」 「我給你八十萬兩!」 「這還說啥,叛變了!」 衛淵跑到南潯身邊,偷偷看了一眼他背過去的手。 南潯小聲道:「不用看,不是我刺殺的汪滕,因為我在永定河邊等你!」 「你是說空白信?因為我也沒想出來如何殺朱思勃,所以信就和我大腦一樣,一片空白!」 「衛淵你敢耍我……」 「不敢,不敢,但的確有聯盟殺朱思勃的心……」 汪滕撓了撓頭:「這…這就叛變了?衛淵你有沒有點契約精神!」 「人家給得太多了……」 「我…我他媽追加五十萬兩,你給老子過來!」 「早說,早說我就不過去了。」 衛淵掏出毛筆舔了舔,交給汪滕:「打欠條,寫吧。」 汪滕寫完欠條後,衛淵貼身收好,看向南潯:「六哥,你還加錢嗎?」 「不要胡鬧了!」 司馬相冷聲道:「汪滕,你說潯兒刺殺你,那麼就拿出證據吧。」 汪滕一甩官袍下擺,單手背後,冷笑道:「早就猜到你們會這般狡辯,我汪某人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沒有證據我會來嗎?」 啪~啪~ 汪滕說到這,拍了拍手,所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想看汪滕拿出證據。 可結果卻是拍了手,但卻沒人站出來。 「太沒默契了。」 汪滕苦著臉說完,對衛淵怒斥道:「你讓追風上來啊。」 「啊?證據是追風?我他媽不說我怎麼知道。」 衛淵擺擺手,追風連忙上前,拱手道:「追風見過諸位大人。」 「大人雞毛,那兩個老癟犢子馬上就階下囚了。」 「追風本劍仙問你,當時我要出劍斬了獬大人,是你過來好心辦壞事,拖了後腿,放走了獬大人,但卻也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傷痕對吧。」 「你反擊?不…不是被追著打……」 見到汪滕對自己擠眉弄眼,追風無奈地道:「對,是這樣。」 「聽見了吧?南潯你丫的把手伸出來!」 南潯雙手背後,不屑地看著汪滕:「好啊,你想讓本皇子伸手檢查,可以!和白天一樣,如果我手上沒有傷,那你就再斷一指,否則從哪來滾哪去,別耽誤本皇子就寢!」 「啥玩意?還要斷指?」 汪滕看了看包裹紗布,被連根斬斷的小手指…… 「我…我……」 汪滕猶豫起來,一旁南乾道:「他故作聲勢,嚇唬你罷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獬就是南潯,除非刺殺你的人不是獬大人。」 汪滕苦著臉,抬起手:「白天衛淵就這麼說的,結果手指頭沒了……」 「還想不想報仇?」 「想!」 「想不想抄家?」 「想!」 「別忘了,現在撤退,你在東廠聲譽可就沒了,而且給衛淵的一百萬兩也打了水漂。」 南乾話落,衛淵還配合地掏出欠條彈了彈。 「我…我答應你,把手亮出來!」 汪滕一激動,當即答應了南潯。 「臭傻逼!」 南潯笑罵一句,伸出雙手,翻轉手腕,用手背對著眾人。 「啊?」 「沒有傷口?怎麼會這樣?」 南乾也是眉頭緊皺,對汪滕道:「可能是用了某種粉末把傷口掩蓋住了。」 「對!對!一定是這樣!」 汪滕跑過去,抓住南潯的手來回仔細打量。 呸! 汪滕一口唾沫吐在南潯的手背上,而後使勁地搓了起來。 然而把『皴兒』都搓下來了,手背上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傷口。 「不能,咋會這樣呢?」 汪滕話音剛落,便被南潯抓住小手指,用力一掰。 咔嚓~ 小手指嚴重扭曲變形,緊接著寒光一閃,南潯手中出現一把峨眉刺,用尖銳的前端直接連根削掉了汪滕的小手指。 「媽的,之前還是九指琴魔,如今變成了八指頭陀了……」 汪滕捂著流血不止的斷指,哭著看向南乾、衛淵等人,委屈地大喊道:「我說不來,你們非得讓我來,又沒一根手指頭,可疼可疼的了,你們賠我,賠我……」 花卿檜一張老臉鐵青,看向李秉文等人:「看來是汪滕認錯人了,刺殺他的人並非是獬大人。」 南乾看向衛淵:「獬大人不是南潯,還是……汪滕認錯人了?」 「我不知道啊,但二哥你可否記得,南潯是如何破了我們的防禦,讓海東青逃出內城的?」 「很可能是他在天牢安插了奸細,偷聽到父皇與朱思勃的布局……」 南乾眼神一亮,連忙跑到李秉文身邊小聲道:「外公,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現在整個京城不敢有半點風吹草動,如果是你暗殺汪滕,失敗以後你會讓那群人去哪?」 「回府,消除證據……」 李秉文已經:「乾兒你是說,碧潯殿裡有證據?」 花卿檜連忙搖頭:「汪滕在皇城門口那麼久,就算有證據也都清除乾淨了,所以南乾你的意思是……」 南乾點點頭:「天牢,如果我們之前推斷的沒錯,韓束是南潯的人,那麼把人藏在天牢是最安全的地方。」 「對啊,我們怎麼沒想到!」 南乾大步流星地跑過去,踹了踹哭泣的汪滕:「我知道殺你的人在哪了!」 「被他媽鬧了,我不聽你們的,聽你們兩次,沒了兩根手指頭……你先說說在哪。」 南乾一字一頓的道:「天牢!」 一直注意南潯的花卿檜,雖然南潯表情,甚至眼神都沒變,但卻可以看到他的手指略微動了一下。 「看來推斷對了啊。」 花卿檜對李秉文、高海公微微一笑:「那群刺客絕對就在天牢!」 「留下一隊人馬,防止他們通風報信,其他人用最快速度趕往天牢!」 「走!」 天牢內,韓束與幾名御林軍喝酒吃菜。 「韓哥,那群人咋回事?」 「別問,等下每人一百兩封口費,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懂,懂我們保證啥都不說……」 說話間,忽然一名御林軍,表情慌忙地跑進來。 「韓哥,二皇子南乾、衛淵、汪滕他們帶人來了,看上去氣勢洶洶……」 「不好!」 天牢大門口,韓束急急忙忙衝進來。 「二殿下、五殿下……花大人……你們怎麼來天牢了?」 汪滕猛然拔劍:「少他媽廢話,給老子讓開!」 「陛下有旨,天牢重地,誰都不可以進!」 「那如果我們非要進呢?」 南乾眼神冰冷,猛然一爪抓向韓束咽喉。 韓束連忙揮手抵擋,與此同時三家高手也都紛紛拔出兵刃,朝向韓束斬去。 「劫獄,有人劫獄!」 一群御林軍衝出來,不由分說幫著韓束與三家高手打鬥起來。 南乾一擊之後,退後數米,取出一支吹箭,在戰局外找准機會,吹出一根毒針刺入韓束側腰。 撲通~ 韓束倒地,南乾一爪抓住韓束的咽喉,冷聲道:「都讓開,否者他的命就沒了。」 所有御林軍連忙住手:「二殿下,求求你放了韓大哥,他也是盡忠職守……」 南乾沒有回話,只是看著御林軍,面帶殺機的冷冷一笑;「一群分不清大小王的狗東西,父皇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花卿檜對身旁高手小聲道:「等下趁亂就把朱思勃殺了,嫁禍給汪滕!」 李秉文也對李家高手道:「你出手,殺朱思勃,南昭帝對他的喜愛甚至超過皇子,所以動手要隱蔽,最好能嫁禍給汪滕!」 高海公看了一眼高雙權:「安排人趁亂暗殺朱思勃,嫁禍汪滕!」 與此同時衛淵裝作不小心踩斷了地上的御林軍佩刀,撿起刀尖,冷冷地一笑。 「朱思勃你這小人今日必死,正好嫁禍給汪滕……」 第331章 割袍斷義,兄弟相殺 司馬相眉頭緊皺,看向南潯:「就這麼走了?」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不好,他們的離去的方向不是皇城門,而是天牢!」 「天牢?」 「那和我們沒關係,估計是去刺殺朱思勃……」 沒等司馬相說完,南潯連忙看向旁邊兩名身穿宮裝的美婦。 「娘親、姨娘你們快去找南昭帝,就說南乾他們要殺朱思勃!」 「啊?潯兒這是何意?朱思勃死了不是更好?」 「陳彪他們就藏在天牢!」 「什麼!」 陽妃與蘆妃知道事關重大,連忙小跑離開。我 此時天牢門前,解毒的韓束虛弱的坐在地上,一群御林軍全部被五花大綁。 畢竟韓束明面上還是南昭帝的親信,如果被毒死,南乾也不好向南昭帝交代。 眾人進入天牢後,汪滕拔劍,對身後的東廠暗衛大喊道:「找!把那群刺殺本督公的狗東西找出來!」 一群東廠暗衛掏出武器,開始在天牢找尋起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東廠暗衛返回:「督公,除了在牢頭房間發現了朱思勃,其他並無發現。」 「臥槽,這不廢了嗎?」 汪滕苦著臉,委屈得都快哭了出來。 「咋辦啊,硬闖天牢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果能抓住刺客……」 「一群廢物。」 沒等汪滕說完,衛淵便向身後的督天衛擺擺手。 老石、呂存孝、追風等人會意,帶著督天衛開始挨個牢房找尋起來。 「你叫嘉盛?你也叫嘉盛?」 「你叫德糧?你也叫德糧?」 「你叫……」 隨著追風拿著檔案按個盤查,最後跑回來對衛淵道:「衛大人,牢房中一共多出三十七名犯人!」 「對上了,對上了!」 汪滕大喊道:「追殺我的人一共就有三十七個,肯定是他們……」 汪滕說到這,對東廠暗衛下令道:「這群傢伙都是高手,直接下令放箭,全給射死牢房中。」 「不行!」 「不可!」 「萬萬不可!」 衛淵與南乾、花卿檜等人連忙阻止。 緊接著幾人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目的,那就是趁亂殺朱思勃,嫁禍給汪滕。 汪滕好奇地看向幾人:「幹啥啊,你們不會和這群劫匪是一夥的吧,殺他們憑啥不同意。」 衛淵怒罵道:「你是傻逼嗎,天牢犯人都是犯有大罪,部分還有大量帳款沒有追查出來的那種,你全射殺了,陛下那怎麼交代?」 「也對啊……」 南乾也接茬道:「如果我們是同夥,就不會來幫你了,而且正因為不是同謀,所以才讓你留活口,嚴刑拷打。」 「有道理……」 「那咋辦啊?」 李秉文退後兩步:「當然是把人放出來,抓活的,咱們這麼多高手,害怕這三十七個人?」 花卿檜與衛淵,以及幾位皇子紛紛後退,連連點頭:「沒錯,把刺客放出來!」 「汪滕,他們刺殺你,就算逼問不出來什麼,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對啊,報仇啊!」 汪滕大手一揮:「弟兄們,抓活的!」 呂存孝剛要上前,便被汪滕推了一把,順勢從他手中把他手中的檔案搶走。 「受害者是我,和你們督天司沒關係,這天大功勞是屬於我汪滕……以及整個東廠的!」 「督公!」 東廠太監們,一個個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汪滕。 「傻逼!」 呂存孝罵了一句,帶人退到衛淵身後。 只有老石嘟嘟囔囔地看著其中一個牢房:「眼熟,這人好像很熟悉,誰呢?」 東廠太監暗衛,開始打開牢門,汪滕也不管是真犯人還是刺客,仗著人多上去就狠狠踹了兩腳。 「媽的,追殺我,老子是酒劍仙追殺我你也配!」 「對!你,就是你!把手伸出來,你!」 汪滕看向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的手:「臥槽,有傷口,就是你,兄弟們拿下!」 汪滕大喊一聲,眾東廠暗衛一擁而上。 但誰都沒想到的是,此人忽然爆發出大宗師級別的修為,身上虛掩的手銬腳鐐夾板飛起,緊接著中年男子,衣袖中飛出一柄匕首到手上。 腳下邁著玄而又玄的步伐,快若閃電,朝向汪滕刺去。 「保護督公!」 東廠太監暗衛連忙衝過去保護汪滕,但沒想到,中年男子竟快速轉向,從被包圍的牢門跑了出去。 「走!」 雙手連連揮動,一根根鋼釘暗器發出,打碎了牢房的鎖頭。 三十六名高手掙脫開虛掩的刑具,從牢房中跑出來,與東廠暗衛太監廝殺起來。 老石驚呼道:「媽的,我說咋熟悉,那傢伙是陳彪!」 衛淵看向老石:「陳彪?五鼠中的穿山鼠陳彪?」 老石連連點頭:「沒錯,絕對是他,雖然相貌變了,但這身法,這暗器手法,我絕對不會認錯。」 「怪不得汪滕兒子,能在層層保護之下丟失,原來是絕世神偷乾的。」 衛淵嘟囔一句,發現南乾目光都沒有看向混戰的刺客與東廠暗衛,而是把目光看向原牢頭的那間,沒有上鎖的牢房。 「滕哥,我拿了你的錢,不能白拿,必須得幫忙啊,沖!」 衛淵大喊一聲,帶領督天衛朝向戰局衝去。 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汪滕,感動得痛哭流涕。 「衛淵,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傻逼,沒想到現在看你這麼帥……」 「你們也去!」 花卿檜對身後花家高手點點頭。 三家與幾個皇子帶來的高手也都沖入戰局。 「你想往哪走?」 陳彪借著你身法,飛快遊走,想要從天牢口逃出去,可忽然眼前一花,只見老石舉起長鞭,指著陳彪。 「沒想到你竟投奔了南潯!」 「哼!良禽擇木而棲,你不是也投靠了衛淵!」 陳彪看著老石:「這麼多年的兄弟,讓開,放我走,這情我陳彪會記得。」 老石搖搖頭:「曾經老五救過你不下十次,可他病逝後,你不也為了金錢,差點殺了他唯一血脈江流兒!」 「你的人品我看透了,當初既已割袍斷義,我就不會再念及舊情!」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讓我看看當初修為最高的你,如今能否打得過我!」 陳彪手中匕首,快若閃電地朝向老石脖頸刺去。 老石一鞭子抽過去,被陳彪輕鬆躲過。 「就這?」 陳彪嘴角露出不屑:「這些年你吃喝玩樂,修為沒有一點長進……」 沒等陳彪話落,老石手臂一抖。 啪~ 鞭尾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陳彪的右耳朵耳膜震裂,一縷鮮血流淌而出。 老石腳尖輕點,整個人朝向身後快速退去。 陳彪忽感腦後疾風,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讓他來不及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側頭。 鞭子尾端,宛如蠍尾的尖銳倒刺,將陳彪的一隻耳朵,連帶著半邊臉皮都撕扯下來。 「啊!」 陳彪捂著血肉模糊的半邊臉,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老石再次一抖,手中長鞭變硬仿佛化作一桿長槍,用搶斷的倒勾頂在陳彪的哽嗓咽喉。 「我沒長進?你知道老子天天和三俠,八絕在一起,我會沒長進?」 撲通~ 陳彪跪在地上:「兄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忘記當年咱們結拜的時候嗎?」 「你忘記咱們第一次偷盜沐王府的時候了嗎?」 「你忘記……」 隨著陳彪述說,老石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雖已割袍斷義,雖恨得他牙根直痒痒,但當要下殺手的時候,老石卻動不了手。 忽然就在這時,陳彪磕頭時,猛地把腦袋一低。 一根淬過毒的鋼針,從他脖頸後發出,朝著老石的胸口飛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只見追風持刀將飛射而來的鋼針斬落。 追風反手揮刀,陳彪的手腳筋被挑斷,緊接著一刀刺入陳彪丹田,廢了他多年的苦修。 「你個傻逼,欠我一名,記得向世子邀功,我要銀子!」 追風冷冷的說完,快步走進戰局。 老石一腳踹在癱在地上的陳彪身體上:「看到了吧,老子不光修為大漲,還有兄弟,和你這種見利忘義狗東西不一樣的兄弟!」 戰局中,趁亂衛淵一腳踹在沒有上鎖的牢門上,但卻發現門被床鋪、柜子等東西堵死。 「這狗東西還挺聰明!」 衛淵暗道一聲,從背後抓住一名正在破釜沉舟廝殺的刺客,用力一推。 刺客身體撞在牢門上,直接將門板撞出一個大窟窿。 衛淵朝向裡面喊道:「思勃哥哥,快出來我保護你!」 「不出去!」 南乾也喊道:「朱大才子,快出來吧,我南乾保護你!」 「不出去,說啥我也不出去!」 「媽的!狗東西……」 南乾怒罵一聲,衝進戰局,雙手成爪,動作大開大合,雙手掐住兩名刺客的脖頸,用力一甩。 兩名刺客順著大窟窿,被丟進牢房之中。 「朱思勃?」 「之前獬大人怕打草驚蛇,不讓我們殺你,如今我們成了瓮中之鱉,活不成了,那就臨死前替獬大人做最後一件事,斬了你這小人!」 「誒呀,疼…疼……」 朱思勃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看到他手臂,大腿滿是鮮血地從大窟窿里爬出來。 從破開的衣服上可以看到,這傢伙身上竟穿著南昭帝專屬的金絲軟甲。 南乾眉頭緊皺:「這是父皇從不離身的保命東西,沒想到竟給了這傢伙。」 「陛下駕到!」 王玄策與霍破虜帶著御林軍,保護著南昭帝衝進來。 「動手!」 南乾顧不了那麼多了,手中出現一把黑色匕首,朝向朱思勃帥去。 與此同時,戰局中的不少一直注意這邊的高手,紛紛發射出暗器朝向朱思勃射去。 「金絲軟甲,可以抵擋住大宗師級別的全力一擊!」 衛淵心中暗道,最少二十多名高手出手,朱思勃必死,可衛淵還是不放心。 之前收在衣袖中的刀尖出現在手指間。 衛淵爆發出全部修為與力勁,同時用出最頂尖的暗器手法,拈花指,把刀尖朝向朱思勃心口窩射去。 噗~ 噗~ 噗~ 朱思勃身上連中二十多種暗器,一連吐出十幾口鮮血。 最後一道寒光閃過,正中朱思勃的胸腔,連帶著整個人倒飛出十幾米重重摔在地上。 衛淵嘴角上揚:「這次看你還不死!」 同樣,南乾與幾位皇子,花、李、高三家老狗也都露出滿意的微笑。 二十多名高手一起出手,朱思勃保證會被射成篩子。 「朱思勃這個禍害,終於死了!」 第332章 天蛛雪蠶甲 「勃兒!」 南昭帝正好看到朱思勃口吐鮮血的重重落在地上。 微表情管理專家的南昭帝,大吼一聲,連忙跑了過去,將朱思勃抱起來。 南乾與一眾皇子眉頭緊皺,自己父皇可從來沒這樣對待過自己,如今卻為一個外人朱思勃這般失控。 咳~ 咳~ 忽然朱思勃咳嗽兩聲,吐出一大口的血塊。 「陛…陛下……我還能搶救一下,快叫御醫!」 南昭帝連忙大喊道:「太醫院所有御醫全部滾過來,今兒朱思勃要是死了,整個太醫院所有人,滿門抄斬!」 小太監去通報太醫院,南昭帝的隨行御醫跑過來,一群老頭子七手八腳地將朱思勃扒光,接骨的接骨,診脈的診脈,一顆顆藥丸子連連往嘴裡塞。 衛淵看著被扒光的朱思勃,發現他身上套著金絲軟甲,胸口還有一塊寒鐵打造,薄薄的護心鏡,如果衛淵沒記錯,這是宇文家的傳家寶。 而自己剛剛打出去的刀尖,已全部刺入護心鏡,雖有兩層保護,但衛淵相信還是能夠絞碎其心臟。 然而當御醫摘下護心鏡,金絲軟甲後,裡面竟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背心。 「這不是海東青的寶貝嗎?」 衛淵對這件薄如蟬翼的背心很有印象,當初抓住海東青的時候,從他身上拔下來的。 據說這是前朝開國皇帝的寶貝,由苗疆極其稀少的蛛絲混合著西域天山冰蠶絲,上千能工巧匠,歷時二十年織成。 同傳國玉璽般,傳承前朝歷代皇帝,後來天朝天下大亂,割地賠款。 天狼帝國可汗為了這件背心,不惜放棄萬兩黃金,以及五座城池,成為了天狼帝國皇室家族的傳承寶貝。 並以此研發出,只有天狼貴族士兵,才有資格穿的絲綢戰甲。 雖不如這背心,但卻也能對箭矢有著超強防護力。 還記得抓住海東青後,衛淵還想納為己用,可經歷無數年這玩意都包漿了,洗過幾次後,發現還有噁心的汗臭味,衛淵也就嫌棄地把它丟到一邊。 班師回朝後,南昭帝第一時間找衛淵要,沒想到最後穿在了朱思勃身上…… 衛淵輕柔下巴,南昭帝惜命到極致,可這等防禦重寶,竟然不惜都送給朱思勃,這讓衛淵不禁產生了懷疑,甚至是聯想到一個不切實際的可能。 良久後,羽翼這才站起身:「陛下,朱大才子身中二十七發暗器,特別是其中一個刀尖暗器,穿透了護心鏡,金絲軟甲,雖被天蛛雪蠶甲擋住,但衝擊力還是斷了兩個肋骨……微臣等人的藥物下,勉強脫離生命危險。」 「好!好!」 南昭帝龍顏大悅:「賞,朕要重重地賞你們!」 「每人一萬……還是一千兩白銀吧!」 南昭帝轉身,沉著臉,冷聲道:「誰看到是誰刺殺的朱思勃?此乃朝廷命官,抄襲之事並未塵埃落定,一切還有變數,舉報有賞!」 南乾第一個道:「父皇,兒臣看到暗器發射方向,是來自東廠。」 「東廠?汪滕!」 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汪滕一愣神:「陛下?叫我幹啥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父皇,兒臣也看到暗器是從東廠人群中發射出來了。」 「兒臣也看到了。」 花卿檜拱手道:「陛下,老臣雖是文人,但也略懂一些拳腳,我也看到暗器是從東廠方向發出來的。」 李秉文與高海公連連點頭:「沒錯,就是東廠方向。」 南昭帝看向衛淵:「衛淵,你說說看!」 「陛下,我當時都嚇傻了,雞毛沒看到。」 「符合他這廢物紈絝的人設!」 南昭帝點點頭,他現在看到衛淵就氣不打一處來,可以千古留名的頂級駢文《第一樓:文聖閣序》就是抄襲自己的《滕王閣序》,如若不然,千古第一文武雙全大帝君這諡號多好聽…… 南昭帝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朱思勃,把所有火氣都撒在汪滕身上。 「汪滕,夜闖皇宮,還要劫獄天牢,刺殺朝廷命官,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啊!」 撲通~ 汪滕嚇得跪在地上:「陛下,我…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乾的,我是進來緝拿刺客……」 「對了!就是這群刺客乾的,他們只是說從東廠方向發出的暗器,可當時咱們英勇的賭場暗衛,正與這群窮凶極惡的刺客搏鬥!」 「估計是刺客見沒了生還機會,所以紛紛狗急跳牆,刺殺汪滕最敬愛的思勃哥哥!」 汪滕說完,長出一口氣,心中暗暗得意,有時候他都佩自己的文武雙全,聰明才智…… 南昭帝微微皺眉:「刺客在天牢?怎麼回事?」 汪滕連忙一五一十地道:「陛下我懷疑六皇子南潯就是獬大人,結果兩次進他寢宮搜查吃癟,你看我兩根小手指頭都沒了……」 說到這,汪滕委屈地哭了起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陛下,今晚我被人刺殺了,幸好關鍵時刻酒劍仙出現,干翻全場,如果不是督天司出來攪局,我就把他們都斬了,當然追風也是好心辦壞事,所以我不準備追究,不怪他了!」 「之後我汪滕通過超強的追蹤能力,調查到暗殺我的人就是獬大人,而且就躲在皇城,所以特地跑來為陛下您剷除獬大人這等敗類,但南潯的寢宮沒有,就在這時,我汪滕靈光一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帶領英勇善戰的東廠暗衛前往天牢……」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汪滕,可塑之才也,汪滕,朕問你,你是如何發現刺客躲在天牢的?」 「啊?咋發現的……我…我……」 汪滕腦門見了汗:「咋發現的呢,這玩意吧,全靠天賦,憑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然後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汪滕生怕南昭帝繼續問,連忙道:「陛下,臣來到天牢時,韓束不讓我進,還有那群御林軍,嘴裡喊著保護韓大哥啥的,連幾位皇子說話都不管用,還對我們出手!」 「韓束?」 南昭帝雙眼閃過一絲殺機地看了身後的韓束,以及那群五花大綁的御林軍。 「韓束啊,韓束,你可真是忠於朕的心腹愛將啊!」 「你們幾個御林軍,也都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朕記住了!」 南昭帝陰陽怪氣的話,讓眾人知道,韓束以後絕對得不到信任,而且日子也難過了。 至於這些五花大綁的御林軍,如果沒有意外,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啪~啪~ 南昭帝拍拍手,小太監跑過來。 「汪滕有功,賞賜五百兩白銀,東廠所有暗衛,賞十兩銀子!」 汪滕眨了眨眼睛,看著死傷慘重的東廠太監們,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昭帝。 「陛下,你說賞多錢?」 「賞你汪滕五百兩白銀,其他人十兩,不用太激動,畢竟朕向來是賞罰分明。」 南昭帝說完,小太監連忙道:「汪滕,還不快快謝主隆恩。」 「我謝你媽……」 汪滕苦著臉心中暗罵,他也沒想到南昭帝會這麼摳…… 所有東廠暗衛雖不情願,但還是紛紛下跪謝主隆恩。 南昭帝點點頭,輕聲道:「即刻起,天牢守衛換成東廠暗衛,由汪滕全權管理。」 隨著南昭帝甩袖離去後,汪滕一把抓住衛淵:「你把銀子退給我點,一半也行,這回真是賠大發了,花這麼多銀子,沒了手指頭,結果就他媽換了個牢頭……」 「你是不是傻?」 「你兒子是不是在六皇子手上?」 「這…這個不確定,但很可能是。」 「對啊,這些刺客會被關在啥地方?」 汪滕想都沒想到:「天牢啊。」 衛淵就像摸狗一樣,摸了摸汪滕的腦袋:「不敢你能不能審問出結果,只要你告訴六皇子你問出來,讓他把兒子還給你不就好了?」 「另外這裡都是達官貴族的犯人,他們可都有藏寶地,只要你能從他們嘴裡挖出來點情報,那不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所以這可是個大肥差,你偷著樂吧。」 「這話沒毛病!」 汪滕大笑著說完,對東廠暗衛道:「把這群刺客都吊起來,全部剜成個坑,然後把咱們東廠的所有刑法,全往他們身上招呼。」 「特別是那個什麼陳彪,剁了雙腿雙腳,塞進罈子里在碧潯殿門口晃悠幾圈!」 南昭帝寢宮,養心殿內。 朱思勃喝下湯藥後,抓住南昭帝的手:「陛下,別讓我回天牢了,除了汪滕,衛淵、南乾他們都想殺我,我不想死。」 「你留在這死得更快……」 南昭帝長嘆一聲,輕拍朱思勃手背:「勃兒,這件事你怎麼看?」 「韓束絕對投靠了南潯,所以此人不能留了,但不是現在,因為他在御林軍的聲望非常高,可以一邊給他污名化,然後在慢慢把他架空,之後就是一刀剁了他!」 朱思勃說到這,滿面愁容:「我雖在天牢,但也聽說了,天下書生齊聚京城,準備聯名討伐我,這才是我最頭疼的事。」 南昭帝無所謂地道:「誰帶頭就斬了誰,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一群窮酸書生,能掀起多大風浪?」 朱思勃輕輕搖頭:「陛下,估計帶頭的人就是幾大門閥世家安排的,身旁肯定有無數高手,暗殺不了的!」 「那勃兒說怎麼辦?」 「媚娘重傷未愈,現在我們只有一人可用!」 「誰?」 「汪滕……另外陛下你可以這樣……」 第333章 十萬書生,百官逼宮 「狗衛淵!你不得好死!」 「衛淵,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凡老子皺下眉頭,和他媽你一個姓!」 「想套出韓大哥的罪證,老子告訴你,門都沒有。」 督天衛地牢中,上百名五花大綁的御林軍,朝向衛淵罵罵咧咧。 衛淵抽出身旁追風的佩刀:「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犯了陛下的大忌,死到臨頭還講什麼兄弟道義?」 「殺吧,殺吧,反正我們什麼話都不會說的!」 「沒錯!」 衛淵眼神發狠,刀尖指著上百人:「名額有限,誰能說出韓束的罪證,本世子就放他一條生路!」 「我說!我說!」 一名御林軍猶豫片刻,對衛淵道:「是韓束讓他們把我們把那群刺客藏起來的,具體什麼事我不了解,但韓束肯定和那群刺客有關係!」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錯,不錯!」 衛淵看向其他人:「還有沒有想說的?沒有的話,本世子可就要動手了!」 「我說!」 「我也說!」 又有十多名御林軍跑過來,剩下的御林軍一個個咬著牙,對其破口大罵。 「你們不算個人了,韓大哥怎麼對我們的?」 「劉麻子,你可記得當初你老娘重病,是誰給的你銀子!」 「還有王老五,你老婆被本地知縣用強,是韓大哥不畏強權,替你討回公道!」 「這些你們都忘記了嗎?」 「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虧我與你們稱兄道弟那麼多年,是老子眼瞎了,噁心,噁心啊!」 被罵的御林軍低下頭:「我們也沒辦法,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 「不想死就能背叛兄弟?」 「呸!」 衛淵笑著舉起刀:「還有沒有棄暗投明的,本世子只最後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 說著微微張手,喜順抱著椅子坐過來,讓衛淵四平八穩的坐下,而後取出翡翠菸袋給衛淵點上。 衛淵吐出一口煙圈,以前沒感覺啥,可當他想到喜順有可能是他『師祖』後,被他服侍的感覺越來越怪…… 很快,半盞茶的時間過去,衛淵站起身。 「本世子最後確定一次,沒有人棄暗投明了嗎?」 「哼!衛淵,你小瞧我們了!」 「義字當頭,腦袋可以丟,義氣不能丟!」 雖然御林軍們嘴上說得漂亮,可面對死亡,他們還是顫抖,又有三十多人選擇當污點證人,棄暗投明。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非常好,既然如此那你們就……」 衛淵話落,以刀代劍,一刀斬出,發出漫天刀芒。 「什麼?衛淵會武?」 「而且劍道方面竟有如此超高的造詣!」 在震驚中,一群誓死不背叛韓束的御林軍,發現這些劍芒只斬斷了捆綁住他們的繩索,但卻沒有傷其半點。 「這…這……」 「韓束也算我衛家之人,我怎可能會傷他兄弟!」 「這些叛徒你們自己處理吧!」 衛淵隨手把佩刀丟給追風後,轉過身走出牢房。 「這衛淵到底想幹什麼?」 「不管他想幹啥,這群叛徒必須殺了,否則會對韓大哥不利!」 「好,哪怕之後我們被殺,也要在死前為韓大哥做最後一件事!」 「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的狗東西,還想讓我們饒過你們?」 「放心,看在以前兄弟情義上,你們家人我會幫你們妥善安頓好的,也會告訴你們家人,你們是在任務中因公殉職!」 「殺!」 地牢外,公孫瑾與張太岳一左一右在衛淵身旁。 「主公,你放了他們,可是為了御林軍?」 張太岳輕撫沒有鬍鬚的下巴:「如今南昭帝對韓束已沒了信任,他必然會慢慢被剝離出心腹行列,並且其親信,也會成為南昭帝清剿的目標。」 「最重要的是,沒有了這一層關係,韓束在南潯那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他註定成為棄子。」 張太岳說到這,看向衛淵:「世子,老夫就能想到這,但有個問題,韓束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南潯和南昭帝都把他拋棄了,你冒險留著他有何用?」 衛淵微微一笑:「別忘了,我手上還有王玄策與霍破虜!」 「御林軍如今有四個派系,最大的派系韓束的派系,大概有四萬人左右。」 「第二個派系是我衛家軍,兩萬人左右。」 「雖然我做得很隱蔽,如果是以前的南昭帝不會知道,但朱思勃肯定能分析出來,南昭帝也必然會知道。」 「第三個派系是南昭帝的直屬派系,一萬人左右。」 「第四個派系是其他門閥世家安插進去的人,不足五千。」 「這其中第一和第三派系,在之前是不分彼此的,南昭帝如今想要慢慢分化需要時間。」 「只要我能收下韓束,在暗中讓那群韓束派系的御林軍,假扮成南昭帝的直屬派系,加上王玄策的打掩護,南昭帝也分辨不出來。」 啪~ 張太岳一拍巴掌:「妙啊,此局甚是巧妙!」 「如果能夠成功,第四派系會被清剿,第二派系會被削弱,第一派系甚至可以鳩占鵲巢……到時候御林軍就是世子你的囊中之物。」 「哎……可惜,朱思勃沒死!」 衛淵長嘆一聲:「這個狗東西在,恐怕會看穿我的計劃,早知道當時的刀尖射向的就應該是他的腦門!」 「世子不要自責,畢竟誰也想不到,如此惜命的南昭帝,會將兩件保命的至寶都送給朱思勃,這已超出常理!」 就在這時,追風跑出來小聲道:「世子,所有叛徒都被他們自己殺完了。」 衛淵點點頭,看向張太岳與公孫瑾:「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組織崔闊、許溫他們去逼宮了。 說完,衛淵大步流星的走進地牢。 滿身是血的御林軍,上下打量衛淵。 「狗……世子大人,請問,您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韓束上了南潯的賊船,現在又被南昭帝不再信任,你猜猜他的下場是什麼?」 一個個御林軍臉色大變:「世…世子的意思,韓大哥會有危險?」 衛淵點點頭:「韓束乃我爺爺的門生,算是我半個衛家人,而且我衛某人也敬佩其義字,所以儘可能的出手幫忙吧。」 話落,衛淵拍手,幾名衛奇技抱著衛家軍的衣服走進來。 「你們把衣服換上,這段時間就假扮我衛家軍吧,等有機會救出韓束!」 「這…這……謝過世子的大恩大德!」 「世子,如果您真能救出韓大哥,今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衛淵輕笑搖頭:「無須多禮,你們的義字也讓我衛某人敬佩,換上衣服去衛家,我願與諸位喝一杯!」 「不慎榮幸……」 告天下士子、忠義之士及萬民共鑒: 朱思勃,本一介微末,因緣際會,得入仕途,然其心術不正,貪戀權勢,逼死生母,致令慈母含恨而終,此等行徑,禽獸不如! 張公太岳,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為官清廉,忠君愛國,實乃國之棟樑,士之楷模。 朱思勃竟以讒言構陷,致張公遭讒言所害,被斬首示眾,冤魂不散,天地為之悲泣! 猶嫌不足,又遣兇徒,滅張公滿門,老幼婦孺,無一倖免,其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張公一門忠烈,竟遭此滅頂之災,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朱思勃悖逆人倫,罪孽深重,罄竹難書! 雞鳴破曉,在世家門閥的支持下,十萬書生從大魏各州,齊聚京師,有組織地來到皇城玄武門口。 高舉討伐狗賊『朱思勃』檄文。 被書生推舉出來的崔闊、許溫,站在最前方,慷慨激昂地大喊道。 「今吾等正義之士,當秉持天理,昭彰正義,共討此賊,以正乾坤!」 「願天下之士子,忠義之士及萬民,同仇敵愾,共討奸邪,以正天道,以安民心!」 「吾等當以正義為劍,以道義為盾,誓斬奸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甘願為正義,保護兩名文人的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帶領正道盟江湖高手,氣沉丹田,異口同聲地用出獅吼功,把二人的話重複一遍。 所有文人墨客,以及後方起鬨架秧子的百姓們紛紛鼓掌叫好。 「處死佞臣朱思勃!」 「處死佞臣朱思勃!」 皇城外十萬書生與千萬百姓齊聲吶喊,皇城內,金鑾殿中早朝上的南昭帝,面沉似水的怒道。 「這群刁民,還有讀書讀殺了的文人,這是威脅朕不成?」 花卿檜上前,拱手道:「陛下,朱思勃一日不死,大魏一天不太平!」 李秉文也拱手道:「還請陛下處死朱思勃,以平息民憤!」 緊接著是高海公:「陛下,佞臣朱思勃乃我大魏蛀蟲,如不儘快清理,恐會激起民憤,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 隨後各大門閥世家,以及其所屬勢力近乎滿朝的文武百官,全部逼宮南昭帝處死朱思勃。 南昭帝氣到雙手發抖,這群該死的狗奴才,不為朕分憂,竟和刁民一起逼宮。 「諸愛卿!你們都說說會有什麼嚴重後果,朕洗耳恭聽!」 南昭帝拍著龍書案,厲聲怒喝。 一名死讀書,每日都想著名垂千古的言官,昂首挺胸,用發白的山羊鬍對著南昭帝,大步流星走出來。 「仰面視君,你有意刺王殺駕?」 南昭帝冷聲威脅,但卻沒想到言官拱手道:「陛下,前朝有云: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果陛下想降罪與老臣,老臣何患無辭!」 「今日,老臣就斗膽為陛下一句,這佞臣朱思勃你是殺還是不殺!」 南昭帝眼神微微眯縫,滿帶殺機地看向言官:「朕現在想殺你!」 「無需陛下動手!」 言官一指金鑾殿上的盤龍柱:「老臣只給陛下十秒鐘的時間,如果不殺佞臣朱思勃,老臣便一頭撞死在這金鑾殿上。」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道:「撞吧,今日你敢撞,朕就定你個欺君滿門抄斬之罪!」 「無妨,老臣一直教導妻女孩孫,忠君愛國,為國為民,今日雖身死,但老臣與家人必定名垂千古,而你!南昭帝這昏君、庸君、暴君!必將載入史冊,受後世唾棄!」 言官說完,大笑著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話落,言官眼睛一閉,用頭撞向盤龍柱。 第334章 中策,瘟疫驅書生 忽然一隻手擋在言官的腦袋上,一名東廠太監輕輕一推,言官向後翻了好幾個跟斗。 南昭帝冷笑道:「好一個昏君、庸君、暴君,你想死?朕偏偏不答應,汪滕!」 汪滕小跑過來:「臣在呢!」 「將這以下犯上的狗東西,打入天牢!」 「遵命!」 汪滕一腳踹在言官的肚子上:「帶走!」 說完,還不忘掃視一圈滿朝文武,冷聲道:「今後我汪滕乃陛下親信,你們一個個都注意著點,別犯到我汪滕受傷,到時候關進天牢有你們好受的。」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汪滕這話雖然囂張跋扈,但正合帝王心,這群狗奴才剛剛逼宮,必須要適當地敲打敲打。 隨著汪滕把言官丟進牢房後,忽然一名東廠太監跑過來:「督公,牢房外六皇子南潯求見!」 汪滕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擺手:「不見,不見!」 「可督公,南潯說想和您做一筆生意,那些刺客,一個人值十萬兩銀子。」 「那見見吧……但必須讓他自己來見我,你們都要留下保護我……」 很快南潯孤身一人,捧著個小巧精緻的錦盒,臉上帶著紈絝笑容,好似平時提籠架鳥的模樣走進來。 汪滕翹著二郎腿,強裝鎮定地看著南潯:「銀子帶來了?」 南潯拍了拍錦盒:「都在這裡!」 「銀子拿來你就可以走了,然後晚上你來領人!」 「買賣可不能這麼談啊,咱們找個沒人地方?」 汪滕腦袋搖晃得和撥浪鼓一樣:「不!我拒絕!就…就在這談!」 南潯一步步走到汪滕身邊:「你確定讓我在這拿出銀子?到時候東廠的太監,可都要見者有份啊。」 「而且獬大人都被你抓了,我就是一個紈絝,你堂堂酒劍仙還怕我一個紈絝不成?而且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消息了嗎?」 汪滕眨眨三角眼睛,仔細想想也對,自己打不過獬大人,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紈絝六皇子,南潯? 「搜身!」 汪滕對手下吩咐一句,兩名東廠太監把南潯渾身上下摸索個遍。 最後還想打開錦盒,但卻被南潯攔住。 「就這麼大點的錦盒,裡面除了能裝銀票,好像藏不下武器。」 「對!」 汪滕叫停搜身的太監,與南潯走進換上新木門的牢頭房間。 「快把銀子拿出來,快點,我等不及,然後再把我兒子也交出來!」 關門後,汪滕伸手一把搶過錦盒,迫不及待地打開。 錦盒打開後,露出一對寒光閃爍,小巧的峨眉刺,同時錦盒裡還有小半盒的干炸丸子。 汪滕只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便看到南潯手持峨眉刺,頂在他的喉嚨處。 「敢喊出聲,我就宰了你!」 「六…六哥別鬧,刀劍無眼,再把我傷了……咱…咱們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行啊,吃!」 南潯用峨眉刺紮起一顆肉丸子放在汪滕嘴邊:「小乳豬做的干炸丸子,咬一口滿嘴留香,吃!」 「六哥,還是別吃了,我…我痛風,不能吃這玩意,對,痛風……」 峨眉刺微微用力,尖銳前端一點點刺破汪滕脖頸的皮肉,鮮血流淌下來。 「疼,六哥別這樣,我吃,我吃!」 汪滕張開嘴一口咬下去。 「藏在舌頭下面,以為我沒看到?咽下去!」 汪滕咀嚼兩下,把肉丸子咽了下去。 緊接著南潯又紮起一顆:「吃!」 汪滕不敢怠慢連忙張嘴,就這樣南潯投餵一顆,汪滕就吃一顆,很快錦盒裡的丸子都被汪滕吃個精光。 「這小乳豬肉做成的干炸丸子好吃嗎?」 南潯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微笑看著汪滕問道。 「好…好吃!」 「好吃也沒用,因為這種特質的小豬絕種了,公豬被閹了!」 南潯說完,用手輕輕拍打汪滕的臉:「其實我才是獬大人!殺你易如反掌,知道干炸丸子裡面被我添加了什麼東西嗎?」 汪滕可憐巴巴地看著南潯,搖頭道:「不知道……」 「將來你會知道的!」 南潯說到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到處一顆丹藥丟給汪滕。 「不想腸穿肚爛而死,那就把它吃下去,可保你三天不死,這是江湖奇毒,世上絕無解藥,今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否則斷了你的解藥,你第一回五臟六腑奇癢難耐,第二天痛不欲生,第三天腸穿肚爛而死!」 汪滕委屈得都快哭了出來:「我以後聽你的,全聽六哥的。」 「你叫我什麼?」 「六爹,六爺爺……」 「哼!」 南潯冷哼一聲:「銀子,一文沒有,人今晚都給我放了,聽懂了嗎?」 「懂,懂……」 南潯就像摸狗一樣摸了摸汪滕的腦袋:「事成之後,你兒子會完整的回來,並且我還會獎賞你一大筆的銀子。」 南潯走後,汪滕趴在地上用手指頭摳嗓子眼,想要把丸子吐出來,但嘔吐物到了嘴裡,他才想起吃了解藥,又怕把解藥吐出來,所以乾脆又咽了下去…… 連灌好幾口水,才把噁心的感覺消除,癱坐地上的汪滕,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我這造了啥孽,咋就讓我攤上這麼個事呢……」 此時的皇城門口,一群書生盤膝坐在地上,吃著可口飯菜,喝著昂貴京窖酒坊的美酒。 罵時間長了,還有人送水,送潤喉的藥物。 到了晚上還有人送來簡易帳篷與被褥,以及可以取暖的小火爐。 美酒,飯菜,筆墨紙硯隨便用,大部分窮酸書生在家也沒生活這麼好過,當然這一切都是門閥世家聯合起來籌錢供應的…… 與此同時,衛淵拿著許溫幾人送上來的名單,看過一遍後感嘆道。 「經過這些天的測試,這些人都是有狀元、榜眼之才的書生,只可惜沒有背景,科舉都不夠資格!」 公孫瑾深有體會地用腹語道:「當今社會,科舉之路已被門閥世家壟斷,寒門再難出頭之日。」 「哪怕我有老師的推薦,考上狀元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冒名頂替……」 張太岳也苦嘆地搖頭,他見過太多的好苗子,要麼淪落門閥世家的走狗,要麼久考不中,泯然眾人。 哪怕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保送讓其考上好名次,但因不想與世家同流合污,也就落得發配偏遠地區當小官的下場,此生仕途終止。 衛淵把名單交給老石:「調動督天司所有能調動的資源,全力調查這些人的身世背景,一共分為三個檔次,可直接錄用,身份存疑,不可錄用!」 張太岳連連點頭:「直接錄用的那些,我親自去說服他們加入,這些有才能之人,如果盡數為我們所用,這頂級智庫可就徹底組建完成了!」 皇城內,御書房中南昭帝氣得一陣亂砸。 「反了,這窮酸書生,讓韓束出去開殺,然後責任都推給他,讓他殺完人就自刎吧!」 南昭帝臉紅脖子粗的朝向小太監怒吼,就在這時,朱思勃被兩名宮女抬進來。 「陛下,萬萬不可,十萬書生,只要你敢殺,必然會激起民憤,到時絕對會出現農民起義,造反的事情。」 南昭帝揉著太陽穴:「那怎麼辦?我派人去暗殺領頭者,結果他們身邊有無數高手防備,我派人攔住他們食物和水,但卻發現都是頂級鏢師押送……」 「這是必然的,因為我維護陛下,傷害了太多門閥世家的利益,所以他們想我死。」 南昭帝怒罵道:「你之前提出忽悠傻子,告訴汪滕他兒子被帶頭許溫、崔闊綁架,並說是他們想要汪滕五百萬兩銀子,讓汪滕以身入局大鬧,可朕已經找過汪滕,誰知道他只是答應,但卻不幹活,這傢伙也不傻……」 朱思勃長嘆一聲:「上策不行,那咱們只能用中策了!」 「中策?」 朱思勃蒼白的臉閃過一絲狠毒:「找一些有瘟疫、傳染病的人進去,窮酸書生體質弱,讓他們統統染病!」 南昭帝點點頭:「可行,但就是在皇城門口,就怕瘟疫會傳進宮啊。」 「陛下無需擔心,你可以提前讓人準備食物和水緊閉城門後再傳播瘟疫,而且咱們不是還有神仙茶能夠預防。」 南昭帝笑著點點頭:「勃兒啊勃兒,如果你不是朕最親近的人,我是真不放心留你在世,滿肚子的陰損壞!」 第335章 毒士,糜天禾 從御書房走出來的汪滕,一臉苦大仇深,嘴裡嘟嘟囔囔。 「這心腹是真不好當啊,還要找身患瘟疫的人,別把我給傳染上了……」 就在這時,汪滕身前出現一名小太監,路過汪滕時,特意在他肩膀上撞了一下。 「你他媽眼睛瞎了?信不信本劍仙一記醉斬天門,給你剁碎,剁稀碎!」 罵罵咧咧的汪滕,忽然聽到小太監低沉的聲音。 「還想不想要解藥了?」 「啊?」 汪滕一愣,連忙道:「你是六…六爺的人?」 小太監滿臉慌張,驚聲道:「汪督公是奴才走了不長眼,還請督公不要怪罪!」 「獬大人讓我問你,陛下找你有什麼事?」 「讓我找幾個身患瘟疫的肺癆鬼,然後丟進書生群里……」 「謝汪督公寬宏大量,放過奴才!」 小太監如蒙大赦喊道,說完便跪在地上磕頭,小跑般的離開。 京城內的一家青樓內,南潯單手背後,聽著小太監的上報,來回踱步,看向書生打扮的海東青,以及司馬相和馮茈璋。 海東青輕搖白紙扇,滿身書卷氣地笑道:「這朱思勃真是滿肚子壞水,一腦袋陰損壞,竟然會用出散布瘟疫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別說他,當初你在關外與衛家爺孫對決時候,你不也用過這招!」 南潯對海東青說完,後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可被衛淵這狗東西破了,他竟然把黑死病患者的屍體丟進我方大營的水源。」 「還用銀子沾染患者的唾液,丟進我方大營,哪怕我強制下軍令也沒用,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司馬相感嘆道:「但不得不說,散布瘟疫是如今這件事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太陰損毒壞了。」 「挑撥離間,煽風點火,滿肚子壞水,這傢伙留不得。」 南潯說到這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他想散布瘟疫,那咱們就玩一波大的!」 「哦?潯兒,你可以解決辦法?」 「當然有,汪滕做事漏洞百出,找人盯著他收集證據,到時候瘟疫散布開,咱們就把證據拿出來。」 海東青擺擺手:「南潯兄,你做事還是差了一點!」 「哦?」 所有人看向滿臉陰笑的海東青,問道:「太子可有其他高見?」 海東青點頭:「當然有,那就是他南昭帝想要散布瘟疫,那咱們就推波助瀾一把,讓瘟疫擴大到全京城!」 「啥玩意?擴散全京城?」 海東青笑著點點頭:「到時候咱們再把汪滕散布瘟疫的證據拿出來,估計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得翻了天,這朱思勃不死都得死!」 「而且我曾和宇文家有合作,在你大魏境內有上千家藥房,為了治療天狼帝國的黑死病,所以囤積了不少治療瘟疫的藥物。」 「藥物我出,你們來賣,為報答南潯兄的恩情,利益五五分,之後千家藥房都歸你南潯,免費送!」 「好!成交!」 南潯笑著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我南潯先干為敬!」 「干!」 衛國公府內,超過三十多名書生,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太岳。 「老…老師!你…你還活著?」 「世子宅心仁厚,怎會殺我!」 「世子?你…你是說衛淵?就他?宅心仁厚?」 張太岳臉一板:「放肆,不可對世子無理,世子是有大理想,大抱負的人,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崔闊、許溫等人此時也走進來。 「崔兄!許兄……你…你們……」 「我們為了遠大理想抱負,早已選擇追隨世子。」 「另外世子的一詞兩賦,豈是抄襲?世子的文韜武略……」 就在許溫等人滔滔不絕,誇讚衛淵時,一名名衛奇技捧著箱子走進來。 白花花,黃澄澄的金銀二物,在書房內堆積成山。 公孫瑾走進來笑著用腹語道:「我家主公說了,雖然讀書人視金錢如父母……糞土,但衣食住行還是離不開,所以為了你們的健康,想讓你們吃好點,穿好點,還請諸位昧著良心,忍痛收下。」 「這…這…這麼多的金銀,這輩子都沒見過啊!」 「是啊!」 一群窮酸書生連連吞咽唾沫,隨即紛紛不舍地看了一眼成堆的金銀,猶豫地對張太岳道。 「老師,學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給得太多了,難道世子想擁兵自重?」 「暫時不是,畢竟衛公老矣,將來世子要接手衛家軍,必然要有屬於自己的班底,你!我!還有公孫瑾、崔闊、許溫等人都是這新建的班底之一!」 「那就不用想了,我加入!」 「我也加入!」 「啥時候分錢啊……」 門外,喜順癟嘴:「就這還滿嘴仁義道德的讀書人呢,也見錢眼開啊。」 「哈哈,這世上就沒人不愛錢,別忘了當官的都是讀書人,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也對!」 「讓他們拿上錢喜歡一會後,到會客廳集合。」 衛國公府,會客廳。 衛淵端坐主位,身旁是雍容華貴的南梔。 衛淵看著五十多名才子,在張太岳與公孫瑾的帶領下走進來,不由心情大好,差點喊出諸愛卿平身…… 這群人個個都是從十萬書生中,精挑細選出來,每一個都有探花、榜眼甚至狀元之才。 除了政治嗅覺差點,其他絕對不比金鑾殿那群文臣能力差。 書生們看了一眼南梔,紛紛震驚其絕世容顏,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已經不足以形容南梔,仿佛她就代表著天下所有美麗的事物。 當然美是美,但這種美到不真實,讓眾文人風骨的書生,也心生自卑。 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女,自己等凡夫俗子只配尊敬的供奉,絕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凡心生一絲褻瀆,都是五雷轟頂的大罪。 「之前看洛神賦,覺得世子是用了誇張手法寫作!」 「如今見到真人才知道,這哪裡是誇張,分明是寫實!」 「說起來,小生自問相貌不錯,但與世子相比……還是別比了,因為沒有任何可比性。」 「門閥世家的公子哥我也見過,但絕對沒有世子的氣質!」 「時而有玉般溫潤,世子無雙的文雅。」 「又有睥睨天下,一劍曾當百萬師的霸氣!」 「不愧是文武雙全的無雙世子啊!」 「這群讀書人誇人還挺好聽的……比喜順就會牛逼,嘎嘎牛逼……強多了。」 衛淵露出如沐春風,鄰家大哥哥般的陽光微笑,伸手對諸書生道:「諸愛……愛讀書的才子,目前全國書生齊聚,與滿城百姓討伐奸佞之臣朱思勃,如果你們是南昭帝謀士,應該如何化解?」 書生們摸了摸懷中鼓鼓囊囊的金銀,拿了人家的銀子,還量身訂做的錦緞衣袍,自己也得投桃報李,拿出點真才實學。 一名書生起身對衛淵拱手行禮。 「世子,如果是小生的話,我會為陛下出一計!斷了對方糧食、水源,北方入冬,寒風刺骨,他們不會堅持太久!」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此乃上策,那麼如果對方的目的,和各大門閥世家相同,有他們從中作梗,該如何呢?」 「小生也有一計,李代桃僵,偷梁換柱!找一死囚,假冒朱思勃替死斬首,堵住天天文人百姓的悠悠眾口!」 衛淵再次點頭評價道:「保底的計劃,最穩妥,但代價也很大!」 「書生我也有計,可以揭露帶頭者的醜聞,依次讓他身敗名裂,再從中作梗,煽風點火,讓對方從內部瓦解!」 衛淵微微一笑:「好計謀,但有一點,如果對方沒醜聞,而且聲望很高呢?就比如崔闊、許溫這種品德兼優,性格良善的書生才子呢!」 「這……我覺得應該暗殺帶頭者!」 「我覺得……」 就在一群書生獻計時,一名滿身儒雅書卷氣,國字臉,滿臉正直,但卻目光時刻閃爍狡猾精光,四十左右歲的書生站出來。 「稟報世子,在下認為,可以假借失火,製造一場火災,然後以滅火的名義,往對方身上噴水,冬季寒冷,濕身受涼,必定會感染風寒!」 「天禾,你這計太損了吧?」 「是啊天禾兄,這等計謀,下次還要不再說了,有損我等讀書人的名譽……」 包括張太岳也是對其瞪了下眼睛,呵斥道:「糜天禾,老夫曾怎麼教導你,不能因為你曾經做過乞丐,與野狗搶食,受盡屈辱,所以三觀扭曲!」 說著張太岳還回身對衛淵拱手:「世子,這天禾本性不壞,就是三觀有時候很歪,所以……」 衛淵擺擺手:「今日諸位的才能,衛某人心中有數了,果然都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之賢能,讓喜順給諸位安排房間,後廚準備酒宴,等下來一場詩詞盛會。」 所有人書生紛紛起身拜謝衛淵,而後被喜順帶走,唯獨衛淵叫住了糜天禾。 「天禾你留下!」 「我?」 糜天禾心中暗罵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如此陰損壞的計謀,如果被世子嫌棄把銀子要回去,趕走自己咋辦? 糜天禾心裡七上八下,目光躲閃不甘於衛淵對視。 一旁南梔看著好笑,對衛淵輕聲道;「看來你糜天禾是對你心了,你們倆一樣滿肚子陰損壞!」 衛淵白了南梔一眼:「信不信今晚我讓你滿肚子衛家子孫!」 南梔俏臉一紅:「你個登徒子,滿嘴不正經,本宮以後不理你了!」 第336章 散布瘟疫,毒士布局 南梔嬌怒地說完,紅著臉起身離開。 衛淵看著糜天禾的資料:「自幼父母雙亡,被大伯霸占了房產田地趕了出來,當過一段時間乞丐!」 「後來機緣巧合,被張太岳看著可憐,帶進翰林院當雜役,因天賦過人,偷學文化,考上秀才,我說得可對?」 「完了,這回真完蛋草了!」 糜天禾點了點頭後把腦袋深深的低下去,在書生圈子寒門已是最低端存在,可自己這連寒門,甚至庶民都不算,就是個流民,這等身份世家門閥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所以這些年不是他不想投靠世家出人頭地,而是沒人要他。 好不容易被衛淵收留,如今因為自己嘴賤,前途徹底沒了。 糜天禾長嘆一聲,把懷中的金銀掏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一旁茶桌上。 「我糜天禾算個什麼才子,天生乞丐,一輩子乞丐,不過是窮要飯多讀幾年書罷了。」 糜天禾自嘲地說完,對衛淵躬身行禮:「天禾都懂,不勞煩世子驅趕,小人這就走!」 「慢著!」 衛淵笑道:「本世子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不光不趕你走,反而還要賞你!」 「啊?」 糜天禾一愣,不可置信地回身。 公孫瑾笑著用腹語道:「我家主公對待朋友義字當頭,對待敵人,秋風掃落般殘酷。」 「糜天禾,你的計謀深得我家主公的心,所以主公決定提拔你。」 「不…不會吧,我自己都知道自己三觀的確有點歪……」 衛淵擺擺手:「朱思勃本性就壞,三觀也歪,所以你剛剛所說,就是朱思勃想出來的謀略,但我覺得你還是有所保留,把你心中真正想的東西講出來!」 「不會是釣魚執法吧?」 糜天禾猶豫起來,腦門見了汗,隨即心一橫,愛他媽咋地咋地吧…… 「世子,我…我覺得如果我在陛下身旁,我會給他出一條謀略,那就安排瘟疫患者,直接讓這群堵皇城門口的窮酸書生,刁民感染瘟疫,當他們自顧不暇,談何還能討伐朱思勃!」 「按照我大魏小醫仙的提議,隔離,服藥,只要所有人隔離開,帶頭那幾個還不是隨便殺,找個瘟疫死亡的藉口也就是了。」 「然後在以朱思勃的名義免費施藥治療,把製造瘟疫的人交出來,那麼討伐的對象就從朱思勃變成了他,事情自然而然地化解……」 張太岳越聽越氣,最後臉色鐵青,抄起戒尺:「老夫怎能有你這等敗類徒弟,你聽聽自己說的叫人話?我打死你個孽畜……」 「住手!」 衛淵叫住張太岳,對糜天禾笑道:「今後你永遠都是下等謀士,但待遇和一等謀士相同,今後跟著公孫瑾吧。」 「謝…謝謝世子!」 糜天禾沒想到衛淵沒開除他,反而還給他降職加薪了,至於什麼位置名聲,他從來不在乎,有錢不比啥都強? 糜天禾跪在地上磕頭,隨即指了指茶桌上的金銀:「這…這個我能拿走嗎?」 「當然可以,而且一會再讓喜順領你去帳房,餉銀翻十倍!」 「我地媽啊,這是要發啊!」 糜天禾再次跪下朝向衛淵磕頭,同時心中對衛淵感激得痛哭流涕,不單單是俸祿翻十倍,還有普天之下,唯有衛淵懂自己,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糜天禾走後,張太岳不解地看向衛淵:「世子,這等陰險小人,你留著他幹什麼?」 「為我以後的毒計背鍋……呸,當然是在乎老師您的面子啊,他畢竟是您的學生,出去以後損的是您的面子啊。」 張太岳微微點頭:「的確如此,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小時候吃過太多苦,所以出謀劃策都是陰損的計謀。」 「而且這等人,如果放了,投敵到我的對立面,他就是第二個朱思勃,留下來養著吧,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 「老師,酒席快開始了,詩詞大會不能沒有您的主持啊。」 「也對,那世子老夫就先告退了。」 張太岳走後,公孫瑾湊過來,用唇語道:「糜天禾的計劃,可行!」 哎~ 衛淵長嘆一聲:「朱思勃這陰逼,絕對能幹出散布瘟疫,這種下三濫的事。」 「現在的問題是,讓那群書生百姓停止鬧撤離,我們做不到,而且人數太多,根本做不到防備瘟疫。」 「所以提前讓三娘去籌備治療瘟疫的藥材,等瘟疫散布開,那群門閥世家肯定不願意看到朱思勃毫髮無傷,所以咱們加十倍價格賣給門閥世家,讓他們來施藥,名聲他們賺,銀子我們賺。」 公孫瑾點頭道:「主公,我這就去通知三娘。」 「去吧,今晚你就不用回來了,直接留在那干一……共度良宵吧。」 公孫瑾走後,衛淵坐在主位上,輕揉下巴:「最好能收集到南昭帝投毒的證據,如果我是南昭帝,我會讓誰做呢?」 「韓束已經不可信了,媚娘中毒未愈,朱思勃重傷……那就剩我和汪滕了,南昭帝沒找我,估計就是汪滕!」 「喜順!」 衛淵大喊一聲,安排完房間的喜順快步跑進來:「世子你叫我有啥事?」 「去找老石,就說我安排他去跟蹤汪滕!」 「明白,我這就去天上人間!」 「站住,老石不在那。」 「那我去錢莊,他肯定撩錢莊的花魁!」 「他也不在那,你就直接去督天司,他肯定跟在秦蘭兒的屁股後面獻殷勤呢……」 衛國公府的廚子累得都快撂挑子了,好在天上人間的廚子趕過來幫忙…… 整個衛府東南兩個院子,都在吃席。 東邊院子全是一群文人墨客,喝點酒後吟詩作對。 南邊院子是衛奇技,醉酒後開始在校場上舞刀弄槍,可把後來的幾十名御林軍看傻了,聽說過衛奇技勇猛,但卻沒想到如此恐怖,個頂個的宗師級別以上的修為,而且還都身懷絕技。 這一塊他們決定,這輩子都不想和這支恐怖的隊伍交戰…… 最累的還是衛淵,東南兩個院子來回跑,一會在東院吟詩作對,引來文人墨客的稱讚,一會在南院舞刀弄槍,讓八百衛奇技鼓掌叫好…… 兩邊跑了幾趟後,衛淵這才離開,世子廂房叫小醫仙來討論醫術。 「世兄,你怎麼來了?」 「好妹妹你最聽話,為兄當初傳授你的五式絕學,最後一招也是最難的,背山接海,你還記得嗎?」 小醫仙俏臉騰得紅了起來:「世兄,還是不要了吧,那…那些招式都羞恥了。」 哎~ 衛淵長嘆一聲,轉過身:「什麼好妹妹,也就這樣,世兄這點要求也不行,心痛啊!」 「世兄你別這樣,我…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衛淵搓著手滿臉笑容地轉身:「這還差不多,首先看看咱們重溫一下倒立金蓮和開門見山……」 快要雞鳴破曉,五式絕學用了遍,哭了四次的小醫仙,眼圈通紅,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衛淵委屈地道。 「世兄,我要走了,明早如果南梔姐她們看不見我,又要問東問西,你…你知道我不會撒謊,每次都被她們嘲笑!」 抽著事後煙的衛淵吐出一個煙圈:「別怕,這五式絕學,早晚在她們身上也用一遍,大家都一樣就不能嘲笑你了……」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響起老石賤賤的聲音。 「義父,我有要緊事匯報,等結束你出來,我在院子裡等你……」 沒等老石說完,門開,小醫仙臉紅的腳步踉蹌跑開。 老石進門後,便看到穿著大褲衩躺在床上,抽著翡翠菸袋。 「義父牛逼,我輩楷模……」 「少廢話,你調查到什麼了?」 「我調查到汪滕帶著東廠那群閹狗,在附近醫館,找尋患有瘟疫被隔離起來的患者!」 衛淵點點頭:「朱思勃這陰損小人,果然用出散布瘟疫的這招了。」 「對了義父,我還發現一件事。」 「哦?什麼事?」 老石表情嚴肅地道:「我發現汪滕身後不光有我跟蹤,還有一伙人。」 「誰?」 「不知道,但用出的輕功身法,與我師出同門,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陳彪教的。」 衛淵眉頭緊皺:「南潯的人!」 「應該是,但我不太確定。」 老石說到這,對衛淵賤笑地搓著手:「那啥~義父,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五式絕學,能不能傳授給我?」 「看在你這次有功,先傳授你兩套,我畫你看著!」 「好嘞!」 衛淵對門口道:「喜順!」 「來了世子!」 喜順跑進來後,衛淵吩咐道:「筆墨伺候,然後去把公孫……糜天禾叫來!」 「遵命!」 隨著衛淵畫出一套套兩個人才能修煉的複雜功法招式,老石眼睛都快直了,滿臉的佩服。 「義父牛逼啊,這等功法,簡直就是神跡,義父你從哪學的?」 「倭寇那邊……」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世子?我…我是糜天禾,喜順大人說您找我?」 老石連忙收起功法,打開門:「義父在裡面,你去吧!」 說著急急忙忙地跑去十二個時辰開業錢莊找花魁嘗試兩式絕學。 隨著喜順關上門,衛淵給糜天禾倒了一杯茶。 糜天禾拘謹地坐在凳子上:「世子您有啥事?不…不會要趕我走吧?」 「當然不是,事情是這樣……」 隨著衛淵把南潯、汪滕、南昭帝等人性格,勢力介紹一遍後,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想。 「我懷疑南潯想把瘟疫擴大,然後全推給朱思勃,讓他不死也得死,從而在瘟疫上發一筆橫財。」 看著糜天禾猶豫不決的模樣,衛淵笑道:「所以我想藥材就不花錢了,直接搶!」 「原來世子是同道中人!」 糜天禾正式確認後,開口道:「世子,不光搶,咱們可以趁機把六皇子要發國難財的事捅咕出去,南昭帝保不了朱思勃了,肯定要保一把汪滕。」 「加上花家、李家、高家以及他們聯盟的世家,不少人都想弄死六皇子,到時候咱們啥都不用做,坐山觀虎鬥即可!」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等下跟喜順去帳房,賞你千兩銀子,繼續說!」 「好嘞!」 糜天禾也不再拘謹,擼胳膊挽袖子,唾沫星子橫飛,對衛淵滔滔不絕起來,時不時衛淵添幾句,把整個局上升了一個檔次。 讓糜天禾激動心中高呼:「吾道不孤!」 「世子乃吾道中人啊……」 第337章 世子拜塌五瘟祠 衛淵與糜天禾一直討論到黎明雞叫。 衛淵打著哈欠,對糜天禾擺擺手:「等下喜順端來早點,我們一起吃。」 「榮幸之至!」 糜天禾連忙拱手,此時的他對衛淵的感覺,就是相見恨晚,英雄所見略同。 在他想來對待敵人,咋陰損咋來,直接往死里整,成者為王敗者寇,史書都是勝利者改寫,弄那些虛假的仁義道德有個屁用…… 吃過早點,糜天禾把之前和衛淵討論的內容,整理出來放在桌子上,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衛淵,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等,天禾,你去跟喜順到帳房領一千兩銀子。」 「啥?一千兩銀子?」 糜天禾驚呼一聲:「世子這麼多銀子,您是讓我幫您捎什麼東西嗎?」 「不是,給你的。」 「給我?都給我?」 糜天禾嚇得跪在地上:「世子,昨晚聊得都挺好啊,你…你為啥要趕我走……」 衛淵無奈搖頭苦笑:「你這樣的人才我極力挽留還來不及,怎會趕你走,銀子是給你修建祖宅的。」 「修建祖宅?啥意思?」 「我已經安排督天衛去調查當年的事,大概明天就能給你翻案,你大伯把你趕出去,我就讓他全家都進去,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這…這…這……」 糜天禾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督天司為皇帝打探情報,可監督百官的言行舉止,其中包括六部、五寺、都察院等機構,收拾你大伯一個庶民,還需要拿出證據,其實就是為了等給你量身定做的雲錦長衫做出來!」 衛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毒蛟入衛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必須要衣錦還鄉,當年得罪你的人,往死里踩,要他媽多囂張就有多囂張,隨便把事鬧大,一切有我衛淵替你頂著。」 「我上去就給我大伯一個嘴巴子,然後在給大娘踹兩腳……」 「還有我糜家溝的亭長,當初踩著我腦袋,我…我想把他塞進茅坑裡!」 「我糜天禾終於出人頭地了,出息大人了!」 糜天禾嘟嘟囔囔地說完,連哭帶笑,就好像精神病。 良久後,糜天禾這才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世子,你是唯一懂我的人,如今又…又這般對我,我糜天禾發誓,此生對世子絕無半點私藏,有啥毒計全全獻上,而且我的計謀但凡傷害世子半點,就讓我天打五雷轟,活活地破碎了我,屍體被豬吃,拉出的屎被狗吃……」 看著糜天禾離開的背影,衛淵微微一笑,此人謀略不如公孫瑾,與朱思勃相差不多,但更毒,更損,更壞。 他的計謀自己可不採納,但如果落入敵人手中,用他來對付自己,殺傷力絕對遠遠超過朱思勃。 千兩銀子,隨便抓幾個庶民,在衛淵這不過是動動嘴皮子,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就讓米天禾死心塌地。 喜順把碗筷收拾下去後,衛淵打著哈欠,抻著懶腰,忽然感覺腰椎兩側有一種被掏空的發虛感覺。 勞累過度,沒休息就熬夜商討對策,哪怕是鐵人也受不了。 如果沒有意外,之後自己要智斗朱思勃,以及南潯和海東青的聯盟,還要提防花卿檜這群老陰逼,覺醒前世記憶以來,最艱難的一仗,所以這也是未來一段時間,自己最後一次休息了…… 一覺睡到夕陽西下,衛淵起床,叫公孫瑾來一起吃晚飯。 當公孫瑾來到時,衛淵不由心中感嘆,三娘是真的狠啊…… 同樣睡了一白天的公孫瑾,雙腿發虛,走路發飄,整個人明顯瘦了兩圈…… 飯後衛淵走也與糜天禾商量的對策交給公孫瑾。 公孫瑾看著上面記錄的內容,眉頭不由緊皺。 「假扮劫匪,截獲藥材,等瘟疫擴散後再高價賣藥,激發民憤,逼宮南昭帝交出朱思勃。」 「主公,這樣會不會太狠了?」 「不狠點,讓整個京城人普通百姓傾家蕩產,小康變貧民,地主變貧農,怎能讓他們集體爆發,逼迫南昭帝交出朱思勃?」 衛淵笑著說完:「這是糜天禾想出來的辦法,的確有傷天和,所以我決定以永豐錢莊的名義,建立慈善基金會,把這次賺到銀子分出一部分,返回給那群吃不上飯的百姓,至於那群地主土豪劣紳,門閥世家,一分錢不返。而且今後還能督天司的權利,逼迫那群貪官給慈善基金會捐款。」 公孫瑾點點頭,他對為富不仁的商賈沒啥同情心,讓他們破財就破財吧…… 「南潯會趁機放出汪滕投毒散布瘟疫的證據,同時我們放出南潯提前囤積治療瘟疫藥物的消息,最好能把這件事牽扯到南潯勾結海東青,到時不用我們動手,南昭帝以及幾位皇子,包括皇子身後的世家,都會向南潯動手……」 公孫瑾看向衛淵:「真損,這糜天禾的計謀雖好用,但卻陰損壞到了極致。」 「但主公,這其中有一條,你高價賣藥,哪怕你再小心,那群門閥世家也會調查到這件事,您的名聲沒了,同時陛下也會懷疑你。」 「無妨,最近幾天你安排人散布一段故事。」 「什麼故事?」 「就叫《世子拜塌五瘟祠》。」 「大鵬金翅鳥請來五瘟神下界,化作溫姓五兄弟,想要投毒大魏,紫薇大帝夢中指引世子衛淵,提前高價購買大量十萬斤治療瘟疫的藥材,運送到京師。」 「京師外,不見接貨人,只見五瘟祠。」 「世子入廟祠,本是紫薇大帝首席大弟子,純陽劍仙轉世,五瘟神承受不住其蓋世神威,三拜之下,五瘟神像破裂,廟祠倒塌,身上攜帶原本要散布全國的瘟疫,被控制在京城範圍……」 朱思勃一愣:「這故事有點扯了吧?」 衛淵無所謂地道:「南昭帝肯定會信,而且百姓愚鈍迷信,他們肯定也能相信。」 「那主公您高價賣藥,敗壞名聲怎麼辦?」 「這個……山人自有妙計,放心主公我有招!」 公孫瑾陪著衛淵離開,一路上還在考慮衛淵有何辦法能化解,可轎子到達目的地,公孫瑾不由嘴角一陣抽搐…… 『梁國公府』。 公孫瑾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衛淵所謂的妙計,應該就是找他的御用背鍋客,世子梁俅…… 當衛淵落轎時,門口侍衛就已經前往通報。 很快便看到一個雪人身材的玩意,從梁府快步跑出來,正是梁俅。 梁俅一把抱住衛淵:「淵哥,你也不來找我,我家那娘們還不讓我出門,怕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知道這些天我的日子都咋過的嗎……」 說道最後,梁俅哭得比天上人間姑娘叫得都慘,聲音都大。 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全都蹭在衛淵肩膀的上…… 「這段時間淵哥不是忙嗎,這不一有空就來找你了,進轎談!」 「好!」 梁俅上了轎子,瞬間八名轎夫雙腿一彎,差點跪在地上,只感覺自己不是抬的人,而是一頭大肥豬…… 「終於能出來野了,快走吧,去天上人間找娘們去!」 「我衛某人是有原則的,拉下海姑娘從良,勸良家姑娘下海,不帶有婦之夫去嫖……」 衛淵說到這,梁俅連忙大喊道:「哈哈,我就是和你鬧著玩,你也知道我梁俅責任心最重了,既然娶了蒙娜姑娘,就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我愛蒙娜,勝過愛我自己,為了她……」 衛淵打斷梁俅:「行了,藏在暗處的她走了。」 呼~ 梁俅長出一口氣:「這死娘們,如果不是他百毒不侵,我真想給她毒死,從小到大誰也沒這麼管著我,吃多了不行,吃肉也不行,還必須每天運動,修煉八段錦,最可氣的是只能睡她一個人,你知道兄弟我對任何娘們,只要睡超過兩天就膩味……」 「不想聽你發這些牢騷,賺銀子的事做不做?」 「能賺多少?」 「最少五千萬兩!」 「臥槽,這買賣可大啊!」 梁俅說到這,尷尬地撓撓頭:「可我梁家沒錢了,拿不出那麼多本金……」 「都是哥們,讓你友情入股,我記得你家在京城還有十多家藥鋪吧?」 「對啊,可都不咋賺錢,一年賺的銀子,還不夠我出去嫖一次。」 衛淵對梁俅挑了挑眉毛:「都哥們,你還是我小舅子,你把十家藥鋪拿出來就當入股了,到時候所有東西都拋掉,純利益我分你兩成。」 「兩成?五千萬兩的兩成就是…就是……」 梁俅掰著手指:「我不會算術,反正好多錢,那還需要我干點啥呢?」 「自家小舅子,我能坑你嗎?你啥都不用干,當掌柜的就行!」 「果然是我淵哥,知道我啥都不會,幹啥也不行,但我梁俅這氣質好,能鎮住宵小!」 入夜,衛國公府內最高點,冷秋水站在房頂上,輕輕吹響口哨。 過往的夜鷹紛紛落下,確定腳上沒有信件後,餵給夜鷹一塊肉放飛。 坐在後面的南梔幾女與衛淵,仰著頭賞月。 只有衛淵時不時地把目光瞄向冷秋水的屁股和腰身。 距離初見也快有一年的時間,當初就能看出這小妮子是個美人胚子,如今不到一年時間,已經開始發育了。 如果尋常百姓家,這個年歲的女孩已經嫁人,但衛淵畢竟融合了上輩子記憶,對於這種小女孩可下不去手。 心中盤算著時間,大概再過個兩三年,也就可以吃了。 畢竟這小妮子天生就和所有鳥兒禽類有著很強的親和力,在特定的場合,她的作用甚比五十萬大軍,絕對不能把她放跑出高粱地。 最重要的是,這小妮子現在最多算個小美人,但潛力無限,與姐姐冷秋霜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不同,她給人一種清新自然,如沐春風的舒適感,以及親姐妹一起的加成…… 南梔有意無意地用美目瞥了一眼衛淵,小聲道:「其實年紀小碰到太優秀的男人也不好,這樣會把今後的擇偶標準拔高,可憐的妹妹,以後很難找到如意郎君嘍。」 衛淵白了南梔一眼,這南梔太聰明,這話明顯就是提醒自己,冷秋水情竇初開的小小年紀,對衛淵滿滿的崇拜、愛慕之情,在等個兩三年早晚屬於衛淵,別讓自己做出禽獸之事…… 「姐夫!找到了!」 第338章 玩脫了,瘟疫蔓延 冷秋水激動地抱著夜鷹跑過來,一邊給它餵食生肉,一邊接下它腿上綁著的字條交給衛淵。 衛淵打開後,發現裡面寫的都是密密麻麻符號,顯然是經過加密處理。 讓南梔看了一眼後,重新將字條綁上把夜鷹放飛。 南梔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開始快速默寫。 冷秋水渴望地看著衛淵:「姐夫,姐夫我終於有用了,能幫上你了。」 「我家秋水當然是最棒的!」 衛淵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妮子腦袋,說完用輕輕掐了下她白皙的小臉蛋。 冷秋水瞬間低下頭,從露出來的耳朵可以看到,已經紅到了耳根。 雪兒陰陽怪氣地笑道:「某人今晚恐怕不能洗臉了。」 「雪兒姐你壞!以後不理你了……」 拿著南梔默寫下來的字條,戀戀不捨離開幾女的溫柔鄉,找到公孫瑾,讓他與張太岳以及所有謀士一起破譯這些加密的符號。 與此同時,衛淵端坐書房,指揮老石、追風、呂存孝分散帶領督天衛,全力調查所有離京的可疑人士。 又讓三俠帶領衛奇技,每人一匹快馬,離開京城,隨時等待命令。 之後又安排歐冶子在附近山林,找尋年久失修的山神廟,用其建造五瘟祠。 讓杜三娘用最快速度成立慈善基金會…… 當衛淵把所有事安排下去後,公孫瑾這才跑進來。 「世子,已經破譯出來了,這是天狼帝國的軍隊密文。」 衛淵拿起翻譯過來的信息,只有簡單兩句話。 所有治療瘟疫藥物等獬來取,收信時間超過『天狼神鷹歷』臘八,計劃作廢。 衛淵把紙丟進火盆中,看向公孫瑾苦笑。 「果然和我們預想的沒錯,海東青沒跑,反而是隱姓埋名躲在京城,如果沒有意外,他就在那群逼宮的書生中。」 「這破鳥還真謹慎,信件加密不說,生怕有人截獲,還規定時間,幸好我有冷秋水,截獲需要用的時間很短。」 公孫瑾用唇語道:「需要讓三俠跟蹤那隻夜鷹嗎?」 衛淵搖搖頭:「沒用,這夜鷹肯定還有其他中轉站,經過幾次放飛混淆視聽才能抵達目的地。」 公孫瑾忽然想到了什麼。 「主公,可記得當初衛公截獲,運送天狼國的藥材商隊?後來確定是來自宇文家!」 「你的意思是,青州?」 衛淵笑了起來:「如果是青州那就有趣了,當初我下江南賑災,沿途打下的土匪窩可就派得上用場了。」 公孫瑾也笑了起來,這些土匪窩被衛淵當做養私兵的分散地,可明面上還是土匪,只是不再打家劫舍。 如果藥材真是從青州運向京城,那是怎麼繞路也繞不開自己的勢力範圍。 「先讓三俠帶著衛奇技趕赴冀州,分散開各個據點,然後讓老石動用督天司的勢力調查,務必要查清楚,今年的所有藥材去向!」 公孫瑾點頭走後,衛淵輕抿一口茶水,這一次自己斗三梟,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一連過去七天時間,整個衛國公府每天都有無數信鴿飛進來又飛出去。 衛淵連續與公孫瑾以及一群謀士,連續三天沒合眼,看著各據點上報的情況,同時發出安排的任務。 同時這期間,許溫幾人帶領書生每天都在京城大鬧,逼宮南昭帝交出朱思勃。 在各大世家門閥的推波助瀾下,甚至已經開始有了和御林軍鬥毆的現象發生。 眼看著事情越大,民怨越來越深,御書房內,南昭帝將奏摺砸在汪滕臉上。 「汪滕你是豬嗎?」 「朕就交代你做這點小事,七天了?還沒辦好?」 汪滕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他心中苦,但卻沒法說。 身患瘟疫的人他早就找到了,只不過南潯那邊用解藥逼迫自己,不讓自己實施計劃,而南昭帝這邊卻天天催促著自己…… 「媽的,早知道心腹親信怎麼難當,老子就不幹了,這夾板氣,愛誰受誰受!」 汪滕心裡暗罵,南昭帝坐在九龍椅上指著他鼻子罵。 「汪滕,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三天內如果還不能讓瘟疫擴散,你的後果會很嚴重!」 「我…我知道了……」 汪滕愁眉苦臉地走出御書房,忽然一名宮女撞了他一下。 「汪滕,是奴才不小心,還請您原諒!」 「原諒你媽,老子處處收起,你個小宮女還敢撞我,拖出去斬了!」 汪滕把所有氣都撒在宮女身上,忽然宮女跪在地上,冷冷地小聲道:「汪滕,你敢碰我,今後解藥就別要了。」 「啊?又是南潯的人?這宮裡還有不是他的人嗎?」 汪滕一驚,連忙嚇得渾身顫抖:「六…六爺有何吩咐?」 「獬大人讓你明日行動。」 「明白,明白,回去轉告六爺,他龜孫兒汪滕保證完成任務!」 「謝汪滕寬恕!」 宮女走後,汪滕長處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受夾板氣了! 「弟兄們,傳令下去,執行任務!」 與此同時,衛國公府內,糜天禾快步跑進來。 「主公!汪滕行動了!」 緊接著張太岳也跑進來:「世子,南潯也開始行動了。」 衛淵點點頭:「今晚就讓小醫仙熬製神仙茶湯,先讓全府人喝下去預防瘟疫。」 「遵命!」 「衛淵,這是提神醒腦湯,宮裡配方哦。」 南梔端著湯盅走過來,放在衛淵身前的書案上。 「看你這表情,博弈開始了?」 衛淵點點頭,長嘆一聲:「這次是多方博弈,半點馬虎不得,就看誰能棋勝一招,誰就能笑到最後!」 南梔點點頭,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衛淵喝湯,替他研墨。 翌日晌午,按照往常一樣,許溫與崔闊站在最前方,帶領書生文人高聲吶喊。 「清君側!」 「剷除佞臣朱思勃,還我大魏朗朗乾坤!」 「清君側……」 噗~ 忽然許溫口吐鮮血,緊接著倒地不起。 「許兄!」 崔闊剛上前,自己也吐出一口鮮血,而後倒在地上。 隨著二人別喬裝打扮的衛奇技抬走後,一群書生還在繼續喊著清君側。 喊著喊著,陸續有人開始劇烈咳嗽起來,緊接著一陣頭暈腦漲。 到了晚上,陸續有人咳血被抬走就醫。 一夜過後,足足有一大半書生躺在帳篷里,渾身無力,嗓子就像吞了刀片,發燒…… 還不到中午,書生們幾乎全部中招。 這時,醫館傳來消息,書生們得的是瘟疫。 御書房內,南昭帝心情大好,親自給朱思勃餵藥。 「終於耳邊都清淨了。」 「哈哈!」 朱思勃把湯藥咽下去,冷冷地一笑:「這群窮酸書生,還想要殺我,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朱思勃說完,對南昭帝叮囑道:「窮酸書生,一個個身子骨弱,他們肯定第一個感染瘟疫,百姓身體強壯,不會像書生們那般容易感染。所以陛下,你現在儘快派人去控制住瘟疫,否則整個京城不太平,也會感染進宮裡……」 說話間,朱思勃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之前喝下的湯藥全部吐出,其中夾雜著胃液與鮮血。 南昭帝連忙摸了摸朱思勃的腦門:「發燒了?不可能,勃兒你怎也發燒了?」 「太醫!快,傳太醫!」 很快幾名御醫跑進來,扒開朱思勃的眼皮,看舌苔,診脈…… 「陛…陛下,朱掌院大學士,感染了瘟疫!」 「什麼?怎麼會這樣?」 「可能是朱掌院大學士,身為才子所以體弱,外加身受重傷,所以非常容易感染瘟疫。」 「快治,快給勃兒治療!」 就在這時,一名東廠暗衛跑進來:「稟報陛下,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 「整個京城,瘟疫蔓延,已經控制不住了!」 「什麼?」 南昭帝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沒想到竟然玩脫了,導致瘟疫控制不住…… 就在這時,幾名小太監,身體搖搖晃晃,站不住倒下。 這一幕在宮裡首先出現在身體不完整的太監身上,緊接著長期營養不良的宮女,而後是嬪妃、皇子,南昭帝,到了最後就連御林軍也都堅持不住倒下。 碧潯殿,南潯將藥湯交給陽妃與蘆妃:「母后,姨娘,這才是神仙茶湯,父皇他們之前喝的,都被我動了手腳,沒用!」 第339章 撒豆成兵,火神助我 「什麼?」 「潯兒你為何不早對母后說,如果母后和姨娘感染了瘟疫該如何是好……」 「你和姨娘不會演戲,過早知道的話,會被人看出端倪,如今只要回寢宮,假扮感染瘟疫即可。」 南潯說完,看向馮茈璋:「二爺爺,藥材要儘快運來京城,畢竟我只想要這群庶民的銀子,我可不想讓他們死傷太多!」 「我想要大魏,但卻不想要民怨四起,諸侯自立成王,殘破不堪的大魏!」 南潯又看向司馬相:「外公,這兩天你要做好準備,咱們要趁著南詔帝和朱思勃剛剛康復,想要把瘟疫嫁禍給別人的時候,用最快時間,把汪滕受命散布瘟疫的證據傳播出去!」 「到時朱思勃不以死謝罪,天下必亂,我倒要看看南昭帝還如何保全他!」 「另外南昭帝的名聲徹底臭了,也方便了我的最終計劃,一舉多得!」 眾人離開後,一名宮女走進來。 「獬大人您叫我?」 「吩咐手下,將銀子沾染瘟疫感染者的唾液,然後丟進各門閥世家軍隊當中。」 「謹遵獬大人吩咐!」 宮女走後,一名小太監抬起頭,露出海東青的模樣,對南潯笑道:「你是真的狠啊,民脂民膏還不夠,竟然想把手伸向門閥!」 南潯輕蔑地道:「老百姓都是一群窮逼骨頭,往死里也榨不出多少油水,那群門閥世家才是大肥羊,而且有南昭帝,朱思勃,以及汪滕背鍋,我怕什麼?怕銀子太多咬我手?」 「但你這樣,勢必會導致大魏短時間停擺,抽調不出兵將。難道就不怕我趁機悄悄通知天狼帝國,率兵攻打北冥關?」 「海東青兄,你是聰明人,在你還沒成功回到天狼帝國之前,你怎麼可能這麼做?」 海東青陰冷的一笑:「你就這麼了解我?」 「當然,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南潯笑道:「只要我能奪得皇位,殺親兄弟算什麼?弒父又算什麼?更別說一群連人都算不上的庶民!」 海東青一愣,南潯說的這些事,他可是都做過。 天狼帝國內亂,他將其他部落的首領抓住後,先讓首領屬下親信餓十天,然後當著親信的面煮了首領全家,讓他們自己選擇是去死,還是吃下首領全家的肉後跟隨自己。 就這樣海東青用殘忍的手段統一天狼帝國後架空他父皇,當眾殺兄辱嫂,成為天狼帝國唯一黃金家族,孛兒只斤可汗家族,僅存的男性血脈,甚至就連同宗同族的孩童他都沒有放過。 海東青想到這,對南潯哈哈大笑:「我們的確是一類人,這次之後我們應該還會有更多的合作,先殺衛淵,之後我們一統全世界,那些金髮碧眼的除了味道難聞以外,皮膚真的很白。」 「哦?」 南潯好奇道:「海東青兄,我一直有件事好奇,她們的頭髮是黃的,別的地方毛髮是什麼顏色?」 「先和南潯兄賣個關子,等我回天狼帝國,送你五十匹照夜玉獅子!」 「照夜玉獅子?為什麼要送我馬?」 「照夜玉獅子是什麼馬?」 「當然是白馬……」 南潯忽然明白,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那就這樣談定,哈哈!」 青冀兩州交界。 分別由司馬、馮、天狼三伙精銳士兵,共計三萬精兵,其中還隱藏獬大人麾下,上百名頂尖的武道高手押送,五萬石治療瘟疫的藥材。 「冀州多土匪,前方的山路易守難攻,是個很好的伏擊地,大家都小心點。」 隨著馮茈璋的長子,當朝雍州太守,馮覓松,停下腳步,對司馬家以及天狼將軍提醒道。 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天狼將軍大笑道:「馮太守你多慮了,咱們這可是整整三萬精兵,真打起來哪怕對方有十萬圖土匪山賊,也不夠咱們殺的。」 「是啊馮兄,你這的確是多慮,土匪最大的窩點也不過上萬,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是給他們吃一百顆狗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劫咱們!」 馮覓松摸著不停跳動的右眼皮,苦笑地搖頭道:「也對,除非對方是不想活了才敢劫咱們!」 一群人全速走進峽谷山路當中,在走到中間的位置的時,馮覓松感覺自己右眼皮跳動得更加劇烈。 「一會路過村子,撕下一小塊對聯貼眼皮上,讓這右眼皮跳了也白跳!」 馮覓松暗暗嘟囔一句,可隨著他的話音未落,忽見,一名身穿道袍,蒙著面的神秘人,騰雲駕霧,緩緩落在隊伍的前方。 「蒼天已死,玄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火神助我!」 道袍神秘人口中發出青年人的聲音,隨著他手中拂塵揮動,單手成劍指,朝向天空一點。 馮覓松皺眉道:「哪裡來的傻道士,還不快滾……」 沒等他說完,忽然頭頂傳來一陣巨響,眾人連忙朝向上空看去。 峽谷上陡峭的崖壁,出現一道道火光,緊接著發生劇烈的爆炸,一團團煙霧騰空,仿佛一個大蘑菇。 劇烈的爆炸聲,讓隊伍中的馬匹受到驚嚇,變得瘋狂起來。 無數精兵死於驚馬的踐踏之下,緊接著,大大小小無數碎石從天而降。 無數精兵被碎石砸破腦袋,如果大一點石頭,乾脆就被砸成肉泥,碎肉鮮血四濺。 「好一個妖道,他竟真會妖法!」 「這…這……竟然真的能把火神找來幫忙?僅僅揮手,我們被砸死了不下五千人!」 就在所有人驚嚇當中,神秘道士再次手掐法印,抓住一大把黃豆丟出去:「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話落,頓時狂風陣陣,緊接著煙霧瀰漫。 「戒備,快!」 隨著馮覓松大喊,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抽出兵器。 峽谷本是風口,所以煙霧只存在了半盞茶功夫便消散。 隨著煙霧一點點散去,押送藥材的三方精兵可以看到,一名身材巨大,通體籠罩在斗篷當中,手持大刀的神秘人,騎著骨瘦如柴黃色病馬,在他身邊是一名看不到臉,手持小臂粗細大鐵棍的神秘人,只不過他騎的不是馬,而是一隻大狗熊。 在二人身後站著平均身高超過兩米,一個五大三粗,面無表情,光著膀子,肌肉虬結,通過皮膚表面閃爍,宛如金屬般的精光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外家功淬體的頂級高手。 一共一百多人,每個人手裡的武器,都是一米五開外的大號降魔杵。 「殺!」 百十人高聲吶喊,聲音在峽谷中不停地迴蕩。 哪怕只有百人,可這傢伙衝鋒起來,就給人一種動物大遷徙的即時感。 特別是最前方的兩名神秘人,好似荒古時期的蠻橫凶獸,長大血盆大口,朝向自己等人衝來。 「這恐怕不是人,是真的天兵天將吧。」 「傳說中的黃巾力士?」 「不…不知道啊……」 別看有兩萬五千人,但卻都被嚇破了膽子,一個個渾身顫抖連兵器都握不住,最多能發揮出平常時戰力的十之三四。 「振山撼地!」 一陣女人聲音響起,騎著骨瘦如柴黃色病馬的神秘人,手中大刀橫劈。 二十多人,連人帶馬被攔腰斬斷。 「顛倒陰陽!」 衝進戰局的神秘人,借用枯草黃色病馬的腳力,開始旋轉起來,方圓十來米,人馬俱碎。 「釘頭七箭!」 神秘人一刀又一刀,將最前方的將領,以及江湖高手全部斬斷腦袋。 「再來一次,震天撼地……」 「打架了,打架最爽了!」 另一個騎著大狗熊的神秘人,手中小臂粗細的實心大鐵棍,揮舞得呼呼生風,無論人馬觸著便骨斷筋折。 導致這兩名神秘人四周,除了兩截的屍體,活人都嚇得屎尿齊出,不敢靠前。 就在這時,一百零八名五大三粗的壯漢也都衝進來,一個個力氣巨大,同時除非是武道高手,普通士兵的武器砍在他們身上,變回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留下一個淺淺的白印。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還不速速受死!」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響起,之間又有不到千人的隊伍,手中拿著一種奇怪的大刀,在三名神秘人的帶領下飛奔衝來。 雖只有千人,但卻一個個修為都在武道宗師之上,而且擅長合擊之術,無論是武道高手還是普通精兵,全都不是其一合之將,就是肉眼可見的碾壓。 「這…這……這應該是天兵天將了吧?」 「黃巾力士,天兵天將,還打啥,跑啊!」 「快跑!」 徹底被嚇破膽的三方勢力大軍,一個個丟盔棄甲,屁滾尿流地扭頭就跑。 「窮寇莫追!」 其中一人手持被打昏的馮覓松,朝向追逐的天兵天將大喊後,摘下頭上面罩,露出滿臉正氣的金聖英模樣。 同時所有人都摘下面罩,正是江玉餌、羅天寶,帶著一百零八位怒岔金剛,以及熊闊海三俠帶領的八百衛奇技。 「世充兄弟!」 熊闊海對脫下道袍,從身上解開捆綁鋼絲的祖世充拱手道:「我等著急給世子送藥,這裡就勞煩世充兄弟鎮守了。」 祖世充一邊解鋼絲,一邊笑道:「能為師尊辦事,也是我的榮幸,你們就放心去給師尊送藥吧,這裡我帶著一萬名兄弟,憑藉地勢,任憑他們來五十萬大軍,也能阻擋個十天半個月。」 金聖英看著滿地的碎石,咋舌,倒吸口涼氣,看向身旁的紅拂:「這就是科技的力量,的確太恐怖,怪不得世子總說,得祖世充一人,可抵百萬雄師!」 第340章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海東青兄弟牛逼,竟然讓歐羅巴的皇后,公主一起侍寢。」 「這算啥?小黑妞才是真的野,還有天竺貴族的女人,賤民不行,一個個噁心得要死,貴族的女人會肚皮舞,那屁股左右搖……」 「找機會給南潯兄弟送來幾個就是!」 「一言為定,哈哈!」 「修女知道嗎?」 「不知道啊!」 「就是咱們神州的尼姑,我最少上了幾百個……」 碧潯殿內,南潯與太監打扮的海東青把酒言歡,男人酒後的話題,自然而然聊著聊著就談到了女人。 這一刻,南潯終於明白,為什麼南昭帝被俘之後回歸,天天嚷嚷著要一統全世界,聽海東青談論的歐羅巴奇人趣事,南潯就感覺自己是土鱉,插不上嘴,只有聽著的份。 「去他媽的大魏皇帝!」 南潯罵了一句:「以前我格局小了個,原來世界這麼大……」 說話間,一名宮女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獬大人……」 「撅著!」 被海東青說出火氣的南潯,一把將宮女按在桌子上,撩起裙擺…… 「大人,出大事了,咱…咱……啊……咱們的藥材被劫走了!」 「什麼!」 南潯聽到這話,瞬間欲望全消,一把從宮女手中搶過紙條,緊接著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癱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為啥啊?不可能啊……」 海東青連忙跑過來看著字條:「妖道?引來天火?還能撒豆成兵?馮覓松被俘?」 「不可能!這些都是神話故事,都是扯淡的東西,怎麼可能真有人會撒豆成兵!」 海東青端起酒杯,一杯酒潑向南潯,另一杯酒倒在自己頭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不對勁啊!」 海東青看向南潯:「蒼天已死,玄天當立?這不是你大魏之前被剿滅的玄天道口號嗎?」 南潯點點頭:「還記得當初汪守鶴劫走水利銀後,有人說在玄天道看見過他……」 「汪守鶴?玄天道?」 海東青與南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汪滕!」 隨著宮女提上褻褲出去沒多久,很快便把滿臉堆笑的汪滕帶回來。 「六爺您找我?給這段時間解藥日期到了,你……臥槽,你是海東青!」 汪滕嚇得驚叫一聲,便被發現南潯身邊站著的小太監越看越眼熟,隨即想起他是誰後,不由驚呼一聲。 海東青上去急速一腳踹在汪滕的肚子上,汪滕跪在地上,手捂著肚子吐了起來。 「你個叛徒,竟然勾結你那死爹算計我們!」 「嘔~啊?我算計誰了?我沒啊……」 「不承認?吊起來打!」 南潯怒吼一聲,幾名宮女將汪滕五花大綁吊了起來,用厚厚的書墊在他的胸口上,一拳拳地砸了上去。 「誒呀媽啊,疼啊,老疼啊!」 「說!」 「還不快說!」 「說啥啊?你們倒是問啊,不問讓說啥啊……」 死爹哭媽的慘叫聲從汪滕滿口大金牙的嘴裡發出。 「還裝是吧?」 海東青冷著臉,對南潯道:「給他閹了!」 「他已經是個坑了,尿尿蹲著,時刻墊著粗布,因為漏尿,沒看他身上掛著各種香粉,就是為了掩蓋臊味……」 「剁手指頭!」 汪滕嚇得驚聲尖叫:「別剁手指頭了,我就剩下八根了,再剁以後劍都握不住了。」 「那就腳指頭,剁一根問一句,不回答繼續剁!」 海東青說完,上去脫下汪滕的鞋襪。 嘔~ 海東青直接吐了出來,南潯捂住鼻子:「真他媽臭,嗆眼睛!」 「英雄腳臭,好漢屁多……」 汪滕委屈地道:「我腳臭,所以別剁了行不……」 「汪守鶴還活著?」 「不知道啊,這老癟犢子但凡活著我都準備弄死他,給我留下一億兩的債……」 南潯捂住鼻子,對不停流眼淚的宮女道:「剁!」 宮女手起刀落,汪滕的一根小腳趾被切了下來。 「還不打算招嗎?」 「我招雞毛啊,我啥都沒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海東青拔出小刀,頂在汪滕:「再敢說不知道,我就殺了你。」 「那我知道,我知道。」 「說吧!」 「你沒問啊,你讓我說啥啊。」 一旁捂著鼻子的南潯道:「我為什麼把我們要運送藥材的秘密透露過玄天道。」 「啥藥材啊,你也沒和我說過啊!」 汪滕哭爹喊娘,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委屈道:「六爺啊,你就讓我散布瘟疫,別的你也沒告訴過我,我咋知道啊!」 海東青冷冷一笑:「讓你大範圍散布瘟疫,肯定就是我們囤積了大批治療瘟疫的藥材,你難道不會推斷嗎?」 「推斷啥啊?你當我很聰明嗎?但凡很聰明混到鳥都沒了……我傻,我真的傻,我是傻逼,我是大傻逼啊,我不會推斷啊!」 「那你沒和玄天道的人說過?」 「沒,我真的沒,這是掉腦袋的事,我發誓,和誰都沒說過!」 南潯與海東青對視一眼:「看他這樣子,好像真不是他。」 「那為什麼玄天道會知道這件事……」 說話間,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名小太監跑進來:「獬大人,司馬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司馬相走進來後,看著被吊起來打的汪滕。 「這屋子裡啥味啊,太臭了,這…這是?汪滕?」 南潯擺擺手:「給他一粒解藥,讓這傻逼滾。」 宮女嫌棄地丟進汪滕嘴裡一粒丹藥,隨即為他鬆綁,汪滕床上鞋襪,如蒙大赦地一瘸一拐,逃一般地跑出去。 「換個房間說!」 司馬相對南潯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最近我在散布消息的時候,發現還有另一種聲音,是一個故事,叫《世子拜塌五瘟祠》。」 「《世子拜塌五瘟祠》?那是什麼?」 「就是說衛淵乃純陽劍仙轉世,一晚被紫薇大帝託夢,說京城恐有瘟疫,讓他進一批治療瘟疫的藥材,送到京外東郊……結果那裡是五瘟祠,衛淵拜了拜,想要祈禱不讓瘟疫降臨,結果神像碎了,廟宇塌了……」 「這肯定是衛淵在扯王八犢子!」 海東青怒罵一句,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啊,誰會閒的沒事給衛淵編故事?估計就是衛淵自己給自己編的,按照我對他的了解,這消息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的事他從來不干!」 南潯眉心緊皺:「有沒有可能,劫我們藥材的人是衛淵?」 「等會?」 司馬相打斷二人的談話,驚呼道:「咱們藥材劫了?」 南潯點點頭,把之前的飛鴿傳書交給司馬相:「外公你自己看吧。」 司馬相看完情報後:「還記得當初衛淵代爺下江南,走的好像就是這條路,當初公主挑選了不少老弱病殘的御林軍,還被全京城的人恥笑一陣,回來這些老弱病殘都死光了,南昭帝也沒追究,反正也是一群養著浪費錢的貨色!」 海東青看向南潯:「那時候你勢力發展到了瓶頸,你是怎麼做的?」 「當初我勢力發展到瓶頸,我就選擇利用漕幫以及其他門派,把士兵化整為零,安插進去……」 南潯說到這,猛地抬起頭:「你是說,衛淵用的和我一樣計劃,把沿途所有土匪窩拿下,然後化整為零分散開養私兵!」 海東青點點頭,繼續分析道:「估計你妹妹南梔,早就和衛淵穿一條褲衩了,她選的那群老弱病殘也是衛淵的意思,老兵雖老,作戰不行,但別忘了他們經驗豐富,可以用來教導新兵蛋子!」 司馬相連忙道:「對,還記得衛淵沿途一直剿匪,寫了什麼剿匪檄文,盪氣迴腸,只不過當時大家都認為,這是南梔寫的。」 「但文聖閣一次,所有人才知道,這衛淵一詞壓全魏,二賦蓋神州。狀元之上,當代文聖啊。」 海東青疑惑道:「問題來了,衛淵是如何知道我們計劃的?」 南潯一腳踹翻桌子:「不管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們必須要在沿途把藥材搶回來!」 「有地圖嗎?」 「有!」 南潯點了點頭,拿出大魏地圖,海東青看了看:「我們在京城的兵力有多少?」 「三千多人!」 海東青搖頭:「人太少了,而且現在督天衛把守城門,以控制瘟疫的名義,不讓任何人出城,所以我們這點人根本就闖不出去。」 「這樣,他們運送三萬石的藥材,走得肯定不快,司馬、馮兩家派出騎兵,用最快速度趕往冀州。我天狼戰士潛伏在大魏的人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而且都在青州,我讓他們用最快速度追上藥材,以騷擾拖延為主。」 南潯點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要能重新搶回藥材,這次賺的銀子,足夠彌補我在銅川的損失!」 青益交界處,祖世充看著下方幾千名,潛伏大魏的天狼戰士,只是下令象徵性地放箭射殺,這群天狼戰士也不戀戰,用最快速度穿過伏擊地,朝向藥材離開的方向全速行軍。 一名御林軍的老兵,不解地看向祖世充:「亞聖?為何不阻攔他們?」 「師尊給的任務是,第一批人馬不超過一萬,就不要阻攔放他們過去,反正沿途有我們其他勢力阻攔,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至於我們,師尊安排的任務就是,利用墨家十論,全力擋住來自雍州的大規模騎兵部隊!」 老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世子當真是神機妙算啊,戰術謀略,已遠勝衛公!」 祖世充一攤手:「我就懂研究和算術,其他一概不通,但因為我相信師尊的能力,所以不要問,安排什麼就做什麼,肯定不會出錯!」 「讓弟兄們都抓點緊,防禦工事必須要儘快建好!」 祖世充說完,看向天上皎月:「師尊的徒弟怎能是廢物,四渡衍水已讓師尊封神,這次就看我祖世充,如何以三千人部隊,攔下幾十倍的騎兵,甚至全部殲滅,絕不辱沒我師尊,衛淵之名!」 第341章 衛奇技是廢物? 五千左右,潛伏大魏多年的天狼精銳,每天吃飯休息不到五個小時,全速行軍,想要追趕上劫走藥材的神秘隊伍。 原本以為在兩州交界處,會與那妖道有一場生死之戰,結果卻如此簡單地突圍了…… 天狼精銳突圍後,開始清點傷亡,短暫休息後,繼續起程出發。 可剛過一個城池的距離,便被三千左右,裝束不一,但卻兵器不同的土匪攔住。 剩下四千多的天狼精銳,見對方人數跟自己比自己還少,而且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按照精銳推斷來說,兩個時辰內結束戰鬥,甚至做到自己這邊以很少的損傷,全殲這群土匪草寇。 「記住我們這次的任務,我們不是來剿匪這群烏合之眾的,而是追逐那群劫藥賊!」 「所以我們要以突圍為主,聽懂了嗎?」 「懂了!」 天狼將領大喊一聲,一旁發號施令的旗官開始打著旗語,天狼精銳快速列陣,仿佛化作一柄尖銳的匕首,朝向這群山賊衝去,氣勢如虹,仿佛要給對方撕裂出一道口子。 可令天狼精銳想不到的是,當他們發動衝鋒時,對方竟然也出現了令旗官,開始連連揮動令旗。 原本一群看似烏合之眾的土匪草寇,瞬間一個個戰意十足,列隊形成專門用來防禦土匪的戰陣。 戰爭的號角吹響,天狼精銳在交手後發現,對方身上的粗布衣服下,竟都隱藏的精緻的甲冑。 而且這群所謂的烏合之眾,一個個訓練有素,雖達不到衛家軍精銳程度,但卻和普通衛家軍相差無幾,最重要都是,衛家軍乃大魏王牌軍,哪怕是普通士兵到了其他部隊,也都屬精銳了。 這一場戰鬥,足足打了四個時辰,天狼精銳這才突圍。 確定對方沒有追上來後,原地休整,清點傷亡。 陣亡千於人,大部分糧食都在突圍時丟失,如今還能戰鬥的不過三千人左右。 「媽的,為什麼會這樣?對方絕對不是土匪,而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假扮!」 天狼將軍對天狼斥候命令道:「馬上給海東青大人飛鴿傳書,把我們的遭遇傳遞過去。」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一群土匪爆炸傷口,清點著傷亡。 就在這時,有兩人走出來,一老一少,正是袁老與喜順兩人。 「袁老,喜將軍!」 一名原衛家軍千夫長,也是本次帶隊的將軍,走出來對二人拱手,隨即匯報導。 「這次作戰,我軍一共殲敵一千三百餘人,戰俘一百,死傷兩千三百八十人……」 袁老點點頭,對身旁拿著紙筆的喜順道。 「對方都是天狼帝國的精銳,這個戰績……」 袁老考慮一下:「七十分吧,算合格之上,今年軍需經費撥款提高兩成。」 喜順記下來後,對這千夫長晃了晃審核評級:「一點人情世故不懂,我家老師給你們打了高分,提高經費,還不快快謝恩。」 千夫長先是一愣,隨即連忙朝向袁老行武將禮。 「野狗嶺據點所有將士,謝過袁老!」 聽到漲軍餉,所有將士也都紛紛向袁老行禮感謝。 「幾十年了,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袁老心中感嘆一聲,隨即瞪了喜順一眼:「胡鬧,為師豈是那種貪圖虛名的小人?為世子做這點小事,乃本職所在,無需感謝。」 「知道了師尊!」 喜順對千夫長趾高氣揚地道:「看見沒有?我師尊這種淡泊名利,才是真正的前輩高人!」 喜順說完,小跑到袁老身邊:「師尊你的思想境界估計衛公都不如你啊。」 「衛伯約就是個毛頭小子,和我比他也配!」 「師尊你就是喜順最崇拜的人……喜順沒見過爺爺,對你的感覺,就像是親爺爺一樣。」 「乖徒兒,你前半生雖修煉懈怠,但畢竟生長在衛家,所以算打了基礎,今後好好修煉未來成就必會趕上為師,等回家後為師就把壓箱底的東西都傳授給你。」 「謝師尊……」 唐城郊外威虎山,所有士兵好奇的看著站在最高處的哲別,都知道哲別是箭神,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來了之後,話都不說,就手持寶雕弓,靜靜地站在最高處,一天一夜,飯沒吃,水也沒喝,身體動都不動,也就是冬天,如果是夏天估計身上都要結蜘蛛網了…… 「箭神大人怎麼了?」 「不知道啊,要不要去給他送吃食和水?這樣下人不就廢了?」 「而且你看他的口鼻,呼出的哈氣十分微弱,這分明不像正常健康的人……」 士兵小聲嘟囔中,忽然哲別睜開雙眼,兩道微弱的精光爆發而出,手持寶雕弓,另一隻手沖腰間箭壺中取出箭矢,挽弓搭箭,猛地朝向天上射去。 一隻信鴿掉落下來,士兵連忙上去把信鴿撿起來,摘下腿上綁著的字條,好奇地打開看了一眼,都是一些繁瑣的符號。 就在這時,哲別張開雙臂,宛如一隻大鳥般從房頂跳下,冷聲道。 「寫的什麼?」 「回箭神大人,沒有字,都是一些符號。」 「把他發給世子!」 「遵命!」 京城,衛國公府,書房內。 連續幾天沒合眼,一隻掌控全局的衛淵端坐主位,挺著公孫瑾與張太岳、許溫等人匯報的消息。 「主公!」 從老家耀武揚威返回,徹底對衛淵臣服的糜天禾,學著公孫瑾叫主公,拿著字條小跑過來。 「主公,箭神哲別在威虎山攔截飛往京城的信鴿,這是上面翻譯過來的內容。」 衛淵看了一眼,微微點頭:「果然和我們預料的一樣,海東青與南潯想要搶回藥材!」 「對了,天禾,如今城中瘟疫怎麼樣了?」 「回主公,大爆發,就連那些門閥世家的高牆深院也攔不住瘟疫,幾乎家家的私兵都中招了。」 「而且民間開始流傳起來,瘟疫就是朱思勃出的主意,是汪滕進行投毒,並且還有證據出現。」 「只不過現在人人生命難保,暫時沒太關注這件事……」 「如今城中所有瘟疫藥物都用光了,從冀州藥方運來的藥物,也第一時間被送進公里,就連達官貴人也撈不到多少,市面上一份治療瘟疫的藥物,已經炒到了五百兩銀子。」 衛淵點點頭:「門閥世家也中招了?看來這南潯是要玩一把大的啊,按照這個架勢,估計三萬石的藥材,我們最少能賺兩億兩白銀。」 「世子,有沒有可能咱們藥材分開運?」 「什麼意思?」 「物以稀為貴,咱們一車車地運來,價格可以抬到更高……如果操作得當,最少讓咱們的利益翻一倍!」 衛淵搖搖頭:「這樣就把所有門閥世家徹底得罪了,等瘟疫結束,我們就成了眾矢之的。」 「最重要一點,我們控制不住南詔帝散布瘟疫,只能做到儘快把藥材運過來,防止全城數千萬百姓病死,我衛某人心狠,但也只對敵人!」 「為了利益,讓全城百姓死傷殆盡,十室九空的事,我做不到,就算做到了,也會被我爺爺回來打死。」 衛淵說到這,輕拍糜天禾肩膀:「當然你的主意是非常不錯的,雖然我沒有採納,但也會獎賞你,一會去帳房領一百兩銀子,記得再接再厲,今後無論多毒多沒下限的計謀,都要第一時間告訴。」 糜天禾連忙笑著點點頭,雖然自己的計劃沒被採納,但卻得到了主公認可,而且還有賞錢拿…… 另一邊,三千精銳一路馬不停蹄地來到下一個城池的山村,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糧食,只能去搶奪百姓。 可他們剛進入山村,忽然沖在最前排的輕騎,踩到了陷阱,連人帶馬跌入壕溝之中,被尖銳的利刺貫穿身軀。 「放箭!」 一聲大吼,在寂靜的夜晚響起,緊接著村子裡被嚇到的狗,開始狂吠起來。 伴隨著犬吠,漫天箭矢射來,一名名沒有防備的天狼精銳中箭身亡。 「大魏的民間武裝力量也這麼強了?」 「不會吧,如果大魏與我們天狼一樣人人皆兵,按照大魏的人口,早就把我們天狼滅十個來回了。」 「那…那是……」 隨著天狼士兵臥倒,躲避箭矢,便看到一支支火把亮起,緊接著便看到一名佝僂著腰身的老者,揮舞著令旗,無數精壯的漢子手持兵器從隱藏地點跳出來,朝向天狼士兵衝鋒廝殺。 「中計了,快!跑啊!」 天狼精銳們,在無食無水,疲憊不堪的情況下,進行了第三輪的突圍。 一個時辰後,突圍成功的天狼精銳喘著粗氣,躲在小樹林中盤點傷亡。 殺敵多少不清楚,但自己這邊死傷了五百多人…… 「感謝義士們相助,否則我們村子,就要死在這群天狼士兵手中了。」 村裡的百姓拎著火把,村長帶來了不少雞蛋、家畜、糧食款待本地據點的士兵。 帶上鄉親們的饋贈,打掃戰場,清點傷亡後,兩千多名士兵返回。 路上對袁老匯報傷亡情況,因為是偷襲,加上袁老親自下場指揮,所以死傷不過五十人,但卻殲敵五百多。 「八十分吧,往後的經費上漲三成。」 「還不謝謝我家師尊!」 喜順大喊一聲,所有士兵紛紛朝向袁老行禮。 袁老只是平淡地點點頭,輕輕摸了摸喜順的頭頂。 「徒兒,為師比葉無道強在什麼地方知道嗎?那就是我不光能教你武道,還能教你指揮打仗,帶兵之道!」 「師尊最厲害了,就剛剛你摸我腦袋,讓我想到一個詞。」 「哦?說說看什麼詞?」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有這樣牛逼閃亮亮的師尊,今後我喜順想不成才都不行!」 袁老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臭小子,明日作戰老夫還親自指揮,你要在旁邊好好學習,想當年師尊我在前朝的地位可不比衛伯約差……」 「師尊今天太晚了,那群天狼精銳行軍這麼久,也應該會休息一夜,我們就在據點休息吧,正好喜順給師尊洗腳,在來個足療。」 「喜順,越看你越比衛淵那龜孫兒強,這是個孝順的孩子,去吧!」 另一邊,天狼精銳在多次突破小據點圍剿後,已經剩下不到千人,而且個個渾身掛彩。 當他們終於見到截獲藥材的撤退後,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 「等一會……不對勁啊,截獲三萬大軍的敵人,為什麼就不到千人?」 「對啊,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大部隊提前離開……我懂了,之前包圍我們的都是劫藥隊伍,只不過他們分散開,對我們進行圍剿,想給這千人隊伍爭取運輸時間。」 「應該是這樣,那咱們是不是可不遵守可汗的命令,直接將他們全斬了?」 「人數差不多,而且咱們還是天狼帝國的精銳,殺他們的困難程度不高。」 「有道理,直接拿下藥材,送去京城給可汗大人一個驚喜!」 「哈哈,好!」 「誒呀?對面發現我們了,為啥一個個不緊不慢,好像不慌張呢?」 「看來他們就是一群搬運的苦力,不了解我天狼戰士的勇猛!」 「肯定是這樣,就這不到一千人的部隊,一個時辰應該就能輕鬆解決!」 「沒錯,哈哈!」 「兄弟們,把這一千大魏廢物,全部斬殺!」 「殺!」 第342章 紅拂,是老娘們 「他們的隊伍追上來了,咱們誰去?」 金聖英滿臉無所謂地道:「闊海賢弟,為兄現在眼光高,敵軍不過三萬的仗不愛打!」 熊闊海苦著臉:「我也不愛打啊,就這一千隻小東西,殺兩下就沒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我來帶隊吧。」 紅拂白了自己丈夫和熊闊海一眼。 「為了確保藥材儘快抵達京城,挽救更多百姓的生命,隊伍速度不變,所以抽調出十個隊伍就行了,我們斬殺這一千隻小東西後,就儘快追上你們。」 紅拂說完,看著八百衛奇技:「分出十個小隊,隨我殺敵!」 然而紅拂等了半天,往常一聽到有任務,都很興奮的衛奇技,此時明顯都情緒不高。 「紅姐,就一千人,太少了,我不想去……」 「是啊紅姐,咱們好歹跟隨世子四渡衍水,千人追著幾十萬大軍砍過,就這一千個韃子,還都身上有傷,疲憊不堪,任務太小,不愛接!」 「沒錯紅姐,人太少了,殺得不盡興……」 紅拂怒斥一句:「就是世子給你們慣壞了,千人任務都不接了,都少廢話,我現在開始點兵!」 被點出來的十個隊伍,五十人一個個垂頭喪氣。 「罷了,罷了,蒼蠅腿也是肉!」 「兄弟們,就當熱身了!」 「好!」 天狼精銳衝過來,見到五十名滿臉生無可戀的衛奇技,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是被留下,拖延我們時間的炮灰吧?」 「真是有趣,你大魏人的腦袋裝的都是泔水,五十人拖延千人大軍,能夠拖延多久?半盞茶的時間?」 「哈哈!」 千名天狼精銳放聲大笑。 天狼將領指著紅拂帶領的五十名衛奇技道:「看他們一個個滿臉不情願的模樣,也不是知道,知道自己是送死!」 「兄弟們,一盞茶的時間,把這五十人撕碎!」 「好!」 一名衛奇技從身後抽出奇技十八勢:「媽的,這群韃子好生狂妄,還沒開打就要把老子逗死?」 「一盞茶功夫全殲,哪個小隊殺的韃子最少,今晚他就給其他九個小隊洗衣服!」 「誒呦?怕?比比就比比!」 「那就開殺!」 五十人劃分十個小隊,五個小隊正面衝鋒,另外五個其中一隊繞後斷了他們退路,另外四隊兩兩分開,在左右側翼進攻。 「這五十個小東西還挺裝逼,竟然主動出手?」 「哈哈,那咱們就把他們都撕碎,然後帶頭穿紅衣服的女人扒光,好!」 噗~ 噗~ 還沒等天狼精銳笑完,便看到這群衝來的衛奇技,掏出好像是弓箭,但卻又不是弓箭的東西,只要勾動扳機,就能從中發射出一隻短小的箭矢。 緊緊剎那,隨著衛奇技左右手同時放箭,一百名天狼精銳無不是眉心中箭死亡。 「這…這是弩?還有這么小巧,方便攜帶的弩?」 「沒見過啊……」 「等會,他們的武器匣竟然能拼裝成武器,那啥什麼刀?好嚇人啊!」 隨著衛奇技十個小隊第一次衝鋒,直接將這千人隊伍的天狼精銳殺穿。 一波之下,便有六百名精銳被斬殺。 紅拂掏出令旗,揮了揮。 十個小隊的衛奇技用最快速度拆下陌刀,換成自己最擅長的兵器,衝進戰局,開始進行單面方面的屠殺。 「啊?武者?都是武者?」 「怎…怎麼多,武者還是宗師級別的武者,他們不要高手顏面嗎?為什麼會如此訓練有素?」 「等等?都是武者?訓練有素?我好像猜到了點啥。」 「傳…傳說中的衛奇技!」 「臥槽,我們剛才竟想要全殲千名衛奇技?誰給我們的勇氣!」 「打不了,打不了,太可怕,這支隊伍強到可怕!」 一名小隊長揮舞手中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九環刀,豪邁地大喊道。 「沒錯,我們正是追隨世子,斬殺六國聯盟的衛!奇!技!」 「那…那你為什麼之前滿臉的害怕與恐懼?」 「我們是認為倒霉,殺你們這群廢物,沒有一點挑戰性,任務太小,不愛接!」 「快點殺光他們,然後與大部隊匯合,時間拖得太久,會被其他隊伍笑話的。」 在衛奇技單方面屠殺時,天狼將領嚇得渾身發抖,目光猛地看向紅拂。 「這老女人別看年紀大點,但還有幾分姿色,抓住她,威脅衛奇技 十多名天狼將領,用最快速度沖向紅拂。 「你個老娘們,乖乖不要動,只要我們逃出去,肯定不會傷害你的……」 衛奇技們先是一愣,隨即無奈地笑著搖頭。 「一群傻逼,竟然把紅姐當成了軟柿子。」 「紅姐?」 聽到衛奇技話的將領,大腦短路,瞬間想到一個人,大魏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之一,女俠紅拂,據說她也是衛奇技的三大首領之一。 雖害怕,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距離紅拂很近了,沒有回頭路。 「你們叫我什麼?老娘們?好!好!好啊,我很老?你們竟然叫我老娘們!」 紅拂氣得咬牙切齒,恐怖的修為氣勢爆發而出,單憑氣勢就擋住了十名天狼將領,讓其不得靠前。 「老娘們,讓你們叫我老娘們!」 紅拂用手中拂塵抽嘴巴,每次打在天狼將領的身上,都會讓其腦袋爆裂,一嘴巴一個將十名將領全部抽死,十具無頭屍體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天狼精銳與衛奇技都嚇傻了,看著彪悍的紅拂,無不連連吞咽唾沫,看她柔柔弱弱,一副半老徐娘美婦模樣,沒想到脾氣竟如此暴躁…… 「看什麼看,動手啊!」 紅拂怒斥一聲,衛奇技反應過來,開始繼續屠殺…… 京城,皇宮,碧潯殿。 馮茈璋著急地來回踱步:「我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南潯笑道:「放心吧二爺爺,天狼精銳勇猛,雖只有五千,但卻只是牽制,絕對不會出現差錯。」 海東青表情難看到:「我對自己的精銳有信心,但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我的人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飛鴿傳書?這不符合常理啊。」 南潯輕拍海東青肩膀:「別怕,他衛淵就算手段通天,也絕對鬥不過我們兩人聯手!」 海東青點點頭:「希望如此吧……對了,按照路程和時間,司馬與馮兩家的騎兵,應該已經來到了藥材被劫的地方峽谷了吧?」 南潯與司馬相,馮茈璋算算時間,也都點頭:「應該差不多了!」 「一共多少騎兵?」 南潯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二十萬!」 「嗯?二十萬騎兵?」 「當然,這是司馬家與馮家在前朝時期,就已經開始準備的東西,本想留作殺手鐧,結果先皇和衛伯約橫空出世,打亂了我們計劃,所以決定再韜光養晦一段時間!」 南潯得意地說完,看向海東青:「沒必要隱藏了,這次銀子我必須拿到手,所以這二十萬騎兵就是我逼迫衛淵的東西,讓他藥材隨便賣,要麼把賺來的銀子加倍送上,要麼我將他這些一個個隱藏起來的據點都端了!」 「小小衛淵,還想與我們斗?」 「可笑!可笑!」 兩州交界處,馮、司馬兩家二十萬騎兵,已經來到被劫藥材的峽谷,看著通道的碎石,還在往出流淌發臭膿血…… 「沖!」 二十萬騎兵朝向通道快馬加鞭,山頂上,衛家軍將領好奇地道。 「亞聖?為何不用上次能夠爆炸的東西?」 祖世充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咱們一切,都是按照師尊的吩咐去做,准沒錯!」 「安排人,把我剛剛發明的東西推出來,先用著二十萬騎兵來血祭!」 第343章 亞聖顯威 「表哥,前方就是被劫藥材的峽谷,聽說裡面有一個能夠召喚火神的妖道,咱們是繞路還是……」 為首二人,分別是馮家次子馮覓柏與司馬家嫡系二少爺,司馬禪。 因為司馬、馮兩家封地同在一個州,所以兩家世代通婚超過數百年,家族嫡系互相之間都有血緣關係。 「別忘記外甥交給我們的兩個任務,第一個是搶回藥材,第二個是沿途剿匪,逼衛淵賠償。如果繞路需要多走三十天的路程,到時候藥材早就被衛淵賣光了,而且還會讓他成功把據點的兵將撤走,我們要這人去樓空的破土匪窩有啥用?」 四十多歲的司馬禪想都沒想便道:「況且妖道又如何,南潯外甥不是說過,妖法都是假的。」 「可萬一妖法是真的呢?」 「是真的也不怕,你可別忘了,咱們特別請來佛道兩家的大法師,而且還帶足了烏鴉血,可破他妖術,到時二十萬鐵騎將其踏成肉糜。」 二十萬鐵騎,用最快速度想要通過峽谷,可在隊伍剛到中間的時候,漫天巨石,滾木落下。 緊接著便看到,峽谷的出口處,出現四十多頭牛,一共有五張巨大的床弩,每一張床弩都需要八頭牛才能拉開。 嗖~ 宛如驚雷般的聲音響起,五支好似攻城槌般弩箭,帶著呼嘯之聲,從出口處飛出來。 五條直線,二百米距離,所有騎兵無論是人還是馬,皆被撞碎。 「八頭牛才能拉開的床弩?」 司馬禪滿臉懵逼,一旁馮覓柏驚呼道:「表哥,這…這是什麼東西,僅僅一波攻擊,就有兩三千名騎兵人馬皆碎!」 「我…我也不知道,但看他們安裝箭很費力,而且用牛拉開也需要時間,所以咱們讓速度最快的輕騎兵,衝過去把這群狗東西全殺了,這把八牛床弩帶回去,父親以及外甥絕對會很高興,大功一件!」 馮覓柏想到剛剛床怒發射箭矢時的恐怖,這玩意如果帶回去,外加這次搶回藥材的大功勞,下一任家主位置捨我其誰? 「對,表哥說得對,讓速度最快的騎兵衝過去!」 隨著令旗官發號施令,一隊胯下寶馬良駒,身披精緻鏈甲的輕騎,手持長矛,用最快速度衝鋒,想要在八牛床弩安裝巨大弩箭完成前,將這些『烏合之眾』盡數捅死。 這一隊騎兵速度很快,眼看著就到了進攻範圍,可對方還在焦急地安裝弩箭。 「一群宵小,烏合之眾,受死吧……啊?啥玩意?」 還沒等騎兵這一隊騎兵反應過來,這群烏合之眾,推來一輛輛木質大車,緊接著漫天箭矢從木車中發出,在這些箭矢中,還包含著一支支巨大的弩箭。 大概每一輛木車都能發射出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無數,每一輛木車大概需十人操控。 每一支箭矢後,還有鐵鏈,射出後還能拽來重新利用…… 緊緊一波,所有輕騎身體被箭矢紮成了刺蝟,倒在血泊當中。 馮覓柏與司馬禪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神中的恐懼與震驚。 「這…這又是什麼東西?」 「不…不知道啊,但這種能夠發射漫天箭雨的木車,好像射出去的箭矢威力不大。」 「這樣,咱們就……」 還沒等二人話落,便聽到八牛床弩巨大的弓弦聲響起,緊接著又有五支攻城槌大小的弩箭,帶著陣陣呼嘯風聲飛來。 五條支線,二三百米的距離,騎兵人馬皆被撞碎,哪怕是擦點小邊,也是骨斷筋折,成了廢人。 「先撤走,快!」 馮覓柏與司馬禪連忙下令撤軍…… 衛家軍第一時間衝過去打掃戰場,同時準備將射殺的戰馬煮了,給大傢伙解饞。 三千多人,嗅著鍋里飄出的馬肉香氣,無不崇拜地看著祖世充。 「亞聖,您可真是神了,就放了兩波箭,就把敵人二十萬騎兵嚇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逃跑!」 一身道袍,模樣清秀的組祖世充單手背後,傲然地笑道。 「想我師尊,北冥關兵不血刃坑殺五十萬天狼軍,西涼麵對六國百萬聯軍圍剿,四渡衍水,成功突圍,還能將其全部斬殺!」 「我祖世充作為師尊的關門弟子,自然不可辱沒魔尊的諄諄教誨,殺他二十萬騎兵又算得了什麼?」 京城,衛國公府,糜天禾拿著情報跑進書房。 「主公,前線大捷,祖世充成功攔下二十萬騎兵,並且兵不血刃殲敵兩萬餘人。」 衛淵面無表情的道:「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 「另外,信中說祖世充向您請求,動用他最新研究出的玄武機,並且說他不想單單攔截,如果可以,他想全殲敵軍。」 衛淵猶豫片刻我,對糜天禾點點頭:「回信,就說我相信世充的能力,讓他一切自己斟酌測試,但以保住自己安全為主,如兵敗,可直接動用最後的方案。」 「遵命!」 糜天禾走後,杜三娘敲門走進來,原本來到衛府後,見到公孫瑾沒日沒夜地工作,她心疼的同時,對衛淵略有微詞。 可見到衛淵滿臉憔悴,俊俏的面容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後,這些微詞全部消失。 畢竟連衛淵身先士卒都在加班加點,日夜不休地工作,她還能說什麼呢? 「世子,大概明日晚上,藥材就能運回京城,我已經安排談判高手,以梁家名義,找各大門閥世家進行最後的價格談判,這是目前已經確定了的契約,最多明日晌午,所有世家的購買藥材價格都會落實並且簽契。」 衛淵只是掃了一眼:「不用看了,在買賣道上我相信你,另外這些藥材,我要分出三分之一,免費發放給窮苦百姓,所以重新算一下帳吧。」 杜三娘眼神一亮,她本就是苦命孩子出身,如今功成名就後也沒忘本,所以衛淵的這個決定,讓她打心眼裡高興,同時也佩服衛淵,雖然天底下有錢人多都是,但卻都是善財難捨。 杜三娘連忙掏出自己專用的七彩琉璃算盤,開始噼里啪啦地敲打起來,很快便對衛淵道。 「扣除戰損、人吃馬喂,以及輿論……等等經費,初步預算,我們的利潤大概兩億八千萬兩左右。」 「但免費給窮苦大眾治病,需要的大夫數量眾多,這一筆銀子大概……」 衛淵擺擺手:「我已經聯繫了岳丈慕連翹,他正帶著全體醫生山大夫醫者趕過來,外加讓正道盟以及楚龍潭的丐幫打下手幫忙!」 「幫忙都沒免費?世子那可是親老丈人啊……」 「老丈人就是用來坑的,不坑他坑誰?」 「那之前你答應分給梁俅的銀子……」 衛淵想了想:「藥材的成本按照平時十倍算,醫聖山的醫者按照御醫出診算,證道盟、丐幫幫忙的也都按照頂級鏢師算,還有……咱們利潤還有多少?」 杜三娘算完後,看向衛淵:「如果這麼算的話,梁俅需要倒找你三百兩銀子!」 衛淵點點頭:「他找你結帳的時候,你就按照我說的算,銀子他要給你就拿著,不給咱們就不要了,畢竟是親小舅子,看在紅嬋面子上三百兩銀子,不要也罷。」 杜三娘吞咽一口唾沫,對衛淵伸出大拇指:「還是世子你狠啊,真…真一分錢不給?」 「錢這玩意不是好東西,給他太多怕給他招災,而且他也把持不住……」 皇城,碧潯殿。 當南潯看到司馬禪發來的情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 「射出一棵大樹?瞬息漫天箭雨?這都是些什麼逼玩意?」 南潯抓住宮女的衣領,用力地搖晃,緊接著又對著身旁太監拳打腳踢。 「司馬家忍辱負重,百年積累,死了兩萬騎兵,那可是騎兵啊,人他媽都沒看到,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 「南潯兄稍安勿躁,我五十萬大軍都被衛淵弄死了,我不是也沒說啥……」 海東青這話說完,頓時讓南潯火氣消了大半。 「在玉門關,我帶領六國百萬聯軍,被衛淵硬生生磨沒了,靠的就是這連弩車與八牛床弩。」 這一次,南潯火氣全沒了,取而代之,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海東青看了一眼南潯,笑道:「心情舒服了吧?說實話,知道你死了三萬騎兵,我當時心裡也是很舒服的,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咳~ 咳~ 南潯臉一紅,尷尬地咳嗽兩聲:「海東青兄可有這兩件東西的破解之法?」 海東青點頭道:「當然有,在我被關在天牢里時最恨的不是南昭帝,而是衛淵,明明我已穩操勝券,但最後還是被他逆風翻盤贏了,所以我復盤了一下西涼之戰,發現哪怕事後回想,他的四渡衍水,也是可怕非常可怕的。」 「這個就不用說了,哪怕我超常發揮,也最多能做出三渡衍水就不錯了。」 「但這四渡衍水太可怕,哪怕是我現在用天王老子的視角去看,依然不敢相信衛淵有這等恐怖謀略,才能做出四渡衍水的決定,這也是我下定決心與你聯手的重要原因之一,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我怕他了。」 說到這,南潯滿臉的愁容與苦笑,看向海東青,後者同樣這個表情。 他們倆自問自己是天子驕子,如果衛淵比他們強一點點還能嘴硬不承認,但這四渡衍水,絕對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位列武廟? 抱歉,武廟不配! 第344章 大殺器,鐵殼王八 海東青整理一下情緒,指著房間中心位置,擺放新做出來的沙盤講解道。 「衛淵在墨家遺蹟中拿到了十論,據我所知分別有八牛床弩、猛火油櫃、連弩車、轉射機、塞門刀車……」 南潯直揉太陽穴:「不是兩件?還有?」 「當然,否則我在西涼,手握百萬大軍,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結果還輸了,不就是因為這些破玩意!」 海東青無奈地搖頭長嘆一聲,繼續講解道:「其中的八牛床弩破解之法,我在天牢中分析過無數次,只能利用蛇爬行的方式,讓隊列進行彎曲前行,即可大大減少床弩的威力。」 「但峽谷的地勢,恐怕沒用!」 海東青點點頭:「但考慮到峽谷的地形問題,所以我們可以暫時捨棄戰馬,讓士兵保持距離前行,只要聽到床弩發射的巨大聲響,就馬上臥倒。」 南潯腦海中推演一下海東青所說的方式,點點頭覺得可行。 南潯與海東青研究了整整一夜,同樣折騰一夜的還有小醫仙…… 御書房內,小醫仙給南昭帝治療的時候,偷偷在裡面加了點私貨。 身患瘟疫的南昭帝,原本渾身疼痛,只感覺瞬間疼痛消失。 「不愧是上天派來輔助朕的小醫仙,手術高明,一副藥下去朕渾身都不疼了……」 南昭帝欣慰地說完,打了個哈欠,強烈的困意襲來。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中,發現自己一身紫色龍袍,氣勢不凡,相貌英俊,身材魁梧……騰雲駕霧,直飛九霄。 五名腳踩烏雲,身上衣袍顏色各異,分別刺繡蛇、蜈蚣、癩蛤蟆、壁虎、蜘蛛的人,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只頭生雙角的小惡魔朝向大魏境內投放。 「好膽,何人敢在朕的江山投放瘟疫惡魔!」 南昭帝大聲呵斥,而後手持皇道之劍,與五人大戰,而後將其逼到京東郊山上的五瘟破廟之中。 隨後手持皇權之劍的南昭帝,走進衛府,門口侍衛仿佛看不到一般。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下跪……」 南昭帝在侍衛眼前晃了晃,發現對方竟看不到自己。 緊接著走進房間,看著摟著兩名天上人間花魁呼呼大睡的衛淵,對其入夢,指引他去收購一批治療瘟疫的藥物,送到東京郊山上的五瘟祠當中。 結果衛淵進入五瘟祠便昏厥,隨即純陽劍仙出現,劍斬五瘟,雖極力控制但卻還是拋掉一絲瘟疫,投入京城之中,附身汪滕,散布瘟疫。 「汪滕,你個王八犢子,朕要斬了你……」 南昭帝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已被汗水浸濕,小醫仙連忙把照著念引導南昭帝夢境的故事藏到身後,心虛地道:「陛…陛下身體可好?」 「瘟疫好了,就是身體還很虛弱!」 「那就好,陛下你好了,我就去治療後宮的嬪妃和其他皇子。」 小醫仙不會撒謊,所以連忙找個藉口想要離開。 「等等!」 南昭帝叫住小醫仙,對其問道:「最近民間有沒有什麼故事流傳?」 「有挺多的,陛下要聽什麼?」 「關於瘟疫!」 「我…我不敢說!」 「朕恕你無罪,說吧!」 小醫仙點點頭:「坊間流傳,說是陛下你命令汪滕去散布的瘟疫,還有證據被拓印無數份,挨家發放。」 南昭帝眉頭緊皺:「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什麼世子拜塌五瘟祠,具體的我也不了解,反正就是挺玄乎的,說是衛淵在紫薇帝君的指引下,購買一大批治療瘟疫的藥材,然後送到五瘟祠的時候,廟塌了……」 「怎麼說,衛淵聽話地把藥材買來了?」 小仙醫連連點頭:「是,另外我父親帶著整個醫聖山的大夫都來援京,給免費無償治療!」 「醫者仁心,在民族大義面前,醫聖山從來不含糊,不錯不錯!」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嘴角輕輕上揚,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小醫仙啊,有件事朕要糾正你一下,這故事可不是玄乎,而是真有其事,其實一切都是朕在指導衛淵所謂!」 「啊?陛下你太厲害了,小醫仙崇拜你!」 「正常,有很多人崇拜朕,多你一個也無妨。」 南昭帝說完,對小醫仙擺擺手:「去忙吧。」 「那我告退了!」 「等等,你先救十皇子,然後再救朱思勃,其他皇子後宮嬪妃往後排!」 「哦…哦……」 小醫仙點點頭,逃一般地離開御書房,南昭帝叫來幾個沒有體質健康,沒有感染瘟疫的太監。 「民間可有流傳一個什麼衛淵拜塌五瘟祠的故事?」 「好像有,奴才對這些封建迷信不感興趣,所以不是很了解。」 「哼,封建迷信?這可不是封建迷信,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去監督小醫仙,別讓她趁機加害朱思勃,雖然朕放心她,但還是一切小心為妙。」 「遵旨!」 小太監雖一臉疑惑,但還是按照南昭帝的旨意去執行。 「你先回來,讓媚娘爬起來見朕!」 很快,臉色蒼白,虛弱的媚娘走進來。 「你身體為未看康復,就無需行跪拜禮了。」 「奴婢謝主隆恩!」 媚娘說完,不解地看向南昭帝:「陛下,您喚奴婢有何事?」 「世子拜塌五瘟祠的事你聽說過嗎?」 「坊間有流傳,聽說過一點。」 「朕讓你安排人,加大力度傳播這個故事!」 媚娘疑惑道:「陛下,為何要大力宣傳?」 「因為這是真的!」 南昭帝長嘆一聲。 「朕本是低調的人,從來不喜歡高調喧嚷自己是紫薇帝君轉世,奈何這次有妖人給朕招搖,所以朕不惜攤牌真實身份,把這個歪風邪氣壓下去!」 媚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退下去安排人宣傳衛淵拜塌五瘟祠的故事。 御書房只剩下南昭帝一人後,南昭帝得意地大笑:「好你個金翅大鵬鳥海東青,竟然勾結五瘟神,幸好朕乃是紫薇帝君轉世,輕鬆破了你的詭計!」 兩州交界的峽谷處,司馬禪拿到飛鴿傳書後,便叫來馮覓柏。 「表弟,外甥已經想出破解那兩件神器的對策了,你快過來看!」 「南潯不愧是未來的九五至尊,此乃良策!」 馮覓柏說完,大笑道:「潑天功勞等著我們,表哥還等啥,咱們這就布置衝鋒吧!」 「好!」 十八萬騎兵集合,朝向峽谷飛速狂奔,在峽谷一半時,最前方的五萬騎兵下馬,手持木盾,用雙腿衝鋒,後方騎兵保持安全距離,騎著馬慢慢跟著。 砰~ 砰~ 砰~ 震耳欲聾的弩弦之聲響起,五萬騎兵全部第一時間臥倒。 五支攻城槌大小的箭矢,貼著他們的頭皮滑過。 巨大的罡風甚至都劃破了衣服,五人沒有馬的騎兵暗暗心驚,這弩箭實在太猛了,如果真要撞到自己身上,絕對身子都得四分五裂。 五萬沒有馬的騎兵,利用雙腿快跑,高喊著衝鋒,連弩車被退出來,發出漫天箭矢。 騎兵連忙利用木盾抵擋,雖有死傷,但卻不多,完全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就在馮覓柏與司馬禪,他們以為穩操勝券時,一名名土匪衝上前,掀開兩旁的巨大的黑布。 露出木質而成,全是窟窿,類似堡壘一樣,並且下方有軸承,能夠轉動的奇怪東西。 「這是啥?」 還沒等馮覓柏與司馬禪反應過來,這些堡壘射出箭矢,而且是無死角的那種,從背後對五萬手持木遁的騎兵射殺,如果有騎兵靠近堡壘,從這些孔洞中還會刺出長矛…… 「這…這是啥鬼東西?」 「好像是外甥戰略里寫的轉射機,快看看如何應對!」 司馬禪連忙看向南潯的飛鴿傳書:「三人一組,背靠背,木盾在外,緩慢前行……」 隨著司馬禪大喊,令旗官連連打著令旗,之聲四萬多人的騎兵連忙背靠背,盾牌在外前行。 不遠處高台站著的祖世充得意地一笑:「看來我的新發明需要提前拿出來了,動手!」 隨著祖世充話落,一群土匪推著一隻超大號的鐵王八走出來。 這鐵王八龍首龜身,龜殼還纏著一條鐵蛇,正是神獸玄武。 「這…這是什麼東西?」 馮覓柏大感不妙,連忙看向身旁的司馬禪。 後者翻看書信,對馮覓柏搖了搖頭:「信里沒寫,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五萬人嗎?有點少,但我勉強笑納了!」 祖世充冷冷一笑,舉起大旗,猛然落下。 玄武的龜……龍頭大嘴,噴射出一條粗大的火龍,那群還在三人一組,背靠背,木盾在前抵擋箭矢的騎兵,盾牌以及身上燃燒起炙熱的大火。 好在龍頭噴出去的火只是一直線,身上沒有烈火的騎兵還能躲避。 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玄武龜背上的盤蛇,口中再次噴出細小的火焰,而且還能左右移動…… 第345章 心肝大寶貝,衛淵 昔日時至黃昏,暮色蒼茫,天際殘陽如血,太行峽谷烽煙四起。 敵軍二十萬騎兵速如疾風,戰力非凡。亞聖智謀深遠,以玄武火攻為計。 風,忽起。 神龜吐火,熊熊烈焰,火光映天,如狂龍怒卷,似末日降臨。 五萬騎兵,欲逃無路,欲戰無力,哀號之聲,響徹雲霄,慘烈異常,終歸於灰燼,哀鴻遍野,人間慘劇,莫過於此。 歷史的長河無盡歲月,仿佛仍能聽見那未散的哀鳴迴蕩在之中,令人扼腕嘆息。 ——節選《衛淵志》 皇城,碧潯殿內,南潯將傳書撕碎,一腳踹翻沙盤。 「五萬人,五萬騎兵啊,前後加一起,七萬騎兵,那可是七萬騎兵啊,死了,都死了!」 南潯在碧潯殿大砸一通後,這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海東青上前道:「這玄武我沒聽說過,但猜測,應該是放大版的猛火油櫃。」 南潯抬起頭看著海東青:「現在的問題是,這種恐怖的東西,怎麼破?」 「除了用人命往上填,其他的別無辦法。」 海東青說到這,席地而坐,與南潯面對面。 「藥材很快就會被衛淵賣光,這筆錢最少三億兩銀子,這筆錢我一文不要!」 南潯看向海東青:「那你想要什麼?」 海東青說到這,看著南潯一字一頓的道:「墨家十論,包括這噴火的玄武,你我兩家共同拆卸研究!」 南潯同樣目光看著海東青,他很清楚這位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你有我沒有,那麼挨打就是我,如果你有我也有,那就等於都沒有…… 南潯輕揉下巴,笑道:「可剩下的十三萬騎兵,已是司馬和馮家全部底牌了,如果再沒那我們兩家也沒有了逐鹿帝位的資格。」 海東青毫不猶豫地道:「我再送你五萬匹戰馬,事情成不成都給,等拿到東西後再追加五萬匹戰馬!」 南潯對海東青伸出手:「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一把大的,剩下十三萬騎兵都押上,不成功便成仁!」 「好!」 海東青同樣伸出手與南潯握在一起,二人相互攙扶地站起來,命令人換上新的沙盤重新制定作戰計劃。 入夜,從衛淵拿到兩個城門外,一車車的藥材被衛奇技押送進來。 梁俅帶領梁家軍趕來主持大局,清一色的永豐帳房會計,與早已等候的各路門閥世家的家主親對帳,驗收藥材。 隨著這群世家付清尾款,原本一車車藥材,換來一車車的白花花的銀子。 梁俅激動得合不攏嘴,圓溜溜的腦袋不停搖晃:「發了發了,這次老子真的發了,先去教坊司找花魁……算了,風塵場所那群花魁都從良做金融了,我直接去永豐錢莊拿錢砸,今夜本世子要干十個!」 「胖成這樣,我一個你都費勁,還要十個?你配嗎?」 陰森森的聲音從梁俅身後響起,緊接著梁俅感覺自己上下一般粗的腰間,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只見蒙娜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冷聲道:「你找一個野女人,我就毒死一個,不相信你就試試!」 「開玩笑,開玩笑的!」 梁俅連忙滿臉堆笑,眼睛都快眯縫到了一起。 「男人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我媳婦必須穿金戴銀,吃魚翅、燕窩……吃一碗咱倒一碗,就他丫的不差錢!」 「這還差不多!」 蒙娜嘟囔一句,拉住梁俅的胳膊小聲道:「現在回想起來,衛淵把我父王坑慘了,這小子鬼精靈著呢,所以你心裡要有數,得記帳,你被他騙了。」 「放心,首先你相公我精明得很,怎麼可能會上當受騙?」 梁俅得意地搖晃著腦袋:「另外,衛淵和我那是嘎嘎好的鐵瓷,他騙誰也不能騙我。最重要的一點,他敢騙我,我姐姐答應嗎?」 蒙娜狐疑地看著梁俅:「說起來你是不識數對吧?」 「咳咳……當然不是,只是我梁某人相信衛淵老弟的人品!」 蒙娜對衛淵的了解,幾乎都是來自梁俅口中,雖然她知道梁俅大部分是吹牛逼,他已經刪減了七成,可她卻不知道梁俅九成九都是吹牛逼,唯一真話就是他的確在現場…… 衛國公府,書房中,杜三娘向衛淵匯報情況。 衛淵點點頭:「一萬石藥材無償送給窮苦百姓,一萬石藥材賣給門閥世家,那都是我們談的,和梁俅也沒什麼關係,咱和他的帳就按照一萬石算。」 杜三娘敲打著琉璃算盤:「世子,那事情結束後,梁俅還需要倒找我們三千兩。」 衛淵點點頭:「另外,現在門閥世家不缺藥,窮苦百姓免費給,是時候收割中層的地主土豪劣紳了。」 杜三娘取出一套方案遞給衛淵:「世子,我早就想好了,計劃都在上面。」 衛淵只是看了一眼後,便搖了搖頭:「不行,用糜天禾的方案吧。首先把藥材價格再翻一倍……」 杜三娘一愣,隨即驚呼道:「世子,現在的藥材的價格已經上天了,再翻倍的話哪怕是土豪劣紳也買不起啊。」 「買不起可以貸款啊,他們不是有土地、宅院嗎,而且用永豐錢莊的貸款票據,可以給他們打八五折。」 「這糜天禾是真他媽狠啊!」 杜三娘心裡誹謗,對衛淵解釋道:「可世子,這樣做的話就讓那群地主土豪劣紳返貧了,會不會影響太大了點?」 「影響大又如何?門閥世家得罪不起,窮苦百姓光腳不怕穿鞋的也得罪不起,只有這群中層隨便欺負,畢竟他們又沒有大權勢,也不敢魚死網破,怕他們做什麼?」 糜天禾的聲音響起,只見一臉小人得志模樣的糜天禾對杜三娘拱手一禮。 「公孫嫂子,門閥世家欺壓的從來不是窮苦百姓,因為他們地位太高,不願意看我們這群螻蟻。」 「對我們窮苦百姓最狠的就是地主土豪劣紳,半夜叫雞……呸,周扒皮半夜雞叫的故事聽說過?」 「看人家窮苦百姓女兒長得漂亮,收租子時候惡意加價,強搶民女,導致黃花大閨女一夜白頭的故事聽說過?」 「這群狗東西欺下媚上,最欺負老百姓的就是他們,所以如何對他們狠都是應該的。」 杜三娘聽後,眉頭緊皺,記得自己小時候父母就是被地主逼死,然後把她賣去青樓…… 呼~ 杜三娘長嘆一聲,點頭道:「罷了,那就按天禾計劃來吧。」 次日,一大清早,梁家的十家藥鋪,圍滿了戴著面罩的梁家軍,同時門口放著個大大招牌。 『神仙茶,治瘟疫,五百兩銀子一副藥。』 「有藥了!有藥了!」 不少人想要去買藥給家人治病,但卻被身旁人攔下。 「你好好看看這藥多少銀子!」 「五百兩白銀?好傢夥這梁俅是要瘋啊,一副藥五百兩,治好一個人最少需要五副到八副藥,那可是好幾千兩銀子,誰能拿得出這老些錢?」 「為富不仁,梁俅你他媽不是個人了!」 「沒錯,梁俅我去你媽的,你這是敲骨榨髓!」 「國難財都發,你就不怕皇帝給你斬了……這瘟疫就是狗皇帝散布的,他更該死!」 「既然他不讓咱們活,那就都別活了,和他拼了!」 百姓想要來一出法不責眾,衝進去搶藥,但剛上前兩步,藥鋪門口的梁家軍紛紛亮出武器,百姓們又退了回來。 「都散開!散開!」 一名穿著刺繡銅錢,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帶家丁衝過來。 家丁用棍棒硬生生在人群中開闢一條通道,讓中年男子進入。 看到來人,百姓紛紛議論。 「那不是大地主單員外嗎?」 「沒錯,也就只有單員外這種大地主才能買得起吧……」 「天殺的梁俅,與狗皇帝,狗汪滕都不得好死,必招天譴!」 「勸你別侮辱狗!」 單員外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梁俅世子,聽說你有藥,快賣給我,我兒子,老單家唯一的獨苗就快死了……」 「啥玩意?五百兩銀子?」 站在門口單員外還胖十幾圈的梁俅不屑地道:「咋地?買不起就滾蛋!」 「不…不,世子,這藥實在太貴了,你看我與陳家公子有幾分交情的份上,能不能便宜點……」 「老陳家的二小子見到我梁俅也得乖乖喊一聲梁爺,他有雞毛面子?愛他媽買不買,滾!」 梁俅囂張跋扈地說完,扭頭走進藥鋪當中。 單員外焦急得滿頭大汗:「我老娘,媳婦,兒子都感染瘟疫了,這麼多人,這麼多銀子了,我也拿不出啊……」 就在這時,一名姿色姣好的女子走上來。 「單員外!」 「你是雲香樓的花魁,賽西施?走吧,走吧,我今日沒心情尋花問柳。」 「單員外說笑了,小女子早就上岸了,現在做金融呢,永豐錢莊的貸款要不要了解下?拿著貸款收據,買藥材時候可以享受八五折優惠!」 「這……」 「別猶豫了,這還是看在我們老相識份上給你的八五折,你要是在其他姐妹那貸款,最多九折!難道你想看著人家去世嗎?別的州藥材雖然在運輸途中,但估計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咱兒子,咱爹,咱媽,咱家人能等到那時候嗎?」 「錢是啥?身外之物,家人才最重要,了解了解,我家永豐錢莊的貸款利率不高……」 單員外想起自己的獨苗兒子,以及最喜愛的妾室,以及馬上要咽氣的老娘,捂著絞痛的心口窩:「這款我…我貸就是了!」 「又成一單,這提成可比陪人睡覺多多了。」 賽西施連忙取出準備好的抵押契約拿出來,現場簽字畫押。 單員外捂著胸口,對梁俅道:「世子,我…我買藥,八五折!」 「八五折是多少?」 梁俅想了想,隨即對嗑瓜子看熱鬧的掌柜怒斥道:「算帳啊,不知道本世子不會算數嗎?」 「哦…哦……」 掌柜連忙跑過去賣藥…… 類似的事情在梁家十個藥鋪門口,都在不停地上演。 來買藥但卻沒錢的百姓,幸災樂禍那群以前高高在上的地主員外,土豪劣紳變窮鬼的同時,也無奈感嘆,每逢天災人禍,有錢人變窮,咱們這些本來就窮的老百姓,就只能沒命。 與此同時,大街小巷遍布咒罵梁俅的聲音。 御書房,南昭帝聽著小太監的匯報,氣得直跺腳:「梁俅,這個該死的梁俅,竟然大發國難財,罪無可赦,罪無可赦啊!」 忽然,南昭帝感覺到不對勁。 「梁俅的藥從哪來的?」 「這個不確定,沒人知道他的藥材是從哪來的,就像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衛淵!」 南昭帝冷哼一聲;「憑藉朕的聰明才智,世間萬物均逃不過朕的這雙天眼,梁俅的藥材絕對來自衛淵,衛淵這龜孫兒,竟用朕給他的指引拿來發國難財!」 「傳令下去,朕要逼著梁俅降價,否則……」 「報!」 又一名小太監跑進來:「陛下,慕連翹帶領整個醫聖山的醫者,甚至學徒都來到了京城援助。」 「好一個慕家,不圖名利的忠義之家,配得上醫聖二字!」 南昭帝感慨完,無奈地搖頭:「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這些人快馬加鞭趕來,身上也不能帶太多的藥材,任憑醫術高超,又有何用?」 小太監連忙道:「陛下,他們有藥,世子衛淵無償捐獻出一萬石藥材,貧苦百姓免費,正常家庭五兩銀子一副,地主員外,土豪劣紳五百兩銀子一副。」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好!好!好一個衛淵!真是朕的心肝大寶貝,替軍分憂,忠孝兩全的好衛淵,比梁俅強多了……」 第346章 陛下是朱思勃親爹?(求打 沒等南昭帝話落,病病殃殃,虛弱到極致的朱思勃躺在擔架上,被兩名小太監抬進御書房。 「勃兒,你的病!」 「瘟疫好了,就是有些虛弱,陛下我們都中計了!」 「中計了?」 「對,有人抓住了汪滕散布瘟疫的證據,而後全城大肆散布瘟疫,再把所有罪名嫁禍給你我。」 南昭帝眉心一皺:「誰?」 「誰得利就是誰!」 「梁俅?」 「不!一定是衛淵,梁俅就是幌子,一切都是衛淵在背地裡搞鬼。」 南昭帝想了想:「勃兒,你可是冤枉衛淵了啊,他手裡的藥都是朕指引他去收購的。」 「陛下您的指引?這是怎麼回事?」 「仙家之法,你不懂也正常。」 「況且衛淵現在拿出一萬石的藥材,無償捐給貧苦百姓,所以勃兒你冤枉他了。」 「無償?捐獻?」 朱思勃虛弱眨了眨眼睛:「我懂了,衛淵是有兩萬石藥材,他不敢大肆收割貧民,害怕他們魚死網破,造成天下大亂,所以分出一半無償捐獻,另一邊收割地主員外,土豪劣紳這些商賈中層。」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南昭帝無所謂地擺擺手:「窮苦百姓可是真敢和你魚死網破造反,至於那群土豪劣紳掀不起多大風浪,讓衛淵賺點無妨,畢竟他這貪財好色的玩意能做到這點就已經實屬不易,大不了事後朕逼迫他把銀子吐出來大半就是……」 戴著好幾層面罩的糜天禾,對用大鍋熬藥的慕連翹道:「慕叔叔,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世子衛淵的首席謀士之一,糜天禾。」 「謀士大人。」 慕連翹象徵的拱拱,不禁感嘆這糜天禾是真的惜命,人家戴一層面罩就都快喘不上來氣,他竟戴好幾層…… 糜天禾對慕連翹道:「慕叔叔,你準備怎麼給窮苦百姓施藥?」 這句話把慕連翹問懵逼了:「還能怎麼施?就給他完了唄……」 「不行,會有人冒名頂替領取,所以你往藥里加點讓人關節疼的毒藥!」 慕連翹怒斥道:「荒唐,簡直就是荒唐,你竟讓我給病人下毒?糜天禾對吧,我記住你了,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的轉告給衛淵!」 「下的毒是那種疼一下就完了,以後不會發作,沒副作用的那種,而且我的話就是主公的意思。」 「衛淵的意思?」 慕連翹瞪了糜天禾一眼:「你給我一個解釋吧!」 「你這邊藥不要錢,如果有地主員外,土豪劣紳殺人,然後冒名頂替來蹭免費的藥呢?這種事那群狗東西不是做不出來。」 慕連翹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告訴他們這藥有很嚴重的副作用,嚇唬那群土豪劣紳,免費沒好貨,讓他們不敢喝對吧?」 「沒錯,就是這樣,但凡朝廷發布點好政策,想來都是被大官小官層層剋扣,到百姓手裡毛都不剩。」 慕連翹點頭道:「就說藥物緊缺,少了幾味藥材,導致這藥湯變得有很大副作用即可,但這關節疼痛恐怕嚇唬不走那群地主員外,我行醫多年,很了解一點,就說女人會變醜變老,男人一輩子不能行房,而且關節疼痛一輩子。」 「慕叔叔,還是你狠啊,天下男人,除了太監,就怕這點……」 糜天禾對慕連翹豎起大拇指後,繼續道:「另外這藥材你得收費,因為人都有劣性,那就是免費來的東西不珍惜,所以你最好每一碗藥,按照平時價格的一半收費,實在沒錢,可以用雞鴨鵝狗,雞蛋鴨蛋荷包蛋啥的拿來當藥錢都行,而且必須要患者本人親自來,看著他喝下去。」 衛國公府內,三俠帶領全體正道盟高層,前來登門到訪。 見到衛淵後,熊闊海便對其拱手。 「衛淵,我熊闊海真的沒想到,江湖浩劫之後,你還能自掏腰包,派張龍趙虎援建。」 「如今京城瘟疫肆虐,你又自掏腰包,不惜重金購買治療瘟疫的藥材無償援助窮苦百姓,如不嫌棄,我熊某人願意結交你這樣的兄弟!」 金聖英也拱手道:「世子,你我雖第一次見面,但我對你的俠義之心敬佩不已,還請受我夫婦二人一拜!」 「不可,不可!」 衛淵連忙伸手虛扶,不少正道盟高層,看著衛淵雙眼激動的流出熱淚。 啪~ 啪~ 啪~ 幾名正道盟的高層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世子,我嘴賤,以前罵過你,啥也不說了,今後你如果有事吩咐,只要作奸犯科,我等心甘情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多謝諸位兄弟抬愛,我衛某人如今也算有點小錢,富則兼濟天下,這都是我衛某人應該做的。這樣,還請進衛府,讓我衛淵盡地主之誼!」 「不了,我們還要陪同醫聖山的神醫們救濟百姓,世子,就此別過!」 「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隨著正道盟全體高層走後,紅拂對衛淵小聲道:「情緒差不多了,正好借這次瘟疫,考驗一批人,用來補充衛奇技。」 衛淵點點頭:「這件事就交給紅拂嫂嫂了。」 「本是我們應該做的。」 紅拂小聲說完,與金聖英、熊闊海三人快步離開。 「誒呀,虛情假意,老乞丐我看著好笑,但卻又不忍揭穿啊。」 一陣蒼老的笑聲響起,只見丐幫幫主,楚龍潭一身破衣爛衫,躺在衛府院內的樹杈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用手搓著身上泥球。 「怪不得老酒鬼不遠萬里,也要去夜郎國建酒廠,這茅台酒是真的好喝,如果用夜郎國的水土,還比這更好喝?」 「最少好喝十倍。」 衛淵笑著說完,對楚龍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前輩還請府中一敘,吃頓便飯如何?」 「你衛國公府都是御廚,這飯菜老乞丐我當然不能錯過。」 楚龍潭一翻身,落到衛淵身前:「你這個毛頭小子,演戲演得真像,就連三俠被你都帶偏了,如果不是老乞丐我提前知道你們認識,都差點被你的大義感動得痛哭流涕。」 衛淵被揭穿也不惱怒,只是搖頭苦笑:「前輩見笑了。」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你做得已經很好了,這次咱們丐幫也派來不少弟子幫你控制瘟疫,你是不是得感謝我啊?」 楚龍潭說完,對衛淵搓一搓手指:「世子,行行好,丐幫弟子越來越多,真的養不起了。」 「喜順,去帳房支出三千萬兩銀子來!」 「世子,他就是一個老乞丐,你給他……」 沒等喜順說完,便被葉無道捂住嘴:「這老傢伙是八絕中的乞,楚龍潭!」 「臥槽,八絕?」 喜順驚呼一聲,連忙跑去帳房支銀子。 楚龍潭上前丟過衛淵幾張紙:「老乞丐我不占你便宜,看看這份情報怎麼樣?」 衛淵看了一眼,瞳孔緊縮:「海東青和宇文家有合作,潛伏大魏境內開藥鋪?而且還開幾百家?怪不得能弄來如此多的藥材。」 「應該還有,只不過我的情報就能調查出這麼多。」 楚龍潭笑著說完,又丟給衛淵一封信:「這是你托我調查的情況,但時隔太久,準確信息調查不出來了,只有這些,將就看吧。」 楚龍潭拄著打狗棍,笑著走到院落的桌子旁邊桌下:「上菜啊,老乞丐我都餓了。」 衛淵打開信封,看到內容後不禁表情大變,當年去找秦蘭兒丟失二十多年養父的京城大人物,竟是南昭帝,而且南昭帝把養父悄悄帶進宮後,養父就再也沒出現過。 「義父,上面寫的什麼?」 老石好奇地湊過腦袋,衛淵連忙運行炁勁,將手中的信絞成紙屑。 「如果水井中的屍骨就是南昭帝,那麼現在的南昭帝就是秦蘭兒數位蒙面的養父,那他也就是朱思勃的親爹!」 衛淵心中驚呼,如果自己猜測都是對的,那南昭帝對朱思勃的一反常態就都有了解釋! 第347章 無雙舔功,喜順大機緣(求 「楚爺爺,你去房間吃吧。」 喜順捧著裝滿銀票的盒子過來,放在楚龍潭身旁,滿臉諂媚地道。 「不了,乞丐做慣了,不習慣登大雅之堂,就在外面蹲著吃,舒坦!」 「那好,楚爺爺您吃,我給你捏肩搓背。」 「誒呦?你這小傢伙有點意思,你不嫌棄老乞丐我髒?」 「不嫌棄不嫌棄,我喜順看你第一眼,就感覺眼熟,仿佛你是我兒時同村的鄰居老爺爺,親切,慈祥,讓我忍不住抱你!」 說完,喜順還給了楚龍潭一個大大的擁抱。 袁老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喜順不是從小在衛府長大的嗎?哪來的村子?」 葉無道笑道:「估計是想讓楚龍潭教他個一招半式,對他也有好處,咱們就別管了。」 「話雖如此,但老夫看不得人能如此諂媚,太賤了!」 「我也是,迴避一下吧,容易起針眼……」 隨著葉無道與袁老離開,喜順諂媚的勁兒更勝。 「爺爺,我叫你爺爺好不好,爺爺來擦嘴,爺爺慢點吃……」 楚龍潭笑著搖頭:「你小子啊,既然你不嫌老乞丐髒,給我按腳吧。」 說著把漏腳指頭的破鞋丟到一邊,伸出滿是腳丫泥,都招蒼蠅的腳舉到喜順面前。 嘔~ 喜順差點一口吐了出來,慶幸剛剛早起被逼著練劍,渾身酸軟,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吃飯,否則就這味,都嗆鼻子、辣眼睛,肯定得吐出來。 一旁衛淵看著給楚龍潭按腳的喜順,不禁微微皺眉,下意識單手成掌,隨即又放下,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二人。 自己的兩個師門還有一門被江湖詬病多年的絕學,那就是降龍廿八掌,最後被師門老祖宗,歡喜老人精簡到十八掌,獨霸天下,只是後期與丐幫多有爭端,所以師門代代流傳的一則潛規則,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得輕易使用。 「如果楚龍潭真把降龍廿八掌傳給喜順,那我之前的判斷就都是真的!」 衛淵呢喃自語,忽聽袁老微怒的聲音。 「老乞丐,你兒子都沒對你這樣過吧?我這徒兒雖天資愚鈍,但本性良善,給你捏肩捶腿按腳,你還不傳授他幾門武學。」 楚龍潭喝著酒,笑道:「武聖軒轅前輩,就沖你這句話,我等會就傳授他一套哭喪棒法!」 「放你娘的屁,老子無兒無女,你傳給喜順哭喪棒法,是想讓老子早點死?」 袁老怒罵一聲:「你丐幫唯一像樣的就是打狗棒法和降龍廿八掌,自己挑一個傳給喜順!」 「打狗棒法只有丐幫幫主才能修煉,降龍廿八掌更是本門不外傳的絕學,不行,不行!」 聽著幾人的談話,衛淵搖搖頭,想來也是,降龍廿八掌乃丐幫鎮派絕學,怎能一頓飯,捏個腳就外傳了? 隨即,衛淵走回書房。 此時公孫瑾已等候多時,連忙取出情報,用腹語道:「主公,祖世充大獲全勝!」 「意料之中。」 「那你知道用什麼贏的嗎?」 「哦?他上次找我請示,玄武真的被它研究出來了?威力如何?我就看過設計圖,長什麼樣?」 公孫瑾點點頭,左右看看其他謀士,隱晦地對衛淵用唇語道:「是一個三十米高的玄武,龜……龍頭口中可以噴出比頂樑柱還要粗的火龍,長達百米。其龜殼上的蛇,能噴出大腿粗細火柱,還可以左右調轉方向,昨日峽谷之戰,此神器殲敵五萬,我方無損!」 「猛火油櫃的放大版升級版?」 衛淵起身欣慰的大笑,果然聰明人就不一樣,只要稍加引導,他自己就能往前走,就這猛火油櫃升級版的玄武絕對攻守利器,單憑它就能守住一城,用來攻擊的話,在戰場上就是頂級殺器,哪怕沒油了,也能被士兵推著衝鋒,用來抵擋箭矢,當做鐵王八坦克使用。 「瑾,讓老石過來一下我有事安排他做。」 很快老石走進書房,衛淵將天狼帝國在大魏境內開設藥鋪醫館的證據交給老石。 「督天司全體加班加點,把這些證據全部變成官方證據,我只是給你們一天時間,事情結束後我包下全京城的娼妓,帶去督天司請弟兄們喝花酒!」 「妥嘞!弟兄們知道肯定都得高興壞了!」 老石笑著拿過證據,快步跑了出去。 隨著老石走後沒多久,杜三娘便緩步金蓮走進來,對公孫瑾拋了個媚眼,後者含羞地低下頭…… 「工作時間禁止打情罵俏,這件事情結束後,我給你們兩個提供一百支魚膠,壯陽酒十壇,放半個月的假期!」 公孫瑾臉一紅,杜三娘也羞澀地低下頭:「世子別亂說,這麼多人呢……」 「哈哈!」 衛淵大笑兩聲,坐在書案後,對杜三娘道:「貸款的事怎麼樣了?」 「其他錢莊也都學我們永豐,但他們可沒有買藥材八五折的資格,所以我們永豐錢莊拿下大部分優質抵押後,其他看不上眼的,讓給其他錢莊撿走喝點湯。」 杜三娘說到這,有些擔心地道:「世子,這次坑這些地主員外,土豪劣紳那麼狠,他們肯定會從窮苦百姓身上榨油水……」 衛淵擺擺手:「這件事後續交給糜天禾做,他的意思是,只要這群土豪劣紳敢壓榨百姓,在我們故意煽動下,逼百姓造反,南昭帝就怕這個。」 「到時候督天衛出手,把這群土豪劣紳抓進大牢,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符合規矩,能夠收穫民心的同時,還能拿到南昭帝的獎賞,然後你就可以拿著房契、地契,順理成章地低價收回這些優質資產。」 「到時候讓百姓給我們打工,同時把這些優質資產捆綁成幾個大型產業,進行上市出售股票,讓現金回流的同時,還能捆綁住普通人,中下層的群眾,以及農戶,貧苦百姓的上了我滙豐錢莊的大船,這就等於綁架整個京城的民生,做到了大而不倒!」 杜三娘以及所有謀士,聽得連連打嗝:「牛逼,這計謀真牛逼,但就是太毒了,符合糜天禾的作風。」 張太岳搖頭感嘆:「我怎麼教出這種畜生,哎!」 只有公孫瑾知道,其實這計劃後續,大部分都是衛淵的主意,只不過糜天禾背鍋了…… 「文有天禾,武有梁俅,兩大背鍋俠在,何愁主公名聲不好?」 當衛淵安排完所有事後,走出書房在院子裡透口氣。 只見葉無道與袁老抱著酒罈趴在地上,同時楚龍潭也已進入醉酒斷片狀態,戰鬥站不穩,身體直打晃。 一名督天衛小聲對衛淵道:「世子,您走後袁老就和楚龍潭吵起來了,最後兩人決定酒桌上定勝負,讓喜順搬來京窖酒坊的茅台酒,兩人不用體內修為化解酒氣,一人喝了十壇,第九壇剛喝一半,袁老就不省人事了。」 「緊接著葉無道出場,繼續跟楚龍潭斗酒,第八壇的時候,葉無道也躺下了……」 「哈哈!拼酒?就…就你們兩個也配和我老乞丐喝?兩個廢物!」 楚龍潭搖搖晃晃的,在葉無道和袁老腦袋上每人扇了個腦瓢:「普天之下,老乞丐我唯一喝不過的人就是老酒鬼宋傷,其他人愛誰誰,沒用!」 「爺爺最厲害了,我這兩個師父啥也不是!」 「嗯,你這孫子會說話!」 楚龍潭一把摟住喜順肩膀:「孫兒,我的好孫兒啊,跟爺爺去當乞丐,自由自在多好,何必在這衛府伺候人。」 「沒辦法啊,喜順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兩位師父武功蓋世,但都不教我真東西,我喜順命苦啊……」 「孫兒,爺爺心疼你,他們不教,爺爺教你!」 伶仃大醉的楚龍潭,一把抓住喜順的衣領,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跳出衛國公府…… 不少督天衛與衛奇技羨慕地道:「喜順這舔功強橫,我等自愧不如了,八絕中三絕教他……」 「你說錯了,應該說是四絕,衛公給他啟蒙。」 「牛逼,這機緣,我等羨慕啊!」 「可不咋地,羨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衛淵尷尬的站在原地:「老乞丐教他啥?如果真的教降龍廿八掌,那喜順是歡喜老人的身份坐實了啊!」 翌日凌晨,老石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世子,你這請客花酒的動力太厲害了,弟兄們卯足勁干,提前完成任務。」 說著,老石將全部證據交給衛淵。 衛淵點點頭:「喜順,備轎,我要去皇宮……」 衛淵喊完,發現喜順不在,衛淵一拍腦袋,自己也是好幾天沒睡了,都忘了喜順被楚龍潭帶走徹夜未歸。」 讓其他下人備轎,衛淵天還沒亮就趕到皇城。 正常來說,這個時間是上早朝的時間,可隨著唯一擴散,就連南昭帝都中招了,文武百官要麼感染瘟疫,沒感染也躲在家裡不敢露頭怕感染,所以早朝就停了。 守在門口的御林軍,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這貨平時都不上早朝,現在特殊時期竟然來了…… 「看雞毛!別說早朝時間,本世子督天司總指揮使的身份,啥時候進皇宮也暢通無阻啊。」 衛淵說完,御林軍連忙讓路放衛淵進去。 瘟疫康復不久,身體還很虛弱的南昭帝躺在陽妃床上,蘆妃和陽妃輪流在上…… 御書房門口,小太監恭敬地對衛淵道:「世子殿下,您稍等片刻,陛下過會就來。」 衛淵隨手抽出一張百兩銀票塞進小太監手中:「陛下去哪了?」 小太監左右看看,把銀票收起來:「世子殿下,陛下去陽妃的寢宮了……」 「媽的,都這逼樣了還想著女人呢?他能走得動嗎?」 「走不了,被御林軍抬過去的!」 「男人啊,除非掛牆上,否則這輩子都不能消停,算了,等一會吧,反正陛下時間短,一會就能被抬回來……」 小太監別過頭,裝作沒聽到,在這個話題上不敢搭茬。 衛淵嘟嘟囔囔的席地而坐,與御書房門口看守的王玄策閒聊起來。 果然沒過幾分鐘,南昭帝就被抬了回來,瞪了衛淵一眼:「這個節骨眼,你怎麼跑來了?」 第348章 心善,管殺也管埋(求打賞 「陛下,衛淵我有大事稟報!」 「哦?大事?多大事?」 「老大了!」 「呃……進御書房說吧。」 進入御書房,衛淵便把證據交到南昭帝手中。 「陛下,這是在夢中,我按照一個威風凜凜,模樣帥氣的神仙,去收購治療瘟疫的藥材時,誤打誤撞發現的。」 「那神仙就是朕!」 南昭帝拿過證據,只看了一眼後,表情瞬間一變,連忙挨張仔細地看了起來。 「天狼帝國的精銳,潛伏我大魏這麼多人?還開了千家藥鋪,怪不得天狼帝國的黑死病好得那麼快……」 「那陛下,我重金買來的藥材,都免費發放給窮苦百姓了,這錢你得報銷!「 「報銷的事以後再說……看你這黑眼圈,一臉憔悴的模樣,也中招了?」 衛淵也知道南昭帝摳門,故意轉移話題,只能無奈點點頭:「中招了,只不過小醫仙在身邊很快就治好了。」 「嗯,下去吧,這件事朕會妥善處理。」 隨著衛淵走後,南昭帝連忙對小太監道:「快把勃兒抬過來,有大事商議!」 很快,睡眼惺忪的朱思勃被抬過來:「陛下,什麼大事?」 「你看這個。」 小太監接過證據,送到朱思勃手中,看了一眼,瞬間精神起來。 「海東青在大魏有千家藥鋪?」 南昭帝點點頭:「勃兒,此事你怎麼看?」 朱思勃思考片刻:「海東青絕對與散布瘟疫的事脫離不了關係,同時還有一個地位崇高的大人物配合他,否則單憑他海東青一個人孤掌難鳴。」 「和朕想到一起去了,勃兒,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汪滕?」 「如果汪守鶴還在,絕對是他,但汪家已經徹底廢了,所以汪滕不配參與,哪怕參與也是一條小魚。」 「如果沒有意外,與海東青合作的人就是救他逃獄的人,同時他擴大瘟疫範圍,讓瘟疫失去控制,同時運輸藥材,想要大發一筆橫財,我估計衛淵手中的藥材就是這批藥材。」 朱思勃說到這,咬牙切齒地道:「雖然很想弄死衛淵,但這件事絕對和他沒有關係,畢竟就不算衛家與天狼帝國世代仇恨,單憑衛淵他殺了海東青那麼多人,還將他親自送到陛下手中,兩人仇深似海都說淺了,他們倆哪怕有天大利益也不可能合作!」 南昭帝冷聲道:「我想,我知道是誰了籌劃這一切了。」 朱思勃抬起頭:「六皇子,南潯!」 「身邊人都得了瘟疫,之前情報機構暫時崩塌,陛下您只要派人去調查司馬家與馮家有沒有出兵即可。」 朱思勃說到這,鄭重地道:「陛下,這次衛淵看似有功,但實際上已經洞察全局,受益最大的就是他……」 南昭帝擺擺手:「勃兒,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記仇,為君者格局要大,那衛淵不過是運氣好,況且他一直都在朕的手心裡握著,跳不出五指山,放心吧。」 「哎……」 朱思勃長嘆一聲,衛淵人設太穩是其一,其二是南昭帝太笨了,也不知道被衛淵灌了什麼迷魂湯,總能迷之自信地認為掌控全局…… 另一邊,衛淵返回衛國公府後,便發現自己和喜順腳前腳後回來。 宿醉的葉無道與袁老上下打量喜順:「那老乞丐呢?」 「被我安排進天上人間的房間了。」 「學到啥了?」 「沒學啥,就學到了套降龍廿八掌,之後他還要教打狗棍,但沒等教呢就醉倒了。」 葉無道大笑著用手摸著喜順腦袋:「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把降龍廿八掌給學來了,估計等老乞丐醒酒,肯定會追悔莫及。」 「也不一定,他喝斷片了,估計昨天喝酒之後的事全忘了。」 「那這是千萬誰都別告訴,你就說老乞丐還沒等教你,他就醉倒在地,人事不省了!否則你要麼加入丐幫,要麼被一群乞丐追殺到下半生。」 喜順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反倒是不遠處抬腳下轎的衛淵,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渾身顫抖,表情震驚。 「臥槽,降龍廿八掌真…真教了?難道喜順真是歡喜老人,那他不就是我師祖?」 按照喜順的悟性,降龍廿八掌肯定無法精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是衛淵的開導的喜順,然後喜順多年以後功成名就,收二徒,將葉無道與袁老的師門傳承下去。 之後代代相傳,傳到無數年後的衛淵,然後衛淵再回來教導喜順…… 此時喜順跑過來,將衛淵攙扶起來,心疼地道:「世子,你熬夜太久,現在都站不穩了,快去換身衣服,我伺候你喝碗提神的湯……」 「不,不敢讓你伺候!」 衛淵收回手,讓自己師祖伺候,這是典型的大逆不道,會招雷劈的……當然衛淵最不怕的就是這個。 看著低眉順眼,熟悉而又陌生的喜順,衛淵撓了撓頭:「我現在有點懵啊……」 兩州交界,太行峽谷。 馮覓柏與司馬禪看著南潯的飛鴿傳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拿人命去填?這…這真是南潯外甥發來的消息?」 「這可是咱們兩家幾百年積累的底牌,同時也是他南潯登基的最大的底牌,就怎麼用了?」 「那表哥,咱們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啊……」 說話間,一名斥候跑進來;「司馬將軍,馮將軍,家主分別給你們的信。」 二人打開後信後又互相交換看了一眼,內容與南潯說的相同,只不過更加詳細。 大意讓二人帶兵衝過去,第一任務拿下墨家十論神器,以及噴火的鐵王八。 「表哥,看來不想打都得打了!」 「只能如此了,就按照外甥南潯的作戰方法打吧!」 馮覓柏與司馬禪集合十三萬騎兵,首先按照之前的陣型,派出三萬不騎馬的騎兵,破了八牛床弩與連弩車以及轉射機。 中間五萬騎兵,推著抵擋噴火鐵王八的泥沙,去堵住鐵王八的噴火口,最後再由司馬禪與馮覓柏,帶領最後的五萬精銳衝殺。 說白了,第一波三萬騎兵全部都得被燒死,中間的五萬騎兵能活三分之一就是萬幸,這完全就是用命去填的戰術。 衝鋒號角響起,脫下甲冑,手持盾牌的三萬士兵,用最快速度朝向前方奔跑,同時十萬騎兵緊隨其後,在八牛床弩的射程處停下。 與昨日相同,碰到床弩發射攻城槌般的箭矢時,三萬騎兵便集體臥倒,隨後再次向前沖。 三三一組,背靠背,木遁在外,去抵擋轉射機與連弩車發射的箭矢,同時用長長的鐵釘,卡住轉射機不讓其轉動。 不用祖世充下令,衛家軍假扮的山寨便不停加壓,去讓玄武龍頭和蛇頭噴出火柱。 然而三萬人,燒死大半,可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衝出來,斬斷連弩車的弩弦以及殺牛。 做完一切後,三萬人已被燒得所剩無幾,與此同時司馬禪下令第二隊衝鋒。 五萬騎兵利用泥沙,硬生生頂著火柱向前推,前排死了後排繼續,就這樣在死傷三萬多騎兵後,終於來到玄武前,利用粗大的木棍堵住龍口與蛇嘴,不讓其再噴火。 「沖!」 司馬禪與馮覓柏抽出長劍,帶領第三隊五萬騎兵進行衝鋒。 遠處高山之上,祖世充感嘆道:「或許我今日之舉,會減我其陽壽,但為了師尊,一切無悔!」 隨著祖世充揮舞大旗,所有操控器械的衛家軍,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跑。 「哈哈,一群烏合之眾的鼠輩,只配靠外力,如今我們衝上來,他們夾著尾巴就跑…… 然而沒等馮覓柏嘲諷的話落,便聽到峽谷兩側的山體發出震耳欲聾,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音。 緊接著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石落下。 轟隆~ 整個峽谷倒塌,塵土飛揚百米,巨大的震動,讓整個冀州以及青州都有震感。 數百米外的祖世充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和碎石。 「從此以後,太行峽谷沒了!」 「無量天尊,我祖世充畢竟是道家之人,比師尊要仁慈許多,管殺也管埋!」 衛家軍將領捂著鼻子,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叫火藥的東西何等恐怖,竟可碎山。 「可惜了那噴火的鐵王八,那可是攻守兼備的神器啊,就這麼伴隨十三萬騎兵,埋在山下了……」 祖世充輕輕一笑:「只要我和師尊有一人活著,可以噴出火龍的玄武,要多少就能做出來多少,無需心疼!」 第349章 (為Sisyphus加更 咣當~ 嘩啦~ 轟隆隆~ 噼里啪啦~ 御書房內,王玄策滿頭黑線地看著小醫仙講故事,可以看到,睡夢中的南昭帝雙拳緊握,仿佛身陷夢魘,渾身想動但卻動不了,表情猙獰、驚恐。 做完一切後,小醫仙尷尬地走出御書房,對守門的王玄策道:「玄策叔,衛淵世兄交代給我下迷幻藥引導陛下做夢的任務完成了,我就先走了……」 小醫仙說完,尷尬地低著頭,逃一般地離開,沒辦法太丟人了…… 王玄策看著小醫仙的背影,扭頭看了一眼榻上的南昭帝,無奈搖搖頭:「可憐的陛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南昭帝猛地從羅漢榻上坐起,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身上的龍袍被汗水浸濕。 可能夢中的余勁沒過,南昭帝完全是下意識,一個轉身從榻上滾落:「山塌了……原來是夢,但這夢境為何如此真實?宛如身臨其境?」 「來人啊!」 南昭帝大喊,御書房門開,王玄策快步走進來。 「陛下!嗯?陛下您人呢?」 「下面呢,快把朕扶起來……」 王玄策將南昭帝攙扶起來,放回床上後,南昭帝被夢中景象嚇得臉色蒼白:「剛剛誰來過?」 「末將一直在門口守護,沒人來過。」 「快去找欽天監祭酒,祖世充來給朕解夢!」 「遵旨!」 王玄策剛轉身,便被南昭帝叫住,只見南昭帝用衣袖擦拭腦袋上的汗:「先安排人來給朕沐浴更衣……」 衛國公府,祖世充與衛淵一起在後院,一處露天的溫泉里泡澡。 喜順指揮三名禁慾系大媽過來,往溫泉里倒熱水:「亞聖,你這一身都是塵土,池子裡都是現燒的溫泉水,我家世子最喜歡就是下雪時候泡澡,而且溫泉水也和普通的洗澡水不一樣,洗完澡,皮膚滑溜溜的可舒服了。」 「世子,需要搓澡服務嗎?打個鹽奶,薑汁洗個頭?」 「不用了……」 衛淵現在每次讓喜順伺候,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溫泉水?現燒的?」 衛淵解釋道:「水是溫泉水,不過運輸過來已經涼了,所以重新燒開熱熱……」 隨著三名大媽走後,頭頂著毛巾的衛淵,對祖世充滿意地道:「這次做得不錯,為師很欣慰。」 「師尊過獎了,如果沒有師尊的教導,世充還在煉丹、畫符呢!」 「世充,這次是你第一次打仗,感覺如何?」 祖世充實話實說,情緒有點低落地道:「看著死人,有點罪惡感。」 「此言差矣,你想想如果讓這二十萬騎兵追回藥材,下場什麼樣你知道嗎?」 「下場?」 衛淵點頭道:「南潯絕對不會像我這般宅心仁厚,免費給窮苦百姓發放藥湯,到時候他大發橫財,但百姓卻多死病魔之手,導致京城十室九空,最少病死百萬人!」 「怎麼嚴重嗎?」 祖世充一愣,隨即推算一下,衛淵所說的確如此,沒有任何誇張成分。 衛淵表情凝重的繼續道:「而且,因為瘟疫控制不住,當人在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就會暴亂,到時京城可想而知。」 「甚至瘟疫散布全國,病死之人甚至以千萬計,這是直接的,間接的還有,大量孩童流離失所,被人販子拐走,男為奴女為娼。」 「南潯這等心理扭曲,變態,手段殘忍的玩意有了大把銀子,就會擴軍,造反,當皇帝,必然是有史以來最血腥的暴君,同時內亂會死多少人?」 「如果他國趁機攻打大魏,邊關失守,死傷不計其數……甚至大魏被推翻,天狼入主中原,到時我大魏百姓就是人下人,地位連畜生都不如……」 祖世充猛地站起來:「師尊,我懂了,我雖埋葬二十萬騎兵,但卻救了整個京城,乃至全大魏的人!」 「孺子可教也!」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沒錯,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徒兒你此等做法,乃大功一件啊,甚至將來你死後,天降五彩功德祥瑞,白鶴接引,化羽成仙!」 「來徒兒,為師再給你一個任務,火藥附著在箭矢上,讓其能穿透的同時,還帶有爆炸以及燃燒屬性。」 「爆炸和燃燒?」 祖世充考慮半盞茶的時間,隨即激動站起身:「師尊,可以用連弩車啊,然後萬箭齊發,加上爆炸的效果……不敢想像威力有多大!」 衛淵笑道:「沒錯,當然其中有也是有一些技術苦難需要克服,比如如何讓火藥引線時間延長,還有箭身重量如何平衡等等……這些就是為師給你留的作業,期待你滿分答卷。」 「謹遵師命,世充保證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務。」 祖世充說完,對衛淵請求道:「師尊你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提前把這種中火藥箭矢起個名字吧。」 說話間,喜順帶著王玄策走過來。 「世子真是好雅興!」 王玄策大馬金刀的笑著走進來,衛府畢竟也是他的家。 「一起?」 王玄策想都沒想,直接脫下甲冑跳進溫泉當中。 「真他媽爽!」 「喜順,水溫有點涼了,加熱水!」 衛淵連忙道:「以後別老亂指揮喜順,這種小事讓婢女來就行。」 「喜順咋了?」 「八絕里的四絕教過他,將來必成大器,把他逼急眼了,別弄一處為奴二十年,功成名就下山報復主家……不好,不好。」 王玄策大笑起來:「世子多慮了,喜順不是那種人。」 「管他是啥人,反正以後少指揮他就是……」 衛淵轉移話題道:「你回家可是找祖世充?」 王玄策點點頭:「陛下讓我來找亞聖去給他解夢,夢的啥不用我說,反正世子想讓他夢啥就夢啥……」 祖世充拱手道:「師尊真是料事如神,陛下果然叫我去解夢了。「 衛淵點點頭:「先在泡一會緩緩乏,然後進宮面聖,一切按照我之前對你說的解夢即可。」 一炷香時間過去,三人從溫泉里走出來,大媽第一時間送上浴巾。 衛淵看著兩人以及自己身下滴溜噹啷…… 「世充,你剛才不是讓為師起名嗎?就叫百鳥朝鳳箭吧!」 「好名字!」 御書房內,剛剛沐浴更衣,換上乾爽龍袍的南昭帝,便聽到敲門聲音。 「陛下,欽天監祭酒,祖世充求見。」 「讓來進來!」 門開,一身道袍的祖世充邁著四方步走進來,對南昭帝打了個稽首。 「欽天監祭酒,祖世充見過陛下,願陛下聖體安康,福壽康寧……」 「免禮!」 「世充啊,朕找你來是解夢,朕今日做了怪夢。」 「陛下請講。」 南昭帝回憶道:「朕夢到金翅大鵬鳥與一隻身穿龍袍的獨角異獸聯合,然後撒豆成兵,想要刺殺朕,結果朕用傳國玉璽,化作一座大山,將這些魔兵全部壓死。」 「夢境很真實,山嶽倒塌,朕可是一點心理變化都沒有!」 祖世充一手拂塵:「陛下乃九五至尊,自然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大氣魄,大格局。」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享受:「沒錯,小小山崩,在朕眼中算得了什麼呢?」 門口的王玄策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也不知道是誰嚇得一身汗滾進榻下,還是自己把他扶起來的…… 祖世充想了想,取出一個烏龜殼,讓南昭帝摸一下,吹了口龍氣,而後裝神弄鬼的口中念念有詞,搖晃起來。 從烏龜殼中掉落出五枚銅錢,祖世充皺眉道。 「陛下,這卦象貧道有點看不懂。」 「看不懂?如何說?」 「大凶、大吉參半?屠龍刀在西北,斬龍首……可卻有不對勁,紫微星明亮,龍鎮京師,無凶反吉……」 「而且陛下,這卦象還對應了一句話。」 南昭帝表情複雜地連忙道:「什麼話?快說!」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順者順應天道,大吉。」 「逆者逆天而行,大凶。」 「啥意思?沒聽懂呢……」 就在南昭帝疑惑時,臉色蒼白的媚娘,一身宮女打扮走進來。 南昭帝對祖世充道:「朕之前偶染瘟疫,身體不適,有些乏累,愛卿退下吧。」 「臣告退!」 隨著祖世充走後,媚娘讓小太監離開,又讓門口守衛的王玄策等人撤走。 這才對南昭帝小聲道:「陛下,都調查清楚了,馮覓松帶領數萬人馬,在青州從天狼藥鋪拿走一批疑似藥物的東西,趕往京城方向,但第二天又有二十萬騎兵由司馬禪與馮覓柏帶隊,快馬加鞭,極速行軍,去向不明。」 「二十萬騎兵?司馬家哪來的二十萬騎兵?」 南昭帝大驚,連忙道:「快去讓人把勃兒抬來御書房!」 很快朱思勃被抬進來,南昭帝把情報複述一遍後,朱思勃微微點頭。 「看來與海東青勾結之人就是南潯,當初銅川大戰,他偷偷養的士兵死傷慘重,想要借用這次瘟疫大發國難財,從而彌補前些時日的損失。」 「沒想到司馬家隱藏如此深,以江湖門派名義養了二十萬私兵,暗地裡還隱藏著二十萬騎兵,這股力量何等恐怖,關鍵時刻絕對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南昭帝點點頭:「好一個司馬家,好一個南潯,假扮紈絝,戲耍了天下人,但好在他的本性早就被朕看穿了。」 「勃兒,推測一下這二十萬騎兵去的方向是哪?」 朱思勃想都沒想便道:「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京城方向。」 「什麼!南潯要造反嗎?」 「對他來說,時機還未成熟,應該不會,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衛淵手裡的藥材就是從南潯那搶來的,這二十萬騎兵快馬加鞭,目標就是截回藥材!」 「同時,能讓南潯不惜拼了暴露底牌的風險,就說明兩點!第一,藥材數量巨大,利潤非常高,所以南潯才會鋌而走險。第二,衛淵如今的暗中勢力很大,大到需要用二十萬騎兵才能鎮壓!」 咳~ 咳~ 南昭帝輕咳兩聲:「勃兒,分析就分析,不要夾雜私貨,朕知道你在衛家這些年受了委屈,但不要總針對衛淵,為君之道要有大局觀念,另外小小衛淵一直在朕的手心裡攥著呢,你就放心吧,繼續分析。」 第350章 老石的布局(為Sisyp 哎~ 朱思勃長嘆一聲,無奈繼續道:「我覺得這件事咱們就裝作不知道,安排人多多留意觀察,南潯栽這麼大跟頭,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就讓他和衛淵斗,這隱藏極深的大魏第一第三紈絝狗咬狗,正好也能驗證衛淵的真實勢力有多大……」 朱思勃的話音未落,一名太監跑過來:「陛下,太行峽谷崩塌,方圓五百里都有震感,而…而且據說,好像還死了人。」 南昭帝驚呼道:「死多少百姓?」 「不…不是百姓,據說有一隊二十萬不知歸屬的騎兵,正巧路過峽谷,結果全部死於峽谷崩塌,被埋在了下面。」 「二十萬騎兵?司馬家的?」 朱思勃眉頭緊皺:「應該就是他們,可時間上有點不對勁啊……」 沒等朱思勃說出自己的疑惑,南昭帝放聲大笑起來:「祖世充的卦象朕懂了,朕都懂了。」 「順朕者便是順應天道,忤逆朕者便是逆天而行!」 「哈哈,看來這就是祖世充的解夢的真正內容,不愧為朕親封的亞聖,欽天監祭酒!」 朱思勃連忙道:「陛下,我覺得這件事和衛淵有關係,有沒有可能是他掌握了某種能夠炸山的神器,反正我覺得太行峽谷崩塌這件事,與衛淵有很大的關係,這一切都……」 南昭帝打斷朱思勃說下去:「什麼衛淵,是朕,一切都是朕用出了至寶,翻天印,這都是仙家手段,和你解釋你也不懂!」 朱思勃差點被氣吐血,心中怒罵:「我真是他兒子?我這等無可救藥的聰明,為何有這種傻逼爹?」 碧潯殿,南潯與海東青接到消息,一腳踹翻了沙盤,二人抓住傳信的太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二十萬!二十萬騎兵啊!就這麼死在山崩?我不信,我不信!」 「那會噴火的鐵王八,墨家十論都沒了……我還搭進去五萬匹戰馬!」 良久後,太監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南潯與海東青這才消氣。 「把他送去就醫,然後給他一千兩銀子當補償。」 「是,大人!」 宮女把奄奄一息的太監拖出去後,南潯看向海東青。 「天意嗎?是天都不想讓我們贏!」 海東青搖搖頭:「不一定是天災,很可能是人禍。」 「人禍?」 「沒錯,因為這一切都太湊巧了,我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南潯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衛淵移山填海?這等本事已經是神仙了,就算傳說中的武聖人也萬萬達不到半分,我不相信山崩是人為的。」 「如果不是人為,而是衛淵借用了某種神器呢?」 「神器?」 海東青點點頭:「別忘了,在這之前,你敢相信會有能發射出攻城墜一樣粗細的箭矢的床弩?」 「你敢信十幾個人,一台破木車,就能讓萬箭齊發?」 「你敢信會有噴火的鐵王八?所以這衛淵有能夠炸山的神器,雖匪夷所思,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只能及時止損了,你別忘了馮覓松還在衛淵手上,你這位姑表哥,恐怕不是什麼硬漢,就怕嚴刑逼供,他的嘴和名字一樣松,變成認證你司馬家和馮家可就完了。」 南潯沉思片刻:「你可有好辦法?」 「韓束已經不被待見了,失去了南昭帝對他的信任,所以他一個廢物閹狗,留著也沒用,讓他用最後的生命發揮餘熱吧。」 南潯幾乎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讓韓束救馮覓松!」 「太危險了,直接要他命,這樣任務更穩妥,畢竟對你我這種人來說,親兄弟,親爹娘都可以犧牲,一個姑表親算個什麼東西?」 南潯無所謂地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另一邊,衛國公府的世子廂房中,瘟疫被控制住,梁俅賣藥的銀子每天都被永豐銀行押運走,同時給地主員外,土豪劣紳貸款再花出去,然後再從梁家藥鋪那押運回來…… 一名花魁給杜三娘按摩肩膀:「三娘姐姐,天天這麼倒來倒去有什麼意思,乾脆就直接在梁俅那邊貸款再交易多好。」 杜三娘苦笑地搖搖頭:「不能讓梁俅看到錢,這關係到一個秘密,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白花花的銀子來到了!千金雖好,花魁更好……我媳婦更…更好好!」 看著帳本,等著分帳的梁俅笑著哼唱,但看到蒙娜到來後,連忙改了詞,整個梁家除了梁紅嬋誰不怕這毒婆娘? 有好幾次這娘們家暴自己,梁不韋磕瓜子看戲,還時不時地遞上藤條…… 「這銀子天天讓衛淵拉走,你留下點啊,他過後不給你分帳咋辦!」 梁俅拍著胸脯,兩塊比蒙娜還大幾個號的胸肌上下抖動:「放心吧,淵哥從來不會坑我!而且他敢坑我,就讓他嘗嘗啥叫,巾幗女帥手持倚天劍,跨海斬衛淵!」 同時,這邊的事大致解決完,衛淵把其他瑣事推給公孫瑾、張太岳、糜天禾等謀士,回到世子廂房倒頭就睡。 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兩夜,當衛淵起床時,便看到老石嬉皮笑臉地坐在床邊。 「你怎麼來了?」 「他每天來八次,每次都坐一個時辰再走。」 喜順端來飯菜:「這是公主安排的,說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一天一夜後廚房必須時刻準備飯菜,等世子起床用膳。」 「這娘們還挺貼心。」 衛淵起床後抻了個懶腰,渾身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爆豆子的聲音。 一邊吃飯,一邊看向老石:「你天天來幹啥?」 「兩件事,第一件事馮覓松交代了,這是證詞。」 老石把口供交給衛淵,衛淵邊吃東西邊看口供,最後點點頭:「全部都和我猜測的基本吻合,只是沒想到汪滕被他下了毒,成為他的走狗。」 「那世子馮覓松你準備如何處理?」 「我之前不是答應過你們安排全督天司兄弟喝花酒嗎?今晚就安排,到時候安排幾個人假扮殺手給他宰了,有口供就夠了,而且那傢伙知道我們很多事,如果讓他當人證,會把我們秘密說出來。」 老石點點頭:「那我這就安排人晚上假扮殺手。」 衛淵上下打量要走的老石:「你不是兩件事嗎?第二件是啥?」 「剛你說完了啊,喝花酒……」 入夜,整個京城公子哥都在罵娘,因為大小青樓、教坊司但凡有幾分姿色的姑娘,全都被叫到督天司。 在外面都能聽到,督天司裡面傳來的鶯鶯燕燕,男女嬉笑之聲。 胭脂水粉與酒氣衝天,路過的人無不罵傷風敗俗…… 一群督天衛喝小酒,聽小曲,左摟右抱揩油,那叫一個舒坦。 衛淵忽然發現老石一個人吃菜喝酒聽曲,身旁連個姑娘都沒有。 衛淵好奇地皺眉,就連呂存孝都摟著姑娘了,老石這色中餓鬼,為什麼可以無動於衷,轉性了? 就在衛淵不解時,秦蘭兒皺著眉頭走過來,坐在老石身邊:「石大哥,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樣?有心事嗎?」 「沒有,我老石雖單身,但卻一直守身如玉,我只是覺得男女之間如果沒有愛情,單純交易的話,我老石無法接受!」 「聽不下去了。」 一旁追風直接摟著姑娘離開,同時呂存孝也一臉鄙夷地看著老石。 老石瀟灑地一攤手:「沒辦法,我就有著感情潔癖,哪怕憋死,也不會去那些煙花柳巷,藏污納垢之所。」 「蘭兒承蒙世子照顧,讓我住進督天司,哥哥們對我都很照顧,他們和我說了很多你的事……」 老石隨意擺擺手:「男人嗎,我不與他們同流合污,就會出言誹謗,這是男人的嫉妒,他們嫉妒我老石和名字一樣老實,嫉妒我做人有底線……」 「蘭兒妹子,這裡太吵鬧,石哥帶你去河邊走走吧。」 「好。」 秦蘭兒臉紅的點點頭,跟著老石走出督天司。 追風呆愣原地:「不對勁啊,不是說秦蘭兒支走了嗎?為啥回來了?」 「臥槽,這老石,咱們好像都被他耍了!」 「肯定是啊,喝花酒的事他天天張羅,而且今天酒局開始的時候,他就開始活躍氣氛,把現場氣氛打開後,就連最正直的老呂,都不忍不住與身旁的姑娘喝一杯……」 衛淵面部肌肉抽搐,畢竟蘭兒這種良家味道十足的女子,對這群捕快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督天衛超過一半人都對秦蘭兒暗送秋波,哪怕相貌端正,實力非凡的追風也是追求者之一。 老石人老、丑、瘦,完全沒有半點優勢,可今日之後,老石的優勢最大了…… 「媽的,明天老石回來,直接套馬索伺候,省得讓老石跑了!」 「對,然後兄弟一起揍他一頓!」 「事已至此……繼續喝吧。」 「姑娘繼續唱,來!來!繼續喝!」 衛淵對追風道:「確定督天司的兄弟都在這?」 追風點點頭,小聲道:「確定,我還特別點了一遍,絕對不會出錯,保證地牢沒人!」 督天司大院內,歡聲笑語再次響起,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衛天、衛雲帶領二十多名衛奇技,來到督天司地牢門口。 因為老石的提前部署,地牢門口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隨著一行人進入地牢後,便看到十幾名身穿督天衛服裝的人。 衛天一愣:「老石辦事不力啊!」 「幹掉他們,但別下殺手,做做樣子……」 隨著衛雲上前,忽然督天衛一刀斬向衛雲,胸口一條長長的刀傷,鮮血直流。 「打我?血?」 衛雲頓時陷入瘋狂,雙目血紅,進入暴走的狀態,六親不認,衝上去廝殺。 第351章 劫獄者,韓束(為Sisy 「衛雲,不可衝動,這些人都是弟弟的兵,傷不得啊……」 衛天剛上前,便被對方一腳踹在胸口上。 「打我?你他媽敢打我!」 衛天一把扯掉頭上面罩,慘白的皮膚掛著一對鮮紅如血的雙眼。 「殺!」 此時的衛雲揮爪抓進一名督天衛的胸口,將其心臟捏爆。 衛天一拳將督天衛的腦袋打爆…… 衛天衛雲,一黑一白這對雙胞胎,紅著眼珠子,招招以命換命,大開大合,直奔對方要害。 一群衛奇技知道瘋了的衛天、衛雲除了衛淵誰都攔不住。 不由面面相覷,隨即分出幾人連忙去找衛淵。 「對兄弟要說乾杯,對姑娘要說干唄!」 衛淵端起酒杯,大喊一聲,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大膽,何人敢擅闖我督天司!」 追風見到一名身穿夜行衣,殺手打扮的人跑過來,連忙丟下懷中的姑娘,從腰間拔出佩刀。 「住手,自己人!」 來人衛淵認得,乃衛奇技第一伍的伍長,在西涼跟隨自己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衛淵連忙上前,小聲道:「你怎麼跑這來了?不是跟著我兩位兄長去處理馮覓鬆了嗎?」 「是……但世子出了點意外,我們發現了一夥督天衛,結果他們動手把衛天和衛雲打傷了,兩人現在暴走,我們攔不住……」 「什麼!」 衛淵驚呼一聲,瞪了追風一眼:「你怎麼辦事的?不是說過督天衛都到齊了嗎?」 「是到齊了,我點過啊……」 追風現在心裡也沒譜,慚愧地低下頭。 「讓存孝留下,安排兄弟繼續吃喝,繼續奏樂繼續舞,他們都是誤會,你帶上幾個信得過兄弟,馬上隨我去地牢。」 當衛淵帶人火急火燎來到地牢後,便發現衛天與衛雲都快殺瘋了。 二十多名高手,只剩下一人,而且還渾身掛彩。 這名督天衛的實力很強,但也只能與衛天打成平手,可在兩兄弟不要命的攻勢下,這名督天衛乾脆被壓著打,一條手臂骨骼被打斷,一口口地往出吐著鮮血。 「殺!」 衛天、衛雲一前一後,一人揮拳一人揮爪,朝向督天衛的前胸與屁股擊去。 「住手!」 衛淵一聲夾雜著靜心咒的怒喝,喚醒衛天、衛雲兄弟二人的理智,連忙卸掉大半力氣,可還是將這名督天衛大飛出老遠,重重摔在地上。 「我督天衛什麼時候有這等高手了?」 「沒有,我保證沒有,因為這傢伙實力已經超過督天司最強的呂存孝了……」 衛天、衛雲看著滿地屍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低下頭不敢看衛淵。 「小弟,我們沒控制情緒,你想責罰就責罰吧……」 「我衛某人向來幫親不幫理,這件事就這樣吧。」 衛淵說完,對追風道:「看看這些兄弟都是誰家的,給他們一個因公殉職的榮譽,然後我自掏腰包,每人家裡給三千兩銀子的撫恤金!」 追風點點頭,看了一具屍體後,忽然臉上表情大變,緊接著又跑到其他屍體辨認。 「世子,這些不是我們的人。」 「嗯?不是督天衛?」 追風嚴肅地點點頭:「絕對不是我們的人,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找找看還有沒有活口,嚴刑拷打逼問其所屬勢力。」 很快,之前那名修為最高,假扮督天衛的高手,被追風拎過來。 「世子,他還活著,只不過已經昏死了。」 衛淵上下打量這名昏厥過去的高手,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隨即在其臉上撕扯掉一張人皮面具。 見到此的長相,衛淵不禁瞳孔緊縮,這名刺客竟還是熟人,竟是前御林軍大統領韓束。 「世子他……」 衛淵擺擺手,示意追風不要說話:「刺客想要劫獄,但卻被我督天衛全部斬殺,無一活口,另外,另外馮覓松也被刺客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追風點點頭:「明白。」 衛淵伸手為韓束診脈後,發現他外傷內傷都很重,連忙到處幾粒藥丸替他穩住傷勢。 做完一切後,衛淵對一刀捅死馮覓松,開始偽造現場的追風道。 「別讓兄弟們白忙活,你拿五千兩,其他兄弟每人三千兩!」 「謝世子賞賜!」 追風與一群督天衛知道這是封口費,紛紛拱手對衛淵感謝。 衛淵讓衛天、衛雲送重傷的韓束去衛府,並且安排衛奇技找慕連翹來救人,一是信得過,二是醫術好,三是不花錢…… 皇宮,御書房內,一名小太監拿著字條跑進來。 「陛下,收到線人的飛鴿傳書!」 「呈上來給朕看看。」 南昭帝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後,臉色微怒,將字條丟進火盆後,對小太監道:「請勃兒,另外把韓束叫來。」 很快,躺在擔架上的朱思勃被抬進來:「陛下,又出什麼事了?」 南昭帝揮揮手,打發走太監與宮女後,表情凝重地對朱思勃道:「馮覓松就在衛淵手中,根據追風的線報,今日衛淵逼問出事關南潯的口供後,想要借著馮覓松來搬倒南潯,結果在剛剛馮覓松被疑惑刺客劫獄了,督天衛第一時間將其圍剿,雖最終將刺客全部殲滅,但那群傢伙還是在關鍵時刻,狗急跳牆對馮覓松殺人滅口。」 「情報上還說了一件事,劫獄領頭人實力非常強,就連呂存孝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那位神秘高手被聯手圍攻,身受重傷,發現此人竟是韓束,韓束在走投無路時,跳入永定河自盡。」 「如今已入冬,水面結了一層薄冰,不好打撈,所以督天衛也找不到其屍體。」 說話間,御書房敲門聲響起,小太監推門而入:「陛下,宮裡都找遍了,沒發現韓束!」 「朕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監退下並且把門帶上,朱思勃分析道:「想要收拾南潯,或者說是司馬家,馮覓松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正常情況下,衛淵有可能會故意殺馮覓松,因為馮覓松知道南潯的秘密,同樣也知道衛淵的秘密。」 南昭帝略有不悅:「勃兒,朕教導你那麼多次,為君者要心懷寬廣,不要總針對衛淵,這次刺殺之人是韓束,和衛淵沒有關係…… 「我…我…我也想弒父了……」 朱思勃心裡怒罵一行,最後無奈搖頭繼續分析道:「陛下,看來我們猜測是對的,韓束已被南潯拉攏,成為了他的人,劫天牢救海東青絕對是南潯與韓束裡應外合。」 說話間,小太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陛下,衛淵求見。」 「朕休息了,不見!」 「可衛淵說他有重要情報交給陛下!」 南昭帝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朱思勃:「看來是口供!」 「先把勃兒抬到屏風後,再讓衛淵進來吧。」 隨著朱思勃被抬進屏風,衛淵滿身酒氣地走進來,剛邁入御書房的門,衛淵就察覺到屏風後面有人,其中一人呼吸急促但卻微弱,顯然身患重病,或是有傷在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躺在擔架上的朱思勃…… 衛淵假裝不知道,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份來自馮覓松的口供,請您過目。」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接過,只是看了一眼,發現與追風情報屬實,只不過在南潯售賣韓束,以及劫獄,散布瘟疫上記錄得更加詳細。 南昭帝點點頭:「馮覓松何在?」 「這…這死了,死在韓束手中,韓束也跳河自盡了,水太涼了屍首沒辦法打撈。」 「朕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而衛淵還是站在原地沒走,只是好奇地看著南昭帝:「陛下,你為什麼沒有震驚?」 「天下已無大事,可讓朕動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黃河決於頂而面不驚。這是一國之君最起碼的必修課。」 「陛下牛逼!」 衛淵豎起大拇指,隨後搓著手:「陛下,您看這次我督天衛兄弟殺敵韓束,立功了,是不是得給點獎勵……」 「獎勵?人在督天司被滅口,你們不單單無功反而有過!」 「那啥就這樣吧,獎勵不要,這次瘟疫我藥材的錢得報銷……」 「等事情全部結束後,朕會給你獎勵,下去吧。」 「行…行吧……」 衛淵無奈地搖頭,轉身離開御書房。 朱思勃被抬出來,一目十行地看過口供後:「陛下,這上面一切都和我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惜,唯一的突破口沒了,我們現在只能對韓束嚴加看管,希望能找到新的破綻。」 「南潯這老六,手段的確很厲害,只不過朕神機妙算,早已推斷到韓束有問題不可重用。」 南昭帝說到這,面目陰冷:「背叛朕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韓束愧對朕對他當信任,一會讓媚娘安排人,滅了韓束滿門!」 第352章 收服韓束(為噼里啪啦!加 碧潯殿。 南潯聽著小太監的匯報,怒罵道:「韓束這個廢物,雖然完成任務,但卻暴露了身份。」 海東青皺眉道:「南昭帝是傻逼,但朱思勃太聰明了,估計已經猜測到了前因經過,沒有人證雖無法收拾你這背靠司馬、馮兩大門閥世家的六皇子,但你肯定會被重點監視,我不能在此逗留了,你馬上送我出皇宮!」 南潯臉色陰冷:「監視也無妨,不過會給我帶來一點點麻煩罷了,韓束那幾個鐵桿兄弟很礙事,殺了他們,然後我送你和他們的屍體一起出皇宮。」 皇宮,東緝事廠。 小醫仙為虛弱的汪滕診脈:「你瘟疫已經好了,但體內……」 汪滕滿嘴花花的道:「小醫仙啊小醫仙,人美心善,跟衛淵白瞎了,要不跟本督公!」 「不跟衛淵跟你?就是個坑!呸!」 一旁雪兒怒罵,因為怕小醫仙在宮裡會有危險,所以她被南梔派來保護小醫仙。 小醫仙沉著臉冷聲道:「汪滕,你馬上向衛淵世兄道歉!」 「道雞毛歉,衛淵他是個屁,我汪某人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裡……」 沒等汪滕話落,小醫仙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體內的毒另請高明吧,我不管你。」 說著小醫仙與雪兒扭頭就要走,汪滕連滾帶爬地跑過去,跪在小醫仙身前。 「不愧是醫仙轉世的小醫仙,這都能看出來,求求你幫我解毒,我汪滕給你磕頭都行!」 雪兒呵斥道:「還不道歉!」 「道歉,我在衛淵眼裡算個屁,衛淵就是我親哥,親叔,親大伯,親爹,親爺爺……」 「哼!」 小醫仙冷哼一聲:「你的毒是一種江湖奇毒,比媚娘中的毒還兇猛,所以我不會治。」 「別這樣啊,衛淵是我親爺爺,那你就是我親奶奶!」 「奶奶啊,你不能看你孫子死啊,救我,求求你救我啊!」 「別亂叫……可…可我真的不會解毒啊。」 「真不會?」 「對,真不會。」 「你丫的耍我,來人啊,逼著小醫仙給本督公跪下叫爺爺,否則……」 沒等汪滕說完,小醫仙繼續道:「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解毒。」 撲通~ 汪滕再次跪下;「奶奶,剛剛孫兒和你鬧著玩呢,你快告訴告訴你的孫子,誰能解毒?」 「夜郎國公主,他師尊是萬毒的老祖宗,一身毒功不在八絕之下,她得到了全部繼承。」 「八絕多雞毛,我還斬過一個呢。」 汪滕嘟囔一句:「來人啊,快,快準備擔架,抬著我去梁國公府!」 此時在梁家藥鋪,梁俅抻著懶腰,見到走來的杜三娘。 「最後一包藥賣光了,快結帳,我等不及了!「 「結帳肯定結帳,但我需要先把銀子運走。」 「啊?」 梁俅肉呼呼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這些銀子肯定不夠我分成的,來回押運多麻煩,先留下吧……」 杜三娘搖頭笑道:「世子,咱們現在是公對公,這些銀子要入庫,還要走許多流程,所以別為難我一個女流之輩。」 「有點道理,那對帳吧……」 「這…這個,我是給衛淵打工的,所以世子還是去找東家吧。」 杜三娘說完,逃一般地跑走。 梁俅摸著肉呼呼的下巴:「不對勁啊,我咋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呢?」 說話間,梁俅眼前出現一道倩影,正是夜郎國公主,蒙娜。 「媳婦,你咋來了?」 蒙娜輕蔑地一笑,對梁俅伸出手:「今天是結帳日,我當然要來,錢太多你也把持不住,而且你還容易學壞,乖乖給本宮交上來。」 「沒給呢,說是公對公……」 蒙娜抽出比她人還高的藤條:「死胖子,皮癢了吧?信不信本宮抽死你,拿錢!」 「真沒給呢!」 蒙娜狐疑地看向梁俅:「真的?那你敢和本宮去衛淵那對質?」 「敢!有啥不敢的,咱有理咱怕你手裡的藤條幹啥!」 「真沒給?衛淵不會賴帳吧?」 「放心吧,不能,衛淵那是我姐夫,親姐夫啊,應該不會坑小舅子……」 梁俅說到這,心裡也沒底:「現在就去找衛淵對帳!」 衛國公府,梁俅就像一個肉滾滾的皮球,飛快地跑進來:「淵哥,我找你對帳來了。」 當他見到衛淵時,還不停地擠眉弄眼,用他們倆平時在賭場出老千的暗語交流,讓衛淵留下一半銀子給他當小金庫。 衛淵點點頭,用暗語表示都哥們,放心吧…… 衛淵把帳本丟給南梔:「之前答應給俅弟兩成利潤,你來給梁俅算帳吧。」 南梔點點頭,按照衛淵的帳本,噼里啪啦敲打起算盤。 梁俅隱晦地對衛淵豎起大拇指,小聲道:「夠兄弟,真姐夫!」 很快,南梔把帳算出來,對梁俅道:「三千八百兩銀子。」 「三千八百萬兩銀子也行啊……等會,我是不是聽錯了,沒聽到萬字呢?」 南梔攤了攤手:「帳本上就是這樣寫的,就是三千八百兩銀子,而且是你給衛淵。」 「啥玩意?本世子忙前忙後那麼多天?結果倒找你錢?」 梁俅一把搶過帳本,看了半天:「本世子他媽不會算數,你來!」 梁俅把帳本丟給梁家的帳房,很快得出結果:「世子,按照帳本上寫的,你的確應該給衛淵世子三千八百兩銀子。」 「衛淵,你耍無賴,你個不要逼臉的玩意,我忍受這麼多天,全城百姓的罵娘,結果分逼沒有還倒找你銀子?」 「沒有耍無賴,咱們提前說好了,純利潤,就是把損耗都去掉,這次損耗有點大……」 「我損耗大你妹,我要找我姐,你完了,我姐來了,你就遭老罪了,我告訴你!」 衛淵無所謂地道:「我和紅嬋早晚成親,到時候她就叫衛梁氏,我衛家的人,胳膊肘怎能往外拐,沒看你媳婦現在都不幫著夜郎國,反而幫你梁家。」 「媳婦,他欺負我!」 梁俅回身抱著蒙娜哭了起來。 蒙娜對衛淵冷聲道:「姓衛的,你太過分了,欺負我家梁俅老實!」 「我和你父王是拜把子的兄弟,你對長輩說話注意點!」 衛淵說完,對蒙娜笑道:「而且你家梁俅可不老實,當初私吞南昭帝給梁家軍的軍餉補助,偷偷跑去天上人間,那時候還叫清池雅苑,直接喊來四大花魁,外加十六個頭排,一個人打二十個。」 「真的?」 蒙娜一愣,衛淵點點頭:「比珍珠還真,這事三娘可以作證!」 蒙娜一腳踹開抱著自己哭的梁俅:「你給本宮說清楚,好你個梁俅,一個人打二十個是吧?」 梁俅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沒,沒,就打兩個,其他在旁邊看著……不對,沒有這事,是衛淵誣陷我!」 「好啊,找三娘對質!」 「別這樣,對質不好……」 見梁俅認慫,蒙娜抽出藤條對著梁俅的大肥臉就抽了上去。 瞬間把梁俅打了個滿臉花:「媳婦,說好以後就打屁股不打臉的!」 「你他媽還有臉?你給本宮等著,等回家的啊。」 蒙娜黑著臉說完,對衛淵道:「你坑我家梁俅……」 「當初他非要獵奇,讓波斯女子床上緊身的皮衣皮褲,用鞭子抽他,這事京城公子哥全都知道。」 「梁俅!」 蒙娜回身,梁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媳婦我錯了,那時候我不屬於你,都是年少不懂事啊……」 「本宮回家就弄死你!」 「衛淵,你欺負梁俅……」 「當年梁俅偷汪滕未婚妻,文太師女兒的褻褲,結果被汪滕帶人差點被給他打死,那條褻褲就藏在……」 梁俅跳起來捂住衛淵嘴:「姐夫我錯了,你別說了,錢我不要了……不,我給你錢,三千八百兩銀子我給你行不?別說了,再說下去,你以後見我就得給你託夢了。」 衛淵摸著梁俅腦袋:「別怪姐夫不給你銀子,主要是你把持不住,怕你瞎花出去亂搞,再把弟妹的心傷了。」 「她傷心不傷心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傷心!」 梁俅捂著心口窩:「不光傷心,回家還得傷身,這他媽叫啥事啊。」 說完,梁俅忽然想起來什麼,對南梔大喊道:「我舉報,衛淵和冷秋霜那冷冰冰的大美女有一腿!」 「我怎麼了?」 冷秋霜聽到有人喊她,不禁疑惑地走過來。 南梔一把摟住冷秋霜胳膊,對梁俅笑道:「這是本宮的好妹妹!」 「啊?不應該啊,他還和澹臺仙兒有一腿,還有兩孩子!」 「誰叫我?」 澹臺仙兒好奇地走過來,同樣被南梔摟住胳膊:「也是本宮的好妹妹,那兩孩子在我寢宮住了有段時間,很可愛,本宮特別喜歡他們叫我姨娘。」 梁俅哭得更委屈了,看向蒙娜:「都是公主,看看人家南梔,再看看你這個小魔女,我命咋就這麼苦啊,攤上你怎麼愛用家庭暴力的玩意。」 啪~ 一藤條抽下來,把梁俅臉上抽出一個X形的血痕,蒙娜手持疼痛指著梁俅:「別哭哭唧唧,憋回去!」 「別打,我不哭了,我憋回去……」 衛淵上來打圓場:「弟妹,別怪叔叔不講究,梁俅有錢就嫖,他爹也那逼樣,所以銀子我準備給你!」 「這還像句人話!」 蒙娜滿意地點點頭,對衛淵伸出手:「拿來吧。」 「我不給,有人給,你現在回家,馬上就有人給你送銀子,想要多少你自己和他談。」 「誰?」 「回家你就知道了,友情提示,這買賣可以一錘子,也可以長期,看你自己選擇。」 啪~ 蒙娜又是一藤條抽在梁俅的身上:「走!回家!罰你這七天你要麼吃折耳根,要麼餓死!」 「我選擇餓死……」 蒙娜對梁俅連推帶搡,連打帶罵地離開後,喜順小跑過來,在衛淵耳邊道:「世子,韓束醒了。」 原衛英雄的房間,韓束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看守天牢,被他連累處死的兄弟們。 「黑白雙煞太恐怖了,聯手之下八絕之下他無敵,八絕之上一換一。」 「打不過,真的打不過,但也好,我死了,解脫了,能看到兄弟你們。」 「韓大哥,你沒死啊,我們都沒死,是世子衛淵救了我們。」 「沒死?」 「韓叔叔!」 衛淵熱情地跑過來;「你沒事就好,我特別請花費重金,跪著磕頭請來的當代醫聖,慕連翹給你療傷,看來是有奇效的啊。」 「衛淵?」 韓束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衛淵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見衛淵拿出一把斷劍:「韓叔叔,認識嗎?」 「英雄哥的佩劍?」 「這也是我爸的房間,記得當年你們結義兄弟……」 「世子!出事了!」 就在這時追風走進來,對衛淵躬身一禮。 韓束微微皺眉:「追風?」 「不是南昭帝的人,而是我的人,無間道。」 衛淵微微一笑,對追風道:「出什麼事了?」 「韓…韓束一家被滅了口,我們竭盡所能,只救下韓束九歲的兒子。」 「父親!」 一名八九歲的孩童跑進來,抱著韓束失聲痛哭。 「父親,娘親、二娘、三娘、哥哥、弟弟、爺爺、奶奶……都被人殺了,他們一伙人進來不分青紅皂白,直接開殺,爹,你要為娘親他們報仇啊,爹!」 韓束抬頭看向衛淵:「誰幹的?」 追風取出一張女子畫像,對韓束兒子道:「兇手其中有她嗎?」 韓束兒子緊咬銀牙:「有,有她,這惡婆娘化成灰我都認得!」 呼~ 韓束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是媚娘!我背叛了陛下,滅我全家,是南昭帝的性格!」 「老大!」 呂存孝快步走進來,對衛淵拱手。 衛淵對韓束笑道:「也是我的人!」 呂存孝拱手道:「老大,我們在合力假裝打撈韓束屍首時,打撈起十具屍體,他們都是御林軍的人,分別是杜本,倪嶼,焦永年……」 咔嚓~ 韓束接上的斷骨,因為用力握拳再次錯位。 衛淵上前輕輕一抓,將其正骨。 「這些都是你最好的兄弟,知道誰幹的嗎?」 韓束點點頭:「是南潯,衛淵你不是紈絝對嗎?」 衛淵點點頭:「南潯應該早就告訴過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和兄弟敘舊!」 衛淵說完,帶人離開,並且關上房門。 「韓大哥,世子對我們真的很好!」 「是啊韓大哥,我們這些天發現衛奇技,真的和傳說中那麼厲害,太恐怖!」 韓束兒子抱著韓束放聲大哭:「爹,娘親他們死得太慘了,你要報仇,報仇啊!」 「哥,南昭帝這樣對你,咱們反了吧!」 韓束渾身顫抖,從始至終都眉心緊皺:「這…這……可我曾在先皇墳前立誓,誓死效忠南家!」 「南梔也是南家啊!」 衛淵推門而入:「我衛家也立誓效忠南家,但你別忘了,南梔也是南家的人,我和她的孩子可以選出來一個姓南!」 衛淵坐在床邊:「韓叔叔,司馬家二十萬騎兵是亞聖祖世充滅的,而他聽命於我,只因為我是他的師尊!」 「你是算聖?不可能,你衛家從來不會算數,三五等於……」 「十五!這些都是小兒科,來點高端的考我。」 「我韓束一介武夫,高端我的算術也不會了。」 「另外,我在冀州每一個土匪窩都有兵,不多,一共五十多萬大軍吧……」 韓束苦笑著說完,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著床邊的兄弟,他很清楚地知道,衛淵向他坦白,是在展現實力,同時也在威脅他,如果不答應,他兒子,以及這些兄弟,都會被衛淵滅口。 見到韓束認命的表情,衛淵笑了起來:「我知道海東青就在京城,而且偽裝成了書生,但京城現在有十萬書生,我查不出他冒名頂替的是誰,告訴我!」 韓束猶豫著,隨即鬆開拳頭,看向衛淵:「海東青的確在京城,化名唐玉!」 第353章 仇人見面,也能結盟 「公主殿下,酒劍仙前來求藥!」 汪滕白衣勝雪,長發飄飄,在梁國公府門前單膝下跪,高聲吶喊。 然而喊了半天,也沒人答應,汪滕回身看向東廠太監:「是我姿勢不夠帥,還是名頭不夠響亮?」 「不,督公最帥,姿勢最瀟灑了!」 「那可能是不夠虔誠……」 「公主殿下!」 汪滕一甩長袍下擺,雙手抱拳:「酒劍仙汪滕,前來求藥!」 「誒呀,還不出來!」 汪滕讓東廠太監暗衛,找來滅火用的唧筒,然後往天上呲水,汪滕仿佛是頂著雨,單膝下跪。 「公主殿下,酒劍仙汪滕前來求藥!」 轎中,梁俅跪在蒙娜身前:「媳婦,衛淵會不會騙我們啊,到底誰來送錢?」 「我也不知道……別轉移話題,說說你一個打二十個的事!」 「媳婦我錯了……」 「酒劍仙汪滕前來求藥!」 剛舉起藤條的蒙娜,神情一愣,隨即喜上眉梢。 「汪滕來求藥?這不就送銀子的嗎!」 「這汪坑以前總欺負我,媳婦你不能放過他!」 蒙娜冷冷一笑:「你可知本宮在夜郎國可是號稱小魔女,別說他汪滕欺負過你,就算沒欺負過,我也得讓他脫一層皮再走!」 轎子停下,蒙娜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卑躬屈膝,雙手捧著藤條的梁俅。 「汪滕你有病吧?在我梁家門前潑水?現在可是冬天,一會就結冰了,你想摔死誰?」 「不敢不敢,我只是求公主點小忙,好啊,進門詳談。」 汪滕邁著四方步,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跟著蒙娜走進梁府。 隨著進入會客廳,趾高氣揚的汪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露出滿嘴大金牙,對蒙娜委屈地哭道。 「公主,求求你救救我小命吧,我被人下了毒。」 「誰告訴你我會解毒?」 「小醫仙!」 蒙娜與梁俅對視一眼,還真是衛淵給的『送財童子』。 咳~ 蒙娜清了清嗓子,微微抬手:「請起吧,先讓本宮看看你中的什麼毒!」 「駙馬爺,去汪兄弟一滴血。」 梁俅順勢拿起關刀,嚇得汪滕一激靈。 「梁俅你…你快把刀放下,一滴血,不是讓你要我命……」 汪滕抽出長劍,輕輕在自己手指上劃了一刀。 梁俅用酒盅接了一滴血交給蒙娜,蒙娜衣袖中爬出一條筷子粗細的紫色蜈蚣,進入酒盅之中,開始吸食其中的血液。 瞬間蜈蚣的身體裂開,死在酒盅之中。 「斷腸之毒,本宮能治!」 汪滕興奮丟下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救救我,只要把我體內的毒解了,你就是我親奶奶!」 「那我是你爺爺嘍?」 臉上有著一個X形交叉血道子的汪滕,搖晃著滿臉肥肉,掐著腰笑道。 「你是個雞毛爺爺……」 汪滕說到這,見蒙娜眉頭一挑,連忙改口道:「俅哥肯定是爺爺,我是雞毛,所以你是我爺爺……」 蒙娜長嘆一聲:「解你體內的毒,本宮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多,比如不可逆地消耗一半修為,並且折損三十年的陽壽,你是不是需要補償點?」 「補,補,我肯定補償,奶奶您開個價吧。」 蒙娜對梁俅勾勾手指,二人交頭接耳地小聲道:「讓他拿多少銀子合適?」 「汪家都家破人亡了,就剩下汪滕這麼個玩意,多年積攢下來的寶貝也被衛淵坑走了,所以要的太多怕他給不起。」 蒙娜揉著下巴:「汪滕官職不小吧?是不是能斂財借錢?」 「那肯定,東廠也有監督的百官的任務……你想讓他慢慢給銀子?」 蒙娜搖頭:「不行,到手裡才是錢,指不定哪天汪滕讓衛淵坑死了,我們找誰要錢去?」 「那老婆你是想一錘子買賣?」 「正有此意!」 「那就多要點,把這次從淵哥那損失的銀子補回來,要他五千萬兩銀子吧。」 夫妻倆研究完,蒙娜對汪滕笑道:「一寸光陰一寸金,所以本宮要你八千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啥玩意?八千萬兩?可…可我拿不出來啊。」 梁俅指著蒙娜怒斥道:「我和汪滕都是哥們,打小就認識,雖然他總欺負我,但不妨礙咱們哥們關係好,看我面子便宜點!」 汪滕感動得都快哭了:「梁俅,我第一次發現,你原來這麼帥!」 蒙娜一拍桌子:「梁俅,你胳膊肘往外拐?老娘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要八千萬兩補償不行嗎?」 「好!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老娘給你這個面子,六千萬兩!」 「不行,汪滕和我情同手足,再打點折!」 「梁俅老娘不是給你臉了!」 蒙娜一腳踹翻梁俅,舉起藤條對著大肥腚就是一頓狠抽。 每抽一下,都會發出聲脆響。 「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為自己兄弟討價還價!」 「俅弟,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仗義的人,以前欺負你是我錯了啊……」 蒙娜又有狠狠抽了幾藤條:「好,有種,老娘再給你減一千萬兩。」 梁俅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對汪滕『虛弱』地道:「兄弟,我盡力了。」 「看出來了,沒關係,五千萬兩就五千萬兩,我這就去籌錢!」 汪滕重重地抱了梁俅一下,起身快步跑出去。 隨著汪滕離開,梁俅從地上爬起來:「媳婦我演得咋樣?」 「挺好,看在五千萬兩銀子份上,今天不打你了。」 「太好了!」 梁俅激動得就像個球彈起來:「對了媳婦,你真減壽三十年嗎?」 「把你上揚的嘴角往下壓一壓,我死得早你那麼開心嗎?」 「沒…沒……」 「那抱歉,讓你失望了,汪滕體內的毒雖是奇毒,我解毒也有些麻煩,但一點代價都沒有。」 「啊?不減壽啊……」 「老娘死了你好可以出去沾花惹草是吧?梁俅給老娘跪下,今晚不吃光一盆折耳根,老娘抽得你滿臉花!」 「那你還是抽得我滿臉花吧……」 狀元樓,因為掌柜的也是讀書人出身,所以這次十萬書生齊聚京城,掌柜的不光自己去討伐朱思勃,甚至還把自己的客棧讓出來供書生免費吃住。 「唐玉兄氣色有些好轉,看來瘟疫已經好了。」 海東青癱在床上,臉色慘白,虛弱地點點頭:「許溫兄,還要謝世子免費賜藥,否則我唐玉必死無疑。」 「是啊,沒想到世子衛淵如此深明大義,心懷天下黎民百姓……」 就在這時門開,郭闊開門對許溫招招手:「許溫兄,快出來商量之後如此逼宮南昭帝處死朱思勃!」 「唐玉兄安心養好身體!」 許溫剛剛走到門口,忽然便被人一把拉出去,緊接著老石、呂存孝、追風衝進來。 「幹仗啊?小女子最喜歡了!」 「姐姐說的是,天寶也喜歡打仗!」 江玉餌與羅天寶保護著衛淵走進來,在其後還跟著黑白二色的衛天、衛雲。 床上的海東青臉色瞬間大變,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衛淵的手下,他別是旁邊那個大胖娘們,自己的手下在北冥關可被他陷陣、斬將、奪旗、登先好多次…… 「唐玉兄,天牢一別,好久不見了!」 海東青嘴角抽搐,他很清楚衛淵的能力,所以乾脆也不演了。 「衛淵,你到底是想殺我,還是把我獻給南昭帝?」 「不殺你,也不想把你交給南昭帝,畢竟我倆也算是朋友,找你敘敘舊。」 衛淵說著,一屁股坐在海東青的床邊,一把抓住海東青的手腕。 「勸你不要想一些擒賊先擒王的事,你很清楚,你是打不過我的!」 衛淵笑著在海東青臉上捏了捏:「其實我放了你,恐怕你也活不成,畢竟這麼久了,你又在西涼打了大敗仗,估計在天狼帝國你也沒啥威信可言了,哪怕你跑回天狼,我可以肯定你剛踏入草原半步,肯定就得被人斬了。」 海東青死死看著衛淵,他明白衛淵說得對,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能逃,但卻沒走的原因。 因為他太了解自己曾經在天狼帝國做過什麼,也知道太多人服從自己,並非是真心真意,只是因為害怕自己的手段,如今他孤家寡人,回去很可能踏入草原就馬上被射殺。 衛淵對海東青繼續笑道:「八牛床弩,連弩車,轉射機,想要嗎?有這些東西,我猜你應該可以拿回自己的東西。」 海東青猛地做起來,嚇得老石等人連忙抽出兵器。 衛淵擺擺手示意他們放下武器,對海東青笑道:「想要嗎?」 「當…當然想,但你給嗎?」 「不能給,但能賣!」 衛淵對海東青搓動手指:「每件神器十萬匹戰馬!」 「那噴火鐵王八,好像叫神火玄武,怎樣?想要嗎?」 海東青連連點頭:「要,要,我要!」 「一台神火玄武!三十萬匹戰馬!」 「我要!我都要!」 衛淵輕蔑地癟嘴:「都要可以,但你能拿得起戰馬嗎?雖然天狼帝國是馬上民族,但你們可沒有那麼多戰馬啊。」 「那…那能便宜點嗎?」 「看你表現嘍。」 衛淵站起身,別有深意地看著海東青:「你懂得!」 「懂,懂我懂,獬大人就是南潯,南潯就是獬大人!」 「我早就知道這事,但看你還算很有誠意,9.9折!」 「玉門關之戰,是朱思勃以南昭帝的名義聯繫上我……」 「八折!」 「我還可以把衛英雄的事告訴你,起因是朱思勃隨義父討伐匈奴,結果這傢伙不顧衛英雄的三令五申,下令屠殺匈奴百姓,過程中對匈奴公主用了強,還把匈奴太子給閹了……」 「導致匈奴王找到我,付出極大的代價想要與我聯合,坑殺衛英雄,這件事的主謀有吐蕃國王以及楊璉真迦,還有匈奴王,我……當然最後殺死你父親的花家四子,花滿閣,宇文家、汪家、司馬家、馮家、李家……除了楊家和梁家,你大魏所有門閥世家,包括南昭帝都參與其中,其中里挑外撅,煽風點火,通風報信的就是朱思勃。」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如今海東青詳細地講述後,還是讓他雙拳緊握。 甚至衛天、衛雲已經紅著眼睛暴走,如果不是有衛淵阻攔,他們就要殺進宮,先殺朱思勃,再殺狗皇帝。 「七折!」 安撫好衛天、衛雲後,衛淵對海東青道:「給你打七折,繼續說。」 第354章 背鍋的毒士 「沒啥關於你的了……」 海東青想了想,最後抬起頭:「我…我找證據,弄死南潯!」 衛淵想都沒想,伸出五根手指:「給你打五折!」 海東青心裡算了算:「三十五萬匹戰馬?可以,簽契吧。」 「不用簽了,反正到時候你拿下天狼帝國後賴帳,我但凡敢帶著契約找你討要戰馬,估計我也得被扒光,披羊皮。」 說到這,衛淵邪意地一笑,取出一顆顏色朱紅的藥丸。 「吃下去!」 「我…我能不吃嗎?」 「你說呢?」 「好吧……」 海東青知道自己小命掌握在對方手中,所以很乾脆地接過藥丸吃下去。 啪~ 衛淵站起身,一打響指,海東青頓時感覺腹部絞痛,腸子就像擰緊了一般,疼痛難忍。 啪~ 衛淵笑著再次一打響指,海東青腹部絞痛消失。 「衛淵,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沒什麼,從夜郎王手裡討要來的寶貝,夜郎國公主蒙娜的陪嫁,金蟬蠱聽過嗎? 「萬蠱之王,略…略有耳聞。」 「從今往後,只要我一打響指,哪怕你在千里之外,也會腸穿肚爛而死。」 衛淵笑著帶人扭頭就走,在門口時,忽然轉身一打響指。 「啊!」 海東青發出一聲痛叫,從床上滾落,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啪~ 衛淵再次一打響指,海東青小腹劇烈疼痛消失。 「信了嗎?」 「哈哈!」 在衛淵大笑聲中,逐漸背影消失。 隨著一聲屁響,海東青臉色一變,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肚子疼的時候,不要相信任何一個屁。 可以嗅到,整個房間瀰漫的惡臭,海東青沒想到,從自己記事以來,竟有一天能拉褲兜…… 隨著衛淵走出狀元樓,上了馬車。 老石等人一個個都轉上來,也幸好衛淵以前經常尋花問柳,時不時在馬車裡呼哈…… 所以把馬車空間弄得很大,否則還真就裝不下這麼多人。 「義父,你真要放海東青?這可是放虎歸山啊!」 衛淵笑著擺擺手:「海東青不是虎,而是狽,狼狽為奸的狽!」 「啥意思?」 「他很聰明,所以才總能被我以少勝多反殺!對於棋手來說,我喜歡這樣的對手,反而是他父親那種,只知衝鋒,開干……這種正面交戰,我爺爺那老登喜歡,我在海東青身上拿下的勝利戰役,全都是被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是他父親前任可汗,腦袋一熱直接開干,我早就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留下海東青不是放虎歸山,反而對我有好處,畢竟我們彼此知根知底,我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我,當然他只是自認為了解我,其實他看到的不過是我衛某人的冰山一角,一點皮毛罷了!」 「那主公,神器為啥也給他?他拿到神器不是掉過頭打我們嗎……」 「因為這些東西只是過度,註定會被淘汰的東西,你以為我從墨家只拿到了十論?克制十論的東西,我早就得到了,如果海東青想用十論打我們,那他會死得很慘!」 老石等人紛紛點頭,感嘆衛淵謀略無雙時,也為海東青感到可憐,既生青何生淵,如果沒有衛淵,憑藉海東青的軍事、謀略以及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的能力,恐怕真能一統神州,甚至全世界。 追風好奇地道:「說起來世子,你真有金蟬蠱?在西涼我一直跟著你,沒聽說過這東西啊!」 「我有個屁金蟬蠱,海東青的實力,只要拿下天狼,就能聘請無數名醫,下任何慢性毒藥都會被解毒,唯獨不下毒,才會群醫束手無策,因為根本就檢查不出來。」 「我餵給他的是強力瀉藥,還記得我進門就抓住他手腕了嗎?」 「記得,世子你是怕他跑了!」 衛淵搖搖頭:「你們都在,他跑得掉?我是為他診脈,查看他的身體情況,同時我還知道餵給他的藥量,所以能夠推算出他什麼時候會肚子疼,什麼時候會不疼!」 呂存孝震驚道:「那也就是說,老大你打不打響指,海東青的肚子都會疼?」 「沒錯!打響指就是做做樣子!」 「給他下的瀉藥,藥力有點強,估計他現在拉褲兜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離開,不想聞到惡臭……」 皇宮,碧潯殿。 「六爺,求求你六爺,最近韓束死了,東廠兄弟離心離德,我急需五千萬兩銀子,收買人心,穩住督公的位置,我的位置越穩,你使喚小汪滕不是越順手嗎?」 「滾!」 南潯一腳踹翻汪騰:「一文錢都沒有,滾!」 但哪曾想,汪滕就是一塊狗皮膏藥,抱著南潯踹出來的大腿。 「六爺,你就給我點銀子吧,六爺……」 說話間,宮女跑進來,在南潯耳邊小聲道:「獬大人,海東青有一計,說是可以逼迫衛淵把吃下去的銀子吐出來,還能殺朱思勃……」 宮女說到這,把手伸到身下,取出一根長條形,上面沾染紅黃之物的竹筒。 南潯心疼地看了一眼宮女,他也清楚,現在碧潯殿被南昭帝看守森嚴,進出都要搜身,想要帶進來情報,只能用這種辦法。 南潯也不嫌髒,一把搶過竹筒,打開蓋子倒出一封信,掃了一眼信,瞬間大笑起來。 隨即看向抱著自己大腿,跪在地上,露出滿嘴大金牙,露出諂媚笑容的汪滕。 「銀子我不可能給你那麼多,最多給你三千萬兩,抓緊收買人心,把東廠掌握自己手中,之後我有重要的事託付給你,事成之後,兒子還給你,同時還會為你解毒。」 「謝六爺,謝六爺!」 汪滕跪在地上磕頭,同時低下的腦袋冷冷一笑,心中暗道:「重要的事?不掉腦也得沒半條命,等老子解毒還他媽能讓你使喚?」 汪滕跑出去後,宮女疑惑道:「獬大人,為什麼要給那汪滕如此多的銀子?」 「因為他的東廠是海東青計劃的重要一環!只要計劃成功,之前的損失全都能回來,又能重創衛淵,還能必死朱思勃,一箭雙鵰!」 「至於汪滕嗎?只要我解藥在手,錢在他手上不過就是寄存,想什麼時候拿回來就什麼時候拿回來!」 「獬大人英明!」 南潯單手背後,看著窗外的皎月。 「好一個海東青,不愧是一統天狼,名震歐羅巴的梟雄,沒想到他在大魏安插了這麼多眼線,還有八百頂級死士!」 「弄死衛淵,我登基以後,這傢伙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啊!」 另一邊的汪滕,連夜在海東青規定的地方取走銀票,而後把新汪府抵押出去,又利用尚食局尚書的身份,把整個京城的館子,甚至小攤販都吃拿卡要一遍,又利用東廠督公身份,文武百官挨家挨戶地敲詐勒索湊銀子…… 與此同時,衛淵帶領全體智庫開會。 張太岳拱手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書生十萬兵。這就是咱們的口號!」 衛淵點點頭:「很好!」 糜天禾站起身的瞬間,所有張太岳以及所有謀士都紛紛皺眉,沒有意外的話,這傢伙又有什麼陰損壞的謀略了…… 「主公,我覺得此計還能更狠一點,咱們順帶把其他皇子也都牽扯進去,最好的結果他們兩敗俱傷,最壞結果就是南潯身死,然後將司馬家與馮家一起抄了!」 「哦?」 衛淵頓時來了興趣:「天禾,你來說說看。」 「主公您與海東青的計劃是,讓衛家軍配合他,製造出海東青復仇,天狼帝國全力攻打北冥關的假象,從而用十萬書生,逼迫南昭帝當眾斬殺朱思勃,然後逼宮他調離御林軍去邊關增援,勾引南潯弒父殺君,然後再反水,坑死南潯與司馬家和馮家!」 「沒錯!」 「如果我們不反水,給南乾一個機會,你猜他會不會要?」 「哦?二皇子南乾?」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對眾人道:「其他人先退出房間,糜天禾留下!」 所有謀士離開後,糜天禾感覺自己受到了衛淵重用,神清氣爽,一臉傲然地走過去。 「主公,我的想法是……」 衛淵輕笑道:「讓李家救駕,以太子之位逼李家援邊疆,讓海東青玩弄李家對付他的敵對勢力,然後海東青在吞下李家,從而兩敗俱傷。因為海東青暴露出的神器太兇猛,南昭帝為了江山穩固,必然下重金投給衛家軍……」 糜天禾一愣:「主公我這還沒說呢,你咋都知道了?」 「猜的!」 衛淵笑著說完,對糜天禾道:「讓門口的謀士都進來吧。」 隨著張太岳等謀士走進來,衛淵講出計劃後,所有人看向糜天禾:「老夫怎教會導出你這種毒士,哎!」 「真損啊,又損又毒又壞!」 糜天禾嘴角抽搐:「自己好像啥也沒說呢,這明明都是主公自己想出來的,為啥都罵我啊……」 第355章 不愛江山,愛藍顏 「聽說了嗎?南昭帝有龍陽之好,朱思勃已被陛下納入後宮!」 「怪不得南昭帝寧可冒天下之大不韙,頂著文武百官的逼宮,十萬書生,千萬百姓的謾罵,也要力保朱思勃!」 「這就對上了,原來陛下是不愛江山愛紅顏……愛藍顏!」 「不會吧,南昭帝有那麼多妃子……」 「你懂啥,女人玩多了,自然就想玩點不一樣的東西!」 「有道理!」 因為京城瘟疫已被控制住,人們沒有了生命威脅,就開始考慮其他的事,比如南昭帝命令汪滕散布瘟疫。 與此同時,在糜天禾的建議下,招搖南昭帝是龍陽,朱思勃是其後宮的消息被傳出來。 緊接著在門閥世家的推波助瀾下,出現不少朱思勃的『好友』,以及在宮裡當差的宮女作證,南昭帝和朱思勃的確都有某方面的癖好…… 不到兩天時間,這條消息快速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御書房中,南昭帝氣得直拍桌子。 「朕是龍陽?朕怎麼可能是龍陽?」 南昭帝指著王玄策與霍破虜:「通知衛淵和汪滕,督天司、東廠全部出動,你們御林軍也出動一萬人,全城搜捕,誰敢造朕的黃謠,按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遵旨!」 王玄策與霍破虜退下後:「老王,你說陛下和朱思勃有沒有可能真是那種關係?」 「叫不准……」 隨著督天司、東廠、錦衣衛出動後,果然京城沒人在提這件事。 但輿論就是如此,就像彈簧,你越往下壓,它反彈越厲害。 整個京城茶館,說書唱戲都直接把這件事編成了書以及戲曲,當然用的是前朝皇帝與大學士的風流韻事。 「有人舉報,你們茶館說書的犯了欺君之罪!」 老石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聽著說書人的故事。 「看來是誤會,人家明明說的是前朝,你們先撤,我留下來聽一會……」 輿論愈演愈烈,直到最後後宮妃子看南昭帝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陛下,臣妾願意為您付出旱路!」 「朕不當攪屎棍,滾!」 寵幸妃子的南昭帝,瞬間沒了雅興,穿上衣服進了朱思勃的房間。 這一下在妃子、宮女、太監的眼神,南昭帝與朱思勃的事徹底坐實……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看向朱思勃:「勃兒,此事可有解決辦法?」 朱思勃苦著臉搖頭道:「沒有,三人成虎,當謠言傳了一百遍後,哪怕是假的也算是真的了,更何況現在全京城都在傳。自古以來有龍陽之好的皇帝很多,所以陛下根本無法自證,而且越自證越讓百姓認為我們心虛,更加坐實了龍陽的說法。」 「出此計謀之人,當真陰損,被朕抓住他非給他皮剝了!」 「雖無法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卻很讓人噁心……」 當天夜裡,整個京城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有一張圖。 大部分百姓不認字,但卻能夠看懂圖上的內容,那是一名穿著天狼服侍的青年,踩在身披羊皮的南昭帝頭頂。 一些書生看著圖上內容,不由得神情凝重。 因為這是一封戰書: 天狼太子,孛兒只斤·海東青,於大魏之境受南昭帝之辱,憤而歸天狼帝國。 心懷復仇之志,遂正式昭告大魏,戰書至北冥關。 言曰:「大魏當獻南昭帝以謝罪,否則兩國兵戎相見,不死不休。此誓天地共鑒,決無戲言。」 「國戰?南昭帝竟虐待俘虜?簡直是有違天道!」 「是啊,最可氣的是,還被人給跑了,現在開啟國戰,衛公在北涼與楊公聯手戰吐蕃,分身乏術,如今北冥無大將鎮守,必破之!」 書生們一個個急得團團轉,同時焦急的還有南昭帝。 「勃兒,勃兒快給朕想想辦法,海東青打來了,如果北冥關失守,天狼大軍長驅直入,很快就能打到京師……」 朱思勃想了想:「陛下,可以讓王玄策和霍破虜,帶上五萬御林軍,以及十萬京城守軍增援北冥!」 「王玄策前身就是衛伯約的副官,在衛家軍有很大的影響力,他要是去的確是最好的!」 南昭帝點頭,當即讓小太監擬旨,讓王玄策與霍破虜,率領御林軍,京師守城軍增援邊關。 可隨著旨意沒下完,一名小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 「陛下,那群書生又來鬧了!」 南昭帝氣得破口大罵:「荒謬,這群窮酸書生難道不知現在情況緊急,竟然還敢在鬧!」 小太監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陛下,那群書生說攘外必先安內,奸佞之臣,禍國殃民,蠱惑陛下的朱思勃不除,國戰必輸。他們堵住皇宮門口,不讓御林軍出去……」 「殺!讓王玄策殺出去,朕看看誰敢阻攔,這群窮酸秀才翻了天!」 朱思勃連連搖頭:「陛下不可,十萬書生,千萬百姓,你也不能都殺掉,而且但凡你敢殺一人,這暴君名聲可就洗不掉了,勢必會讓各地藩王落了話柄,唯恐藉此起義!」 「那勃兒你說怎麼辦?」 哎~ 朱思勃苦嘆地搖搖頭:「事到如今,恐怕只能用保底的計劃了!」 皇宮門口,許溫、郭闊帶隊,高聲吶喊。 「攘外必先安內!大奸佞朱思勃不除,國戰必敗!」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書生十萬兵!」 「陛下只要斬殺朱思勃,我等願隨軍出征,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 無數書生吶喊,同時還有不少百姓慷慨激昂地跟著吶喊:「對,只要殺了朱思勃,我們這就參軍!」 「朱思勃不顧同胞,蠱惑陛下,命令狗賊汪滕散布瘟疫!」 「朱思勃不除,國將不國!」 「攘外必先安內!殺朱思勃!」 皇宮門口,霍破虜無奈地看著王玄策:「老王,咋辦?」 「還能咋辦,能殺百姓還是能殺書生?等著唄!」 「那可不行啊,北冥關都是咱們兄弟,這可拖不得……」 王玄策打斷霍破虜的話,小聲道:「傳單是世子發的,北冥關根本就沒被天狼帝國攻打。」 「臥槽,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你為啥提前不告訴我?」 「世子嫌棄你這武夫魯莽,不會演戲,沒看我們進來時,那朱思勃第一眼就看你的表情……」 「既然這樣,那就隨便了,走,先喝一杯去!」 梁國公府,梁俅與蒙娜兩口子財迷地點著五千萬兩銀票,確定一文錢不少後,蒙娜取出一尊青銅鼎。 讓汪滕滴血進去後,再添加各種毒蟲,讓其吸食汪滕的血液後,再利用帶有特別腐爛,惡臭味道的薰香,讓無數毒蟲互相撕咬。 一夜時間,九十九隻毒蟲,只剩下一條顏色色彩斑斕,筷子長短的大號毛毛蟲。 蒙娜指著毛毛蟲:「別嚼,活著吞下去,毒就解了。」 「啥玩意?毛毛蟲還要活著生吞?」 汪滕嚇得一激靈:「你…你確定沒耍我?」 「反正錢到手,我也給你解毒的辦法了,是你自己不願意,不吃拉倒,銀子不退,送客!」 「不…不我吃,我吃就是了!」 汪滕用手拿起毛毛蟲,瞬間一陣刺骨的劇痛傳來。 看到自己的手指已紅腫,就像兩根胡蘿蔔。 「這毛毛蟲毒性好強啊!你確定吃了不會弄死我?」 「銀子到手,老娘也懶得和你廢話,一句話吃不吃?不吃就滾蛋!」 「吃!吃!」 汪滕用筷子夾起毛毛蟲,心一橫,張嘴將其咽了下去。 「這…這好像沒啥反應……」 蒙娜小手一揮:「出去一路向東跑一百米就行了,現在立刻馬上!」 汪滕沒有多想,除了梁府,一路向東狂奔。 不知不覺已經跑到了八大胡同的花街柳巷。 來往客人,姑娘無不好奇地看著汪滕。 自從變成坑,這種地方汪滕就沒來過,不知道今日為何跑到這地方來自討苦吃…… 忽然,汪滕捂著肚子,趴在地上一邊哀嚎痛叫,一邊劇烈翻滾起來。 「汪少,你怎麼了?要不要找大夫……」 一名曾經跟著汪滕混的公子哥,剛上前,便聽到汪滕放了個屁,緊接著雪白的長袍,出現一灘顏色焦黃…… 「唉呀臥槽!」 公子哥捂著鼻子,噁心得連連後退。 「憋…憋不住了……」 汪滕就在鬧市區,當眾脫下褲子,開始噼里啪啦地拉了起來。 嘔~ 附近所有人紛紛捂著鼻子別過頭吐了出來。 半炷香的時間,汪滕長出一口氣,看了一眼身後的排泄物,裡面分別有毛毛蟲,蝴蝶,還有數不清的蛹…… 「督公你……」 幾名東廠暗衛,捏著鼻子,對汪滕提醒道:「督公,你快站起來啊,這麼多人看著你呢。」 「站你媽,我現在虛弱渾身動不了,而且腿也蹲麻了,快點把老子攙扶起來。 「哦…哦……」 東廠暗衛一手捏鼻子,一手去攙扶汪滕。 「褲子提上啊,褲子!你們這是想讓老子遊街示眾嗎?」 在汪滕的大罵聲中,一群看熱鬧的人暗暗點頭。 「看到了嗎?」 「嗯!是坑,真是個坑……」 回到宮裡的東緝事廠,便看到一名宮女在汪滕住處等待多時了。 「汪滕,你難道不知道今日是獬大人賜藥的日子?還不快快跪下接藥!」 「我接你媽……」 一旁汪滕的親信暗衛小聲道:「督公,現在還不確定夜郎公主是否解毒,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有點道理!」 汪滕連忙道:「瘟疫加重,我去看大夫了,沒看到是被拖回來的,身體虛弱,動不了啊!」 「哼,下次在我等你,我就把解藥丟進茅房,而你就等著肝腸寸斷而死吧!」 宮女把一個小瓷瓶丟給汪滕,對汪滕居高臨下地道:「獬大人安排你,明日借南昭帝的名義,在書生群體中大鬧,逼他們讓開送王玄策離京!」 宮女說到這,發現汪滕滿臉的心不在焉,揮手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放肆的狗東西!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聽…聽到了!」 「哼!」 宮女冷哼一聲,囂張地大搖大擺離開。 汪滕拿著瓷瓶,陰冷地看著宮女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空蕩蕩的小手指以及雙腳。 「今晚老子如果毒性沒發作,下次見你,保證你就遭罪了,遭老罪了!」 第356章 汪滕噬主 翌日雞鳴破曉,當天空出現了太陽,許溫與郭闊便帶著書生們溫習功課,之後便開始罵娘,要多難聽罵的就有多難聽。 什麼南昭帝是龍陽,南昭帝受過牽羊禮,不配再做大魏君王,等等…… 南昭帝氣得銀牙緊咬,但卻對此沒有辦法。 碧潯殿內,南潯聽著宮女太監的匯報,滿臉運籌帷幄得意的表情,輕笑道:「這群讀書都他媽讀傻了的書生還真是執著,等一會汪滕出去會讓他們有罪受了。」 「獬大人,這件事之後汪滕肯定會被南昭帝抓進天牢,如果把您供出來怎麼辦?」 「供我?」 南潯大笑道:「昨日的解藥劑量我已減少五分之三,他最多堅持不到今夜就會毒發身亡,一個死人怎麼把我供出去?」 「也對,是奴婢多慮了,獬大人運籌帷幄,神機妙算,怎會想不到這些。」 看著宮女雙眼滿是崇拜的目光,南潯一把將其摟在懷中。 「柔兒啊,他日我南潯登基,就封你做貴妃娘娘!」 「柔兒不敢奢望,只求服侍獬大人一生一世!」 晌午許溫等人吃過門閥世家送來的吃食,繼續開罵。 碧潯殿內,南潯眉頭緊皺:「汪滕這傢伙怎麼還沒動手?」 宮女小聲道:「獬大人,此事不小,估計汪滕應該還在準備當中,畢竟他的小命還在您手中攥著,他可不敢違背您的命令!」 南潯點點頭:「的確如此,那就在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生們吃過晚餐,汪滕還是沒有出現。 碧潯殿內,南潯再也坐不住了,對宮女道:「柔兒,你帶上解藥去找汪滕,看看這狗東西到底在做什麼,如果再不動手他命就沒了,導致我的計劃滿盤皆輸!」 「遵命!」 宮女出碧潯殿,在東廠找到與暗衛喝茶,打葉子戲,哈哈大笑的汪滕。 宮女上去就是一腳,把玩牌的汪滕踹倒在地上。 「汪滕!你竟然違背命令……」 沒等宮女說完,汪滕跳起來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他媽的,終於等到你了,兄弟們,拿下!」 一群東廠暗衛衝上去將宮女五花大綁起來,汪滕拔出腰間的佩劍。 「讓她小手指伸出來,當初你們怎麼對我的,我現在就怎麼對你,很合理吧!哈哈!」 汪滕揮劍斬斷宮女小手指,宮女疼得冷汗直冒:「汪滕你不要命了嗎?解藥以後也不想要了?」 「不他媽要了!」 汪滕得意地說完,又斬斷宮女另一根手指。 而後脫下鞋,一群暗衛捂住鼻子,擦眼淚,沒辦法腳太臭,嗆眼睛…… 汪滕把腳伸到宮女的鼻下:「他媽的,你他媽一個奴婢,還敢嫌棄本督公腳臭,再問你一遍,我汪某人的腳臭不臭!」 宮女屏住呼吸,嗆得眼淚直流。 「誒呦,還憋氣,看你能憋多久!」 兩分鐘,宮女再也憋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然而緊緊一口,那股動物內臟加臭豆腐,埋進密封罐子裡,放太陽下曬一個月,打開後的腐爛惡臭味道,讓宮女直接吐了出來。 「哈哈!」 汪滕大笑著,穿戴鞋襪:「把她鞋襪也脫了,小腳趾剁下來!」 碧潯殿內,南潯來回踱步:「總感覺不對勁,柔兒去了這麼久,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了吧?」 說話間,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囂張跋扈的聲音:「東廠辦事,媽的,都滾蛋!」 緊接著,便看到碧潯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汪滕挎著佩劍,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上下打量南潯:「獬大人是吧?很牛逼是吧?他媽的,這幾天把老子弄得很慘啊!」 「汪滕,你不想活了?」 「活?今日我看是你活不了!」 汪滕說完,拍拍手:「帶上來!」 一群東廠暗衛,將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宮女推進來。 「柔兒!」 南潯眉頭緊皺:「汪滕,你在玩火!」 「但凡不是坑,我就玩她了,還玩火……」 汪滕癟嘴說完,指著南潯:「把我兒子交出來,這娘們還你,然後咱們兩清,如果不交,我現在就給他丟乞丐窩,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估計會被玩死!」 「同時你南潯也別想好,我將你五花大綁送去陛下那,然後一五一十地說出你的全部事情!」 「救出海東青,還和海東青合謀散布瘟疫,然後嫁禍給陛下!」 南潯冷笑道:「你有證據嗎?就憑你一張嘴說本皇子劫獄就劫獄,說本皇子勾結海東青就勾結海東青了?」 「沒證據啊,但無所謂啊,我東廠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今天就他媽斬你!」 汪滕一指南潯:「給他拿下,六皇子眾所周知文不成武不就,只要他還手,那他就是獬大人,不還手直接斬了!」 南潯後退兩步,死死瞪著汪滕:「我知道了,你體內的毒被解了,這天下有何人能解斷腸草的毒?」 「安娜,老子足足花了五千萬兩解毒,其中有三千萬兩是你給的。」 汪滕笑著道:「弟兄們,拿下,嚴刑拷打,讓他把我兒子交出來!」 「遵命!」 一群東廠暗衛抽出武器,將南潯包圍。 忽然間,南潯雙手一揮,衣袖中藏著的峨眉刺落入手中。 雙手連連揮動,抹了兩名東廠暗衛的脖子,而後直接撞破窗戶,飛奔逃走。 「留下一隊兄弟在碧潯殿內搜,剩下的跟本督公去追!」 汪滕大喊一聲,學著南潯的模樣跳出去,然後直接大頭朝下摔在地上,丟了三顆大金牙…… 「救命啊,有刺客!汪滕造反了!」 南潯逃跑中,將手中峨眉刺甩飛進池塘中,然後裝作恐懼,邊慌亂逃竄,邊放聲吶喊。 御書房內,南昭帝與朱思勃正商量對策,忽然南潯衝進來。 「父皇!父皇救命啊,有刺客,他要殺我。」 「哦?」 南昭帝第一時間,拉著朱思勃躲進榻下…… 緊接著,汪滕帶領東廠太監暗衛,拎著武器沖了進來。 媚娘帶領侍衛第一個衝進來救駕,緊接著是王玄策帶領的御林軍。 見到局面穩住,南昭帝這才從榻下露出頭。 「媚娘,快拉朕一把,卡住出不來了……」 南昭帝狼狽地從榻下被拽出來後,看了一眼南潯,有些不放心地退後兩步,站在王玄策與霍破虜身邊,怒目瞪著汪滕。 「汪滕?是不是最近朕給你好臉太多了?你竟然帶兵器私闖御書房!」 「陛下我汪滕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什麼玩意,反正老忠心了,我帶兄弟前來是怕南潯對你不利!」 「南潯?對朕不利?」 「可不咋地,南潯就是獬大人,他偷了我兒子,還劫獄海東青,又給我服下斷腸草,逼迫我為他辦事!」 南昭帝上下打量汪滕,他可知道這傢伙貪財好色不比衛淵差,而且更加惜命,如果真的被下了毒,肯定會第一時間歸順,怎麼可能反水? 「陛下,我是花了五千萬兩銀子,求梁俅媳婦夜郎國公主蒙娜解毒……」 「這就合理了!」 南昭帝看向南潯,想來汪滕被他利用,而且如此大張旗鼓衝進來,絕對是手握南潯的證據。 「南潯啊南潯,這次你可完了!」 南昭帝心中大喜,指著南潯:「老六,你可有話說?」 「當然有,汪滕在賭場輸了我銀子不給,然後就用這種荒唐的理由給兒臣定罪!」 「朕看你這理由更荒唐!」 南昭帝冷哼一聲,對汪滕道:「證據呈上來!」 汪滕單手背後,理直氣壯地道:「沒有證據!」 「朕去你媽!」 南昭帝心中怒罵,死死瞪著汪滕,沒有證據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南潯笑道:「父皇,兒臣有證據,賭坊的掌柜以及荷官,兒臣都能找出來證明!」 「潯兒!」 陽妃、蘆妃,以及她們的父親,司馬相與馮覓柏走進來。 「陛下,老臣要告狀汪滕,利用公職之便,在京城各大酒樓飯館,甚至小攤小販吃拿卡要,又威脅老臣給他銀子,不給就要隨便找罪名扣帽子!」 司馬相說完,馮覓柏取出一張百官聯名上告的信。 「誒呀,潯兒你怎麼在這?」 南潯委屈地哭喪著臉:「外公,母后汪滕要殺我,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汪滕!」 陽妃上去對著汪滕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兒南潯,雖然不學無術,但也是皇子,你竟敢刺殺我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 南昭帝瞪了一眼抱頭被挨打的汪滕:「都住手吧,這件事就是個誤會,就這樣吧。」 「陛下,可是潯兒……」 陽妃還想說什麼,南昭帝眉頭一挑:「朕說是誤會,陽妃可有異議?」 「回陛下,臣妾沒有!」 「沒有的話,就都退下吧。」 南昭帝一甩龍袍袖子,轉過身去。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拱手道:「臣等告退!」 除了御書房的門,南潯輕拍汪滕的肩膀:「汪滕啊汪滕,就憑你也想殺我?」 「你配嗎?」 「你全家就是我殺的!沒想到吧!你妹妹死的時候還在喊,我哥哥是酒劍仙,不會放過你們的,然後就被我烤了!」 「還有你弟弟汪茂,你大伯,你姑姑,你媳婦……最重要的是你兒子,你不是想知道你兒子在哪嗎?」 汪滕猙獰地一笑:「其實第一次你來碧潯殿時就見過了。」 「見過?在哪?」 「廚房啊,那隻小豬!汪滕,你可聽說過造畜之法?你兒子被我披上了豬皮,他就這樣在砧板上看著他的親爹,來迴路過但卻沒有發現他,哈哈!」 「南潯,我弄死你!」 汪滕氣得就要拔劍,但卻被南潯一把按住:「別衝動嗎,還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呢,你兒子已經被我做成了干炸丸子,上次天牢你吃的就是啊。」 嘔~ 汪滕聽到這話,彎腰吐了出來,他想過很多次,那天南潯給他吃的絕對不是好東西,但卻萬萬沒想到竟吃的是自己兒子! 隨著南潯大笑的離去,汪滕激動得渾身顫抖,一把拉住身旁小太監:「準備法壇,我要燒香請酒劍仙!」 第357章 為Sisyphus加更, 承乾殿內,南乾聽著小太監匯報的消息。 「單憑汪滕想要弄掉南潯太難了,所以這老六是我未來登基的心腹大患!」 「二哥,你在說什麼心腹大患?」 房間門開衛淵笑著走進來,一旁侍衛跪在地上。 「二殿下,我們想要通報,但卻沒來得及,就被世子大人闖了進來……」 南乾隨意地擺擺手:「無妨,我與衛淵乃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下次他來我承乾殿,無需稟報,自由出入即可。」 南乾一甩長袍下擺,坐在茶桌前,對衛淵做出請坐的手勢。 衛淵也不矯情,一屁股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淵弟,什麼風把你吹到二哥這了,是否有事?」 「還真有。」 衛淵掏出兩封信丟給南乾,後者接過信封,從中間打開信封,看著其中內容後,猛地站起身。 「情報屬實?」 衛淵點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屬實!」 話落,衛淵放下茶杯,對南乾伸出手搓了搓手指。 「二哥,你看這情報是不是能換點錢花花,臘月了,快過年了,弟弟也想吃一頓肉餡的餃子。」 南乾二話沒說,直接走進寢宮後堂,隨著叮叮噹噹挖土,砸牆的聲音……很快南乾取出一個錦盒,雙手遞給衛淵。 「淵弟,這些夠你吃頓餃子嗎?」 衛淵打開後,可以看到其中滿滿的房契,地契,有不少都是京城的中心地段,簡單核算最少也得價值五千萬兩銀子。 衛淵連連點頭笑道:「汪滕的鬧劇也快結束了,我也該走了,否則我進宮見你,勢必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隨著衛淵離開,南乾第一時間大喊道:「快備轎……還是備馬吧,這樣更快,我要找外公!」 御林軍營,王玄策向衛淵說著今日汪滕追殺南潯的細節。 衛淵輕輕點頭:「汪滕對南潯恨之入骨,解毒後必然會報復,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世子我們怎麼做?」 「安全起見,今後我們暫時不要見,除非有特別情況我會通知你和霍破虜,正常情況下你們就按照我現在說的做就行。」 「世子請講!」 衛淵點點頭:「記得安排人故意在天牢換防時間出點差錯,耽誤點時間。」 「天牢?」 「沒錯,我要去斬了朱思勃。」 「可朱思勃在南昭帝身邊,天牢那是假的。」 「我知道,狸貓換太子那是朱思勃最後的保底計劃,我要提前把這個計劃捅出去,我看他還能怎麼辦!」 衛淵看了看天上剛剛升起的月牙:「距離天牢換防還有一段時間,我就叮囑你和霍破虜幾句。如果計劃順利,你們會先行進入北冥,記得把所有神器都藏起來,故意裝作老弱病殘的模樣,讓李家的勢力打主力,甚至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幫海東青一把。」 王玄策眉頭緊皺:「世子,你和海東青合作,衛公知道會打斷你腿的。」 「三十萬匹戰馬,分他一半,老登都得滿臉堆笑地給我倒茶,你信嗎?」 咕嚕~ 王玄策吞咽一口唾沫,他就知道衛淵與海東青有聯繫,但卻不知道對方竟許下如此多匹戰馬。 司馬家暗地裡培養百年才有二十萬騎兵,這三十五萬匹戰馬,稍加培訓,那可就是三十五萬名騎兵,相信衛伯約知道後,別說倒茶,直接倒反天罡叫衛淵爺爺都有可能…… 沒等王玄策震驚完,衛淵又拋出一個重磅情報。 「只要李家被打廢,我最少還能求南昭帝,把衛家軍的將士名額提升到八十萬!」 「御林軍我也會牢牢握在手中!」 「御林軍?」 「沒錯,你現在就是明面上的御林軍大統領,除了衛家軍誰會聽你的?」 衛淵微微一笑:「我現在有九成九的把握,真正掌握御林軍。」 「為啥?」 衛淵在王玄策耳邊小聲道:「韓束沒死,就在衛府!」 「臥槽!」 王玄策驚呼一聲,連忙捂住嘴:「世子你把他收服了?」 衛淵點頭道:「沒錯,我會讓他在暗中掌握御林軍,同時他唯一的兒子我已經收做徒弟,改姓為寧,名為鎮北,他韓束一個太監,只要不想絕後,就必須聽我的。」 「韓束為人仗義,重情重義,在御林軍的聲望很大,如果是他在幕後,御林軍絕對可以掌控咱們衛家手中。」 王玄策分析完,對衛淵小聲道:「世子,衛公知道這些嗎?」 「肯定不知道,你也別對他說了,那老登一輩子忠心耿耿,讓衛家沒私兵,不做生意,違法亂紀一概不做,結果呢?滿門忠烈,將軍冢,所以,有些東西該抓在手中,還是要抓在手中的,我可以不用,但必須要震懾!」 王玄策重重點頭:「世子所說也是玄策心中所想,我衛家對得起大魏,是大魏對不起我衛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悲壯了!」 衛淵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吧,換防時間快到了,我也該準備準備。」 東緝事廠,所有太監安慰悄悄看著大院中心位置的法壇。 可以看到上面擺放著香爐,汪滕的畫像,以及寫著酒劍仙,汪滕的排位。 汪滕手持三炷香,腳踩北斗七星天罡步,口中念念有詞。 「酒劍仙,仙劍酒,醉斬天門,下界護法渡眾生,金光一照化灰塵!鋒芒劍氣照神州,劍法無雙鎮乾坤!急急如汪滕律令!敕!」 「老大怎麼沒反應呢?」 「你懂啥,老大說過,只要頭睡著以後,另一個他才會控制老大的身體。」 「原來如此……」 汪滕打開瓶子,將蒙汗藥倒進口中。 「所有人聽著,不可以靠近我房間十米之內,如果另一個我出現,你們就告訴他,殺南潯,聽懂了嗎?」 「遵命!」 說著汪滕邁著四方步回到自己房間,並且將房門緊閉…… 皇宮東南角落處的天牢外不遠處,隱藏黑暗之中,一襲白袍,手持長劍的『汪滕』,趁著御林軍換防時的空檔,快速衝進其中。 首先一劍斬斷牢房鐵鎖,看著其中與朱思勃有幾分相似,滿臉惶恐的犯人,見到『汪滕』後,口中發出尖銳的聲音。 「我…我不是朱思勃!」 「我知道你,你叫朱爾迅,冒名頂替朱思勃名義,騙財騙色,所以你該死!」 『汪滕』話落,直接一劍封口,因速度太快,脖頸處只有一條紅線,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 抓住朱爾迅的屍體,飛快衝出天牢。 「王玄策大統領也不錯,知道咱們熬夜累,還給我們送了熟食和美酒!」 「當年韓大哥也是如此……可惜了,哎……」 此時換防的御林軍剛剛趕來,只見一道白影閃過。 「劫獄,有人劫獄!」 一群御林軍飛快地衝過去,奈何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哪怕帶著一具屍體,可身形還是宛如規模,跑到草坪時,一腳踢在早已隱藏其中的竹竿。 抓住竹竿一端,宛如撐杆跳,飛躍高聳的皇宮城牆。 與此同時在玄武門前,罵了一天的書生,喝著潤喉藥湯,進入帳篷準備休息。 忽然一陣震耳欲聾,公鴨嗓子的尖銳聲音響起。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 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 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我這裡!」 只見『汪滕』身穿白袍,拎著身穿囚服的屍體,用出決定輕功,飛躍到書生前的紅牆上,猛然拔劍,以劍帶筆。 『世間若無正義在,汪滕持劍做閻王!』 隨即,屍體丟上半空,一劍刺穿囚服,將其釘在城門樓上。 一群書生好奇地抽過去:「這是汪滕?」 「這狗東西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汪滕是狗東西,但酒劍仙不是!」 「快看看那屍體是誰?」 「臥槽,朱思勃!」 「等等,好像不是啊,的確很像……」 「他是朱爾迅,兩年前冒充朱思勃在青州招搖撞騙,說給拿錢拿女人就能送他個好功名,結果很多人上當受騙!」 「可為什麼他的囚服上寫的是朱思勃名字?」 「我懂了,南昭帝想騙我們,用朱爾迅假借朱思勃的名義處死,來一出狸貓換太子!」 「南昭帝啊南昭帝,你真把天下才子當傻子了嗎?」 「不睡了,開罵!」 「沒錯,不睡了,開罵!」 尚書府,南乾快馬加鞭飛奔而來,直接衝進府中。 躺在床上的李秉文,左右腳下都有十六七的少女脫光為其暖被窩。 忽然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嚇得少女驚叫出聲。 南乾直接揮手一嘴巴:「滾出去!」 「是…是二殿下!」 隨著暖床的丫鬟光著身子離開後,李秉文披上衣服,好奇地對南乾問道。 「乾兒,你如此慌慌張張,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南乾點點頭,伸手入懷,掏出一封信交給李秉文,後者從信封下面打開。 看到其中的內容後,李秉文一張老臉劇變。 「這是馮覓松的口供!我們只能調查到衛淵把口供獻給了南昭帝,但具體內容不知道,這口供你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重金從衛淵手裡買來的。」 「南潯果然就是獬大人,海東青也是他救出來的,瘟疫也是他傳播的,本來一切計劃都很好,可惜藥材先是被衛淵截胡,之後不惜派出二十萬騎兵的底牌,結果全部死於山崩!」 李秉文用手輕撫發白的鬍鬚:「旁門左道又怎可擔任正統,看來是老天爺都不想讓著南潯繼位。」 「可外公,老天爺不想南潯繼位,但這傢伙想要還想要逆天而行,勝天半子!」 「怎講?」 南乾又取出一封信交給李秉文,後者打開後猛地站起身。 「司馬家與馮家的將士,喬裝打扮進了京城,融入百姓與書生中假扮討伐朱思勃的隊伍?」 南乾點頭道:「沒錯,雖然朱思勃是公敵,其他世家也都有人這樣做,但誰都不可能派出八萬將士啊!」 「而且外公,這信有北冥關衛家軍的回信,天狼帝國沒有動手,那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 第358章 御書房,髒了! 李秉文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戰書是海東青親筆所寫然後拓印,這絕不會有假,可北冥關卻說天狼帝國沒有大舉進攻,聯想到南潯與海東青合作,這一切就都對上了啊。」 南乾冷冷一笑:「調兵離京,然後趁著京城空虛之時,南潯在宮裡造反,刺王殺駕,然後嫁禍給我,或者是其他皇子,之後他就能順理成章的坐上皇位!反正歷史都是勝利者所寫,只要他控制住消息,沒人會在乎他皇位得來是否名正言順。」 「衛公、楊公這些老傢伙都是頑固,只要是南家的人繼位,皇室鬥爭他們可不會管。」 李秉文也分析道:「這就理解為什麼他要讓汪滕帶東廠,以南昭帝的名義大殺書生,把他們趕走。」 「一是讓南昭帝身敗名裂,他繼位更加順利。二是讓王玄策帶領御林軍今早離開!」 「司馬家百年時間培養出的二十萬騎兵,結果死於天災,加上南潯身份已經曝光,南昭帝處處防備著他,所以他才行此下策!」 「那外公,我們應該怎麼做?是去父皇那揭穿他?還是……」 李秉文擺手笑道:「裝作不知道即可,同時我們李家暗地裡調兵遣將,只要南潯敢刺王殺駕,我們就保龍護駕,到時你就是太子!」 「當然如果情況允許,也可以殺了南昭帝,責任都推給南潯,你直接登基以免夜長夢多!」 南乾大笑著點頭:「那就按照外公說的辦,這兩天我也召回第二樓的舊部,全部安插皇宮內,到時候看他南潯如何死!」 東緝事廠,不少太監暗衛,都遠遠的看著汪滕房間方向,他們也想見識見識那傳說中的酒劍仙。 忽然門開,汪滕捂著肚子跑出來。 「這他媽解毒以後副作用就是天天拉稀,該死的蒙娜也不提前告訴一聲……」 「你…你是老大,還是酒劍仙?」 一群太監暗衛連忙圍過去,好奇地上下打量汪滕。 「酒劍仙就是我,我就是酒劍仙,我們不分彼此,都閃開點,我要拉粑粑,快憋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名暗衛跑過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 「酒劍仙出現了……老大,您…您不是在玄武門嗎,咋回來了?」 「酒劍仙出來了?」 汪滕先是一愣,隨即單手背後:「憑藉本督公的身法,來去如風,而且這裡距離玄武門也不算遠。」 「也對……」 所有人看向汪滕:「老大,你快說說,你斬沒斬南潯!」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汪滕單手背後:「我汪某人向來低調做事做人,這些你們問他吧。」 所有人看向回來報信的暗衛,暗衛連忙道:「老大斬了假朱思勃,然後在把屍體釘在玄武門的城門樓上,還寫下一句話。」 「世間若無正義在,汪滕持劍做閻王!」 「老大牛逼!」 「老大太牛逼了!」 所有太監安慰崇拜地看向汪滕,後者其實也不知道咋回事,但也不能辜負弟兄們的崇拜。 裝作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隨意擺擺手:「小小天牢,我汪某人來去自如!」 「小小御林軍,我汪某人還不放在眼裡!」 「小小督天司,小小衛淵,連給我汪某人提鞋都不配!」 汪滕裝逼的幾句話,讓東廠的太監安慰一個個激動地高呼,沸騰起來。 「老大,你太強了!」 「有老大在,我東廠今後就是大拿!」 「對,大拿,什麼御林軍,什麼督天司,全都要靠邊站!」 「狗屁督天司,咱們跟著老大混,一天揍他們就九頓!」 「有老大在,今後東廠眼裡還有誰?」 說話間,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媚娘,沉著臉對汪滕道:「陛下找你,讓你務必,立刻,馬上現在就去見他。」 「等會不行嗎,我還想拉粑粑呢!」 「不行,這是陛下的命令,難道你汪滕想抗旨不尊?」 汪滕瞬間認慫,委屈地道:「不…不敢,那就去吧。」 御書房內,南昭帝一腳踹翻燈台,又撕碎了好幾本書才平息怒火。 「汪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朕要給你斬了!」 朱思勃冷著臉道:「對方這一手真是好棋啊,直接把我們最終計劃公布天下,恐怕我們再難上演李代桃僵,狸貓換太子的戲碼了,這是恨我朱思勃不死啊!」 朱思勃說到這,看向南昭帝:「陛下,你聽我一句話吧,酒劍仙絕對不是汪滕,他就是衛淵啊。」 「衛淵?」 南昭帝這次也有點遲疑,畢竟汪滕剛在自己這裡離開不久,前腳還是唯唯諾諾的傻逼模樣,後腳變成殺伐果斷,劍道無雙的酒劍仙,這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說話間,臉色慘白的媚娘走進來:「陛下,汪滕已經帶到,在外面等候。」 南昭帝點點頭,對媚娘鄭重地道:「你看到汪滕的時候,他是酒劍仙還是汪滕?」 「汪滕,但他自己說的,什么小小天牢,我汪某人來去自如!還有什么小小御林軍,我汪某人還不放在眼裡!」 「奴婢去找汪滕的時候,還發現東廠的暗衛對他都十分恭敬,崇拜!」 「對了陛下,我還聽王玄策說過,他和南潯離開御書房,在外面好像有過交談,南潯大笑著離去,汪滕跪在地上先是吐,然後大發雷霆,說要上香請酒劍仙,斬了南潯,但就不知道為什麼斬的不是南潯,反而是朱爾迅!」 南昭帝一拍手,對朱思勃道:「勃兒啊,朕早就說過,那衛淵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你非要誣陷他,看吧,人家汪滕自己都承認他就是酒劍仙了。」 「這…這……」 朱思勃無奈低下頭,傻逼父皇,傻逼汪滕,兩個傻逼都湊一起去了,枉費他有看破全局的能力,可那又如何呢? 南昭帝忽然臉色一沉,對媚娘道:「讓汪滕那狗東西,給朕滾進來!」 汪滕捂著肚子快步跑進來,跪在地上:「陛下您找我?」 「好你個汪滕,劫持天牢殺死犯人,你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陛下,我九族早就沒了啊……」 汪滕說到這,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下來。 「陛下啊,你要為我做主啊,南潯那癟犢子,他當初逼我吃干炸丸子,在裡面下了斷腸草的毒藥不說,炸丸子的肉用…用的還是我兒子!」 「啊?」 南昭帝一愣,看了一眼朱思勃,後者點點頭:「看他這傷心想吐的模樣,應該不像假的。」 「這南潯真是變態啊。」 汪滕就像哭喪一樣,在御書房跪著哭喊。 「我的兒子啊,汪家最後的一絲血脈沒了,還被我吃了下去,甚至這麼多天過去了,我都不能像評書里的西伯侯一樣,吐出十二隻兔子……」 「陛下啊,鳥沒了,蛋也沒了,血脈也沒了,那南潯還斷我手指!」 說著汪滕伸出八根手指的兩隻手,說完又脫下鞋襪:「小腳趾也被他切了,他不是人啊,他太變態了,太狠了!」 嘔~ 南昭帝與朱思勃連忙捏住鼻子:「穿上,快把鞋襪穿上,嗆鼻子!」 南昭帝瞪了汪滕一眼,長嘆一聲:「可你劫獄這件事……」 「陛下劫獄的人是誰?」 「酒劍仙!」 「對啊,酒劍仙劫獄和我汪滕有啥關係啊,我倆都不是一個人,你不能都怪我身上啊。」 「這…這……」 南昭帝無奈地一甩袍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重打八十大板!」 王玄策帶領御林軍衝進來,直接將汪滕按在地上,拔下褲子,兩名御林軍手持殺威棒,狠狠打在汪滕的屁股。 「誒呀媽啊,疼啊……」 連續二十棍後,忽然汪滕紅著臉:「陛下,別打了行嗎?我要拉粑粑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 王玄策對汪滕一點好感都沒有,冷笑道:「這種託詞我見多了,你也不會找個新鮮點的藉口,繼續打!」 「是!」 兩名御林軍一人一下,又打了二十棍左右,只見一道稀溜溜的黃線飛天而起…… 御林軍愣了,王玄策愣了,南昭帝和朱思勃也都愣了。 隨即現場所有人都彎腰吐了起來,南昭帝捂著口鼻:「汪滕啊汪滕,你太噁心了!御書房不要了,拆了重建……」 「陛下,國庫經費……」 「那把門換了,不行,朕還要吐,朕先離開了……」 南昭帝讓人抬著朱思勃離開,在門口時還不忘大喊道:「繼續打,之前的不算,再打一百大板!」 第359章 鐵血丹心榜,寒窯賦 「汪滕這是噁心的玩意!」 南昭帝氣得還想追加一百大板,但卻怕把汪滕給打死…… 無奈之下,南昭帝只能踹了一腳身旁的小太監來撒氣,對朱思勃道:「勃兒,我們現在怎麼辦?」 朱思勃思考良久,對南昭帝道:「陛下,我還有一計,雖不能破解當前局面,但卻能夠緩解那群窮酸書生的憤怒。」 「哦?快說來給朕聽聽。」 朱思勃微微一笑:「禍水東引,轉移輿論!」 「之前我想的是用汪滕散布瘟疫時間,但現在酒劍仙之名太響,我們只能換個人嫁禍了。」 「誰?」 「衛淵!」 南昭帝眉頭緊皺:「勃兒啊,你怎麼總和衛淵過不去……」 朱思勃伸手打斷南昭帝說下去,繼續道:「因為衛淵起名也是剛剛轉好,外加他是衛家軍的繼承人,這點是最重要的是。」 「和衛家軍有什麼關係?」 「很簡單,讓他弄出個鐵血丹心榜,榜上有名者,都是要參軍去前線廝殺之兵卒。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 「他們也就是嘴上滿口仁義道德,讓他們上戰場一個個都怕得要死,他們不是喊什麼『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書生十萬軍?』那就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參軍加入衛家軍,把衛家軍歷年傷兵烈士數量貼上,我看看他們誰敢在鐵血丹心榜上簽名!」 南昭帝龍顏大悅,表情一喜:「他們站在道德制高點逼宮朕,如今朕也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逼逼他們!」 朱思勃點頭笑道:「沒錯,簽字者可以繼續討伐我,不簽字者,自己都不愛國,又有何臉面討伐我南思勃……朱思勃!」 「而且他們不會把怨氣撒在我們身上,而是去怪發布鐵血丹心榜的衛淵,這樣我們的輿論壓力少了很多,同時讓王玄策帶走一部分簽名的愛國人士,剩下那點就是烏合之眾了!」 「有道理!就這麼幹!」 南昭帝對著小太監道:「擬旨,明日一早,就讓衛淵布置鐵血丹心榜,凡上榜者,朕賦予愛國之士的稱號,隨王玄策入北冥關抗擊天狼!」 從頭聽到尾的小太監,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朱思勃,這貨計謀真是陰損壞啊…… 衛國公府,隨著衛淵進入,公孫瑾等人迎了上來。 「哈哈,世子你這句世間若無正義在,汪滕持劍做閻王!當真是好啊,有深意的同時,就連那些沒有文化的百姓也都聽得懂!」 糜天禾單手背後道:「之前我就猜測,朱思勃走投無路的時候,肯定會利用其他人轉移輿論,書生民眾的憤怒,最佳人選就是汪滕。」 「如今主公來了這一招,恐怕禍水東引汪滕沒用了,那麼剩下的人選就不多了。」 「還需要身居高位,而且名聲還不能太好,那就只剩下……」 所有人目光看向衛淵,後者哈哈大笑:「沒錯,只有我衛淵不是最佳人選,但卻是現在的唯一人選。」 說話間,喜順急急忙忙跑過來。 「世子!世子!宮裡來人了,等著讓你去接旨。」 衛淵與眾人對視一眼,隨即笑著走出去。 衛府門前大院,所有人除了衛淵,紛紛下跪恭迎聖旨。 小太監對衛淵小聲道:「世子殿下,這是陛下的秘旨!」 「懂,隨我來!」 衛淵把小太監領進世子廂房後,小太監把聖旨交給衛淵。 「世子殿下,陛下已經答應之前讓你衛家軍擴軍一事,所以明日讓你在玄武門,立下鐵血丹心榜來徵兵,能征多少,就給你衛家軍多少名額。」 衛淵表情一喜:「臥槽,還有這種好事?」 「傻逼,竟然看不出自己被朱思勃那陰損壞算計了。」 小太監心中暗罵,對衛淵叮囑道:「但有一點你必須要遵守,那就是不能欺騙百姓,把你衛家軍每年的戰果,死傷情況都要匯報出來!」 「明白,明白!」 衛淵滿臉喜悅,不在乎地擺手說道。 「哎,這個沒腦袋的。」 小太監無奈搖頭,走到門口步伐放慢,一步三回頭:「世子,奴才走了……奴才真走了,我真的走了啊……」 「差點忘了。」 衛淵高聲道:「喜順,給公公拿一百兩銀子,大半夜來回跑也累,請吃夜宵。」 「奴才謝過世子了。」 小太監拿上錢,對衛淵道:「世子,汪滕的事你可知道?」 「啥事?剛睡覺呢,出啥事了,不知道啊……」 「汪滕劫天牢,斬了朱思勃,把屍體掛在玄武門的城門樓上。」 「真他媽囂張啊,但不得不說,朱思勃這陰損壞的王八犢子死了好啊。」 小太監癟嘴搖頭:「沒死,死的是朱爾迅,朱思勃的替身,南昭帝震怒,當著大傢伙的面,打了汪滕八十大板,可在四十大板的時候,汪滕竄稀了……」 噗~ 剛喝一口茶的衛淵,直接噴了出來,吐了小太監一身。 「喜順,多拿五十兩給公公換身新衣服!」 「世子這多不好意思啊,您這太見外了……」 小太監開心地收下一百五十兩銀子,對衛淵繼續道:「御書房的門被噴滿了,現場惡臭,慘不忍睹……陛下暴怒,當時就要把御書房拆了重建,最後考量再三變成換個新門,追加汪滕一百大板,但汪滕修為強大,八絕都不是對手,被打一百四十大板,應該不會受傷。」 「世子是不知道啊,當時所有人都吐了,陛下就連聖旨,都是在御書房外面,與朱……陛下在御書房外下的聖旨。」 衛淵微微一笑:「喜順,再拿三百五十兩銀子,給公公湊個整數。」 「公公,三十斤出頭,你能拿動嗎?」 「能,能,只要是這黃白之物,三百斤都能!」 小太監眉開眼笑,雙眼都快變成銅錢形狀了,抱著裝滿銀子的錦盒開心離開。 衛淵隨手將聖旨丟到一邊,起身對門口的喜順道:「讓所有謀士去會客廳集合。」 所有謀士依照順序落座後,衛淵將小太監的來意說了出來。 眾人對視一眼,隨即無奈地搖頭,果然陰逼最了解陰逼,這一切全都被糜天禾早早猜對了。 糜天禾得意地站起,對眾謀士行禮。 衛淵輕笑道:「幸好我們早早就想到了他們所有能出手的布局,並且提前做了解決方案,下面大家就以這條解決方案為基礎,大家一起暢所欲言,來方案補全,以及向下推演!」 張太岳作為師長,第一個站起身:「世子,老夫覺得,此事是朱思勃給你做的局,但同樣我們也能從中獲利,以文采鎮書生,以家仇國恨大情懷,讓百姓亢奮踴躍參軍。」 公孫瑾點點頭,表示贊同,用腹語道:「主公,之前衛家軍都是在北冥關本地找的子弟兵,雖然忠誠無比,鐵血悍卒……優點無數,但只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人太少了,徵兵困難,咱們正好可以借鐵血丹心榜,大肆徵兵三十萬,一年之後他們不再是新兵蛋子,那我衛家軍徹底恢復往日榮光,如果能徵兵五十萬,可以叫板任何人,能夠徵兵八十萬,讓他們一起上吧。」 眾謀士紛紛點頭,許溫站起來:「世子,我覺得最好準備一首詩詞歌賦,必須要通俗易懂,還需要富有哲理,最好能像《第一樓:文聖閣序》般的千古第一賦!」 崔闊搖頭道:「許溫兄說得都挺好,就是最後一句我不苟同,千古第一賦,明明是《洛神賦》。」 「我覺得也是《洛神賦》!」 「不!是《第一樓:文聖閣序》!」 「《洛神賦》!」 一群謀士瞬間分成兩排,甚至就連張太岳與公孫瑾眼神中都出現了火藥味…… 「傾城公主駕到!」 喜順聲音響起,緊接著便看到南梔,緩邁金蓮,落落大方地走進來。 「公主殿下!」 南梔輕笑道:「《洛神賦》最好,因為它是寫本宮的!」 呃…… 「本宮開個小玩笑,你們真以為世子衛淵就寫過兩首賦?其實還有一首,不弱於二者。」 「還有?」 所有謀士激動地站起身,看向衛淵。 衛淵尷尬地撓頭:「我還寫過啥?我自己都忘了啊……」 南梔輕笑道:「《寒窯賦》!」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 現場所有謀士,聽到南梔朗讀後,略微一愣,連忙跑到書案旁:「好賦,真是好賦,我抄寫下來!」 「憑什麼你抄?這等流傳千古的賦,我要第一個抄寫!」 「什麼事都可以讓,唯獨這件事不能,這是榮譽!」 「我也如此,不讓!」 張太岳朗聲道:「這樣,老夫為人師表就做主,我來抄吧!」 「不行!」 南梔清脆的聲音響起:「抱歉,我是第一個抄寫的,所以你們只能做第二!」 「把公主忘了,第二個就沒啥意思了……」 「是啊,那就老師請吧!」 張太岳冷哼一聲:「哼,這時候想起尊師重道了?第二個就第二個!」 南梔繼續朗讀道:「蓋聞: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武略超群,衛公曾落草為寇。英雄命短,殊非兇惡之徒。」 「花相年長,豈是善良之輩。」 「公瑾滿腹文章,白髮竟然不中。」 「蔡堃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 張太岳停下筆,抬起頭的時候,看著所有謀士,一個個瞠目結舌的模樣。 「好!好啊!好一首《寒窯賦》!」 許溫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寒窯賦》第一?《洛神賦》第一?還是《第一樓:文聖閣序》第一?」 「都是千古一賦,我該如何排名?」 「世子啊世子,你為何要如此才高八斗,給我神州文壇,出了這樣一個萬世難解之題?」 張太岳長嘆一聲,仰頭看天:「本來我大魏文壇就分出了兩個陣營,現在看來,明日玄武門之後,我大魏文壇會出現第三個陣營了。」 南梔走到衛淵身邊,小聲道:「真懷疑你這些文章是不是抄的,每一篇寫法和意境都不相同,而且能寫出一篇流傳千古的詩詞歌賦,是多少文人夢寐以求,一生的目標,你寫完竟忘了!」 「文采太好,隨便寫都是流芳千古的佳作,我有啥辦法?」 南梔嘟著嘴,掐著腰,對衛淵嬌怒道:「看吧,沒我不行,還不快感謝我!」 「感謝!」 忽然南梔只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衛淵速度飛快的在自己粉唇上親了一口。 「這感謝禮行嗎?」 「你個登徒子!」 南梔臉紅到脖頸,在衛淵腰間軟肉擰了一把,捂著紅到都快滴出水的俏臉,逃一般的跑來。 好在此時所有謀士都在研究《寒窯賦》並沒有看到身後的打情罵俏…… 第360章 抬棺上城樓,血書祭衛門( 隨著眾謀士回過神來後,一個個看向衛淵,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崇拜。 唯獨張太岳就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雙眼滿是恨意地看向衛淵。 「衛淵啊衛淵,你有這等文采,你當年向老夫悄悄透露出一點點越好啊,為什麼要當眾做出一片兩片三四片那種破詩,要麼就是捅咕蛤蟆……把一個文聖開除學籍,我張太岳註定千古罵名啊!」 衛淵輕笑著搖頭道:「不,不,當時是因為我已經初露鋒芒,老師怕我遇害,所以才故意將我開除,其實這是一種保護!如果沒有老師的啟蒙,我衛淵又怎能做出這一詞三賦?」 「是啊老師,你培養出文聖衛淵,鬼才公孫瑾,以及我等八十四賢,還有一個毒士糜天禾,你註定是千古第一師啊!」 聽著謀士們的誇獎,張太岳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回心裡舒坦了,當然毒士那個不算,屬於拖後腿的……」 啪~ 啪~ 啪~ 衛淵拍拍手:「行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賦有了,你們剛才的表情就是現場十萬書生的表情,問題是如何調動書生與百姓的憤慨情緒,讓他們在激動下籤上鐵血丹心榜?」 眾謀士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想出一個最佳方案。 抬棺上城樓,血書祭衛門。 衛淵一拍腦袋,忽然想到顏真卿的天下第二行書《祭侄文稿》。 「這點就不用說了,本世子已有解決方案!」 張太岳起身道:「衛公這些年經常自掏腰包照顧衛家軍退伍的傷殘老兵,我覺得還可以把他們請出來。這樣可以告訴百姓,加入我衛家軍,哪怕身殘不能再戰,我衛家也絕對不會捨棄,重金高福利。」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可以有,現在就通知老石,督天司全體出動,拿著我衛家的帳本去請傷殘老兵!」 糜天禾站起身,所有謀士警惕地看著他:「你丫的又有什麼陰損壞的點子?」 「沒有啊……我…我就是想尿尿……」 衛淵站起身;「方案已經差不多補充完整,各自任務也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計劃行事吧,記得安排咱們自己人,混入人群中做挑起情緒、氣氛的托。」 次日晌午,因為昨日朱爾迅時間,書生們加班加點罵得太晚,所以睡醒都是日上三竿。 隨著許溫、崔闊帶領書生們做完早課,眾人摩拳擦掌,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開罵。 忽然間,高聳的皇城牆上,落下一個巨大的條幅。 霍破虜氣沉丹田,聲音響徹半個京師。 「天狼犯大魏,寸土不可丟!」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凡我大魏子民,均有無上愛國情操。」 「世子衛淵懇請南昭帝陛下徵兵,設立鐵血丹心榜,無論文人才子,販夫走卒,只要年齡滿十六周歲,未滿三十五周歲均可報名,陛下授予『愛國之士』稱號!即刻隨御林軍大統領王玄策出征北冥,抗擊韃靼!」 隨著霍破虜說完,城牆上又放出一條橫幅,上面仔細記錄這最近五年,每年衛家軍的陣亡人數。 百姓與書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人非聖賢,別看他們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別人,但輪到自己上戰場,特別是居高的陣亡人數,他們真的都怕了…… 「狗世子衛淵,他發放治療瘟疫的藥湯都不免費,雖然便宜許多,本來還念他好,如今就整這一出!」 「呸!狗改不了吃屎!」 「這衛淵之前就是欺男霸女的好色之徒,村頭老母雞見了他都要捂著屁股跑,只要是女人誰不躲著他走?」 「這大魏第一紈絝惡少,該死!」 不知道誰帶頭,百姓與書生們紛紛開始咒罵起衛淵。 畢竟衛淵以前名聲不好,爛事太多,所以罵起來比朱思勃還狠…… 「世子衛淵到!」 隨著渾身顫抖,差點失去理智要大開殺戒的呂存孝、熊闊海用出十二分修為發出獅吼功,讓所有罵娘的書生百姓耳膜生疼,痛苦地捂住耳朵。 督天司衝過來,強行將人群分開一條通道,只見衛淵光著膀子,扛著一口朝廷免費發放的薄皮棺材,用鐵索將自己身軀和棺材綁上,步伐艱難,一步步穿過人群走向鐵血丹心榜下。 養心殿中,南昭帝對朱思勃笑道:「勃兒,你可真是一個小壞蛋,竟怕衛淵謊報傷亡人數,或者用出春秋筆法一語帶過,竟把衛家軍的傷亡人數放了出來。」 朱思勃笑道:「你讓我捐出一億兩銀子我答應,但要我捐一兩銀子不行,因為一億兩我沒有,但一兩銀子我真的有,天下人都是如此,讓他們知道衛家軍的傷亡情況,誰還敢參軍?如果你自己連參軍上戰場都不敢,何談愛國?又有什麼臉面指責我?」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跑進來:「陛下,朱大才子,衛淵出現了,只不過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他光著膀子,把自己和那口薄皮棺材鎖在一起,扛著棺材來的。」 朱思勃雙眼微微眯縫:「扛棺?他要幹什麼?這衛淵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這衛淵扛著棺材做什麼?」 「不知道啊!」 「但為何今天的衛淵,和以往紈絝的形象不同呢?是我錯覺嗎?」 「應該不是,因為我也有這種感覺,仿佛他是一個身經百戰,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而不是那個尋花問柳,貪財好色的紈絝世子!」 隨著衛淵走到鐵血丹心榜下,把棺材放在地上,一旁喜順將衛淵的畫像,牌位全部擺在棺材上。 「啊?這是幹啥啊?」 「棺材,遺像,牌位,這是要給自己活著埋了?」 「不知道啊,看下去……」 所有人屏住呼吸,默不作聲地看著最前方城牆下的衛淵。 「諸位知道這棺材是誰的嗎?我衛淵的,我爺爺從小就教導我,為國捐軀,乃我衛家的使命!」 「我衛淵含著金湯匙生於門閥,享受到了常人一輩子努力也達不到的奢靡生活,但同樣這些生活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必要時刻,可以為國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我的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乃至排行老七的父親,衛英雄都是如此。」 「我的親哥哥,堂哥……一共三十七位,死於戰場!」 「現在輪到我了,這棺材就我衛淵替自己準備的,如有戰,我衛淵哪怕是廢物,為了守護國家,為了保護你們,我也要衝上沙場,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隨著衛天、衛雲用獅吼功將衛淵的話重複一遍後,所有之前罵衛淵的人,全部低下頭。 他們的確可以罵衛淵,但卻不能罵衛家,衛家英雄家,將軍冢,滿門為國盡忠,戰死沙場,普天之下就連南昭帝都沒資格譴責衛家一句。 「拿筆來!」 喜順連忙將筆墨送上來。 衛淵劃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落硯台之中,直接在鐵血丹心榜上寫了起來。 《祭衛門忠烈文稿》 維年月日,余哀痛深切,謹以清酒庶羞之奠,敬祭於衛家英烈在天之靈,暨其七子忠烈之魂下。 嗚呼!一門忠烈,昭昭如日月之經天,耿耿似江河之行地。 昔者英雄,並赴國難,戰死沙場,魂歸九泉,實乃國家之殤,宗族之痛也。 忠烈之魂,永垂不朽!保佑我邦,國泰民安,萬世昌隆。 尚饗! 所有書生在許溫與崔闊的帶領下跑過去,原本衛家謀士還想著如何碰高衛淵的書法。 可如今看來不用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傻了。 其他不論,單說衛淵筆法圓轉遒勁,以中鋒為主,藏鋒出之,筆觸生動有力。行筆忽快忽慢,字與字間似斷還連,形成了跌宕起伏的天人合一效果。 崔闊反應過來,發自肺腑地點評道:「世子的悲憤之情,貫穿全文,這不僅僅是一篇悼文,更是一種情感的宣洩啊!」 「對啊,全文在世子衛淵的極度悲憤情緒下完成,沒有刻意追求章法和布局,自然狀態下的創作,直抒胸臆,充滿了真實感和生命力!」 哪怕是不認字的百姓,雖然看不懂寫啥,但卻能通過《祭衛門忠烈文稿》的字裡行間,都可以感受到作者的悲憤情緒。 養心殿內,聽著小太監的匯報,南昭帝不覺得如何,朱思勃猛地站起身。 「我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抬棺前來了,我…我竟替衛淵做了嫁衣!」 「好一出,抬棺上城樓,血書祭衛門!」 第361章 愛兵如子,國柱衛公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玄武門前,當衛淵背誦出第一句話時,所有書生全部停止議論,此時如果可以,他們都想不呼吸,不心跳,因為有聲…… 所有人從帳篷里拿出紙筆,開始聽寫起來。 衛淵話語停止,顯然是給他們準備紙筆時間。 「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 《寒窯賦》與《洛神賦》《第一樓:文聖閣序》不同,哪怕是一群沒讀過書的群眾不說全能聽懂,但也是一知半解。 可看著書生們一個個跪在地上聽寫,他們知道這篇文章應該是很牛逼…… 隨著衛淵背誦完,一群書生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神作啊!」 「具有深刻哲理和人生智慧……」 「又一神作,文聖衛淵果然名不虛傳!」 「的確是神作,但我覺得和《洛神賦》還有些差距,文學水平一般,勉強算是心靈雞湯,而非真正的佳作!」 「放屁!《洛神賦》很好,但曲高和寡你懂嗎?問問後面百姓,他們聽得懂《洛神賦》還是《寒窯賦》!」 「文學就是文學,為什麼要所有人都聽得懂呢?」 「都看不懂那就是無字天書,有個蛋用!」 「聽二位兄台的意思,是我《第一樓:文聖閣序》不夠與其媲美了?」 「諸位兄台,我理性地評價一下,排名第一的是《洛神賦》第二是《第一樓:文聖閣序》第三是《寒窯賦》。」 「你理性個屁,別以為我是書生不懂拳腳!」 十萬書生直接在皇城門前,捍衛自己心中的天下第一賦,大打出手…… 「這是鬧啥呢?」 一群百姓都看傻了,原本以為這群書生有文采,一個個儒雅,文人風骨,可現在看起來,竟和市井小無賴一樣,大打出手…… 「說起來這《寒窯賦》我能聽懂!」 「我也聽懂了一點,那就我現在沒錢,就是時機未到?」 「我也這麼想的,沒有機遇,才華等於狗屎!」 百姓們議論紛紛,養心殿內,朱思勃看著小太監抄錄下來的寒窯賦,渾身不由一陣顫抖。 「好賦,當真是好賦,陛下,你現在還看不出來衛淵的才華嗎?」 南昭帝搖搖頭:「可能和《滕王閣序》一樣,又是抄的朕……」 「無可救藥聰明的我,怎麼有這種傻逼爹!」 朱思勃恨不得當場弒君殺父…… 無奈地搖搖頭:「我懂了,一切都懂了,先賣慘,然後用《寒窯賦》堵住書生的嘴,同時也告訴百姓他們不成功,只是因為時機未到,沒有機遇,如今機遇來了,那就是參軍,加入衛家軍!」 南昭帝眉頭緊皺:「不會吧,人都怕死,你不是已經把每年衛家軍的傷亡情況公布出去,還有人敢參軍衛家軍?」 朱思勃搖頭苦嘆道:「陛下,我們都漏算了一點,那就是這些年衛公愛兵如子,對傷殘退伍兵的照顧,如果我是衛淵,我肯定會把那些傷殘兵請來現身說法!」 「高危險就等於高軍功,出人頭地的機會更大,同時只要不死,哪怕是傷殘,衛伯約也讓他一輩子,參加衛家軍的人不會少!」 「這衛淵謀略太恐怖了,媽的,好一招借旗換勢局!」 朱思勃說到這,無奈地低下頭:「父皇,怎麼一下,讓衛淵斬了我吧,然後再讓他放我走。」 南昭帝一愣:「讓衛淵監斬?他恐怕真會殺你!」 「他不會的,因為現在時機不成熟,他不敢,反而他還會保護我,你讓其他人監斬,殺我的人就變成了衛淵,我絕對在劫難逃,所以讓衛淵監斬是最好的人選,甚至說是唯一人選,之後我就帶著你的秘旨逃去北涼,衛公有著偏激的固執,所以他絕對不會殺我,等風頭過了我在回京。」 南昭帝猶豫道:「我大魏江山那麼大,你為什麼非要去北涼?」 朱思勃微微一笑:「越亂的地方,越能發揮出我的煽風點火能力,運氣好的話,半年內,楊家軍姓南,吐蕃也要納入我大魏版圖,天竺是我們父子的最強盟友。」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輕拍朱思勃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去北涼吧。」 皇城,玄武門前。 書生們分成三派,打得不可開交,當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拳腳輕,混戰到現在也沒有幾人受傷…… 百姓們看著熱鬧的同時,也在思考人生,自己是要一輩子庸庸碌碌,還是等到機遇來時,放手一搏。 「都住手!」 忽然一陣宛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一名身穿甲冑,沒了一條腿,但卻拄拐都能走出英姿颯爽氣質的將軍,帶著一群缺胳膊少腿,瞎眼睛的傷殘士兵走來。 「他…他們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衛家軍!」 「的確,你看城牆上面不是掛著,衛家軍每年的傷亡數量。」 「可怕,真的可怕,我可不當兵,就算當兵也不當衛家軍……」 隨即他們發現一點,這群傷殘兵哪怕身殘,但卻一個個紅光滿面,明明沒有了工作能力,為什麼還都吃得這麼好? 獨腳將軍,帶領傷殘衛家軍,哪怕缺胳膊少腿,但步伐卻更強有力,整齊劃一,目光炯炯有神、渾身散發出的凌冽的鐵血氣場。 混戰的書生紛紛停手,連連分開左右,躲到一邊,給這群殘兵讓路。 傷殘老兵一共不到三四千人,但卻走出了百萬雄師的氣魄,讓人膽寒。 其實所有人不知道的是,這讓他們顫抖的氣勢,是殺氣。 是經過無數次戰爭洗禮,是真真切切地拿過刀槍,上過戰場,殺過過敵,身上沾滿敵人鮮血的殺氣。 「立正!」 隨著獨腳將軍大喊,所有殘兵站立筆直,看向衛淵齊聲吶喊。 「衛家軍前蟒雀吞龍副將,參見少帥!」 「參見少帥!」 三四千人齊聲吶喊,殺氣響破天際,震碎雲霄。 衛淵站立棺材之上,輕聲道:「你們為何前來?」 「北冥有戰事,我等雖身殘,也願為國分憂,上陣殺敵!」 「我們只是距離京城最近,並非全部,我衛家退伍殘兵,總數十八萬人,還望少帥批准!」 「少帥,我等雖無能,但也願以血肉之軀,為其他兄弟擋箭,以報衛公這些年的救濟!」 「放肆!」 衛淵大聲呵斥:「什麼叫無能?你們為大魏徵戰沙場,保護邊關,雖身殘但志堅,大魏土地上的同胞,腳下踩著的土地,是用你們的殘肢斷臂,以及英勇忠烈之士的屍體鋪成!」 「你們是最榮耀的人,我衛家每年給你們的金銀,是大魏所有百姓對你們的虧欠,並非救濟二字!」 「無論你們中的誰,我都不讓如此輕賤自己,如有外人欺我衛家軍的英雄,我衛淵哪怕追他到天涯海角,也定斬不饒!」 聽到衛淵與退伍殘兵的對話,所有百姓交頭接耳起來。 「怪不得一個個沒有工作能力,但卻能滿面紅光,原來他們每個月什麼都不做,都有軍餉拿。」 「早就聽聞衛公愛兵如子,現在看來所言非虛啊。」 「是啊,哪怕不能打仗了,退伍了,也每個月能拿軍餉,而且看上去好像還不少呢……」 在百姓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衛淵再次朗聲道:「所有人匯報一下你們每月拿到的軍餉,本少帥看看,到底有沒有敢私吞!」 「稟報少帥,末將每月可領三十兩紋銀,二十斗糧,每月到號便可領取,沒有一次拖欠!」 「稟報少帥,我每月可領二十兩紋銀,十斗糧。」 「稟報少帥,我每月可領十兩紋銀,八斗糧……」 城牆上的王玄策與霍破虜低頭哭了起來,二人身後的衛家軍,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好男兒,也都熱淚盈眶。 這些並非是衛淵提前作假,而是真實補貼給傷殘老兵的軍餉。 這就是衛公,愛兵如子的衛公,與其他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軍不同,衛公真把他們當成自己人,而非用來抬高自己的基石。 所有百姓聽著匯報情況:「他們每個月的軍餉數量都不一樣啊。」 「我估計是按照沒退伍之前的職位,以及受傷程度算的。」 「可就算是最低級別,一個殘兵,也比我一家五口種地的收入還多。」 「誰不說呢,比我砍柴賺的那點錢多好多!」 「我家五口人,每年只能賺五十多兩銀子,只能勉強餬口,最低生活保障。」 「怪不得一個個養得滿面紅光,原來是朝廷給銀子。」 「不對,其他軍隊就沒有,只有衛家軍,是衛公用衛家的銀子貼補。」 「國棟衛公,天佑大魏,才能誕生衛公這樣的人物……」 就在這時,一群衣衫乾淨的婦孺兒童跑過來。 「少帥!我們感恩衛公,我丈夫戰死沙場後,衛公給了一大筆撫恤金後,如果沒有改嫁,每個月還能領補貼,雖然只有三兩銀子,五斗糧,但也比我這婦道人家,出去給人家縫縫補補賺得多。」 「少帥!我們感激衛家啊,不光每個月給補助,就連我孩子讀書,學堂嫌棄我家是庶民身份,不讓念書,結果衛家軍出面,院長親自跑我家請我兒子去讀書。」 「是啊少帥,有地主惡霸強拆我家房子,是衛家軍出面,懲治惡霸,讓他當著全村人的面,給我們這對老頭老太太磕頭認錯……」 百姓紛紛一愣:「臥槽,哪怕戰死了有撫恤金,並且家屬每個月還有補助!」 「之前說的機遇,這不就來了嗎,雖然衛家軍戰事頻繁,是最危險的邊關,但危險常常伴隨著戰功啊!」 「對啊,這不就是機遇嗎?拿戰功當將軍,哪怕殘了也有衛家養活,戰死了衛家養活我全家,不他媽比老子砍柴,種地強?」 在一群提前安排好人煽動下,所有百姓變得沸騰起來,一個個目光看向鐵血丹心榜,心中都有了想要加入衛家軍的打算。 第362章 世子徵兵五十萬 「老登……我爺爺經常說,我衛家滿門忠烈,深知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哪怕傾盡家產,也不能讓將士們寒了心,給你們的那些補助都是應該的。」 「我衛淵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如果我爺爺仙逝,他的規矩我也不會破,補助照常,我死了,我兒子也要執行這個命令,這是我衛家的祖訓,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打破,除非我衛家再無一人生還,全部死在戰場!」 「少帥!」 所有人傷殘老兵,以及烈士家屬,紛紛感動得痛哭流涕。 衛淵高聲吶喊:「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志!」 「命如紙薄,應有不屈之心!」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創下一番大業!」 「承蒙陛下抬愛,今日我衛家軍在此徵兵,大名上榜鐵血丹心,不光有陛下恩賜的愛國之士稱號,我衛淵自掏腰包,每人送十兩銀子!」 說話間,喜順帶領一名名衛奇技,推著裝滿銀子的木車趕來,在城門旁倒了一堆堆的銀山。 「銀子!這麼多的銀子……」 見到銀子,百姓們一個個眼睛都變成了元寶形狀,這可是錢啊,真金白銀的錢,一座座宛如小山的銀子,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全場響起此起彼伏的咽唾沫聲音,一群書生也都不例外。 衛淵對其笑道:「書生也可以參軍,分為兩種,謀士與正常士兵,正常士兵不說,謀士需要經過考試才可以勝任!」 「另外,還招特殊兵種,比如養馬、打鐵、木匠、瓦匠……這些和謀士一樣,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我參加!」 許溫與崔闊第一個站出來,拿起筆在鐵血丹心榜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拿錢!」 衛淵豪邁的大手一揮,從永豐錢莊借調來的帳房開始登記,點出銀子。 「真…真給銀子!」 「我報名!」 「我也報名!」 現場瞬間瘋了,全部蜂擁過來,爭先恐後要求籤名。 衛淵對衛天、衛雲兩兄弟點點頭。 「老弟你咋了,脖子不舒服嗎?」 「對啊!」 「我…我……」 衛淵一拍腦袋:「我是讓你們喊一些威脅的話,凡登記領銀子反悔者,五倍賠償!」 「那你早說啊!」 「對啊,光點頭,我們倆也不知道啥意思啊。」 衛天、衛雲埋怨的看了衛淵一眼,利用獅吼功把衛淵的原話喊了出來。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養心殿內,小太監慌忙地跑進來。 「陛下,衛淵把銀子倒在玄武門前,書生和百姓都看傻了,紛紛徵兵踴躍報名,會寫字的簽名字,不會寫字的就按手印……」 早就與朱思勃商量過的南昭帝,沒有任何震驚神色,只是微微點點頭:「衛淵征了多少兵?」 「不確定,鐵血丹心榜,除了衛淵寫的《祭衛門忠烈文稿》那塊地方,百米長的橫幅都寫滿了名字和畫押,甚至背面都快滿了。」 朱思勃點點頭:「我不在現場,所以很難預估,但保守估計五十萬到八十萬人左右,之後肯定還有一時衝動反悔的,估計最後能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人左右吧。」 南昭帝眉頭緊皺:「多出五十萬的衛家軍,朕要寢食難安了啊。」 「放心陛下,我會讓北冥衛家軍全部陣亡的,而且這些都是新兵蛋子,沒啥戰鬥能力,等有戰鬥能力時,最少兩三年的時間。外加現在天狼帝國大舉進攻,這些新兵恐怕會死傷很多。」 南昭帝忽然一愣,隨即想到什麼:「衛淵之前可說戰死、傷殘都給補助,這麼多新兵戰死,他衛家肯定破產!」 「沒錯,這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朱思勃笑道:「雖然我輸了,但他衛淵也沒贏,反而給自己留下個天大隱患。」 南昭帝長嘆一聲;「不管怎麼樣,只要讓王玄策把他們帶走,鬧劇就算結束了,這些日子朕被他們罵得心煩意亂!」 衛國公府,張太岳與公孫瑾,帶著所有謀士算帳徵兵的人數。 「世子,本次報名人數一共八十三萬六千五百四十二人。」 「拋掉八萬多名書生,剩下七十五萬多人,按照當時被銀子沖昏頭腦,反悔人數……預估我們可以徵兵五十萬以上。」 衛淵點點頭:「這八萬書生考核就都交給老師安排吧。」 張太岳點點頭:「世子放心,老夫保證幫你篩選出合格謀士,就不知道你需要多少人?」 「但凡是有才華之人,身份背景乾淨的,有多少要多少!」 「至於那些沒考上的,可以再分成兩個檔次。」 「第一類,選擇當兵,因為有文化,所以軍餉是同級別的雙倍。」 「第二類,沒啥文采的,衛淵當兵就是普通士兵,不願意就滾蛋……」 張太岳點點頭,帶著一批自己的學生,退下研究考題。 公孫瑾留下,用腹語道:「主公,忽然多出怎麼新兵,而且大多數都是連最起碼經驗都沒有的平民,恐怕會造成訓練困難,還有就是我們的經費……」 「你說的我都知道,其中大概有十萬名特殊兵種,名將、鐵匠……等等這些不用訓練,直接就能用。」 「剩下四十多萬,我準備把他們分出一半,以拉練的名義,讓下江南沿途的老兵,帶著趕赴西涼。」 「西涼?」 「沒錯,梁紅嬋許給我幾個城池用來養兵,正好現在就能用上了。」 公孫瑾點點頭:「分散開來,讓他們慢慢接受軍隊教育,這是最好的辦法。」 「剩下的一半新兵,就讓王玄策送去北冥關,把他們分散開,每個伍都塞幾個,老兵帶新兵,讓這些新兵蛋子儘快成長起來。」 公孫瑾再次點頭,用腹語道:「那主公,經費你怎麼準備辦?陛下想要的衛家軍,是一個半死不活能夠鎮守邊疆的衛家軍,而不是一個生龍活虎,兵強馬壯的衛家軍,這樣會對他有威脅,讓他寢食難安。」 「所以瑾猜測,南昭帝不會給你太多銀子,五十多萬張嘴啊,每天人吃馬餵都是一大筆開銷,這還沒算上之後與天狼帝國大戰,戰死、傷殘的補助,完全是一筆天文數字。」 「總缺錢,老子無論賺多少都缺錢,真是錢!錢!錢!命相連啊。」 衛淵揉著太陽穴:「現在就希望我家老登,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公孫瑾警惕地左右看看,用唇語對衛淵道:「河湟寶藏?」 「沒錯,只要能拿到它,再多五十萬大軍我都養得起!」 衛淵點說完,起身笑著拍打公孫瑾肩膀:「沿途土匪窩在南潯時間上已經暴露,而且太小,已經不適合我們隱藏了,所以挑選幾個易守難攻的留著養黑拳館培養出的精兵,外加賽馬場培養的騎兵就夠了,其餘的可以拋棄了。」 「但這也是一件好事,只要這批新兵成長起來,加上衛家軍,本世子手握八十萬大軍,進可拿下皇宮,退可擁兵自重!」 當天,所有京城酒館的酒都賣光了,家家戶戶都像過年一樣,準備好酒好菜,給自己夫君、兒子、夫妻餞行。 也有不慫逼,回家輾轉反側睡不著,最後無奈東借西湊,湊夠五十兩銀子送去督天司,當作反悔金。 至於賴帳他們可不敢,別說門閥世家,就連地主的帳庶民都不敢賴帳,而且還有一群掌握生殺大權的督天衛,當然但凡有膽氣賴帳的,也不至於慫包軟蛋反悔不敢上戰場。 次日清晨,不少參軍的青壯年,在家人送行下聚集京城外的空地。 人數果然與昨日謀士們統計的數量相差無幾,一共五十多萬人。 與此同時,王玄策與霍破虜,帶上御林軍出城,首先結合京城一多半的守城軍,而後出城帶上一群參加的壯年出發。 昨夜偷偷把冷秋霜、澹臺仙兒叫到房間,奮戰一夜的衛淵,還在世子廂房左擁右抱酣睡。 忽然間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響起喜順的聲音。 「世子,外面有陛下派來的公公傳旨!」 衛淵睜開眼睛;「陛下?叫我幹啥?徵兵的事?」 衛淵起身,穿上褲子,光著膀子走出世子廂房。 院落內,等候多時的小太監見到衛淵這個模樣,不禁無奈地搖頭。 誰家接聖旨前不得整理易容,但凡敢吊兒郎當,光著膀子,衣冠不整地接旨,這都是砍頭的大罪。 但對於衛淵這種,見到南昭帝從來不跪的紈絝,外加經常打賞自己的份上,小太監乾脆假裝沒看到。 「世子衛淵接旨,陛下傳你速速入宮,不得有誤。」 小太監說到這,對衛淵小聲道:「陛下找你不是因為徵兵。」 「哦?」 衛淵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喜順,給公公拿一百兩銀子當早點錢!」 小太監微微搖頭:「世子,奴才可不敢收!」 「喜順,在去帳房支四百兩。」 小太監再次搖頭:「世子,別為難奴才,奴才真不敢收啊。」 「看來這事不小啊。」 衛淵心中暗道,再次大喊:「喜順,再拿五百兩銀子來!」 「這個……」 小太監搓著手,小聲道:「世子殿下,朱思勃要問斬,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 小太監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衛淵,拿上銀子離開。 衛淵眉心緊皺,小太監的透露,顯然是南昭帝叫自己進宮,並非是徵兵一事,而是要自己監斬朱思勃。 「朱思勃問斬?難道說讓我監斬?南昭帝是瘋了還是朱思勃瘋了,不知道我和這陰損壞有仇?」 「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衛淵嘟囔一句,隨即大喊道:「喜順,所有謀士無需洗漱,用最快速度前往會議廳!」 第363章 笑刑(為Sisyphus 會議廳內,所有謀士睡眼惺忪地依次坐下。 當衛淵把小太監透露出的消息說出來後,所有人無不瞪大眼睛,精神起來。 「這不可能吧?會不會是小太監謊報軍情?」 「是啊,最想殺朱思勃的就是世子,這點天下人都知道,朱思勃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他是不想活了?還是有什麼倚仗?」 眾謀士議論紛紛,把目光看向糜天禾。 「這其中只有你和朱思勃那個陰損壞最像,如果你帶入他,那麼你為什麼選擇讓世子監斬?」 糜天禾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主公因為施藥,控制瘟疫,外加昨日的徵兵,所以名聲已兩級反轉,外加天下人都知道最想殺他的就是主公,所以用主公來監斬是最佳人選。」 糜天禾說到這,站起身走了幾步:「如果我是朱思勃的話,我也會選擇主公監斬,因為我會提前以南昭帝的名義,讓衛公下令不讓主公傷害我,然後就是用新征的五十萬新兵做威脅,讓主公配合併且幫我逃獄,反正書生都走了,百姓都是愚民,隨便找藉口就能忽悠!」 「至於我逃獄之後,就立刻遠走高飛,等風頭過去後,用一份天大的功勞返回,南昭帝必然會將功補過,本來就快把這事淡忘的百姓,也不會再提,並且我還能和南昭帝一唱一和,官復原職!」 糜天禾說到這,有些尷尬地道:「但問題來了,南昭帝會為了我這樣配合嗎?」 「肯定會!」 衛淵想都沒想直接給了肯定答覆。 張太岳起身擔憂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朱思勃和南昭帝正好掐住了我們軟肋,好像還真動不了他!」 衛淵眉頭緊皺的點點頭,看向糜天禾:「天禾,如果是你,你逃跑的方向如何選擇?」 「大魏江山遼闊,天下都可去,但需要將功補過的話,那地方可就不多了。」 「塞外北冥關是最佳去處,但那是主公的地盤,我絕對不敢去。」 「西涼玉門關也是很好的去處,但主公和梁紅嬋的關係,我也不敢去!」 「所以,看似可去的地方很多,但其實卻是唯一,那就是北涼!」 衛淵一愣:「讓我家老登保護他?」 糜天禾肯定地道:「沒錯,衛公為人遵守原則,朱思勃的父親曾在衛家軍身居高位,又是替衛公擋箭而死,只要沒有確切證據說朱思勃不是朱家人,衛公就會保,再加上南昭帝親筆信什麼的,他在衛公手下絕對安枕無憂!」 「有道理!」 衛淵當機立斷:「瑾,通知熊闊海,以正道盟的名義,在整個大魏江湖下達對朱思勃的追殺令!」 「通知衛天、衛雲,以殺手之王的名義,向所有殺手組織下達必殺令,無論是誰,只要提著朱思勃人頭,懸賞一億兩銀子!」 「遵命!」 「朱思勃你個狗東西,一億兩銀子,我都心動了,看你這次死不死!」 全部安排妥當後,衛淵上了袁老的馬車,朝向皇宮駛去。 如今的皇城門前,哪怕各大門閥世家組織,也沒有多少人逼宮,百姓們心裡都惦記自己參軍的家人,也沒啥心情湊熱鬧看戲。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皇宮,被小太監帶去養心殿。 此時的養心殿,南昭帝四平八穩地端坐龍椅上,重傷剛剛痊癒的朱思勃,臉色慘白地站在南昭帝身後。 因為知道汪滕拉在御書房的事,所以衛淵也沒問,只是靜靜看著二人。 正常情況下,朱思勃的位置應該是太子所在,哪怕是其他皇子也沒資格。 如今這站位,顯然是南昭帝在告訴自己,他和朱思勃的關係非常近。 南昭帝直接開門見山,對衛淵笑道:「衛淵啊,朕聽聞朱思勃是看著你從小長大,你們的關係應該很好吧。」 衛淵笑著點頭道:「沒錯,不是親兄弟,勝過親兄弟,對吧,思勃哥!」 朱思勃也笑道:「沒錯,我和衛淵弟弟情同手足,不對是我用詞不當,應該說是手足情深。」 「哈哈!既然如此,那朕就直說了。」 南昭帝笑著從衣袖中取出一封傳書遞給衛淵。 衛淵打開後,看到歪七扭八,宛如癩癩蛛腳上沾墨水,在紙上爬過一樣的字跡…… 就這字跡,常人根本模仿不出來,一看就是出自衛伯約之手…… 『龜孫兒,就算你死了,也不能讓你哥朱思勃死了!』 傳書中只有這一句話,衛淵不由苦笑,也不知道南昭帝對自家老登說了啥。 南昭帝看著衛淵表情笑道:「衛淵啊,本來朕是想處斬朱思勃,但一切都是誤會,殺人就是張太岳,那秦小蘭一介女流,下賤庶民,不過是想要藉此斂財,至於抄襲你的事,你們都是親兄弟,朕覺得不要計較才對。」 「而且要是真正說起來,你也是抄襲的朕,對吧。」 衛淵點點頭:「回稟陛下,沒錯!」 「如果真的斬了朱大才子,那對朕,對我大魏也都是一個損失,所以朕決定聽從亞父的意見,讓你監斬朱思勃,但他還不能死,你能做到嗎?」 「這個……陛下,監斬但不殺,我不知道怎麼做啊!」 「淵兒啊,你長大了。」 南昭帝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衛淵:「之前亞父總說,邊關將士太苦,這五十萬新兵,朕也算履行了當初答應亞父的請求,每個月追加衛家軍經費五分之一!」 「這個,衛淵好像知道點該怎麼做了……」 「你之前施捨出去治療瘟疫的藥材,朕會按照市場價的五倍給你報銷!」 「陛下,衛淵知道該如何做了。」 「很好,下去吧。」 隨著衛淵退下,南昭帝眉頭緊皺地回頭看向朱思勃:「勃兒,你確定衛淵這廢物,能聽懂嗎?別到時候真給你一刀斬了。」 「陛下放心,他絕對聽得懂,藥材、提高軍費、五十萬新兵名額,這任何一樣,都在衛淵心中很重要,所以他不會殺我的。」 「既然這樣,朕也就放心了。」 南昭帝點點頭,對小太監道:「擬旨,昭告天下,佞臣朱思勃,十惡不赦,朕即刻下令,斬首示眾,監斬官,衛淵!」 「遵旨!」 小太監連忙開始打開聖旨寫了起來,而後南昭帝用傳國玉璽蓋章。 當天,滿城貼滿了衛淵監斬朱思勃的消息。 百姓齊聲吶喊,直呼陛下英明,一代聖君。 同時也在為自己感到驕傲,我等一介草民,但聯合起來卻那麼強大,竟可以把皇帝身邊大紅人,當朝正一品的朱思勃給告倒…… 衛淵帶領近乎全體督天衛,從天牢把朱思勃接出來,直接將其全部扒光,裝在囚車中,帶著他東城轉一圈,南城轉一圈,西城轉一圈,北城轉一圈…… 所過之處,百姓用爛菜葉、臭雞蛋、甚至驢糞蛋去丟…… 「衛淵,你別太過分了,你這樣公報私仇,陛下會放過……嘔……」 沒等朱思勃說完,一個驢糞蛋丟進他的口中…… 老石替衛淵打著傘,避免有一些準頭不好的百姓,丟歪了誤傷,對朱思勃笑道:「陛下目的是平息民憤,所以我帶你多走幾圈,讓百姓們都看看你的確你,我做錯了什麼?」 「衛淵,你等著……」 衛淵揮手想要給朱思勃一個嘴巴,但想到他渾身污穢,又沒下去手。 一旁老石見狀直接給了朱思勃一個大逼兜。 「別這眼神看我,人家是代替義父打的……」 「做得很好,明天派你和秦蘭兒一起出差!」 老石納頭就拜:「謝義父成全!」 衛淵對朱思勃冷笑道:「這才哪到哪,我督天司還有一百種酷刑,讓你爽翻天的同時,還不留下任何傷,哪怕是御醫也檢查不出來。」 返回督天司地牢,以追風為首,所有人輪番進去,先對朱思勃餵食安神助眠作用的藥物,並在腳底抹上蜂蜜,牽來兩隻山羊,山羊會自行去舔朱思勃的腳心,山羊舌頭內有倒刺,朱思勃感到奇癢無比。 追風在一旁對衛淵講述道:「世子,此乃笑刑,雖不致死,亦無外傷,但給人極大且持續的生理折磨,常人所不能忍,這是專門針對後宮妃子罪大惡極者發明,畢竟曾做過帝妻,不可太殘忍……」 第364章 弒父殺軍,南潯篡位 朱思勃此時又困又累,但卻瘋狂大笑,連續折騰一下午連帶小半夜,讓朱思勃笑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估計他這輩子都和南昭帝一樣,不會再吃羊肉了…… 山羊牽走,然後便是老虎凳,讓朱思勃的柔韌性變得極好,甚至可以做到舔到自己胳膊肘以及大腿根…… 之後是胸口墊書,上大錘,砸得朱思勃五臟六腑一陣翻騰:「衛淵,我錯了,是哥哥我錯了,求求你……」 沒等朱思勃說完,便被一名督天衛用襪子堵在嘴裡。 一直折騰到凌晨,一群督天衛這才拎著帶冰的冷水,潑到朱思勃身上,用破舊的拖把將其身上的污垢洗掉。 老石捧著一套衣服走進來:「我家義父讓你把衣服換上。」 「不換,等下就這樣見陛下,我要告訴陛下衛淵是如何折磨……我換!」 朱思勃還沒等說完,便看到追風牽著山羊進來,朱思勃嚇得連忙跳起來把衣服換上。 沒過多久,媚娘帶人前來,見到朱思勃後上下打量,隨即用手搭在他的腕子上。 媚娘不由暗暗點頭,原本陛下還擔心會給朱思勃用刑,如今來看南昭帝小看衛淵了,他並沒有對朱思勃動刑。 除了地牢,朱思勃連忙對媚娘道:「告訴陛下,你必須告訴陛下,他們對我用刑,讓山羊添我腳心!」 「朱大才子你很怕山羊嗎?不就是被山羊舔兩下,不至於算刑法吧。」 媚娘皺了皺眉頭,隨即舒展開:「陛下總說你針對衛淵,如今我看是對的,我剛剛特別檢查過,你身上無傷,你讓我回去怎麼和陛下說?說衛淵對你用刑,讓山羊舔你一下?這不符合邏輯啊。」 「我…我……」 朱思勃最後無奈地低下頭:「算了,多加派高手,秘密護送我去北涼吧。」 與此同時,南昭帝派來的探子,跟蹤南潯出宮,進入一家青樓,看著他摟著姑娘上了樓上雅間,這才守在門口。 南潯進入雅間後,便看到坐在其中自斟自飲的海東青。 「海東青兄!」 「南潯兄!」 「開門見山,海東青兄可都準備好了?」 「當然,八百名我天狼帝國的勇士,每一個都有武道宗師修為,乃是我稱霸天狼帝國以及和歐羅巴談判的最佳底牌!」 南潯不由一陣心驚:「你是說八百名武道高手?並且還是訓練有素的那種?」 「當然,乃是我培養出的死士,這次聽聞我被抓後,潛入大魏就是為了劫獄。」 南潯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明晚我就會找機會,你我裡應外合,做掉父皇!」 海東青點點頭,對南潯笑道:「看來你司馬家的人也都準備好了?」 「當然,趁著皇城現在空虛,父皇還沒來得及調兵入駐皇城,正好我做了他,然後昭告天下父皇病危,我暫時代理朝政!」 「很好,別忘了你登基之後,幫忙奪回天狼帝國的承諾!」 「放心不會忘記!」 南潯對海東青伸出手:「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干!」 一杯酒水下肚,海東青起身告退,南潯懷中的姑娘先走出去開門看了看,確定海東青離開,並且沒人偷聽後,這才對南潯道。 「殿下,你真幫他奪回天狼?」 「本來不想幫,但昨日父皇這傻逼,竟相信了朱思勃出的昏招,讓衛淵留下天下第一行書,以及千古第三賦,讓他在文壇地位更加穩固,又讓其徵兵五十萬,真是傻逼,廢物!」 南潯怒罵一句,對姑娘道:「所以我臨時改變的了計劃,繼位之後派衛淵攻打天狼帝國,幫海東青拿回可汗位置,之後再讓他們倆狗咬狗,互相消耗,海東青要贏了我就資助衛淵一把,衛淵要是贏了我就背刺他一刀,反正他們兩個狗咬狗,打的時間越長越好,到時候我就可以漁翁得利了!」 「殿下真是好算計!」 「哈哈,既然來了,今夜你就陪我吧……」 南潯大笑著摟著姑娘上了床榻。 另一邊,海東青走進狀元樓房間時,便看到衛淵斜靠在他的床上,抽著翡翠菸袋。 海東青眉頭緊皺的道:「我討厭煙味。」 「這是大魏,你沒資格討厭任何東西!」 衛淵笑著朝向海東青吐了一口煙圈:「南潯找你是要準備行動了?」 海東青點點頭:「明天我把你那八百衛奇技帶到皇宮外,你就安排我離開吧。」 「可以。」 衛淵站起身起來房間,在路過海東青時朝向他臉上吐了口煙:「明天我送你離開時候,會送你和王玄策聯絡方式以及接頭暗號!」 衛淵在離開狀元樓後,並沒有去找二皇子南乾,因為他相信以南乾的能力,肯定可以推斷出,在王玄策離京之後,京城不再百姓不再鬧,那些司馬家、馮家的將士,就快要隱藏不住了。 並且在新將士沒有入駐皇宮的空白期,是南潯造反的最佳時機,所以南乾必然從今天開始,就開始全神戒備,時刻準備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按照謀士們的提議,衛淵最好裝病,反正瘟疫剛剛結束,就說衛淵是由瘟疫牽扯出了其他疾病,也純屬正常。 衛淵擺擺手:「南潯智謀非比尋常,我們該怎樣就怎樣,切莫畫蛇添足,讓他產生疑心。」 隨著天亮,朱思勃被劫獄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整個京城的衙門捕快與督天衛起出動,滿城搜捕朱思勃。 南昭帝為了表示與自己無關,還特別派出全體東廠暗衛,以及三千御林軍,全城進行搜捕。 人在青樓的南潯,聽到這條消息可把他高興壞了,度日如年的等到下午,這才輕拍懷中姑娘屁股。 「去把下面那兩個跟屁蟲解決了!」 「遵命獬大人!」 姑娘穿上衣服走出青樓,此時門口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探子還在對面小吃攤吃餛飩。 「陛下也是,盯著六皇子有啥用啊,這就是一個紈絝!」 「是啊,天天除了去賭坊就是找女人,提籠架鳥玩草蟲的貨色……」 說話間,一名女子婀娜多姿地走過來。 「兩位哥哥,我家主子有事找你們!」 「你家主子是誰?」 「媚娘!」 女子小聲說了句,走向青樓胡同的後面,兩名探子對視一眼後連忙跟上。 人跡罕至,滿地都是魚膠的青樓後院,兩名探子對女子好奇地問道。 「媚娘大人在何處?」 「她讓我告訴你們,先讓你們下去,她今晚和陛下就到。」 「下去?去哪?」 還沒等兩名探子反應過來,女子周身忽然爆發出宗師級別武道高手的氣勢,雙手成爪,摳住兩名探子的頸項咽喉。 「去哪?當然是下地獄了!」 咔嚓~ 女子捏碎了二人咽喉,隨手將屍體丟進一旁的地窖之中。 另一邊,在兩名探子被女子帶走的時候,一輛轎子停在青樓門口,司馬相與馮茈璋快步走上樓。 「你們留在門口,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司馬相對隨行高手說完,推門走進雅間。 「外公,大爺爺!」 南潯對二人拱手,同時倒上茶。 「外公,這次對我們來說是豪賭,雖然輸的機率很小,但也要做好萬全之策。」 「小心駛得萬年船,潯兒此言有理!」 「所以這次我親自帶隊!」 司馬相點點頭:「這次只能勝利不能失敗,所以司馬家帶隊的人,是你大舅,司馬封!」 馮茈璋也點頭道:「這次我馮家出的是我三子和四子,馮覓柳,馮覓楊,必須都要信得過人,以免出現差錯!」 南潯眼神微眯,毫不掩飾殺機,冷冷的道:「今晚子時,皇城內外我們準時一起動手,現在南昭帝身邊沒有了朱思勃,南梔也在衛國公府,一個傻逼父皇不足為懼,我只怕在衛淵身上出現意外,這衛淵精通易容,所以一定要派人牢牢看守衛國公府,不能讓任何人離開。」 「放心吧,這任務外公交給你大舅來辦!」 南潯滿意地點點頭:「司馬封作為下一任的司馬家掌舵者最佳人選,大舅的文韜武略我都是認同的,由他來看守衛淵可保萬無一失。」 第365章 忠啊,真他娘忠! 入夜,亥時。 南潯帶著五千多人來到城門前。 守門御林軍躬身行禮:「參見六皇子!」 說完,御林軍好奇的看向南潯身後,那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奇形怪狀,一看就是江湖中人的傢伙,疑惑的眉頭緊皺。 「六殿下,這些人不能進宮,除非有陛下手諭……」 沒等御林軍說完,便看到南潯揮手,寒光閃爍,一柄小巧尖銳的峨眉刺滑過他的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其他御林軍還沒反應過來,南潯身後兩名女子,揮手發出十幾枚鋼針暗器,每一個都正中御林軍的眉心,其上附著的炁,將腦漿絞碎,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便七竅流血地倒在地上,生機全無。 三十多名武者連忙衝過來,分出一半,手腳麻利,速度飛快地將地上的屍體拖走。 剩下一半青壯年武者,扯下身上寬大的斗篷,露出御林軍的甲冑,撿起地上御林軍的兵刃,來到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站崗。 就在這時,南潯忽然看向東北方向:「高手,很多的高手,而且還是實力非常強的高手!」 這五千人瞬間戒備起來,很快海東青帶著八百多名,穿著什麼樣式服裝都有的人走來。 「南潯兄!」 「海東青兄!」 「自己人,放下武器!」 南潯小聲說完,上前兩步笑著與海東青抱在一起。 「南潯兄,我的底牌如何?」 「很強,非常強,與衛淵傳說中的衛奇技相差無幾,但衛奇技只是傳說,你海東青卻是真的有啊!」 「哈哈!」 海東青大笑道:「記住別讓我的人當炮灰,這裡面每一個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別死死亡就算輕傷,我都會心疼的。」 「放心,一定不會的,我們可是最佳合作夥伴!」 南潯與海東青心照不宣聊了幾句後,南潯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開始了,海東青兄請吧。」 海東青擺擺手:「我就不去了,畢竟你這屬於弒父,我要是在對你不利,而且這大魏皇宮我心裡有陰影,你也知道我遭了多少罪!所以我還是在外面靜候佳音吧。」 「好!」 南潯笑著轉回身,不由眉頭緊皺,對身旁太監打扮的高手道:「海東青有問題!」 「什麼問題?這傢伙背叛您了?可他沒有理由背叛您啊,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南潯點點頭:「不知道什麼問題,的確是我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我就感覺心慌!」 「獬大人,可能等下我們要做的是事太大了,所以您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這應該是正常反應,實不相瞞,屬下我的心跳個不停。」 「應該是這樣。」 與此同時,承乾殿內,南乾激動的一拍巴掌。 「賭對了,這老六竟然真的想要謀朝篡位,弒父殺君!」 南乾對身旁宮女道:「防止對方有弓箭手攔截,一百隻夜鷹一起放飛,通知外面的第二樓舊部,以及我外公,可以動手了!」 「遵命!」 南乾周身爆發出大宗師級別的氣勢,猛然跺腳,震碎腳下一尺厚的地磚。 再次跺腳,一個黃金打造的盒子飛出,落在南乾手中。 打開黃金盒,露出一堆通體由寒鐵打造,一片片宛如龍爪模樣的武器。 「江湖百曉生《兵器譜》中排名第九的武器,睚眥爪,今日也該問世了。」 南乾將睚眥爪戴在手上:「六弟啊六弟,感謝你為二哥做的嫁衣,讓我這皇位得的名正言順!」 「哈哈……」 此時另一邊,南潯雙手峨眉刺上下翻飛,身形宛如規模,二百人的御林軍巡邏隊,大部分都死在他的手上。 「侄子!」 兩名三十多歲,模樣是雙胞胎的男子,帶著一萬多名精兵悍將跑過來。 南潯見到兩人,發現正是馮家三子與四子,馮覓柳,馮覓楊。 「兩位叔叔來得還真快!」 「還不是侄兒你提前為我們開路!」 「南潯侄兒,這皇宮我們兄弟倆就來過幾次,不是很熟悉,咱們下面應該怎麼走?」 「平時父皇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御書房,但自從上次汪滕把御書房弄髒了以後,他就改成養心殿了,隨我走!」 馮覓柳,馮覓楊點了點頭:「那我們兩位叔叔就跟南潯侄兒殺進養心殿!」 「走!」 一名太監偷偷在沒人地方尿尿後,提著褲子站起身,連忙跑過來:「六殿下,您這麼帶多人,這是去哪啊,用不用奴才通報……」 「我要造反!」 南潯微微一笑,峨眉刺劃斷太監的脖頸,屍體倒地,鮮血湧泉般噴涌而出。 衛國公府,衛淵與眾高層齊聚後院。 老石從古井中鑽出來:「世子這地道建得厲害啊,竟然直通天上人間的後院。」 喜順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世子為了防止衛公懲罰他不可以出去嫖,特別花重金挖的地道……」 衛淵臉一紅,上去就是一腳,打斷喜順說下去。 「別說我,我還要臉呢!」 連忙轉移話題,看向老石:「怎麼樣了?」 「海東青被追風送走了,我躲在暗處親眼看到,南潯帶人殺進皇城。」 衛淵滿意點點頭,看向韓束:「那十個人靠譜嗎?」 「保證靠譜,都是我生死過命的兄弟!」 衛淵微微一笑:「那就讓他們假扮以死護駕的忠君角色吧,估計事成之後,他們就是心腹,御林軍副統領位置跑不了,甚至以後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也會從他們當中選出來。」 哎~ 韓束長嘆一聲,對衛淵抱拳拱手:「多謝世子了,如果沒有你,我的那群兄弟估計一個都跑不掉,全要被南昭帝那暴君清算。」 「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對吧韓叔!葉無道和袁老、漢尼拔保護家中女眷和謀士,其他人隨我下地道!」 衛淵說完,對衛天、衛雲等人道:「讓外面人傻守著衛府門口吧,就當給咱們站崗守衛了,隨我下地道!」 皇城內,此時已有其他巡邏隊發現同伴袍澤的屍體。 「有刺客!有刺客!」 「警報!快!」 御林軍連忙利用吹響石海哨,其他御林軍聽到後,也都紛紛把小銅角,空心望柱頭中,用力吹響,發出響亮的警報聲。 一個接著一個,這些聲音通過石海哨的中空腔體傳播,迅速覆蓋整個皇城。 「媽啊!」 養心殿內,熟睡的南昭帝聽到警報,直接從睡夢中驚醒,完全是在天狼陣營養成的習慣,第一時間滾下床,再滾入床榻之下…… 咣當~ 養心殿門開,十名御林軍闖進來。 「陛下,皇宮有刺客,我等前來護駕……陛下?您在哪?」 南昭帝在床榻下偷偷看向這十名御林軍,不知道他們目的如何,也不敢發出聲音…… 「陛下!原來您在這!」 一名御林軍摸了摸床鋪還是熱的,不禁低頭看向床榻下,發現南昭帝躲在下面,身體蜷縮。 「陛下,我等都是高手,有我們保護您,肯定會讓陛下安然無恙,您出來吧。」 「朕…朕不出去!」 「那好吧,我們就在外面護駕!」 「朕准了!」 說話間,又有一群御林軍渾身是血跑進來。 「鞏大哥,陛下呢?刺客已經帶人打進來了,咱們還是快跑吧。」 床底下的南昭帝看了一眼進門的御林軍:「不保護朕,遇到危險就要跑,朕記住你了!」 「我鞏瀟不會離開養心殿,除非敵人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否則我就不能讓陛下有危險!」 「沒錯,我邊鵬濤也是如此!」 「我祁正剛、我卞銳立……誓死都要保衛陛下。」 床榻下的南昭帝暗暗點頭,小聲道:「好一個忠君之士,朕以後肯定重用他們!」 「可…可鞏大哥,對方實力太強了,全都是武道高手,還有一萬多名精兵強將,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強又如何?就像世子衛淵說的那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 「沒錯,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保護陛下周全!」 床榻下的南昭帝感動得痛哭流涕:「忠啊,真他娘的忠啊,事情結束高低收他們幾個當心腹!」 「陛下!」 中毒導致身體孱弱的媚娘,帶著手下急忙忙地跑進來,當看到床鋪上沒人後,第一時間趴在地上。 「陛下,您果然在這裡,對方是南潯率領的司馬家與馮家高手,剛剛接到線報,他們在皇城外也布置了士兵,今晚子時同一時間出手,拿下城門,將守城軍控制住,我們已經沒有增援了。」 「南潯造反?沒有增援?那朕情況很危險啊!」 幾名御林軍跑過來:「陛下,讓媚娘帶您走,我們為您斷後,哪怕沒有了雙手,也要用牙齒死死咬住對方,為陛下您爭取寶貴時間!」 「跑不了,現在皇城幾個大門都被南潯控制住了,我們只能死守養心殿!」 「那就死守,用身體堵住門窗,不讓南潯那小人進來!」 說話間已經可以聽到傳來兵器碰撞,以及死前的慘叫聲音。 「來了!」 第366章 博弈棋手,衛淵 「他們來了!」 只見不到兩萬兵馬衝來,其中有一半都是武道高手,另一邊清一色的訓練有素精兵,在馮覓柳,馮覓楊帶領下,一路殺到養心殿。 幾名御林軍面面相覷,吞咽一口唾沫。 「韓大哥讓我們死守,這對方也太強了,咋守啊?」 「管他媽,相信韓大哥吧,拼了!」 鞏瀟第一個衝上去,朝向南潯當頭砍下,南潯速度極快,搶在鞏瀟劈刀之前,就已揮舞峨眉刺劃向鞏瀟脖頸。 幸好鞏瀟上去就是做做樣子,攻擊力道不強,全部修為都用在了防守上。 這才能第一時間收手,改變身體方向。 峨眉刺將鞏瀟的臉從腦門劃到下巴,南潯還想出第二招,當鞏瀟一掌打在自己持刀手臂上,骨斷筋折,整個人轉著圈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落在養心殿的床榻下。 滿臉是血,手臂嚴重扭曲的鞏瀟,用一隻手爬向南昭帝。 「陛下,陛下!」 「你…你對朕幹啥!」 「陛下,我可能時日不多了,但我要用最後一絲力氣,爬到您的身前,為你擋住敵人,哪怕是擋住一刀也好!」 「忠臣,真他娘的忠啊!」 南昭帝感動得痛哭流涕,伸手抓住鞏瀟的手:「活下去,朕命令你必須活下去,雖然實力差點,但在忠誠面前,實力算個屁,今後你就是朕的心腹愛將!」 「還能怎麼玩?」 其他御林軍站在前面看個真切,紛紛學著鞏瀟的樣子衝上去,只打了一下,然後倒飛回來。 「陛下,我們用身軀為您擋刀!」 說完,幾人也心裡沒底的看向養心殿門外,只希望韓束沒騙他們…… 嗷~ 一聲似龍吟又好似野獸咆哮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穿黃袍,雙臂帶著奇怪金屬利爪的人擋在養心殿門前。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還望恕罪!」 「南乾?朕的好乾兒,你能來是最好的!」 南潯看著雙手戴有睚眥爪的南乾:「我的好二哥,果然你就是傳說中第二樓的樓主,睚眥!」 「獬大人?讓我見識見識的峨眉刺吧!」 南乾一爪朝向南潯的面門抓去,南潯揮動手中峨眉刺抵擋,但卻是一觸即分,腳尖輕點,整個人身體朝向後方飄去。 同時滿帶殺機,冰冷的聲音響起:「殺了他!」 瞬間無數奇形怪狀的江湖高手,將南乾團團圍住。 一時間刀砍斧剁,讓南乾受了些許輕傷。 「小看老六了,沒想到他帶來的人實力都很高強。」 「二殿下,我們來助你!」 三百多名滿身殺氣縱橫,身穿夜行人的殺手飛奔而來,直接殺入人群當中。 兩萬對三百,人數何等懸殊,原第二樓殺手,在圍攻之下,一個接著一個隕落。 但南乾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兩隻寒鐵打造的利爪,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紅。 「好一個第二樓的樓主睚眥,的確有兩下子,但你敗局已定,不準備留點力氣逃走嗎?」 馮覓柳,馮覓楊這對雙胞胎大笑出聲:「你想拖延時間等救兵?可你難道忘記有一半的御林軍已被我們策反,把控皇城大門,就算你李家兵馬全到了又如何?想要攻破城門也非一時半刻!」 「沒錯,就算李家兵馬來了,但那時你已經死了,同時南昭帝也死了!」 「哈哈!」 大笑聲中,南乾身邊殺手只剩下不到十個,而且和南乾一樣渾身掛彩,身受重傷,背靠背地站在一起。 「樓主,我們應該怎麼辦?」 「按照我李家眼線的情報,以及謀士計算,南潯隊伍的實力絕對不會那麼強,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 「立正!」 「系紅綢!」 忽然在南潯陣營中,響起一陣嘹亮的軍隊口令聲。 緊接著南乾便看到,南潯隊伍裡面,修為實力最強大,身後背著巨大武器匣的幾百人,迅速聚集,左手臂繫上紅綢。 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武器匣,取出各種各樣的兵器。 「殺!」 隨著一聲令下,這幾百人竟然開始朝向南潯的隊伍揮動兵器。 此時的南乾都快驚呆了,這幾百名高手,五人一伍,分別有外家功高手、內家功高手、暗器高手……而且每伍配備一個手持鍘藥刀,或是蟒針的大夫。 最讓南乾瞠目結舌的是,這幾百名頂尖高手,不單單個頂個的實力強橫,伍內之間的配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隊伍與隊伍的配合也是相當的默契。 「太可怕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可怕部隊,這句對不是南潯的人,怪不得我李家謀士會計算失誤,原來就出在這幾百名高手身上。」 南乾心中震驚的同時,也在暗暗慶幸,幸好之前他們沒有配合動手,給自己放了水,否則不用其他人,就這幾百人的隊伍,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把自己的三百名殺手盡數斬殺。 「無論什麼精兵還是強將或是武林高手,在他們的配合下,都仿佛變成了普通人,一刀一個……」 一名殺手連連吞咽唾沫,對南乾小聲道:「二殿下,這…這是您的底牌嗎?太強大了!」 「不是我們的人!」 南乾搖搖頭,十幾名殺手震驚道:「那是何人部下?竟如此勇猛無雙!」 「何人?」 南乾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聲:「你們看這隊伍有多少人?」 「大概……七八百人吧。」 「八百人?耳熟嗎?」 「八百奇技奔東去,百萬聯軍喪膽還。龍吟西涼震千里,六國閉眼猶夢驚!」 「六國小兒安敢啼哭!」 眾人紛紛瞪大眼睛:「在西涼一戰成名,號稱天下第一師的衛奇技?」 「本以為八百破六國百萬軍,這是謠傳誇大,但如今看,好像並不是,八百戰兩萬,斬瓜切菜,太可怕了!」 南乾點點頭,隨即閉上眼睛:「可怕的不是衛奇技,而是衛淵,如果沒有意外,我和南潯包括背後的司馬家,馮家,李家,南家都是局中的棋子,而真正博弈的棋手,就是衛淵!」 「二殿下,衛淵和誰在博弈?」 南乾抬頭看向皎潔的皓月:「與天!」 「更可怕的是,我和南潯深知彼此是棋子,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按照他布置的路線一步步走下去!」 「那二殿下,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看著唄,就這場面我們動不動手已經無所謂了。」 聽到南乾的話,十幾名殺手面露苦色,八百對兩萬已是單方面的屠殺,他們但凡上去,真怕會被衛奇技當敵人一刀給斬了…… 養心殿內,躲在床榻下的南昭帝對媚娘招招手。 「陛下您叫我?」 「你爬窗戶看看,外面戰況如何?」 媚娘小心翼翼地趴在養心殿窗口朝外看去,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南乾帶著十幾個人渾身浴血,英姿颯爽地站在養心殿門口不遠處,而戰局中有幾百名手臂繫著紅綢的頂尖高手,在不到兩萬的敵軍陣營大開殺戒。 媚娘貓著腰悄悄退回床榻旁,躬身小聲道:「陛下,南乾手下有八百頂尖高手,在血戰南潯的兩萬叛軍。」 南昭帝眉頭緊皺,心中暗道:「八百斬兩萬?這南乾隱藏也挺深,有點東西啊,看來得找機會對南乾和李家下手了,削減點他們實力。」 馮覓柳,馮覓楊來到南潯身邊,發現他已放飛了一隻夜鷹。 「侄兒你在給誰傳信?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南潯眉頭緊皺道:「給我舅父司馬封傳信,我讓他用最快速度趕來皇宮。」 「對,對,衛淵不用看守了,讓大表哥來救我們。」 「不是我們,是我!」 南潯冷聲道:「剛剛接到消息,李家兵馬已經攻破城門,如今正在朝向養心殿趕來,所以我們徹底輸了,現在只能及時止損。」 馮覓柳,馮覓楊對視一眼:「南潯侄兒,你不會是想……」 「沒錯,是你劫持了我,但我誓死不從,並且偷偷傳信給舅父來救駕!」 「你…你想犧牲我們?」 「要麼一起死,要麼你們死,我父皇不敢同時動兩個門閥世家,何況這兩個世家還都在雍州,到時候逼司馬家和馮家同時造反,這是父皇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哪怕明知道我參與其中,也不會追究司馬家,只會抄馮家。」 南潯說到這,對馮覓柳,馮覓楊道:「司馬家與馮家世代聯姻,不分你我,要麼一起死,要麼犧牲你們,但司馬家會在第一時間保留馮家的高層,過段時間會讓你們東山再起,到時候兩位叔叔的子嗣我會把他們培養成馮家家主!」 馮覓柳,馮覓楊跪在地上:「南潯侄兒,我…我們不想死啊,想想別的辦法行嗎?」 「但凡有辦法,我也不想兩位叔叔死啊,如今你我兩家二十萬騎兵死於天災,如果沒死我現在就帶你們離開,在雍州自立為王,但現在我們沒有了二十萬騎兵,沒辦法與父皇抗衡,所以只能犧牲你們了。」 「想開一點,你我出身豪門,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享受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受天下黎民羨慕,可同樣我們肩膀上背負的責任也要遠超常人,隨時準備為了家族利益犧牲自己。」 馮覓柳,馮覓楊認命的癱坐在地上,南潯說得對,他們已經敗了,那就只能及時止損,少輸算贏。 雖然自己死了,但好在還能夠保全後代。 憑藉他們對南潯的了解,此子心狠手辣,手段殘忍,但凡自己兄弟不答應,後代子嗣被殺都是最好的下場,弄不好為奴為娼。 而且南昭帝也絕對不會同時針對兩個門閥,哪怕是南潯現在殺了他們,拎著人頭去護駕,雖然漏洞百出,但南昭帝也會忍著噁心相信他的話。 也就是說,從失敗的那一刻,馮家已經完了,與其被滿門抄斬,還不如聽南潯的,看在世代聯姻的份上,好歹能保住馮家高層血脈,等待東山再起之日。 此時戰局之中,兩萬人已被斬殺一半,剩下一半已被衛奇技嚇得連刀都握不住了。 衛奇技不屑地看了一眼嚇破膽的將士,啐了一口:「世子也是的,只有兩萬人,今後這種小任務就不要交給我們了,跌份!」 說著,八百衛奇技將南乾團團圍住,嚇得十幾名殺手連忙抽出武器。 八百衛奇技齊聲吶喊道:「南乾主公,我等任務完成,可否告退!」 南乾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這該死的衛淵,明顯是逼著自己就範。 但想起衛奇技的可怕,南乾也只能忍著噁心地道:「退下吧。」 一名衛奇技舉起手中的刀,指著南乾:「主公,你的聲音太小,我們沒聽到啊!」 「退下吧!」 南乾氣沉丹田,大吼一聲。 「主公,我等告退!」 八百衛奇技大笑著離去,房間中的南昭帝點點頭,在懷中掏出小本子,嘟嘟囔囔地記上:「南乾隱藏的底牌強大,必須得削弱……」 原第二樓舊部,剩下的十幾名殺手看向南乾。 「二殿下,他們好像在威脅你啊。」 「沒…沒……這…這算什麼威脅,衛淵是我的部下你們知道,本來這功勞我不想要,想送給衛淵,可他敬重我,逼著我拿功勞,沒辦法……」 十幾名殺手恍然大悟:「我們懂了,就像平時搶著買單一樣。」 「差不多,就…就這意思吧……」 南乾說到這,深深地低下頭,為了自己在部下心中的面子,還能咋說呢? 第367章 世子掌控,殺生大權 看著大搖大擺離開的衛奇技,一萬人來人再次渾身顫抖撿起地上的武器。 南乾大聲呵斥道:「都回來繼續殺。」 叮噹~ 所有人嚇得又連忙丟下武器,沒辦法他們是真的被衛奇技殺怕了…… 馮覓柳,馮覓楊怒斥道:「殺,你們這群慫包軟蛋,我馮家養了一群廢物啊,還不撿起武器,把南乾殺了!」 所有叛軍撿起武器,南乾冷聲道:「我的八百戰士何在!」 「誒呀媽啊!」 一萬人再次丟下武器…… 就這樣連續三次後,確定衛奇技不會回來,一萬叛軍這才撿起兵刃,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大膽宵小,還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只見李秉文與兩個聯盟世家,帶領十萬精兵飛奔而來。 李秉文帶有疑問的目光看向南乾,小聲道:「可殺?」 南乾搖搖頭:「情況很複雜,暫時不能殺父皇!」 「那就保!」 李秉文高聲吶喊道:「陛下,老臣救駕來此,還望陛下贖罪。」 「都他媽給本世子讓條路!」 衛淵帶領督天衛趕來:「陛下,衛淵來救駕了!」 「終於來了,終於來救駕了!」 養心殿床榻下的南昭帝就像一隻黃殼老王八,連滾帶爬地從床榻下蛄蛹出來。 「媚娘,快給朕整理儀容儀表!」 「奴婢遵旨!」 媚娘手腳麻利地替南昭帝整理褶皺的龍袍…… 「陛下,老臣花卿秦!」 「高海公!前來救駕了……啊?」 害怕南潯得手的花卿檜與高海公,兩家聯合其他門閥世家,臨時湊出兩萬多名將士,一路風風火火趕來,但卻發現李秉文帶來了十萬人,南乾更是滿身是血站在養心殿。 花卿檜長嘆一聲:「看來李家早就知道消息,並且提前部署了計劃,這一場咱們輸了。」 高海公搖搖頭:「對比馮家和司馬家,咱們算贏。」 「也是……」 「陛下,老臣來救駕了!」 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場大人物紛紛朝向後方看去,只見司馬相一邊擦著汗,一邊帶領自己的長子,人高馬大,身披甲冑的司馬封帶兵趕來。 「外公,我用計降住叛賊馮覓柳,馮覓楊了。」 南潯雙手拎著馮覓柳,馮覓楊與跑過來,指向一萬名將士:「舅父,馮家謀反,快殺了他們。」 「謀朝篡位者,殺無赦!」 司馬封騎著馬,抓起長槍朝向馮覓柳的眉心刺去。 南潯連忙道:「他們是認證!」 司馬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南潯點點頭,率兵朝向那一萬叛軍衝去。 「我是馮家的人,你們也殺?」 「不…不!大伯,我是你侄兒啊,我們血濃於水。」 司馬封率兵沖向一萬叛軍,無論是馮家還是司馬家的人,一律當眾斬殺。 殺到最後,司馬封雙目遍布血絲,竟哭了起來。 因為無論是馮家還是司馬家,這些精兵大部分都是兩家外戚,流淌著相同血脈,如今完全就是手足相殘,怎能不落淚? 整理好儀容儀表的南昭帝,邁著四方步,威嚴地走出養心殿,正好看到司馬封手足相殘的一幕,嘴角不禁露出嘲諷輕蔑的了冷笑。 「好一出及時止損,少輸算贏,司馬家老匹夫和南潯真是好算盤。」 南昭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司馬相與用刀架在馮覓柳,馮覓楊脖子上的南潯,對媚娘道:「朕沒記錯,上次司馬家死於天災的二十萬騎兵,帶隊者叫司馬禪吧?」 「回稟陛下,正是!」 「好一個司馬家,野心不小啊,長子叫司馬封,次子叫司馬禪,封禪?也是他們這些臣子配叫的名字?」 南昭帝冷聲道:「媚娘,司馬家其他兒子,難道還叫司馬永,司馬理?」 「陛下料事如神!」 身後的鞏瀟連忙道:「陛下是神機妙算!」 「搶活兒?」 媚娘瞪了他一眼,接著道:「策無遺算!」 鞏瀟想了想:「算無遺策!」 媚娘:「策無遺算!」 「算無遺策!」 「住口!」 南昭帝對陷入死循環的二人怒斥一聲,隨即惡狠狠地看著司馬家方向:「好一個『封禪永理』,想著當皇帝,還要世世代代傳下去,野心是真大啊!」 隨著司馬封殺死最後一名叛軍,與南潯拎著馮覓柳,馮覓楊上前:「陛下,叛軍也被我司馬家盡數全殲,賊首馮覓柳,馮覓楊已被生擒!」 馮覓柳,馮覓楊認命地長嘆一聲:「陛下,我們兄弟二人認罪,是我們劫持南潯,想要他帶我們來養心殿,一切都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罪孽,與我父親,與馮家都無關係!」 南昭帝上下打量司馬封,司馬相,南潯幾人,陰陽怪氣地道:「你們都是一群忠臣孝子啊,朕甚感欣慰啊!」 「陛下,我來救駕了!」 一群暗衛,抬著擔架跑過來,可以看到汪滕沒穿褲子,趴在擔架上,蓋著一個白色被單,屁股足足比以前大了五倍……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廢物!」 南昭帝心中怒罵,同時對汪滕的評價是,勉強有忠心但自身廢物,不廢物的酒劍仙不忠心。 老太監死在邊關護駕,韓束也死了……自己已無親信可用,否則也不至於用汪滕這廢物。 想到這,南昭帝回頭看了一眼十名之前捨身護駕的御林軍,欣慰地點點頭,暗道。 「朕果然是紫薇帝君轉世,沒心腹這不就來了嗎,實力不錯,能力也行,最重要的是忠心經受過考驗,值得重用!」 李秉文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老臣發現,守城軍都被一股神秘軍隊控制住,但老臣的派人已經將他們前後堵在城門樓上,不知道如何處置。」 「叛國造反之賊,一個不留,殺無赦!」 「遵旨!」 李秉文看向司馬相微微一笑,安排自己兒子出宮剿滅司馬家與馮家的殘留部隊。 南昭帝滿臉欣賞地看向南乾:「真是朕的好乾兒,準備準備,等下早朝你與朕一起上吧。」 南乾表情一喜,隨著南昭帝上早朝那可是未來接班人,太子才有的資格,雖然不能馬上登基,雖然不知道衛淵這棋局如何,但目前看自己是最大的獲利者。 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眾人到手,南乾連忙雙膝下跪:「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南昭帝滿意欣慰地點點頭,輕拍兩下南乾的頭頂。 「衛淵何在?」 「衛淵在呢!」 衛淵小跑過來:「陛下有啥事?」 「率領全體督天衛,全城圍剿,但凡與這次謀反事件有關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遵旨!」 衛淵說完當即拔劍走向汪滕:「你肯定造反了!」 「我造你媽的反,我屁股腫得比大尾羊的屁股都大,動都動不了,而且這次造反沒有我東廠一個人參與!」 汪滕嚇得從擔架上滾下去,口中發出死爹哭媽,殺豬一般的慘叫。 「陛下,你管管他啊,衛淵公報私仇,你不能讓他掌生殺大權,否則這癟犢子肯定濫殺無辜。」 南昭帝眉頭緊皺,瞪了一眼衛淵:「之前的命令改變一下,讓鞏瀟幾人去協助你,無論你想殺誰,必須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南昭帝說完,回頭看向鞏瀟十幾名御林軍:「去做吧,回來大功一件,朕會給你們加官進爵。」 「謝主隆恩!」 鞏瀟幾人上前,對衛淵拱手:「世子大人,還請接下來我們要好好配合!」 「你們是個雞毛,我配合你,媽了巴子的!」 衛淵怒罵一聲,轉回身微微一笑帶著督天衛離去。 老石在衛淵身邊小聲道:「義父,你為啥要弄這麼一處?」 「我怕有人借我手濫殺無辜,然後把仇恨往我身上引,更何況鞏瀟幾個都是我們的人,有他們監督和沒有一樣,咱們還是想殺誰就殺誰!」 「那咱們殺誰?」 「所有世家門閥,包括南昭帝的眼線,暗探,正好借這次事件都清理一遍!」 衛淵撓了撓頭,對老石搓搓手指:「只要是五十萬新兵,五十萬張嘴,又他媽錢緊了,正好敲打一下各大錢莊,讓我永豐在京城一家獨大,酒館我要京窖最大,青樓我要天上人家最大,還有幾個學我做賽馬場,黑拳館的都清理……」 老石嘴角抽搐:「義父,你這招挺損啊。」 「咳!」 衛淵尷尬的咳嗽一聲,有些底氣不足的道;「這不是我的主意,是糜天禾……」 第368章 高手如雲,衛國公府 「查,狠狠地調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給南乾!」 碧潯殿內,司馬相冷著臉對手下吩咐道。 南潯搖頭道;「不用查了,外公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馬上與舅父回銅川,把馮家所有高層血脈暗中帶走,財物,兵馬這些能轉移的儘量轉移,估計南昭帝馬上就會讓人抄家。」 南潯一屁股坐在地上椅子上:「走漏消息的人是海東青,或者說這局就是他和衛淵一起做的。海東青交給我的人其實是衛奇技,走漏給南乾消息的人,應該就是衛淵,這狗東西兩頭吃!」 「之前那幾個御林軍和我打鬥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他們實力不弱,不應該一招就敗,現在我才知道,如果沒有意外,他們也是衛淵的人,在南昭帝面前上演宗君的戲碼,按照我的對南昭帝了解,這幾個御林軍絕對會成為心腹,並且擔任御林軍要職。」 司馬封怒道:「也就是說,衛淵這狗東西成為最後也是最大的贏家?」 南潯點點頭:「督天司、欽天監、天劍司、御林軍,包括京城的兩個城門也是衛淵,如今衛淵在京城是一家獨大了。」 司馬相眉頭緊皺地道:「我實在想不出,衛淵與海東青明明仇深似海,勢如水火,為什麼能夠合作?」 「衛淵和我一樣,拿捏住了海東青軟肋,海東青想要拿回天狼帝國,就必須要藉助外力!」 司馬封驚呼道:「衛淵叛國?要利用衛家軍來幫海東青?我們可以時刻監督,必要時候收集證據送到南昭帝那。」 南潯擺擺手:「不用浪費那人力,衛淵不會動用衛家軍的,而且他想動用衛家軍打天狼可以,如果用衛家軍幫海東青,他還沒有衛伯約的聲望,而且衛家軍都是北冥的子弟兵,多年戰亂對天狼帝國,可以說衛家軍內,誰沒幾個親戚死在天狼帝國手中?衛淵但凡敢幫海東青,衛家軍都可能反了。」 「那用啥幫海東青奪回可汗的位置?」 「神器,墨家十論!」 南潯想都沒想道:「海東青在天狼帝國還是有心腹隊伍的,只要掌握墨家十論,憑藉他的手段收回天狼帝國易如反掌。」 「五十萬新兵,二十多萬衛家軍,以及衛淵在土匪窩養的私兵……」 司馬封驚呼道:「臥槽,衛淵擁兵八十萬?」 「五十萬隻是新兵,想要訓練成真正能上戰場的兵將,沒有個一兩年根本做不到,所以衛淵在那五十萬新兵沒成氣候之前,還會繼續選擇低調,而且多了五十萬兵將,衛淵必囊中羞澀,我們只要針對他來錢道做點手段,即可延緩他的發展。」 「如果我是衛淵,我肯定會竭盡所能的賺錢,然而什麼東西來錢最快?肯定是抄家啊!」 南潯揉著太陽穴:「我現在只希望南昭帝不要犯傻,把抄馮家的任務給衛淵!」 承乾殿內,李秉文與南乾的母妃開心地抱住南乾。 「乾兒,咱們贏了,這次咱們是最大贏家!」 南乾很想說不是咱們贏了,而是咱們都入了衛淵的局,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畢竟說出來太丟人,而且自己的確得到夢寐以求的太子位置,這一切就足夠了。 哪怕將來衛淵發展起來,大不了和自己平分大魏,分成南北兩國,自己依然是皇帝…… 南乾對自己的母后與外公李秉文,擠出一絲笑容:「是…是啊,咱…咱們贏了。」 李秉文大笑道:「特別是聽到南昭帝最後的那句話,讓乾兒跟著上早朝,這說明什麼?必然是有心立乾兒當太子,南昭帝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駕崩以後,咱們乾兒就是這大魏的天子!」 「乾兒,第二樓就不用再建立了,好好當你的太子,到時候皇位一切順理成章,你放心,外公傾盡李家的一切支持你……」 說話間,一名宮女敲門小跑進來。 「娘娘,尚書大人,二殿下,陛下派公公來了。」 「肯定來送太子詔書的!」 李秉文對宮女連忙道:「快快有請,另外你去給公公拿一百兩銀子來……」 很快小太監走進來,南乾興奮地道:「詔書拿來吧!」 「什麼詔書?陛下讓奴才找二殿下去養心殿。」 李秉文攔下要去拿銀子的宮女,對南乾道:「乾兒快去吧,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養心殿內,南昭帝四平八穩,不怒自威地坐在書案後,見到南乾來到後,板著的臉開心笑了起來。 「乾兒,你說朕想立你當太子,你有什麼想法?」 南乾嘴角壓制不住地上揚,連忙跪在地上:「父皇,兒臣定當盡心盡力做好太子之位!」 「朕相信你的才華與能力,可就是有一點,花卿檜、高海公那邊,朕沒辦法交代,畢竟說好了你們一起競爭,乾兒護駕雖然有功,但人家花家、高家也來人了啊!」 「這…這……」 南乾聽到立太子之事有變故,大喜大悲之下,不解地看向南昭帝:「父皇何意,兒…兒臣不解。」 「那朕就直說了,朕想立你做太子,但你現在功勞還差點,不夠堵花家與高家的嘴。」 南昭帝起身,走到南乾身邊:「所以朕想送你一個大功,隨王玄策去北冥打退報仇的海東青,或是去北涼擊退吐蕃,這功勞足夠堵嘴,兩個地方你自己選擇吧。」 南乾知道北冥沒有戰事,他去就是晃悠一圈,離京還近。 「父皇,那海東青是在我皇城逃掉的,兒臣想要知難而上,所以去北冥!」 「這才是朕的好乾兒!」 南昭帝重重拍了拍南乾的肩膀;「記住功勞越大,堵嘴的效果越好,到時候朕立你做太子,就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好好干,朕看好你哦。」 「謝父皇提點!」 南乾離開養心殿後,南昭帝冰冷地一笑:「打吧打吧,讓李家和海東青狗咬狗,到時候讓你們兩敗俱傷,想要太子?做夢吧,到時候不用朕出手,其他世家就能把你李家分食了!」 衛國公府內,鞏瀟與卞銳立、邊鵬濤幾名錦衣衛抱住韓束。 「韓大哥,你真是神算啊,是如何算到那恐怖的八百高手會忽然反水的?」 韓束對院子裡癟癟嘴:「他們不就在那嗎!」 「啊?」 鞏瀟幾人嚇得連忙拔刀,但卻被韓束阻止:「他們都是世子的人,你們可聽聞過『衛奇技』?」 「衛奇技?夜郎國一千人追著幾十萬大軍砍的那個?八百人硬生生刺破百萬大軍圍剿……那不是傳說嗎?」 幾人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禁瞪大眼睛驚呼道:「韓大哥,他…他們不會就是衛奇技吧?」 韓束點點頭:「那不是傳說誇大,而是真的如此可怕,說實話,這些天我和他們打過仗,兩個五人的隊伍,就能和我打成平手,甚至斬殺……」 回想起之前八百人打兩萬人,宛如如同斬瓜切菜的一幕,鞏瀟幾人嚇得渾身一抖,徹底相信了韓束的話。 「韓大哥,世子真那麼厲害?」 韓束點點頭:「文武全才,而且為人非常豪爽,跟著他不會有錯。」 韓束說到這,看到穿著睡袍起夜的張太岳,擺手道:「張大人尿尿啊!」 「茶水喝多了,外加人老就愛起夜,你們繼續聊!」 隨著張太岳離去,鞏瀟點頭道:「張大人沒有鬍子顯得年輕不少……等會,我他媽剛才看到誰了?」 幾名御林軍面面相覷:「張…張太岳?他不是死了嗎?」 韓束搖頭笑道;「被世子救了,現在是世子的左右兩大首席謀士之一。」 「臭小子,手臂伸直,很好,喜順你的悟性真不錯,為師再給你演練一遍。」 一道劍芒閃過,劈在十米外的木樁上,木樁紋絲不動,可隨著晚風吹過,木樁竟然或者齏粉吹散。 咕嚕~ 鞏瀟幾人面面相覷:「好厲害的劍法,韓大哥,這人誰啊?」 「西劍,葉無道!」 「啥玩意?八絕中的劍神?」 都是習武之人,鞏瀟等人強行控制住雙腿,不讓自己給偶像下跪。 「行了行了,之前說好下半夜歸老夫教喜順,現在時間到了。」 一名土埋到脖子,刷洗馬車的馬夫,佝僂著腰,一步步走過來,把喜順帶到木樁旁:「看好了徒兒!」 馬夫輕輕揮手打在木樁上,然而木樁的表面卻是沒有任何傷勢。 「就這?」 鞏瀟等人不解時,便看到馬夫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木樁上。 木樁斷裂,外面的樹皮完好,但內部卻如同被白蟻啃噬過一般,已經全部成了木屑。 馬夫背著手,對喜順教導道:「這是對力勁的掌控,把力透過樹皮,直擊內部纖維組織,同理這種功法專克外功橫練高手,畢竟所有人能修行銅皮鐵骨,但卻無法修煉到內臟,一掌之下,力勁透過皮膚,絞碎敵人內臟。」 鞏瀟幾人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韓大哥,我們看到了啥?這等對力與炁的掌控,太恐怖了吧……」 韓束搖頭苦笑道:「此人便是名震江湖的武聖軒轅!」 「跪了!」 「給偶像跪了!」 鞏瀟等人齊刷刷的跪成一排…… 「江姑娘,幫幫忙!」 一名磨豆漿的廚子,朝向廚房裡大喊一聲。 只見一名兩米五開外的大胖娘們,手裡拎著宛如雞腿大小的羊腿,吃得滿嘴是油。 「張叔幹啥啊?」 「磨盤卡住了……」 「就這?小事一樁!」 大胖娘們走過去,隨手把兩頭拉磨的牛推開,一隻手抓住磨盤角落,輕鬆舉起了起來。 「韓大哥,兩頭牛才能拉動的巨大磨盤,她…她一個手就舉起來了?」 韓束點點頭:「他就是御封的大魏第一猛,江玉餌!」 「臥槽,的確猛!」 「他媽的!手痒痒,難受啊!」 罵罵咧咧聲音響起,只見一名渾身慘白,就連頭髮眉毛,甚至眼睛都是白色,長相與衛淵就幾分相似的青年走出來。 青年指著衛奇技:「三俠呢?」 「回衛天大人,去通往北涼的道路執行任務了。」 鞏瀟等人看向韓束:「韓大哥,三俠是我們知道的那個三俠嗎?」 韓束點點頭:「熊闊海,金聖英和紅拂夫婦,他們三也是衛奇技的首領,說起來最近我在衛府和熊闊海走得很近,此人義薄雲天非常對我胃口,相見恨晚啊。」 「原來三俠也追隨了世子……」 此時那名青年一臉掃興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們出來十個隊伍和我打一場,人少了不盡興……」 沒等渾身慘白的青年說完,所有衛奇技嚇得連滾帶爬地慌亂逃走。 青年目光看向韓束:「打一場?」 韓束連忙趴在地上:「傷沒好,動不了啊。」 「呸,廢物!」 青年說完轉身離去。 鞏瀟幾人把韓束拽起來:「韓大哥,那傢伙誰啊,能把你和衛奇技嚇成這樣?」 「黑白雙煞之中的白煞,衛天。」 想到黑白雙煞的戰鬥狂魔,瘋癲之名,鞏瀟幾人嚇得渾身抖似篩糠…… 哞~哞~ 之前拉磨的兩頭牛不知為何,竟開始互相頂撞起來。 「別打架,別打架,我表哥說了,衛府不能打架!」 傻裡傻氣的聲音響起,只見羅天寶光著膀子走出來,小小的身板一手抓住一頭牛的犄角,左右手一用力,將兩頭牛丟飛出去。 「力分雙牛?」 鞏瀟幾人再次把目光看向韓束。 「羅天寶,世子麾下第二猛將!」 韓束指了指自己纏繞繃帶的胳膊:「本來我傷都好了,結果和他切磋的時候,他一棍子砸在我刀上,刀斷劃破了我的胳膊……」 「臥槽,世子麾下真是猛將如雲啊。」 韓束輕拍幾人肩膀:「對了,我在送你們一份禮物,憋不住了吧?都出來吧!」 之前看守天牢的一群御林軍笑著從房間走出來:「老鞏!」 「兄弟,你…你們不是被南昭帝處死了嗎?」 「世子救了我們!」 鞏瀟幾人抱著本以為去世的兄弟們痛哭,激動地道:「我現在真想給世子磕一個,感謝他救了韓大哥,又救了你們!」 「不光如此,因為韓大哥被南潯威脅,南昭帝的小心眼還要對付御林軍的其他兄弟,所以世子想出這個辦法,讓你們獲得南昭帝信任,到時候身居高位,也能照顧好咱們的兄弟們!」 韓束對鞏瀟幾人笑道:「我現在都追隨世子,你們以後也聽他的吧!」 「他救了你還有兄弟們,咱們也要用命感謝世子啊!」 「當然,只要韓大哥你一天在衛府,我們絕對不會背叛衛淵!」 「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就是因為你們對我太好,所以才會讓南昭帝猜忌。」 「走!喝酒去。」 「走!」 第369章 世子難封,抄馮家 京城內,衛淵一腳踹開天元級大錢莊,東輝錢莊掌柜的房間門,對床上兩名含苞待放的姑娘笑道:「滾出去。」 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剛想發怒,見到衛淵後連忙滿臉堆笑:「原來是世子,小人和你的永豐錢莊沒有過節!」 「誰說有過節了?本世子奉旨調查今夜在皇宮行刺的叛亂餘黨,我咋覺得你像呢?」 「世子說笑了,小人何德何能,有資格參與叛亂啊。」 「但我說你有就有!」 衛淵拔出手中佩劍:「這玩意知道啥不?」 「知…知道,尚方寶劍!」 「算你有點見識,沒錯,就是尚方寶劍,隨便殺人不犯法哦!」 「我…我懂了,小人明日就宣布,東輝錢莊離開京城。」 「懂事!」 衛淵笑著點點頭:「一看掌柜的就不像是叛亂餘黨,但我衛某人職責所在,不能含糊半點,還是帶回督天司地牢審一審吧。」 老石拎著鐵鏈上前:「沒關係掌柜,咱們不會對你用太重的酷刑。」 「太重的酷刑?」 「對啊,比如鐵刷子倒滾燙的開水,一點點刷掉你身上皮肉!」 「或者是用竹籤釘進你的指甲縫裡……」 掌柜地跪在地上:「世子,我…我沒得罪過你,這樣,永輝錢莊所有在京城業務,我都成本價……不,不,最低價賣給永豐錢莊。」 衛淵擺擺手,杜三娘拿著寫好的契遞上去:「掌柜,簽吧。」 「好,好,我簽!」 掌柜心中罵翻了衛淵八輩祖宗,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半點,只能賠笑著在契約上簽字畫押。 衛淵把一摞狀紙丟給掌柜:「平時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當然這些對你們商人來說正常,但凡要追究,全天下商人沒一個能活的,但佛爺說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所以你滿身的因果業障,我把你錢收走,是給你洗清罪孽,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老石連忙拱手:「義父慈悲,掌柜的,還不磕頭謝我義父!」 掌柜的連連磕頭:「謝世子為小人洗清業障……」 「本世子宣布東輝錢莊與這次叛亂無關,下一家!」 隨著衛淵離開,追風帶人小跑過來:「世子,花家和高家……這些世家門閥,在京的暗線,探子全處理乾淨了。」 「其他有嫌疑的也都抓起來,好好審審,有問題就殺,沒問題就放,其他賽馬場,黑拳館都他媽給老子拆了,什麼檔次感和本世子做一樣買賣……」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丟出去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交給追風:「這五百兩銀子你就請兄弟們吃喝玩樂,剩下的都歸你吧。」 追風看了一眼五千兩面值的銀票,微微一笑,知道衛淵是故意說五百兩,果然跟著衛淵就是對的,有吃有喝,比南昭帝那吝嗇小氣鬼好多了…… 「我代替兄弟們謝過世子!」 衛淵點點頭,帶著老石等人按照杜三娘的帳本,把京城天亨級以上的錢莊走了一遍…… 整個督天衛全體分頭行動,一直到日次清晨早朝時間,才將整個京城的門閥世家暗線清理乾淨。 回到衛國公府,衛淵帶上鞏瀟幾人返回皇宮復命。 養心殿內,南昭帝對鞏瀟幾人道:「衛淵有沒有濫殺無辜?」 「這…這……回稟陛下,有,他把對手買賣都給砸了……」 「其他門閥世家呢?」 「這個衛淵沒有!」 「小老百姓那就無所謂了,隨便他折騰吧。」 南昭帝張開雙臂,宮女為其整理龍袍,輕聲道:「你們也先下去吧,記得等會一起上早朝,朕要給你們加官進爵!」 「謝主隆恩!」 鞏瀟幾人走後,鞏瀟又偷偷返回,把懷中一張五百兩銀票放在龍書案上。 「陛下,衛…衛淵還給我們錢了,我覺得不應該要,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忠啊,真他娘的忠!」 南昭帝心裡非常滿意鞏瀟的做法:「很好,既然銀票是衛淵送你的,那你就拿著吧,朕再賞你一百兩銀子。」 「謝陛下!」 隨著鞏瀟走後,祁正剛,卞銳立幾人也都偷偷找上南昭帝。 「陛下,我們錯了,辜負您對我們的器重!」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是衛淵給你們銀子了吧?五百兩?」 「啊?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沒錯,我們還要舉報,鞏瀟也收了銀子……」 「朕知道了,銀票你們拿走吧,每人在賞賜一百兩。」 「謝陛下!」 所有人走後,南昭帝嘴角上揚,一旁媚娘小聲道:「陛下,他們看來不可重用,都是面和心不和的表面兄弟!」 「你不懂,這才是朕最想要看到的,他們對朕忠心,而且關係也不是很好,正好可以重用!」 「奴婢不是很懂,但想來陛下所做,都是極正確的。」 「哈哈!你當然不懂,因為此乃帝王心術!」 南昭帝大笑兩聲,得意地昂首挺胸,邁著四方步走出養心殿。 金鑾殿內,文武百官都在三三兩兩聚集一起,七嘴八舌說著昨夜南潯造反之事。 「陛下駕到!」 隨著小太監大喊,百官連忙回到自己位置站好。 「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南昭帝雙手虛抬:「諸愛卿平身。」 「謝陛下!」 趴在擔架上的汪滕被東廠暗衛抬進來:「陛下,昨夜我東廠對馮覓柳,馮覓楊二人,用出東廠全部酷刑,他們已招供,刺王殺駕謀反事件,與司馬家無關,都是他們二人,陛下,這是供詞!」 小太監結果供詞,轉交給南昭帝。 可南昭帝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微微點頭:「汪滕你做得很好,接下來也沒你啥事了,回去養傷吧。」 汪滕被東廠太監抬走後,南昭帝微微擺手,一旁小太監朗聲宣讀聖旨。 「即日起,原御林軍校尉祁正剛,卞銳立,鞏瀟,邊鵬濤……鑑於昨夜護駕有功,忠君愛國……朕決定,提拔為御林軍副統領,同時在王玄策北伐時間內,鞏瀟任命代理大統領!」 鞏瀟幾人滿臉喜悅地上前,結果宮女遞來的副統領佩刀與甲冑。 小太監繼續宣讀:「昨夜二皇子南乾,單騎救父,浴血奮戰……朕特封南乾以太子之名,出發北冥,抗擊天狼,揚我大魏雄風!」 嘩~ 文武百官除了滿臉得意的李秉文,無不譁然。 以太子之名?那沒有意外的話,當南乾北伐歸來,絕對就會被立太子了。 站在南昭帝身後的南乾,連忙上前幾步,對南昭帝單膝下跪:「父皇,兒臣保證不辱使命,斬盡天狼犯我大魏賊兵,揚我大魏國威!」 「乾兒,父皇期待你凱旋的消息!」 「謝父皇!」 南乾起身退到一旁,南昭帝剛想說退朝,衛淵連忙上前:「陛下,我呢?昨夜滿城清剿叛匪,一點獎賞沒有?」 南昭帝不由皺眉,衛淵現在真的難封,武有軍神文有文聖,可以說是虛名是封無可封,實權職位他已經夠多了,再給他南昭帝心眼裡是打一百個不願意…… 「衛淵你想要什麼?」 南昭帝真希望衛淵提出要南梔…… 衛淵躬身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都應該的,所以衛淵不要獎賞!」 「衛淵懂事了!」 沒等南昭帝欣慰,衛淵緊接著道:「這次京城瘟疫,我拿出的藥材,按照當時的市場價,陛下給報銷就行,還有五十萬新兵的軍費……」 「要錢?」 南昭帝一張臉沉了下來,的確是自己答應過衛淵,但他不想給了…… 「軍費以後朕會撥款,至於藥材朕不是已經把銀子給你了嗎?」 「啥時候給……」 沒等衛淵說完,南昭帝連忙搶過話題道:「馮家叛亂,罪無可赦,滿門抄斬,當滅九族,此案交給衛淵與代理御林軍大統領鞏瀟去辦理,你們倆不分大小,萬事商量著來!」 「可陛下……」 衛淵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南昭帝一個瞪眼給瞪了回去,大意是別給你臉不要臉,抄家是肥差,更何況還是門閥世家馮家,就當藥材報銷的銀子了…… 衛淵只能無奈地點點頭:「那…那行吧,衛淵保證完成任務。」 「退朝!」 南昭帝冷聲說完,甩袖而去。 衛淵轉過身露出一絲笑意,這就是他的本意,多出五十萬新兵蛋子,不能打仗,但吃喝拉撒軍餉都要給,這都是銀子。 南昭帝派鞏瀟來無非就是監督,可南昭帝不知道的是,鞏瀟也是自己的人。 到時候抄到多少金銀珠寶,還不是自己說的算? 第370章 兩大紈絝鬧雍州 京城,尚書府,馮家。 因為馮家要被抄家的事從皇宮裡傳出來,加上昨晚開始,就有無數御林軍將尚書府包圍。 所以一大清早,不少百姓都來湊熱鬧。 「快看,衛淵來了!」 「世子抄家?南昭帝是真的狠啊,據說世子手下養了一個曾經的大偷,但凡世子抄家,你就是把寶貝埋起,他都能給你摳出來。」 「是啊,但凡被世子抄家過的宅子,地皮都挨三寸……」 百姓議論紛紛之中,衛淵帶著督天衛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老馮頭,滾出來,接旨!」 「誒呀臥槽!不出來是吧!」 衛淵擺擺手,追風上去一腳將來馮家門前的朱紅大門踹開。 入目所見,滿地的屍體,全部都是女性。 馮茈璋手持滴血的長劍,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 「老爺,我…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不要殺我。」 不到二十歲,姿色上等的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向馮茈璋哀求。 馮茈璋伸手摸了摸女子臉頰:「小三十八,不是老爺心狠,而是你不死,那你的下場就是去教坊司為娼,所以你還是跟著老爺一起上路吧。」 馮茈璋話落,一劍抹了女子脖子。 一群督天衛一年都得抄個幾次家,太清楚大魏法律,罪大惡極者,滿門抄斬,女眷送去教坊司為娼妓,終身不得贖身。 而馮茈璋這句小三十八,明顯就是女子的代號,他的第三十八房姨太太…… 「老逼登,挺大個逼歲數,都起來不來了,娶那麼多有啥用!」 老石憤憤不平地怒罵一句,但語氣中多少有些嫉妒…… 衛淵一步步上前,馮茈璋握著長劍看向衛淵。 「你是知道的,破鐵片子傷不到我!」 馮茈璋一愣,苦笑道:「輸了,老夫輸得一敗塗地。」 衛淵微微一笑:「其實當你們一起設計弄死我父親的時候,今日的處境就已是定局。」 馮茈璋抬起頭,看向衛淵:「你都知道了?」 衛淵點頭道:「沒錯!」 「南潯說得對,你衛淵真是太可怕了,給個機會,讓老夫死在自己手中……」 話落,馮茈璋舉起手中染滿自己家人鮮血的劍,揮向自己的脖頸。 衛淵眼疾手快,一指點穿了馮茈璋的手腕。 鮮血噴涌而出,長劍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想痛快地死?那怎麼可能呢!」 衛淵冷冷一笑:「凡是參與過殺害我父兄之人,就算死我都不能讓他好過。」 「帶走!」 衛淵話落,幾名督天衛上前將馮茈璋五花大綁,衛淵對追風道:「刑具帶了嗎?」 「回稟世子,都帶全了。」 「給你一個時辰,把能用到上的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遵命!」 追風把馮茈璋帶走後,衛淵一腳踹在老石的屁股上。 「愣著幹啥呢?你的老本行上啊,看雞毛的熱鬧!」 「哦…哦……」 老石連忙衝進尚書府內,開始找尋起來。 看著笨手笨腳的算帳的督天衛,衛淵無奈一拍腦袋:「我的張龍趙虎啊,江湖上的善後還沒完,沒有你們帳本作假都不那麼流暢了……」 沒過多久,老石頭拿著帳本走出來:「世子,就搜到五十多萬兩銀子,估計他們在叛亂前,就把財物都轉移走了。」 「那不用做假帳了,直接把這個多出來的給在場兄弟,御林軍都分分,五十萬兩入國庫,命令追風把所有人都帶去菜首,包括屍體也帶去,當眾砍頭!」 「明白!」 在衛淵砍頭時候,鞏瀟快馬加鞭趕往皇城找南昭帝復命,按照衛淵的吩咐,沒有隱瞞直接全部交代。 南昭帝眉心緊皺地點點頭:「就五十萬兩?看來馮家的東西都被搬到司馬家了,如此看來雍州馮家總部應該也是如此……」 南昭帝說到這,眉頭舒展,微微一笑,對媚娘道:「你猜誰最恨司馬家?」 「汪滕?」 南昭帝點點頭:「沒錯,南潯滅了他滿門,兒子做成肉丸子給他吃,又斷了他兩根手指,兩根腳趾!」 「所以陛下您的意思是……」 「讓汪滕和衛淵一起去雍州抄馮家,別人怕司馬家,但這兩個不怕天地的紈絝可不怕,泛起渾蛋勁,肯定能把雍州攪個天翻地覆……」 京城砍頭專用場地,菜首,因為大部分馮家子嗣都被馮茈璋給殺了,所以砍得都屍體腦袋。 在百姓拍手稱快中,鞏瀟返回在耳邊小聲說了句。 「南昭帝又把汪滕派來了?」 衛淵想了想;「也好,本來我還想著帶梁俅去背鍋,現在看來有汪滕就夠了,畢竟親小舅子,總坑他也不好。」 衛淵說完,對身旁的公孫瑾小聲道:「計劃有變,讓沿途土匪窩裡的兄弟,喬裝打扮先行去雍州銅川。」 公孫瑾點點頭,在衛天、衛雲的保護下先行離去。 衛淵一切裝作不知道,帶著自己麾下全部高層,以及一多半督天衛,全體衛奇技,以及鞏瀟帶領的五千御林軍浩浩蕩蕩出了京。 剛走出京郊,便聽到後方傳來陣陣馬蹄聲。 「衛淵,你等會老子!」 只見五千東廠暗衛快馬加鞭趕來,其中還有兩名輕功高強的東廠太監,抬著趴在擔架上汪滕…… 「你來幹啥?我不需要你送行!」 「送你妹的行,老子是和你一起去雍州抄家的。」 汪滕罵罵咧咧地說完,看了看自己雙手的斷指,滿臉猙獰地怒道:「馮家這大肥羊抄家肯定錢不少,我兩五五分,其中我的那份再分出去一半給你!」 「你想幹啥?」 「弄司馬家!南潯讓我吃自己兒子,還他媽斷我兩根手指,兩根腳趾,又滅了我汪家滿門,這筆帳我必須要算在司馬家身上!」 汪滕看向衛淵:「你啥事都不用管,關鍵時刻配合一下就行,我必須讓司馬家雞犬不寧,否則怎會解我汪某人的心頭之恨!」 「上趕著給銀子我當然要,答應你了。」 與此同時,隨著衛淵一起出發的還有南乾,城門前,李秉文鄭重地道:「乾兒,外公相信你的能力,這次必須要建功,回來嘟嘴花老狗,這太子位置非你莫屬!」 話落又將一塊虎符隱晦地交在南乾手中:「外公說過會全力支持你,我李家八萬私兵你都帶著,我已經調封地二十萬兵馬去北冥助你一臂之力!」 「謝外公!」 南乾重重點頭身披金甲,身後背負裝有睚眥爪的武器匣,胯下汗血寶馬,帶領八萬李家兵馬前往北冥。 與此同時,早幾日離去的王玄策帶隊已經進入北冥關。 多年跟隨衛伯約,王玄策與霍破虜在衛家軍的聲望還是非常高的。 無數衛家軍歡呼雀躍,喜迎王玄策與霍破虜兩位大將軍。 混在隊伍中的海東青,看著城關內的地道,地堡……不由回想第一次與衛淵交手,自己慘敗的一幕。 雖然他早早就從天狼探子那撿到過圖紙,可如今見到了實物,讓他感慨頗多,原來就是這東西破了自己回回炮…… 就在這時,一名衛家軍大將跑過來。 「玄策哥!最近很多人謠傳天狼帝國大舉進攻,百姓們人心惶惶,我正在闢謠……」 王玄策搖搖頭:「不用闢謠,天狼帝國就是進攻了,而且打的是東京遼陽府!」 「啊?什麼時候打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個屁,少帥的命令,讓你咋弄就咋弄,我先帶兵去東京遼陽府!」 「遵命!」 玄策率兵去東京遼陽府中途,特別在吃飯時,不動聲色地來到海東青身邊,小聲道:「這裡距離天狼帝國最近,你可以走了。」 海東青點點頭:「按照路程,兩日後南乾帶著李家的人就會趕來,三日後,東京遼陽府外二百里,會有天狼士兵出沒。」 「知道了!」 海東青吃著行軍丸煮的陳醋粥,又看了看王玄策手裡的漁亭糕。 「我倆不一樣,你這個給我一塊唄,等我回到天狼帝國,以個人名義送你我一匹歐羅巴的戰馬……」 「笑話,你把我王玄策當什麼人了!」 王玄策冷哼一聲,丟下一塊漁亭糕:「我要黑色,棗紅色的也行,騎著帥氣!」 雍州銅川。 隨著衛淵趕到後,一名渾身散發著藥香的小男孩跑過來。 「退後!」 一名督天衛拔出刀,他們曾經行走江湖,知道永遠不能對任何人掉以輕心,哪怕是老人小孩產婦都不可以。 「不用緊張,他是醫聖山的。」 衛淵對小男孩招招手:「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交給我?」 小男孩點點頭,交給衛淵一封信,衛淵隨手丟過去碎銀子:「拿去買唐人吃吧。」 打開信封,看著其中的內容,的確是醫聖山傳來,大致意思是馮家高層連夜撤離進司馬家,同時所有金銀珠寶也都被帶走了。 這些早在衛淵的預料之中,繼續往前,當正式進入銅川城後,便看到提前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司馬封。 「衛淵賢侄,汪滕賢侄!」 司馬封一身州牧的官服,笑著走過來。 「賢侄你媽,司馬家的狗蛋!」 汪滕直接破口大罵,對身後的東廠暗衛太監,指著司馬封大喊道:「給我剁了他,剁碎!」 衛淵上去一個腦瓢,小聲道:「你瘋了?司馬封是司馬家長子,他身後十多萬司馬家兵馬沒看到?」 汪滕高傲抬起頭顱:「十萬人又如何?我酒劍仙可怕?」 「衛淵你是太沒見識,可知我們汪大人曾經就在這裡,一人一劍一招醉斬天門,大破二十萬兵馬!」 「沒錯,督天司的無知小兒,有怎會了解到我們老大酒劍仙鋒芒?」 衛淵等高層,無不滿頭黑線,面部肌肉抽搐,心中暗罵:「切蛋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東廠的一群臭傻逼……」 第371章 大拍賣,逼你掏銀子 「不要吃!」 一大半土裡土氣,一看就是山溝溝里出來,個子矮小,穿著大畫襖的村姑,剛夾起個肉包子,便被身旁高手一巴掌打下。 「媽的,你竟然也敢欺負我……」 沒等村姑發怒,便看到南昭帝派來保護他的高手,表面如臨大敵般。 「這包子裡有毒!」 「有毒?」 村姑嚇得連忙把手中的筷子丟掉。 就在這時,一名背著魚竿,腰挎魚簍的老翁走進來。 緊接著是一名手持柴刀,砍柴的樵夫。 濃妝艷抹,渾身掛滿了鈴鐺,一走路叮噹作響的風塵女子走進來。 隨後一名又一名的奇形怪狀傢伙走進客棧。 「怎麼?老娘的活兒你們也想搶?」 「你毒寡婦我還真不敢惹,但一億兩銀子啊,我這釣魚佬可不想放棄。」 「別吵了,一億兩銀子,我們就算拿到也是沒命花,不如大傢伙先把朱思勃做了,然後賞金平分!」 「可以!」 話落,一群奇形怪狀的傢伙,在懷中掏出一張畫像,正是一名穿著大花襖的村姑。 手持魚竿的老翁猛地一甩,魚鉤掛在村姑的頭頂,將腦袋上亂糟糟的頭髮釣走。 只見村姑竟是一個男人,個子不高,模樣還算清秀,正是朱思勃。 朱思勃不可置信地看著眾人:「你…你們是來殺我的?」 「誒呦?朱思勃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難道還不知道?有人給你下達了江湖追殺令,懸賞一億兩銀子,你的腦袋可值錢嘍!」 那名衣衫暴露,濃妝艷抹的風塵女子,婀娜多姿地走上前。 「朱小哥,把你腦袋給奴家,奴家讓你摸一下胸脯怎麼樣?」 「黑寡婦,你這招沒用,別忘了這朱思勃這狗東西可有龍陽之好,是南昭帝嬪妃啊。」 「哈哈!」 釣魚老翁把手裡的畫像丟棄:「這畫像可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從丐幫那買的。」 「我們也都花了五百兩,這群叫花子,連一點折都不打。」 「五百兩銀子罷了,和一億兩白銀怎麼比?俺受不了,斬了朱思勃這狗東西。」 樵夫抽出柴刀,第一個衝上去,對著朱思勃當頭便砍。 「一群烏合之眾!」 南昭帝派來的高手,拔劍而上,朱思勃嚇得逃進了後院,躲進茅房裡。 聽著客棧內傳來喊打喊殺之聲,嚇得不由渾身發抖。 很快,朱思勃從茅房縫隙看到,南昭帝派出的二十名頂尖高手,只有十名走出來。 可出現後,這些高手竟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忠心值幾個錢?南昭帝太摳,咱們這等高手,每個月才五十兩銀子!」 「對不起了兄弟幾個,一億兩啊,什麼狗屁忠心丟給狗吃吧。」 很快人群中只剩下一名初入大宗師的高手,開始在後院找尋起來。 「朱公子?惡人都被我殺了,你可以出來了,朱公子?」 然而高手在客棧後院找尋老半天也沒發現朱思勃人影,最後把目光看向茅房。 一腳將茅房的門踹開,但卻空無一物。 高手看了一眼後院矮小的牆,知道朱思勃是跳牆跑了,連忙一個起落跳過去。 良久後,滿身屎尿的朱思勃從糞坑裡爬出來,乾嘔兩口,吐出兩顆黃豆粒,也不知道誰吃豆子沒嚼碎…… 「一億兩銀子殺我?肯定是衛淵啊,衛淵,還有丐幫,我朱思勃和你們勢不兩立!」 雍州銅川,汪滕拒絕了司馬封的宴席,帶人第一時間前往馮家。 衛淵對司馬封拱手道:「司馬叔我也沒辦法,你看都是他汪滕。」 「無妨無妨!」 司馬防無所謂地擺擺手,進入馮宅後,汪滕第一個下令:「弟兄們砸窯了,給老子搜,搶錢,搶糧,搶女人!」 走到門口的衛淵聽到這句話,無奈地搖搖頭:「男人啊,哪怕都成坑了,還他媽想著女人……」 老石不屑地道:「一群閹狗,天天女人姑娘得掛在嘴邊,就他媽給你們能用啊?果然人越缺什麼,越顯擺什麼!」 東廠以至於督天司不對付,老石的話讓追風、呂存孝等人哈哈大笑,東廠眾人只是瞪了他們一眼,沒有廢話繼續抄家。 不到一炷香時間,現場被帶出來一千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一名東廠暗衛太監對汪滕道:「督公,沒銀子!正馮家我們就從一個婢女身上收出來三文錢!」 「啥玩意?堂堂馮家祖宅,就他媽三文錢?你們是不是私吞了!」 「督公,真的沒有,金銀珠寶什麼都沒找到啊!」 司馬封大笑道:「馮家清廉這是雍州人人皆知的事。」 「這他媽啥玩意啊,分逼沒有!」 趴在擔架上的汪滕都快哭了:「銀子,老子要銀子!」 衛淵緩步上前,在汪滕耳邊小聲道:「接到舉報,金銀珠寶都被司馬家帶走了!」 「司馬家?」 「沒錯,咱們這樣我留下拖住司馬封以及他的十萬大軍,你帶人去司馬家要錢,兵分兩路,但你記得銀子按照咱們說好的比例分。」 「放心,我汪滕誠實可靠,一諾千金,保證不會私吞一文錢!」 汪滕對衛淵拱手,讓東廠太監抬著他離開。 汪滕親信小聲道:「督公,咱真不分他一文錢?」 「一文錢可以分,但其他的肯定不分,快走去司馬家!」 司馬封皺眉道:「這汪滕幹什麼去了?」 「太監愛漏尿,估計去茅房了吧,不用管他!」 衛淵拉著司馬封大聲道:「司馬世叔,按照慣例,抄家之後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所有人都斬首示眾!」 「好啊!」 衛淵笑著看向馮家眾人:「都聽到了啊,州牧大人讓我殺你們的,化作厲鬼冤有頭債有主,找他別找我。」 忽然一名司馬家親兵在司馬封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司馬封大驚。 「汪滕離開的方向是我司馬家?這狗東西,肯定記恨我外甥南潯收拾他,準備報復我司馬家,所有人跟我回司馬家,快!」 司馬封急急忙忙離開後,衛淵雙手抱懷,對馮家眾人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馮家旁支,主家的人都走了,你們就是一群替死鬼。」 「一句話,想死想活?想死,直接推出去斬了,想活的話,就要拿出點我有用的東西,我衛淵可讓他去北冥關生活,那裡有我衛家軍保護,他司馬家報復不了你們,名額有限,只有二百人哦。」 「啊?」 一群認命的馮家旁支無不面面相覷,隨即一名身材肥胖,滿臉精明的人跑出來,跪在衛淵身前。 「世子大人,馮家主脈人都去司馬家了,讓我們留下當替死鬼,家族的金銀珠寶都被帶進司馬家了,小…小人是馮氏旁支,管理馮家在雍州的耕種土地,一共有五萬畝耕地!」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可原為我做事?事成之後送你去北冥關!」 「願…願意!」 「好,作為獎勵,不光你可以留下,就連你的直系親人也可以留下。」 「謝世子殿下!」 肥胖精明的男子連忙從人群中找出自己的妻兒老小,拉著一起跪在地上給衛淵磕頭。 見到這樣,一名又一名的馮氏旁支站出來。 「大人,我管理馮家在雍州七十八家客棧!」 「好,你和你的直系家人都可以活!」 「謝世子殿下!」 「世子,世子,我掌管馮家在雍州的馬場……」 很快,一共二百多人投誠,其他人也想,但名額夠了,加上他們也拿不出讓衛淵心動的東西。 衛淵對督天衛擺擺手:「陛下要求滅九族,包括丫鬟雜役也都必須死,那麼所有旁支加起來,估計超過五萬人了,這些投誠的可以送去北冥關當庶民,這些不能活的丟去軍營,男的當敢死隊,女的燒火做飯,如果不同意的就關進本地大佬,等著和馮氏主家一起砍頭。」 「我能幹,我能當敢死隊!」 「我也行,我能做飯,雖然不會,但能學,學得可快了……」 所有人,每一個願意死,雖然敢死隊死亡機率大,但不是還有一線生機,至於這群千金大小姐,是指不占陽春水,可去軍營煮飯也比去教坊司甚至砍頭強啊,而且相信憑藉自己姿色,勾搭個軍官,也就不用幹活了…… 衛淵對老石道:「一夜之內,我要拿到馮家所有不動產,可以不需要房契地契,只要能證明他們是馮家產業就行,能做到嗎?」 老石踹了一腳投誠的馮家子弟:「義父問我,我就只能問你們,一夜時間能做到嗎?」 「能,能!」 老石對衛淵點點頭:「能。」 「去做吧。」 出了馮家,衛淵走進鬧市區,踹了一腳路邊的乞丐。 「別他媽睡了,我是衛淵,我要雍州所有門閥世家的暗線圖,價錢隨便開。」 乞丐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對衛淵拱手點頭,撒腿就跑。 當天晚上,衛淵就直接住在了馮家,全體衛奇技將馮家嚴防死守,保護成鐵板一塊,生怕有人來暗殺衛淵。 翌日,衛淵包場銅川最大的拍賣行,並且在整個雍州張貼告示,拍賣馮家祖宅在內的不動產。 並且把全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每家送一封信,要麼來捧場,要麼被抄家。 剛到下午,所有人收到信的大人物全部到場,距離遠的也都快馬加鞭,不顧形象,風塵僕僕地趕來。 衛淵站在最前方,手裡那這個小錘子:「現在拍賣五萬畝耕地,起拍價五百萬兩白銀,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萬兩,誰出的價格最多誰就可以拿到這五萬畝耕地……」 衛淵話音剛落,便看到氣喘吁吁的司馬封跑進來,目光掃視全場,冷聲道:「我司馬家必須支持衛淵賢侄,我提議你們多寫點,誰拍到耕地後,我司馬家必然全力幫助你耕田!」 聽到這威脅的話,所有大人物渾身嚇得抖似篩糠,他們在雍州的確有頭有臉,但和巨無霸土皇帝司馬家比,連個屁都算不上。 「我…我家裡沒有那麼多現金,棄權行嗎?」 衛淵點點頭:「本來就是捧場,我衛某人也不會強買強賣,可以棄權。」 「那我棄權!」 「我也棄權!」 司馬封不屑地看著衛淵,冷笑道:「衛淵賢侄,你還太嫩了點,整個雍州誰敢買……」 「我敢!世子大人,六百萬兩銀子!」 一名名不見傳的中年男子站起來出了價格,司馬封看向衛淵:「這是你的托?」 「司馬世叔,還真不是,介紹一下,花家旁系代表,雍州負責人,花滿坤!」 「花家!」 司馬封臉色突然大變,雍州所有人都怕司馬家不假,可其他門閥世家不怕啊,雍州礦產豐富,誰不想染指?特別是和他們司馬家有競爭關係的李家,花家,高家……甚至陛下的人…… 「世子大人,我高家願意出六百五十萬兩銀子購買耕地!」 「很好,五萬畝地需要十萬人種地吧?一群農夫丟了鋤頭拿起刀,穿上甲冑就是精兵強將啊,哈哈!」 司馬封腦門見了汗,沒想到衛淵竟來了這麼一手…… 衛淵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喜順把點好的翡翠菸袋送上去。 抽了一口,朝向司馬封吐出一口煙圈:「司馬世叔,你想不想這塊土地啊?想要就去競拍吧。」 司馬封氣的雙拳緊握,他真想大手一揮,讓外面的將士衝進來給衛淵大卸八塊…… 最後司馬封強行忍住:「衛淵,這些土地你們有地契!」 「抄家嗎,不動產也算,只要我能證明這些是馮家土地,那就在抄家的範圍內,哪怕沒有地契我也能代表朝廷重新辦理新的地契,司馬世叔有問題嗎?」 衛淵說到這,一口煙圈吐在司馬封的臉上;「我的八百衛奇技在皇宮你們應該領教過的,不巧今天我都帶來了,八百對十萬有點困難,但有他們在,你就殺不了我,你說呢?司馬世叔!」 「我…我……」 司馬封我了半天,不敢說出下文。 衛淵一指司馬封;「本世子就給你十個呼吸時間,要麼滾下去公平競拍,要麼就滾出去,等著其他門閥世家染指雍州吧。」 第372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我……」 司馬封結結巴巴地我了半天,雙目死死瞪著衛淵,最後無奈地低下頭,走向拍賣席。 各大門閥雍州代表人,連連舉手,最後司馬封無奈以一千萬兩的價格,買下這塊本該就屬於司馬家,而且還價值六百萬兩的耕地。 「下面是馮家祖宅!」 衛淵朗聲道:「馮家祖宅始建於春秋時期,經歷數百年多次擴建和增修,形成了現在的規模,整個院落呈雙「喜」字形,分為十二個大院,內套四十個小院,共有六百六十六間房屋。」 「戰亂時期,這裡多次被當作有防禦性的城堡建築群,四周築有高達二十米,大門為城門式洞式……占地一百畝,起拍價六百萬兩!」 隨著世家門閥代表開始競拍,司馬封咬牙切齒地瞪著衛淵,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衛淵此時已經成了肉糜臊子…… 最後司馬封一千三百萬兩的價格拍來馮家祖宅。 當衛淵讓人清點銀票時,親自把朝廷新辦理的房契、地契交給司馬封。 「司馬世叔,真是多謝你的銀子了,下面還有染坊、酒莊這些,我就直接打包一起賣了,你看怎麼樣?」 司馬封氣得渾身顫抖,點了點頭,用鼻音擠出一個『嗯』字。 「雍州最大的綢緞莊,馮氏綢緞,壟斷雍州百分之九十三的布匹生意,日進斗金這種話我就不說了,各位都會算帳,值得一提的是,染坊在雍州境內有五百家染坊,預計工人五萬人。」 「酒莊預計工人一萬,賭場當鋪,兩家大型鏢局,三家空了的錢莊……預計可以容納十五萬青壯年,雖是工人,但穿上甲冑拿起兵器就是戰士,各位心裡都很清楚,哈哈,全部打包出售三千萬兩白銀,每次競拍不得少於一百萬兩銀子,競拍開始!」 「三千一百萬兩!」 「三千五百萬兩!」 「三千七百萬兩!」 「三千九百萬兩!」 「四千萬兩……」 隨著競拍開始,各大門閥世家爭先恐後地舉手,很快價格突破了五千萬兩白銀。 啪~ 司馬封狠狠一拍桌子:「你們這群人是真想與我司馬家不死不休嗎?」 然而這群門閥世家誰都沒有鳥他,繼續舉手競拍…… 眼看著價格就要突破六千萬兩白銀,司馬封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六千萬兩白銀,各位別再加了,給我司馬家一個面子,否則就算你們大軍進來,我司馬家也會與你們死戰到底,不惜兩敗俱傷。」 司馬封這句話果然管用,所有門閥世家都不加價了。 上百名帳房一起點著銀票,衛淵恭敬的雙手奉上房契,地契。 「感謝司馬世叔的仗義疏財,我這五十萬新兵蛋子,人吃馬餵還要軍餉,每天都是一筆巨大開銷,如今司馬世叔的八千三百萬兩銀子,可給賢侄我緩解不少壓力啊。」 「哼!」 司馬封冷哼一聲,抱著裝有無數房契、地契的大箱子就要離開,但卻被衛淵攔住。 「等下司馬世叔,你給了侄兒這麼多銀子,我衛某人必須投桃報李,得送你點啥。」 說著衛淵把一張清單交給司馬封;「這些都是各大門閥世家在你雍州安插的釘子。」 司馬封點點頭,拿起清單隨即感覺有點不對勁,就在這時,那群門閥世家的代理人,紛紛起身朝向衛淵拱手道:「參見世子,我等任務結束,可否歸隊?」 「當然可以,歸隊吧。」 衛淵笑著擺擺手,所有人表情嘲諷,眼神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司馬封…… 司馬封一把抓住衛淵:「你耍我!」 「別這麼說,剛剛我給你介紹的那位,他真姓花,只不過不是江南花家的人罷了……司馬世叔啊,你也不好好想想,那群門閥世家好不容易安插進來的釘子,怎麼可能會被我輕易三言兩語,冒著被揭穿的風險來競拍?」 「衛淵!」 司馬封徹底暴怒,揮手一掌朝向衛淵擊去。 衛淵不躲不閃,在其身後的羅天寶猛地一拳砸了上去。 咔~ 咔~ 咔嚓~ 拳拳相對,司馬封手臂骨骼出現一聲脆響,隨即斷裂,緊接著手臂處的斷骨,被羅天寶巨力刺破皮肉,從皮膚外表支了出來。 斷骨上掛著碎肉,司馬封整條手臂嚴重扭曲變形,估計哪怕是請來慕千秋來為其接骨,估計今後這條手臂也拿不起來東西了,對於武者來說徹底廢了。 「啊!」 司馬封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門外司馬家兵馬就要衝進來,但卻被數百名衛奇技攔住。 「退後,否則格殺勿論!」 有司馬兵將還不相信,畢竟自己這邊可是有三萬人,而對方只有幾百。 將士們剛剛往前邁一步,這幾百人忽然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武道高手氣勢。 「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二次警告,如不退後,殺無赦!」 三萬大軍嚇得連忙把賣出去的腳收回來…… 這等氣勢太恐怖,對方明明只有幾百人,但卻給他們一種隨時可以將自己三萬兵馬斬殺的錯覺。 與此同時,拍賣行中的司馬封,捂著扭曲變形的胳膊,睚眥欲裂的瞪著羅天寶。 「好強大的怪力,你定然不是無名之輩,你是何人!」 「俺叫天寶,你好不禁打,我才用了八成力氣就這樣了,如果是我姐姐,你這條胳膊就徹底碎了,所以你這小身板,下次看到我姐姐一定要躲著走哦!」 羅天寶好心好意的提醒,聽在司馬封耳中格外的刺耳。 「天寶是吧?我記住你了!」 司馬封掙扎地站起身,瞪了一眼衛淵:「衛淵,你等著!」 「等你媽了個巴子,天寶,把他丟出去!」 「哦!」 羅天寶剛往前走兩步,司馬封嚇得連滾帶爬朝向拍賣行外,逃一般地跑去…… 糜天禾從屏風後走出來:「主公,現在就應該做假帳,到時候最多分汪滕一成。」 「分什麼一成?馮家銀子都被司馬家帶走了,這些銀子是我自己賺來的,和汪滕有啥關係?一成也不給!」 「啊?」 糜天禾震驚地看著衛淵:「都管我叫毒士,但主公你比我還恨啊……」 司馬封走後,一群擅長輕功暗殺的衛奇技,在衛天、衛雲的帶領下,滿身是血,殺氣騰騰返回。 「都做掉了?」 衛天點點頭:「那群門閥世家留在雍州的釘子,已經都被我們殺了,同時按照衛淵老弟的吩咐,還特別故意放走幾個人,現在他們都認為動手的人是司馬家……」 「很好,允許你回去找韓束打一場!」 衛天、衛雲滿臉興奮地開心道:「謝衛淵老弟!」 同時,衛淵摸了摸銀票,分出二十個隊伍,一共百人的衛奇技,加上一萬名屬於他自己的私兵,壓著馮家旁系外戚,以及八千三百萬兩銀票,連夜前往北冥關。 目前對衛淵來說,抄家的收益已經達到了預期,其他多賺來的銀子,就當白撿…… 糜天禾連忙對衛淵道:「主公,不可啊,司馬家肯定會派人截殺搶回銀子!」 衛淵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所以本世子和司馬家玩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與此同時,衛淵第一時間帶領御林軍、衛奇技、衛淵軍起程趕往司馬家。 司馬家祖宅。 手臂纏繞著紗布的司馬封端坐主位,下方都是一群司馬家的高層與謀士。 「大少爺,這口氣咱們不能就這樣咽了,剛剛接到消息,衛淵把銀子都運走了,我覺得咱們可以半路截殺。」 首席謀士搖頭道:「不可莽撞,別忘了咱們在皇宮,兩萬人被對方八百人殺怕了,如今我們不知道衛淵派了多少衛奇技過去,同時還有一萬名精兵,而且真的打起來,那群馮家旁系保不齊也會動手,所以我們派多少人去截?」 「衛淵人還在雍州,他也需要那恐怖的衛奇技保護,我估計不會派出太多吧……」 「就算派出去一半,四百名衛奇技,加上一萬精兵,我們派多少人去截殺?一萬兩萬人去就是給對方送菜的,想要截下糧食,必須得四萬人甚至五萬人才可以!」 「我覺得……」 一群人吵吵鬧鬧時,司馬封冷著臉,用那條好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要吵了,八千三百萬兩銀子,絕對不能讓衛淵送去北冥關!」 司馬封當即下令道;「派出五萬兵馬才能穩妥?那咱們就派五萬人去截下銀子……」 沒等司馬封話落,老管家跑進來:「大少爺,老爺在京城的飛鴿傳書。」 司馬封看了一眼字條後,臉色瞬間大變,指著在場眾人道:「是誰!誰讓你們動手殺光那群門閥世家安插的暗線?」 「我們可以找機會動手,把他們趕出去,如今你們直接派人暗殺,現在全部門閥世家都找上我父親司馬相,說自家人合理合法在雍州做生意,我們司馬家為何要濫殺無辜!」 一群司馬家的高層面面相覷:「不是我動的手,是你嗎?」 「也不是我啊……」 最後所有人看向司馬封;「不是我們動的手!」 「不是你們?那還能有誰,名單只有我們司馬家和衛……」 司馬封氣地咬碎銀牙:「肯定是衛淵,這狗東西在故意給我們添亂,無法分心去截殺他押送銀票的隊伍!」 「大少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先…先搶銀子……不,必須先處理好這件事,這次叛亂我們司馬家已成其他家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再以這件事借題發揮,恐怕我們司馬家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司馬家首席謀士站起身:「大少爺,要不然這樣可否?咱們先派三萬兵馬攔截押運銀票的隊伍,先試試,如果能夠搶回銀子最好,不能搶回就讓他們以騷擾為主,拖延押運隊伍的速度……」 沒等謀士說完,一名司馬家探子跑進來。 「稟報大少爺,衛淵帶著大軍,在趕來我司馬家的路上,而且專挑荒無人煙的小路,看樣子是秘密行軍!」 「大軍?多少兵馬?」 「八九萬人吧!」 「什麼?八九萬的大軍?他衛淵哪來的這麼多兵馬?」 「我…我也不知道啊。」 第373章 東廠哭喪隊 首席謀士擺擺手:「不對勁,有可能衛淵是騙我們!」 說到這,謀士看向探子:「押運銀票的隊伍,你確定幾萬馮家旁系都跟著去了?」 「回大人,親眼所見,我百分之百可以確定!」 「那這些多出來兵馬,就不是馮家的人假扮的,恐怕之前他們就偷偷混進來雍州……」 首席謀士驚呼出生;「我懂了,衛淵這是一招調虎離山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要我們派人去解決門閥世家釘子被暗殺的事,同時在分出兵馬去追逐押運銀票的隊伍!但這些都是衛淵的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滅了我司馬家。」 一群司馬家高層與謀士議論起來:「不會吧,他衛淵有膽子滅我司馬家?」 「我估計是衛淵與南昭帝達成某種合作,目的就是滅了我司馬家,畢竟自古以來,所有皇帝最痛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謀反叛亂。」 「南昭帝也沒這個膽子,同時滅了馮家和司馬家吧?這樣會造成大亂的……」 司馬封眉頭緊皺地道:「的確會造成混亂,但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 「誰?」 「汪滕,這傢伙利用價值在南昭帝心中並不高,如果他和衛淵達成的協議是,滅了我司馬家,然後犧牲汪滕平息混亂,這種事也可能發生!」 「有道理!」 眾人商量一番後,司馬封連忙斬釘截鐵地道:「計劃有變,銀票不用追了,那群門閥世家的事也不用管了,集合所有兵馬,不能讓南昭帝和衛淵的鬼計量得逞!」 「遵命!」 另一邊,本來半天的路程,結果衛淵硬生生走了一夜。 因為他手下包括衛奇技,御林軍,督天司,滿打滿算不到三萬人,所以他讓每個人還拎著兩個紙人,什麼地方黑,什麼地方隱蔽就往那走,借著夜色行軍,在外人看來這就相當於八九萬人一般…… 一直到天色大亮,衛淵這才帶人來到司馬府。 離老遠就聽到一群太監,公鴨嗓子的聲音。 「司馬家,你們就是一群土雞瓦狗,把從馮家運走的金銀珠寶,給我家督公交出來!」 「你這罵得不行,看我來!」 「有沒有姓司馬爛貨出來一個,看我家督公,酒劍仙汪滕不把你打出粑粑,都他娘的算你拉得乾淨!」 「你這也不行,我來!」 一群太監,扯著尖銳的嗓子,開始罵娘,汪滕趴在擔架上,時不時點評幾句手下罵娘的詞…… 隨著衛淵到來,汪滕就像一個小王八,伸長脖子,扭頭看著衛淵。 「你咋來了?馮家那群人都砍了?」 「砍了!」 「那就行……你從哪弄來這麼多人?我記得來的時候,你人也不多啊……等會,他們手裡拿著紙人幹啥,瘮人不瘮人啊……」 衛淵憤憤不平地道:「這狗揍的司馬家,把原本屬於咱們的金銀珠寶都搬空了,還能放過他們不成?就在他們司馬家門擺放紙人,嚇死這群逼養的!」 「這招好,正所謂癩蛤蟆爬腳面,它不咬人,它膈應人啊!」 汪滕對衛淵豎起大拇指,而後對東廠太監道:「都別罵了,咱改哭喪!」 「誒呀我的司馬相叔啊,你咋就死得這麼慘呢!」 「司馬家全死光了,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代代為娼,活他媽該……」 紙人擺放司馬家門前,幾名會吹嗩吶的督天衛吹著哀樂,一群東廠太監用哭喪的唱腔罵了起來。 忽然一名東廠太監與一名督天衛跑過來。 「督公!」 「世子!」 「司馬家集合二十萬大軍,剛剛駐軍距離我們五里外的地方。」 汪滕嚇得連忙不敢喊了:「臥槽,二十萬大軍,我就是罵兩句不會司馬家想和我們弄死頭的吧?」 衛淵不屑地道:「他司馬家敢嗎?別忘了我們是誰派來的!」 「對啊,陛下派來的,咱們的欽差大臣啊,他司馬家敢對我們動手,那就是徹底想大魏宣戰,決裂,他們不敢啊!」 汪滕說完,指揮著東廠太監:「接著奏樂,接著哭喪!」 與此同時,司馬家內,司馬封聽著陣陣嗩吶的哀樂,以及東廠太監大嗓門的哭喪,整張臉都要綠了:「什麼情況?衛淵沒有八九萬大軍,而是有三分之二的紙人?汪滕還在我司馬家的大門口哭喪?」 「是…是的大少爺,昨夜天色太暗,他們又總走小路,我們也沒看清是真人還是紙人。」 「媽的,咱們中計了,衛淵真正目的就是想要把銀票運去北冥關,快派人去處理各大門閥世家的憤怒以及分出五萬大軍追逐押運銀票的隊伍……」 一名謀士苦著臉道:「沒用,對方用神箭手已經占領附近高點,把我們司馬家包圍了,但凡信鴿剛飛起,就被弓箭手射下來!派人出去,直接被東廠和督天衛,以可能是馮家逃犯的名義抓住……」 「我們隊伍在五里外,除非讓修為高深的武者,利用河東獅吼把消息傳過去,但汪滕那群死太監尖銳而且高昂,哭喪的聲音太大了,聲音都傳不出去。」 「而且衛淵和汪滕手握聖旨,咱們的兵馬,在沒有大少爺手持虎符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敢擅自對汪滕和衛淵動手的……」 「啊!」 司馬封氣得怒吼一聲,一腳踹在昨夜假傳情報的探子身上,用一隻好手臂抽出長劍狠狠斬了下去。 「連活人和紙人都看不清,我要你這廢物何用!」 探子的人頭落地,司馬封氣的用在探子屍體上砍了幾劍,將其大卸八塊後,怒罵道:「衛淵,汪滕,我操你倆的媽!」 此時坐在陰涼處喝茶的汪滕,對樹蔭下的衛淵道:「估計司馬家那群逼養的氣瘋了!」 「肯定氣瘋了,要麼給咱們倆拿錢,要麼就繼續哭喪,把他司馬家圍個水泄不通,看裡面的糧食能堅持幾天,勝利終究是屬於我們的。」 汪滕有些擔憂地道:「這樣做會不會把司馬家得罪太死了?他報復咱們咋辦?」 衛淵伸出雙手,對汪滕道:「比你多兩根手指!」 「我去你媽的衛淵,你敢罵我……」 衛淵連忙擺手道:「滕哥息怒,我就是想告訴你,誰斷了你的手指和腳趾?」 「南潯!」 「誰把你全家滅門?」 「南潯!」 「誰逼你把自己兒子吃下去?」 「還是他娘的南潯!」 「南潯背後是誰?」 「司馬家……」 衛淵一攤手:「所以咱們不是怕把司馬家得罪死,而是他已經把你得罪死,我衛淵陪著你出氣你都不敢,那我可走了啊!」 「別走,別走!」 汪滕連忙攔住衛淵:「你說得對,我汪滕是誰?文武雙一品,醉斬天門鎮大魏,皇帝身邊大紅人,酒劍仙汪滕啊,我怕他司馬家雞毛,干!」 汪滕罵罵咧咧讓親信抬他到司馬家門口:「兄弟們晚上吃紅燒肉,都嗓門大點繼續哭喪,噁心死他司馬家!」 「謝督公!」 東廠太監更加賣力地哭喪起來…… 另一邊,公孫瑾對衛淵用唇語道:「主公,按照我剛剛與糜天禾的計算,司馬家最多會派出去五萬兵馬去攔截銀票,但咱們只要再拖延兩天時間,他們哪怕輕裝上陣也需要追趕一天一夜,一共四天時間,足夠讓霍破虜帶領接應的蟒雀吞龍趕到!」 衛淵點頭笑道:「沒錯,只要蟒雀吞龍趕到,別說他五萬追兵,就算十萬追兵也得全部戰死!」 一旁賊眉鼠眼的糜天禾小聲道:「主公,我覺得大魏人不殺大魏人,雖然他們司馬家兵將,但殺了也不好。」 衛淵震驚地看著糜天禾:「誰在你身上,馬上讓他下去……你丫的也不是那種老好人啊……」 糜天禾尷尬地道;「我的意思是,最好俘虜,然後找司馬家要贖金,畢竟咱們現在缺銀子……」 同時司馬家全體高層與謀士也在開會。 司馬封看向眾人;「你們想好怎麼辦了嗎?」 「殺出去與大軍匯合……」 首席謀士搖搖頭:「萬萬不可,汪滕和衛淵是欽差大臣,代表著南昭帝,咱們如果殺出去,可就給南昭帝落了把柄,別忘了現在其他門閥世家都恨我們入骨!」 司馬封對一名司馬家高層道:「地道還需要多長時間?」 「回大少爺,最多兩天就能挖通了!」 司馬封看向首席謀士:「他們要到北冥關需要多久?」 「他們人多,還有不少老幼婦孺,所以走得不快,按照距離來說,他們要走到北冥關最少需要十五天,而且現在北冥關與天狼帝國交戰,沒有衛伯約本就是弱勢,他們也不會派兵來接應,所以兩天的時間,並不能耽誤什麼。」 司馬封點點頭:「現在是冬天,氣溫寒冷,吃食不會腐爛,司馬府中食物還夠我們正常生活四五天,那就無需魚死網破衝出去,等待兩日地道挖通即可。」 第374章 世子點兵,筷子令箭 「司馬家滿門奸佞,咋就都死得那麼慘呢!」 「司馬相被人大卸八塊,司馬封被炭烤成全羊……」 司馬家門口,一群東廠太監還在哭喪,汪滕悠閒地趴在擔架上哼著小曲。 「哪怕沒銀子,但罵了三天,心裡也爽,去你娘的南潯,老子發誓這是報仇的開始,等你落我手裡,先剜出個坑,然後剁手指,抽你大嘴巴……」 汪滕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整齊的腳步聲音。 眾人回頭,只見滿身是泥土的司馬封雙拳緊握,表情扭曲,面沉似水帶著十五萬大軍走過來。 「臥槽,司馬家也盜墓了?這模樣就像我汪家的摸金校尉,剛從盜洞裡鑽出來的一樣!」 汪滕話音剛落,便看到司馬封高舉手中的伏虎:「全體都有,無論是督天司還是東廠,都抓起來,每人張嘴一百下,汪滕,衛淵五百下!」 「誒呀臥槽,司馬叔叔,我錯了!」 汪滕也不顧紅腫的大屁股,從擔架上爬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世子……」 督天衛與衛奇技等人湊過來;「和他們拼了吧!」 「對啊義父,和他們拼了……」 衛淵擺手攔住老石等人,從懷中取出聖旨。 「司馬封,我有聖旨在手,乃南昭帝的欽差大臣,你敢動我衛某人,以及我的弟兄們一個手指頭試試!」 司馬封眉頭緊皺,一旁首席謀士道:「大少爺,衛淵不能動,但聖旨上沒寫的人可以動啊!」 「對啊!」 司馬封對衛淵笑道:「見聖旨如同見到陛下,我司馬家忠君愛國,當然不敢動你,可如果我沒記錯,聖旨上有你衛淵的督天衛,以及御林軍,可這兩萬多的將士,聖旨上可沒寫,特別是那個叫天寶的……」 沒等司馬封說完,就看到衛淵趴在地上用筆在聖旨上修修改改。 「現在有了!」 「你…你……」 司馬封指著衛淵你了半天,看向一旁首席謀士:「沒辦法了?」 首席謀士尷尬地點點頭:「私改聖旨乃誅九族的大罪,但我們沒辦法懲治他啊。」 「他在皇宮連南昭帝女兒都敢強上,篡改聖旨算個屁……」 司馬封無奈地搖搖頭:「媽的,你們可以滾了,汪滕!」 汪滕忽然想到什麼,連忙伸手入懷:「叫老子幹啥,我也有聖旨!」 然而汪滕掏了半天,也沒發現聖旨,司馬封看得真切,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老石偷偷把聖旨揣進自己的懷中…… 首席謀士小聲道:「大少爺,小心不要上當,衛淵這是用計謀讓你抽汪滕和東廠暗衛,讓他們對我司馬家記恨!」 司馬封冷冷地道:「汪滕在我司馬家門口哭喪三天,哪怕明知這是衛淵的挑撥離間計謀,我也要抽死這汪滕!」 司馬封說完,大喊道:「汪滕以及東廠的這群閹狗,全部抓起來,吊起來抽嘴巴,誰敢抵抗直接按照假冒欽差大臣,招搖撞騙罪名亂刀砍死!」 「啊?」 汪滕嚇得一驚,連忙抓住衛淵衣袖:「哥,淵哥,你快在聖旨上把我東廠寫下上去。」 衛淵退後兩步:「你瘋了?私改聖旨那可是大罪,誅九族的!」 「可你剛才還改了呢……」 「我改了嗎?」 衛淵看向督天司眾人,所有督天衛連連搖頭:「我家衛大人沒改!」 「你看,都說沒改,所以汪兄,你自求多福吧,撤!」 衛淵大手一揮,除了東廠太監,所有人全部退到衛淵身後。 東廠的暗衛湊到汪滕身邊:「督公,衛淵根本就不靠譜,咱們現在怎麼辦?和他們拼了?」 「對啊督公,你快請來酒劍仙,用你的醉斬天門來個二破銅川,上次二十萬大軍都破了,這次的十五萬大軍算個屁!」 在一群東廠暗衛提醒下,汪滕腆著大屁股,單手背後,一指司馬封:「我汪某人本不想惹是生非,是你司馬封苦苦相逼,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汪某人劍下無情了!」 汪滕話落,東廠暗衛取出汪滕的牌位,畫像,三炷香…… 汪滕宛如神打,請乩一般,用香在手掌上虛寫一道符,往自己腦門上一按,口中念念有詞。 「酒劍仙,仙劍酒……金劍法無雙鎮乾坤!急急如汪滕律令!敕!」 瞬間汪滕整個人氣勢發生變化,冷冷地注視著司馬封:「一群鼠輩,可知我汪某人有一劍,名曰『醉斬天門』?」 「完了!你們徹底廢了!」 「我們老大歸位了,你們這些大軍遭老罪了!」 「我老大的醉斬天門,一斬天地動,二斬鬼神驚!就問你們怕不怕!」 「劍道因我老大而輝煌,霸氣長存,萬古流芳!」 「劍之巔,傲世間,有我老大便有天!」 「你們馬上跪下求饒,否則我老大一劍之下,你們就全完了!」 「都退後,我汪某人劍氣鋒利,以免被誤傷!」 汪滕對東廠暗衛呵斥一聲,拔出長劍,劍指司馬封;「劍鋒所指,楓葉染血,十萬司馬軍身首分離!」 「既然你們不走,那就別怪我汪某人大開殺戒了!」 「醉斬天門!」 人的名樹的影,酒劍仙之名太過響亮,特別是在雍州銅川劍破漕幫二十萬幫眾的事跡,讓十五萬司馬軍膽寒。 只見汪滕猛然一劍揮出,所有人嚇得連忙丟盔棄甲,抱頭蹲在地上。 可誰都沒想到,汪滕只是長劍脫手,縱身躍起來跳到一名東廠暗衛的背上:「愣著幹啥,快跑啊……」 「老大你不是酒劍仙?」 「我啥我,我酒劍仙時靈時不靈,這次沒靈,快跑!」 東廠暗衛尷尬地點點頭,與其他人連忙就要逃走。 但卻沒想到衛淵忽然伸出腳,將暗衛搬了個跟頭,汪滕整個人都飛了出去,以狗啃食的姿勢,臉先落地…… 「老子的金牙啊,又他媽飛了,啥時候假牙也是一次性用品了……」 汪滕連滾帶爬地起來就要繼續跑,但卻被司馬家高手抓住肩膀帶了回來。 「我們被耍了!」 十五萬大軍一個個老臉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衝過去將東廠暗衛團團圍住,抓捕時候附帶一頓拳打腳踢。 汪滕以及整個東廠的人都被五花大綁倒吊在司馬家院牆上,就宛如一條條晾曬的臘魚…… 司馬家大門打開,一群人憤怒的司馬家人衝出來,用鞋底,擀麵杖,對著汪滕與東廠太監的嘴狠抽。 「哭喪是吧?」 「就你們會哭喪是吧?繼續喊,三天了,我們認了你三天!」 「繼續罵,罵啊……」 五千多名督天衛,被司馬家眾人抽得嗷嗷喊叫,特別是汪滕被打得最狠,司馬封這些天被衛淵騙銀子,斷臂,被罵全家等等所有火氣都撒在汪滕身上,狠抽汪滕嘴巴的同時,扒光衣服,用鞭子往死里打…… 司馬家、十五萬大軍,圍觀百姓,指指點點:「真是坑啊,不是說太監就割蛋嗎?這咋是個坑?」 「聽說汪滕得罪人了,那他尿尿怎麼是蹲著還是站著?」 「不知道啊……」 身體上的創傷,以及精神上的侮辱,讓汪滕流出眼淚。 想哭的時候只要倒立,眼淚就不會流出來! 汪滕恨死說這話的人,自己現在就被倒吊著,可眼淚還是滴滴答答地流淌而出,打濕了頭髮…… 公孫瑾背對著眾人,面向衛淵,隱晦地用唇語道:「他們之前是二十萬大軍,現在只有十五萬了。」 衛淵微微一笑:「這五萬兵馬,即將面對的是全體蟒雀吞龍,不被生擒活捉,都算我家老爺子教導無妨,對不起大魏第一王牌軍的榮耀。」 整個東廠,在司馬家牆上倒吊著,從早上打到晚上,剛開始一個個還死爹哭媽,發出殺豬一樣,甚比天上人間姑娘接客時的慘叫。 可在下午的時候,這群人嘴唇和腮幫子都被抽爛了,牙也被抽掉了,已經發不出聲音。 夕陽西下,司馬家眾人這才把三天被哭喪的氣撒出去,司馬封對汪滕啐了一口後,看向衛淵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微笑,帶人走進司馬家大院。 汪滕等人被放下來,汪滕第一時間提上褲子,腆著比平時大七八圈的蜜桃大腚,頂著滿臉是血紅腫的大豬頭,與一群東廠太監,發不出聲音,只是默默地流淌著眼淚,相互攙扶,一瘸一拐地離開。 糜天禾幸災樂禍地小聲道:「有點慘,本就是無根之人,現在話都說不出來了……」 衛淵微微一笑:「回去開會!」 衛淵帶人在附近包了一百多家客棧,舒舒服服洗個澡後,來到客棧的一樓,將跑堂,掌柜都趕出去後,與一眾高層道:「這次東廠被打得挺狠,估計沒有三天都起不來床,想要恢復戰力估計需要十天,沒有汪滕的拖後腿,這十天我們可以按照原計劃行動了。」 眾人連連點頭,衛淵拿起筷子筒,首先丟出去一根筷子代替令箭。 「老石何在!」 「義父,我在呢!」 老石拿對衛淵拱手。 「督天衛以及衛奇技你隨便挑選三百人,五天內,我要雍州地區,所有刀匪的勢力圖,以及他們各團伙的人數。」 刀匪是西北地區的一個特殊群體,他們通常被稱為馬匪。 這個群體主要由貧農、難民,無業游民組成,由於生活困苦和門閥世家,土豪劣紳的打壓,所以他們選擇了落草為寇,打家劫舍,無惡不作,這便是刀匪。 刀匪當中也有部分異類,他們懲惡揚善,劫富濟貧,雖然還是刀匪,但在民間又被稱之為刀客。 「老石遵命!」 老石說完,撿起筷子開始點兵。 衛淵以筷子代替令箭,抽出第二根:「追風何在!」 「世子,追風在!」 追風連忙上前抱拳拱手。 「你帶五十名督天衛,帶著我的官印,集結雍州所有衙門捕快,五天後隨我督天衛一同剿匪。 「追風遵命!」 追風接過筷子令箭開始點兵。 第375章 活活絞死五萬大軍 衛淵取出第三根筷子;「呂存孝何在!」 呂存孝出列,對衛淵抱拳:「老大!」 「你從衛淵軍中,找尋一些曾經當過土匪的兄弟,去迎接趕回來的熊闊海三俠,讓他們不用來見我,直接去拉攏人品好,靠得住的刀客,就說雍州太亂,世子看不得百姓疾苦,我要全州剿匪!」 「存孝遵命!」 呂存孝接過筷子令箭開始點兵。 衛淵抽出第四道筷子令:「公孫瑾,鞏瀟何在!」 公孫瑾邁步上前,用腹語道:「主公,瑾,在!」 「瑾與鞏瀟二人,前往各城池守軍,以我尚方寶劍,加上御林軍代理大統領的身份命令各城池守軍,五日後配合我們剿匪!」 「公孫瑾!」 「鞏瀟!」 「接令!」 衛淵取出第五根筷子:「衛天、衛云何在!」 一黑一白的衛天、衛雲走上前:「咋了衛淵老弟?」 「兩位兄長,你們以黑白雙煞的名義,找到附近的殺手組織,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讓他們把雍州地界所有地主員外,土豪劣紳的信息拿到。」 「衛天、衛雲遵命!」 衛淵掃視一圈:「其他沒有任務的兄弟,回房休息吧。」 「等等!」 江玉餌上前,扭扭捏捏地道:「世子,別人都有用,人家也要任務!」 「表哥,我也要任務!」 羅天寶眨了眨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向委員。 衛淵無奈一笑,抽出兩根筷子每人遞了一根;「你們兩個的任務,去後廚想吃啥就吃啥,想吃多少吃多少!」 「嘿嘿,我和姐姐也有任務了。」 羅天寶開心地笑了起來,與江玉餌開心地走進後廚…… 與此同時司馬家會議廳內,司馬封聽著司馬家高層匯報的消息。 「大少爺,與各大門閥世家代表人交涉,最終我們付出不少利益,才將其安撫下來。」 司馬封點點頭:「只要能安撫他們即可!」 「大少爺,我們派出了五萬騎兵,如今正在以最快速度追趕押運銀票的隊伍,相信三天兩夜即可追趕上。」 司馬封滿意地點點頭:「這衛淵也沒有南潯外甥說的那麼神,我看也不過如此,拿了我的銀子,全部吐回來不說,還要折損一萬兵馬,哈哈!」 司馬封想到自己可以懲治衛淵,必然會被父親高看,本就是未來家主繼承第一順位的自己,百分之百會提前掌權,這一刻的他,仿佛手臂的骨傷都沒那麼疼…… 「大少爺!」 一名司馬家探子跑進來:「大少爺,您一直讓我們監督衛淵,就在剛剛他跑出去不少人,我們已在後方跟蹤,目前他們的去向不明,目的不明。」 「難道衛淵還有後手?」 司馬封一驚,連忙看向首席謀士:「鍾老,此事你怎麼看?」 「因為對方目的不明,我也無法準確分析,還是在等等……」 這一夜,衛淵在客棧里呼呼大睡,司馬家所有高層,好不容易沒有了哭喪吵鬧聲音,可還是睡不著,因為他們不知道衛淵到底有什麼後手。 直到雞鳴日出,天空露出魚肚白,幾名司馬家探子才趕回來。 「大少爺,調查出來了,追風是去了各大衙門,經過我們對當地縣令詢問,發現他們是以督天司的名義,命令衙門的捕快剿匪。」 「大少爺,公孫瑾與鞏瀟去了城池的城防守軍將領那裡,以南昭帝的名義,命令他們配合剿匪。」 「大少爺,我們跟蹤督天衛的石副指揮使,但跟丟了,可看他們的去的範圍,應該是郊外刀匪,馬騮子的勢力範圍。」 「剿匪?衛淵真要剿匪?」 司馬封滿臉懵逼地看著首席謀士鍾姓老者:「衛淵剿匪幹什麼?」 鍾老想了想:「大少爺,按常理來說,衛淵不想白來一趟,剿匪順點功勞,加上抄土匪窩斂財!可問題出在他是衛淵啊,我總覺得事情,並非剿匪拿功勞,斂財那麼簡單!」 「那還有什麼後手呢?在雍州我司馬家就是天,他衛淵哪怕是條過江龍,在我雍州也得盤著,只能用處哭喪罵娘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罷了!」 鍾老仔細思考良久,也不能想出衛淵到底有什麼後手,最後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 「或許真的是南潯六殿下,把衛淵給神化了……」 司馬封急急忙忙的道:「那鍾老,我們有沒有可能在這裡除掉衛淵?」 「最好不要這樣,本來已經徹底得罪了南昭帝,所有門閥,哪怕是盟友也與我們司馬家離心離德,如果衛淵死在雍州,衛伯約那虎逼肯定會代表聲討我司馬家。」 司馬封眉頭緊皺的道;「可殺人的刀匪啊!」 「衛伯約不會管你這些,你以為他虎逼的稱號從哪來的?如果是以前,南昭帝肯定會阻攔和稀泥,但現在他巴不得我司馬家被滅,所以大少爺如果你想面對憤怒到發狂的衛伯約報復,那就殺了衛淵吧。」 「果然,衛伯約一天不死,衛淵就沒人敢動!」 司馬封無奈搖頭:「那讓衛淵損兵折將,最好成為光杆司令回去呢?」 「這個是可以的,那群刀匪有不少就是我司馬家養的,只要派兵假裝成刀匪即可……」 「好,那就這麼幹!」 司馬封雙眼爆發出興奮的精光,自己父親和南潯,海東青都連連在衛淵手上吃癟,如果他能重創衛淵,這不就代表他的能力已經超過了父親,南潯,海東青,花卿檜…… 另一邊,衛淵這一覺足足睡到次日下午,起床精神抖擻地抻了個懶腰,其實他是利用功法調節身體,強迫自己睡這麼久。 因為如果沒有意外,未來十天內,他都需要超控全局,不能再睡了…… 當天夜裡,第一個回來的是滿身是血的衛天與衛雲,丟給衛淵一個帳本。 衛淵打開後,露出大魏有名的殺手組織,天網雍州分部的帳本。 衛淵打開後,便能看到這些年雍州地區的被懸賞人,以及提供賞金的客戶,後面還有雍州所有大人物的標價,官員因為位高權重,不好以懸賞斷定,但商賈卻可以算出他大概有多少資產…… 衛淵刪刪減減,列出一個三百人的名單,然後命令喜順去門口找丐幫的乞丐,把名單交給他, 在衛淵發好筷子令的第三天,衛淵便得到了丐幫回信,三百人的清單,只劃掉了八個,表示這八人品行端正,不要動手。 名單上二百零七個被畫上了紅圈,表示這些人欺壓百姓,逼良為娼,強搶民女,滿門抄斬都不過分。 第四天,追風帶著五千多名捕快趕回來:「世子,任務完成,當地除了留下維護治安的捕快,其他人全部到期。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丟給追風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安排這些兄弟吃的用的住的,都要最好的,剩餘的銀子你自行分配。」 「謝世子!」 當天晚上,公孫瑾與鞏瀟趕回來:「主公,已與守城軍溝通完畢,只要我們在附近剿匪,他們就會出兵盡全力配合我們。」 衛淵癟嘴,不屑地道:「雍州地盤,配合我們是不可能的,只要不在背後搗亂就行。」 同時腳前腳後回來的還有老石,這群人滿臉疲憊,風塵僕僕,將繪製的地圖交到衛淵手上。 衛淵看了一眼,發現老石繪製的地圖很詳細,每個刀匪的勢力大小,加上大約人數都有標記。 對老石豎起大拇指:「啥也不說了,回京以後你要啥給啥!」 連夜衛淵找來公孫瑾、糜天禾、許溫等謀士商量對策。 對地理位置,排兵布陣最擅長的公孫瑾,用腹語道:「主公,四大刀匪中,其他的都好辦,就是這個馬祿山,地勢險惡,易守難攻,憑藉我們很難打下來。」 衛淵皺眉地點頭:「難也要打,沒有他們我怎麼把雍州水攪渾?」 糜天禾連忙接茬道:「實在不行裝裝樣子也行,把那五萬截殺銀票的司馬軍,以刀匪的名義,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活活吊死,相信肯定有人能認出他們是司馬軍,司馬家要麼為了安撫軍心拿錢贖人,要麼就眼睜睜看著我們吊死他們的人,然後軍心大亂……」 公孫瑾等人看向糜天禾:「你是真損啊……」 入夜,衛天、衛雲忽然大喊出聲。 「老者何人!」 「小點聲,是我,呂存孝!」 呂存孝帶著三俠,以及一名四十左右歲,戴著斗笠的壯漢走進來。 衛天、衛雲對視一眼,見到這名中年壯漢後,連連吞咽口水,仿佛兩個打了三十二年老光棍,看到脫光的大美女一樣,眼看著就要忍不住衝上去。 「闊海兄,聖英兄,紅拂姐,他…他們為何如此看我?」 熊闊海無奈地搖頭道:「祿山兄,他們想和你打一場!」 「原來是同道中人,那打一場也行……」 沒等中年壯漢說完,衛天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的啊,你答應了,干,現在就他媽開干!」 衛雲推開衛天怒道:「哥,憑什麼你先打,我要打!」 「你是弟弟,孔融讓梨不知道嗎?」 「你是哥哥,娘親離開前說過,要你讓著我!」 「好吃的,好玩的都讓給你了,但打架絕對不行!」 「我先來!」 「我先!」 衛天、衛雲直接在院落中打了起來。 中年男子不由一愣:「臥槽,他們倆太狠了吧,這修為距離八絕僅差一絲,不對,無生老母沒他們厲害……一黑一白,修為如此高強,難道他們是傳說中的……黑白雙煞!」 第376章 關山第一刀客,馬祿山 「沒…沒錯,就他們兩個戰鬥狂魔,瘋子,所以還是躲著點吧……」 「走,我帶你去見世子!」 紅拂滿臉崇拜,敬仰地道:「祿山兄等你見到世子就知道了,人中龍鳳,文武全才,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全占,一代聖賢,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啊?」 中年男子一愣:「嫂嫂,哥還在呢……」 金聖英擺手:「世子的確是一代聖賢,如果與我們同一個時期,我金聖英自愧不如半分,未成親之前,哪怕對紅拂再喜歡,為了她的幸福,我也願意成人之美。」 「世子這麼邪乎嗎?」 熊闊海與呂存孝重重點頭:「當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世子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一身為民,但卻不迂腐,甚至不惜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名聲的人。」 「是啊,你知道當初在江南,世子明明是為了天下百姓,可偏偏還背負罵名,當時我呂存孝的心都碎了!」 「世子吃喝玩樂,紙醉金迷,花魁在懷,勾欄聽曲的時候,他這種聖賢,心中忍受了多大痛苦,你知道嗎……」 說道最後,呂存孝與熊闊海兩個大老爺們,抱著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中年男子認識熊闊海多年,都以為他是龍陽,或者說演戲騙自己,畢竟這世間哪有如此完美聖賢。 「腰馬合一,出掌要快!」 院落中,中年男子見到一個老者在教導一名青年掌法。 如果尋常人看到,可能會感覺這土埋到脖子,風燭殘年的老逼登,出掌很慢,扎馬也不穩。 但中年男子這等高手卻發現,老者渾身上下全是破綻,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對方出手,就會輕鬆殺死自己的感覺…… 「袁老!」 熊闊海幾人恭敬地對老者躬身行禮,隨後又對青年笑著打招呼:「喜順進步真快!」 金聖英對中年男子小聲道:「祿山兄,這位乃我江湖武林,目前修為最強,資格最老的前輩,武聖軒轅,袁老。」 「啥玩意?武聖軒轅!」 中年男子驚呼一聲,渾身顫抖地看著袁老,躬身行禮。 「馬祿山參見老前輩!」 「滾!」 袁老沒有一點客氣,看都不看幾人,繼續教導喜順練武。 「到時間了,該輪到我教導徒弟了。」 一名身材皮包骨,鷹鉤鼻,高瘦的老者,拎著兩把一把木劍走出來。 「喜順,今天實戰,按照規定,你能用劍斬斷我的木劍,就算你出師了!」 馬祿山眉頭緊皺:「這人誰啊,竟敢對武聖軒轅老前輩如此無禮……」 熊闊海一把捂住馬祿山的嘴:「小點聲,這位爺脾氣可不好,這是葉無道,葉前輩。」 「葉無道?」 馬祿山震驚得眼睛瞪得老大:「八絕之中的劍神葉無道?」 金聖英點點頭,隨即朝向葉無道拱手:「參見葉前輩。」 「沒看到我教導徒弟?滾!」 咕嚕~ 馬祿山吞咽一口唾沫:「好傢夥,這叫喜順的傢伙也太厲害了吧,竟能讓兩位八絕同時教導!」 「你錯了,他的啟蒙老師是衛伯約衛公,還被教頭酒鬼宋傷教導幾天,乞丐楚龍潭老前輩也傳授過他武技。」 「媽啊,我…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羨慕一個人,嫉妒得讓我眼紅……」 「他是世子的貼身下人,這些人也都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 「這衛淵世子到底是何方高人?竟能讓天下高手追隨?」 熊闊海得意地道:「我熊某誓死追隨主公,豈能是泛泛之輩?實不相瞞還有一個西方戰神漢尼拔,只不過被世子暫時留在了西涼處理一些事物。」 「西方戰神?很強嗎?」 「當然,不弱於八絕的存在!」 「還有其他高手,只不過涉嫌世子核心的隱秘,我們也暫時不能告訴你。」 馬祿山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同時悄悄地對熊闊海問道:「世子想要改朝換代?」 「當然不是,世子是想建立一個百姓們人人吃得飽,穿得暖,娃娃有書讀,不再有戰亂的新時代!」 「我們被世人稱之為俠,但我們究其一生能救多少人?世子的俠,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的宏偉抱負是改變整個大魏,乃至神州,甚至全世界!」 馬祿山嚮往地點點頭:「闊海兄,和兄弟說一句實話,世子現在手下,不算衛家軍有多少兵馬?」 「擁兵六十萬大軍!」 「那加上衛家軍,不是八十萬?」 馬祿山頓時心中活躍起來,若非世道不公,奸臣當道,殘害忠良,報國無門,誰願意空有一身好能耐,當強盜落草為寇? 如今碰到有一個德行兼備,有能力,有背景,有抱負的世子,他怎能心中毫無波瀾? 熊闊海時刻記得他的任務,拉攏一切願意歸順的刀匪,同時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兄弟不歸順,很可能會被衛淵剿滅,所以於公於私他都想將馬祿山拉到衛淵陣營,所以才帶著他到處亂竄,讓他見識見識世子可怕班底的一幕。 「兄弟啊,當初我熊闊海落草為寇,雖被江湖人士稱之為俠,我自己也替天行道,但又有哪個生來願做草寇,臉上帶著兩行金印,一生被世人恥笑?追隨世子為官,世子品行世間少有,文可稱聖,武可稱仙,軍事乃當代軍神,衛公自嘆不如,各路義士相聚追隨世子,除暴安良,輔國安民,匡扶正義,替天行道!」 「武?稱仙?」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酒劍仙就是我家世子,他汪滕是個屁,是個坑!」 略有所思,滿臉迷茫的馬祿山隨著熊闊海來到衛淵房間,敲了敲門,房間內傳出一陣充滿男性魅力磁性的嗓音。 「是闊海嗎?進來吧。」 熊闊海等人推門而入:「參見世子!」 紅拂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家世子,衛淵!」 看著唇紅齒白,劍眉星目一身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的衛淵,馬祿山不由一驚。 一個男人竟能長得如此俊俏,而且身上氣質,與傳說中的紈絝一點不沾邊,一身高厚氣質,那種仿佛高高在上,翱翔天際的神龍,又宛如山嶽的厚實,那種只要有他在,天塌下都可以只手擎天的錯覺…… 別說是馬祿山,就算汪滕、梁俅、羅天寶這種傻子在場,也可以看得出衛淵的不凡。 「祿山兄?」 熊闊海小聲提醒一下,馬祿山回過神,連忙對衛淵拱手道:「馬祿山,參見世子殿下。」 「無需尊稱,今後稱呼我衛淵,世子都可以!」 衛淵平易近人的說完,看向馬祿山腰間大刀,刀子長約三市尺,寬一寸多,形制特別,十分鋒利,這是雍州刀匪的特有武器,關山刀子。 「久聞祿山兄號稱關山第一刀客,不知可否讓我衛某人見識一下?」 馬祿山知道衛淵是在測試自己的實力,毫不猶豫地退後兩步:「好,還請世子派人指教一番,當然八絕算了,那個黑白雙煞也算了……」 八絕打不過,黑白雙煞就是個瘋子,打起架來不死不休,別說是他,就算八絕碰到這兩個瘋逼,也是一陣頭疼。 「無妨,我也好久沒有活動身體,如今入冬,天氣寒冷,我們就活動一下吧。」 衛淵微微一笑,猛然跺腳,一柄布滿神秘大馬士革花紋的玄色長劍飛出。 馬祿山雙目微眯,發自內心地感嘆道:「天涯咫尺,劍在腳下,好一招藏劍術!」 嗡~ 馬祿山拔出關山刀,發出一聲洪亮的刀鳴,這是人刀合一才有的跡象,衛淵也只在韓束身上見到過,不由暗暗點頭,行家眼中都看得出對方實力非凡, 「不用打了,祿山你隨著我來吧。」 衛淵微微一笑,收劍,走到馬祿山旁邊。 馬祿山姿態放得很低,把自己放到衛淵屬下的位置,但卻沒有說出臣服追隨的請求,畢竟自己和熊闊海不同,雖然他綠林總瓢把子,但追隨衛淵時,已是孤家寡人,馬祿山不一樣,是雍州地區最大的刀匪,手下有三萬多名追隨自己吃喝拉撒的弟兄,所以他做事任何事都要萬分小心,出了差錯,犧牲的不單單是他自己,還有三萬多名弟兄。 衛淵輕聲道:「我這次來雍州的目的,其實是對付司馬家,但司馬家在雍州就是土皇帝,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我要剿匪,讓百姓過得舒服一些,順便斷了司馬家一臂。」 話落,衛淵將名單交給馬祿山。 馬祿山看了一眼名單上的內容,瞳孔極度緊縮,衛淵他們初來雍州乍到,竟能掌握如此詳細,可以肯定衛淵手下有一支龐大到極致的情報組織。 「熊闊海還是沒告訴我實際情況啊!」 馬祿山心中暗道,同時衛淵在他心中的地位又高出三分…… 「他們的錢財都是民脂民膏,我要把他們的錢分給窮苦百姓,分給誰,怎麼分,我到時候全交給你如何?」 衛淵看向馬祿山,後者先是一愣,因為他這些年落草為寇,也是劫富濟貧,沒想到衛淵竟和他的目的一樣,同時他也知道,衛淵這是給他一個考驗,如果到時候自己中飽私囊,那就錯過了這位明主。 馬祿山對衛淵抱拳拱手:「世子請放心,我馬祿山但凡敢貪污其中一文錢,就讓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江湖俠義之士,人人見我皆可殺!」 衛淵看著馬祿山的眼睛,充滿了對自己的敬畏與真誠,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衛淵帶著馬祿山來到老石繪製的地圖旁:「祿山,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馬祿山見到被衛淵攤開的地圖,整個雍州中大型刀匪幫派,勢力範圍,以及大約人數都有標註,而且看墨跡,應該是最近剛剛繪製不久。 馬祿山這一刻,更加堅定衛淵在大魏還有一支龐大情報勢力的想法…… 「世子,這圖基本無誤!」 「那就好,你標記出可拉攏可剿滅的刀匪勢力吧。」 馬祿山拿起筆,神情凝重,因為他知道自己每寫一筆,都代表幾百條,上千條的人命。 當馬祿山標記後,公孫瑾帶著許溫、崔闊、糜天禾等謀士過來商量起來。 馬祿山看後連連點頭,公孫瑾鬼才之名如雷貫耳,討伐奸佞小人朱思勃十萬書生帶頭者就是許溫和崔闊,哪怕他一個山野莽夫也聽說過,這二人都是狀元之才,只是那糜天禾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出的辦法都是一些陰損壞…… 「世子勢力龐大,猛將如雲,謀士也都是狀元之才,看來這的確是一條明路!」 第377章 仗…仗還能這樣打? 熊闊海帶著馬祿山找下榻的房間,路上碰到滿手是油,抱著一條大牛腿啃得江玉餌。 「江小姐,怎麼晚了你還不休息?」 「睡醒了,餓了,去後廚找點吃的。」 江玉餌對熊闊海笑著擺了擺滿是油脂的手,不小心撞了馬祿山一下。 猝不及防下,馬祿山整個人轉著圈的退後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玉餌,他感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自己仿佛被一頭狂奔的大河馬撞了一下…… 「抱歉,你長得太小,沒看到你!」 江玉餌道歉後,搖晃著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軀離開。 「我長得太小?」 馬祿山摸了摸虎背熊腰的自己,好歹也是一米八出頭的西北漢子,結果在人家眼中成了自己太小…… 熊闊海拉起馬祿山,小聲告誡道:「以後離她還有羅天寶遠點,這兩人本性不壞,但力氣太大,王玄策只不小心撞了一下,就手臂脫臼了……」 「好…好吧,她是誰?」 「大魏第一猛,江玉餌!」 「的確猛,估計真打起來我只能用速度取勝!」 紅拂搖頭笑道:「祿山兄弟,你可別瞧不起咱們女人,我家玉餌妹子雖然速度慢,但她有黃驃馬,騎在馬上的她,就彌補了速度慢的缺陷,可以稱得上的如虎添翼。」 「我下次躲著她……」 馬祿山忽然想起來什麼,看向熊闊海:「你之前說的是兩個人啊,羅天寶是誰?力氣也這麼大嗎?」 「那倒沒有!」 呼~ 馬祿山長出一口氣,但接下來熊闊海的話讓他面部肌肉抽搐起來。 「羅天寶號稱大魏第二猛,力氣比江小姐小一點點,但他速度更快,就是智商有點缺陷!」 「人無完人,正常……」 「可他有個大狗熊,別看不是人,智商比羅天高,勉強算是互補……」 馬祿山凌亂了,腦補出一幅畫面,一個大胖娘們騎著個小瘦馬,另一個是個男人騎著個大狗熊,這樣的組合衝鋒…… 另一邊的房間中,幾名謀士在一起制定好了非常完整的作戰計劃。 可就在這時,剛開始被懟了幾句,一直沒有開口的糜天禾道:「我有一點疑問,為什麼明知第二,第四大刀匪勢力與司馬家有關,我們還要攻打他呢?」 「哦?」 所有人看向糜天禾:「此話怎講?」 糜天禾一語提醒了衛淵:「天禾說得對啊!」 說著衛淵指著地圖,我們都猜出來司馬家會派兵假扮刀匪,所以我們可以這樣做……」 衛淵說完,看向糜天禾:「真是我的得力謀士!」 許溫看著糜天禾無奈搖頭:「天禾啊天禾,不得不說你這招太損了,太陰了,太毒了,但的確是太有效了。」 糜天禾一愣:「啊?我的意思先不打……」 沒等糜天禾說完,公孫瑾直接捂住他的嘴,用腹語道:「別說了,我們都懂,你這屬於是犧牲自己名聲,但卻可以避免無數將士犧牲,你有功,我們都記在心裡。」 糜天禾也聽懂了公孫瑾的意思,自己又他媽給衛淵背黑鍋了…… 衛淵親自找到馬祿山告訴他,自己第一個討伐的勢力,便是四大刀匪之中,排名第四的郭栓子,希望馬祿山能夠配合。 郭栓子與馬祿山本就有仇,兩家勢力多年大小紛爭不斷,所以馬祿山毫不猶豫地點頭,連夜飛鴿傳書給自家兄弟,立即集合,明日子時,與衛淵配合夜襲郭栓子。 而在翌日清晨,還在司馬封摟著兩名花季少女睡覺時,便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 「大少爺,大少爺出事了!」 一名管家低著頭跑進來,跪在地上,雙手舉起一張字條。 「根據我們安插馬祿山勢力的探子匯報,昨日下午馬祿山見了熊闊海後,就跟著他離開了,據說是要見什麼人。」 司馬封微微皺眉:「熊闊海?那不是衛淵的人嗎?他找馬祿山應該是聯合剿匪……」 管家繼續道:「就在昨晚,馬祿山發給自己勢力命令,今晚子時夜襲郭栓子勢力。」 「什麼!真是天助我也!」 司馬封興奮到沒穿褲子,光著就從床上跳起來:「快,集結家族所有謀士與高層,開會!立刻開會!」 司馬家會議廳中,司馬封將情報發給眾人傳閱,一名謀士站起來:「大少爺,我覺得咱們應該派人假扮刀匪,直接進入郭栓子的地盤,有馬祿山這雍州叛徒,他肯定知道郭栓子手下不過萬人,如果到時候跳出來十萬刀匪,估計衛淵都得死在裡面!」 「衛淵可以不死,但他身邊的人一個不能活!」 司馬封滿意地點點頭:「就按照這個計劃辦,將衛淵殺成光杆司令,讓他和頂著個豬頭,腆著個大腚的汪滕,灰突突滾回京城!」 「大少爺,我覺得應該從長計議,別忘了我們的對手是衛淵,老夫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首席謀士鍾老話音未落,一名探子跑進來,單膝下跪,拱手道。 「大少爺,我們在衛淵中的捕快探子上報,衛淵已下令夜襲郭栓子!」 說話間,又一名探子跑進來:「大少爺,梅城守將飛鴿傳書,衛淵讓他配合攻打郭栓子!」 司馬封笑著看了鍾老一眼,輕蔑地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鍾老啊,我看你就太神話衛淵了,不光是你,南潯、海東青都是如此!」 「可大少爺,你別忘了衛淵在西涼的成名之戰,四渡衍水……」 「狗急跳牆巧合罷了,我司馬家在雍州就是土皇帝,他衛淵還能翻出花了?」 司馬封打斷鍾老說下去,直接拍板釘釘:「傳令下去,讓梅城守將派兵五萬,我們派騎兵三萬,以及最快速度繞路前往郭栓子地盤,喬裝打扮成刀匪,給衛淵致命一擊。」 「遵命!」 此時的衛淵,已經集結所有兵力,一共兩萬多人,浩浩蕩蕩的走出城,全速朝著郭栓子的地盤進軍。 與此同時,司馬家的騎兵,也都輕裝上陣,用最快的速度,快馬加鞭,繞路前往郭栓子地盤。 馬車中,衛淵與公孫瑾同乘,很快老石撩開車簾:「世子,剛接到消息,司馬家出了三萬騎兵,輕裝上陣,快馬加鞭,去向不明。」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魚兒上鉤了。」 公孫瑾也笑著點點頭,在地圖上指了一個位置,用唇語對衛淵道:「主公,按照我們的速度,今日申時應該會抵達這裡。」 衛淵抻了個懶腰:「還有幾個時辰,趕緊睡一會吧,未來幾天都沒辦法入睡了。」 申時左右,衛淵小聲安排帶頭隊伍走向左側的岔路。 當馬祿山發現走錯了後,連忙找上衛淵。 「世子,我們走錯路了,右邊才是郭栓子的地盤。」 衛淵微微一笑:「我知道!」 「啊?你知道?那你還……」 「你手下有奸細!」 衛淵對馬祿山笑道:「我剛剛接到線報,司馬家與梅城守軍,派兵十萬喬裝打扮成刀匪進入郭栓子的地盤,只要我們一去,就會被包餃子!」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兄弟……」 馬祿山說到這也無法說下去了,他對自家兄弟情深義重,可問題是三萬多人,要說自己手下沒奸細他自己都不信…… 「對不起世子,我…我……」 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沒關係,正好改攻打第二大勢力董海祿也一樣,反正都是你標記出來,窮凶極惡,官匪勾結,背靠司馬家的惡徒。」 衛淵說完,輕拍馬祿山的肩膀:「讓你兄弟出發去郭栓子的地盤吧。」 「啊?我就三萬多人,沒辦法打過……」 「沒讓你們打,而是等待機會,如果對方隊伍增援,你的隊伍就和他們交手,但一觸即分,騷擾即可!」 「拖延時間對吧?我懂了,這就去辦!」 四個時辰後,天色已黑,馬祿山對衛淵道:「世子,前方五十里就是到了董海祿的地盤,他們手下有兩萬多人,與我們人數差不多,還有寨子易守難攻,恐怕很難打進去。」 「很難嗎?那是對你們,對我來說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輕而易舉。」 衛淵這話很囂張,而且也把馬祿山帶了進去,讓後者心裡有了些許芥蒂。 一個時辰後,大軍抵達董海祿的山寨前,此時寨門緊閉,城牆上燈火通明,無數刀匪手持箭矢如臨大敵。 馬祿山對熊闊海小聲道:「世子還是小瞧了我們綠林,這寨子易守難攻,而且兩方人數相差無幾,他如何短時間內攻破? 「是你小瞧了我們!」 「啊?」 馬安祿山一愣神,只見熊闊海從懷中取出沙漏:「馬上你就知道,我熊某人培養出的衛奇技,到底有多麼恐怖!」 「衛奇技?」 沒等馬祿山疑惑,便看到熊闊海手中沙漏最後一粒沙子落下,隨即董海祿山寨的城牆上響起一陣陣的慘叫。 馬祿山連忙看向山寨的城牆,只見一對人馬,身穿夜行衣,不知何時悄悄摸上了山寨城牆,配合默契,單兵作戰實力極強,全部刀匪連還手餘地都沒有,便被斬瓜切菜般殺死。 緊接著,山寨的大門打開,衛淵大手一揮:「殺進去!」 馬祿山瞠目結舌:「臥槽!仗…仗還能這樣打!」 第378章 蟒雀吞龍,參見少帥! 「殺!」 江玉餌騎著瘦骨嶙峋的黃驃馬,手持三停保淵刀,飛快地衝進山寨之中。 一群身穿粗布衣衫的刀匪,手持大刀想要關門。 「振山撼地!」 江玉餌猛地揮刀,眼前的十幾名刀匪的身軀,連帶他們的武器也被斬斷。 後續刀匪再次湧上來,江玉餌揮出第二刀:「顛倒陰陽!」 這次二十多名刀匪被攔腰斬斷,大刀在江玉餌手上轉了一圈:「釘頭七箭!」 三十多名刀匪身體被斬成兩端,鮮血、內臟,碎裂的武器散落一地。 馬祿山連連拍著巴掌:「好!好!不愧是大魏第一猛,刀法無雙……」 馬祿山話音未落,便發現江玉餌翻來覆去就這麼三招刀法。 「這…這……」 「姐姐!天寶來了!」 羅天寶騎著大狗熊飛奔而上,手中手腕粗細的實心大鐵棍,無論人畜還是兵器,觸則俱皆碎。 咕嚕~ 馬祿山吞咽一口唾沫,對身旁的熊闊海道:「這羅天寶也很猛,就是他的棍法上下翻飛,讓人摸不清軌跡。」 熊闊海滿臉尷尬地道:「瞎雞輪罷了,都沒有章法,肯定摸不清路數啊……」 「哦?這等猛將為什麼不教他棍法?」 「教不會……」 嗖~ 破空之聲響起,山寨內的箭塔上,一名手持弓箭的刀匪的屍體掉落下來。 馬祿山朝向射箭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相貌普通的三十多歲的漢子,手持奇怪的寶雕弓,一手持箭,一手搭著三支箭,三箭齊發,無一例外,全部命中箭塔上的弓箭手眉心。 「好箭法,三箭齊發還能做到百發百中,厲害!」 熊闊海癟嘴道:「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三箭齊發就厲害了?繼續看下去吧!」 「哦?」 從馬祿山的視角,可以看到這名漢子,射完三箭後,馬上又從箭壺中取出三箭,瞄都不瞄地射了出去。 嗖~ 嗖~ 嗖~ 三道破空之聲響起,箭塔上再次有三名刀匪弓箭手眉心中間,屍體從上方掉落下來。 「臥槽,這麼猛嗎?」 沒等馬祿山震驚,這名漢子又再次取出三支箭…… 「三箭齊發,還能做到三星連珠?」 「不對,臥槽,四星連珠!」 「五星連珠?」 這一刻馬祿山整個人都麻了,看著漢子雙手仿佛化作殘影,每次都是三箭齊發,一連射出九次。 「三箭齊發?九星連珠?世上還有這等恐怖的箭手?不!應該叫他箭神了!」 然而令馬祿山大跌眼鏡的是,這名漢子又取出了三支箭矢,挽弓搭箭,將箭塔上的最後三名刀匪弓箭手射殺。 此時的漢子背後箭壺的箭矢已空,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臂緩緩發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三箭齊發,十星連珠?」 馬祿山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疼,不是夢,箭神應該都不足以稱呼他了吧?」 熊闊海得意拍拍馬祿山肩膀:「兄弟啊,這位可是戰勝草原箭神的哲別,普天之下箭法第一!」 緊接著,一百零八位,膀大腰圓的壯漢,赤著上身,渾身上下纏繞著鎖鏈,手持宛如長槍般大小的降魔杵,光著腳衝進山寨大門。 鏘~ 刀砍斧剁,普通兵刃砍在這一百零八位壯漢身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隨著兵刃被彈開,在他們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 「臥槽,這麼牛逼的橫練金鐘罩,竟然有一百零八位?」 熊闊海介紹道:「這可金鐘罩,而是吐蕃的八寶不滅金身決,這群人都是死士,沒有思想,只聽從世子的命令,而且力大無窮,身硬似鐵,號稱一百單八怒岔金剛。」 「厲害!漲見識了……」 江玉餌與羅天寶,帶領著一百單八怒岔金剛,竟能硬生生從山寨大門口殺出一條血路。 衛淵軍,御林軍與督天衛一共兩萬多人追隨江玉餌等人之後沖了進去。 「我們也上!」 馬祿山抽出關山刀剛想上前,便被熊闊海抓住:「隨著我去城牆上吧。」 「城牆上?」 馬祿山與熊闊海走上山寨的城牆上,此時已是血流成河,遍布刀匪的屍體,憑藉的馬祿山的眼裡可以看到,這些人全部是都是被一擊必殺,沒有多餘的其他傷勢。 從城牆上往下看,數百名衛奇技五人一伍,仿佛一支利箭,從兩萬多名的刀匪陣營中硬生生地穿了進去,然後又從另一邊出來,轉換陣型,繼續刺入刀匪的腹地…… 「這支部隊雖然人數不對,但…但世間絕無僅有的恐怖實力。」 熊闊海腆著胸脯,得意地道:「祿山兄,你可聽聞過衛奇技?鄙人不才,衛奇技第一人統領!」 「好一個衛奇技,原來傳說都是真的。」 馬祿山呆呆地看著下方戰場,公孫瑾穩站高台,連連打著令旗,大部隊隨著旗語不停地變換陣型。 而這群刀匪,完全無組織,無紀律,打起仗來各自為政,有時候還有平時有仇的背後捅刀,因為箭塔被哲別射殺,所以按照馬祿山從高處看的死亡比率,已經達到了十比一,加上後方衛奇技兩翼穿插,讓傷亡比率達到二十比一。 也就是陣亡二十名刀匪,才有一名將士死亡。 馬祿山面部肌肉抽搐,無奈地垂下頭:「世子說的沒錯,我們的確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三百里外,超過十五萬刀匪聚集其中,雖然穿著衣服都是普通百姓服裝,但其中一萬多人吊兒鋃鐺,剩下的刀匪清一色站立整齊,訓練有素,明顯就是正規軍。 郭栓子對其中一名壯漢點頭哈腰,宛如孫子的模樣道:「將軍,子時已過,可衛淵那狗東西還沒攻打,是不是走漏的風聲他們逃了?」 「不可能,衛淵在雍州沒有根底,怎麼可能會……」 說話間,一名伺候跑過來:「黃將軍,前方傳書,衛淵半路改變方向,選擇攻打董海祿!」 「什麼?攻打董海祿?」 黃將軍臉色大變,一旁郭栓子連忙道:「將軍,董海祿和我一樣都是司馬家的人,咱們是不是應該去……」 沒等郭栓子說完,黃將軍揮手一嘴巴抽了上去:「雞鳴狗盜的匪徒,也敢指揮本將!」 郭栓子捂著被抽的臉,不敢反抗,只能退後。 一旁副將道:「將軍,我們應該怎麼辦?」 黃將軍眉頭緊皺,沉思片刻:「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去支援董海祿,可如果是衛淵的調虎離山呢?」 「我們支援後,衛淵反過來偷襲怎麼辦?」 「這個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不大,但也有可能,如果真因為我擅作主張,導致衛淵偷襲成功,我必然會被司馬家斬首。」 「反過來如果我一切只是聽從軍令,最多是無過無功,何必冒險?」 副將一愣,隨即連忙拱手道:「將軍所言極是。」 「將軍可不能光會打仗,為官之道同樣重要,學著點吧。」 就這樣等待三個時辰後,有斥候跑進來:「將軍,司馬大少爺命令,讓你火速增援董海祿!」 黃將軍沒有猶豫,直接大手一揮:「出發,增援董海祿!」 十五萬大軍快速朝向董海祿方向行軍,然而每過幾百米便會發現攔路燃燒火焰的巨大的木樁,或是在狹窄的地方,出現新挖出來的大坑,雖無法對十五萬大軍造成任何實際性的傷害,但卻還是減緩了他們行軍速度。 另一邊,董海祿山寨,此時的兩三萬刀匪剩下不到五千,已經全部丟下武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選擇投降。 呂存孝抓住渾身瑟瑟發抖的獨眼龍,董海祿,將其五花大綁丟進囚車之中。 與此同時,老石帶領一半督天衛,手腳麻利地開始抄匪窩,另一邊督天衛在追風的帶領下,開始四處倒猛火油。 不到一個時辰,一輛輛裝滿金銀珠寶的推車被推出來,追風等人點火後離開山寨。 馬祿山瞪大眼睛:「你們這抄家然後毀屍滅跡的活兒,幹得比我們土匪都專業……」 隨著眾人下山,天色剛剛泛起魚肚白,馬祿山收到一隻傳信的夜鷹後,連忙對衛淵道:「世子,郭栓子的隊伍一共有十五萬大軍,正在朝向我們的方向趕來。 「我們帶著如此多的金銀珠寶,肯定走不快,估計在雍州首府前就會被他們追上。」 衛淵想都沒想,便把目光看向糜天禾:「交給你了,隨便發揮!」 「天禾保證完成任務!」 糜天禾、金聖英、紅拂夫婦,帶領衛奇技留下,同時留下的還有五千多名原董海祿手下的刀匪。 啪~ 糜天禾鞭子揮舞:「都他媽愣著幹啥呢?挖坑,布置陷阱,想活命就好好干,爭取寬大處理,甚至立功者還能給他洗掉罪孽,讓他重新做人!」 馬祿山看向熊闊海:「幾百人看守五千人,他們造反怎麼辦?」 熊闊海不屑地道:「就算再多五千人,看他們敢不敢造反衛奇技!」 「呃……」 馬祿山想起之前衛奇技的無雙戰力,不由得苦笑搖頭:「的確不敢。」 司馬家,司馬封氣得將桌上茶杯摔在地上。 「調頭去董海祿了?他姓董的是個廢物嗎?兩邊人數一樣,結果竟讓衛淵在如此短時間內全殲,自己還被生擒活捉了!因為最近事情太多,董海祿的今年的銀子還沒上交更我司馬家,結果全成了衛淵的了。」 司馬封看向首席謀士鍾老:「我們現在怎麼辦?」 「追,衛淵帶著那麼多金銀珠寶,肯定走不快,讓黃將軍全速行軍,肯定可以在衛淵抵達首府前追上他們,這樣做最壞的策略不過就是讓人丟下金銀珠寶,用最快速度夾著尾巴逃回來,畢竟雍州首府有我司馬家在,明面上我也不能看著刀匪進城。」 司馬封連連點頭:「命令黃將軍,不吃不喝不休息,全速行軍,必須儘快追上衛淵!」 「遵命!」 另一百年的衛淵,帶兵不緊不慢地趕路,有時候在路過小型刀匪窩時,還會順手剿匪,抄匪窩,放火,老大丟進囚車,分出一部分督天衛監督投降的刀匪布置陷阱。 馬祿山滿腦袋疑惑看向熊闊海:「世子為什麼不著急跑,反而如此悠閒?」 熊闊海一攤手:「不知道,但憑藉我的經驗,世子肯定不會出錯,萬事相信世子就對了!」 馬車中,衛淵慵懶地舒展身軀,打著哈欠對公孫瑾道:「快到了吧?」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按照飛鴿傳書的時間看,應該就在最近明日一早就會趕到。」 「我們現在剿滅的刀匪湊夠五萬了?」 「還差六七千人!」 「那再剿幾個中小型刀匪窩就夠了,今晚讓兄弟們多買賣力氣!」 翌日清晨,黃將軍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十四萬多的將士,因為有不少死於沿途陷阱…… 「稟報黃將軍,前方發現了大量車轍,從痕跡上看我們距離衛淵已經不遠了。」 黃將軍不禁微微皺眉:「我已經盡力減慢速度了,這衛淵是豬嗎?竟然走得這麼慢?」 黃將軍不傻,通過叫醒逃走的董海祿手下刀匪匯報,衛淵這的兵馬人數不多,但卻都是精兵強將,特別其中的幾百名隊伍,他們是真的恐怖,無論是武者還是普通人,只要修為沒到大宗師,在他們手上都過不去一招…… 黃將軍想起衛淵手下有一支傳奇的部隊,衛奇技,想要這幾百人的部隊,絕對就是傳說中的衛奇技了。 真打起來說不定他會被衛奇技斬首,退一萬步講,刀劍無眼,萬一衛淵有個三長兩短,他黃將軍就會被司馬家第一個獻祭出來撫慰衛伯約的怒火…… 所以他是儘可能地放慢行軍速度,但沒想到衛淵這頭豬,竟然走得如此慢…… 「算了,追不到會被司馬家小罰,但追到不打,那可是違背軍令,砍頭的大罪。」 黃將軍心裡苦,但卻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下令準備戰鬥。 所有將士抽出兵器,用最快速度朝向前方衝去。 往前衝出去不到一里路,便看到眼前一陣炊煙裊裊,衛淵帶著全部將士正在吃飯,見到追兵趕上來,所有人連忙抽出兵器。 衛淵把手往下壓了壓:「繼續吃!」 說著還把目光看向黃將軍:「追了我衛某人怎麼久?吃過早點嗎?要不要一次吃點?就算你們的斷頭飯!」 黃將軍臉色大變,連忙左右觀望,生怕衛淵還有後手,但隨即想起這裡是雍州,衛淵能混進來三萬多將士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還有人…… 「衛淵,你太猖狂了,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嗎……」 沒等黃將軍話落,便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 只見足足有兩萬名身穿甲冑,手持長槍,周身散發著兇殺鐵血氣勢的騎兵飛奔而來,在這群騎兵後,還綁著一名名跟著跑,有一些已經被拖死的人。 「誰敢說我家少帥死到臨頭?」 洪鐘般吼聲響起,霍破虜一馬當先,手持大槍飛奔而來。 「霍破虜帶領全體蟒雀吞龍,參見少帥!」 全體蟒雀吞龍,一個個看向衛淵,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崇拜:「吾等,參見少帥!」 第379章 舊王退位,新王當立 撲通~ 黃將軍整個人從馬上摔下來:「蟒…蟒雀吞龍!」 「還他媽愣著幹啥,跑,快跑啊!」 黃將軍喊破了聲,連滾帶爬地跳上馬,然而就在這時,也不見痕跡,也聽不到破空之聲,黃將軍的小腹處平白多出一支漆黑如墨的利箭。 噗~ 黃將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上了一半的馬再次摔落。 一道殘影宛如鬼魅快速滑過,就在雙方將士都愣神的功夫,老石已經拎著小腹插著利箭的黃將軍返回,對手持寶雕弓的哲別比畫大拇指。 「兄弟箭法牛逼!」 「兄弟身法高超!」 「被他媽互捧了!」 衛淵笑罵一句,隨即整張臉沉了下來,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殺氣,一指十五萬大軍。 「這群都是窮凶極惡,滿手血腥的刀匪,一個不留,殺!」 「殺!」 霍破虜第一個衝上去,一槍直接扎穿了三名刀匪的身軀。 蟒雀吞龍也都揮槍沖了進去。 雖只有兩萬,但卻面對十五萬大軍也都絲毫不懼,這就是大魏第一王牌軍的底氣! 「呸!這就是蟒雀吞龍?」 一名衛奇技不屑地啐了一口:「馬馬虎虎,實力也就比西涼的大漠龍騎強些,但和我們比,不夠看!」 「兄弟們,今日起,大魏只有一個王牌軍,那就是我衛奇技!」 「殺!」 衛奇技被蟒雀吞龍激發起了鬥志與戰意,紛紛將奇技十八勢,拼裝成一把巨大的陌刀,翻身上馬朝向逃跑的刀匪衝去。 蟒雀吞龍也發現了衛奇技的勇猛,一個個不禁滿臉震驚,這幾百人雖然數量少,但卻一個個兇猛到頂點。 「哈哈,兄弟們,這就是傳說中的衛奇技!」 霍破虜一槍挑死兩名逃跑的刀匪後,豪邁地放聲大笑道:「如今有人已經把衛奇技稱呼為大魏第一軍,咱們能讓嗎?」 「不能!」 「少帥的王牌和老帥的王牌,雖然都是衛家軍,可也要分出個誰高誰低!」 「兄弟們,服他們嗎?」 「不服!」 熊闊海騎著棗紅馬,拖刀飛奔而來,一刀斬斷大宗師級別的副將首級。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也敢與我衛奇技爭鋒?」 「蟒雀吞龍雖是大魏第一王牌軍,但舊王退位,新王當立!」 「我衛奇技,就是新王,今日就踩著你們的肩膀加冕!」 「新王當立!」 「放手大殺!」 「殺!」 衛奇技與蟒雀吞龍瘋了一樣進行衝殺。 馬祿山一個嘴巴抽在自己臉上:「不是做夢!強!太他媽強了,強大到離譜!」 「可怕!真的可怕!」 同時御林軍與督天衛,包括衛淵軍也都瞠目結舌看著眼前單方面的屠殺比賽。 「這就是大魏的王牌軍,蟒雀吞龍?這戰力太恐怖了吧!」 「不對,我以前看見過蟒雀吞龍戰鬥,沒怎麼強!」 「不單單如此,你們沒發現衛奇技的實力也都上漲了嗎?」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對公孫瑾笑道:「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良性競爭,非常不錯……等會,這幾個玩意幹啥去了……」 衛淵赫然發現,一直偷偷摸摸保護自己,並且連自己都指揮不動,一個個和木頭一樣的天魔十八騎,竟也抽出圓月彎刀沖了上去…… 「殺啊!」 憨聲憨氣的聲音響起,江玉餌與羅天寶帶著一百單八位怒岔金剛就要衝進去。 衛淵眉頭緊皺的大喊道;「你們湊什麼熱鬧!」 羅天寶傻憨憨地笑道:「不知道,反正就像打!」 「罷了,隨便你們!」 鞏瀟舔了舔嘴唇:「想起曾經的在戰場的日子了,兄弟們,手癢了嗎?」 「癢了!」 「被追了這麼久,也該反擊了,殺!」 衛淵軍也都燃起濃烈的戰意,看了一眼衛淵,見他點頭後,也都沖了上去。 這邊士氣高漲,那邊但凡有指揮人出現,就會被哲別一箭射殺。 人的名,樹的影! 無論是『老王』蟒雀吞龍,還是最近名聲大噪的『新王』衛奇技,都是這群人害怕的存在。 沒有指揮,沒有將領,本來就害怕的他們,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只剩下慌忙鼠竄。 很快十五萬大軍被殺的只剩下不到八萬,又俘虜了三萬多人,五萬多人丟盔棄甲,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落荒而逃。 「窮寇莫追!」 衛淵氣沉丹田,一聲夾雜著靜心決的獅吼功響徹山林,這才把殺紅眼的將士們喊回神。 蟒雀吞龍一個個上下打量衛奇技,不得不說,這群人單兵作戰,個頂個的可怕。 同樣衛奇技也都皺著眉頭看向蟒雀吞龍,他們能感覺到,這些人修為實力不如自己,但團隊作戰的配合,還是要比衛奇技強出兩個檔。 霍破虜摟住熊闊海肩膀:「商量個事,我的蟒雀吞龍教你們配合,你們教我們單兵作戰能力如何?」 「都是兄弟部隊,都姓衛,當然可以!」 衛淵單手背後,微微上前:「原地修整,自家屍體帶走厚葬,敵人屍體堆起來一把火燒了,另外這些司馬軍……刀匪,全部帶進雍州首府!」 衛淵說到這,不禁表情掙扎:「原本我還想把他們放了,畢竟我衛淵從不虐待俘虜,但糜天禾剛剛說,把他們假裝刀匪帶進首府,當著全城百姓的面,一盞茶時間殺一個,逼司馬家拿錢贖人……」 糜天禾一愣;「我啥時候說了……」 衛淵連忙對公孫瑾眨眨眼睛,後者心領神會一把捂住糜天禾的嘴,同時用腹語道:「我知道主公宅心仁厚,但目前我衛家軍多出五十萬大軍,軍費短缺,而且雍州百姓被司馬家搜颳得民不聊生,這些錢你可以分給窮苦大眾!」 「這…這我衛某人於心不忍啊。」 老石拱手道:「義父,小不忍則亂大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主公,就請你昧著良心做一次惡人吧,我覺得公孫瑾說得對啊,就按照糜天禾說的辦吧。」 「世子好人啊!」 「世子就是太善良了……」 熊闊海與呂存孝抱頭痛哭,馬祿山猶豫著上前:「世子,我知道自己身份不應該勸您,但我還是懇請世子,為了雍州黎民百姓,再…再犧牲自己聲譽一次!」 「罷了,誰讓我衛淵心繫天下,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做吧。」 眾人大義凜然的衛淵,紛紛潸然淚下,與此同時紛紛瞪了糜天禾一眼:「好一個毒士,如果不是看在你忠心世子,你這種人我熊某第一個斬了!」 「哎,糜天禾你好自為之吧。」 糜天禾整個人慾哭無淚:「不是我啊,這不是我注意啊……」 話音未落,看到衛淵別有深意的眼神,知道自己背鍋的時候到了,連忙改口:「沒錯,是我,都是我……」 第380章 贖金,一億兩白銀 蓋聞天道昭彰,邪不壓正,國法嚴明,匪難遁形。 近來,雍州地區匪患猖獗,以郭栓子、董海祿為首之悍匪,橫行鄉里,荼毒生靈,實乃國之大患,民之仇讎。 郭栓子,本名郭永勝,出身貧寒,卻不思進取,反以搶劫為生,盤踞賀蘭山區,自封「賀蘭王」,人稱「郭閻王」。 其手段殘忍,無惡不作,燒殺搶掠,無所不為,郭栓子之惡,罄竹難書,天下共憤。 董海祿匪眾雖多,危害極大,擾民害民,無所不用其極。 世子衛淵,今日將郭栓子、董海祿等悍匪一網打盡,以正國法,以安民心…… 許溫、崔闊帶領著雍州地界的書生,高舉橫幅標語,滿城高呼,提前替衛淵造勢,並且帶領滿城民眾,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城門外,衛淵胯下駮馬,帶兵緩緩走進來。 「這就是衛淵?」 滿城百姓紛紛震驚,他們之前聽到的衛淵,乃大魏第一紈絝,而且還差點死在青樓。 想來應該是那種身材肥胖,但卻被酒色掏空身體,腎虛的臉色蠟黃模樣。 沒想到竟是這般俊俏的公子哥,神色沉穩,表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刀削般臉頰頗為俊朗,一身黑色刺繡金絲隱龍,代表著權貴的袞龍袍,身姿挺拔,氣質高貴淡然,隱隱有著些許讓人毋庸置疑的霸道以及縹緲之意。 「媽啊,好一個世子無雙衛淵,竟如此丰神俊逸!」 「門閥世家唯一繼承人,文可稱聖,武可稱神,說他賽潘安都是對衛淵的侮辱,強搶民女?要是我都投懷送抱啊!」 「是啊,肯定是朱思勃那抄襲狗,陰險小人,自己長得個子矮,死醜死丑的,所以嫉妒衛淵招搖……」 在百姓的擁戴下,霍破虜帶著蟒雀吞龍,殺氣騰騰地走進來。 瞬間所有人只感覺四周溫度降下好幾度,當兵的他們都見過,但蟒雀吞龍這等大魏第一王牌軍悍卒,精兵中的精兵,雖然出來一個都可稱將。 「這…這就是大魏第一王牌軍的震撼嗎?」 「太可怕了……不對,是我用詞不當,他們守護邊疆,是保護我們大魏百姓的英雄!」 「特別這次世子衛淵帶領他們剿匪董海祿與郭栓子,這兩個惡匪平時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真是讓人大快人心!」 「真英雄!」 「大豪傑!」 這等無數百姓擁戴的感覺,蟒雀吞龍早就習以為常,反倒是衛奇技啥時候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表情拘謹,僵硬的擺手示意…… 就在司馬家門前不遠的空地,一群將士往地上釘了十幾個木樁,將董海祿與郭栓子,外加十名的中型刀匪頭目全部倒吊在上面。 百姓們不停地丟石頭、爛菜葉、臭雞蛋,可見積恨頗深。 七萬多名五花大綁的刀匪排隊跪在地上。 百姓們剛開始還用石頭丟,但忽然發現不對。 「這不是老陳家的二兒子嗎?他去司馬家參軍了,據說還是什麼騎兵營的,一個月軍餉不少開呢!」 「對啊,那個是賣豆腐張家的兒子,他也去司馬家參軍了,每個月都有米麵油這些補助,他前幾天還和我吹牛逼說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這咋回事啊?不是刀匪嗎?但他們身上衣服的確是刀匪……」 就在群眾議論紛紛之中,呂存孝宣讀完一名刀匪的罪證後,兩名督天衛直接從人群中,帶上來真正被俘虜的刀匪,在眾目睽睽之下處絞刑,活生生地勒死。 司馬家中,司馬封與家族高層,全體謀士齊聚會議廳。 司馬封惡狠狠地拍打桌子:「誰能告訴我,蟒雀吞龍是咋來的?不是說北冥關戰事緊急,衛家軍不會派人來接應嗎?」 全體謀士與高層深深地低下頭,因為這一切已經超過了他們謀略。 「報!」 一名伺候連滾帶爬地跑進來:「大少爺,司馬軍將軍聯合十萬大軍聯名,請求出戰救回在衛淵手中的袍澤兄弟。」 「十多萬人還真打不過手握蟒雀吞龍的衛淵!」 「傳令下去,調兵!」 司馬封冷聲道:「整個雍州各城守軍全部聚集首府,我就把人明著搶出來,我看衛淵敢放半個屁!」 哎~ 鍾老長嘆一聲;「老夫不知道衛淵是如何從戰事緊張的北冥關,調來全體蟒雀吞龍的,但目前衛淵深得民心,外加兩萬蟒雀吞龍,雖是在我們雍州司馬家的地盤,但真打起來也是敵死一萬,我亡七千的局面,那南昭帝就會第一時間出手滅了我司馬家。」 司馬封皺眉道:「那放任衛淵殺下去?」 鍾老搖頭道:「也不行,如果放任衛淵殺下去,那群請戰的將士就會變成聯名逼宮,畢竟如果連自己的兵都保護不好,誰替我們賣命?」 「媽的!」 司馬封抓住一名高層一腳又一腳地踹了上去。 「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衛淵這是給我設了個死局啊!」 「都他媽說話啊,現在怎麼辦!」 司馬封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一群謀士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我司馬家每年那麼多銀子養你們,是養了一群廢物嗎?」 司馬封挨個謀士拽起來抽嘴巴:「說話!」 「媽的說話啊!」 鍾老無奈地出聲道:「大少爺還請息怒,事情並非沒有轉機。」 「哦?什麼轉機?」 「衛淵沒有直接全部殺死,而是等一會殺一個,就是在做給我們看,如果老夫沒猜錯,他要贖金!」 「又要銀子?之前八千多兩銀子還沒搶回來,他還要?」 司馬封氣得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誰去和衛淵談?」 「我去吧。」 鍾老站起身,朝向司馬家外走去。 衛淵下榻的客棧之中,正在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的衛淵聽到敲門聲。 「進!」 喜順小跑進來:「世子,門外有一個姓鐘的老頭要見你,他說他是司馬家的人。」 「讓他進來吧。」 衛淵輕聲說完,緩緩睜開眼睛,很快就看到喜順帶著一名鬚髮皆白,雙眼帶著睿智的精光的老者走進來。 「老夫參見世子殿下!」 衛淵微微一笑:「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咱們就開門見山了,你可是為了那群刀匪而來?」 「正是!」 「一個人頭三千兩銀子,那姓黃的將軍十萬兩!」 「啥?一個人頭三千兩子?那可是七萬將士啊!」 鍾老眼睛瞪得老大:「世子,你就是把我司馬家賣了,也拿不出兩億多兩白銀啊!」 衛淵攤了攤手:「送客!」 「等一等,世子你漫天要價,是否也要等老夫討價還價?」 衛淵輕蔑地一笑:「你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嗎?」 「這…這……世子殿下,看在老夫年邁的份上,還請不要戲耍老夫,你報個實際價格吧,只要合情合理,老夫保證不還價。」 衛淵伸出一根手指:「一億兩白銀,馮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屬於你司馬家,數百年的門閥世家,積累有多少我們心知肚明,把你們吃掉馮家的銀子吐出來,我就放人,否則下場不用我說,你比我清楚!」 鍾老長嘆一聲;「世子殿下,實不相瞞,我家大少爺給老夫最高贖金,三千萬兩……」 「喜順送客!」 衛淵盤膝而坐,閉上眼睛。 喜順上前:「老雜毛滾吧,別逼我喜順動手,我也是很厲害的!」 在喜順連推帶搡下,將鍾老趕了出去。 回到司馬家前,督天衛還在每個一盞茶的功夫就絞死一人,更損的是,屍體面目被擦拭得很乾淨,就懸掛城門上,方便百姓認領…… 司馬家門前,圍聚了不少百姓,跪著哭爹喊娘,請求司馬家救他們的家人。 鍾老苦嘆地搖搖頭,都怪自家大少爺把衛淵想得太簡單,也不合計合計但凡衛淵平凡一點,會將朱思勃、海東青、南昭帝、南潯以及花家、高家等各大世家們玩弄鼓掌之中嗎? 見到鍾老返回,司馬封連忙迎上去:「怎麼樣?衛淵要多少銀子?」 鍾老伸出一根手指:「一億兩!」 「放他媽的屁,衛淵沒見過銀子嗎?一億兩?」 司馬封怒罵幾句,抓住鍾老肩膀:「你…你就沒講價?」 「他要一個人頭三千兩白銀,一億兩就是我降價之後的價格,我還想繼續壓價,結果被衛淵趕了出來。」 司馬封焦急地來回踱步:「一億兩?我們從馮家拿來的銀子就不到兩億,真把銀子給了狗操的衛淵,那幾乎就是我把馮家拱手相送了啊!」 「可大少爺,門外那麼多跪著苦求的軍屬,根據斥候上報,司馬軍中也是怒氣滔天,這銀子你要是不捨出來,恐怕反噬的代價太大,我們無法承受啊!」 司馬封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那按照鍾老你的意思呢?」 「給錢,拖下去沒有必要了,畢竟衛淵要的是一口價,不是按照人頭,多給一炷香的時間,咱們就能多救回一些將士。」 鍾老說到這,小聲道:「而且大少爺,銀子就算給了衛淵,這些銀子還在雍州,我們還是有辦法把銀子連本帶利弄回來的。」 司馬封點了點頭:「什麼辦法?」 鍾老俯耳輕聲嘀咕幾句,司馬封頓時大喜:「好,好,就這麼辦,拿銀子給衛淵送去,現在就讓他放人!」 「遵命!」 第381章 陰損壞,挑斷手腳筋 趁著夜色,鍾老與一眾司馬家高層,以及司馬家大軍護送一車車現銀,來到衛淵下榻的客棧,可連衛淵的面都沒見到,便看到喜順帶領上百名帳房在一樓的大廳等候。 「我家世子說了,銀子點齊後,子時你們就可以來領人了。」 鍾老眉頭緊皺:「你一個下人,能夠做主……」 唰~ 一道劍芒閃過,將鍾老的髮髻削掉一半,披頭散髮的鐘老,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見葉無道快速收劍,走到喜順身邊:「老匹夫,你罵我徒兒什麼?」 「下人……不,不,令尊高徒一看就是滿身貴氣,人中龍鳳,老朽只是想說,這麼多銀子他…他恐怕做不了主。」 喜順掐著腰,揚起下巴:「不就是一億兩銀子嗎?當小爺沒見過?跟著世子混這麼多年,小爺我是見過大場面的!」 「清點銀子!」 上百名帳房開始有條不紊,快速地清點銀子數量。 良久後,一名帳房跑過來:「喜大人,銀子都清點好了,正正好好一億兩。」 喜順滿意地點點頭,對鍾老擺擺手:「老雜毛滾蛋吧,記得子時去西郊領人。」 二樓偷偷露出半個腦袋觀看的糜天禾與公孫瑾、許溫等人連忙小跑進衛淵的房間。 「主公,銀子送來了,而且和咱們之前預料的一樣,都是現銀!」 衛淵笑道:「十六兩為一斤,一億兩就是六百二十五萬斤,六萬二千五百石,這麼龐大數量的銀子,恐怕司馬家是不想讓我帶出雍州啊。」 「那世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衛淵看了一眼糜天禾,痛苦地揉著太陽穴:「天禾啊天禾,你每次計謀都是最好的,可就是太毒了,你讓衛淵如何做得出來啊。」 「啊?這次我還沒說話呢……」 糜天禾認命地點點頭:「世子,罵名我…我背,您為了大業,就答應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這樣辦吧,讓我老丈人慕連翹,以及衛奇技中的大夫,把這群人的手腳筋都挑了,這群用不能打仗,司馬家肯定還要去付出一大筆的醫療費。」 許溫等謀士紛紛對糜天禾怒目而視。 「這等陰損壞的毒計,也只有你糜天禾能想得出來!」 「雖然這招能最大程度削弱敵人,可…可也太有傷天和了。」 糜天禾認命地道:「沒事,有傷天和,不傷天禾就行。」 說完這話,糜天禾眼神幽怨地看向衛淵,心中暗道:「都他媽說我是毒士,可世子比我毒多了啊!」 公孫瑾拱手對衛淵用腹語道:「主公,你這計謀……糜天禾的計謀有個問題瑾沒想通。」 「但說無妨!」 「挑斷手腳筋,誰都可以做,為什麼要用醫聖山的大夫?」 衛淵微微一笑:「你忘了你的手腳筋誰接的?」 公孫瑾一愣,隨即想通一切,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主公是想讓大夫操刀,這樣可以大幅度降低接手腳筋的難度?可…可瑾記得,當初主公您是花了大價錢,用了許多名貴藥材才治好了瑾的手腳。」 「人家司馬家給了我們現銀,壓根就不想讓我們帶出去,所以我就在雍州花了,治療費就在那一億兩銀子裡面出!」 衛淵說到這,看了一眼糜天禾:「你的計謀有傷天和,必招天譴,所以主公我只能花錢給你贖罪了。」 「世子大義!」 許溫拱手說完,瞪了糜天禾一眼:「看看人家世子,再看看你!」 催闊也對衛淵拱手,敬佩地道:「世子當真聖賢,我等沒有追隨錯人啊。」 說完,瞪了一眼糜天禾,啐了一口:「呸!」 所有謀士都是這般,糜天禾躲在角落,蹲在地上,委屈得都快哭了…… 「行了,所有人都下去吧,天禾留下!」 衛淵讓所有人退下後,看向委屈巴巴的糜天禾:「天禾啊,你知道在你之前,都是誰替我背鍋嗎?」 「梁…梁俅殿下!」 「沒錯,那你可知梁俅乃是我的親小舅子,也是與我從小玩到大的髮小,關係莫逆啊!」 糜天禾抬起頭:「主公的意思,只有關係好才能有資格替您背鍋?」 「當然,說起來早年間,你當乞丐的時候,是不是被陳家大少爺差點打死?」 「是…是……」 「這次會回京,我找個理由把他綁去督天司,然後親自行刑,弄死他都行!」 衛淵說到這,輕拍糜天禾肩膀;「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最親近,最信任謀士,他也敢揍,活膩了吧?」 糜天禾感動得痛哭流涕:「主公竟然記得我以前的事,可主公陳少爺的父親是工部郎中……」 「愛他媽誰誰,欺負過我兄弟的人,一個不放過,就他媽辦了他!」 「主公,天禾永遠效忠您……」 糜天禾抱著衛淵大腿哭了好半天,這才擦著眼淚離開…… 隨著糜天禾離開後,衛淵長出一口氣,無奈地道:「媽的,當老大是真的累,又要謀略大局,還要圍攏人心……啥時候我也能虎軀一震,用王霸之氣就讓人俯首稱臣,誓死不背叛呢……」 另一邊,鍾老帶人來到司馬府,發現門口只有堆積成山的刀匪屍體,以及被百姓用石頭砸成肉糜的董海祿、郭栓子等刀匪頭子。 至於那些假扮刀匪的司馬軍,全部不見了。 「去西郊!」 鍾老又帶人出城趕去西郊,可還沒等靠近,便被霍破虜帶著蟒雀吞龍攔下。 「子時沒到,誰都不能領人。」 「為什麼?贖金我們都交了啊……」 霍破虜扣著鼻子,把鼻屎抹在鍾老的衣服上:「我家世子說了,這叫什麼…約炮精神……」 一旁蟒雀吞龍小聲提醒道:「老大,是契約精神!」 「對,就是契約精神,早一點不行,晚一點也不行!」 鍾老噁心的脫下沾有鼻屎毛皮大衣,嫌棄的丟在地上,可隨即冷風讓他又不得不撿起來重新穿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還有一炷香才到子時的時候,鍾老便看到一名渾身散發著藥香味的人走過來,對霍破虜點了點頭。 「行了,契約精神可以不准收了,你們去領人吧。」 隨著鍾老等人快步前往,在到達交易地點後,便發現七萬多名將士,嘴裡塞著破布,身體被五花大綁,手腳的腕子上不停地往出流淌著鮮血。 「什麼!」 鍾老大腦一片空白,手腳筋被斷,那他們就徹底廢了,別說上戰場打仗,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做不到。 「鍾老,這…這衛淵也太狠了,七萬多人全都被挑斷了手腳筋,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哎~ 鍾老長嘆一聲:「還能咋辦?把他們帶回去吧,贖金給了,但人是衛淵弄殘的,兵變這種事已經不會發生了!」 司馬家,司馬封聽到鍾老以及高層匯報的消息,雙眼一翻,嘎的一聲抽了過去。 司馬家大夫連忙跑過去,掐人中、施針、餵藥……好半天人才緩和過來。 「七萬將士?手腳筋全給挑了?」 司馬家所有高層看都不敢看司馬封,只有鍾老仗著資歷最老,也是司馬封老師,無奈地點頭道:「沒…沒錯,所以大少爺,老夫認為,如今之計首先您要穩住司馬軍,不能讓他們跑去找衛淵拼命,否者打亂了我們計劃不說,還會給衛淵留下把柄,借題發揮。」 司馬封點點頭:「行,馬上派人去司馬軍安撫他們的情緒。」 「另外大少爺,七萬人打不了仗了,生活也沒辦法自理,補償金需要一大批。」 「需要多少?」 「五千萬兩……」 嘎~ 沒等鍾老說完,司馬封再次抽了過去…… 客棧內,馬祿山走進房間,對床上閉目養神的衛淵拱手道:「世子您找我?」 衛淵睜開眼睛,對馬祿山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祿山兄,我把衛奇技借你,你有辦法一統雍州的刀匪嗎?」 馬祿山搖搖頭:「我可以做到同意雍州刀匪,但前提周壽尕不插手,但恐怕他不會坐視不理。」 「周壽尕?雍州地界四大刀匪排名第三的周壽尕?」 馬祿山點點頭:「沒錯,就是他,這傢伙擅長左右逢源,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和誰關係都好,你要說的作惡多端,可他也像個刀客劫富濟貧過,你要說他是刀客他也幹過強搶民女,作奸犯科的事,所以這個人好壞參半!」 「那就是個牆頭草了!」 衛淵輕笑道:「既然如此,我讓呂存孝跟你去找他,我給你一個洗白罪身的機會,代價就是讓他不要插手你消滅其他刀匪的事,而且你也可以和他說,他詔安了!」 馬祿山一愣:「世子,您…您的意思……」 「就字面意思,當匪徒很好嗎?去我衛家軍吧,我讓督天司給你和你的兄弟安排新的身份。」 「可…可世子,人數方面……」 「來多少人,本世子就接多少,月月軍餉補貼都有,而且你可以列出清單,無論他們想重新做人當個普通老百姓,還是想充軍,我都幫他們洗白,這一切你祿山說的算,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 「謝世子信任!」 這些日子馬祿山也看清了衛淵的人品與背後勢力大小,可以說今後必然有一番大作為,現在追隨衛淵,說不定以後還能弄個『從龍之功』開國功臣噹噹…… 「世子,我能否問下統一刀匪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衛淵知道馬祿山是在試探自己對他的信任程度,所以衛淵也不掩飾,直接道:「還記得我給你的名單嗎?等你統一雍州刀匪後,在我一聲令下你就馬上同時對這些人動手。」 「這些人都是雍州地界有權有勢的主,和本地城防軍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能夠牽制住司馬家集結雍州各城池守軍!」 馬祿山恍然大悟道:「所以世子可能要對司馬家動手?」 「沒錯,到時候我們雙管齊下,司馬家想要集結守城軍,而守城軍就面對兩個選擇,去保護司馬家,或者是保護他們本地的土豪劣紳!」 「那如果他們選擇保護司馬家呢?」 「那又如何?他們真敢對我蟒雀吞龍動手不成?反而你可以趁機攻破這些土豪劣紳的家中,把所有金銀珠寶劫走!」 「如果他們選擇保護本地土豪劣紳,那司馬家的財物我劫走,就這麼簡單!」 馬祿山沒想到衛淵如此信任他,竟然毫無保留地將如此重要的計劃毫無保留地盡數告訴自己。 馬祿山對衛淵拱手:「世子,啥也不說了,咱們事上看我老馬能力以及對你的忠誠!」 第382章 魚符洗白,一局大棋 「馬老大,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請進!」 不像土匪,反而像掌柜打扮的周壽尕,眯縫著小眼睛,滿臉精明,露著虛偽笑容,上前拉住馬祿山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同時套話道。 「馬老大,最近我雍州地界不太平啊,董老大和郭老大都栽在衛淵手裡了……」 周壽尕說到這,看向馬祿山身後的呂存孝:「山有來龍去脈,水有源頭大海。一條青龍面朝天,我敬兄弟一袋煙。」 呂存孝笑著抱拳道:「老君爐中來取火,咱們兄弟萬萬年!」 周壽尕長出一口氣,對呂存孝笑道:「原來兄弟也道上人,不知道香燒炷,又燒幾寸?」 呂存孝笑道:「赤子!香火燒在督天司!」 「官場人!」 周壽尕伸手攔住眾刀匪,一雙細細的眼睛露出凶光:「官場的人,跟著馬老大過來,而且還是單槍匹馬,這位兄弟你膽子很大啊!」 呂存孝一甩披在肩上的大氅,露出腰間的雙鐧:「我呂存孝向來膽子大,有問題嗎?」 「呂存孝!」 「臥槽,他竟是呂存孝!」 雖然在大魏官場上呂存孝不是神捕,但在江湖上卻誰都把這位雙眼不容沙子,公正嚴明的呂存孝奉為第一神捕,除了作奸犯科的邪魔外道,但凡江湖上的正道人士無不想與其結交。 在場所有刀匪震驚地看著呂存孝。 呂存孝對周壽尕笑道:「周老大,借一步說話?」 周壽尕想了想對呂存孝伸出手:「與高人不結交,那是我姓周的不識好歹,呂神捕,內堂請!」 周壽尕的山寨內,呂存孝一屁股坐在主位,對周壽尕冷聲道:「我呂某人進入前來是代我家世子,向你傳遞一個消息!」 「世子?衛淵?」 「正是!」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董海祿、郭栓子都是我家世子滅的,為什麼沒滅你周壽尕,全是因為馬祿山的美言。」 周壽尕看向馬祿山,抱拳拱手道:「多謝馬老大了。」 「都是兄弟,無妨!」 周壽尕弓著腰,對呂存孝道:「世子殿下有什麼命令儘管說,我姓周的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家世子給你兩條路,第一,馬祿山統一雍州刀匪,這件事你不可以插手,全然裝作不知即可,你也不用擔心馬祿山今後勢力壯大,會將你吞併,因為他已經招安了。」 「馬老大招安了?」 馬祿山點點頭:「沒錯,今後我會隨世子離開,到時候整個雍州的刀匪你一家獨大,當然世子還會送你一份禮物。」 「什…什麼禮物?」 「新的身份!」 呂存孝掏出兩塊銀魚,見到這東西周壽尕細細的小眼睛瞪得老大。 「這是魚符?」 在大魏是普通庶民的是沒資格擁有身份證明的。 魚符,一種魚形符契,長約六厘米,寬約兩厘米左右,分左右兩半,形榫卯可相契合。 擁有魚符者,都是達官貴人,一般左符放在內庭,作為底根,右符隨身帶著乃是身份的證明。 持有魚符者,可見官不跪,衙門不可抓,哪怕犯了罪,只有宗人府並與刑部、戶部三部共同才能審理。 整個雍州,除了司馬家和馮家,只有少數人擁有魚符,而且也不過雙手之數。 可以說這魚符,就等於給了周壽尕一條命,一條後路,畢竟混江湖者刀口舔血,他現在錢、女人都有,自然要想著如何讓這些東西長久地擁有下去。 見到周壽尕的表情,呂存孝笑道:「督天司頒發,保真的,想要嗎?」 「我…我想,當然想要,可只需我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嗎?」 「當然,看你這個樣子,那第二條選擇就不用說了,傷交情!」 「那就不聽了!」 周壽尕能猜出來,第二天肯定就是,如果自己不答應,那麼就會步入董海祿與郭栓子後塵。 入世珍寶的拿著魚符與各種證明,周壽尕姿態放到最低,點頭哈腰的道:「呂神捕,馬老大,我已讓人備宴,這邊請……」 雍州首府,無數青壯年,躺在擔架上,被抬著離開。 與此同時,還有不少青壯年,雙手腕子,雙腿腳脖纏繞著繃帶,在路上沿街乞討。 無數傷殘將士的家屬,跪在司馬家門前,哭喊請求多給點傷殘撫恤金。 隨著越來越多,來了一夥蒙面神秘人,拎著棍棒對著哭喊的百姓就是一頓亂打,讓百姓落荒而逃。 司馬軍營內,窮當兵的大家湊錢,給終身不能自理的七萬將士平分後,這點銀子也就能解決三兩頓的溫飽。 鍾老找上了司馬封:「大少爺,您給的是否有點太少了?五千萬兩的傷殘撫恤金,你一共就拿出五十萬兩……」 司馬封擺手道:「一群沒有用的廢物,這五十萬兩我都不願意拿。」 「可大少爺,軍營那邊怨氣都很大……」 司馬封無所謂地道:「軍營無妨,給在職的將士每個月多發十分之一的軍餉,他們也就沒有反對情緒了。」 見司馬封的樣子,鍾老也知道自己勸不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放在平時,雖然司馬封很摳門,吝嗇,但也不至於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如今被衛淵強行弄走一億八千多萬兩銀子,讓他徹底一文錢都不想往出掏了…… 面對忽然多出來的七萬多名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整個雍州首府無不怨聲載道。 軍營方因為漲了軍餉,外加司馬家強硬手段壓制,雖然頗有微詞,但卻還算穩得住。 原本司馬封還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沒想到的是,雍州忽然冒出一家小醫館,宣稱能接上一月內斷裂的手筋腳筋,價格公道合理,還能見效付款…… 一些本地傷兵家屬,第一時間就帶來傷兵診治,果然一次見效,可以輕微活動,但想要徹底恢復就需要結醫藥費了。 司馬家給的傷殘撫恤金根本就不夠,所以大部分為了家人,砸鍋賣鐵湊錢治傷。 這也導致民間對司馬家的積怨更深了,與此同時司馬軍營全體將士,聯名請求司馬家為傷兵付治療費。 司馬家的高層會議,在司馬封皺著眉頭道:「媽的,還沒有調查清楚,這醫館是誰開的嗎?」 「如果沒有這家醫館,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如今又被掀起來,讓我們司馬家又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同時軍營也按壓不住了!」 「報!」 說話間,一名斥候跑進來:「大少爺,有新的發現,我們看到慕連翹從醫館後門走出來!」 「慕連翹?」 司馬封揉著下巴;「醫聖山來湊什麼熱鬧?眾所周知醫聖山與衛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件事會不會與衛淵也有關係?」 「可能有關係,但如果有關係的話,衛淵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名謀士疑惑道:「衛淵挑斷七萬將士的手腳筋,無非就是想讓我們賠了銀子又折兵,削弱我們的戰力,可如果手腳筋被治好了,這些人還能重新參軍!」 「我覺得沒有關係,醫聖山繼承千年,歷朝歷代的末期亂世,都會下山懸壺濟世,而且不求名利,我覺他他們應該是遵守醫者仁心,單純想要治傷。」 「有沒有可能是衛淵藉此機會斂財,同時挑撥司馬家與百姓與軍營的關係?」 高層謀士說出自己的想法後,集體看向首席謀士鍾老。 鍾老想了想;「衛淵的章法出其不意,不講道義,陰損壞……所以我也叫不准到底是醫聖山自發的還是衛淵授意的!」 「但我們可以試一試!」 「哦?」 司馬封眼神一亮:「怎麼試?」 「很簡單,派高手假扮刀匪前往醫館,逼這群大夫說出配方,到時候無論是衛淵授意還是醫聖山自發,我們都可以自己來治療這些傷殘將士,從而緩和矛盾!」 「好辦法,就這樣辦!」 司馬封當即拍板釘釘:「就按照鍾老說的辦,如果有高手在醫館那就說明是衛淵授意!」 鍾老提醒道:「如果沒有高手,那就是醫聖山自發,但要記住不可傷害醫聖山的大夫,他們在江湖、朝堂都有很大的人脈網,甚至京城瘟疫他們還免費醫治,南昭帝對醫聖山讚不絕口,如果真是我們殺了醫聖山的醫者,恐怕會被江湖眾高手群起而攻!」 「遵命!」 司馬家派出無數高手,身穿夜行衣,頭戴面罩,拎著刀前往無名醫館。 可剛到醫館他們不由震驚了,因為哪怕是午夜,無名醫館門前也是人山人海,燈火通明,無數醫者幾班倒連軸轉的治療。 高手們面面相覷:「晚上也不休息?這…這還怎麼劫持啊?」 「等會……他們身上就穿著醫聖山的長袍啊,斥候調查出來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啊……」 「那咋辦啊?要…要不然硬著頭皮上?」 「只能如此了……」 司馬家高手點了點頭,一起沖了上去。 「殺吖吖!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在這做生意,拿錢來!」 「沒錯,否則管殺不管埋!」 醫聖山的醫者繼續悶頭給傷兵治療,頭也不抬地道:「裝錢的柜子在左邊,要多少自己拿!」 「裝藥材的柜子在右邊,想要劫藥方也隨便拿,別耽誤我治療。」 「啊?」 司馬家眾告訴再次面面相覷:「不是,你不應該反抗一下嗎?這…這不對勁啊。」 「銀子和配方都在,拿不拿?不拿就滾蛋!」 「我…我們拿!」 一群懵逼的高手,沒有去拿銀子,而是拿上一副藥後,又覺得不保險,搶了一名傷兵手裡裝著藥材的紙包,這才急沖沖地跑開。 司馬家會議廳,司馬封看著兩包藥,滿意地點點頭:「你們是如何得到藥材的?」 「這個……我們當時衝進去,他們害怕極了,我們壓低修為和醫聖山的醫者搏鬥,為了不傷到他們……最後艱難萬阻地搶到一包藥以及方子,但不放心真偽,又從一名傷兵手裡搶下一包。」 「不錯,不錯,做事心思縝密,重賞!」 「謝大少爺!」 第383章 敵軍成袍澤,圍剿司馬家 司馬家武道高手退下後,一群醫者跑過來,看著藥方經過一段時間推算後,連連點頭:「這方子有斷骨續筋的藥效,上等藥方。」 說完又打開兩包藥材:「沒錯,這些與藥方的藥材配得上。」 司馬封大手一揮:「那就批量生產,這人情無需醫聖山,我們司馬家來領!」 一名大夫尷尬地道:「大少爺,你確定嗎?這藥材有些貴……」 「治好一個人,醫聖山需要十副藥,而且每位傷兵收一百兩銀子治療費,我們按照成本價,才能花幾文錢?」 「不…不……大少爺,光成本,每個人就需要一千多兩銀子,所以醫聖山完全是賠本治療。」 司馬封撓了撓頭,看向鍾老:「我…我懵逼了!」 「老夫也他媽在懵逼中……」 鍾老心中暗道,可卻不能說出口,只能疑惑道:「難道真的是醫聖山自發的下山救世?」 「可不對勁啊,治好一個人就賠九百兩,七萬人他們哪來的銀子賠?」 「有沒有可能是衛淵……」 司馬封第一個反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衛淵那狗東西,貪財好色,到手的銀子還能吐出來,老子他媽今後不姓司馬改姓衛……」 說到這,鍾老不放心地對斥候道:「那一億兩銀子,衛淵放在什麼地方?」 「客棧的院落中,重兵把守,不讓任何人靠近!」 司馬封一攤手:「看吧,我就說那貪財好色的狗衛淵不可能幹出這種事,現在我們可以按照計劃執行了?」 鍾老搖了搖頭:「目前軍營將士們還有很大的情緒,這樣的情況不適合任務的執行,而且衛淵的銀子還沒挪動,所以老夫覺得應該再拖幾天。」 「那就依鍾老所言!」 與此同時,整個雍州綠林,隨著董海祿,郭栓子死後,周壽尕採購一車車過冬的糧食,然後直接關門寨門,閉不見客。 馬祿山四處拉攏刀客,雍州綠林嗅覺靈敏一點的老油條,都能察覺到一股暗流涌動前的平靜。 與此同時雍州首府,無名醫館還是沒日沒夜的救治傷兵,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傷兵可以行動,那些家不在本地的傷兵,也與無名醫館簽訂了欠款契約,身體可以恢復後打工賺錢還債。 同時無名醫館是在賠本治傷兵的消息,在全城各大醫館,藥鋪承認後,所有人對醫聖山的崇拜推到了極高點。 還有一條小道消息,悄悄地傳遍大街小巷,那就是背後給醫聖山補貼銀子的人是司馬家。 面對這種消息,醫聖山選擇默認,司馬家更是默認,這也讓原本對司馬家怨氣很重的司馬軍營,瞬間安撫下來,一個個將士對司馬家感激得痛哭流涕。 一連五天的時間過去,每天都有探子,鬼鬼祟祟地徘徊在客棧四周,十二個時辰監督衛淵以及他隊伍的動向。 「世子,有人求見!」 衛淵下榻的客棧中,喜順敲門輕聲說道。 閉目養神的衛淵輕聲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老師帶著一名獐頭鼠目,滿臉寫著圓滑二字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小人參見世子大人!」 衛淵眼睛都不睜,輕聲道:「有屁快放!」 「世子大人,我是周壽尕的斥候,我們當家的讓我給世子捎個口信。司馬家最近聯繫了不少刀匪,想讓我們屠村,具體什麼目的咱們也不知道。」 「另外還有司馬家提出要對我們山頭剿匪,只不過是演戲,不用動手……」 衛淵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喜順,點一千兩銀子給他帶走。」 「謝世子,謝世子!」 隨著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走後,公孫瑾與糜天禾走進來:「主公,誰來求見你?」 「周壽尕的人,給我帶個情報,司馬家命令附近刀匪,三日後屠村,並且最近司馬家會去剿匪周乃尕,當然就是做做樣子。」 糜天禾想了想:「刀匪會為董海祿,郭栓子報仇的名義屠村之後,司馬家到時候就會煽動百姓,逼主公你出征剿匪,只要主公帶人出城,銀子百分之百被『刀匪』劫走,世子分批派人出去,那就中了司馬家的計謀,我們本來人就不多,分開之後他們可以逐個擊破,最後不光銀子被帶走,甚至世子還會被逼迫交出之前吞下去的八千多萬兩銀子,」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他們差不多應該就是這個計劃,因為主公之前剿匪有功,但卻因你繳費而死傷無數,逼你沒辦法不去剿匪。」 衛淵微微一笑:「沒關係,那就讓馬祿山計劃提前一兩天吧。」 「傳令給馬祿山,計劃開始,可以收網了!」 果然當天司馬家傳出消息,派出十萬大軍剿匪周乃尕。 百姓們紛紛歡送,在他們看來是衛淵做了表率作用,雍州匪患終於可以解決了。 司馬家會議廳中,司馬封大笑道:「我的人都出去剿匪了,反而衛淵剿匪留下的隱患,導致被屠殺上百村落,這筆帳必然要算在衛淵頭上,到時候這匪他是想剿也得剿,不想剿也得剿!」 鍾老輕撫發白的山羊鬍,得意地道:「只要衛淵帶人出城,這一億兩銀子就是咱們的了,如果他只是派出去一部分,那外面的十萬大軍就會變成刀匪,將衛淵派出去的人全部斬殺!」 就在全場大笑時,一名斥候跑進來:「大少爺不好了,整個雍州的綠林亂了套,你打我,我打你,也不知道誰打誰,我們之前交代任務的勢力,也都被卷進了亂戰!」 「亂戰?怎麼回事?好好的綠林怎麼忽然亂了?」 「是為了搶奪董海祿與郭栓子的地盤?」 司馬封拍著桌子,對屬下怒斥道:「馬上去通知周壽尕,讓他務必儘快調停這場亂戰,不可壞了我的大計!」 雍州首府,衛淵命人將所有銀子推出來,當眾掀開蒙著的苫布,露出一車車的石頭。 慕連翹氣沉丹田,聲音響徹方圓三里,大笑道:「感謝賢婿衛淵,為了天下蒼生,不惜花費數千萬兩銀子為那七萬傷殘司馬軍治療手腳!」 衛淵笑著拱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衛某人如今也算有錢人,豈能看著他們終身臥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 「罷了,乾脆我衛某好人做到底,將之前收來的醫藥費全部原數返還,至於那些簽下欠條契約的兄弟,所有欠條作廢,不用還了!」 百姓們頓時炸了鍋:「背後出錢的人是衛淵?」 「這七萬人可是假扮刀匪追殺的衛淵,結果被司馬家拋棄,衛淵竟然不計前嫌,花費數千萬兩救治,這是何等胸懷?」 「兩軍交戰,戰敗無妨,我們不埋怨衛淵,反而是狗蛋司馬家,傷殘撫恤金就給那麼一點點,直接把為他們賣命的兄弟一腳踹開,心是真的狠啊。」 「我衛家軍,徵兵!」 霍破虜一嗓子,將附近賣酒的罈子都震碎了。 同時長長的條幅掛起來,上面寫著衛家軍的軍餉,以及各項福利。 「媽啊,衛家軍待遇這麼好?普通士兵都快趕上司馬家軍的精兵、騎兵軍餉高了。」 霍破虜大笑道:「之前一切既往不咎,之前是騎兵的兄弟,加入我衛家軍還是騎兵,並且享受騎兵待遇,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衛家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傷殘將士,這點整個大魏舉國可鑑!」 「另外,如有人不放心自己家人,全家可帶到我北冥生活!」 七萬傷好了的將士,紛紛心思活動起來,司馬家能拋棄他們一次,就能拋棄第二次,除非自己是傻逼,否則肯定不會再回司馬家。 如果說不當兵,他們除了騎馬射箭,上陣打仗其他生活技能也都不會,那麼現在可就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之前被蟒雀吞龍、衛奇技殺破膽,見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王牌軍,誰不願意有個強大的隊友? 而且之前是司馬家將他們踢出來,如今加入衛家軍也不算背叛…… 「我加入!」 「我也加入!」 一名老大爺拉著自己孩子的手:「兒子,咱家窮,你連種地都不會,就會上陣殺敵,不當兵咱吃啥?喝啥?狗操的司馬家不能再回去了,去衛家軍吧,衛公愛兵如子,全國皆知!」 「可是爹您……」 「我這一把老骨頭,跟著你去北冥就是了。」 「好,那我去參加衛家軍!」 衛淵單手的背後的站立高台看向眼前火爆的徵兵現場,看向公孫劍:「現在首府兵將空虛,你馬上帶人占領四座城門!」 公孫瑾笑著點頭,帶人朝向東南西北四方城門衝去。 衛淵看向鞏瀟,追風:「御林軍,督天衛把司馬家給我包圍了,窩藏刺王殺駕,謀朝篡位誅九族大罪的馮家,必須要嚴懲不貸!」 第384章 提筆寫盡天下事,不肯低頭 「雞雞,我要雞雞,給我雞雞!」 「哪來的傻逼,渾身惡臭,滾!」 南行路上,一名披頭散髮,渾身惡臭的傻女人,攥著一個別人施捨,帶有辣味玉米面窩頭,被路人一腳踹倒在地上。 傻女人眼色惡毒,嘴裡發出聲音很小的男人聲音:「我朱思勃淪落至此,都是拜你衛淵所賜!早晚加倍還回來……」 朱思勃說完,忍著噁心咬了一口窩頭,滿嘴辣味。 這些天他裝瘋賣傻,沿街乞討,吃的都是搜飯,這種辣味窩頭他吃得最多。 大魏南旱北澇,糧食不少都發霉了,這種就是玉米發霉,磨成玉米面做成窩頭的味道…… 此時在雍州首府,兩萬蟒雀吞龍,帶領著五萬新征來的將士,因為之前都是司馬家的精銳,所以都不用訓練,換上衛家軍的服裝直接就能作戰,在公孫瑾、糜天禾、許溫、崔闊四大謀士帶領下,迅速分成四路占領首府城池,東南西北四個門樓。 這些城牆上的司馬軍,看著曾經袍澤兄弟,一個個表情懵逼。 「王五?趙六?你…你們怎麼穿上衛家軍的衣服?」 「跟著司馬家受傷就被拋棄,咱們兄弟就會打仗,其他賺錢手藝都沒有,不加入衛家軍就得餓死!」 「兄弟,我身邊這些可都是蟒雀吞龍!」 「十個新兵打不過一個老兵,十個老兵打不過一個精銳,十個精銳打不過一個王牌,十個王牌打不過一名蟒雀吞龍。」 「真打起來,就你們這五萬多人,收拾掉你們不過是時間問題,看在曾經是兄弟,我們手上你們都捐錢了,別抵抗了,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們受傷,當然如果想脫離背信棄義的司馬家,投身我衛家軍,兄弟姐妹,妻兒老小家人都能帶去北冥,我肯定雙手歡迎你,咱們今後繼續做兄弟。」 「這…這……」 「別忘了衛公愛兵如子,不說平時軍餉待遇是其他軍的雙倍,就連受傷以後,衛公也會自掏腰包給傷殘將士每月發銀子,這不比待在司馬家好?別忘了他當初怎麼對待我們,今後就能如何對待你們!」 城牆上的司馬軍紛紛放下兵器,還有一小半人直接選擇加入,畢竟之前司馬封做的事,的確他讓他們寒心。 司馬家府邸外,衛淵帶領督天衛,以及衛淵軍將整個司馬家包圍,同時還把之前挖的地洞堵住…… 司馬家大門緊閉,會議廳內坐在主位的司馬封,惡狠狠地用力拍打桌子。 「報告!」 「大少爺,衛淵已經拿下四個城門,城牆上的五萬司馬軍,已有兩萬被俘,三萬投降加入衛家軍。」 「媽的!」 司馬封一腳踹在斥候身上,歇斯底里地大罵道:「叛徒,都他媽是叛徒!」 「還不是你自己吝嗇,不給傷殘將士撫恤金,導致司馬軍營內的將士心寒……」 在場之人看著發瘋,癲狂的司馬封,無不心中暗道,但卻低下頭誰都不敢說出來。 「報告!」 一名斥候跑進來,看到司馬封毆打自己的同伴,嚇得扭頭就跑,但卻被司馬家高手重新抓了回來。 「說!」 司馬封抬起頭,雙目赤紅,遍布血絲,伺候嚇得渾身顫抖,屎尿齊出。 「大…大少爺,之前跑出去剿匪周壽尕的十萬司馬軍,接到消息後已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估計半天時間即可返回。」 「還有雍州地區的守城軍,已經開始集結兵力,距離我們最近的需要半天,最遠的需要兩天時間。」 司馬封點了點頭,下令道:「讓司馬家內所有能喘氣都出去堵門,用命堵門,只要能堅持半天時間,我們和衛淵的身份就互換了,到時候不是他來圍剿我們,而是我們圍剿他!」 「遵命!」 司馬家雜役、家丁、老媽子、婢女……哪怕是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司馬家大小姐,甚至幾歲的孩童也都跑出來堵門。 門外,一群衛淵軍在用攻城槌撞大門。 「就討厭這種門閥世家,一個個把自己府邸弄得比城門都結實,逢戰亂就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 不遠處,衛淵翹著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抽著菸袋。 「用點力!撞,使點勁把門撞開!」 一旁老石小聲道:「喜順,不如直接往裡面丟火把算了……」 衛淵斜著眼睛看著老石:「我現在不是喜順,你應該叫我義父!」 「你個喜順裝逼了啊,我叫你媽的義父……」 沒等老石罵罵咧咧的說完,一旁袁老輕咳兩聲,葉無道手中劍拔出一半。 老石連忙改口:「義父!你就是我義父,咱們用火把往裡面丟吧,他們想堵門就無法救火,想救火就不能堵門!」 「就按照老石說的辦,傳令下去,用火把往司馬家裡面丟!」 銅川明月山的刀匪,由馬祿山親信帶領吆喝著砸窯,衝下山直奔之前銅川,因為守城將軍帶領將士趕赴首府,所以門口的那點守軍,連關閉城門都沒反應過來,便被五名配合默契,實力強橫的高手打暈。 緊接著刀匪一路殺進銅川,路上百姓紛紛驚聲尖叫地逃跑,但好在刀匪並沒有濫殺無辜,而是直奔本地知府家中…… 五十多歲的知府,光著被五花大綁帶走,同時知府家中的金銀細軟,珠寶翡翠,一件不留全部打包帶走。 距離銅川二十里的地方,有五萬部隊全速行軍,忽然一名斥候跑過來。 「將軍,剛飛鴿傳書,刀匪下山衝進銅川,你父親銅川知府被帶走,同時家中的所有女性,以及錢財全都被帶走!」 「什麼!」 將軍連猶豫都沒有,當即下令:「調頭!立即調頭回城!」 副將連忙道:「將軍,那司馬家的命令怎麼辦?」 「管他什麼司馬家,我父親和妻女,妹妹都被刀匪綁走了,最重要的是我家積攢幾代人的銀子啊……」 類似這種事情,在整個雍州各城池都有發生。 馬祿山害怕自己手下有司馬家間諜通風報信,把自己手下全部人都派了出去,三五個人一組,互相監督,生怕壞了衛淵的計劃。 各刀匪隊伍,明面上由馬祿山的親信指揮,但實際上真正指揮者是衛奇技。 首府城牆,一名名沒投降的司馬軍,被五花大綁掛在城門口上。 「兄弟,綁緊點,別給我掉下去了。」 「放心,我用的是綁牛的繩子,同時系了十多結,保證萬無一失!」 「那還好,如果僵持很久的話,記得給我拽上來餵點水,對了,我要吃肉夾饃,要肥瘦不加青椒!」 「妥了,我這就幫你買去。」 全速返回的十萬司馬軍,離老遠就能看到一名名兄弟被吊在城牆上,同時曾經的兄弟穿著衛家軍的軍裝,站在城牆上往下放沒有箭頭的箭矢。 「如今各為其主,咱們都不要手下留情,如果你們敢過來,那必會遭到萬箭穿心,同時如果你們真的在乎自己兄弟,就退後五十里,否則我就割斷繩子摔死他!」 「兄弟,我要拉屎,你快把我拽上去!」 被吊在城牆上的司馬軍將士喊了一聲,很快便被拽了上了,鬆綁後跑向茅房…… 領頭的司馬家高層無奈搖頭:「騙傻子呢?不要在乎這些人,沖!」 然而所有司馬軍將士皆是站在原地,雙目憤怒地看著他。 「之前兄弟們手腳筋被挑斷,你們司馬家連撫恤金都不給,如今兄弟們被吊在城牆上,你們司馬家還要犧牲他們,咱們大傢伙為你司馬家征戰,你司馬家有沒有把咱們當人!」 「對啊,咱們現在對司馬家已經寒心了,如果你不撤退,大不了這兵不當了,我也去投奔衛家軍!」 將軍眉頭緊皺,雖然他姓司馬,是司馬家的高層,但他同時也是這支軍隊的將軍,管理者。 之前討要撫恤金就是他帶頭了,司馬封的做法讓他很是不滿,但卻又沒有辦法。 他很清楚,自己都很不滿,手下將士肯定心也寒了。 如果今日他衝進去,今後這兵也就沒法帶了,肯定將士們會聯名彈劾自己。 同時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只有十萬人,城牆上可還有兩萬蟒雀吞龍在,而且那傳說的八百衛奇技也讓他打心底懼怕。 十萬人絕對是打不過蟒雀吞龍與衛奇技的,再加上幾萬名投降的前司馬軍精銳…… 作為司馬家高層,司馬家越強大他越高興,但如果代價是要他的命,那麼還是算了…… 將軍猶豫再三,對身後將士們點點頭:「撤退五十里,等其他守城軍到了再攻城!」 「謝將軍!」 司馬家全體開心地往後撤退,城牆上許溫等人看著糜天禾。 「你怎麼知道他肯定會撤退?」 糜天禾得意地道:「犧牲一個人可以救十萬人,你們覺得應該做嗎?」 「當然應該!」 「那如果犧牲的是你呢?」 「我?」 所有人指了指自己陷入沉思。 糜天禾大笑道:「不用回答,人都是自私的,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其實你們讀書人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提筆寫盡天下事,不肯低頭看蒼生!」 糜天禾大笑著轉身離開,一群謀士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有一天被這個下三濫的毒士上一課。」 「三人行必有我師,天禾在某方面還是很有能耐的……」 第385章 酒劍仙,屠殺司馬家 北冥關。 南乾一腳踹在王玄策的腰眼上,厲聲呵斥:「弄死廢物嗎?十萬衛家軍,竟攔不住天狼十萬大軍,我沒讓你們截殺,只是阻攔都攔不住!」 「廢物!」 「都是他媽一群廢物,你知道因為你衛家軍的廢物,導致我李家軍死了多少人嗎?」 南乾再次一腳踹在王玄策身上:「八萬!我李家陣亡整整八萬將士啊!」 王玄策委屈地道:「精兵都被衛公帶走了,蟒雀吞龍被少帥調走,而且這個二殿下您是知道的啊。」 南乾咬著牙,無奈地點點頭,因為聽說衛淵要對付司馬家,他是舉雙手雙腳,一百個贊同,甚至還親自將蟒雀吞龍送走…… 「傳令下去,在蟒雀吞龍回來之前,高掛免戰牌!」 南乾說完,又瞪了王玄策一眼,甩袖離去。 「我英雄哥之死,就有你李家的責任,現在活該你李家死八萬!」 王玄策嘟囔一句,哼著小曲返回自己將軍府。 剛進入將軍府,王玄策眉頭緊皺起來,只見海東青悠閒地躺在自己床上。 「玄策將軍,這次配合得很好,背叛我的奔爾達傷亡五萬,李家軍也傷亡八萬,咱們下次再接再厲!」 王玄策見到海東青就沒好臉色:「說完了?說完了就滾蛋,要是被人看到你在這,你就完了。」 海東青從床上坐起身:「給點漁亭糕吃吃……」 「沒有,麻溜滾蛋!」 「那好吧,我這就滾,本來還想著說說下一次的計劃,並且轉交一部分,答應送給衛淵的戰馬!」 「等會?你說啥?戰馬?」 海東青微微點頭:「沒錯,八萬匹戰馬!」 「海東青兄弟你早說啊,為什麼不早說要吃漁亭糕,要多少有多少,隨便吃,吃不完帶走回去慢慢吃。」 王玄策眉開眼笑地取出一大袋子漁亭糕交給海東青。 海東青咬一口:「這玩意好吃,但光吃它噎得慌,來點茶!」 「有!有!」 王玄策連忙為海東青倒茶。 海東青連吃兩塊漁亭糕,喝了三杯茶水後,這次滿意地拍拍肚子。 「不錯,不錯,今晚子時,東京遼陽府附近的弓長嶺礦山交付!」 「好勒,慢走不送!」 「我還沒準備走呢!」 海東青沒好氣地道:「現在天狼帝國我已重新掌握半壁,因有墨家十論神器在,奔爾達那叛徒兵將多於我,但卻也打不進來,我們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王玄策擺擺手:「南乾說我衛家軍無能,是廢物,如今已高掛免戰牌了,蟒雀吞龍回來之前,他不準備在打了。」 「那蟒雀吞龍什麼時候回來。」 王玄策微微一笑:「回不來了,少帥會讓他們死在外面,當然是假死!」 「衛淵這狗東西滿肚子陰損壞,誰和他打也是鬧死心了……」 海東青感同身受地嘟囔一句,看向王玄策:「那這樣,等蟒雀吞龍的死訊傳來你通知我,到時我會向奔達爾下戰書,紅山東側是我,西側是奔爾達,你帶人打我,我們用沒槍頭的木棍比畫比畫,就當練兵了,至於奔爾達就讓南乾和他狗咬吧。」 「那就這樣定了!」 王玄策連連點頭,同時還不忘記提醒道:「別忘了今晚子時帶戰馬過來……」 另一邊,司馬家眾人邊救火,邊堵門,一個個弄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司馬封氣的直跳腳:「司馬燁呢?他媽的讓他帶十萬大軍回來?人呢!」 所有斥候耷拉著腦袋,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司馬燁將軍早就來了,但因為衛淵用城牆上司馬軍將士威脅,所以他又帶人退後五十里,等待其他守城軍抵達後再一起攻城。」 「按照時間,守城軍也該來了,人呢?」 「稟報少爺,守城軍出城後,城內土豪劣紳的家主被搶了,他們又返回剿匪了……」 「我去你媽的!」 司馬封揮手就要去打伺候,可就在這時,司馬家大門被攻城槌撞開。 轟隆~ 大門倒塌,壓死了不少堵門的司馬家子弟。 「不愧是我大魏第一猛,第二猛,江小姐和羅將軍就是牛逼!」 在衛淵軍誇獎下,江玉餌與羅天寶,外加一百單八位怒岔金剛,丟下手中攻城槌。 拍著肉呼呼的手,這家的門真結實,比城池的城門都要結實,我也是廢了好大力氣,等下我要吃三頭烤全羊!」 「我也吃三頭!」 羅天寶傻憨憨地笑道。 「給,什麼豬牛羊,想吃啥就吃!」 衛淵大大咧咧地站起來:「媽了個巴子的,給老子衝進去,把所有值錢東西都給老子搶出來,還有司馬家好看的娘們也帶出來,本世子要給這漂亮姑娘就得正法了!」 老石小聲道:「喜順,你他媽過了,義父沒怎麼紈絝!」 「那啥現在,以前世子就這樣,我從小和他玩到大,我還不知道他?」 衛淵話雖如此,但還是有所收斂…… 一群衛淵軍衝進去,直接將全場人控制住,一些司馬家高手還想反抗,可只見衛淵身旁老者拔劍收劍,想要反抗,初入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當場人頭落地。 督天衛分成兩撥,第一波在追風的帶領下,挨個盤查驗明正身,將其中的馮家高層全部拽出來。 另一波在老石的帶領下,將整個司馬家翻了個底朝天,就連管家,下人的房間也不放過。 金銀細軟,珍珠翡翠……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就與金子銀子,銀票一同帶出來。 司馬封對衛淵怒目而視:「衛淵,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真想把事做絕,從此與我司馬家不死不休?」 「做絕?本世子這就把事做絕了?要不要看更絕的?」 衛淵得得瑟瑟的一揮手:「把司馬封給閹了,就像汪滕一樣,剜出個坑,然後把他妻女都帶上來,本世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他們就地正法,讓這群娘們知道知道,本世子京城十三郎的床功有多牛逼!」 兩名督天衛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司馬封…… 「不,不!」 司馬封嚇得臉色慘白:「衛淵賢侄,我是你世交叔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錯了,我不想和汪滕一樣變成坑,不想……」 說話間,忽然一道白影從天而降,只見一名身著皓月長袍,手持一柄古樸長劍,屁股是普通人幾倍大,臉也是豬頭模樣,一塊青一塊紫一塊紅的男子出現。 「你…你是汪滕!」 「錯!我不是汪滕!」 「劍指蒼穹,笑問天下誰與爭鋒?」 「劍道之魂如霜月藏鋒,始終孤獨!」 「劍道因我輝煌,霸氣長存,萬古流芳!」 「無奈,劍舞長空,獨步天下間!酒劍仙!」 汪滕話落,猛地一劍斬出,一道凌厲劍氣斬出,馮家所有高層盡數被攔腰斬斷。 「好凌厲的劍氣!」 「原來汪滕真這麼厲害!」 在場所有人震驚,與此同時司馬封也懵逼了,他從南潯那得知,酒劍仙不是汪滕而是衛淵,那現在怎麼說?衛淵和汪滕都在自己眼前,衛淵這股子紈絝氣勢不會錯,汪滕揮劍的瀟灑,融合酒之道、劍之道並且達到巔峰的劍意,世間無人可以模仿出來…… 汪滕上前一步,模樣睥睨掃視四周,猛地揮劍,一名司馬家高層身軀一分為二。 「就是你那天打得我最狠!」 說完,又將司馬家能力強的高手全部斬殺,到鍾老的時候汪滕猶豫一下。 「老逼登,殺你髒了我的劍,自刎吧。」 話落目光看向司馬封:「那日在司馬家門口,你打我打得很厲害啊!」 「汪賢侄,我…我……」 沒等司馬封話落,便看到汪滕猛的拔劍,緊接著在司馬封肚臍下七寸位置,鮮血染紅了褲子與長衫,一個不大點的染血小物件,從褲管里掉落在地上…… 「啊!」 司馬封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汪滕再次揮劍,斷了司馬封的雙手小手指與雙腳的小腳趾。 「這是南潯欠我的,今日用你來償還!」 話落汪滕又在司馬家殺了幾十個高層,收劍後,拔劍丟向天空,整個人跳起來踩在劍上,借著丟劍的力道,宛如御劍飛行般瀟灑地離去。 衛淵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葉無道:「師尊,我想學這個,真帥!」 「帥雞毛!」 葉無道怒斥道:「衛淵是真能裝逼啊,別看現在離開得很瀟灑,等會掉下來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老石捅了捅衛淵腰眼:「別愣神了,時間寶貴,快繼續往下演啊!」 「對,對!」 衛淵連忙道:「殺人者是汪滕,和我喜…衛淵沒關係,把司馬家的人五花大綁丟到一個房間,鎖上大門,帶上金銀珠寶馬上走!」 城門上的所有兵將,第一時間在蟒雀吞龍的帶領下離開,與衛淵所在的押送金銀珠寶的車隊,西門快速離開。 「你們先走,我尿尿!」 半路,衛淵跳下馬車跑到附近的小樹林,很快再次出現的時候,身旁多了個喜順…… 第386章 銀子換珍寶,偷梁換柱 「達摩老祖威武,三老四少,那位是大掌柜,出來對對脈子!」 往前走了不到五里,一個刀匪打扮的人出現,朝向隊伍拱手大喊道。 老石高聲道:「車裡是鷹爪孫!」 「在下里馬老合!」 雙方對上暗號後,在一群人不明所以當中,這一隊刀匪,推來二十輛車,只打開其中一輛的苫布,露出裝滿藍田玉的箱子。 老石看了一眼後,點了點頭,同時對方也打開衛淵這邊車子的苫布,見到裡面裝滿了白花花的銀子後。 雙方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二十車交換。 許溫等人不解地看向糜天禾:「這怎麼回事?」 糜天禾也是一臉懵逼:「別看我,這不是我的主意……」 公孫瑾用腹語道:「藍田玉,前朝藍田玉是十二御璽之一,哪怕是如今也是皇家貢品,備受達官貴人追捧。一車藍田玉價值二十車白銀!」 「可對方用二十車換二十車啊!」 「就一車是藍田玉,剩下車裡裝的都是石頭!」 公孫瑾笑著用腹語繼續道:「雍州盛產藍田玉,但藍田玉礦都在朝廷與司馬家管控中,一些刀匪偶發現過小型藍田玉礦,他們私自偷采,雖價值連城,但想要大批量變現很難,所以讓馬祿山牽線,咱們用市場價給他們變現,同時咱們也能減輕重量,五億兩金銀,想要運回北冥太難,只能換價值更高的東西,方便運輸。」 「懂了!」 車隊繼續往前,再次有刀匪出現,對暗號後,拉出三車價值連城的古董寶物,這些東西一看就是來路不明的贓物。 老石擺擺手,對方三車寶物,外加三十七車石頭,換走了四十車白銀。 就這樣一路往前,不光有刀匪來贓物換銀子,還有衛奇技帶領一夥伙的刀匪趕來,有的是馬祿山認證過的刀匪,有的是罪大惡極被俘虜來的土匪。 一共三萬多車金銀珠寶,銀子占據兩萬五千車左右,基本十至二十車銀子換成更加珍貴的藍田玉、名貴古董、字畫等等…… 與此同時,路邊也有不少衛奇技帶著一夥伙的刀匪趕來匯合。 這些刀匪有馬祿山認證過的,還有一些壞事做盡,成為俘虜的刀匪。 衛淵見人數差不多了,看向熊闊海:「給俘虜餵毒了嗎?」 「餵了,是醫聖山的毒,沒有我們的解藥,他們最多還能活半月。」 衛淵滿意點點頭,命令蟒雀吞龍,以及新收來的將士,以及衛淵軍卸甲,與這群土匪衣著互換。 換好衣服後,安排霍破虜帶領蟒雀吞龍,以及臨近十萬的衛家軍,推著七千多車名貴珍寶躲進附近踩好盤子,人跡罕至的山林之中,並且由於老石帶領督天衛,幫忙在後方處理車轍等蛛絲馬跡。 衛淵看著,換上軍裝,推著滿車石頭的刀匪俘虜,一個個吊兒郎當,沒松沒管,流里流氣的模樣,不由心中一陣鄙視。 衛淵朗聲道:「你們都是一群滿手血腥的惡徒,本應斬首示眾,奈何本世子看你們還有點用處,所以先留下一條狗命。」 「等下打起仗來你們就跑,能跑掉算你本事,跑不掉就認命吧,你們身上的毒還能堅持半月,半月足夠到京城來找我,我會利用督天司的權利,給你們一個新的身份,就算是戴罪立功了,懂了嗎?」 「懂…懂了!」 客棧內,趴在床上,腆著個大腚,滿臉青一塊紫一塊的汪滕忽然被推門聲驚醒。 「誒呀媽啊,我錯了,被打我……」 「老大是我們!」 抱著腦袋的汪滕緩緩抬起頭,發現是一群雙眼滿帶崇拜目光的東廠太監。 「你…你們咋來了?」 「老大,你太牛逼了!」 「一人一劍,白衣飄飄,落在司馬家大開殺戒,把司馬封給閹了,斷了他的雙手雙腳小指……」 「咳……」 汪滕得意地仰起下巴;「沒錯,就是我,他司馬家欺人太甚,打我不要緊,可打你們這群我的好弟兄,這筆帳我汪某人肯定要找回來!」 說著汪滕拿出隨身小本本:「看到沒有,這都是我記下的報仇名單,就是為了給酒劍仙看到。」 「老大威武!」 「跟隨汪滕老大,就是牛逼,誰欺負俺們,有仇必報!」 咣當~ 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有仇必報是吧?不巧,我們司馬家也是如此!」 一群司馬家高手從進來:「大少爺有令,但凡是東廠的人,抓住後割掉四指!」 「幹啥,不是我,我不是酒劍仙……」 汪滕第一時間否認,但司馬家高手搶過他懷中的小本本,最後一頁便是寫如何報復司馬封,南潯的,剜坑斬指…… 司馬家高手冷冷一笑:「動手!」 一群司馬家將士與高手衝上去,控制住全體東廠太監。 「啊!」 慘叫聲響起,斷指落地,鮮血噴涌而出。 對付汪滕司馬家整整派出二十多名頂尖高手,將汪滕團團包圍,小心翼翼,打起十二分警惕一步步上前。 結果卻發現汪滕只是很簡單地被擒住,其中一名高手取出漆黑如墨,長長的蟒針,刺入汪滕臍下三寸丹田位置。 同時另兩名高手用鋒利的鐵鉤,穿過汪滕琵琶骨,這一下就算他真的變身酒劍仙也無用了。 「把手伸出來!」 「不…我不!」 「那就整隻手切斷,反正他就四根手指,正好!」 汪滕嚇得連忙伸出手:「別可一隻手,雙手雙腳一隻一根……」 躺在擔架上,蓋著毛毯,手腳纏繞厚厚紗布的司馬封,看著姍姍來遲的十萬司馬家,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十萬人連帶自己的親堂哥斬了,可惜他現在動不了。 「一切都等結束的!」 司馬封心中怒道,同時對身旁的一名高層道:「把鍾老他們安葬放緩,首先派斥候緊緊跟著衛淵的隊伍,他們帶著價值五億兩的金銀珠寶,絕對走不快,如果誰要是跟丟了,老子宰了他全家!」 「遵命」 「另外命令各城池守將,立刻馬上集合,一天內如果我看不到他們的兵馬,按叛軍處置!」 「大少爺,為什麼不讓他們沿途阻攔?」 「讓他這群狗東西單獨去截殺蟒雀吞龍,他們百分之百就是做做樣子,生怕把自己打成光杆司令,與其如此倒不如集合到一起,再將衛淵的大軍包圍!」 「大少爺好謀略,我這就是去通知,各城守將!」 一名管家裝著膽子,端著托盤走出來:「大少爺,已經都…都處理好了……」 司馬封看了一眼托盤上的金絲楠木盒,打開後露出大紅絨布的小布袋。 這裡面裝著的東西,是一個男人最珍貴的物件,按照大魏的民間習俗,身體不整,死後無法入輪迴,特別是沒了象徵著男人的物件,所以太監都是把切掉的東西,利用油炸、風乾的方式保存下來,死後隨著屍體一起入葬。 看到大紅絨布袋,司馬封眼淚就忍不住地流淌下來,自己今後不完整了…… 「汪滕呢?」 「回稟大少爺,切掉他四指,和其他東廠太監一同丟進水牢中了。」 「所有東廠的閹狗,最重要的是汪滕,吊起來往死里打!」 「遵命!」 另一邊已經抵達銅川附近的衛淵,對身旁的公孫瑾道:「破虜離開了?」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還要處理車轍等蛛絲馬跡,所以移動的速度非常慢。」 「沒關係,等我們徹底把雍州大軍引開,他們就可以全速行軍了!」 衛淵說到這,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馬車。 「媽了個巴子的,當初打造這一駕馬車,足足花費我一萬兩銀子,陪伴我好幾年,今日之後就只能送給司馬家了。」 車內的糜天禾小聲道:「世子,你這車是鍍金的,要不咱們趁著休息時候,把表面金粉刮下來,鑲嵌的寶石也都摳下來……」 就在這時,老石跑過來:「義父,有一支隊正在朝向首府行軍,應該是銅川的守將。」 衛淵無所謂地道:「不用管它,繼續全速往前走!」 「明白!」 銅川的一名斥候單膝跪在守將馬前:「將軍,前方發現衛淵帶領的大批部隊!」 守將眉頭緊皺:「吩咐下去,原地休息吃飯!」 「不是剛吃完飯嗎?」 「再吃一頓……」 伺候退下傳令後,守將不屑地癟嘴道:「老子腦袋也不是進水了,帶著幾萬人就敢去招惹蟒雀吞龍和衛奇技,老子的將士都打沒了,剩一個光杆將軍當不當還有個屁用。」 類似這種避而不戰,裝作看不到的事,在沿途所有城池都有發生。 隨著各城池守軍,踩著司馬封給出時間到達後,司馬封當即下令全速行軍追趕衛淵。 三天後,衛淵的隊伍只要穿過最後兩座城池,越過一條河便可出雍州地界,一陣高亢的戰鼓聲音響起。 緊接著接近十萬騎兵衝過來。 熊闊海利用獅吼功大喊道:「停止前進,準備作戰,寧可戰死也不能丟了銀子!」 所有人抽出兵器,但騎兵沒有進行衝殺,而是敵不動我不動,顯然他們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大部隊前來。 馬車內的衛淵,掏了掏耳朵:「既然他們想拖延時間,那就拖延吧!」 「天禾,命令所有謀士,粑粑尿抓緊抖摟乾淨,等下衛奇技會保護他們衝鋒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一陣灰塵刨土由遠至近,躺在擔架上的司馬封,帶領整個雍州四十多萬的守城軍追趕而來。 衛淵跳下車,無奈地搖頭道:「當年先皇這條政策就是腦袋有病,守城軍不再讓門閥世家擔任,兵權歸屬皇室,本來想要削弱門閥世家,但沒想到幾代人後,所有守城軍都成了門閥世家的狗腿子,本該門閥花銀子養兵,如今變成朝廷給門閥養兵……」 第387章 配合演戲,全員開心 「活捉衛淵,其他人全部斬殺!」 司馬封與司馬家眾人,見到衛淵後一個個睚眥欲裂,連開場白都沒有,當即下令開打。 大軍衝鋒之下,無數『衛家軍』四散而逃。 司馬封一愣:「咋回事?說好的蟒雀吞龍,大魏第一王牌軍呢?就…就如此不堪一擊?」 一旁謀士小聲道:「大少爺,有沒有可能是衛淵故意設的計,他知道打不過我們,所以提前下令開戰以後,就讓兵將分頭逃走,能跑出幾個是幾個,這樣可以彌補損失?」 「衛淵如果真的這麼傻逼,也不至於把南潯,海東青他們一代天驕,梟雄收拾得這麼慘!」 司馬封眉頭緊皺,但卻想不出衛淵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各城池守將原本心裡還打鼓,害怕蟒雀吞龍與衛奇技的恐怖,可一觸之下發現,毛的新老王牌軍,就這點戰力,還不如落草為寇的刀匪。 「兄弟們,立功時間到了,殺光蟒雀吞龍!」 將士們發現傳說中的王牌軍如此不堪一擊,也都激動地奮勇殺敵起來。 「稟報大少爺,衛淵被督天衛,以及一支幾百人的隊伍,護送離開……」 司馬封無所謂地點頭:「沒帶走金銀珠寶?」 「沒有,就連馬車都留下了,他們全部騎馬逃走的。」 「那就不用管了,反正抓住他最多打一頓,衛伯約不死整個大魏誰也不敢明面上殺他,但這群衛家軍和蟒雀吞龍,一個不留,全殺!」 「遵命!」 另一邊,衛淵等人脫離戰場後,驅馬向前百里後,便碰到了等候多時的馬祿山。 戰場之中,包括蟒雀吞龍在內,十多萬的衛家軍,幾乎全部被殺光,只逃走幾名命好腿腳快的…… 「哈哈!」 司馬封大笑出聲:「銀子還回來了,同時還滅了包括蟒雀吞龍,十多萬的衛家軍,終於出了我胸口的這團惡氣!」 就在司馬封大笑中,老管家跑過來:「大少爺出事了!」 「嗯?什麼事?」 「沒有銀子,這裡面都是石頭!」 「什麼!石頭!」 司馬封騰的站起身,緊接著小腹下的劇痛讓他五官猙獰:「怎麼會這樣?你…你全檢查了?」 「沒錯大少爺,所有車裡裝的都是石頭,沒有半點銀子!」 司馬封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整個人口吐白沫地抽了過去,好在小腹下的劇烈疼痛,讓他又快速清醒過來…… 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強迫自己冷靜。 「我懂了,這蟒雀吞龍,還有衛家軍都是假的,我們上當了!」 司馬封看向老管家:「有沒有抓住活口?」 「有,他們一直喊自己是刀匪,被衛淵下毒要挾的,不是衛家軍。」 「看來真正的銀子已經被真正的蟒雀吞龍,以及衛家軍帶走了。」 司馬封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衛淵啊衛淵,原來我從頭到尾一直被你戲耍,銀子沒了,命根子沒了,馮家死絕了,就連殺死的衛家軍也都是刀匪,如果父親回來知道這些,還他媽未來司馬家的家主之位,恐怕他會斬了我!」 老管家搖了搖頭:「大少爺,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老奴自然心裡向著您啊,所以咱們殺的就是蟒雀吞龍!」 「管家,你是說,把所有活口都殺了?」 「沒錯,銀子找回來是不可能了,真正的蟒雀吞龍,外加十萬衛家軍,我們恐怕得出動三十萬大軍才行,但守城軍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總陽奉陰違,所以車裡不是石頭,就是銀子!」 「就是銀子?」 「沒錯,大少爺還記得衛淵第一次坑你用的什麼辦法嗎?」 「不動產!你讓我把司馬家的不動產抵押出去?」 「只能如此,先把丟的銀子補上一些,然後假扮刀匪,在雍州地界挨家挨戶地搶,下面石頭上面銀子,能瞞多久是多久……」 司馬封對老管家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對外宣傳,我司馬家搶回所有財物,並且還斬殺了蟒雀吞龍在內的十萬衛家軍,當然,別忘了把知情人滅口!」 「明白!」 馬祿山帶著衛淵衝進山林,走了三個時辰的山路從人跡罕至,偏僻的小路過河,又走了數百里這才出了雍州地界。 「祿山,你真不和我們去京城?雍州可全部都在通緝你啊!」 馬祿山搖搖頭,對衛淵抱拳拱手:「我在雍州還有兄弟,而且世子交代我把打劫土豪劣紳的銀子,發給窮人的任務還沒做完,最重要的是,正好我帶著弟兄們借著山里地形,與司馬軍和守城軍兜圈子,也能替破虜兄弟離開拖延時間。」 「世子,能與你並肩作戰,是我馬祿山一生之幸,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最多個把月,我就會帶領弟兄們前往京城投奔世子!」 衛淵點點頭,輕拍馬祿山肩膀:「我衛某人求賢若渴,有你這樣將軍也是我衛某人之福,期待月後京城相聚,無論你帶來多少人,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只要你馬祿山點頭,我衛淵就接著他!」 「謝謝世子信任!」 馬祿山對衛淵抱拳拱手,同時看向熊闊海等人;「諸位兄弟,山不轉水轉,月後京城相見,別忘了吃酒,我很惦記你們口中的茅台到底有多好喝!」 「哈哈,月後京城相見!」 眾人向馬祿山拱手告別,看著其離去背影,公孫瑾隱晦地對衛淵用唇語道。 「按照他的性格,很可能帶來超過十萬的刀匪,咱們銀子不一定夠。」 衛淵無所謂地道:「讓南昭帝花錢給我們養兵,我們掌控京城幾個城門,能塞進去三萬人左右,特別是御林軍,經過那次造反御林軍空虛,南昭帝肯定會徵兵,而且憑藉他那小逼膽,不光補充御林軍還要擴充,同時韓束、鞏瀟他們性格與馬祿山差不多,有熊闊海幫忙,兩頓酒就都是兄弟了!」 衛淵打著哈欠,抻了個懶腰。 「事情終於圓滿解決,馮家滅門,司馬家被抄,所有銀子不用我吐出去,如果沒有意外,南昭帝現在開心得要死,他也能睡個好覺了。」 這一日,雍州地區有無數信鴿飛出,最快的時間內,整個大魏都知道了蟒雀吞龍滅殺的消息。 百姓們感嘆蟒雀吞龍就是繡花枕頭,名氣大過實力的同時,也不禁搖頭苦嘆,大魏要完了,周邊外患無數,竟光想著內鬥那點事…… 「雞雞……我要雞雞!」 走在鬧市街頭,渾身惡臭的傻女人朱思勃聽著旁邊人的討論,不由搖頭感嘆:「蟒雀吞龍死了?」 「我見過司馬封,那傢伙能力不錯,但和衛淵比差飛了,他能從衛淵手裡占到便宜都不可能,更別說滅了蟒雀吞龍,看來事情有詐啊。」 北涼,楊公大步流星地走進將軍府:「老衛雖然茅台好喝,但你別他媽喝了,出大事了。」 「啥事?」 「你…你還是回北冥吧,你的蟒雀吞龍沒了。」 然而衛伯約並沒有楊公想像中的憤怒,或者是痛哭流涕,只是很平靜地看著他。 「然後呢?」 「我他媽然後你大爺,蟒雀吞龍啊,那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王牌軍,沒了,在雍州被司馬家殺光了。」 衛伯約自斟自飲,無所謂地道:「我家龜孫兒早就提前通知我了,就是演戲,虧你還能當真,你是先看了我那龜孫兒,還是小看了老夫一手培育的蟒雀吞龍?」 「假的?」 「來來喝一口……」 北冥關,南乾眉頭緊皺的道:「南潯的實力這麼強嗎?蟒雀吞龍都能殺光?」 南乾對屬下再次問道:「你確定消息可靠?」 「確定,百分之百確定,司馬家也承認了,衛淵也承認了,屍體都擺在那集體火化,雍州好多人都看見了,據說衛淵太貪心,抄了司馬家以後快速逃走,結果還是被司馬家抓住,十萬大軍包括蟒雀吞龍在內,全部被斬,同時衛淵也像一條喪家之犬逃走……」 南乾微微點頭,略有所思地道:「讓李家繼續派兵增援,如今沒了蟒雀吞龍,衛家軍都是廢物,需要我們和天狼帝國作戰,這太子我必須要當上!」 南乾嘴角露出壓不住的笑意:「能讓司馬家和衛淵同時損兵折將,這是近些年聽到的最好消息,哈哈!」 京城,皇宮,碧潯殿。 南潯長嘆一聲,看向自己外公司馬相:「外公,我總感覺事情不對勁啊,那衛淵連和我海東青聯手都沒斗過他,單憑司馬封就能……」 司馬相面容一沉,冷聲道:「潯兒,你大舅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一輩子不能行房事,同時也被斷了兩根手指,兩根腳趾,而且潯兒你是否太瞧不起自己的舅父了?」 南潯連忙改口:「怎麼可能,我就是感覺匪夷所思,舅父打了打勝仗,我當然高興。」 重新換了大門,並且通風數天,噴灑好幾十斤的百花露,終於南昭帝忍著噁心從養心殿搬回來辦公。 「陛下,雍州最新情報!」 媚娘小跑進來:「陛下,馮家被衛淵和汪滕在司馬家內全部斬首,另外衛淵還貪財好色,把司馬家給抄了,可惜的是,又被司馬家帶領大軍把金銀劫回去了。」 「司馬家哪來那麼多兵馬?」 「回稟陛下,司馬家整合了雍州所有守城軍……」 「這都是當年父皇留下的禍根!」 南昭帝長嘆一聲,對媚娘道:「衛淵死傷多少人?」 「十萬衛家軍,甚至包括蟒雀吞龍,同時司馬家的犧牲了二十萬大軍。」 啪~ 南昭帝喜上眉梢,一拍巴掌站起身:「好,好一個狗咬狗,馮家沒了,司馬家勢力削減!」 「最重要的是,衛家不用擔心了,雖然之前徵兵了五十萬新兵蛋子,但這五十萬新兵的價值可不如兩萬蟒雀吞龍,以及十萬衛家軍,如此一加一減,勉強持平,朕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在南昭帝的大笑聲音中,一把將媚娘按到龍書案下面:「朕今日開心,就讓你來侍寢!」 第388章 南昭帝,沉迷美色? 衛奇技與御林軍假扮商隊,衛淵一襲雲錦長衫,手持摺扇,宛如出來遊山玩水的富家公子哥一般。 雍州到京城,原本需要七天路程即可,但因太行峽谷被祖世充炸崩,導致最近的路線沒了,只能繞路而行…… 一月後,衛淵抵達京郊。 同時也收到了馬祿山的飛鴿傳書,情報內容,司馬封根本就沒有去追截霍破虜,而是假借十萬司馬軍戰死的名義,將所有撫恤金扣下。 然後讓十萬司馬軍去當刀匪,無論是百姓還是商戶,只要是銀子他們就搶…… 原計劫富濟貧,把所有銀子散給窮人後,馬祿山就會帶人趕來京城,但如今事情有變,雍州民怨四起,不少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落草為寇。 馬祿山的意思,他想自己雍州拉一批隊伍,與司馬家分庭抗爭。 衛淵在客棧中,召集謀士開會。 公孫瑾率先點頭同意,用腹語道:「主公,我覺得此事可行,我們甚至還能讓那五十萬新兵,分批去實戰磨鍊,加速他們的成長……只是有兩個弊端,第一個御林軍補充,第二個就是苦了雍州百姓。」 許溫皺眉道:「世子,如果馬祿山不來,御林軍的空缺怎麼辦?畢竟御林軍對我們的計劃至關重要。」 崔闊也點頭道:「世子,相比於對京城的掌控,我覺得雍州可以放棄!」 衛淵把目光看向低著頭的糜天禾:「你說說!」 糜天禾滿臉尷尬地站起身:「我說完,他媽又要罵我陰損壞了……」 「無妨,說吧!」 「主公,咱們可以將弊端變成優勢,如果你是南昭帝,你現在最想除掉的是誰?」 「不愧是我的好天禾,這計可用!」 衛淵微微一笑,命老石飛鴿傳書給馬祿山,就按照他的想法去辦,同時自己會在背後給予大力支持。 許溫等人不解地看向糜天禾:「啥意思?沒聽懂呢?」 糜天禾解釋道:「刺王殺駕,謀朝篡位,自古以來任何君王都不能容忍的事,如今南昭帝忍了,就是因為不敢同時對兩個門閥,所以陛下現在最想弄死的就是司馬家。」 「只要馬祿山能拉起一支隊伍,南昭帝必然會暗地裡偷偷給予支持,比如銀子,兵器,甚至是兵馬,到時候陛下肯定會招安,按照南昭帝喜歡制衡的手段,不會讓鞏瀟在御林軍一家獨大,那麼馬祿山就是最佳人選……」 眾人聽後恍然大悟,崔闊疑惑道:「那如果南昭帝沒有按照你說的去做呢?」 糜天禾弱弱地小聲道:「關鍵時刻,世子不是還能下藥……」 「呃……」 在場之人無不滿頭黑線…… 夕陽黃昏時,衛淵剛進入京城,便被兩名高手攔下。 「他媽的,弄死你!」 衛天、衛雲剛要動手,便被衛淵攔下,看著兩名高手衣服上的家徽。 「高家的人?」 「沒錯,世子殿下,我們家主有要事相商,還請移步!」 「好啊!」 衛淵帶著喜順前往附近的茶樓雅間。 整個茶樓此時都被高家包下,就連端茶倒水的小廝都是高家的人,想來高海公找自己商量的事不小。 隨著衛淵進入雅間,便看到高海公帶著十幾名高手坐在主位喝茶,見到衛淵後連忙熱情地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衛賢侄,嘗嘗剛熏出來的花茶,花香味濃郁……」 衛淵輕抿了一口,茶水進嘴裡就瞬間被炁包裹,和這群老狐狸打交道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高海公對衛淵露出老狐狸般的狡猾微笑:「衛賢侄,大伯我這次找你,其實就是聊聊家常,比如你在我封地挖煤礦的事!」 衛淵對此並沒有意外,高家在冀州經營多年,不說遍布眼線也差不多,自己初來乍到能隱瞞這麼久,已經算是時間長了。 衛淵微笑道:「高伯伯說的什麼,賢侄沒聽懂啊。」 「都是小事,無妨,無妨!」 高海公哈哈一笑:「說起來我高家滿門忠烈,賢侄還沒隨份子呢啊,都說司馬封讓你吃了大虧,可高伯伯卻不信,蟒雀吞龍沒死對不對,司馬家銀子都在你手裡對不對!」 衛淵臉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鄰家大哥哥般,如沐春風的微笑,眼神也沒有任何變化。 高海公早有準備,說完這話,連看都不看衛淵,直接盯上喜順。 可他悲劇的發現,喜順站在衛淵身後,耷拉著腦袋,讓他看不到表情甚至是眼神。 高海公後面的話,完全就是屬於連忽悠帶詐,可惜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高伯伯想補,衛淵當然要全力支持!」 衛淵對喜順道:「給點一萬兩銀票,讓我高伯伯長命千年萬年!」 高海公沒有去接銀票,而是笑道:「衛淵,你從我手裡騙走灤山那麼大的一座煤礦,就一萬兩銀子打發了?」 「那高伯伯想要多少?」 「我找人偷偷勘探過,這煤礦可不小,每年最少利潤三千萬兩白銀以上,高伯伯我也不多要,算上之前拿你的七千五百萬兩,我再要你一億兩千五百萬兩白銀即可。」 啪~ 衛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海公,你胃口太大了,當心撐死!」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高海公長嘆一聲;「我高家前些日子損失慘重,如今的世道又太亂了,高伯伯急需用錢啊!」 「這樣,加上之前你用黛玉,黛珊那兩個娘們,『騙』我的七千五百萬兩,我再給你兩千五萬兩,湊一億兩銀子,這事就這樣算了!」 高海公伸出一根手指:「一億兩,否則我就想辦法收回灤山煤礦!」 「去你媽的,高海公你是要干啊,我衛家沒有了蟒雀吞龍,一樣牛逼,不服就碰碰!」 衛淵怒罵一句:「四千萬兩白銀最多!」 高海公笑著搖頭:「賢侄啊,我找專業人士評估,這灤山煤礦最少價值十億兩白銀,沒日沒夜地挖煤,也需要挖幾百年,我最多給你打個折,八千萬兩!」 衛淵知道高海公說得對,還是還低估了灤山煤礦,因為哪怕二十一世紀那裡還在出煤…… 二人最後討價還價,衛淵咬著牙,簽下六千萬兩白銀的契,讓高海公去永豐銀號找杜三娘兌換。 出了茶樓,公孫瑾等人連忙跑過來:「主公,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看!」 「被人敲詐了六千萬兩白銀,我臉色能好看才怪!」 衛淵一把抓住老石衣領。 「義父你幹啥啊……」 「飛鴿傳書給漢尼拔,讓他交接手上事馬上回京,告訴他,我要殺人了!」 衛淵冷著臉看著高海公離開的隊伍:「老子拼死拼活在雍州弄來六億兩白銀,你他媽空口白牙套走我十分之一,這筆帳我必須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一路來到皇宮門口,衛淵對鞏瀟道:「別忘了我教你說的,和那傻逼南昭帝說完,偷偷去衛府叫上韓束咱們兄弟一起喝酒。」 「妥了!」 御書房門口,憑藉衛淵的五感,可以聽到裡面傳來的鶯鶯燕燕聲音。 「陛下,來你來抓我啊,陛下你討厭,人家那裡髒……」 小太監攔下衛淵與鞏瀟:「世子殿下,統領大人,陛下有旨,誰也不能打擾他的雅興,哪怕是亡國的大事也不行。」 「臥槽,狗皇帝雖然昏君事他都幹過,這下好,乾脆連貪戀美色,不理朝政的毛病都有了……」 小太監低下頭,裝作沒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 衛淵從懷中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在小太監手中:「天下人皆知,我衛淵就愛聽男女苟合那點破八卦事,快說說咋回事!」 小太監收下銀票,左右看看:「其實也沒啥,就是陛下不知道為何,忽然迷戀上了一名不受寵的妃子,日日夜夜與她在一起,有時候連早朝都不想上,這都快半個月了。」 衛淵好奇地道:「什麼妃子有此等魅力?竟然讓狗皇……陛下如此痴迷?」 「淑妃!」 「七皇子和九皇子的母妃,高海公的女兒?」 「沒錯,就是她!」 小太監在衛淵耳邊道:「世子你還是走吧,陛下每次都要和淑妃玩到筋疲力盡,被抬出來才結束,現在這才兩個時辰,你要繼續等不知道得猴年馬月呢。」 衛淵點了點頭:「陛下這把年紀都如此奮勇,吾輩楷模,我衛某人自然不會落後,我去未央宮,老子也要來個筋疲力盡抬出來……」 未央宮內,南梔用一支翡翠狼毫筆,一襲長及腳踝的鵝絨長裙,裙身以淡雅的天藍色為底,上面繡著細膩的雪花與冰晶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透露著匠人的精湛技藝。 海龍披肩環繞於肩頭,既保暖又不失風度,純潔無瑕又帶著一絲不可言喻的高貴,完美襯托出南梔那高雅,溫婉的氣質。 冷秋霜、澹臺仙兒、慕橙……幾女,仿佛學生般聽講。 「這裡畫橫線,重點,衛淵首先用的招數是偷梁換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小醫仙雙眼滿是崇拜地連連點頭:「衛淵世兄好厲害,竟然在對方眼皮子地下,既搬走了銀子,又能讓蟒雀吞龍假死,迷惑世人!」 「南梔姐姐也很厲害,他們都看不懂的謀略,姐姐竟能分析得有條不紊。」 「那是!」 南梔仰起下巴,得意地道:「也就是衛淵求我幫他,否則但凡我在陛下身邊,就他那點小伎倆,本宮輕鬆看破……」 「看不看破我不知道,但你膜今晚要破!」 第389章 南昭帝,身份泄露 就在這時,一陣輕佻紈絝的聲音響起,南梔第一時間將紙丟進火盆中,隨即幾女尋聲望去,發現是衛淵後,一個個無不雙眼滿是愛意,以及滿是小星星的崇拜。 「衛淵哥!」 兩個宮女跪在地上;「公主殿下,世子要進來,我們不讓,他就硬闖,奴婢沒攔住他……」 南梔擺出公主的架子,對宮女道:「本宮恕你們無罪,下去吧。」 「謝公主殿下!」 隨著宮女下去後,冷秋水第一個跑過來,整個人就像樹袋熊般,跳起來掛在衛淵的脖子上。 「姐夫你快說說,南梔姐姐說得對不對!」 「誒呀呀,小女孩長得就是快,這才兩三月沒見,大了這麼多。」 衛淵輕輕在冷秋霜屁股上拍了拍:「快下去,別把姐夫的腰扭傷,否則你姐姐還有你的其他姐姐都會不高興的。」 冷秋水臉紅到了耳根,都快滴出水來:「姐夫你怎麼能拍人家的那裡!」 「子曰:小姨子有姐夫半邊屁股,我拍的是我那邊,沒事!」 南梔嘟著嘴,瞪了衛淵一眼:「什麼流氓『子』才能說出這種話?」 衛淵負手而立,長身挺拔:「衛子!」 「衛淵哥,你快講講你在雍州的經歷!」 「對啊!」 幾女把衛淵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讓他講述,在雍州時的經歷。 「好,好,我講!從哪說起呢……就說我與汪滕那廢物踏入銅川馮家的那一刻吧……」 衛淵聲情並茂地講述起來,一隻聽到打更人敲鑼喊出子時,這才把雍州經歷講到尾聲。 「當時,司馬封帶領五十萬多萬兵馬來,當然和梁紅嬋的兩家軍不同,他們都是各城池的守軍,烏合之眾罷了!」 衛淵說到這,冷冷一笑:「五十萬人又何妨?我衛淵何懼?當時我從駮馬上跳起,雙手成掌,排山倒海般推出,打出一套江湖至高絕學!」 「什麼絕學?」 「五羅輕煙掌!」 衛淵雙手橫推,房間中的油燈被吹滅,瞬間房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幾人都有功夫在身,冷秋水年紀又小,衛淵幾乎在燈滅的瞬間,一把摟住南梔上下其手…… 隨著雪兒把燈點亮,眾人可以看到衛淵彬彬有禮,儒雅地坐在原來的位置,而不遠處的南梔,衣衫不整,就連抹胸都被拽了下來。 「公主殿下,你為何如此?是跌倒了嗎?」 南梔俏臉潮紅,咬牙切齒地瞪著衛淵:「沒錯,本…本宮跌倒了!」 「你給本宮等著!」 南梔小聲放了一句狠話,氣鼓鼓地離開返回房間整理衣裙。 衛淵看向雪兒:「你不去跟著去幫忙嗎?」 「可…可我想聽故事!」 「都講完了,去吧,去吧,記得順便把秋水也帶走,然後門關上……」 「你是誰!救命!」 說話間院落外響起南梔的尖叫聲音,衛淵第一時間化作一道殘影,撞破窗戶沖了出去。 只見一名看不出年紀,看不出性別,渾身上下籠罩黑色斗篷當中神秘人,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南梔前胸。 南梔整個人倒飛出十幾米,宛如斷線的風箏落下,衛淵一把接住南梔,第一時間用手搭在她的脖頸,發現氣息紊亂,但暫時未有生命之危。 「公主!」 「南梔姐!」 幾女也都跑過來,小醫仙在身上急急忙忙掏出小瓷瓶,到處幾粒淡綠色的藥丸給南梔餵了下去。 「打傷公主,雪兒要讓你死!」 小巧可愛的雪兒,爆發出控不到極致的殺氣,衝上去一拳朝著神秘人打去。 「我們也去!」 冷秋霜與澹臺仙兒對視一眼,南北兩位聖女飛身而起,一人用軟劍,一人用白綾,分成左右攻向神秘人上下盤。 神秘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未央宮,竟有如此多的高手存在,抬腳擋住雪兒的拳頭,同時雙手化掌,將攻向自己的冷秋霜與澹臺仙兒打退。 「他很強,甚至還要超過了我家老登,和梁紅嬋,你們不是對手,退下吧!」 玄色長劍破土而出,落在衛淵手中,一步步走向神秘高手。 「傷我的女人,你是他媽真該死啊!」 衛淵毫不猶豫地用出自己現在階段,能使用出的最大殺招,升龍道! 一劍斬出,無數黑紫色劍芒破劍而起。 隨後衛淵人劍合一,飛身而起,眾人眼中的衛淵仿佛是一條長約百米的漆黑邪龍。 萬千劍芒匯聚龍身,化作鱗片、利爪獠牙,沖向神秘人。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邪龍異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衛淵持劍,凌空而立,衣衫連半點褶皺都沒有。 反觀神秘人,渾身上下的斗篷破破爛爛,臉上面紗也被削掉一半,隱約能看出是一名女子。 神秘人聲音沙啞,不可置信地道:「好俊俏的功夫,小小年紀如此修為,未來不可限量,恐怕你可進入傳說中的武聖!」 「武聖很強嗎?死在我手中的武聖,不下兩手之數!」 衛淵輕蔑的一笑,周身爆發出龐大到極致的殺氣,將萬里無雲的皇城上皓月遮擋,狂風陣陣,伴隨著鬼哭狼嚎,在神秘人的眼中自己仿佛置身血海屍山的阿鼻地獄一般。 神秘人運轉修為,猛地放出氣勢,眼前的屍山血海消失不見。 「你…你小小年紀,到底殺過多少人?竟會有著如此恐怖的殺氣,甚至能讓老身產生幻境!」 神秘人看著衛淵,又看了看雪兒幾女,最後目光落在被琉璃瓦蓋上的古井上,想要上前但卻有畏懼衛淵。 佛說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我有意潛心向善,可世間豈有極樂? 只好袈裟染血,破戒濟蒼生,以證慈悲。 衛淵微微緩緩舉起玄色長劍:「希望你能擋住我的第二劍,慈悲……」 頓時四周響起陣陣梵音,凌厲的劍氣從衛淵身上散發而出。 此時,因為剛剛的高手過招聲音,導致皇城內的御林軍快速向未央宮聚集。 「衛淵!老身記住你了!」 神秘人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從懷中掏出無數傳單灑向天空,而後轉身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衛淵不能放過她,她打傷了公主!」 雪兒大喊道,可忽然間衛淵整個人從天上摔落。 「看你妹,接住我啊!」 雪兒一愣神,連忙回過神跑過去接住衛淵。 衛淵整個人癱軟脫力在雪兒懷中:「現在的我根本就無法用出第二劍,不過是嚇唬她罷了!」 「打敗刺客的人是你,記住了嗎?」 衛淵對雪兒說完,皇宮內響起刺耳石海哨警報聲音。 緊接著鞏瀟等人帶領御林軍衝來。 「這…這……」 「雪兒連忙大喊道:「有刺客打傷了公主和世子,還不快去抓刺客!」 冷秋霜撿起地上的傳單交給衛淵:「衛淵哥你快看。」 衛淵拿起傳單瞳孔緊縮,第一時間把目光看向未央宮中的古井。 傳單上竟寫著,龍非龍,帝非帝,南昭非南昭,一蒂雙生花,南昭是南華。 今之南昭帝,乃秦蘭素未謀面之養父,亦朱思勃之生父也。 十皇子,朱思勃之嫡嗣。南昭帝欲誅諸皇子,以立十皇子為帝,而朱思勃隱於幕後,為太上皇,真龍遺骨沉未央宮古井…… 澹臺仙兒搖頭道:「這傳單上內容,扯得太玄了!」 衛淵搖搖頭,輕聲道:「她的目標其實不是我們,而是古井裡面的龍袍屍骨!」 「那神秘人到底是誰?為何調查得比我都要清楚?」 原本躲在御書房床榻下的南昭帝,在看到媚娘拿來的傳單後,表情大驚,連忙從床榻下爬出來:「快,快去未央宮,快啊!」 「陛…陛下您……」 「快!」 南昭帝雙目遍布血絲,發出歇斯底里吶喊,急急忙忙跑向未央宮。 與此同時,因為兩月前南潯造反,整個京城聽到皇宮的石海哨,紛紛第一時間帶領自家府兵趕來。 花卿檜撿起傳單後,一雙老眼瞪得老大:「這故事好野啊,但符合邏輯,如果事情是真的,一切疑惑就都解開了啊。」 其他門閥世家,文武百官也都拿到了傳單,快速朝向未央宮趕去。 當百官來到時,南昭帝也正好趕到,命令媚娘:「你跳下去,快跳下去!」 媚娘點點頭,一腳踹開古井上蓋著的琉璃瓦,縱身就要跳進古井之中。 「住手!」 花卿檜與高海公、李秉文、司馬相以及無數門閥世家的掌舵人,帶領文武百官趕到。 「陛下,你是否需要解釋呢?」 李秉文舉起傳單,雙眼死死瞪著南昭帝,看他如此緊張這口古井,看樣子傳單所言非虛。 「解釋?」 南昭帝激動得雙目血紅,瘋了般大喊道;「解釋什麼?朕乃一國之君,需要向誰解釋?滾,你們這些臣子都給朕滾出去!」 第390章 化骨龍,望月鱔 「可陛下,我們搜索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刺客,老臣懷疑他就躲在古井下!」 「還請陛下讓開,以免井下刺客暴起,誤傷龍體!」 一群大臣將身邊高手派出來,控制住媚娘、鞏瀟等南昭帝親信。 「反了,你們這群狗奴才都要造反了!」 南昭帝憤怒擋在古井旁:「誰也不能下去,不能!」 李秉文一個箭步衝下去,抓住南昭帝的手腕拽到自己身後,眼神陰鷙,聲音冰冷沉著臉道:「陛下,小心龍體啊。」 所有大臣之中,最想知道真相的就是李秉文,畢竟他幾乎傾盡李家所有,輔佐南乾當太子。 如果南昭帝真如傳單所寫那般,那麼之前南昭帝一切的反常就有了理由。 當然他也不能憑藉一張不知是誰神秘人幾句話,就懷疑南昭帝。 所以李秉文現在急迫地想要驗證傳單內容真偽,如果是真的那南乾就危險了,如果是造謠那就當這件事沒出現過,一切照舊。 在李秉文的眼神下,兩名李家高手終身跳進古井之中。 與此同時,南潯也對身旁太監點點頭,太監連忙飛身跳入古井。 花卿檜、高海公以及其他門閥世家,因為對其他人不放心,紛紛派出自家高手跳入古井中。 幾十號人,宛如下餃子般,排著隊跳井,南昭帝看到這一幕,坐在地上長嘆一聲。 「罷了,這麼多年朕也夠了!」 見到滿身的泥的李家高手第一個跳上來,南昭帝坐在地上,長嘆一聲,看著四周:「你們這群狗奴才會後悔,大魏沒有了朕,這江山岌岌可危……」 李秉文焦急地向高手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看到南昭帝的屍體……不是,有沒有發現刺客?」 李家高手搖搖頭:「家主,沒發現任何屍體,甚至我把泥土和落葉都挖開了,也沒有!」 「嗯?」 南昭帝頓時瞪大眼睛,心中暗喜:「朕果然是果然朕是紫薇帝君轉世,有天助!」 李秉文尷尬地道:「那…那陛下為何如此維護這口古井?」 「朕…朕……」 就在南昭帝結結巴巴,想不出說辭時。 倒在幾女懷中,虛弱的衛淵道:「南梔公主曾說過,皇宮建立龍脈之上,而這口井便是龍脈的逆鱗位置,如有人擅自動了古井風水,勢必會讓大魏連年災禍……」 「住口!」 南昭帝不怒自威地對衛淵呵斥一句:「此乃皇室之秘,衛淵你怎敢說出來!」 「誒呀,可能是刺客打到我腦袋了,讓我胡言亂語,還請陛下恕罪!」 「念你初犯,下不為例!」 南昭帝嘴上如此說,但心裡都快樂開花了:「這衛淵不愧是上天拍下來啊輔佐朕的劍仙之首……」 此時,其他世家派出去的高手也都紛紛滿身泥土,腐爛落葉,狼狽地從古井下爬上來。 所有人對自家主事者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發現。 南昭帝冷著臉,一把甩開李秉文抓住自己的手:「哼,要感謝李愛卿為朕著想。」 李秉文老臉通紅地退後幾步,跪在地上:「剛剛臣也是抓捕刺客心機,如又冒犯龍威,還請陛下恕罪!」 「哼,此事早朝再議!」 南昭帝甩袖,邁著四方步離去,留下文武百官,紛紛面面相覷,搖頭散開。 所有人走後,小醫仙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衛淵世兄,南梔姐姐體內火毒好奇怪,我…我治不了。」 「我來看看!」 恢復了一些力氣的衛淵緩緩站起身,走到昏厥的南梔身邊,伸手摸了摸南梔的脈搏,眉頭不由緊皺。 「陰火之毒,而且為何這炁我如此熟悉?到底在哪見過?」 「把南梔抬進房間!」 幾女輕手輕腳抬著昏厥的南梔進入房間,衛淵給南梔寬衣解帶,摘下抹胸。 雪兒知道衛淵醫術高明,如今南梔傷重,也不管衛淵是否會揩油。 衛淵輕輕觸碰胸上紫紅色的掌印:「這是我小媽的功法!」 「你小媽?」 所有人想當下江南時的南海神尼,紛紛驚呼道:「不會吧,之前南海神尼說過要突破,之前的刺客修為也在衛公和梁紅嬋,難道刺客真的是南海神尼?」 衛淵搖頭道:「肯定不是,小媽可是獨臂,那名刺客雙臂健全。」 雪兒紅著眼睛:「會不會是突破武聖后斷肢重生!」 「屁,突破武聖也是人,不是娃娃魚,斷肢重生個毛!」 「你怎麼知道武聖不能斷肢重生!」 「因為我死在我手中的武聖不下兩手之數,還是我們正常人的手,不是汪滕的手……」 衛淵說完緩緩站起身:「慕橙拿三支蟒針,九十九支銀針。」 小醫仙連連點頭,打開自己的醫箱,取出蟒針與銀針,同時用酒火一支支的消毒交給衛淵。 「拔毒三針,定針法!」 衛淵將蟒針刺入南梔的膻中穴,同時衛淵雙手化作殘影,在南梔內關、尺澤……穴位施下三十三針。 隨著衛淵最後一根銀針落下,幾女肉眼可見,南梔胸前毒掌印,原本順著筋脈、血管的紅線停止繼續擴散蔓延。 「拔毒三針,聚針法!」 衛淵蟒陣刺入毒掌印中心,同時再次行下三十三針。 肉眼可見,紅線不光不再蔓延,反而往回收攏,擴散的毒素仿佛被某種牽引,快速朝向掌心聚集。 「拔毒三……」 隨著衛淵剛拿出第三支蟒針,南梔白皙的俏臉上變得通紅,緊接著一縷縷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而出。 「媽的!」 衛淵怒罵一聲,連忙道:「秋霜、仙兒,快用炁護住南梔五臟六腑。」 澹臺仙兒與冷秋霜連忙將體內的炁,緩緩輸送給南梔,護住她的五臟六腑。 衛淵用三支灸針,分別橫著連根捻入兩條手臂與胸間。 「衛淵,公主怎麼了?」 雪兒哭泣地抱住衛淵胳膊:「公主怎麼吐血了?怎麼回事啊?」 衛淵眉心緊皺的道:「我小看這陰火之毒,那刺客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武聖人,這陰火毒太過陰涼,加上南梔沒有修為,中掌的位置還是心臟,如果我貿然拔毒,恐怕南梔的五臟六腑承受不住這陰寒的火毒,從而香消玉隕。」 撲通~ 雪兒跪在地上:「衛淵,你要救救公主啊,她死了雪兒也不會苟活,求求你救救公主,只要公主能復活,我陪你睡幾次都行,以後你再占公主便宜,雪兒也絕對不管了!」 「等下我會派江玉餌來保護你們,我在手臂和胸間埋的針切記不可拔。」 衛淵說完,快步走出未央宮。 衛國公府,書房。 所有謀士、高層匯聚一起,聽到衛淵南梔中的毒掌後,紛紛把目光看向衛天與衛雲。 怪不得這次開會,叫來這兩個永遠只會說『干就完了』的二貨。 袁老率先開口道:「前朝太祖皇帝以武打下天下,這《玄陰火毒掌》便是皇室的不傳之秘,解毒其實也不難,難的是此掌法傷五臟六腑,體內經脈!想要護住經脈就必須要至陰至陽的東西即可護住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張太岳皺眉道:「袁老,至陽至陰?世上會有這種包含兩種極端的東西嗎?」 「當然有,比如水中火,火中水……就像太極,陰陽中心皆有彼此,陰陽皆在彼此之內,而非之對!」 衛天、衛雲互相看一眼:「老弟,我們雖然修煉過《玄陰火毒掌》但如何安全解毒也不知道,我就記得當初師尊……娘親練功出現差錯,就滿世界地找尋過幾種東西。」 衛淵連忙道:「想想晚娘找的東西是什麼?」 「好像有深海火龍珠!」 衛淵知道所謂的深海火龍珠,就是海底火山爆發後的岩漿石。 「還有陰陽雙生花……化骨龍!」 衛淵聽到最後,沒有一種物品不是世間罕見。 「喜順,通知三娘,兩日內懸賞五千萬兩找尋這幾樣東西。」 喜順連連點頭,隨即尷尬地道:「世子,其他東西我都知道是啥,但化骨龍是啥?沒聽說過啊,三娘要是問起來,我該如何解答?」 「化骨龍?我也不知道……」 衛天、衛雲一攤手:「我們也不知道,娘親最後是用陰陽雙生花化解了修為走火入魔。」 「我知道!」 袁老輕聲道:「化骨龍就是黃鱔,百年的黃鱔,也叫望月鱔,頭生兩個鼓包,全身有劇毒,食則即死,這東西生活的環境在陰煞死氣凝聚之地,比如數百年前的戰場,亂墳崗這些,附近還要有水潭。」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懂的就是多,當然家老登不算……」 衛淵掃視在場眾人;「誰知道哪裡有這種地方?」 眾人紛紛搖頭,老石尷尬地道:「世子,我們也不是盜墓賊,沒事關注亂墳崗那些地方幹啥。」 「盜墓賊?汪滕!」 衛淵沉著臉站起身:「汪滕就算比我們慢,也慢不了多久,葉無道師兄,你蒙面找到汪滕,逼問符合袁老所說的陰煞死氣聚集,還要有潭水的地方。」 「明白!」 葉無道起身快速離開書房。 「希望兩天內能找到這些東西的其中一樣,否則南梔就危險了……」 衛淵揉著太陽穴:「都下去吧,動用一切人脈關係,務必要找到這些東西!」 「遵命!」 第391章 望月鱔,給本世子沖 所有人退下後,衛淵回到房間,吃著喜順端上來的點心。 發現香甜桂花糕是苦的,所有點心都是食之無味,要麼就是發苦。 「媽的,這娘們不知不覺在我心裡這麼重要了?」 衛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也不敢修煉,現在他心思混亂,無法平靜,恐會走火入魔。 度日如年的堅持到下午,葉無道才帶回來一個消息。 在砍了汪滕十幾劍後,疼痛讓他的記起來許多快想不起來的東西,比如符合條件的地方他就說了十幾處,並且還有比袁老更詳細,比如望月鱔的習性,以及一種專門吸引望月鱔出現的藥丸製作方法。 衛淵一愣:「汪家捕捉望月鱔做什麼?」 葉無道聳肩道:「根據汪滕說,當初給你下的毒,就有望月鱔血的成分……」 按照汪滕口中最近的地方,冀州平鄉,巨鹿山腳下,當衛淵走下馬車時,已經徹底夜深。 老石看向四周:「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衛淵一愣:「你做過盜聖我知道,但風水你也懂?」 老石連連搖頭:「不懂,我就感覺這地方有點那味了,我就試試……」 衛淵上去就是一腳:「媽的,你正經點,都打起精神,三娘那邊重金懸賞都沒消息,望月鱔必須要抓到!」 當地民間傳說,數百年前這裡曾發生過一場以少勝多的戰爭,五萬大軍剿滅始皇帝的四十萬秦軍。」 只是可惜前朝之前,五胡亂神州二百多年,漢人幾乎被殺的不足十分之一,各種書籍也被毀壞差不多了,文化斷層,後世也不知道這民間口口相傳故事的真偽。 據說有人曾在山上見到過無數身穿甲冑戰爭的亡魂,外加山上豺狼野獸許多,別說晚上就算是白天也沒人願意進山。 呂存孝看過卷宗,是因為這裡曾有土匪駐紮,為了嚇唬老百姓,不讓他們上山接近才故意編造的故事。 可就算是有朝廷闢謠,還是沒人敢來,一來二去,巨鹿山就成了一些無人認領的流浪漢屍體,斬首地匪盜屍體丟棄地方,因為大魏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孩子年紀太小不可以下葬,所以附近十里八村有夭折早亡的孩子,都會用草蓆卷上放進巨鹿山。 好在衛淵等人都是當世的頂尖高手,崎嶇的山路,如履平地,任何豺狼虎豹敢來都是一劍的事。 找尋到後半夜,才來到一處遍布墳塋的荒涼之地,地上散落著一些被風捲起的、半開的草蓆,顯得格外淒涼。野狗、烏鴉等食腐動物留下的碎骨散落其間,偶爾還能見到燃燒到根部的殘香和白色蠟淚凝固的殘燭,旁邊是幾個用來擺放祭品卻已破敗不堪的破碗,這一切都昭示著這是一個典型的亂墳崗。 距離這片亂墳崗僅幾十米外,有一處直徑約五六十米的圓形水潭,潭水結了一層薄冰,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老石有些疑惑地道:「冬天能有黃鱔嗎?看這潭水都結冰了……」 「望月鱔和黃鱔不同,應該有吧……」 衛淵說到這,無奈地搖頭:「其他東西都沒找到,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試試找找看吧。」 話落,衛淵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用火摺子點燃後,飄出令人作惡的腐臭。 這是按照汪滕所說,用三百味藥材熬出來的藥丸,燃之可散發出吸引望月鱔腐臭。 一顆藥丸燃燒殆盡後,衛淵又點上了第二顆……一連點燃八顆後,四周別說望月鱔,連條黃鱔也沒看到,眾人均是無奈搖頭。 「最後一顆,留著也沒用,都點了吧。」 衛淵看著天邊快要升起的太陽,隨手將藥丸點燃丟在地上,依然沒有所謂的望月鱔出現。 衛淵失望地轉過身:「走吧……」 「世子你快看!」 喜順驚呼聲響起,衛淵朝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潭邊,有一顆拳頭大小的黃色腦袋緩緩破開冰,露出兩顆圓溜溜的紅眼睛看著眾人,想上前但卻又不敢…… 「是他,快抓住……」 衛天、衛雲剛要衝上去便被衛淵攔下:「百年的黃鱔估計都開靈智了,我們先走,讓它自己出來!」 眾人連連點頭,故意朝向山下走去,同時用餘光死死盯著冰面上的那一顆小腦袋。 隨著眾人離開,黃色小腦袋縮進水中,不一會岸邊的薄冰也破開一點,望月鱔的小腦袋再次露出來,確定無人後,這才爬出來朝向燃燒的藥丸方向爬去。 「抓住它!」 衛淵一聲令下,老石第一個衝上去,一把抓住成人手臂粗細的望月鱔。 望月鱔劇烈掙扎,滑溜溜,粘糊糊的體液讓它從老石的手中逃走,快速朝向水潭爬去。 就在它馬上要入冰時,衛淵出現在它的身前,一腳踢了上去。 手臂粗細,一米多長的望月鱔踢飛上天,衛淵單手成爪,虛空一探。 「摘星手!」 炁凝聚而成的無形大手將望月鱔緊緊抓住,喜順掏出特製的布袋將望月鱔裝入其中。 衛淵身形一閃,再次出現來到喜順身邊,打開布袋,看著其中那頭顱拳頭大小,身體手腕粗細,一米多長,通體棕黃色有些發黑,頭頂還長著兩個小鼓包。 「和袁老以及汪滕描述的一樣,看來就是它了。」 衛淵表情一喜,雖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用,但目前它是救南梔的唯一希望。 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一直到下午才返回京城,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皇城未央宮。 留下小醫仙打下手,其他幾女全部在門口護法,不得讓任何人打擾。 因為提前飛鴿傳書,小醫仙把提前煎好的藥端出來。 衛淵從布袋中,一把抓出不停掙扎的望月鱔,用蟒針扎破它的頭頂鼓包,一滴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衛淵將半滴望月鱔的血放在口中,緊接著表情猙獰,痛苦的盤膝坐在地上,運轉功法周天來驅毒。 從小醫仙的角度可以看到,衛淵暴露在外的皮膚,紅得嚇人,劇烈的疼痛讓他大汗淋漓,可汗水都被炙熱的皮膚蒸發成霧氣。 「好可怕的毒血啊!」 小醫仙看了一眼望月鱔,就這噁心的玩意生長陰煞死氣濃郁的亂墳崗,但血卻是至陽至剛之毒,果然陰陽太極都在彼此之內…… 一炷香的時間,衛淵才用修為化解這半滴毒血,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我已經可以掌握毒血的量了。」 說著衛淵再次扎破望月鱔的頭頂鼓包,在藥碗中滴入兩滴鱔血,攪勻後,用銀針沾藥湯,五支銀針一組,一共五組,二十五支銀針分別刺南梔身體代表太沖、太淵、神門,太溪……等代表五臟六腑的腧穴。 一旁打下手的小醫仙暗暗點頭,衛淵每次行針,手上的炁分別出現火、水、金等屬性,五針合五炁,五炁化五行,五行護五臟。 「絕了,我一定要記下來,讓這門針法成為我慕家代代相傳的針法。」 小醫仙心中暗道,同時聚精會神行針的衛淵,輕聲道:「擦汗!」 小醫仙連忙用毛巾給衛淵擦拭腦門的汗水,衛淵取出昨日兩條手臂以及胸間的埋針。 未央宮,公主房間內,燭光搖曳,衛淵他面容沉靜緩緩從袖中取出三支閃爍著寒光的蟒針。 「拔毒三針,定針法!」 衛淵低吟一聲,手指靈巧如織,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三支蟒針幾乎在同一瞬間劃破空氣,精準無誤地刺入了南梔胸前的膻中穴。 衛淵雙手化作一道道殘影,快得幾乎讓人眼花繚亂,分別在南梔內關、尺澤……等腧穴上迅速施下了九十九針。 每一針都準確無誤,深淺適中,與昨日情景如出一轍,南梔胸前原本因中毒而擴散的紅色毒線,先是停止了蔓延,緊接著原本肆虐的血紅毒線開始緩緩往回收攏。 「給我起!」 隨著衛淵最後一聲低喝,他雙手猛然一揮,三支蟒針連同那九十九支灸針一同被緩緩拔出。 一道道陰冷的火毒血伴隨著灸針飛出,小醫仙連忙將另一碗藥湯餵給南梔服下。 南梔的笑臉肉眼可見地恢復健康的紅潤:「啊!有刺客!」 隨著南梔美目連眨,猛地驚叫一聲坐起身,發現自己在寢宮當中,滿頭是汗的衛淵笑著看著她。 「刺客,有刺客……我衣服呢!」 南梔嚇得再次驚叫一聲,把一旁的被子抓過來蓋在身上。 小醫仙連忙道:「南梔姐,你中了毒掌,是衛淵連夜去的冀州深山老林給你找來的望月鱔,然後以身試毒確定劑量為你解毒。」 南梔輕咬粉唇,上下打量衛淵:「看不出來你對本宮還挺上心的,我中毒以後你有沒有心疼的哭鼻子?」 「我哭你二大爺,我管你死不死……」 就在這時,雪兒幾女聽到南梔的驚叫,也都跑進來。 「公主你沒事就好了。」 雪兒第一個撲上去,抱著南梔哭了起來。 冷秋霜幾女也都說著,為了給南梔解毒,衛淵付出不少的辛苦…… 「早就說過,小小衛淵,本宮輕鬆拿捏!」 南梔得意的心中暗道,瞄了一眼衛淵:「小衛淵,這次看你表現不錯,本宮決定賞你……」 衛淵打斷南梔的話:「你自己看看被子裡的胸脯再說賞我的話。」 「啊?」 南梔掀開被子一點點,看了一眼的通體,一個大大的青色掌印。 「這…這……過幾天就會掉了吧?」 「掉不了,因為這是毒掌,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在上面刺繡個牡丹花啥的掩蓋,第二個就是連皮切掉。」 南梔焦急得都快哭了:「這兩個都不行!」 衛淵無奈長嘆一聲;「那就只能留著了,但我以後不會碰你了,有瑕疵的羊脂玉,總覺得不好看。」 「別,衛淵你醫術那麼好,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有是有,就是很麻煩,求我!」 雪兒怒道:「衛淵你被過分!」 「昨天你怎麼說的?救活南梔就讓我睡幾次都行!」 衛淵一指雪兒:「脫褲子!」 雪兒嚇得捂著臉跑出去房間…… 第392章 腫,都腫點好 衛淵對小仙醫道:「我說你記,按照我這個配方給南梔洗藥浴!」 小醫仙記錄到最後,不解地道:「世兄,你這藥方好像舒筋活血的……」 「當然是舒筋活血,畢竟我還有要加入最重要的藥引子。」 「世兄,你快告訴我,我記錄手札,今後給慕家子孫學習,代代相傳下去。」 衛淵擺擺手:「以後再告訴你,快去弄藥浴。」 「好!」 小醫仙乖巧地點點頭。 很快藥浴弄好,衛淵拎著裝有望月鱔的布袋子,走進公主專用的浴室。說是缸不過是在房間的中間位置挖了個大坑,表面金鑲玉,台階鋪著翡翠玉石琉璃,四周架著綾羅綢緞…… 「女人愛美可以理解,但就這浴室比我的還牛逼,這就過分了……」 衛淵嘟嘟囔囔地把南梔放下:「自己進藥浴。」 「你…你先轉過去!」 南梔臉紅,嬌羞地說道。 「給你解毒的時候,我早就看個遍了,這時候扭捏有啥用,你是想割皮還是紋身?」 衛淵對南梔嚇唬完,一本正經,嚴肅地道:「醫者眼裡沒有沒有性別之分,眼裡所有人都叫患者!」 「那…那好吧。」 南梔脫下長裙,雙手抱懷,一點點走進浴缸…… 「等一等,褻褲也不能穿!」 「褻褲也不行?」 「當然!等下治療需要耗費我一身精力,不能有絲毫差錯,如果出現失誤,可就不是割皮,紋身這點小事了,而是我們倆都有性命危險!」 「我…我……」 南梔雙手環胸,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轉過身背對著衛淵,一點點脫下褻褲。 「咕嚕…真沒紅痣……」 衛淵吞咽一口唾沫,搓著手把自己衣服脫下,直接跳進浴缸中。 這一幕可把南梔嚇得一激靈整個人蜷縮在藥浴當中:「你幹嘛!」 「我不下來怎麼給你治療?」 「轉過身!」 衛淵伸手搭在南梔的後脖頸處,沿著脛骨向下緩緩移動,在腰椎部位輕輕一推。 昂~ 南梔只感覺身體炙熱,心跳加速,血液流動的速度加快,藥浴中的藥液順著肌膚一點點滲入體內,伴隨著一種清涼的舒爽。 衛淵雙手化作殘影在南梔背部,手臂穴位連連敲打,每一下南梔都有種皮膚不疼,但力勁卻能隔著皮膚刺激腧穴的感覺。 「真他媽滑……」 南梔嬌怒地道:「你說什麼?」 「我說這玉石太滑了……」 衛淵不要逼臉地道:「接下來是正面,你轉過來。」 南梔羞臊地低著頭,忽然看見自己前胸的掌印竟奇蹟般地變淡幾分,這才對衛淵醫術有了更深的了解,緩緩轉過身。 「手放下!」 衛淵正色道:「我們醫者是神聖的,不要用你污穢的想法來想我衛某人!」 南梔不知為何,心中一陣懺愧,衛淵那么正直,醫者那麼神聖,自己竟然會那般污穢地去想他。 殊不知,衛淵這句話是用出了花間派的魔音灌耳,帶有些許催眠的作用…… 在衛淵擊打腧穴時,本就是淤青的掌印也漸漸消失,同時衛淵開始起來不正經的歹念,接著敲打腧穴的由頭,開始在南梔身上找尋某種開關。 「看不出來小妮子敏感開關這麼多!」 衛淵嘴角微微上揚,開始猛攻這些敏感開關。 南梔比玉還要雪白的肌膚已經紅得發燙,輕咬下唇。 「可…可以了吧,掌印已經消失了……」 「我衛某人看病從來都是為患者著想,治標不治本的那是庸醫,再忍忍……」 半炷香的時間,衛淵眼看著南梔快要『忍』不住,知道大功告成,馬上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忽然南梔整個人撲上來。 「臥槽,公主這麼野嗎?」 衛淵心中大喜,可隨即便聽到南梔尖叫的聲音:「有蛇,有蛇啊!」 「蛇?」 望月鱔不知道啥時候從布袋裡鑽出來,仿佛很喜歡藥香味,竟爬進了藥浴,當它看到衛淵後,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嚇得扭頭就要跑。 衛淵心中大怒,這該死的黃鱔一嚇唬,把自己半炷香的努力都白費了,打開的開關,重新關閉! 衛淵猛地一掌拍出去,水花四濺,望月鱔被掀飛老高,半死不活的落在地上…… 「好了,那東西被我打死了,咱們繼續治療吧。」 衛淵輕撫掛在自己身上的南梔粉背,表示安慰,同時一隻手緩緩向下…… 「娘娘,您不能進去!」 「南梔是怎麼教育你們這群下人的,本宮來見女兒,你們這兩個狗奴才還敢阻攔,閃開,否者一仗紅伺候!」 一陣女人聲音響起,南梔嚇得從衛淵身上跳下來;「怎麼辦,怎麼辦?是我母妃來了!」 「那啥,來就來唄,我們都訂婚……」 沒等衛淵說完,便看到南梔纖瘦的身體,情急之下,竟給了他一個過肩摔,衛淵連忙就要爬起來,但卻被南梔抓住頭用力按在水下,同時坐在衛淵的臉上…… 浴室門開,一名身穿貴妃宮裝的中年美婦,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婀娜多姿地走進來,正是南梔的生母慈妃。 「梔兒,你昨日遇刺母妃就要來看你,但奈何門口那個胖女人說什麼也不讓本宮進,你傷勢如何了?」 「沒…沒…沒事!」 「哦?你臉色為何如此潮紅?不對勁啊?讓為娘摸摸你額頭,是否發燒了。」 慈妃伸出手,對南梔招招手,讓她從浴缸中上來。 南梔表情緊張地連連搖頭:「母妃,我沒事,我真沒事!」 「你的樣子很奇怪啊……什麼東西碰本宮的腳。」 慈妃好奇地低下頭,忽見拳頭大小,黃黃的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與自己對視,正是望月鱔。 「蛇!」 慈妃驚叫一聲,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時雪兒幾女也都跑進來,小醫仙連忙撿起角落的布袋,將望月鱔裝入其中。 「貴妃娘娘,你受驚了!」 慈妃整張臉驚魂未定,兩名宮女連連為其捋順胸口,良久後這才緩過神來。 慈妃指著南梔,良久沒有說出話來,無奈對雪兒幾女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對南梔說。」 「哦……」 幾女與宮女紛紛跑出浴室,並且關上門。 慈妃指著南梔:「女兒啊女兒,本宮知道陛下讓你嫁給衛淵那廢物,你是一百個不願意,但…但你也不能這樣啊!」 「啊?母妃女兒怎樣了?」 「女人家家,你用手,或者用玉的也行啊,怎麼能用黃鱔呢?還…還那麼大一條,他衛淵就算再差勁,可也生得一副好皮囊,不比這黃鱔強嗎?」 南梔知道自己母妃誤會了自己,後宮佳麗三千,南昭帝卻是只有一人,所以大部分妃子都是守活寡的狀態,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不少妃子都用玉石做的角老師,慈妃對這些還是很了解的…… 南梔委屈得都快哭了:「母妃,女兒沒有做那種事!」 「還說沒有,那黃鱔腦袋都有血跡,為娘看得真切,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能對自己太狠,傷身體啊!」 慈妃說完,對南梔無奈的搖搖頭,隨即轉過身:「今晚本宮會派貼身丫鬟小環給你送個角老師來,以後不能再用黃鱔……青蛙什麼的也不行,聽懂了嗎?」 「母妃,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在南梔的哭喊中,慈妃頭也不回地離開浴室。 南梔抓住衛淵的頭髮拎起來,後者尷尬的道:「那啥,角老師你不要的話,可以給玉餌……」 「我打死你!」 南梔哭泣著用一雙小粉拳捶打衛淵。 此時冷秋霜幾女緩緩從門口探出頭:「那個,角老師是什麼?」 南梔羞臊地捂住臉:「你們不是給我護法嗎?為什麼我母妃來了都不提前通知我。」 雪兒慚愧地道:「那…那個小醫仙說,你就是普通的淤青,但因為衛淵用拔毒三針威脅她,如果不配合演戲就不教她針法,秋霜姐說臭衛淵的修為高強,不用我們護法,我們就去打牌玩葉子戲去了……」 「本宮怎會有你們這群姐妹,絕交,我要和你們絕交!」 南梔哭著一口咬在衛淵肩膀,留下兩排整齊的小牙印。 「你也滾,滾!」 「氣大傷身,你姨媽快來了,當心痛經……」 「滾!」 衛淵狼狽得穿上衣服,頭髮濕漉漉地走開。 「世兄,你的望月鱔!」 衛淵一把搶過小醫仙手中的布袋:「媽了巴子的,老子回家就給你做成『響油鱔片』。」 剛出未央宮,便看到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小太監。 「世子啊,你是我親爺爺啊,我去衛國公府沒找到你,喜順說你在未央宮……世子你怎會這般狼狽?」 「對公主用強,這次沒下藥,給我推水池了,找我幹啥?」 「真是個廢物,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都打不過……」 小太監心中誹謗:「是陛下讓我找你的,不光是你,梁不韋、梁俅也必須到,陛下說了,只要在京城的所有官員,必須全部到場,要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重要的事?什麼事?」 衛淵摸出一錠金子:「什麼事?」 小太監沒有伸手去接:「世子殿下,這金子墜手,小人拿不得,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是陛下忽然決定的。」 「沒關係,送你了!」 衛淵把金子丟給小太監,一路來到金鑾殿。 寬敞的金鑾殿,此時是人滿為患,整個京城哪怕腦血栓癱在床上的老臣也都給抬來了…… 梁俅拉著衛淵:「淵哥,咋回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 衛淵看著在場諸位官員,一個個滿臉疑惑,顯然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駕到!」 諸官員連忙停止討論,原本和菜市場般的金鑾殿,瞬間鴉雀無聲。 只見南昭帝眼神迷離,掛著兩個黑眼圈,佝僂著腰,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模樣,被太監攙扶進來。 「天輔有德,海宇咸寧,聖躬萬福!」 諸官員齊聲吶喊,南昭帝虛弱地坐在九龍椅後,輕聲道:「朕今日要向全國宣布幾件事。」 小太監接過聖旨,嚇得渾身一抖:「陛…陛下真的要宣讀?」 南昭帝冷聲道:「怎麼?你這狗奴才也想違背朕的命令?」 「陛下,奴才不敢!」 小太監連忙朗聲道:「詔封淑妃為皇后,立七皇子為東宮太子。原右相高海公官職依舊,特進爵為大魏國丈,仍領右相之職,兼授九門提督,工部尚書!」 「什麼?」 全場官員包括衛淵在內,無不懵逼了,甚至就連高海公本人也是如此。 花卿檜拱手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陛下三思啊!」 李秉文瞠目結舌,如果七皇子當太子了,那遠在邊關帶領李家將士與海東青打仗的南乾怎麼辦? 「陛下!請三思!」 司馬相也站了出來…… 所有在朝堂身居高位的門閥世家掌舵人:「請陛下三思!」 「朕三思你媽!」 南昭帝憤怒地爆了粗口,大聲呵斥道:「鞏瀟何在!」 「陛下,末將在!」 「這些說朕三思的狗東西,全他媽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鞏瀟不可置信地看著南昭帝:「陛…陛下,這些都是老臣……」 「朕讓你打就打!」 鞏瀟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衛淵,後者微微點頭。 鞏瀟授意後,帶著御林軍走上來,當著文武百官將花卿檜、李秉文等人按倒在地上,揮舞殺威棒,掄圓了狠狠砸了下去。 養尊處優多年的這群門閥家主,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一時間金鑾殿上響起此起彼伏的殺豬般慘叫…… 良久後一群平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腫著大屁股,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可怕渾身纏繞紗布的汪滕樂壞了:「腫,腫點好,都腫了才好……」 第393章 門閥聯合,破大案 南昭帝聲音冰冷:「誰還有異議?」 看著花卿檜沒了半條命的模樣,諸官員紛紛低下頭,誰也不敢再冒頭。 「既然如此,退朝!」 南昭帝虛弱地站起身,猴急地道:「快,快帶朕去淑妃的寢宮,朕的美人啊!」 各方派系的官員連忙把自己的老大攙扶起來,花卿檜被人抬著,腆著個大屁股,看了一眼高海公:「好,這麼玩是吧?高海公,我花家今後和你沒完!」 「高大人,咱們騎驢看帳本,走著瞧!」 李秉文,司馬相等人紛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高海公,被自己的人抬走。 高海公苦著一張臉:「陛下這是要幹啥啊?這不是往死里坑我嗎?」 衛淵帶著梁俅離開金鑾殿,直奔未央宮,離老遠就看到冷秋霜,澹臺仙兒在那竊竊私語…… 「你們聊什麼呢?南梔呢?」 小醫仙指了指房間:「慈妃來了,和南梔姐不知道說什麼。」 「你在這等著,現在京城很危險,你必須留在我身邊,姐夫才能保護你這個小舅子安全。」 衛淵對梁俅說完,走進公主寢宮。 「梔兒,為娘不會坑害你,你就和衛淵試試,怎麼也比黃鱔強……」 見到衛淵走進來,慈妃先是一愣,連忙隱晦地將木盒中的角老師推進被褥之中…… 「衛淵參見慈妃娘娘,傾城公主!」 「這衛淵真是越長越俊俏,就看外表誰能看出他是紈絝?」 慈妃在南梔耳邊小聲嘟囔一句:「記住為娘的話,和他試試!」 「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本宮就先走了。」 慈妃因為只生了個南梔,雖女兒優秀,但終究不可能坐上皇位,所以她從來不參與後宮爭寵,那些有皇子的貴妃也從不和她結怨,所以立太子的事,衛淵也不想和慈妃多說。 慈妃走後,衛淵走到床邊想要伸手去看看傳說中的角老師,但卻被南梔一把抓住。 「你來幹什麼?滾!」 「有正經事!」 衛淵收回手,對南梔道:「今日陛下立皇后,太子了。」 「立的是南乾皇兄為太子嗎?」 衛淵搖頭:「立的是七皇子為太子,封淑妃做了皇后。」 南梔一雙秀眉微微皺起:「怎麼會這樣?不對啊,父皇怎會立淑妃當皇后?立七皇兄當太子?這不符合常理啊。」 「不光如此,你那傻逼爹還在朝堂上,打了花卿檜、李秉文以及全部門閥世家掌舵人的屁股,當時的朝堂的叫聲那是一個慘啊,比我天上人間二樓姑娘們叫喚的都慘!」 「那是我父皇,親父皇,你對我父皇客氣點……下不為例!」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我覺得淑妃肯定有貓膩!」 「如果是你應該從何入手?」 「淑妃的貼身婢女,太監!」 衛淵連連點頭:「有道理!」 南梔推搡著衛淵:「那你不趕快去調查,我父皇遇害了怎麼辦?」 衛淵順勢躺在床上,在枕頭上深呼吸嗅了嗅;「嗯?小香味撓一下就上來了!」 「滾!」 衛淵笑道:「現在著急的不是我,如果沒有意外南潯已經開始動手調查了,花家、李家以及其他門閥世家都不能閒著,肯定隨後就會派人調查,而且我已經讓人通知呂存孝、追風他們過來皇宮了,如果沒意外南潯需要我督天司的幫忙,會上趕著來求我!」 南梔恍然大悟,用手狠狠掐著衛淵腰間軟肉:「原來你問我,就是想知道我會怎麼辦,然後你再想辦法對付我!」 衛淵一攤手:「沒辦法你太聰明了,而且走的還是正統道路,各大門閥世家不缺聰明人,你能想到的他們晚些也都會想到。」 御花園的角落,幾名太監在假山下挖著什麼,很快在兩米深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骨。 「六殿下,我們把知道都說了,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一名小太監和宮女,跪在南潯腳下不停地磕頭。 南潯微微一笑:「好啊,我南潯向來信守承諾,說放了你們就放了你們!」 南潯話音剛落,寒光閃過,小太監與宮女脖頸處出現一道血線,兩人用手捂著脖頸,瞪大眼睛指著南潯:「你…你個小人,說話不算話!」 「我說放了你們,是放你們去西方極樂世界,所以我南潯可不算說謊!」 南潯冷聲道:「去找衛淵,讓他帶督天司滾過來,驗屍這種事他們最擅長。」 「小人這就去衛國公府找衛淵!」 「不用,去未央宮就能找到他,這狗東西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找我那聰明伶俐的妹妹商討對策,而且他也算到這件事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幾位皇子背後的世子才是最著急的。」 小太監走後,南潯又對其他太監道:「去找花卿檜,就告訴他我南潯找到了線索,讓他通知其他門閥派人來協助。」 「遵命!」 「公主,狗衛淵!」 雪兒小跑進來,衛淵沒好氣地道:「你叫我什麼?別忘記你的承諾,現在就要,脫褲子!」 雪兒嚇得一激靈:「帥帥的衛淵,俊俏的衛淵!」 「公主,六皇子派人來找衛淵……」 南梔白了衛淵一眼:「還真讓你算計到了,還不快去!」 「老石他們沒來,我也不會驗屍,去了有屁用!」 說完衛淵用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在繼續嗅嗅我們公主枕邊的處子幽香。」 「給本宮有多遠滾多遠!」 衛淵與梁俅離開後,便看到手持督天令牌,一路暢通無阻趕來的呂存孝、老石、追風等人,在太監的帶領下前往御花園。 雪兒小聲對南梔問道:「那狗衛淵為什麼帶著梁俅啊,明明皇城才是最危險的,他回梁府有精兵保護以及用毒高手蒙娜坐鎮,誰能害得了那個死胖子?」 南梔輕蔑地笑道:「衛淵只有兩種情況下才會帶梁俅,一種是擋刀做肉盾,一種是給他背黑鍋,估計他又有什麼壞點子,所以我們就老老實實留下未央宮即可,有玉餌姐保護,心裡踏實!」 「公主你怎能這樣做,雪兒也是很厲害的!」 「好,好,是玉餌姐和雪兒你們倆的保護,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另一邊衛淵帶人來到御花園後,南潯一指地上屍骨,對衛淵道:「你只管做本職工作,所有責任我擔!」 衛淵揮了揮手,追風、呂存孝快步上前,趴在地上先是對坑中的泥土我嗅了嗅:「埋屍坑挖掘痕跡不超過十五天,如今又是入冬,不應該腐爛這般嚴重!」 追風取出一枚銀針,沾了沾屍體表面的腐爛的黃水,很快銀針變黑。 「死後屍體被人倒了某種毒粉,讓其加速腐爛,目前可以肯定死者為女性!」 呂存孝命令幾名督天衛的仵作,用小刀將所有腐爛的肉刮下,挑出斷骨洗刷乾淨,擺放在竹蓆上,旁邊放置一把紅色的油傘。 南潯皺著眉頭:「這有什麼用?」 老石解釋道:「斷骨斷處有紅色痕跡,則說明斷骨是發生在死者生前外力所致,如果斷裂處沒有紅色痕跡,則說明骨頭是在死後被掰斷。」 「古人的智慧!」 衛淵心中很清楚原理,這是因為紅油傘可以過濾光線,使長波的紅外線能夠顯現出骨頭血管破裂出血,這種方法幾千年後刑偵的螢光反應原理相似,用特定波長的光線來增強痕跡的可見性。 呂存孝站起身,看都不看南潯,對衛淵道:「老大,死者鑑定為女性,肋骨處有一道外傷,顯然是被外力打斷,同時五臟六腑都有毒素殘留,並非是外表的毒粉,因為毒粉加快的腐蝕還沒滲透內臟。」 「俅弟,把你手裡的袋子給我!」 衛淵取出一滴望月鱔的血,滴在擺放整齊的五臟六腑上,果然與其中的毒素產生了排斥。 「《玄陰火毒掌》行兇者應該是前日的刺客!」 「潯兒,可找到線索!」 司馬相的聲音響起,只見司馬相、花卿檜、李秉文與一群門閥世家的家主,趴在擔架上被抬著過來…… 第394章 淑妃遛狗 趴在擔架上的花卿檜,聽著督天衛的屍檢報告後,大手一揮:「馬上去宗人府把高雙權帶來!」 同樣趴在擔架上的李秉文也對自己家高手道:「你們一起去!」 很快,嘟著嘴,五花大綁的高雙權被帶上來,南潯二話不說,上前劃破高雙權的手腕,將他的血滴在屍骨上。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看著鮮血緩緩融入屍骨當中。 「融了!」 小肚雞腸,最記仇的花卿檜大喊道:「這屍骨就是淑妃的,必須抓住假冒淑妃,迷惑帝心的妖婦!」 「抓住她!先打五百大板,然後讓她受盡折磨而死!」 一群趴在擔架上的門閥家主,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個個大喊著讓自家高手前去緝拿假扮淑妃的妖婦。 南潯帶頭,抓住南昭帝身旁的小太監:「父皇在哪?」 「啊?又要造反?」 小太監看著南潯,又看了看衛淵,以及趴在擔架上被抬來的花卿檜等權傾朝野的大人物,兩眼一翻,直接嚇得昏死過去。 峨眉刺頂在小太監的喉嚨,南潯冷笑道:「既然昏過去了,那你就沒用了,直接殺了吧。」 「我醒了,醒了!」 小太監連忙睜開眼睛:「六殿下,我對陛下忠心耿耿,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他的行蹤!」 「我是不會透露陛下在淑妃寢宮的消息,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南潯看了一眼小太監嚇尿的褲襠,嫌棄地丟到一邊:「閹狗就是閹狗,憋不住尿的玩意,滾!」 現場所有人,包括南潯與衛淵,都不想南昭帝死。 只要南昭帝駕崩,雖然這玩意廢物點,昏庸點、自大點……有種種缺點,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只要他是真的南昭,他還活著能喘氣,大魏的世家門閥都會保持一種平衡,他駕崩大魏必亂。 一行人急急忙忙趕到淑妃寢宮,南潯一個箭步衝上去堵住門口御林軍的嘴:「父皇有危險,我們是來護駕的,不可以聲張聽到沒有?」 御林軍連連點頭,就在這時候寢宮房間中傳來南昭帝荒淫無道的聲音。 「愛妃,朕的愛妃啊,沒想到愛妃的腳也是如此香甜美味!」 所有人偷偷趴在門邊,手指頭蘸唾沫,捅破窗戶紙。 房間中的淑妃半躺在床上,而南昭帝用淑妃的鞋子裝酒,一遍喝著鞋中的酒,一遍把玩著淑妃滿是褶皺的有些發黑的腳。 淑妃聽到了門外有人,不禁婀娜多姿地舒展雙臂,故意伸出腳柔聲道:「陛下,臣妾的腳有些酸痛,需要陛下的龍涎治療呢。」 南昭帝二話不說,跪在地上爬過去,將淑妃的腳塞進口中。 「臥槽!」 眾人紛紛大驚,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用女人的鞋子喝酒不說,還舔腳…… 淑妃大笑著用另一隻腳踩在南昭帝的腦袋上:「真是一條好狗,南家都是一群狗,哈哈!」 「這該死的妖婦!」 南潯銀牙緊咬,畢竟南昭帝無論是真是假,他現在都是自己明面上的父親,如今被這般羞辱,他直接第一個衝進寢宮。 所有人都知道南潯表面是紈絝,實際背地裡是獬大人,所以南潯壓根也不裝了,爆發出大宗師級別的實力,揮舞著峨眉刺朝向淑妃面門刺去。 然而除了衛淵,誰都想不到的是,淑妃輕描淡寫地伸手打出一掌。 看似輕柔的一掌,卻將南潯手中的峨眉刺打碎,連帶著整條手臂骨骼折斷,扭曲變形。 「好強的修為!」 南潯連忙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南昭帝飛退。 淑妃剛有多重,諸多門閥世家的高手便沖了上去,擋在她的身前。 南潯將南昭帝丟到衛淵身邊:「解毒!」 「咱就是個紈絝,也不會解毒啊。」 衛淵說著用手搭在南昭帝肩膀,龐大炁順著南昭帝的肩膀進入他的體內,南昭帝的確中毒了,中的還是一種北方『拍花子』也就是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專用迷魂藥,中毒者在短時間內,喪失理智與思考,聽從下毒者的命令。 衛淵控制的炁,開始按照靜心訣的規矩,在南昭帝體內中運行周天。 不到四個周天,南昭帝渾濁的雙眼恢復過來:「朕這是在哪?淑妃寢宮?不對,朕今日好像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立淑妃當皇后,七皇子當太子……」 南昭帝嘟嘟囔囔地站起身,眉頭緊皺地看著趴在地上的花卿檜等人,先是一愣,隨即裝糊塗道。 「諸愛卿受傷了?朕這就讓御醫給你們醫治,快和朕說說是誰打傷你們這群大魏棟樑,朕要為愛卿們討回公道……」 「陛下不記得了?」 南昭帝撓了撓頭:「我記得什麼?」 「是陛下您下命令打的我們啊,還立了淑妃當皇后,七皇子當太子,還把工部尚書、九門提督的位置都給了高海公!」 「誒呀,朕不記得了啊,肯定是有人給朕下了迷藥,沒錯,就是淑妃……」 南昭帝說到這,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房間,只見淑妃迎戰各門閥世家的百位頂尖高手,雖修為強橫,但卻雙拳難敵四手,逐漸落入下風。 被其中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壯漢砸向面門,淑妃向後躲閃,雖躲過狼牙棒,但武器上的尖刺卻將臉皮撕扯下來。 只見一張人皮面具下,隱藏的竟是一名滿臉褶皺,眉心有著一個紅點,滿頭稀疏白髮,最少有百歲高齡的老嫗。 南昭帝看向老嫗那張,皺紋能夾死蒼蠅的老臉,整個人瞬間顫抖起來。 之前的事他都記得,雖然用鞋子喝酒,舔腳很噁心,但好歹淑妃是個中年美婦,你再看看這是個什麼老玩意…… 「朕…朕這些是日,一直和這種老梆菜親熱?」 嘔~ 南昭帝彎腰吐了起來,花卿檜等都是人精,此時也都看出來,南昭帝中迷藥時候的事都沒忘,紛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哈哈!」 老嫗放聲大笑:「沒想到本宮已過期頤之年,竟還能與當今皇帝親熱,哈哈……」 剛剛止吐的南昭帝,腦海中再次回想起往日種種,再次彎腰吐了起來,這次都快吐出膽汁才停下,一把抓住媚娘,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去找鞏瀟,讓他帶全體御林軍過來,把這個老嫗殺了,不行,必須要千刀萬剮,剁碎,剁細碎,餵狗!」 戰局之中,隨著老嫗放聲大笑,緊接著整個人頭頂出現三色玄光,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色氣團圍繞周身旋轉。 衛淵眉心緊皺,三色玄光乃是人之三寶,精氣神。 無色氣團是對應金木水火土的心肝脾肺腎的五臟之氣。 這是武者的最高境界,武聖人才擁有的異象,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此時的老嫗,整個人的實力最少提升了百倍不止,一掌之下,最前方十幾名大宗師級別高手,直接身體四分五裂。 中排二三十人也都骨斷筋折,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後排的高手也都被掌風掀翻好幾個跟斗,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嫗。 「武…武聖人,是武聖人!」 梁俅在衛淵身邊緊張地道:「淵哥,武聖啊,這老太太竟然是武聖。」 「武聖個屁,她本來距離武聖還有一線,強行脫凡入聖,讓她所剩無幾的生命近乎耗盡,屬於拔苗助長,殺雞取卵的做法。」 梁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用肥呼呼的手摸摸自己的大腚,呢喃道:「也不知道我的屁股能不能抗住武聖人的一擊……」 就在這時,鞏瀟帶領數萬御林軍飛快跑來。 老嫗眼神冰冷,目光看向衛淵:「推翻前朝的是南家,但出力最多的卻是衛家,狗操的衛家,叛國之賊,衛伯約!本宮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老嫗忽然瘋狂起來,揮手一掌,爆發出全部修為朝向衛淵擊去。 「哼!」 衛淵冷哼一聲,單手背後:「小小武聖罷了,況且你還不算是真正武聖,也敢在我衛某人面前裝腔作勢,就你這樣的,我衛淵弄成斬過雙手之數!」 「這衛淵到底有何倚仗?」 老嫗下意識收回幾分力量,所有人包括南昭帝在內,都把目光看向衛淵,原來衛淵是真的隱藏了修為,而且還可以與武聖一戰的頂尖實力。 就在老嫗散發著黑紫色火焰的手掌臨近衛淵時,忽然在她眼前出現一個磨盤大小的屁股…… 「啊?」 「屁股?」 老嫗一愣,再次減少幾分力量。 啪~ 一聲悶響,梁俅與衛淵倒飛出二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 梁俅渾身上下衣服被巨大的力勁絞碎,在其雪白的大腚上有著一個清晰的紫黑色掌印。 誰也沒想到,衛淵竟然如此不是人,關鍵時刻把梁俅舉起來,為自己當下武聖人的一掌。 噗~ 梁俅吐了一口鮮血,看向衛淵:「衛淵,我他媽拿你當親姐夫,親兄弟,你拿我當表弟,又他媽用我擋刀……」 第395章 晚娘養母,前朝貴妃 話落,梁俅肥大的腦袋耷拉下來,整個人昏死過去。 衛淵連忙隱晦地將早就準備的藥丸塞進昏厥的梁俅口中,隨即掙扎地爬起來,看著頭頂三花消散,五氣暗淡許多的老嫗,對鞏瀟大喊道。 「愣著幹啥呢,沖,上啊,給剁稀碎!」 「殺啊!」 數萬名御林軍拔出佩刀沖了上去。 老嫗修為別說已經開始下降,就算沒有下降,武聖人也是人,怎能打得過數萬精兵,一人一口吐沫越能淹死她。 老嫗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轉過身飛身跳上屋頂,朝向皇城外逃去。 南昭帝憤怒地喊道:「追,必須抓住他,但不用把她帶到朕的面前,當場碎屍萬段!」 媚娘帶著死侍,汪滕帶領東廠,鞏瀟帶領御林軍,呂存孝帶領督天衛……一群人連忙朝向老嫗逃跑的方向追去。 南昭帝對花卿檜等人道:「通知文武百官,金鑾殿上朝!」 「遵旨!」 南昭帝面沉似水的剛轉過身,便感覺有人捅自己腰眼,回過頭發現是衛淵:「陛下,我先把這貨送去太醫院,幫忙找幾個人搭把手,我抬不動他,太他媽沉了……」 南昭帝對保護自己的御林軍擺擺手,分出兩個人抬著梁俅離開。 未央宮內,隨著衛淵走進來,便對小醫仙道:「藥煎好了?」 「好了!」 衛淵端著藥碗走出未央宮,宮門口,梁俅一絲不掛,屁股上有著一隻毒掌印趴在地上。 衛淵用銀針刺破望月鱔的頭頂鼓包,滴血入藥碗,銀針也不消毒,直接沾混合鱔血的藥湯為梁俅行針。 小醫仙幾女剛想出去看熱鬧,雪兒小聲道:「梁俅沒穿衣服,宮女說的,最好還是別去了。」 「好吧……」 南梔輕笑道:「這衛淵顯然早就想到用梁俅擋刀,否則不會讓慕橙妹子提前煎藥,也算是有良心,就是不多……」 另一邊,隨著衛淵拔掉灸針後,一道道毒血噴出,梁俅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面如死灰,心如刀絞地看著衛淵。 「衛淵啊衛淵,你可是我親姐夫啊……」 衛淵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白銀!」 「我們從小到大的感情……」 「十萬兩白銀!」 「你生母是我姑姑,我們衛梁兩家可是世交……」 「一百萬兩白銀!」 梁俅破涕為笑:「謝淵哥,下次有這活兒還找我就行,今後我也能吹牛逼,武聖人都破不開我這堅不可摧,金剛不壞的大腚!」 「快給我整套衣服,老規矩去三娘那取錢唄?」 衛淵走進未央宮,抓起一床宮女蓋的被子丟給梁俅:「沒你這麼大號的,用被子裹上回家吧。」 「妥嘞!」 梁俅眉開眼笑地與衛淵告別離開…… 衛淵走進未央宮,對南梔道:「去你房間!」 房間中,南梔聽到衛淵講述過程後,一雙秀眉微皺:「按照你的說法,我父皇喝了用老嫗鞋子盛的酒,還舔了腳……」 「這不是重點好吧……」 「我的意思啊,那老嫗好像就是想羞辱父皇,沒有真的想殺他!」 衛淵點點頭:「如果想殺你那傻逼爹,她早早就可以動手,顯然她在忌憚什麼,而且我也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想殺我。」 衛淵用手揉著太陽穴:「現在我不知道老嫗的目的是什麼,你說她不想害南昭帝,那麼為何還要傳播對南昭帝不利的傳單?」 「最重要的是,我們倆交過手,她很清楚的知道,不是真正武聖人的他,根本不可能一掌將我擊斃,難道她只是想讓我暴露修為?」 「所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真的看不透!」 南梔也皺眉地點頭:「的確不符合常理,如果我們能知道她的身份,那這一切就非常好推斷了。」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是說……袁老?」 「沒錯,她用的功法是前朝皇室功法,袁老作為前朝的政治核心,軍事核心,肯定會知道一些的。」 「不愧是我老婆,一語點醒夢中人!」 衛淵抱著南梔在其粉唇上親了一口,還沒等臉紅的南梔嬌怒呵斥,衛淵已經拋出了房間。 衛淵離開皇宮後,第一時間找到袁老,聽到衛淵描述後。 袁老一張老臉陷入沉思:「你確定她叫自己本宮?」 「確定,和你年紀差不多,還會前朝的皇室不傳之秘《玄陰火毒掌》,我覺得袁老你應該能猜出來是誰!」 「這……」 袁老回憶半晌,最後無奈地搖頭:「公主應該和你說過,他和你父親的相識經過吧?」 衛淵點點頭:「說過,我父親奉命圍剿前朝餘孽……前朝義士!」 「無妨,王朝更迭,時代變遷,我等本就是餘孽!」 袁老無所謂地說完,對衛淵講解道:「如果我沒錯,那老嫗應該就是蕭貴妃,出身江湖是當時江湖上有名的女俠,相當於現在未婚的紅拂!一次陛下微服私訪,偶遇盜賊,被她所救,後來封為貴妃娘娘!」 前朝覆滅後,蕭貴妃一心復國,將還在襁褓中的公主撫養長大,傳授武學,最後在衛英雄的圍剿中,身中數箭,跌落懸崖,墜入海中,生還機率很低,但我們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首,這般年紀,如此修為,很可能就是她……」 衛淵想了想,對喜順道:「讓公孫瑾等人去書房開會!」 所有謀士齊聚一堂,當衛淵把事情經歷,沒有任何隱瞞地講述一遍後,一群謀士開始討論起來。 張太岳第一個道:「世子,老夫覺得,蕭貴妃的目標很可能不是南昭帝,殺了南昭帝大魏動盪,會影響她某一步計劃,畢竟她想要的是光復前朝。」 隨著所有人說完,公孫瑾起身用腹語道:「主公,如果你親手培養起來的人,結果和你最大的仇人私奔,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你猜你會如何?」 「當然是殺……」 衛淵看向公孫瑾:「你是說,對方的目的是我晚娘,南海神尼?」 公孫瑾微微點頭:「很有可能,畢竟師出同門,我們不知道神尼閉關之所,不代表蕭貴妃以功法的特性,神尼的習慣,推算出她的閉關之所。」 一直沒開口的糜天禾起身道:「世子,神尼是蕭貴妃計劃的其中一個目的,可他揭穿南昭帝的身份目的又是什麼?」 「揭穿南昭帝的目的?如果當時真的在井下發現了龍袍屍骨,那麼大魏必亂,群雄四起,為了防止這種局面,肯定所有門閥世家聯合起來,從皇子中推選出以為新的皇帝。」 糜天禾點點頭:「沒錯,特別是南昭帝忽然封皇后,立太子,我覺得和高家有關係。」 衛淵搖搖頭:「我反而覺得蕭貴妃是想用高家做擋箭牌,按照天禾這個思路,高家有嫌疑,但其花家、李家、司馬家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這次主張揭露假淑妃的就是南潯,他應該不會吧?」 「只能說嫌疑小,也可能是苦肉計,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最大的我覺得是李家!」 「李家?南乾是南昭帝封的代理太子,而且按照大魏的嫡長子繼承制,南柯死了,南乾也理應是下一任的皇帝!」 衛淵說完,站起身:「看來這次上朝我必須得去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衛淵命令喜順備轎後,大步流星地走出衛府。 金鑾殿上,高海公跪在地上:「陛下,老臣真的啥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南昭帝臉色難看地坐在九龍椅上,冷聲道:「撤回七皇子太子之位,淑妃的皇后之位,以及撤回你高海公的國丈、工部尚書、九門提督之位你可有怨言?」 「臣…臣沒有……」 「陛下,老臣有!」 趴在擔架上的花卿檜拱手道:「陛下,高海公管教無法,讓淑妃借用江湖拍花手段迷惑陛下,此舉乃人神共憤,他高海公應該連罪。」 同樣趴在擔架上的李秉文也道:「陛下,臣附議!」 所有百官紛紛拱手:「陛下,臣等附議!」 花卿檜惡狠狠地道:「陛下,臣覺得應該打高海公一百大板……」 「臣等再次附議!」 高海公連忙搖頭道:「陛下,臣也是受害者啊,小女被那老太太害死……」 「放肆,我大魏皇宮防守甚嚴,怎會有老太太混進來!」 「沒錯,從始至終就是你女兒淑妃,沒有老太太!」 「對,對就是淑妃,沒…沒有老太太。」 南昭帝連連點頭,說道最後委屈得都快哭了,乾嘔兩聲差點又吐了出來…… 「嘔~諸位愛卿言之有理,撤去高海公右相之位,重罰一百大板,高海公你可以願意?」 「啊?陛下,你玩真的?」 高海公一愣,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我是文臣啊,他們五十大板就趴擔架上了,我這把年紀了,比不上汪滕年輕,一百大板臣就被打死了!」 南昭帝冷冷一笑:「死了也是你罪有應得,這樣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剛剛御林軍代理大統領飛鴿傳書,妖婦已經逃到了冀州,你把她給朕大卸八塊,朕就當此事沒發生過如何?」 「就…就我高家?逮捕武聖人?」 高海公膽戰心驚,一萬大軍就能殺掉武聖人,但問題是武聖人的恐怖之處是暗殺。 如果她想跑,你就是十萬大軍也抓不住,更何況誰也不會天天把無數兵馬帶在身邊。 冀州作為高家的大本營,嫡系基本死得差不多了,可旁支血脈還在,如果得罪了武聖人,讓她按照家譜殺,很快高家就會被滅門…… 「陛下啊,我高家被邪教屠殺滿門,如今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我高家可憐……」 沒等高海公說完,一旁衛淵小聲道:「把吃了我的銀子吐出來,我帶領督天司幫你。」 「不行,吐一半!」 「一言為定!」 衛淵與高海公三言兩語達成協議,衛淵拱手上前:「陛下,查案的事,還請交給我督天司,那老妖婆子傷了南梔,那可是我衛淵的娘們啊,我必須要弄死他。」 「衛淵愛卿替朕分憂,好,很好!」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那這次剿滅妖婦的任務,就以督天司為主,東廠、御林軍、高家為輔。」 第396章 屠殺八百六十七口 出了金鑾殿,高海公對衛淵拱手道:「多謝賢侄幫忙……」 衛淵沒好氣地道:「少他媽和老子扯犢子,說好吐出一半銀子,但凡少一個子,我保證明天出個大案子,全體督天衛都去不了。」 「放心,銀子絕對少不了!」 高海公看了看四周,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你雙權老哥和我說了一些,但具體細節不知道,陛下為何發如此大的火?那假淑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女兒也死在妖婦手中,收走九門提督的位置就是,感覺陛下恨不得把我弄死……」 衛淵輕笑道:「假扮淑妃的妖婦是個百歲老嫗,陛下在後宮和她沒羞沒臊那麼久,而且我們趕去的時候,陛下正給我們上演淑妃訓狗的戲碼。」 「淑妃訓狗?」 衛淵點點頭:「就是陛下跪在地上,用妖婦鞋子喝酒,給妖婦洗腳,只不過是用嘴……」 高海公這一刻才知道,剛剛的南昭帝為何如此反常,感情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衛淵跟著高海公回到右相府,讓管家去帳房支出三千萬兩銀子,但衛淵卻擺手,一把抓住去支銀子的管家。 「我的好大伯啊,你是不是算錯帳了?」 「前兩天你給了我六千萬兩,現在我還你一半,共三千萬兩白銀有何不對?」 「還要加上當初你用黛玉、黛珊騙走我的七千五百萬兩,一共是十三萬五千萬兩,一半就是……給你打個折,八千萬兩。」 高海公氣地吹鬍子瞪眼:「衛淵你別過分,我女兒都死了,你還要敲詐我……」 「你女兒死不死和我有啥關係?淑妃是我媳婦還是我媽?當初你是咋坑走我的銀子,現在就咋給老子吐出來!但凡你敢牙齒縫裡蹦出來半個不字,我馬上安排人大鬧皇城,所有督天衛、東廠暗衛、御林軍全留下保護陛下,你就自己去圍剿武聖人吧,提前說好,高家死絕了,七皇子也活不長,你高家血脈徹底斷了。」 「那也不對勁啊,十三萬五的一半是六千五百萬,也不是八千萬兩啊,你丫算術誰教的?」 衛淵雙手抱懷,一副吃定你的模樣:「衛氏算術,就這麼算的,一句話給不給吧!」 「我…我……」 高海公氣的雙拳緊緊握著,睚眥欲裂的瞪著衛淵,最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看向管家:「去帳房給他支出八千萬兩,讓他滾。」 高海公看都不看衛淵一眼,氣沖沖地走進屋子,在門檻位置停頓一下:「陛下要求即刻起程,三個時辰後出發!」 因為有喜順提前匯報,除了部分守護的衛家軍留在衛府,這次其餘高層幾乎全部出動在督天司齊聚。 隨著衛淵踏入督天司的大門,呂存孝快步走來:「世子,所有人集合完畢,這次只留下部分巡邏,維持秩序的兄弟,其餘兄弟全部出動。」 衛淵點點頭:「去會議廳開會!」 督天司會議廳內,衛淵冷聲道:「張太岳老師和韓束留在衛府,畢竟你們的身份暫時不方便拋頭露面,就和謀士們都留守家中吧。」 張太岳與韓束點了點頭。 衛淵繼續道:「目前我們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麼目的,只能被動接招,所以必須準備充分,闊海,你去一趟欽天監找祖世充,墨家十論以及神火玄武一樣一台,外加爆炸『酒罈子』都帶上,然後你提前帶領衛奇技先一步去冀州,躲進咱們的煤礦,提前和留在那的衛家軍說一聲,甲冑、刀兵全部隨身攜帶,只要我一有命令,他們馬上穿上甲冑,從礦工變成身經百戰的精銳將士。」 「遵命!」 熊闊海對衛淵一抱拳,轉身離去。 衛淵看向金聖英與紅拂:「哥哥、嫂嫂,還需要拜託你們去一趟正道盟,不管用什麼名義,帶一批江湖高手來冀州,以備不時之需。」 「遵命!」 金聖英與紅拂抱拳,夫妻二人並肩走出去。 「喜順!」 「在呢世子!」 「你讓兩位師尊帶你去唐城找知府韓洋,那是咱們的人,讓他們提前安排地痞流氓,青樓娼妓這些全部暫時變成我們的眼線,事成之後本世子全部重重有賞。」 因為這次事情與前朝貴妃以及神尼有關,所以他沒有任何推辭,直接與葉無道帶著喜順離開。 「老石!」 「義父,我在這!」 瘦小的老石舉起手。 「下次個矮的就往前排坐!」 衛淵笑著打趣完,正色道:「秦蘭兒對我們有大用,而且她肯定被大人物盯上了,想要將其滅口,我們這次離開我怕她遭遇不測,所以一起帶上吧,但因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對我以後計劃至關重要,必須要有人保護,老石你願意做這個苦差事嗎?」 老石宛如小雞吃米,連連點頭,興奮地道:「願意,願意,義父我老願意了!」 衛淵又交代一些細節後,拍了拍手:「一個時辰後督天司集合,散會吧。」 所有人離開後,糜天禾猶豫著留下:「主公,我有一個亂猜的想法,有點不符合邏輯,所以不知道該不該說。」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斷調整,才是正道!所以不管你想到什麼,都可以說出來,暢所欲言,哪怕錯了也無妨。」 「主公能有這個想法,將來沒有大成就都難!」 糜天禾對衛淵豎起大拇指,順便拍了個小馬屁,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聽喜順說那前朝貴妃對陛下用的迷幻神智,讓人聽話的拍花子藥。」 衛淵點點頭:「沒錯!」 「那世子,你還記得南潯綁架了汪滕兒子,用的什麼辦法瞞天過海嗎?」 「北派拍花的造畜……你是說南潯和蕭貴妃有關係?說起來他用的武器也是娘們用的,能否是師徒?」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在所有人面前上演第一個去抓蕭貴妃,並且身受重傷的角色,這也並不符合他平時總假扮紈絝的老六作風。」 衛淵想了想:「天禾說得有道理,沒有你的提醒我差點把南潯從嫌疑人中排除,寫了天禾,等這件事結束後,讓老石帶你去永豐錢莊玩玩。」 「啊?錢莊有什麼好玩的?」 「錢莊不好玩,但錢莊裡那群姑娘好玩啊。」 衛淵重重拍了拍糜天禾的肩膀,大笑著走出來。 京郊,當衛淵帶著督天衛來到時,鞏瀟也帶領一萬御林軍剛剛趕到。 「世子!」 鞏瀟對衛淵行了個武將禮,衛淵也笑著點頭算是還禮。 緊接著來的是一群沒蛋的東廠暗衛,抬著渾身纏繞紗布的汪滕。 嘖~嘖~ 老石陰陽怪氣地笑道:「汪大督公,你咋又受傷了?」 「還不是我汪某人酒劍仙的名頭太大,把劍神葉無道都吸引來了,我們兩個大戰三百回合,他在我身上留下十八道劍傷!」 汪滕公鴨嗓子的聲音響起,隨即得意地揚起下巴:「當然他也沒好,被我砍了三十六劍,他說我是青年一代的絕代天驕,我佩服他這把年紀寶劍未老,我倆一見如故,拜了把子!」 噗~ 衛淵等人不禁笑噴了出來,這小子半真半假編的故事還真像那麼回事,如果不是衛淵等人知道細節,還真就信了…… 「明明是葉前輩逼問你望月鱔的事,還他媽和你結拜……」 老石沒好氣地嘟囔一句,看著汪滕纏繞紗布的手指。 「汪督公,你的手咋回事?一隻手就剩下三根手指了?」 「還不是被司馬家……你懂雞毛,三根手指拔劍更快……」 「哈哈,那你恐怕以後划拳總輸了。」 隨著老石的嘲諷,一旁秦蘭兒拉著他:「石哥哥你被這樣,汪滕可是大官。」 老石挺起胸脯:「當初是東廠抓的蘭兒妹妹,作為你的哥哥,必須要幫你找回場子,汪滕可能多個雞毛,但卻少個雞!」 老石聲音不小,所有人都聽在耳中,不由的督天衛與御林軍哈哈大笑。 東廠暗衛紛紛拔出佩刀:「放肆,膽敢對督公不敬!」 嘩啦~ 督天司這邊也都紛紛拔刀,追風冷笑道:「我們石副指揮使沒有不敬啊,你們沒蛋,汪滕是坑,這就是事實啊,怎麼?你東廠好大的官威,連真話都不讓人說了?」 「都住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高海公、高雙權帶著一萬多名高家將士趕來。 「見過右相!」 眾人紛紛朝向高海公行禮,後者見到衛淵就能想起被他坑的銀子,心中不由一陣滴血。 「行了,完成陛下旨意要緊,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冀州,過了威虎山便是之前衛淵抓望月鱔的巨鹿,因為冀州是高家的地盤,附近城池的知府早早便親自出來相迎。 高海公點頭道:「再趕路四個時辰,亥時之前抵達城池休息吧。」 「不行!」 汪滕第一個拒絕:「入冬天黑得快,咱們就在這原地休息吧……」 高海公眉頭緊皺:「露天?你確定?」 「確定!」 汪滕的再三堅持下,眾人無奈選擇原地安營紮寨。 汪滕對衛淵、高海公、鞏瀟道:「我們圍剿的是武聖人,不容小覷,我提議每家出三千人巡邏。」 「三千人?」 衛淵對汪滕怒罵道:「我督天衛都沒有三千人,全他媽巡邏不睡覺了?」 「我…我感覺附近有那妖婦的氣味,據說那妖婦能變成一個老頭,手拿一把劍……所有人都聽著,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老頭,身後背負一把劍,他就有可能是妖婦變的,不用盤問,直接上去就往死里打,保證沒錯。」 噗~ 這時候衛淵等核心高層也都聽出來了,汪滕說出望月鱔的地方就有巨鹿,所以他來到這地方就不走了,畢竟還是有概率抓住葉無道,想要借刀殺人,把砍他十幾劍的葉無道宰了…… 「不用搭理他,他願意巡邏,東廠自己巡,一切照舊即可!」 衛淵對鞏瀟說完,轉進點好火盆,暖乎乎的皮帳篷當中。 鞏瀟對御林軍一揮手:「十人輪班巡邏守夜,其他人休息。」 高海公看都不看汪滕一眼,讓高雙權安排高家將士休息。 「你們這群鼠目寸光的玩意,啥也不懂,啥也不是!」 汪滕對東廠暗衛道:「攤上這些廢物隊友也沒辦法,咱們自己守夜,所有人全部進山,記住只要碰到高高瘦瘦的老頭直接罵他,千萬別動手,激怒他以後往回跑……」 一夜無話,隨著野雞打鳴,火頭軍開始生火做飯,衛淵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出帳篷,三方人馬一夜休息精神抖擻,唯獨東廠一個個和損雞似的,耷拉著腦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一名高家斥候捧著飛鴿傳書的紙條跑過來,渾身顫抖,表情慌張地將紙條遞給高海公。 高海公看到字條上的內容,整個人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衛淵連忙走過去看了一眼字條,內容不多,只有一句話,昨夜高家家譜被盜,高家旁支被屠殺八百六十七口。 衛淵一驚:「好傢夥,蕭貴妃下手挺狠啊!」 第397章 神尼消息,前朝寶藏 「爹!」 高雙權丟下手裡羊脂玉雕刻,填充馬尾毛,蘸白堊粉和手鹽刷牙的牙刷,連忙跑過去。 與此同時高家隨行大夫也都跑過來,餵藥丸、針灸、掐人中。 良久後高海公悠悠轉醒,整個人雙目無神,宛如丟了魂般沉默不語。 高雙權見高海公醒來這才放心,拿起地上的字條,看了一眼後,整個人雙眼一翻,承受不住打擊,也昏死過去。 大夫們一看,連忙把收拾起來的醫療器具重新拿出來,繼續救高雙權…… 好在高雙權年輕,恢復得也快,醒來後一把抱住自己父親。 「爹!爹啊!」 「咱們怎麼辦?怎麼辦啊?」 高海公狠狠抽了高雙權兩個耳光,又打了自己兩下。 「冷靜,咱們父子必須要冷靜下來!」 高雙權一張臉紅腫起來:「好,我冷靜!對,冷靜……可爹,我冷靜不下來啊!」 此時高家將士也都知道了高家旁支,被滅了八百六十七口的消息。 所有人紛紛跪在地上放聲痛哭,這些人大多數都姓高,要麼是高家二十多個旁支的表親,如今死的八百六十七口人中,就有他們的孩子、妻子、爹娘,哪怕死的不是自己至親,也都是什麼姑姑、舅舅這些親人。 「為什麼要殺我高家?為什麼?這些都是皇帝下的命令啊,而且來的也不只有我們。」 鞏瀟小聲道:「我就是普通庶民,庶民最大的願望就是繁衍資格,所以我全家就爹娘父母,也沒啥親人,誰能和你們世家門閥一樣,開枝散葉,每家嫡系旁支加一起,沾親帶故的都加一起,最少十幾萬人……」 汪滕一攤手:「我全家早就死光了!」 衛淵揉著眼睛:「我還有個爺爺,但她估計不敢去找我家老登……」 高海公站起身,冷著臉道:「都別哭了,殺了我們親人,必須讓那妖婦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高家將士齊聲吶喊。 高海公對伺候道:「馬上通知所有所有家譜有名的高家子嗣,無論旁系嫡系,甚至有我高家血脈的表親也算上,馬上立刻向首府聚集!」 「遵命!」 高海公說完又看向衛淵等人:「我現在火氣很大,希望你們這些小輩別給我添亂,以前我還能讓著你們,這次不能了,等下全速趕路,不休息,不吃飯,誰也別拖後腿。」 高雙權跳起來一腳踹翻沸騰的大鐵鍋:「吃雞毛吃,行軍!馬上全速行軍!」 「老大,我們餓啊……」 東廠太監一個個看向汪滕,昨夜荒山野嶺亂墳崗巡邏一夜,如今是身心疲憊,連腳都不歇,飯都不讓吃,就要趕路,別說他們沒蛋,就算多兩個蛋也扛不住啊。 汪滕看了一眼沉著臉的高家父子,小聲道:「人家死了好幾百口,別觸霉頭,堅持堅持,多喝點水吧,沒看御林軍和督天衛那邊也都挺著呢……」 沒等汪滕說完,老石在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拿出一塊漁亭糕遞給秦蘭兒。 「蘭兒妹子,這玩意可甜了,別看小,但吃一塊半天都不餓。」 「謝謝石哥!」 緊接著,其他督天衛也都從懷中取出袋子,拿出漁亭糕分給御林軍後,兩隊人馬邊走邊吃。 咕嚕~ 汪滕吞咽一口唾沫:「淵哥,給我們也分點唄……」 「這玩意都是有成本來的,憑啥你要就給啊,臉真大!」 「買,咱們買行不,一兩銀子一塊!」 「一百兩銀子一塊,愛要不愛!」 汪滕氣得指著衛淵大罵:「你就是他媽錢串子,你掉錢眼裡了,咱們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 「誰他媽和你一戰壕!」 衛淵摸了摸自己身下:「老子是有蛋的,交錢吃糕,不拿錢就看著!」 咕嚕~ 汪滕聽到自己身後東廠暗衛吞咽吐沫,以及肚子咕嚕叫的聲音,無奈的道:「買,我們買就是了,便宜點……」 「一口價,愛買不買,反正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高家現在一個個情緒悲痛,吃不下去,而且還比你們多睡了一宿!」 「老大,我…我們真餓了……」 汪滕挺著自己親信的話,指著衛淵:「媽的,你小子今後別犯我手裡,包括你們督天司所有人,老子要不給你們捏出尿,我都不姓汪!」 「一百五十兩一塊,一個閹狗還是個坑,敢威脅我!」 「別,淵哥別這樣,別加價!」 汪滕苦著臉回頭對東廠太監道:「大頭我出,湊錢吧。」 五千多名東廠太監,外加汪滕全部私房錢,最後湊出來三十多萬兩銀票。 拿到漁亭糕後,汪滕先咬了一口:「甜,這你他娘的甜,兄弟們發下去,我吃三塊,其他人半塊……回去以後整頓餐飲行業,找他們要錢……」 御林軍看著手裡的漁亭糕,瞬間感覺自己是吃了一頓豪華大餐,感激地看向衛淵…… 冀州經濟中心,衡水,高家祖宅。 上次玄火道人殺光高海公的嫡系全家後,這裡除了有旁系派人每日來打掃外,無人居住。 隨著衛淵等人趕到後,便發現最少有三四萬人匯聚在高家祖宅,畢竟誰都不想死,估計整個冀州只要有高家血脈的人全都來了。 原本御林軍,督天衛、東廠的人還有些憐憫高家死了八百多口,可如今才知道,但凡有高家血脈的竟還有幾萬人…… 一群御林軍小聲議論道:「大家族果然不一樣啊,你看他們身上,就沒有一個穿著寒酸的!」 「高家可是冀州的霸主,土皇帝,除了皇帝任命的官職,其他官職都是高家人在做,只要是賺錢的買賣,他高家也會壟斷,讓自己家人干,日子過得能不好嗎?」 「有錢了幹啥?娶媳婦生娃唄,咱普通老百姓娶媳婦都是奢望,人家三妻四妾,使勁生娃……」 「高家可是門閥世家的頂流,咱還能和人家比?」 「那死了也沒啥值得憐憫,畢竟這個姓氏給他們帶來的財富,如今姓氏給他們帶來了殺身之禍,也正常!」 「咱們這群庶民出身的窮苦當兵的,有啥資格可憐門閥?」 「說句難聽的,高家養的一條狗,每天伙食費都比我們多!」 冀州太守、州牧……所有冀州地區,南昭帝親自指派任命的高官全部到場,朝向高海公行禮道:「下官參見右相,我們已經通知了冀州各城池守將,命令他們在自己隊伍中,挑選兩千名兵王級別的精兵趕來衡水守護高家。」 高海公點點頭:「很好,所有進入高家水、食物都要全部檢查,防止有人下毒。」 「遵命!」 衡水知府姍姍來遲,高海公怒斥道:「這知府你不想干吧?」 「右相大人,小人是調查這件事去了,您請看。」 說著知府如同獻寶般,雙手奉上一份情報。 「那妖婦的身份疑似前朝皇妃?蕭貴妃?」 知府連連點頭:「沒錯,這是下官費勁千辛萬苦調查到的消息,還有就是有人看到昨夜屠殺高家旁支滿門的是兩人,而且修為都很高強,有一個是獨臂,尼姑打扮,很可能是八絕之中的南海神尼。」 「娘親!」 衛天、衛雲就要上前,但卻被衛淵一把拉住:「兩位兄長別衝動,晚娘如果出關,她肯定第一個找的是我們,怎麼可能和蕭貴妃一起殺什麼高家,而且蕭貴妃你們聽說過嗎?」 「這……」 衛天、衛雲搖搖頭:「對啊,突破武聖,那可是脫凡入聖,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晚娘的閉關之地連你們倆都不知道,怎會告訴一個妖婦!」 衛天、衛雲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對衛淵道:「哥哥腦子笨,一切都聽弟弟的。」 另一邊,衡水知府繼續對高海公道:「右相,下官順藤摸瓜調查到,那妖婦是南海神尼的師父,南海神尼真正身份是前朝公主,這其中還有一處前朝寶藏,具體我就不了解了。」 聽到寶藏二字,高海公眼神明顯一亮,滿意地點點頭:「前朝覆滅這麼多年,拿來的寶藏,都是無稽之談,但不得不說,你做得很好,過段時間你就會接到升官的消息!」 知府連連行禮:「多謝右相!」 衛淵看向衛天、衛云:「前朝有寶藏嗎?」 「娘親沒和我們說過……說過,的確留下不少錢,但都被娘親培養出諸子百家了啊,那些人就在弟弟你手裡……」 第398章 陽謀調虎離山,殺進高家 就在這時,喜順悄悄地走到衛淵身邊。 「世子,有點小情況。」 衛淵一愣:「我不是讓你去唐朝找知縣韓洋嗎?」 喜順小聲道:「說來話長,我和兩位師父來到唐城後,楚龍潭就找上門了,說要廢了我武功……」 衛淵苦笑地搖頭:「沒辦法,降龍廿八掌,乃是丐幫的不傳之秘,他酒後教給你,肯定是違規的。」 「最後在和我兩位師父談判下,約法三章,首先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用出降龍廿八掌。」 「第二,就算使用降龍廿八掌也最多可以使出十八掌,不能使用全部。」 「第三,他們三個老登還在給我研究如果修改如何縮減掌法。」 「十八掌?」 衛淵嘴角抽搐,差點喊喜順師祖爺爺…… 「喜順啊,你有沒有想過,今後闖蕩江湖用什麼名字?」 「想過啊,喜德龍!」 「你咋不叫喜東強呢?」 「喜德龍咚鏘……」 喜順一拍巴掌:「喜順這名字太不霸氣,就叫喜慶……好像更沒有,喜歡?也不行,歡喜大俠!」 「站好,我給你磕一個……」 衛淵用手捂著腦門,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看來以後是真不敢用喜順伺候自己了。 「世子你咋了?捂額頭幹啥,是不是傷風發燒了?」 喜順用手摸摸衛淵:「也不發燒啊……對了,楚龍潭讓我轉告你,最近冀州多了許多不是丐幫的乞丐,而且還都是雍州口音,最少有三城的知府,包括衡水的知府都與這群『乞丐』接觸過,我們也想不出來因為啥,所以我兩位師尊讓我和你說一聲。」 衛淵想了想,一把拉過公孫瑾與糜天禾:「開會!」 進入寬敞的轎子中,三人面對面落座後,衛淵把喜順的情報講述一遍。 公孫瑾皺眉道:「雍州?司馬封現在假扮刀匪,天天燒殺搶掠,想要補全被我們搶走的銀子,有沒有可能是受不了匪患的百姓逃難出來……那也不對啊,一群難民,知縣為什麼還要親自去接觸?」 衛淵搖頭道:「馮,司馬兩家的底蘊都被我們搶走了,司馬封就算把老百姓榨乾了,也沒辦法補窟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搶其他門閥世家,高家被玄火道人滅了嫡系滿門,人丁稀薄,但底蘊未傷,實力最弱,所以是比較容易動手的。」 糜天禾搖頭道:「世子,我有一個陰損壞的想法。」 「天禾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如果我是南潯,憑藉我的能力我絕對猜到司馬家銀子沒拿回來,但事已至此,沒必要聲張,因為哪怕司馬封死了,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讓司馬家分裂,所以如何彌補是最重要的。」 「有道理,繼續說!」 「司馬封派人假扮刀匪燒殺搶掠,搜刮民脂民膏,那就說明他已經把這批人在官方,以和蟒雀吞龍同歸於盡的名義銷戶了,這些黑戶用來假扮乞丐天衣無縫,前朝皇妃最仇恨的就是衛家,所以如果蕭貴妃是我師父,我就讓她劫持你,找衛公把吃下去的銀子都吐出來,然後再給你宰了,趁著群龍無首之際,吞下永豐錢莊,拿下京窖酒坊,代替你和夜郎國繼續做生意……」 衛淵揉著下巴:「天禾這計太毒了,但也符合南潯這變態的性格,畢竟他把汪滕弄得很慘!」 公孫瑾點頭用腹語道:「如果按照天禾的思路,蕭貴妃潛入未央宮,真正目的不是揭發南昭帝的身份,而是打死南梔,逼主公憤怒入局,但卻沒想到主公成功把人救回來,所以就換另一個把主公拖下水的方法,南海神尼!」 糜天禾點點頭:「很可能,但有一點,或許南海神尼本來就是在計劃之中。」 「南潯對我威脅不比朱思勃小,後者是毒士,前者是變態,如果這局真是南潯布置的,我們正好藉此機會,給他宰了,同時高家我也想要!」 衛淵微微一笑,在公孫瑾,糜天禾耳邊小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還有補充嗎?」 公孫瑾搖搖頭:「天衣無縫,沒有補充。」 糜天禾豎起大拇指:「主公,你比我毒啊!」 當天晚上,衛淵與公孫瑾、糜天禾三人在下榻的客棧,討論了一夜,把計劃做得無比周全,幾乎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現的意外,並且設定好了十幾條的解決方案。 一直到翌日晌午,討論還在繼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門開,鞏瀟表情慌張地跑進來。 「世子,昨夜又出事了。」 衛淵站起身:「高家死人了?不能啊,我們離這麼近,沒聽到警報聲音。」 鞏瀟搖頭道:「不是高家,是守城將軍,昨夜常城的守將全家,以及知府全家被滅口一半,並且用守城將軍孩子的鮮血,在牆上寫下,馬上滾回來,否則明日滅滿門,如果敢遷移衡水,半路截殺!」 「而且倖存者描述,他們看到有一個獨臂身穿僧袍的中年女子,以及一名老嫗,二人都是決定高手,一掌打碎守將大門,開始進行屠殺。現在各城池知府聯名希望高海公放守城將軍離開,或者把他們的一家老小,派重病都接去高家保護。」 「那不可能,高家自己人都在房間裡打地鋪了,再添加這麼多人,高家祖宅根本不夠住,而且都走了的下場,就是整個冀州大亂!」 糜天禾小聲道:「對方這是逼著守將返回啊……等等,為什麼感覺這個計謀如此熟悉?」 鞏瀟苦笑道:「在雍州,世子就讓馬祿山用的這招,逼迫各城池守將延遲五天才去首府增援。」 「把我的招用在了高海公身上,可以,非常可以!」 衛淵給公孫瑾使了個眼色,公孫瑾掏出小本本將對方可能做的第一步全部劃掉,只留下了逼迫守將返回所屬城池的一條。 當衛淵來到高府門口時,便看到渾身纏繞紗布的汪滕,趴在擔架上看戲。 一群守將站在門口,高海公、高雙權父子不停地阻攔,但卻無用。 「右相,自古忠孝兩難全,還請你不要為難我等!」 「是啊右相,將心比心,我們不能為了保護你高家,犧牲自己全家,這個代價太大了。」 高雙權張開雙手:「你們走了,高家怎麼辦?你們這些守城將軍還想不想幹了?」 所有守城將軍對高海公拱了拱手,一把推開攔路的高雙權,帶兵離開。 「父親,你看他們……」 高海公打斷高雙權說下去:「他們雖平時聽我們的,也有把柄在我高家手中,可畢竟都是陛下欽點的守將,名義上只聽南昭帝一人,我們指揮不了。」 「那怎麼辦?我們高家將士不少,但高手卻很少有能擋住這兩個惡婆娘。」 高海公目光看向衛淵與汪滕:「兩位賢侄……」 衛淵當即打斷:「少扯那一套,我督天司是奉旨查案,逮捕妖婦蕭貴妃,可沒有保護你高家的職責。」 汪滕點點頭:「我東廠也沒職責保護你高家,當然這眼瞅著就快過年了,除非大伯能給點壓歲錢……」 高海公強壓住火氣:「要多少!」 「督天衛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死一個我衛某人心裡都難受,所以沒有一千萬兩銀子,免談。」 「衛淵,你他媽是掉錢眼裡了,真狠啊。」 汪滕罵了一句,對高海公道:「高大伯,我要的少,九百九十九萬兩銀子即可!」 「這兩個趁火打劫的王八犢子!」 高海公心中怒罵,沉著臉道:「我高海公為官清廉,所以兩袖清風,沒有那麼多銀子請你們兩個部門,所以只請一家,你們互相報價吧,價低者贏。」 汪滕看向衛淵:「這老狗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他撿便宜。」 「你這種傻逼都能看得出,我怎會看不出來?」 衛淵沒好氣地說完,對汪滕伸出一隻手:「五百萬兩。」 「最多一百萬!」 「四百萬!」 「二百萬!」 汪滕伸出一隻手:「你毛力氣都不出,三百萬最多了!」 「媽的,你這三根手指討價還價還挺好用,拿銀子!」 汪滕朝向高海公搓搓手指:「九百九十九萬兩銀子,拿錢吧,快點給銀子!」 「父親,他們太過分了……」 高海公在自己兒子耳邊小聲道:「給他,等這件事徹底解決,在我高家地盤,還不是隨便拿捏他們,把銀子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隨著高雙權去取銀票,汪滕當著高家人的面,點出三百萬兩交給衛淵…… 返回客棧,衛淵對門口的鞏瀟道:「一萬御林軍是自己人?」 鞏瀟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是自己人,這次任務如此危險,我可捨不得兄弟們玩命,都是我挑選出來,疑似各個勢力派來的臥底。」 衛淵想了想:「那就不用管他們了,記住今晚無論聽到什麼,你和你的人都不要出去,以免沒命。」 鞏瀟對衛淵抱拳:「謹遵世子命令。」 衛淵與呂存孝,追風、老師站在客棧的樓頂,從高處遙望高家祖宅。 「他們來了!」 衛淵忽然睜開眼睛,呂存孝三人連忙聚精會神地看去,幾個呼吸之後,便看到蕭貴妃與一名身穿白色僧袍的神秘人出現,悄無聲息地幹掉兩名東廠太監後,一夥身穿夜行衣,足足有五十多名頂尖高手出現。 神秘人雙手揮了揮,三十多名高手四散開,而後神秘人把一條手臂,縮進衣袖當中,宛如獨臂般,與蕭貴妃腳尖輕點,跳入高家祖宅之中。 「有刺客,有刺客!」 瞬間高家祖宅當中,響起一陣刺耳的鑼鳴,緊接著無數高家將士,東廠暗衛手持兵器沖了出來。 從衛淵的角度可以看到,鑼聲響起的剎那,胡吃海塞的汪滕跳上一名親信肩膀,用最快的速度跑走…… 第399章 神尼破武聖 蕭貴妃爆發出狂暴的氣勢,頭頂隱約出現三花,胸腔內飛出隨時可能消散的五行之氣。 她身形一動,掌風凌厲如刀,帶著令人心悸的破空之聲,狠狠擊向沖在最前方的高家將士。 那一掌之下,不下十幾名高家勇士瞬間遭遇了滅頂之災。他們的身體在蕭貴妃的掌力下四分五裂,化作漫天血霧,將周圍的空氣染得一片猩紅。碎肉與內臟伴隨著悽厲的破風聲四處迸濺,濺落在牆壁上,雕樑畫棟的高家祖宅,變得仿佛阿鼻地獄般慘烈景象。 與此同時,那位假扮南海神尼的神秘人,行動則顯得更為斯文且致命,他單手輕輕握著小巧精緻的峨眉刺,步伐輕盈,如同鬼魅般穿梭於高家將士之間。 每一次寒光閃過,都有一名高家將士捂著脖子,生機全無的倒地,鮮血從指縫間滲出,緊接著宛如湧泉般噴出。 就在這兩人單方面進行的屠殺中,衛淵的目光捕捉到了另一番景象。 同行的那五十多名頂尖高手,趁亂潛伏在高家眾人之中。他們身穿夜行衣,手中提著裝滿猛火油的罈子,四處放火。 火焰迅速蔓延,將高家府邸變成了一片火海。 此刻,高家府邸內亂作一團。 一群大肚便便、衣衫華麗的高家子嗣,在驚恐與絕望中尖叫著跑出來。 然而,當他們衝出府門,入目所見卻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他們絕望地呼喊著,試圖尋找一線生機四處亂竄。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整個高家祖宅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慘叫,五十多名高手,手起刀落,無論男女老幼,見人就殺。 身後燃燒起熊熊烈火,高家將士的家人都在其中,紛紛放棄圍剿蕭貴妃與神秘人,丟下兵器跑回去滅火。 蕭貴妃與神秘人對視一眼,趁這個機會,飛身跳上屋頂,很快又一名高手拎著被打昏的高雙權跳上屋頂。 在蕭貴妃的一指之下,高雙權醒來,跪在地上不停求饒,但蕭貴妃抽出一把長刀,毫不猶豫地割掉高雙權的腦袋。 那五官露出可憐,求饒的表情還僵硬在頭顱上,被蕭貴妃一腳將無頭屍體踢進火海之中。 做完一切後,蕭貴妃轉頭,看向數百米外的客棧樓頂,挑釁般用長刀將高雙權頭顱,釘在高家院中心高大的梧桐樹的樹幹上。 趁著所有人救火的混亂,蕭貴妃帶人跳牆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世子,他好像沖我們挑釁!」 「沒錯,就是故意對我們挑釁!」 衛淵微微一笑,轉過身:「回房休息吧,我已經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了。」 「誰?」 「老熟人,南潯!」 衛淵回到房間,此時公孫瑾與糜天禾都在衛淵的房間中。 「世子,高家著火了!」 「我知道!」 衛淵坐在後,糜天禾連忙給衛淵倒上一杯茶。 衛淵輕抿一口,對二人笑道:「果然和我們猜的沒錯,我看到南潯,雖然他極力隱藏,但他一出手我就看出來是他。」 公孫瑾掏出小本本,把之前三人籌劃的其他可能全部抹去,只留下一條與南潯相關的計劃。 「都回去休息吧,我們高海公肯定會上演一齣好戲!」 高家,所有人忙碌著救火,從子時一直到破曉,整個高家祖宅有一小半變成廢墟,將士們做著各種搶救工作。 火勢熄滅後的黑煙升天,全城百姓都看得真切,一個個拍手大笑,多年被高家這土皇帝壓榨,已讓百姓恨之入骨。 確定事情結束後,汪滕這次被抬過來,三根手指握著長劍:「人呢?媽的,趁著本劍仙離開間隙才敢出現,否則什麼狗屁蕭貴妃,什麼南海神尼,不過是我汪某人的劍下之魂!」 衛淵與鞏瀟帶人來到時,高海公整個人面如死灰的站在大門口,看著被抬走的一具具燒成焦炭的屍體,高海公瞬間蒼老的十幾歲,對一旁的管家道:「昨夜一共死傷多人?」 「老爺,因為人口密集,所以這場大火吞噬了我高家一萬三千多人的性命,還有七千多名受傷的,估計其中有三分之一活…活不成了,還有兩千多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應該被壓在廢墟下。 呼~ 高海公深吸一口氣:「雙權呢?還沒有找到?」 「找…找到了,但沒人敢碰……」 「在哪?」 「院落中的梧桐樹!」 高海公大步流星地走進高家祖宅,當看到被定在樹幹上的高雙權人頭,張著大嘴,眼睛瞪得老大,還保持著求饒的表情。 悲痛讓高海公眼前一花,緊接著整個人向後倒下,昏死過去。 「真他媽慘啊,但比我汪家還差點!」 汪滕看著四周不停的點評。 「也就你這種,到了極限精緻利己者才能說出這種話!」 衛淵癟嘴罵了一句,此時高海公已被大夫搶救回來。 緩緩睜開眼睛,跑到被釘在樹幹上的高雙權頭顱旁,渾身顫抖地伸手輕撫他的臉頰。 「權兒,我的權兒啊,你先不要走,睜開眼睛看看為父是如何給你報仇的!」 高海公說完,對管家道:「吩咐我高家所有男丁在祖宅門口集合。」 三萬多名高家男丁在門前集合,高海公從靴子中拔出匕首,劃破自己的官袍,先是扯下一條系在自己額頭,同時匕首劃破中指,在眉心處點了一下。 「此仇不報,枉為高姓,愧對列祖列宗!」 所有人男丁學著高海公的樣子,撕扯一條自己衣服系在額頭,用中指的鮮血點在眉心。 「報仇!」 三萬多名高家男丁齊聲吶喊。 「傳令下去,誰能提供蕭貴妃與南海神尼的所在,重賞一千萬兩白銀。」 「遵命!」 「通知下去,整個冀州,只要是我高家麾下的將士,兩日內必須集合!」 「遵命!」 「飛鴿傳書各城池守將,三日內帶兵到衡水高家集合,只要他能來,今後就是我高家最大的盟友,不來的守將,後果自負!」 「遵命!」 高海公連續下達二十幾道命令,可以看出他已拿出了全部底牌。 高海公目光看向衛淵:「破案,是你督天司的強項,整個冀州的資源隨便你們督天司動用,我要調查到蕭貴妃與南海神尼的一切,包括背後勢力,一切與他們有關係的人一個不會放過!」 沒等衛淵說完,高海公直接伸出五根手指:「五千萬兩銀子!」 「成交!」 衛淵想都沒想到,便對身後的督天衛道:「都聽到了,拿出吃奶的力氣破案,誰表現好,老子重重有賞,聽懂了嗎!」 「懂了!」 回到客棧後,呂存孝等人把早就準備好的蕭貴妃與南海神尼的情報拿出來,幾乎覆蓋了她們一切細節,當然關於與衛英雄那段,以及他們的孩子衛天、衛雲全部刪減。 把情報送過去後,高海公非常講究地拿出五千萬兩銀票。 第二天,衡水知府便帶來了情報,蕭貴妃與南海神尼就藏在海興山。 客棧房間中,得知這個消息後,衛淵眉頭一皺,對公孫瑾、糜天禾道:「看來他們的目標還真是我小媽,神尼師承蕭貴妃,所以修煉的功法也是火屬性,只不過她是堂堂正正的火屬性,不像蕭貴妃那般修的是陰火。」 「如果我沒記錯,海興山也叫馬騮山,是一座死火山,對於晚娘這種火屬性武者突破有非常大的幫助!」 「要不要我們提前派人潛入進去?」 衛淵搖頭:「不需要,以免打擾晚娘突破,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 與此同時,兩天時間過去,高海公把自己隱藏冀州各地的私兵全部調來,一共八萬多名將士。 冀州地區大大小小三十三個城池守將,最後也只是來了三個,加一起不到十萬守城軍。 全部加一起,一共二十多萬的將士,在高海公的帶領下直奔海興山。 剛剛到山腳下,所有宗師級別以上的武者,全部臉色大變。 一名大宗師級別的高家武者對高海公道:「家主,我感覺到山上有人突破,那種感覺很恐怕,對我們武者來說有很強的壓制性,這…這絕對是傳說中的武聖!」 見高海公不解,武者解釋道:「自古以來,武者想要脫凡入聖,晉級武聖修為,必須要經歷三關,身、心、人,其中身是肉身能夠承受住龐大的炁,稍有不慎,五臟皆碎,筋脈俱斷,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只有成功才能修出武聖的標誌,五氣朝元。」 「同時心關也可以稱得上心魔劫,修為的突破當值精氣神出現崩裂,就會讓人產生幻境,需要有頑強的意志力才行,過不去真氣逆轉,爆體而亡,過去以後破而後立,形成代表精氣神的三花。」 第400章 為Sisyphus加更陛 高海公點了點頭:「那人關呢?」 「人關就是在突破的緊要關頭,方圓幾十里內所有高階武者都可以感應到,因為在突破的關鍵,所以她現在實力很弱,哪怕一個普通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斬殺,人在江湖哪能沒有仇家,所以自古以來許多天驕,哪怕天賦異稟,可以度過身心兩關,也很難度過最後的人禍。」 高海公陰冷的一笑:「那老夫就要做那前朝賤婢的劫!」 「殺上去,無論是誰能把那兩個妖婦斬了,如是我高家之人,給予主家嫡位,如是外人可拿到百萬兩白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隨著高海公的話落,所有將士包括御林軍,都發了瘋地朝向山頂衝去。 公孫瑾偷偷看了一眼小本本,對衛淵用唇語道:「按照我們的推測,山上絕對是遍布陷阱。」 還沒等公孫瑾話落,忽見漫天箭矢飛落,可以看到山路上,宛如墳塋一樣的土包中,射出一支支利箭,如果有將士衝過去,就會從土包中伸出一桿長槍…… 公孫瑾眼睛瞪得老大,與衛淵面面相覷:「這不是我們對付海東青的招數……」 衛淵無奈地點點頭,尷尬地道:「看來是那些日子,海東青沒少和南潯說這些,所以他們現在用我的辦法對付我!」 糜天禾癟嘴道:「可惜咱們不上當,兩邊都是未來敵人,讓他們自己狗咬狗一嘴毛吧!」 時間緊迫,高海公下令利用同伴屍體頂著箭雨衝上去,用人命破了一個個墳塋堡壘,很顯然南潯只知其形,沒得到衛淵與公孫瑾這個陣法的精髓,那就是首尾呼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同時下方附加地道。 隨著一個個墳塋掀翻,將其中的死士揪出來進行斬首。 繼續上山,路上碰到各種各樣狩獵野獸用的陷阱,給隊伍也帶來的不小傷害。 「家主,我能感應到,距離突破的人越來越近了,估計還有個兩三千米左右!」 高家武道高手興奮地指著臨近山頂的位置,對高海公說道,殺武聖,對每一個武者來說都是莫大榮譽,這也是人劫最難過的最大原因,無論有仇沒仇,誰都想揚名立萬親手殺一個武聖…… 「加快速度,千萬被讓他突破成功了!」 高海公下令人,隊伍加快了腳步,很快前方隊伍停止,眾人可以看到,那是一出寬十米左右,三四十米深的巨大鴻溝。 衛淵只是瞄了一眼,便能從人工開鑿的痕跡看出,這鴻溝剛剛開鑿出來不久。 兩邊有著連接的鐵索橋,但卻被砍斷。 「斷劍仙君本姓劉,為救蒼生下凡留!」 一聲大喝,只見一名名身穿前朝服裝的死士跑出來,高聲吶喊:「反魏復漢,順天行道,劫富濟貧!」 這群死士,將手中佩劍橫著丟上天空。 「斷劍崖鐵血復國團,恭迎蕭貴妃!」 一個滿頭白髮稀少,滿臉褶皺,身穿破舊貴婦服裝的老嫗踏劍而來。 一名死士趴在地上,老嫗坐在他的背部,翹起二郎腿。 「長得真他媽寒磣!」 汪滕嚇得渾身一哆嗦:「就這老太太模樣,怪不得陛下會吐,要是我的話,肯定得連續吐三天!」 所有東廠暗衛紛紛點頭,他們看了看自己身下,瞬間有一種感覺,做太監,挺好! 蕭貴妃輕輕用手帕遮住半張臉,故作美人姿態:「高海公,你父親乃前朝尚書,可你高家吃皇糧,拿俸祿,竟跟著南、衛造反,本貴妃殺你全家,理所應當!」 高海公拳頭握緊:「我高海公發誓,今日必殺了你和南海神尼這對師徒,用你兩個賤婦的人頭,祭奠我兒雙權,以及死在火災中的高家子嗣在天之靈!」 高海公話落,猛地抬起手一揮,漫天箭矢朝向蕭貴妃射去。 蕭貴妃腳尖輕點,整個人縱身跳上半空,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雙掌橫推,將漫天箭雨擋下一大半,返回之前的地方,微微喘著粗氣。 「今日只要哀家在,我看你們誰敢打擾我愛徒,南海神尼晉級武聖人!」 高家武道高手眼神微眯,對高海公道:「家主大人,這老嫗是假的武聖,她之前修為顯然還不如衛伯約、梁紅嬋那種半步武聖的頂尖高手,是用了某種秘法強行把修為提升到這個機會,但想來代價應該非常大。」 高海公想了想:「命大軍放箭掩護,同時你帶領武道高手,攜鐵索跳過去,搭建橋樑。」 「遵命!」 瞬間漫天箭矢發出,伴隨著箭矢一同飛過去的還有上百名武道高手。 「攔住他們!」 蕭貴妃沙啞的聲音響起,飛身而起,再次攔下大半箭矢。 無數前朝死士高手持八面漢劍,衝上去與修建鐵索橋的高手打鬥起來。 兵器碰撞,廝殺聲不斷響起。 蕭貴妃一掌擊斃一名大宗師級別高手後,還想要再次出手,但此時第三波箭雨已經傾盆而下。 蕭貴妃為保護身後的三千多名前朝死士,只能繼續去抵擋箭雨。 連續抵擋三波箭雨,蕭貴妃頭頂三花變得透明,五氣消散,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果然是個假武聖!」 高海公面表情一喜,連連揮手高聲道:「繼續放箭!」 第四波箭雨放出,雖然還是被蕭貴妃擋下,可老嫗落地後,單膝跪地,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 「哀家就算死,也要咬掉你們一塊肉!」 蕭貴妃沙啞的聲音大喊道:「所有人聽令,殺了這群武道高手!」 拼著漫天箭雨,死傷無數,拼殺修建鐵索橋的百名高手。 隨著兩條鐵索建起來後,高海公紅著眼睛大喊道:「爬過去,繼續建橋,第一個過橋還能活下來的賞銀十萬兩,前十賞銀一萬兩,前一百名賞銀千兩!」 聽到有賞銀,一群將士宛如打了雞血般,嘴裡叼著刀,帶著鐵鏈一端,開始從鐵索往對面爬。 「不能讓他們過來打擾哀家徒兒的晉級!」 蕭貴妃大喊著要去阻攔,但卻被一支支利箭逼退。 眼看著鐵索越來越多,大軍已經開始接近。 蕭貴妃焦急地大喊道:「用命給我徒兒帶來晉級的機會!」 「是!」 前朝死士不懼傷亡,盯著箭雨衝過去斬斷一根根的鐵索,無數爬到一半的將士跌入鴻溝底部摔死。 同時前朝死士也幾乎八成也全部被箭射成了豪豬,鮮血染紅的地面,匯聚一起宛如小溪般流淌進鴻溝之中,這一幕當真是好生慘烈。 「沖!」 高海公一把搶過令旗官的令旗,不停地揮舞:「沖啊,衝過去報仇!」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爬過來的將士,蕭貴妃嘴角染血地站在原地,仰頭朝天放聲大笑。 「哈哈!」 「我大漢皇室,薪火相傳,今日哀家雖死,但也是為了我大漢最後一位公主,哀家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皇室列祖列宗!」 「徒兒,你一定要活下去,你背負著覆滅大魏,光復大漢的重任,哀家去了!」 蕭貴妃滿臉的決絕,雙手化掌,所過之處無數將士身體被打得四分五裂,硬生生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蕭貴妃一掌打斷鐵索,鐵索上的將士全部掉落鴻溝被摔死。 就這樣蕭貴妃一連打斷三條鐵索後,被一箭射穿胸膛。 噗~ 蕭貴妃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用生生將自己胸口的箭矢掰斷,打斷第四根鐵索。 一連打斷六根鐵鎖後,蕭貴妃整個人都被射成了刺蝟,帶著瘋狂的大笑跌入鴻溝之中。 「陛下,臣妾下來陪你了!」 公孫瑾看了一眼衛淵,後者微微點頭:「很高明的假死神功,如果不是最後一下演技不咋地露出破綻,就連我也看不出來。」 公孫瑾連忙取出小本本,將蕭貴妃假死一條留著,其他部署全部劃掉…… 第401章 為Sisyphus加更好 「死了,罪魁禍首終於死了一個!」 高海公發瘋式的大笑,打開隨身錦盒,露出高雙權的頭顱。 「吾兒,好好看看,父親為你報仇了,黃泉路上你慢些走,看好父親如何斬了那臭尼姑!」 高海公揮舞令旗:「繼續建橋,衝上去,把南海神尼那賤婢也斬了!」 很快鐵索橋建好,之前那名高家的高手,斷了一臂,咬著牙走到高海公身邊。 「家主,我能感受到突破之人馬上就要成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 高海公點點頭,大喊催促:「加快建橋,快!快!」 衛淵最後一個帶著督天司過橋,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隱晦地道:「初略計算,因為搶時間,用人命往上填,所以加上之前的墳塋堡壘,二十萬大軍一共死傷十萬人。」 很快,抵達山頂,那股武聖的氣息更加濃烈。 斷臂高手激動的道:「家主,突破之人就在山頂的洞內,我能感覺得出來她再有半個時辰就要成了,按照古籍記載,她現在就是一個不能動的活靶子,哪怕一個三歲小孩,都能拿刀捅死她。」 「是娘親,是娘親的氣息!」 衛天、衛雲焦急地流下眼淚,一衝動就要跑出去,但卻被早有準備的衛淵一把拉住。 「你們想幹什麼?」 「保護娘親啊,我們要保護娘親!」 「那是你們娘親也是我衛淵的晚娘,我也想救,但我們這些人怎麼救?整個督天司加一起也就一千多人,能打得過十萬大軍嗎?」 「可弟弟你不是提前部署了兵馬嗎?讓他們出現……」 衛淵小聲對衛天、衛雲道:「兩位兄長,我的確在這裡埋伏了人,也能打過十萬大軍,可然後?」 「然後我娘親突破成功,咱們就能大殺四方!」 「你們把武聖人想得太厲害了,武聖人也是人,如果不靠地形,不想著逃走,五千普通士兵圍攻就能將武聖人活活耗死!」 衛淵說完,把衛天、衛雲的腦袋摟過來,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我可以肯定那蕭貴妃沒死,他們真實目的就是讓我們和高海公自相殘殺,然後他們過來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就算晚娘成就武聖,他也得和我們一起死在這!」 「那…那娘親怎麼辦?」 「這麼多日子裡來,咱們兄弟生死與共,兩位兄長相信我嗎?」 「我們相信!」 「相信我那就忍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忍,忍不住打碎牙也要忍,我衛淵用項上人頭擔保,事情結束後不一定還給你們個武聖娘親,但可以還給你們個活著的娘親,懂了嗎?」 衛淵對衛天、衛雲說完,走到汪滕身邊:「殺武聖,千古留名,你不想要?」 咕嚕~ 趴在擔架上的汪滕吞咽口唾沫:「殺武聖人?臥槽,這名頭的確牛逼飛了。」 「高海公!你給本督公站住,你們誰也不能進去!」 汪滕讓東廠暗衛擋在洞口:「我汪某人要殺南海神,你們誰有異議?」 「你是雞毛,滾開!」 高海公怒罵一聲,帶著高家眾人就要衝進去。 「臥槽,罵我?不怕我燒香請酒劍仙?」 汪滕心一橫,咬著牙道:「高大伯,我把之前拿的銀子都還給你,再給你打一個五千萬兩白銀的欠條,求求你讓我第一刀,求你了,我現在無兒無女,也是個坑,我不能留下後人,但我要千古留名!」 「之前的還給我,再打五千兩白銀的欠條?」 「對,高大伯我求你讓我捅第一刀,求求你了!」 「這個……行吧。」 高海公不想再和這個紈絝耽誤時間,高雙權雖然死了,但家中還有三個懷孕的小妾,他還需要銀子發展高家,培養新的接班人,至於一個殺武聖的名頭,對於他這種世家門閥來說並不是很在意。 「等一等!」 「高大伯,我出一億兩白銀,要求捅那老尼姑第一刀!」 衛淵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瞥了一眼汪滕:「殺武聖,名揚天下,千古留名,這種好事憑啥讓給你!」 「我花錢了!」 「我也花錢了,還比你花得多!」 「不要吵了,時間不夠了,等下他突破武聖就麻煩了!」 高海公冷聲道:「衛淵去殺,他給他的銀子多。」 「那我加價!」 「這樣,一人一億兩白銀,讓你倆同時捅刀。」 「這…這……行吧。」 衛淵與汪滕都不情願地同時答應,現場給高海公打了欠條,簽字畫押後,汪滕在親信的背上,衛淵則是叫上了呂存孝,四人一同走進山洞。 汪滕用三根手指拿著火摺子,左右照了照:「這山洞的石頭怎麼和其他岩石不一樣呢?」 「這是火山岩當然和石頭不一樣……」 衛淵只是簡單科普一句,忽然嗅到一股腐爛的惡臭。 向前走了幾十米,便看到地上出現了四具尼姑打扮的中年女子屍體。 「這咋還有屍體呢?」 汪滕用三根手指捏著鼻子,嫌棄地道。 「梅蘭竹菊?」 衛淵記得這是南海神尼的坐下四位死士,只聽命她一人,就連衛天、衛雲都指揮不了。 呂存孝只是看了一眼,便對衛淵小聲道:「按照山洞裡的溫度和濕度,梅蘭……」 衛淵一瞪眼睛,呂存孝連忙改口道:「我說看她們沒藍,對沒蛋,應該是尼姑,死亡時間估計一月左右。」 「姓呂的你罵誰,老子拿劍,一記醉斬天門砍死你信不信!」 汪滕氣得破口大罵,衛淵對呂存孝點點頭,看來他們的計劃是自己在雍州結束以後開始的。 再往前三十米左右,便可以看到盤膝而坐在一處赤玉之上,潔白僧袍打扮,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獨臂尼姑。 「誒去,這老娘們長得漂亮啊!」 衛淵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我給你一萬兩銀子,讓我先模她幾下!」 汪滕眉頭緊皺:「老子差你那一萬兩,直接拿刀捅死她,你模屍體吧。」 「十萬兩,就模一下,你也知道我衛淵好色到極致,這輩子都沒摸過武聖人的胸,我給你一百萬兩銀子,就讓摸一下,再親一口!」 「一百萬?衛淵你他媽真是色中餓鬼啊,怪不得都說母雞見到你都捂著屁股跑,你他媽真是個母的就不放過,還有獵奇心態,去吧,去吧!」 汪滕怒罵一聲,低頭對背著他的親信道:「還是咱們太監好,不會被美色所動,女人只會印象我們拔劍的速度!」 親信太監連連點頭:「督公說得對啊!」 衛淵上前直接用出一記抓胸龍抓手,當然在呂存孝眼中根本沒碰到,但汪滕與他親信眼中,卻是因為錯位的關係,還以為衛淵正在占獨臂尼姑便宜…… 緊接著衛淵摟住南海神尼的腦袋,從錯位的汪滕看,就像親上去了一樣。 而在呂存孝的位置,卻能看到衛淵一隻手在南海神尼背部連連敲打十幾處腧穴。 「晚娘,我是衛淵,外面有十萬大軍,還有蕭貴妃帶著的無數大軍準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張開嘴,這顆藥丸服下去後就會停止突破,過後對修為有損傷,但三年後可以重新突破。這一顆灰色丹藥是假死丹,等下你要假裝戰死,到時候我們不光是螳螂,還是可以抓黃雀的老鷹。」 隨著衛淵話落,南海神猛然睜開眼睛,一掌打在衛淵胸口。 衛淵咬破提前放在舌下的血包,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角不停往出吐著血沫子,整個人昏死過去。 「臥槽,醒了?這他媽是成功突破武聖人了啊,快跑,快跑啊!」 汪滕讓自己親信帶著他飛奔,同時呂存孝一把拉住衛淵朝向洞外跑去…… 第402章 為Sisyphus加更師 山洞外,高海公身旁的獨臂高手有些失落的道:「家主,那種吸引我的感覺忽然消失了,看來是衛淵和汪滕已經把她殺了。」 高海公輕拍獨臂高手肩膀:「雖然你沒有千古留名,但咱們拿到了兩億兩銀子,這等於什麼你知道嗎?」 獨臂高手點點頭:「我知道,代表我整個高家的三分之一底蘊,沒錯,我高家現在的百廢待興,繼續銀子,虛名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崛起,你的付出家族不會忘記,回家以後家譜給你單開一頁!」 「謝家主……」 沒等獨臂高手話落,便道親信背著汪滕,呂存孝拖著半死不活的衛淵,就像碰到鬼一樣,驚聲尖叫地跑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回事個雞毛,快跑啊,那娘們突破武聖人了!」 眾人連忙朝向洞口看去,只見一名獨臂尼姑手持拂塵,身穿滿是灰白色僧袍,原本是白色,但因為許久沒換洗,已經成了灰白色…… 尼姑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出現後揮舞拂塵朝向高海公掃去。 「保護家主!」 獨臂高手在內,十幾名高海公身旁的高家頂尖高手,在這一拂塵之下,身體化作漫天碎肉。 「臥槽,這麼猛嗎?」 老石驚呼道:「都是獨臂,為啥差這麼多呢?」 衛天、衛雲激動得熱淚盈眶:「娘親,娘親我們在這……」 老石與追風瞬間捂住他們二人的嘴…… 南海神尼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手持拂塵,口中發出清脆的中年女子聲音:「害死他的人也有你高家對吧?高海公,拿命來!」 高海公貓著腰,不停朝向人群里鑽,南海神尼拂塵連連揮舞,無數將士被掃碎成肉糜。 就這樣高海公往隊伍中抱頭鼠竄,南海神尼在後方將這十萬大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一直來到十萬大軍的中心位置。 「殺了他,誰能把這賤婢尼姑斬了,加官進爵,良田千畝,賞銀五千萬兩……」 在高海公的大喊聲音中,將士們如同打了雞血,紅著眼睛飛蛾撲火般沖向南海神尼。 南海神尼見勢不妙,馬上就要跑出去,但奈何對方將士太多,已在最中心的位置,只能周身爆發出恐怖的氣勢,揮舞拂塵再次殺出一條血路。 剛開始拂塵所過之處,將士身體被掃成肉糜,到了最後,只能將人掃死。 直到最後,南海神尼渾身雪白袈裟已被鮮血染紅,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手中拂塵已經禿了,丟到了一邊,開始用肉掌開路。 當殺穿出去後,南海神尼赫然發現旁邊竟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後方十萬士兵窮追不捨,她已經沒有了力氣再殺出去。 南海神尼放聲大笑,宛如杜鵑啼血。 「我爺爺曾死守經常,哪怕衛伯約打進皇宮,文臣武將爭先恐後地投降,他卻沒有選擇逃跑,而是自溢金鑾殿之上,朕雖敗,但也不願意做亡國之君,絕不向衛伯約投降,沒想到幾十年後,我也淪落至此,皇爺爺,孫女今日就學習你,寧死也不絕不死在大魏兵將手中!」 南海神尼笑著閉上眼睛,一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在場的武者都可以看出,南海神尼已徹底沒了生機,屍體向後倒去跌入懸崖峭壁之下。 高海公打開盒子,露出死不瞑目的高雙權頭顱。 「吾兒,你的大仇已報,安心地去吧!」 高海公一邊哭一邊笑,緩緩用手閉上高雙全的眼睛。 只剩下八九萬名的高家軍,舉起武器發出喜悅的吶喊,宣布這次討伐前朝餘孽的勝利,連續斬殺兩名武聖人,是絕對可以載入史冊的榮譽,雖沒有拿到斬將之功,但南昭帝與高家的獎勵絕對豐厚。 衛天、衛雲跪在地上,瘋了一般捂住腦袋:「娘親死了,娘親死了……」 「沒死,沒死,我保證沒死!」 假裝暈厥的衛淵睜開眼睛,對衛天、衛雲安慰道。 就在這時,高雙全頭顱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高海公連忙又用手把眼睛閉上,但卻再次睜開。 「怎會這樣?吾兒,你的仇已經報了啊……」 「哈哈,真的報了嗎?」 一陣沙啞尖銳的老嫗聲音響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高海公嚇得手中錦盒脫落,高雙權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只見在眾來時的方向,身穿前朝皇后鳳袍的蕭貴妃,明明已是老態龍鍾,但卻走路風擺荷葉,妖嬈地走過來。 同時在他身邊還有一名弓著腰,牽著蕭貴妃手,身穿白色僧袍的神秘人。 神秘人緩緩抬起頭,高海公瞳孔緊縮:「南潯!」 「正是我!」 南潯微微一笑,摟住蕭貴妃的腰身:「介紹一下,今日我不是南潯,而是獬豸,乃師尊最小的一名關門弟子,我這一身好武藝,全靠師尊的傾囊相授!」 蕭貴妃摟著南潯親了一口:「小徒弟當然要受寵,師父疼你啊!」 看到這一幕,衛淵嚇得渾身一抖,怪不得南潯手段如此變態,感情是被變態的人調教出來的,相信這個調教不單單是教導的意思,還有字面上的意思…… 高海公連忙撿起地上的人頭,小心翼翼放回錦盒之中,冷冷地看著南潯與蕭貴妃。 「就算我的人因為一路急行軍,加上剛剛大戰人困馬乏,但就憑你們兩人也敢叫囂?」 「兩個人?你在好好看看!」 一陣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只見司馬封端坐二人抬,帶著十萬名乞丐走過來。 「乞丐?」 司馬封大笑道;「不用裝了!」 十萬人一把扯下酸臭破洞的襤褸衣服,露出其中的甲冑與兵器。 高海公臉色巨變,後退兩步:「司馬封?哪怕你讓人假扮乞丐,進入我的冀州,可我高家為何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當然是因為我!」 衡水知府笑著走過來,朝向蕭貴妃躬身一禮:「參見師尊!見過南潯師弟!」 緊接著又有四名冀州城池的知府走過來,朝向蕭貴妃拱手道:「師尊!南潯師弟!」 高海公怒罵道:「一群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南潯笑道:「別急,戲還沒演完呢!」 一陣甲冑摩擦,齊刷刷的步伐聲響起,五個城池的守將,帶領十五萬守城軍走過來。 高海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我冀州,我冀州竟被你們滲透成了篩子!」 南潯一攤手:「這還要感謝衛淵在你冀州的大鬧,以及玄火道人屠殺你嫡系全家,否則我們也不能趁亂把人安插進來。」 「二十五萬打不到十萬?這他媽還咋打?」 汪滕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大喊道:「快,拿牌位,上香,只有請來酒劍仙我才有一線生機。」 汪滕對著自己的牌位畫像上香,緊接著蒙汗藥就酒往嘴裡猛灌…… 見到汪滕昏死過去,南潯無奈地搖頭:「真是一個臭傻逼,到現在都沒發現,酒劍仙是衛淵,不是你啊!」 南潯說完,看向督天衛的方向:「衛淵,別裝了,你和南海神尼那個臭婊子的關係,我早就知道,你之前進去就是故意把她放出來的吧,可惜你千算萬算,不知道這臭婊子不分東南西北,自盡了對吧!」 南潯聲音剛落,衛淵便站起來,走到高海公身邊,朝向東廠汪滕的親信,副督公招招手。 「你們啥都別問了,如今只有聯手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否則我們今天都要交代在這!」 第403章 死而復生?假死丹 高海公沉著臉點頭:「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擰成一股繩,衝出去,只要能出去,我高家和司馬家不死不休!」 「先活著出去再說吧!」 衛淵撿起一把地上的長劍,躲在呂存孝身後,與七萬多人困馬乏的高家將士、一萬御林軍,五千多名東廠暗衛,大喊殺伐之聲,朝向南潯的方向衝去。 但一共不到九萬人,加上高家本是文臣,大部分將士只能在暗地裡練兵,所以導致普遍戰力在普通之下偏下,外加此時多數身上掛彩,緊緊面對騎兵一個衝鋒,九萬人便被衝散。 「不要管他們,咱們先走!」 高海公當即下令,家主高手,督天衛,東廠暗衛保護著高海公、衛淵以及昏睡過去,不停打呼嚕的汪滕,朝山下衝殺過去。 被蕭貴妃摟在懷裡的南潯,對司馬封道:「布置好了?」 「放心大外甥,你這次是給大舅填坑,大舅保證不能拖後腿,鴻溝的所有鐵索我都已經斬斷,對面也派了弓箭手,保證他們逃不走一個。」 另一邊,隨著衛淵等人殺出重圍,原本的九萬人只剩下不到萬人,十多米寬的鴻溝,只有一條鐵索連接,對面站著數千名弓箭手。 見到衛淵等人後,毫不猶豫地射出箭矢。 嗖~ 嗖~ 嗖~ 「保護世子!」 追風與呂存孝帶著無數督天衛擋在衛淵身前。 噗~ 噗~ 噗~ 一名名督天衛中箭倒地,嘴裡不停地往出冒著血沫子。 「兄弟,你們要頂住,我先走!」 衛淵大喊一聲,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督天衛死傷最重,幾乎全軍覆沒。 最後就連追風與呂存孝這等高手也死在箭雨之下。 「義父小心!」 老石驚呼一聲,擋在衛淵身前,箭矢射穿了他的胸膛,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此生我只真正愛過蘭兒,如果你能逃出去,記得幫我照顧他。」 「義父,我老石能跟隨你,這輩子就沒白活!」 老石大喊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高海公眉頭緊皺:「督天衛都是選自大魏各地方頂級神捕,結果如此不堪?」 高海公身旁的高手輕聲道:「家主,可能安逸的日子過習慣了,他媽武功廢了九成,我可以肯定他們現在就是一具具屍體,沒有任何生機。 「媽的,南潯我去你媽的!」 平時宛如讀書人般儒雅的高海公,這次真的逼急爆了粗口。 「後有追兵,估計他們還剩下二十萬左右,咱們這點人根本就是蜉蝣撼樹!而前有鴻溝,還有數千名弓箭手,我們只要進入射程範圍就是活靶子,進退都死,困獸之戰,和他們拼了!」 「給你們一個機會,想死想活!」 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蕭貴妃摟著南潯腰身,婀娜多姿地走過來,上下打量只剩下不到三千名的東廠暗衛。 「給你們個機會,為我徒兒南潯所用,我就饒你們不死!」 司馬封拎著一個大口袋走過來:「這裡有斷腸丹一千粒,所以你們當中只能活一千人,動手吧。」 不到三千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名東廠暗衛冷笑道:「想要挑撥離間,做你的春秋白日夢,我們東廠誓死效忠陛下……」 沒等暗衛說完,在他的胸口伸出一把染血的刀尖,他身後的東廠暗衛抽出刀,連忙跑過去。 「我要活,我要活!」 司馬封取出一粒灰黑色藥丸丟給東廠暗衛,後者猶豫著將藥丸吞入腹中。 「很好,服下斷腸丹,今後為我外甥效力,不單單可以活,今後我外甥登基當了皇帝,你就是從龍之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我也要活,我也要活下去!」 一群東廠暗衛見此,紛紛自相殘殺起來。 沒有人殺死同伴,便跑向司馬封那領藥。 直到最後,東廠暗衛原本所在的地方遍布殘肢斷臂,以及屍體,活人都跑到了司馬封身後。 蕭貴妃輕聲道:「徒兒,那汪滕留下,畢竟他算是南昭帝的親信,沒有他的話,就這群暗衛活著回去,很難有說服力。」 南潯點點頭,命令東廠暗衛把酣睡的汪滕抬過來,峨眉刺出現手中,微微一晃,削掉了汪滕兩邊耳朵。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這個傻逼!」 南潯揮揮手,對一群暗衛道:「你們可以帶著他下山了,回京如何復命,司馬封已經教過你們,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吧?」 「不用,不用,是妖婦……是蕭貴妃勢力龐大,斬殺高海公,洗劫高家財物,並且綁走了世子衛淵!」 「很好,滾吧。」 遍體鱗傷的東廠暗衛,從僅存的一條鐵索渡過鴻溝,數千名弓箭手沒有放箭,而是讓開一條道路容他們離開。 南潯微笑地看著高海公與衛淵:「本來我還想控制督天司,可惜啊可惜,竟然全都死了,罷了,一群廢物,不奴役也罷。」 蕭貴妃輕拍南潯屁股,南潯連忙跪趴在地上,讓蕭貴妃坐在他的身上。 蕭貴妃翹起二郎腿,朝向高海公:「叛國佞臣之後,還不跪下爬過來,給哀家舔腳,說不定哀家心軟,會放了你一條生路。」 衛淵連忙小聲道:「高大伯,她絕對不會放過你,你不能給她舔腳啊!」 「你以為我是傻逼南昭帝?」 高海公冷哼一聲,死死瞪著蕭貴妃:「千算萬算,結果還是著了你和南潯的道,我高海公雖然不想死,就算讓你用什麼斷腸丹控制,你能放過我高家?」 蕭貴妃搖了搖頭:「當然不能,而且你高家全部底蘊我也都要帶走!」 「那還活雞毛!」 高海公冷笑著對蕭貴妃道:「你之前就是一個混江湖的小太妹,哪怕當了貴妃也改變不了江湖婊子的性格,一個廢物好色的末代皇帝,不過就是玩弄你一下,然後借你的手,挑撥當時江湖上的起義勢力,否則你這種卑微的賤婢,也配當貴妃?」 「你他媽懂什麼叫世家門閥嗎?你懂什麼叫貴族嗎?我們從小就被灌輸一種理念,家族的利益高過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庶民就是庶民,哪怕鳳冠霞帔加身,也改變不了你骨子裡的下賤!」 高海公這句話罵到了蕭貴妃的心坎里,的確當她入宮後,皇帝只是寵幸了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在後宮佳麗當中,她也是備受人瞧不起,所以她現在身上的鳳冠霞帔,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且她創建斷劍山莊,也不是為了光復前朝,不過是想集結前朝餘孽,為她所用罷了。 「高海公!今日誰不死你都得死!」 「徒兒,殺了他,殺了他!」 蕭貴妃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趴跪在地上的南潯連忙站起身,帶兵朝向高海公衝去。 「我們已無退路,但困獸之戰就是如此,哪怕死,也要咬掉他一塊肉!」 高海公一介文臣,拔出佩劍,率領高家將士與御林軍沖了上去。 唰~ 寒光閃過,一個照面,高海公便被南潯劃斷了腦袋,無頭屍體噴出一米多高的血柱。 「師尊!」 南潯小心翼翼將高海公人頭放在她的身前。 蕭貴妃踩著高海公的人頭,發出得意而又變態的笑聲:「貴族又如何?門閥世家又怎樣?還不是被哀家我踩在了腳下!」 眼看著御林軍、高家將士全軍覆沒,只剩下衛淵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蕭貴妃目光看向衛淵:「沒想到衛伯約那狗賊,竟能生出你這種俊俏的後代!」 「我的想法與高海公不同,雖不至於世間人人平等,但我更看重個人能力,一無是處的落魄貴族,他只剩下骨子裡的迷之驕傲,根本不如白手起家的土財主,你說呢?」 「趴下!」 南潯連忙趴跪在地上,蕭貴妃坐在他的身上,對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你的想法與哀家一模一樣,看在你生的面容俊俏份上,把你所有的銀子交出來,然後自廢武功,哀家就饒你一命,讓你三生有幸做我的面首!」 「你個老批梆子挺敢想啊?」 衛淵被蕭貴妃逗笑了:「就你這逼樣我看一眼都吐,還他媽要陪你睡覺?咋想的?都說男人除非掛在牆上,否則至死都好色,你也不例外啊,都一百來歲了還想著找弟弟……不對,找孫子……也不對,找重孫子!」 「牙尖嘴利,等一下我要活活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司馬封躬身道:「蕭貴妃,他侮辱你,把他閹了吧。」 「哀家准了,拒絕哀家的男人,都不得好死!」 蕭貴妃站起身,用手帕坐著小女人姿態:「徒兒,先把他舌頭拔下來,然後再給他閹了!」 「謹遵師命!」 南潯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走向衛淵,嘴角帶著猙獰的冷笑。 「衛淵,今日之後,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了,比如永豐錢莊,京窖酒坊……當然還有你的那些礦,以及你的女人,包括南梔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會放過你呢?」 衛淵眼神冰冷:「惦記我衛淵女人的人有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哈哈,衛淵啊衛淵,事已至此你還裝逼呢?」 南潯放聲大笑:「我身後有二十萬大軍,你只有一人,所以是我贏了,我南潯贏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傻逼!」 衛淵罵了一句,高聲道:「晚娘,看戲那麼久了,還不準備出現嗎?」 一道白影閃過從二十萬大軍的後方,飛出一名身穿白色僧袍的獨臂中年美尼,正是之前自盡跳崖的南海神尼。 南海神尼踩著人群的腦袋,施展輕功,踏浪而來,落在衛淵身旁。 「娘親!」 原本已經『死了』的衛天、衛雲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一把抱住南海神尼。 「天兒、雲兒乖!」 「這…這……」 南潯臉色大變,連忙後退。 衛淵單手背後,上前一步:「站起來吧!」 「誒呀臥槽,可給老子憋壞了,你們演技都不咋地,看看我老石最後那一口鮮血吐出的戲碼,到戲班子都能當個名角!」 「別吹牛逼了,就你的演技浮誇,也就高海公傻逼沒看出來,什麼玩意啊。」 說話間,公孫瑾、老石、呂存孝追風以及全部督天衛,鞏瀟帶著御林軍高層,從死人堆里站起來。 「師父,他…他…他們是殭屍,還是死而復生……」 蕭貴妃伸手攔住南潯說下去,冷聲道:「都不是,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死,好一個失傳已久的假死丹!」 第404章 名震江湖,歡喜大俠 蕭貴妃看向衛淵,輕笑道:「好一個足智多謀的小機靈鬼,可惜啊,就算你的人沒死又如何?加一起還不到兩千人,你能擋得住哀家的二十萬兵馬?」 「啊!」 死前的慘叫聲響起,只見鴻溝對面一名名弓箭手中箭倒地。 哲別的妹妹赫英,騎著棗紅馬飛奔而來。 赫英手持牛角弓,三箭齊發,連續射出九星連珠,無數司馬家弓箭手從背後被射殺。 就在他們想要回身反擊,可緊接著一陣灰塵刨土,數千名身穿梁家軍服裝,手持弓箭的馬弓手,一遍往前沖,一遍朝向弓箭手挽弓搭箭,射出箭矢。 這群馬弓手的箭法高超,哪怕騎在馬上也都能準確射中敵人眉心,而且一個個配合默契,絕對不會出現兩個人同時射殺一人的現象。 「二十萬人又如何?我們在西涼與世子殺過!」 赫英與數千馬弓手高聲吶喊。 「赫英?她怎麼來了?」 衛淵一愣,與公孫瑾,糜天禾三人面面相覷:「計劃之外的變故,萬幸是好的變故!」 老石震驚地道:「臥槽,是赫英妹子!」 「義父,這就是你的布局嗎?」 「咳……沒…沒錯!」 緊接著便看到,一群身穿甲冑的梁家軍與身穿不怕火的藤甲騎兵衝過來。 夜郎藤甲兵的將領乃是阮興、刀虎二將,梁家軍沖在最前面的則是金髮碧眼,身後背負兩桿歐式短矛的漢尼拔。 臨近鴻溝,漢尼拔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身跳了過來,站在衛淵身後,短矛指向蕭貴妃:「你是這裡最強的,打一場可敢!」 蕭貴妃冷著臉:「金髮碧眼的洋鬼子?竟有如此強的修為,你和衛淵什麼關係?」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漢尼拔高聲道:「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衛淵對我狼心狗肺,髒心爛肺,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是兄弟,就要同歸於盡!」 衛淵滿頭黑線:「那他媽叫掏心掏肺,推心置腹,還有雞毛的同歸於盡,那叫生死與共……你這一嘴爐灰渣滓成語,都他媽和誰學的?」 「衛淵兄弟,我們也來助你!」 「我兄弟百萬大軍都弄死了,你們二十萬算個屁啊!」 「哈哈!」 身穿夜郎國服侍的阮興、刀虎也跳過鴻溝,大笑著與衛淵擊掌。 「兩位兄弟,好久不見!」 衛淵笑著擊掌後,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第一批茅台釀出來了,我們陛下讓我們把酒護送交給你,然後帶銀子回去,路途遙遠,所以派了一萬藤甲兵來保護,梁元帥也派一萬大漠龍騎過來押運保護。」 「哦?茅台酒釀出來了?那清照也回來了……」 「還行,沒把本姑娘給忘了,算你小子有良心。」 一陣清脆的女子聲音響起,只見兩名渾身酒氣,抱著酒葫蘆灌酒的一老一少走過來。 十幾米的鴻溝,輕輕一躍,跳過鴻溝,來到衛淵身邊,正是宋清照與宋傷祖孫二人。 衛淵跳過滿身酒臭味的宋傷,與滿身酒香的宋清照一個大大的擁抱,正所謂小別勝新婚,新婚勝久別,久別就得搞破鞋…… 小別的二人相擁,緊接著衛淵被宋清照推開,指著蕭貴妃:「就你要打我家衛郎?你也不怕我放在眼裡啊。」 蕭貴妃冷哼一聲:「小丫頭片子,修為不錯,但想和哀家打,你還不配!」 「誰說我和你打?爺爺,就是你了,上!」 喝酒的宋傷一愣:「啥玩意就我了?衛淵死不死和我有雞毛關係,要打你們自己打,我就來看戲的。」 「以後不給你養老!」 「愛養不養,我有好徒兒武閔呢!」 衛淵掏了掏耳朵:「說起來我還會一種新羅的燒酒,真露,號稱新羅茅台,雖然味道不咋地,但嘗嘗鮮還是不錯的。」 「干!」 「他媽的,誰欺負老子孫女婿站出來!」 感受到宋傷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蕭貴妃一愣:「酒之道?你是教頭宋傷?」 此時兩萬大軍也都開始建橋,渡過鴻溝過來。 南潯緊咬銀牙:「兩萬人又如何?我二十萬大軍一樣滅了你們!」 「二十萬大軍很多嗎?」 一陣豪邁的大笑聲音響起,只見熊闊海與八百名身穿礦工服裝,但卻每一個都帶著宗師級別以上氣勢的人策馬狂奔而來。 他們沒有與兩萬大漠龍騎以及藤甲兵排隊過橋,而是直接拍在馬背上,整個人從馬背上飛身而起,跳過鴻溝。 見到這八百人,無論是大漠龍騎還是藤甲兵,原本互相不對付,昂起的高傲頭顱瞬間耷拉下來,連看都不敢看對方。 「熊闊海,率領八百衛奇技,參見世子!」 「參見世子!」 八百人齊聲吶喊,隨即紛紛看向二十萬大軍,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二百五十倍,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是戰意十足,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大開殺戒。 「二十萬兵馬?這是大活兒啊!」 「殺起來肯定很爽!」 「一萬兩萬的任務太瘦了,殺起來不過癮!」 「世子,快下令,快下令讓我們宰了他們!」 蕭貴妃皺眉道:「這些武者都是哪來的?怎麼和尋常江湖人士不一樣呢?」 司馬封瞬間陷入雍州時期的衛奇技噩夢當中:「蕭貴妃,他…他們就是最近名聲大噪,新的兵王,衛奇技!」 「哈哈,闊海賢弟,你來得還挺快嗎!」 一陣正義的聲音響起,只見金聖英與紅拂,帶領三千多名正道盟的江湖高手跳過鴻溝,來到衛淵的身後。 「見過世子!」 蕭貴妃頓時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了,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雖然她常年在暗處,但三俠與正道盟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 「怪不得你和海東青都鬥不過他,衛淵有些本事,竟能聚齊三俠,讓整個正道盟效忠與他。」 南潯長嘆一聲:「媽的,師尊這局做得天衣無縫,衛淵是從哪得到的消息?今日恐怕弄不死他了。」 「殺世子?可問過我名震江湖的歡喜大俠?」 一陣威武霸氣的聲音響起,只見喜順背負長劍,從鐵索上爬過來…… 蕭貴妃一愣:「歡喜大俠?這是什麼玩意?沒聽說過啊!」 南潯滿頭黑線的道:「自己起的名字吧,什麼狗屁大俠,我認識他,叫喜順,是衛淵身邊的狗腿子!」 喜順狼狽地爬過來後,一指蕭貴妃:「老癟犢子,欺負我家世子是不?問沒問過我歡喜大俠?」 「這紈絝氣勢和以前衛淵一模一樣……」 司馬封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懂了,我都懂了,是喜順假扮的衛淵,因為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模仿衛淵模仿得惟妙惟肖,然後衛淵假扮成酒劍仙……」 蕭貴妃冷聲道:「一個下人也敢對哀家出言不遜,徒兒,等一下先把這個下人宰了!」 「我看你們誰敢殺我徒兒!」 一名瘦高老者負劍而來,站在喜順身前:「前朝蕭貴妃?久仰大名,今日可敢與老夫一戰!」 「好凌厲劍意,你是劍神,葉無道!」 「正是!」 正道盟眾人一愣,連忙紛紛朝向葉無道躬身行禮:「我等見過葉前輩!」 「貴妃娘娘,這世道變了,咱們這把年紀安心養老多好,非要出來蹚這渾水幹啥?」 蒼老的聲音響起,袁老佝僂著腰,一步步走來,哪怕前方是鴻溝,他也就這樣走了上去,在半空中如履平地般走來。 「袁老?」 蕭貴妃臉色一變,對袁老她可是再熟悉不過。 袁老站在喜順身邊:「貴妃娘娘,殺誰都行,這是老夫的徒兒,老夫還指望他繼承衣缽呢。」 金聖英與紅拂趕忙朝向袁老鞠躬行禮:「見過武聖軒轅老前輩。」 「臥槽?這是武聖軒轅?」 剛剛抬起腰的正道盟武者,再次躬身:「我等見過軒轅老前輩!」 「哈哈,八絕之中已到了好幾個,那就不差老乞丐我一個了吧?」 衣衫襤褸的楚龍潭跳過鴻溝,站在喜順身邊,朝向蕭貴妃道:「這小子也算老乞丐我半個徒弟,所以你要殺他,老乞丐我可不答應!」 「我等參見楚前輩。」 正道盟的武者連忙繼續鞠躬行禮…… 同時抬起頭後,看著喜順,一個個嫉妒的眼紅。 這叫喜順的小子,上輩子挽救了整個神州嗎?竟然如此好運,讓八絕之中的三位當他師父…… 紅拂顯然知道他們所想,輕笑道:「還有衛伯約衛公,是他的啟蒙老師,所以是四位!」 「媽的,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歡喜大俠是吧?我記住你了,回去就告訴門派弟子,惹誰也別惹歡喜大俠,這個是惹不起啊……」 第405章 科技的力量,全殲 咔~ 咔~ 咔~ 整齊的步伐聲音響起,只見一支五萬人,身穿礦工服裝的隊伍,步伐整齊劃一地走出來。 正是衛淵提前安排喜順,從大港油田以及灤山煤礦找來的礦工,說是礦工,但為了不讓消息泄露,用的都是信得過的衛家軍精銳。 司馬封怒道:「又來人?但好在是一群礦工,有力氣但不會打仗……」 南潯搖頭道:「大舅,你說錯了,好好看看他們雖然衣衫襤褸,但步伐卻非常的整齊,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而且身上散發出的鐵血殺伐之氣看,他們都是經歷過戰場洗禮的精兵。」 司馬封眉頭緊皺,他怎麼會不知道,整個大魏境內,只有衛家軍常年戰亂,所以衛家軍的戰力最強,就算是普通小卒到別的軍隊中都能擔任精兵級別,如果是精兵那絕對都是百夫長級別。 別看只有五萬精兵,但自己這邊二十萬大軍九成沒上過戰場,真打起來好像真不一定能打過對方,這還沒算上一萬名曾經的第二,如今第三王牌軍大漠龍騎以及傳說中夜郎國的底牌,一萬名藤甲兵。 「外甥,我們這次恐怕計劃要落空了!」 聽到司馬封的話,南潯搖搖頭:「現在不是我們計劃是否落空的問題,而是我們能否活下去。」 「哦?」 司馬封一愣:「五萬精兵就算很強,也不至於殺不出去吧?」 南潯嚴肅的道:「他們高手太多,想要逃走很難,我真正怕的是,他們把當初對付海東青的墨家十論帶來,那才是我們的滅頂之災!」 說話間,五萬衛家軍脫下身上的礦工服,一個個身穿精緻的甲冑,齊聲吶喊。 「參見少帥!」 衛淵單手背後,另一隻手摟著小鳥依人的宋清照,朗聲道:「這群狗雜碎勾結前朝餘孽,殺了當朝右相高海公,並且覆滅了高家滿門,罪無可赦,立即斬首!」 「遵命!」 五萬衛家軍開始渡鴻溝,同時從新加固鐵索橋。 就在所有人不解時,從衛家軍的人群中,推出一架架奇形怪狀的東西。 直到一亮鐵殼神火玄武的出現,南潯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完了,司馬家也徹底完了! 「快讓開!」 阮興大喊一聲,藤甲兵與大漠龍騎連忙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五萬衛家軍整齊地走過來,公孫瑾接過令旗,開始打起旗語。 嗖~ 連弩車放出上百隻箭矢,射向二十萬大軍之中。 「話都不說一句,直接開打?」 二十萬大軍紛紛愣住了,從來沒打過這種仗。 幾名衛家軍開始往回收射出去的箭矢,同時還有幾十將士,利用二十多匹馬,拉開的八牛床弩。 「該死的衛淵,竟把這些東西都帶出來了,快分散……」 隨著南潯的一聲令下,二十萬大軍面面相覷,正所謂無知者無畏,紛紛好奇地注視著那神秘的八牛床弩,不知它究竟是何方神聖。 「快!大家迅速散開!」 南潯急切地喊道。 話音未落,一支猶如攻城槌般大小的箭矢,帶著震耳欲聾的破空聲,猛然射向二十萬大軍。 無論是將士還是戰馬,一旦觸碰到這支箭矢,便會在巨力的作用下瞬間被絞得粉碎。 一箭之威,竟在二十萬大軍的正中心,開闢出一條寬達三米的空曠通道。 二十萬大軍見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與震撼。 他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恐怖的弩箭,竟能一弩之下,將二十萬大軍射穿。 蕭貴妃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但畢竟活了百歲高齡,很快便把情緒調整過來,用出獅吼功大喊道。 「不能讓他這種弩箭在拉開,沖,沖!」 南潯想要阻止但卻已經晚了,巨大的鐵殼王八,口中噴出炙熱的火焰,頭頂蛇頭也左右旋轉的噴出小几倍的火柱。 與此同時,五百名衛家軍,其中一半將士手持猛火油櫃,以及盾牌朝向二十萬大軍噴出燃燒的猛火油。 另一半手持巨大盾牌,擋在自己與身旁手持猛火油櫃的袍澤兄弟要害部位,防止敵軍射來的箭矢。 巨大的神火玄武宛如坦克般,掩護著大部隊一步步上前,二十萬大軍,則是被逼得胡亂放箭,懼怕地向後逃走。 就這樣二十萬大軍逼退回南海神尼的閉關之所前的空地,有人想要躲進山洞,但卻被南潯用峨眉刺劃斷了喉嚨。 「誰也不可以進山洞,否則敵人一把火就將我們都熏死其中。」 「不就是會噴火的鐵殼王八,不要怕,沖,沖!」 南潯話雖如此,但這神火玄武給將士們帶來的壓力太大,一個個人擠人,不停地往後鑽,誰都不想在前面被活活燒死。 「我早就說過,你是打不過我的,可你偏偏不信!」 衛淵單手背後,對南潯笑著說完,看向身旁公孫瑾:「動大殺器!」 兩名怒岔金剛,用手拖著公孫瑾的腳底舉高,只見公孫瑾面容露出猙獰的笑容,隨即手中令旗快速揮舞起來。 上百名御林軍,推出二十多架簡易的投石車,朝向大軍方向丟出裝滿水的酒罈子。 十幾人被砸得滿頭是血,但對二十萬大軍來說,這點傷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眾人不解時,公孫瑾再次揮舞令旗。 那百名操控投石車的衛家軍站立筆直,高聲吶喊:「一號調整完畢!」 「二號調整完畢……」 所有人喊完,便看到公孫瑾猛然將高舉的令旗放下。 再次投射酒罈子,可這一次的酒罈子和之前的不一樣,在蠟封的壇口處,還有著明明的火光。 隨著酒罈子掉進二十萬大軍之中後,發出劇烈的爆炸。 因為這二十萬大軍現在是人擠人的狀態,所以每一個酒罈子爆炸,都能將來上百將士炸得漫天亂飛,罈子碎片,以及其中裝著的武器碎片,宛如暗器般射向四面八方。 每一個酒罈子爆炸,可以炸飛上百人,碎片輻射千人。 南海神尼看了看自己的獨臂,白皙的臉蛋上出現驚悚的表情,緊接著便是無奈,對身旁袁老道。 「哪怕是我這度過兩關的武聖,全力一擊,威力也如此了吧?」 袁老點點頭:「和老夫巔峰時候的全力一擊差不多!」 「所以呢?我們苦修幾十年,幾經生死突破到現在的境界,又有何用?還不如一個酒罈子!」 不單單是南海神尼,就連其他高手也都陷入了沉思。 衛淵輕笑道:「這就是科技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抗衡,可有一點別忘了,操作科技的也是人,如果一對一,你們完全可以在對方沒有出手的瞬間將其斬殺!」 「也就是說,同樣擁有這種科技力量,但你們用起來都無需投石車,有些東西不要抵抗,大勢所趨,順應天道,技多不壓身。」 衛淵的這番話,讓南海神尼、袁老等高手心裡輕鬆了一些…… 此時二十萬大軍中,在一連串的爆炸之下,最少有十萬人被炸死,炸殘,剩下的幾萬人已經喪失的戰鬥意志,一個個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一個不留,殺!」 隨著衛淵下令,早已快要按捺不住的衛奇技在三俠的帶領下沖了上去。 面對這群沒有鬥志,被嚇破膽滿腦子都是逃跑的士兵,衛奇技就像大型收割機,所過之處人頭,胳膊腿亂飛,盡數絞殺。 「咱們也別看著了。」 正道盟的眾人見到三俠,以及衛奇技當中,失蹤多日的同門師兄弟竟變得如此厲害,也都紛紛跳入戰局之中收割人頭。 可打起來他們才悲劇的發現,自己明明比衛奇技人多,而且部分高手修為還要超過衛奇技,但這殺人的速度,正道盟卻是望塵莫及。 「他們啥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而且你看他們手中的武器,全都是神兵利器級別啊!」 「不行,找機會和三俠問問,我也要去……」 赫英高舉牛角弓:「將士們,隨著我衝鋒!」 大漠龍騎此時已被衛奇技激發起了競爭心理,紛紛鬥志高昂,赫英一聲令下,紛紛催馬衝鋒。 「不能讓大魏人看扁了,夜郎的將士,隨我衝鋒!」 阮興,刀虎兩名將士哪裡看不出來對方已嚇破膽,像這種不浪費什麼,還能收人情的買賣,哪有不做的道理? 兩位夜郎國將軍,率領藤甲軍沖向戰局。 與此同時,五萬衛家軍也都紛紛抽出武器,朝向慌亂逃竄,無心迎戰的司馬軍衝去。 「幾位?這時候想要逃?是否晚了一些?」 衛淵聲音響起,眾人順著衛淵目光看去,只見蕭貴妃、南潯、司馬封等高層,知道敗局已定,便生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逃跑心態。 可剛剛有所行動,便被衛淵一聲道破。 南海神尼走上前,看著蕭貴妃:「師尊,今日我們兩人也該做個了解了!」 「欺師滅祖的狗東西!」 蕭貴妃對南海神尼怒罵一聲,看向袁老:「袁玄,你這個狗奴才竟敢背叛陛下!」 「貴妃娘娘,老夫可沒有背叛皇室,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遵從公主殿下的命令,論血統來說,你只是貴妃,而她才是皇室的公主啊。」 袁老佝僂著腰上前一步:「貴妃娘娘,我永遠不會對你出手的!」 南海神尼發狂的大笑道:「師尊,有些事其實我也是遁入空門之後才想明白,其實你最恨的不是推翻前朝的南家與衛家,反而你最仇恨的是前朝皇室,我劉家!」 蕭貴妃怒道:「放肆,哀家一生都在為光復前朝奔波勞碌,誰敢說哀家是仇恨劉家的?」 「因為你想收攏前朝散落在外的高手,為了達成你真正目的!」 南海神尼冷聲道:「師尊,從小到大,你總以嚴師出高徒的名義對我連打帶罵,別人感受不到,貧尼可是能清晰感受到,你眼神中對我恨!」 「你恨我爺爺為什麼到死都不去見你,你恨後宮嬪妃對你的排擠……」 第406章 變態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沒等南海神尼說完,蕭貴妃憤怒地大喊道:「你胡說,哀家沒有,哀家永遠效忠大漢,哀家永遠效忠劉家!」 「那你為何又要用哀家自居?這是皇后才有資格的自稱,你一個貴妃又為何要穿戴鳳冠霞帔?」 「欺師滅祖的傢伙,你劉家都是一群騙子,大騙子……你給哀家住口!哀家讓你住口!」 蕭貴妃瘋了一般,爆發出滔天氣勢,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一掌朝向南海神尼拍去。 「來得好,貧尼雖六根清淨,但這心魔之劫卻差點沒過,我的心魔之劫不單單有英雄哥,還有你這妖婦,幼年之仇,貧尼早就想報了!」 南海神尼推開衛天、衛雲,同樣出現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揮掌打了上去。 二人武功路數同出一脈,只不過蕭貴妃渾身散發著妖異的陰火,南海神尼卻是堂堂正正,代表炙熱、光明的大日之焰。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音響起,二人同時倒退幾步,再次沖了上去纏鬥在一處。 袁老看向南潯:「老夫不對貴妃娘娘動手,但之前你想要殺我徒弟,那個當朝六皇子叫南潯的傢伙,老夫今日要殺你!」 袁老飛身而上,一拳朝向南潯砸去。 宋傷、楚龍潭、葉無道、漢尼拔等人也都紛紛衝過去,與對方高手打在一起。 高手壓著高手打,將士斬小卒,現場無論哪一方的戰場,都是衛淵方必勝。 百招之內,南潯手中峨眉刺被袁老的肉掌擊碎,連帶著南潯整條手臂以及半邊肩膀骨骼全部力勁震碎。 「徒兒,這就是對力掌控的實戰,看懂了嗎?」 喜順拿著本記錄,衛淵偷偷看了一眼,這貨不識字,所以用的都是畫…… 「媽的,不能都讓你這老匹夫在徒兒面前出風頭啊!」 葉無道一劍將對手身體斬成兩段後,帶著喜順衝進普通將士的戰局,讓喜順拿劍,他拿著喜順的手腕,左劈右砍。 「徒兒,好好感受一下,這就是為師的劍道,在殺人之時的感覺……」 喜順嚇得小臉慘白,但還是強行忍住,從剛開始的閉眼睛,很快便開始習慣戰鬥,最後自己竟然主動出手。 嗷~ 一聲龍嘯,老乞丐楚龍潭也起了爭強好勝之心,竟不用打狗棍,用起了降龍廿八掌,每一掌打出,都會響起宛如龍吟般的音爆,同時帶著半透明的金色神龍異象將眼前敵人打得四分五裂。 衛淵看著猶豫的漢尼拔,連忙道:「你就別參和了,喜順這傢伙腦袋笨,三個人教已是極限,你再去教他很容易走火入魔……」 袁老拎著雙臂骨骼盡碎,宛如麵條一樣耷拉下來的南潯走回來,宛如丟一條死狗,將南潯丟到衛淵腳下。 衛淵一腳踩在南潯的臉上:「我衛某人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假扮紈絝發展自己勢力的人,另一種是揭穿我假扮紈絝發展自己勢力的人,這兩種你都占了,說吧,想怎麼死?」 南潯看著衛淵:「我用情報換我一命可以嗎?」 「先說說看什麼情報!」 「南昭帝其實是南華……」 「古井下面屍骨就是我毀掉的!」 南潯一愣,隨即連忙改口道:「你父親的死因……」 「我有詳細參與者名單!」 「我還知道河湟寶藏……」 「八苦經我有七本!」 「那…那……」 南潯無奈地低下頭,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知道的這些秘辛衛淵都知道不說,而且早就出手謀劃了。 南潯看向衛淵:「成者為王敗者寇,我輸了,但…但能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嗎?」 「如果這次輸的人是我,你會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嗎?」 面對衛淵的反問,南潯如實地搖搖頭:「不會,我會讓你受盡苦難而死。」 「那不就得了,我衛淵從來不是善良之人,我崇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你!」 「我好歹是皇室,把你的腳拿開,我還有一個情報,天底下只有兩個人知道的情報。」 衛淵來了興趣,抬起踩在南潯臉上的腳,南潯坐起身:「這個情報你聽後,如果感興趣,就直接殺了我,但我要求自縊,畢竟身為皇子,怎可刀劍加身!」 衛淵沒好氣地道:「屁事真多,快說!」 南潯掙扎地坐起身:「那年我十五歲第一次逃出宮去青樓,碰到蕭貴妃那個妖婦,她強行收我當做弟子,傳授我布局,武功,還幫我背地裡建立屬於自己的江湖勢力。」 衛淵一聽不是情報而是八卦,剛想擺手說不想聽,便被宋清照攔住:「讓他說下去,聽這種八卦喝茅台,絕配!」 「女人天生都愛八卦……」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說吧,如果能給我女人說開心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南潯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繼續道:「這毒婦說他母親有司馬家的血脈,所以我也算她的子嗣,我本以為這一切都很好,可沒想到她幫了我以後,就露出了變態一邊,她逼著我和…和她行房。」 「好噁心,雖然我也喜歡弟弟!」 宋清照伸手摸了摸衛淵的臉頰:「但小九十歲的弟弟我還真受不了,不聽了,衛郎殺了他吧。」 「還是聽聽吧。」 衛淵挑著眉毛對南潯道:「你的第一次?」 南潯點點頭:「沒錯,你們以為我每次去怡紅院都是換不同女人嗎?不,全是她,我…我其實對女人已經噁心了你知道嗎?全是拜這妖婦所賜,她逼著我給她舔腳,還讓我用她的鞋喝酒,那股酸臭味……酒水勉強能掩蓋,但有時候讓我那她鞋喝茶我就受不了……」 「怪不得那天在淑妃寢宮,你第一次衝上去,我能明顯感覺到你是真想殺了蕭貴妃,本以為你是嫌棄南昭帝丟了皇室顏面,沒想到有這層關係,也正因為你的殺心,讓我一度把你排除在外……」 衛淵磕著瓜子,對南潯鼓掌道:「好聽,愛聽,繼續講!」 南潯看向衛淵:「脫下我的上衣!」 衛淵一把將南潯的衣服脫下來,可以看到身上遍布針眼,以及各種各樣的疤痕。 「她就是個瘋子,變態,她用放血針扎遍我的全身,然後往針上面掛鈴鐺,只要鈴鐺一響,她就用鞭子抽我!」 南潯看了一眼身下,然後對衛淵露出恐懼的眼神:「聽說過用鐵絲球摩擦嗎?」 咕嚕~ 衛淵連連點頭:「肯定聽說過啊,臥槽,你不會被她?」 南潯長嘆一聲;「沒錯,雖然我天賦不算頂級,但因為我想脫離她的掌控,所以拼了命的去苦修。」 「果然變態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衛淵解開褲腰帶:「我衛某人正直,不喜歡聽這些污穢的變態事,奈何你的情報讓我女人高興了,所以滿足你,把你勒死得了。」 「啊?」 宋清照指了指自己:「是說我嗎?明明是你自己愛聽的好吧……」 「謝謝,但讓我死在她後面,我想看著她死!」 說著南潯把目光看向與南海神尼打鬥的蕭貴妃。 如今高手陣營,司馬方以及斷劍山莊,只聽命蕭貴妃的死士已全部被殺,士兵那邊衛家軍已經開始打掃戰場,衛奇技指著衛家軍怒罵,怪他們之前用可以爆炸的酒罈子殺人太多,導致他們沒殺盡興…… 衛淵眉頭緊皺地一跺腳,玄色長劍破土而出,握在衛淵手中,飛身一劍朝向蕭貴妃斬去。 「晚娘淵兒來助你!」 「娘親,我們也來助你!」 衛天、衛雲也都沖了上去,三人合力一記,竟將蕭貴妃打退十幾步,三人還想繼續出手,便被南海神尼一腳一個全部踹飛。 「你們三個都是我兒,這是為娘的恩怨,我要親自了結,哪怕我死你們也不可以插手!」 「正道人士就這點最煩人,一根筋。」 衛淵無奈,隨即大笑道:「好你個老妖婦,一把年紀勾引十五六歲的南潯,你是真不要臉啊,你對得起前朝的末代皇帝嗎……」 忽然,蕭貴妃眼神中出現了興奮,與南海神尼的打鬥加了幾分力道,原本就落入下風的南海神尼,更加難以招架。 「臥槽,不愧是變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 第407章 嫁禍南潯,抄高家 哎~ 袁老長嘆一聲:「其實蕭貴妃當年在江湖享譽盛名,號稱江湖第一美人,為人豪邁,乃女中豪傑,甚至名聲不亞於現在的梁紅嬋,可惜,她在入宮以後就變了個樣子,因為備受其他貴妃娘娘的欺辱,排擠,就連陛下她都見不到幾次,性格越發沉悶,最後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衛淵大笑道:「原來愛得越深,恨得越深,你是在責怪後宮佳麗欺負你,為什麼陛下不替你出頭嗎?你是在怪陛下為何在外面與你山盟海誓,但你進宮後卻對你冷漠嗎?所以你想報復陛下,給他戴綠帽子,怪不得我說起你和南潯的事,你反而更興奮了,原來心結是在這啊。」 「但其實你知道陛下愛你什麼嗎?他愛的是你不拘一格,敢愛敢恨的灑脫,可你進宮後都做了什麼?把自己的所有丟得一乾二淨,天天模仿那群貴族出身嬪妃言行舉止,這樣的你,已經不再是你了,陛下還如何說愛你呢?」 蕭貴妃整個人一怔,出手也亂了章法,原本的優勢瞬間變成了劣勢,被南海神尼壓著打。 「你真是個傻逼啊,陛下天生什麼貴族女人沒見過?那群張嘴閉嘴就是利益,扭扭捏捏的矯情模樣,早就讓人心煩,你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仿佛是找到了真愛,可結果你進宮以後,也變成了他討厭的樣子,他怎還會喜歡你?」 噗~ 蕭貴妃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對衛淵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亂說,你亂說,你從來就沒見過他,又怎會知道他的想法,明明是他負了我,是他負了我!」 衛淵不屑地道:「因為我是男人啊,我對比你來說,除了不知道雞啥味,其他不比你了如指掌?你仔細想想和你陛下最後一次見面,他是不是對你搖了搖頭,失望地嘆息一聲,從此以後再也沒見過你?」 衛淵說到這摟住宋清照親了一口:「我媳婦酗酒,還是個暴力女,但我就愛她,哪怕我們在一起她也沒有丟失自我,變得扭扭捏捏,和其他大家族小姐一樣矯情,這就是我愛她的原因!」 「我…我……」 蕭貴妃愣在原地,隨即抱著腦袋在地上瘋狂地翻滾起來,幾十年的執念,如今才發現自己錯了,這讓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啊!」 「陛下!不,是他負了我!是我對不起他?不!不……」 蕭貴妃徹底陷入了瘋狂,開始對著空氣揮掌:「衛伯約,是你逼死了我的陛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要殺,殺……」 忽然蕭貴妃平靜下來,一指前方空地:「你這皇帝好生無能,雖然在位十六年,但旱八年澇八年,可你也應該想想辦法補救,而不是在這廟裡求神拜佛!」 衛淵看向袁老:「咋回事?」 「這是她和陛下第一次在廟中相見的場景!」 蕭貴妃說到最後,跪在地上,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最後忽然抬起頭:「陛下你來了!」 「龍兒錯了,一切都是龍兒的錯,你能原諒龍兒嗎?」 說道最後蕭妃緩緩伸出手,滿是褶皺的老臉流出少女般的嬌羞。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龍袍的男子,牽著一名身穿黑色勁裝,英姿颯爽的負劍女子一步步離開。 「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老石揉了揉自己眼睛,看向身旁的追風。 「我好像也看到了……」 在場所有人都揉了揉眼睛,隨著龍袍男子與勁裝美女離開後,蕭貴妃筋脈逆轉,整個人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蒼老滿是褶皺的老臉,掛著釋懷的微笑,徹底斷了生機。 「兄弟,你這藥牛逼啊……」 沒等漢尼拔說完,衛淵便搖了搖頭,後者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此時八絕以上的高手紛紛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衛淵。 衛淵笑著看向南潯:「現在心滿意足了?」 南潯無奈地低下頭:「還不如剛才就死了,看到這老癟犢子笑著離開,我心裡更難受了……」 「難受不難受你也得上路!」 衛淵將腰帶套在南潯脖子上,微微揮手,南潯整個人飛起,腰帶掛在了歪脖子樹上。 老石看著南潯蹬了蹬腿,舌頭吐出來老長,確定死透了後,又不放心地在他身上補了幾刀,這才將他以及司馬軍所有人的屍體,全部踢進鴻溝之中,倒入猛火油後,點了一把火。 本來還想把蕭貴妃屍體一起丟里,但卻被南海神尼帶走葬在半山腰的地方。 返回的馬車內,衛淵與公孫瑾、糜天禾商量當中,忽然馬車停下,南海神尼走進來。 「你們出去!」 公孫瑾與糜天禾老老實實地跳下車…… 「晚娘!」 南海神尼對衛淵道:「不準備解釋一下?」 「呃……事情是這樣,首先要從蕭貴妃進攻,假扮淑妃說起來,她想假借真正的南昭帝遺骸的理由,打死南梔,從而讓我入局……」 隨著衛淵把所有經歷講述一遍後,南海神尼這才點點頭:「你想怎麼辦?抄了高家?」 衛淵點點頭:「假借蕭貴妃的名義,把高家所有底蘊全帶走。」 「那高家剩下的四五千老幼婦孺你怎麼處理,都殺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無毒不丈夫……算了,把他們全綁起來送去煤礦和油田吧,男的跟那群守城軍俘虜一樣當免費礦工,女的做飯,不給工錢,如果敢跑直接殺。」 南海神尼伸手在衛淵腦袋上摸了摸:「你這個樣子和英雄一樣,滿嘴殺伐果斷,但內心卻有著屬於自己的底線,只是從來不肯承認。」 「說起來,淵兒你給我吃下的丹是什麼?我的修為現在已經降低三關之前了。」 「化功丹,督天司專門給江湖上惡貫滿盈的武道高手服用藥丸,可以損壞丹田和筋脈,不可逆地降低修為,為了不讓其越獄,或是審訊時發生意外。」 南海神尼一雙秀眉微皺:「不可逆?此生無望晉級武聖了?」 「當然不是,回家以後我配藥幫你調理!」 「家?衛府?」 南海神尼陷入猶豫,顯然是不想看到衛伯約,這個南家江山衛公打,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推翻前朝衛伯約是最大功臣,自然也是南海神尼最大的仇人,可同時他又是最愛之人的父親…… 「我家老登在吐蕃打仗呢,沒有幾個月回不來,到時候我也將你的化功丹的副作用清理乾淨了。」 南海神尼點點頭,隨即一把掐住衛淵的耳朵:「英雄和你生母不在,我就有義務管你小子,剛剛你和天兒、雲兒打蕭貴妃的時候,是不是偷偷下了迷藥?」 咳…咳…… 衛淵咳嗽兩聲,尷尬地點點頭,老實回答:「是!」 「你在講故事的時候,還加入了超高造詣的魔音灌耳對吧!所以才會讓不少人都被你心理暗示,產生了見到我爺爺和師父離去的一幕。」 衛淵再次尷尬地點點頭:「是!」 「迷藥哪來的?魔音灌耳從哪去學的?如果我記錯,這是花間派的功法,歪門邪道的玩意!」 「迷藥是小醫仙從醫聖山偷來的,我專門用來忽悠南昭帝的,這魔音灌耳也是我偷學的,同樣為了忽悠南昭帝……」 「真的?」 「比珍珠都真!」 「告訴過你,我與師父的仇恨,我們自己了結,可你偏偏插手!」 「沒插手啊,就是喊了幾聲,她自己死的,和我衛淵有啥關係?」 「哼,下不為例!」 南海神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馬車。 「耳朵!我耳朵呢!」 汪滕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耳朵,朝向人人掛彩的東廠暗衛怒罵道:「我耳朵了?咋回事啊?」 「那個…那個啥,酒劍仙大戰武聖人,以自己的雙耳作為代價,將蕭貴妃斬殺,帶著我們大傢伙衝出重圍。」 「當時可牛逼!」 「對,沒錯!就是這樣……」 「我真這麼牛逼?斬了武聖人?」 汪滕大笑兩聲:「我汪某人果然是天縱奇才,武聖人多雞毛?還是被英俊少年郎的汪滕斬之,哈哈哈!」 在汪滕的大笑聲中,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記手刀將汪滕打暈。 所有還在療傷的東廠暗衛連忙拔刀:「什麼人!」 「獬大人麾下第一戰將,你們今後可以稱之為我天大人!」 「天大人!」 東廠暗衛無不一愣,連忙躬身行禮,畢竟自己等人殺了兄弟當投名狀,還被餵了毒藥,小名在人家手上攥著。 「情況有變,獬大人要布置一場大局,你們回去就說,是南潯勾結蕭貴妃,同時司馬封率領十萬司馬軍,以及冀州三個城池守將,其實都是蕭貴妃的徒弟,他們帶領十五萬守城軍,聯合一起圍剿你們。」 「這不是事實嗎?」 「沒錯,所以有理有據,隨便狗皇帝調查,之後你們就說,是汪滕請來酒劍仙救了你們,之後南潯將高家滿門抄斬,挾持了衛淵,聽懂了嗎?」 「這…這……懂了!」 「很好,這是解藥以及金子,等今後獬大人登基做了皇帝,你們都可以當大官。」 神秘人丟下一大一小兩個袋子,小的裝有維持不讓毒藥發作的解藥,大袋子則裝有滿滿的黃金。 「還等啥,分金子啊!」 一群東廠暗衛自從跟著汪滕混,三天餓九頓,看到金子雙眼都放光,第一時間平分了金子後,然後開始分解藥…… 另一邊,神秘人離開後,脫下長靴,摘下裡面內增高的鞋墊,然後摘下面紗,露出賊眉鼠眼,瘦小的老石。 衡水高家祖宅。 一群身穿斗篷的神秘人衝進高家,直接將一群老弱病殘全部打暈帶走,後有更多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蒙面的人出現,將高家但凡值錢的東西,哪怕家具都不放過,洗劫一空,全部搬走。 緊接著,有人丟進去,幾千具司馬軍將士的屍體,然後一把火將繼承數百年的高家祖宅點燃。 第408章 綁架衛淵,衛公進殿 三日後,京城,皇宮,金鑾殿。 汪滕跪在地上,指著自己雙耳:「陛下,高海公拼死抵抗,可最後還是死在南潯之手,二十五萬大軍啊,我汪滕哪怕實力強悍,最後也只能用出一記醉斬天門,以犧牲雙耳的代價,將蕭貴妃那妖婦斬殺,可惜衛淵被南潯抓住,督天衛這群廢物都誰不敢動手了……」 呂存孝跪在地上:「陛下,是我等無能,沒有保護好世子,還請陛下降罪責罰!」 「都等一下,朕稍後回來!」 南昭帝沉著臉走進御書房,再也忍不住,激動地放聲大笑起來。 「漂亮,朕果然是天命神州共主,高家滅了,南潯也暴露了,憤怒的衛伯約肯定會找上司馬家,到時候司馬家也會被滅,哈哈!哈哈……」 隨著南昭帝的笑聲,御書房門開,媚娘小跑進來。 「陛下,衛伯約與梁紅嬋帶領十萬衛家軍,十萬梁家軍,已在西涼匯合,正在全速朝向冀州趕去。」 「很好,非常好!」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南潯與蕭貴妃那妖婦勾結的事情調查清楚了?」 「清楚了,他們的秘密據點就在青樓,我們將所有人嚴刑拷打後,最後得到了消息,南潯是蕭貴妃的徒弟,他那龐大的江湖勢力就是蕭貴妃一手幫他建立起來。」 說完媚娘將一摞證據交給南昭帝:「陛下,這是口供,證人也都被我們控制起來。」 「事情做得漂亮,等衛伯約到京城,你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吧。」 「遵旨!」 媚娘跪在地上,又舉起一張字條遞給南昭帝。 「陛下,這是冀州探子的來信,有一夥身穿前朝衣服的神秘高手,午夜潛入高家祖宅,將高家所有老弱病殘全部斬殺,財物洗劫一空,最後更是放了一把大火,這場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 南昭帝舒舒服服躺在御書房的床榻上:「燒吧,全燒吧,這些門閥死的越多越好,他們都是朕天下大一統的絆腳石,他們死了朕就可以真正做到把權利集中到手上,到時候西征天竺,北戰天狼,進軍歐羅巴,這才是朕下凡來的真正任務!」 「陛下當真是千古一帝……」 南昭帝眉頭一挑:「錯,以後要叫朕天下共主,今後無論是北方遊牧,而是歐羅巴那群金髮碧眼的洋鬼子,都要說咱們漢語,用咱們漢字!」 「始皇帝一統六國多啥?朕要一統全世界,讓全世界都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 冀州灤山煤礦內一處外表破爛,內部奢華的房間中,宋清照紅著臉輕捶衛淵兩下。 「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說這東西與茅台酒一起吃是甜的!」 「我也沒有糖尿病,當然不是甜的!」 衛淵笑著摟住宋清照:「但不得不說一點,酒水的刺痛感,外加冒涼風的感覺是真的爽……」 「臭不要臉!」 宋清照抓住衛淵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我不是讓你咬著胳膊,而是別的地方……」 就在衛淵按住宋清照頭髮時,忽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喜順焦急地大喊道:「世子快穿衣服,女帥來了!」 「臥槽!」 衛淵嚇得一激靈,再看宋清照已經跳下床開始穿衣服了…… 衛淵剛剛穿上褲子,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 晨光照射進來,一名身穿緊緻合體銀色甲冑,年紀輕輕卻已滿頭銀絲,渾身散發出凜然正氣,英姿颯爽,超凡脫俗的氣質,來人正是梁洪嬋。 「我被你一封信急急忙忙趕過來,世子大人卻在這逍遙快活,真是好雅興啊。」 咕嚕~ 聽到梁紅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被教書先生訓的學生,耷拉著腦袋,雙手放在褲線上,站的筆直。 宋清照臉紅地低下頭:「紅…紅嬋姐!」 「清照妹妹你先出去,我和爛桃兒有一筆帳要算。」 隨著梁紅嬋話落,宋清照如蒙大赦,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這不是我紅嬋大妹子嗎,一路風塵僕僕,奔波勞累,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 衛淵獻殷勤地給梁紅嬋倒茶,隨後想起來了什麼:「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讓人給你做。」 衛淵剛溜到門口,便被梁紅嬋抓住肩膀拽了回來。 「梁俅這些日子沒少給我飛鴿傳書,說你欺負他,幫你辦事,罵名他背,你答應的銀子不給不說,還讓他倒找你銀子,說不過去了吧?」 「咳……」 衛淵尷尬地笑笑:「那啥,你弟弟啥尿性你也知道,有錢就變壞,好不容易找一個好媳婦,到時候他拿到錢吃喝嫖賭離婚咋辦,我怕銀子太多把持不住,所以幫他保管。」 梁紅嬋英氣的劍眉一挑:「你能把持住嗎?這個不說,皇宮你拿他擋刀的事怎麼算?」 「我…我不是答應給他銀子了嗎!」 「問題是給了嗎?」 「沒給,但也是為了他好,怕他把持不住……」 啪~ 梁紅嬋一把將實木茶桌拍成木屑。 「這次在高家你沒少發財吧?」 「還行,小發一筆。」 梁紅嬋看著衛淵:「你和夜郎國合作,夜郎國糧食都拿去釀酒了,他們口糧就要我來出,每次運輸我還要派兵!」 「咱們不是說好給你分成!」 「是說好了,可你一文錢也沒給啊,我西涼將士都開始喝粥了。」 「喝粥養胃,挺好的……」 「好你大爺!」 梁紅嬋一把抓住衛淵肩膀:「沒糧,沒銀子了!」 「還有你塞進西涼的二十五萬新兵蛋子,你知道每天人吃馬喂,需要花多少銀子?你知道我訓練他們付出多大辛苦,還要派人調查每個新兵的背景,這次帶來的二十萬都是他們,並且已經調查好了的身份,但凡有一點他方勢力存疑的我都沒帶來。」 「紅嬋你真好!」 「我不好,西涼都快斷糧了,麻溜把你答應給的銀子交出來,別想推脫,畢竟這次你在高家沒少弄!」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車都裝完了,就等著你跟赫英帶回去呢。」 「多少?」 「一億兩白銀,一百萬石糧食,知道你人手不夠,我早早安排王玄策再帶十萬新兵過來,到時候你一起帶走幫你運輸。」 梁紅嬋臉色一變:「前半句還像個人話,後半句是啥?」 「你還想讓我幫你練兵?你衛家軍的北冥關常年戰亂,不是練兵的好地方嗎?」 衛淵無奈地一攤手:「南乾在北冥關呢,到時候我和海東青做個假帳,謊報十萬傷亡就是了。」 「你跟海東青還能合作?」 梁紅嬋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你把他弄那麼慘,他還能跟你合作?海東青瘋了?還是有受虐傾向?」 衛淵上去一把捂住梁紅嬋的嘴:「小點聲,別讓我家老登聽到了,我和他是各取所需,合作結束之後還是敵人。」 「放心,他不在這去京城找南昭帝了……等等,各取所需?你拿了他天狼國美女?」 「怎麼可能,我衛某人一身正氣,不近女色的好不好,是戰馬……」 衛淵知道自己上當了,無奈地對梁紅嬋道:「一萬匹戰馬,分你五千匹。」 「你當我傻?你們倆的合作,最少二十萬匹戰馬,我要五萬匹。」 「行…行吧,給!」 「這還差不多!」 梁紅嬋伸出腿:「小淵子,本大小姐連夜趕路腿很酸,給我按按腿!」 「你騎馬來的,應該屁股酸啊,我給你做個拉伸運動,保證屁股不酸。」 衛淵搓著手一個公主抱,將梁紅嬋抱上床…… 京城,皇宮,金鑾殿。 南昭帝端坐九龍椅之上,滿朝文武百官聚齊,但出奇的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在等待什麼人。 就在這時,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衛國公覲見!」 「來了!」 花卿檜與李秉文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等下要有一場好戲看了。 一陣肅殺之氣傳來,讓全場所有人包括南昭帝都是為之一顫。 只見衛伯約身披戰袍已略顯舊色,甲冑上的九龍雕刻,乃先皇御賜,代表其戎馬一生的赫赫戰功。 「這衛伯約咋越老身體越好了呢?不應該啊!」 滿朝文武不敢直視這位大魏戰神的鋒芒,只敢偷偷用餘光觀瞧。 鬚髮皆白的衛伯約,背影挺拔,如同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氣勢如虹,威嚴自生,隨著他的出現,金鑾殿內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與崇敬。 「寶刀未鏽!」 這是所有人心底給出的答案。 衛伯約面沉似水地看著南昭帝:「老帥衛伯約,參見陛下!」 「快給亞父賜座!」 南昭帝大喊一聲,太監搬來椅子放在衛伯約身後。 「陛下,老帥我那不爭氣的孫兒,如今是死是活?」 早就想好對策的南昭帝,連忙讓太監交給衛伯約一沓證據。 「亞父,南潯與前朝蕭貴妃勾搭,害死了右相高海公,還把高家滅門,但…但你放心,雖然南潯是朕的皇子,但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所以朕絕對不會庇護,你隨便弄死他吧,另外陽妃、蘆妃以及司馬相都被朕打入天牢,要殺要剮隨便亞父處置。」 第409章 鬼才出差,讓雍州姓衛 衛伯約冷冷地道:「提頭來見即可!」 南昭帝連忙對宮女打扮的媚娘道:「你去冷宮,把陽妃、蘆妃的腦袋砍下來。」 說完,南昭帝又對小太監道:「你去天牢,把司馬相的腦袋砍下來!」 衛伯約坐在椅子上,掃視一圈殿內的文武百官:「可以退朝了。」 南昭帝擺擺手:「退吧,退吧,退朝!」 文武百官走後,端坐椅子上的衛伯約站起身:「陛下,你和老夫說句實話,我那龜孫兒是否還活著,梁紅嬋那邊我也壓不住啊……」 聽到梁紅嬋南昭帝就是一陣牙疼,衛伯約雖然虎逼,但骨子裡卻是忠君愛國,自己勉強能夠拿捏。 但梁紅嬋這娘們與衛淵青梅竹馬,感情很深,要是衛淵死了,她很可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衛淵應…應該還活著。」 南昭帝苦著臉道:「亞父,朕派高海公還是在高家地盤的冀州,不放心淵兒那孩子的安危,又派了一萬御林軍以及整個東廠、督天司去保護,可朕也沒料到,那司馬家會……」 「陛下,這件事與你沒關係,聽聞這次是冀州守城軍的背叛,這大魏守城軍需要改革了,還請務必給老夫全國守城軍調令虎符。」 「這個……」 南昭帝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把兵權交出去,但現在衛伯約在氣頭上,他還不好直接回絕。 「亞父,綁架淵兒的前朝餘孽在冀州,你要全國的守城軍兵權也沒用,反而還會耽誤你,要不然亞父你看這樣可好,我把賊寇所在周邊的五個城池的守城軍兵權交給你如何?」 衛伯約皺了皺眉頭:「陛下,這……」 「既然亞父答應,那這件事就定了!」 南昭帝急急忙忙地讓小太監擬旨,然後將虎符交給衛伯約…… 衛伯約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聲;「既然如此,那陛下老夫就去營救我那龜孫兒了。」 「亞父一路走好,一定要救出淵兒,那孩子朕可稀罕了,南梔天天都以淚洗面……」 衛伯約走後,南昭帝焦急的表情變得大喜過望,興奮地朗聲大笑。 「僅僅五個城池的兵權,朕就將這件事輕鬆化解,這帝王心術已被朕玩得明明白白,朕不愧是未來天下的第一共主!」 南昭帝大笑之後,看向媚娘;「讓你監督南梔,有何發現?」 「回陛下,公主的未央宮,天天有歡聲笑語的聲音響起,而且奴婢偷偷看過,公主和她幾個小姐妹有說有笑地玩著葉子戲。」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勃兒還說南梔背叛了朕,你看現在衛淵生死不知,南梔還在有說有笑,顯然她也是看不上衛淵的!」 媚娘忽然想到什麼,對南昭帝道:「陛下,你說衛淵救回來以後,衛公會還兵權?」 「估計是不會,但朕早有對策!」 南昭帝一副掌控全局的得意表情道:「通知鞏瀟,讓他選出八個信得過,有軍功的御林軍,朕要任命他們去當守將,兵權不教也無妨,朕將他架空便是。」 「陛下好謀略!」 「天下共主,當然是智勇無雙,哈哈!」 另一邊滿臉陰沉的衛伯約上了馬車,老管家連忙地上茶水:「衛公息怒……」 「哈哈!」 衛伯約忍不住大笑一聲:「按照我的猜想,陛下能給兩個城池的守城軍兵權,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但那龜孫兒告訴我要假裝生氣,然後要全國的守城軍兵權,陛下肯定多給,這不給了五個……」 「生子當如衛淵!」 衛伯約輕拍老管家肩膀:「喜順那孩子被袁玄還有葉無道調教,根王玄策傳信說,好像楚龍潭那老乞丐都把降龍廿八掌傳授給他了,他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什麼歡喜大俠,將來肯定也會大放光彩!」 北冥關,將軍府,已是滿地狼藉,仿佛剛被土匪劫過一般。 南乾將所有花瓶,桌椅板凳全部砸碎,嚇得一旁宮女,太監渾身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廢物,衛家軍怪不得常年戰損最高,原來就是一群廢物!」 「三十萬人,被天狼帝國十萬人打得潰不成軍,害得我損兵折將八萬,八萬人啊!」 南乾氣的抓住抬腳狠狠踹了兩腳,又將宮女裙子撩上來就要泄火…… 「二殿下,二殿下!」 一名小太監推門而入,正好看到作者苟且之事南乾,嚇得連忙低下頭。 「狗奴才,我看你是想死了!」 南乾被打擾了雅興,當即就要抽劍,嚇得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 「二殿下,奴才是有大事稟報,還請殿下恕罪,恕罪啊。」 「大事?什麼大事有比讓我順勢八萬李家軍還要大?」 南乾雙眼滿是殺氣看著小太監,舉起手中佩劍:「說,如果事情不大,我保證你人頭落地!」 小太監嚇得渾身抖似篩糠,結結巴巴地道:「是…是上次陛下被前朝蕭貴妃迷惑的事。」 「這我早就知道,如果是這件事,那你就死吧!」 「不!不!二殿下,這件事還有後續,高海公、衛淵聯合去冀州剿滅前朝餘孽,可結果中了南潯的計,衛淵被綁架,高家被滅門了,如今整個大魏有高家血脈的只有兩人,就是皇妃和皇子……」 咣當~ 南乾手中佩劍丟在地上,整個人瞬間大喜過望:「父皇知道嗎?」 「知道,如今衛伯約和梁紅嬋聯手帶兵進入冀州,想要救出衛淵,剛剛得到李家主的消息,他說衛伯約已經進殿面聖了,南昭帝當著文武群臣的面,殺了司馬家與馮家的貴妃,陽妃和蘆妃,還有司馬相也死了。」 「好!太好了!」 南乾拍著巴掌:「這真是我來北冥關後,聽到的最好消息,南潯現在回不去皇宮了,其他幾位皇子都是酒囊飯袋,不足為懼,今後大魏這江山就屬於我了,哈哈!」 小太監見到南乾如此興奮,擔心地道:「二殿下,這…這回您不殺奴才了吧。」 「不殺,不殺了,反而還要賞,哈哈!」 小太監頓時鬆了一口氣,弱弱地道:「二殿下,還有一件事,王玄策讓我通知您,衛公要求他帶二十萬大軍去剿滅前朝餘孽,以及把雍州地界的司馬家連根拔起。」 「司馬家連根拔起?對,斬草就要除根,去吧,馬上讓王玄策帶兵去,這段時間咱們就藏在北冥關,高掛免戰牌即可,哈哈哈!」 大笑聲不停從將軍府傳出,此時將營當中,海東青喝著茶水,吃著漁亭糕,翹著二郎腿對王玄策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南潯死了對吧。」 王玄策一攤手:「我也不知道。」 「肯定如此,我甚至敢肯定劫走高家全部底蘊的也是他,南潯我與其接觸過一段時間,對他還算是很了解,心狠手辣,極端變態,能力很強,但他不是衛淵的對手,這次他肯定是想給衛淵布局,結果被衛淵反將一軍,得虧是冬天,否則他現在墳頭應該都長草了。」 海東青說到這,對王玄策道:「如今我已經交付了你們二十萬匹戰馬,剩下的戰馬我也沒有了,需要拿下一國兩制奔爾達那叛臣,所以那個噴火的鐵王八,抓緊給我送來!」 「知道了!」 王玄策不耐煩地說道:「快點吃,吃完就快點滾蛋,要是被人看到你,你就完了!」 「這玩意是真好吃!」 海東青三兩口吃下剩下的漁亭糕後,喝了口茶往下順順,然後拎上一大袋子漁亭糕,對王玄笑道:「你可要早點回來,沒有你我可就沒有糕吃了!」 「滾!麻溜滾蛋!」 冀州,唐城、灤山煤礦。 戴著羊脂金鑲玉面具的衛淵,端坐茶桌主衛,兩旁分別坐著公孫瑾與糜天禾。 「主公你為什麼要戴面具?」 「增加點神秘感,另外我現在身份特殊,不能被人認出來。」 「哦……」 糜天禾開口道:「主公,我們從高家以及蕭貴妃的斷劍山莊,一共搜出來現銀三億兩白銀,金銀珠寶,古董家具這些,都需要時間洗白變現,預估六至七億兩白銀左右,已經全部分散送入永豐錢莊當中。」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長出一口氣:「有這一大筆銀子入帳,也能夠養這五十萬的新兵蛋子幾年了。」 公孫瑾用腹語道:「另外就是,正道盟那邊,有不少高手聽說衛奇技的故事,都想加入呢。」 「讓呂存孝動用官方力量調查一些這些人,再讓江湖上做修繕工作的張龍趙虎打探一下,確定身份背景沒問題,就讓他們跟著衛奇技去雍州。」 公孫瑾一愣:「主公,你要派衛奇技去雍州?」 衛淵點點頭:「這邊我家老登在救出『我』以後,就會帶兵出發雍州,我可以肯定南昭帝百分之百會阻攔。」 「為什麼?」 「因為我還活著這是其一,第二是馮家剛滅,高家也沒了,如果雍州在發生動盪,雖逞了南昭帝的心,可步伐太快了他害怕江山不穩,所以必然會阻攔我家老登去雍州,到時候我們就能趁機提條件,至少占冀州五座城池!」 「同時,雍州我們還有馬祿山這章底牌,我準備把三俠和衛奇技都派去,配合馬祿山以刀匪的名義,在暗中控制整個雍州。」 衛淵說到這,輕拍公孫瑾的肩膀:「所以接下來時間,你在雍州會苦一點!」 「苦一點無妨……等會,主公你啥意思?我去雍州?」 公孫瑾激動地站起身:「阿巴,阿巴!」 糜天禾心疼的癟嘴:「看吧咱家公孫瑾急得,腹語都忘了說……」 「主公,為什麼是我去雍州?我想三娘,想你啊!」 衛淵無奈地道:「雍州需要一個智謀主持大局,許溫、崔闊能力差點!」 「那糜天禾?他老哥一個,無家無業最適合出差!」 糜天禾笑道:「三俠和馬祿山都太正直了,我的毒計他們不光不會用,我都怕反手一刀給我斬了……」 「瑾,能者多勞,所以苦點你多擔待,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回來以後給你和三娘放長假,讓你們去海邊度蜜月。」 衛淵摟住公孫瑾肩膀:「放心,我會多安排杜三娘去雍州出差公幹,到時候你們小夫妻好好敘舊,離別雖苦,但卻是下一個重逢的開始啊。」 公孫瑾委屈地點點頭:「主公別說了,瑾去雍州就是。」 「這才是主公的好瑾,等下吃一頓送行宴,然後你就跟著衛奇技一起走吧……」 咣當~ 衛淵話音未落,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是一名身穿粗布青袍,鬚髮皆白的壯碩老者。 老者上前一把拽下衛淵臉上的金鑲玉面具:「在家裡裝你奶奶個腿的神秘……眼睛咋了?」 摘下面具後,可以看到衛淵臉上掛著兩個淤青熊貓眼,一看就是被人用拳頭打出來。 老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誰打你這龜孫兒打成這樣?」 「梁紅嬋,我就是摸了她一下屁股,這虎娘們揮手就是砰砰兩拳……」 第410章 戰神VS戰神 老者冷笑道:「這是頂級武者的條件反射,所以你這龜孫兒,是活他媽該!」 「放肆!」 糜天禾站起身,指著陌生老頭,怒斥道:「大膽,你可知道這是我家主公,擅闖世子衛淵房間,還對世子無禮,難道不怕我家主公怪罪你這老將軍?」 「媽了個巴子的,你問問這龜孫兒,敢不敢怪罪老子!」 公孫瑾用腹語對糜天禾小聲道:「這是衛公,衛伯約!」 「唉呀臥槽,大魏戰神?幸好我說的是老將軍,沒說老匹夫,否則罵大魏第一虎逼老匹夫,我這小命肯定沒了……」 人的名,樹的影。 糜天禾驚呼一聲,嚇得從癱軟在地,緊接著爬起來跪在地上;「衛公息怒,小的糜天禾,世子手下頂級謀士,我也是護主心切,剛…剛才出言不遜,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衛公肚裡能撐船,把我當個屁直接放了吧……」 衛伯約一愣,看向衛淵:「這慫包一點文人風骨都沒有,真是你的頂級謀士?」 衛淵尷尬地點點頭:「除了膽小,沒別的毛病了,雖政治不如張太岳,軍事不如公孫瑾,但卻是頂級毒士,他的計謀全是陰損壞,比朱思勃還厲害。」 「那不是和你小子一樣嗎……」 「比我陰,比我損,比我壞,有他以後,所有對我名聲不利的計謀,都是他出的。」 「原來是個毒士,外加背鍋……」 衛伯約忽然想到了什麼:「張太岳不是被陛下殺了嗎?」 「被我調包了,如今在衛府當謀士,我還收了一百多個,有狀元、榜眼、探花、解元之才的謀士,都送去北冥關了。」 衛伯約一雙虎目圓睜看著衛淵,隨即眨了眨:「你小子這麼牛逼嗎?老夫窮其一生都沒收到幾個謀士,那群死讀書的嫌棄我是大老粗,還說我是虎逼,不願意追隨我……」 衛淵指了指自己:「介紹一下,當代文聖!」 「我文聖你奶奶個孫子,你他媽就會一片兩片,要不捅咕蛤蟆,誰知道你這什麼神賦,什麼文聖序,還有啥破屋賦,都是從啥地方抄的……」 糜天禾小聲糾正道:「衛公,是《洛神賦》《第一樓:文聖閣序》《寒窯賦》……」 「用他媽你糾正,老子就願意這樣說,不行嗎?」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衣領;「以後就叫什麼神賦,什麼文聖序,破屋賦,有問題嗎?」 「沒有!」 「這還差不多,敢說有,老子不給你這龜孫兒打出粑粑,都他媽算你拉地乾淨。」 糜天禾退後兩步,小聲嘟囔道:「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怪不得讀書人不願意跟隨衛公當謀士……」 衛伯約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壺打開蓋子一飲而盡。 呸~ 衛伯約吐了一口茶葉,對衛淵道:「我從京城來的時候,可發現身後跟了好幾個探子,應該是南昭帝和其他世家派來的,這戲怎麼往下演?」 「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閒著,就當練兵了唄……」 衛伯約輕撫發白的鬍鬚:「你是說實戰演練?你和我?」 「當然不是,我怕你輸急眼了,給我打一頓犯不上。」 「那我和誰?梁紅嬋?梁家小女娃娃的確不錯,但年紀小,還是太嫩了點。」 說話間,一陣蹩腳的漢語傳來:「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做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你雖然是我兄弟的爺爺,但我聽說你在大魏的名頭很咣當!」 漢尼拔雙眼帶著弄弄戰意走進來,衛伯約看向衛淵:「什麼叫很咣當?」 「就是很響亮,他說錯了!」 漢尼拔繼續道:「我與衛淵是兄弟,我們屬於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大王八,情投意合,白頭偕老!」 衛淵一拍腦門,無奈地道:「你這一嘴爐灰渣滓成語,就不能改改……」 衛伯約滿頭黑線地看著衛淵:「他到底想幹啥啊?」 「對啊,你到底想幹啥啊?直接說就行,別弄那些成語。」 「我在西涼這些日子,訓練了一支隊伍,想和東方戰神比一場。」 「就是帶兵打仗唄?行,老子接了,啥時候打?」 衛伯約饒有興趣地站起來:「正好老子也看看歐羅巴將士有多強!」 衛淵點頭道:「那就打吧,正好二十萬新兵蛋子,分成紅藍雙方,每方十萬人。箭頭、槍頭都卸掉,然後用帶顏料的粗布包裹,誰身上有燃料就算戰死,最後誰能擒住彼此將領,或者把對方殺成光杆司令就算勝利。」 衛淵說到這,忽然感覺有人拽自己衣角,回頭看著可憐巴巴的公孫瑾,心一軟:「行吧,讓他們先出發,等你看完實戰演練以後,讓三俠護送你走。」 因為這些新兵都是漢尼拔訓練出來的,所以在他的堅持下,給了衛伯約經過半天一夜的臨時訓練時間。 翌日衛伯約與梁紅嬋,便帶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海興山。 在原南海神尼閉關山洞前的空地,此時還能依稀看到乾枯的血跡。 隨著衛淵宣布開始,一方十萬人新兵蛋子,殺伐聲震天,哪怕在山下的探子都能聽到。 站在山巔的梁紅嬋認同地點點頭:「這就是衛公,雖然為人粗獷,但卻戰爭卻有禮數,向來都是不偷襲,有戰爭的講究……」 一旁阮興、刀虎連連點頭:「這點和女帥很像,打仗向來是下戰書,提前通知對方時間、地點……」 「哼!」 聽到衛淵與糜天禾的冷哼,梁紅嬋轉回身:「你們哼什麼?是瞧不起我嗎?」 糜天禾嚇得連忙躲在衛淵身後:「不敢,天禾不敢……」 衛淵輕聲道:「所以你差點中計死在自己人和六國包圍圈,打仗就是要計謀用盡,勝者生,敗者死,就這麼簡單!」 梁紅嬋疑惑道:「可這樣會千古留下罵名的……」 「他日我君臨天下,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衛淵伸手挑起梁紅嬋的下巴;「記住了女人,歷史是由勝利者改寫!」 「看打仗吧!」 「對,對!」 阮興、刀虎兩位將軍連忙打斷二人的話,生怕衛淵把梁紅嬋帶壞了,雖然現在雙方是休戰期,可不一定啥時候還會開戰,畢竟國與國之間可沒有什麼友誼,如果梁紅嬋真變成衛淵這般陰損壞,他們倆相信幾場戰爭以後,自己墳頭草就得一人多高…… 忽然赫英激動大喊道:「出現了,衛公最拿手的戰陣,鋒矢陣!」 鋒矢陣,整個陣形成類似箭頭的三角形,前鋒為精銳部隊,後方為輔助部隊,這是衛伯約衝鋒最常用的戰術,可集中力量進行衝破敵方戰陣。 「這老登,輕敵了啊。」 衛淵無奈搖了搖頭,就在眾人不解時,漢尼拔一聲令下,身旁令旗官連連揮舞旗幟。 後排士兵組成一個方陣,每一個人手裡拿著七米多的長棍和堅硬的盾牌,眼看著衛伯約率兵衝來,前排的士兵蹲下,後面的士兵將長棍搭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整個方陣瞬間變成了一個刺蝟,衝過來的衛伯約不禁一愣,畢竟他可從來沒見過這種戰陣。 梁紅嬋以及阮興、刀虎不由震驚地看著眼前奇怪方陣。 「這…這是什麼戰陣,刺蝟戰陣?沒見過啊……」 衛淵解釋道:「他們手裡的長棍叫薩里沙,這戰陣曾是漢尼拔引以為傲,以少勝多的倚仗,叫馬其頓方陣,現在你們見到的馬其頓方陣,最多可以發揮出一半的威力吧。如果加上盾兵防禦,再以輕、重騎兵輔助,威力堪稱可怕。」 公孫瑾連忙掏出小本本開始記錄起來…… 衛淵說到這,對梁紅嬋笑道:「這回知道我為什麼把他留在西涼嗎?就是想讓他練兵,練出一個姓衛的馬其頓方陣!」 第411章 世子北上,入天狼 忽然在眾人高處俯視,只見衛淵吹響號角,令旗官連連發號施令,衛伯約的紅方變換了陣型。 陣型如鴻雁,瞬間變成了『一』字型,當與馬其頓方陣觸碰後,兩翼包抄又變成了『人』字型,就如同削皮刀一般,轉著圈地利用手中沒有頭的長槍,變成標槍,朝向馬其頓方陣中丟去。 前排士兵身上有了顏料,自覺地宣布自己『死亡』,趴在地上不動…… 衛淵笑了起來:「我家老登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臨危不亂,快速的反應能力真強,瞬間能想到馬其頓方陣靈活性差的缺陷,宛如刮痧一般,一層層地將來對方外圍士兵一點點剝皮!」 與此同時,漢尼拔也開始變陣,方陣縮小,長矛與盾牌在外,就像一個蜷縮一團的刺蝟。 阮興、刀虎看向衛淵:「兄弟,如果是你,你會如何破陣?」 衛淵對梁紅嬋笑道:「我把問題反問你,你會如何破陣?」 「我?」 梁紅嬋想了想:「繼續用衛公這種遠程攻擊,可如果我們的長槍用盡,他們就會從縮成團的刺蝟變成有攻擊性的豪豬,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重騎兵將其隊形沖開,雖然會死傷許多,但這也是唯一破解方式。」 衛淵搖搖頭,笑道:「你知道動物世界中,狐狸是如何吃掉刺蝟的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 眾人把目光看向衛淵,後者微微一笑:「當刺蝟碰到危險,就會縮成一團,這時候狐狸會對準縮成團的刺蝟撒泡尿,它的身體就會被嗆得攤開,這時候狐狸就能輕鬆咬破它柔軟的肚皮。」 「尿尿?讓我們也尿尿?」 就在這時,只見衛伯約帶領的紅方斥候,拖著濕漉漉的稻草卷過來。 衛伯約下令點燃稻草卷,因為稻草卷是濕的,所以點燃後很快便熄滅,不見明火,只有火星和濃煙。 「丟進去!」 隨著衛伯約下令,紅方士兵將冒著濃煙的稻草卷全力丟向藍方的馬其頓方陣。 一時間濃煙滾滾,雙方士兵紛紛捂著口鼻劇烈咳嗽起來,眼睛都被熏出了眼淚。 最後所有人只能跑向懸崖附近的通風口,這才緩和許多。 「這算誰輸誰贏?」 衛伯約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哈哈!就算是平手吧。」 漢尼拔搖了搖頭:「其實是我輸了,如果你用的不是稻草卷,而是猛火油,我的方陣會第一時間被破。」 衛伯約感嘆道;「這像刺蝟一樣的戰陣,需要士兵的超強配合能力,以及輔助兵也要強大,如果你都配備起了,哪怕我用猛火油也丟不進去!老夫能感受到,現在這刺蝟陣,還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 漢尼拔怒道:「這不叫刺蝟陣,這是馬其頓方陣……」 「入鄉隨俗,在大魏叫什麼『哈什螞『』,你知道這是啥意思不?那是蛤蟆,衛淵愛捅咕蛤蟆,難道你也想弄個蛤蟆陣?」 漢尼拔連忙搖頭:「不,我不要這種奇怪的名字。」 「那老夫給你取一個,就叫豪彘陣?」 「這個名字挺好聽,以後就叫豪彘陣了,但豪彘是什麼?」 豪彘也就是豪豬,當然惡趣味的衛伯約可不想告訴他,畢竟想想以後豪豬陣名揚天下,他就忍不住想笑…… 漢尼拔對衛伯約躬身行了歐洲騎士禮:「尊敬的衛公大人,與你的交戰,讓我受益頗多,十分感謝!」 「老夫也受益不少,你這豪豬……豪彘陣很好,我也準備弄一個……」 留下五萬大軍,剩下十五萬下山,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紅色染料,各勢力探子離遠看,就像負了傷…… 「看來這前朝老妖婆,還有六皇子南潯挺厲害啊。」 「是啊,就連衛公和女帥都吃了虧,我估摸著這次大戰得死傷幾萬,剩下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傷,你看看這紅呼呼嚇人啊!」 「那還等下,趕緊向上面匯報!」 一時間信鴿滿天飛,京城各世家門閥也都收到了消息。 皇宮,御書房內。 打瞌睡的南昭帝忽然被推門聲驚醒,嚇得第一時間躲進床榻下…… 「陛下,是奴婢!」 聽到媚娘的聲音,南昭帝這才從床榻下爬出來:「媚娘你越來越沒規矩了,不知道……」 沒等南昭帝怒斥完,媚娘連忙道:「陛下,大情報,天大的情報。」 「南潯和前朝蕭貴妃戰力超強,連衛公和梁紅嬋都損兵折將了……」 「哦!」 南昭帝頓時大喜,連忙結果情報,看後不禁大笑出聲:「好,好,真是天助我也,第一場戰鬥就讓衛家、梁家損兵折將幾萬,如果繼續打下去,司馬家徹底廢了,同時也能削弱衛家和梁家!」 媚娘分析道:「陛下,奴婢覺得可能是司馬家有衛淵在手,衛公和梁紅嬋關心則亂,所以沒有發揮出全力,再加上前朝餘孽密謀幾十年,沒點底牌說不過去,所以第一戰失敗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根據我們在北冥關探子傳來的消息,衛公命令王玄策帶二十萬衛家軍增援……」 「哦?那北冥關衛家軍可就沒剩下啥了,南潯能同意?」 「同意了,並且探子說,還是二殿下笑臉相送……」 南昭帝滿意地笑了笑:「朕懂了,南乾肯定是真的南潯造反,那可是他繼承太子最大的對手,所以他現在恨不得讓衛伯約把南潯宰了,然後將司馬家連根拔起,如果真沒猜錯,南潯現在的狀態是死守北冥關,高掛免戰牌。」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策無遺算……」 「司馬家殘了,高家滅了,衛家,梁家削弱,弄不好李家也得在邊關元氣大傷,這就是朕的謀略!」 南昭帝得意地仰起頭,起身覆手走到御書房的窗邊,看著夕陽西下的天色。 「媚娘啊,給朕披上裘皮,朕有些涼!」 媚娘連忙拿起裘皮大敞給南昭帝披上:「陛下,已經入冬,的確很涼。」 「不!不是身子涼,而是朕的心涼,畢竟高處不勝寒啊。」 南昭帝長嘆一聲,一指天邊,因為此時夕陽西下,另一邊月亮也剛剛冒出一點,宛如日月同輝般。 「朕同情與朕生在一個時代的梟雄,他們能力都很強,宛如燎原的烈火,可惜他們的發光發熱的程度,在朕這日月之輝下,宛如燭光之火!」 海星山腳下的衛梁軍營中,忽然響起一陣女人怒罵聲音。 「爛桃兒?你給本帥滾出來,看我不一劍斬了你!」 梁紅嬋一腳踹開衛淵的營帳,但卻空無一人…… 衛伯約的營帳內,祖孫二人用大碗喝著茅台酒。 「這玩意好喝,真好喝啊,明天回吐蕃,給我帶一百萬壇,給你楊爺爺嘗嘗。」 衛淵差點一口酒噴衛伯約臉上:「啥玩意嘗嘗就要一百萬壇?你知道這茅台酒十斤一壇能賣多少錢?五百兩銀子,產量極低,你這張嘴就一百萬壇,我去拿給你弄?」 「這不是你教我的,談判時候先漫天要價,然後對方就會給個高價……」 「我教你這老登,然後你就用我身上了?」 「一千壇!」 「十萬壇!」 「兩千壇……」 「一萬壇,如果你這龜孫不給,老夫就只能活動活動拳腳了!」 「給,給!」 衛淵沒好氣地說完,對衛伯約正色道:「明天走可不行,咱們得把戲做真了,先按一個月打吧。」 「一個月打?為啥?」 「因為我的計劃是,對外我們衛家軍和梁家軍,加一起折損三十萬,這樣那狗皇帝以後就不用費盡心機,削弱我們衛家了。」 衛淵對衛伯約如實地道:「我已經讓督天司那邊給這些衛家軍換了個身份,讓守城軍徵兵,正好讓衛家軍用新身份加入,今後油田,煤礦,以及周邊幾個城池的知府,守軍都是我們的人,更安全。」 衛伯約點點頭:「有道理,你計劃不單單如此吧?」 「自然,讓這群新兵挖礦吧,然後將那五萬咱們衛家的親信軍送進宮當御林軍,鞏瀟是我的人,還有一個事沒告訴你,韓束也沒死,在我衛家藏著呢,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御林軍就死死握在我手裡。」 衛伯約眉頭緊皺:「韓束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這孩子重情重義,對陛下忠心耿耿,你確定不會關鍵時刻反水?」 「不會,因為他的那群兄弟在我手裡,他兒子也在我手裡!」 衛伯約揮手給了衛淵一個腦瓢:「滿肚子陰損壞,我衛家世代英雄豪傑,怎麼出來你這個玩意!」 「物極必反唄……」 「反而衛天和衛雲那兩個孫子最像我衛家人……對了,那兩個玩意哪去了?」 「讓南海神尼帶走了,應該躲在附近不遠……」 衛伯約笑著點頭:「這樣也好,省得見面都尷尬。」 衛淵站起身:「老登,你們這邊先演戲,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北冥,沒有王玄策,我怕南乾把我衛家軍當炮灰,而且他能力很強,但卻對付不了這個天狼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海東青,所以我得幫他。」 衛淵話落,心裡還不忘補充一句:「沒錯,我說的幫他,這個他就是幫海東青……」 「也好,什麼時候走?」 「現在!」 「為啥這麼著急……」 沒等衛伯約話落,就聽到梁紅嬋憤怒的聲音響起:「爛桃兒你給我出來,說好讓我給你練兵十萬新兵蛋子,結果是二十萬,看本帥不一劍斬了你!」 衛淵苦笑地看向衛伯約:「懂了嗎?」 衛伯約笑罵道:「怕媳婦的貨,滾吧!」 衛淵騎上駮馬,偷偷摸摸地帶上糜天禾,喬裝打扮在附近一家客棧匯合南海神尼,以及衛天、衛雲,五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北冥關。 熱河天陰山,躲在裡面的霍破虜早早下山迎接,在當初做人肉包子的醉仙樓,如今改名頂香樓吃了頓驢肉火燒,霍破虜便帶著喬裝打扮的衛淵幾人穿過北冥,直奔天狼帝國。 第412章 世子獻計,挑撥離間 衛淵只有夏天出過關,印象里是片廣闊無垠,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原,可如今入冬卻是入眼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東京遼陽府外的弓長嶺鐵礦,這裡是王玄策與海東青的交貨地,也是秘密聯絡地點。 霍破虜高聲大喊道:「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 忽然一名身穿皮襖,頭髮是典型天狼人打扮的壯漢跳出來。 「地上有的是米,餵呀,有根底!」 壯漢上下打量霍破虜;「這位兄弟面生,敢問是什麼蔓?」 「虎頭蔓!」 糜天禾小聲對衛淵道:「蔓是問姓我知道,但虎頭蔓是啥?」 衛淵笑道:「虎頭上有王字啊,破虜說我們是王玄策的人!」 壯漢笑道:「原來是熟蔓,有何貴幹?」 「帶我見你們當家的!」 「好!」 壯漢首先帶著衛淵六人來到附近一處山寨,讓幾人換上天狼帝國的服裝後,帶路進入大都。 天狼帝國城池結構與大魏完全不同,用石壘砌,兩人多高的城牆,進入後都是一些類似帳篷的穹廬。 穹廬包圍的中心才是一座很小的城池,建築風格與大魏相差不多。 壯漢對衛淵等人講解道:「我們放牧不種地,所以外圍相當於你大魏的村落,這裡住著的都是普通百姓以及我天狼帝國的士兵勇士,城池裡住著的則是官員和貴族。」 此時是飯點,家家戶戶都在穹廬前,支起大鍋準備吃食,吃食以牛羊肉類居多。 老遠便能看到一群青年,光著膀子在雪地里摔跤…… 霍破虜好奇地對帶路壯漢問道:「他們為什麼打架?」 「一群小孩子打雪仗,不用管他們。」 「小孩子?打雪仗?」 「他們不到十歲,不是小孩子是啥?」 「臥槽!」 糜天禾看了看自己,又看向摔跤的『孩子』,這他媽不到十歲,比自己都高,而且一個個身材壯碩…… 南海神尼指著一名扛著巨大樹幹當木材的農婦:「好彪悍的民風,普通女人都如此強壯,怪不得一直說天狼帝國人人皆兵,衛家軍一代代地守護邊關,對抗的都何等強壯兇悍的敵人?」 壯漢在大都城門口拿出黑色通行證,人高馬大的守城士兵放幾人通行。 在大都最中心的位置,有一處用磚石搭建,外表鍍金的巨大建築,隨著衛淵等人被帶進去後,就看到海東青坐在主位,身旁兩側分別坐著兩名金髮碧眼,身材宛如當初高海公用來騙衛淵黛珊一樣,前撅後翹…… 「王玄策不是走了嗎?你們來見我……」 吃著漁亭糕的海東青抬起頭,見到衛淵後瞳孔極度緊縮,驚呼道:「臥槽,你他媽敢來天狼?」 「你他媽都敢到我大魏,我憑啥不敢來你天狼?」 衛淵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伸手在金髮碧眼的美女胸前抹了一把:「手感不錯,就是有狐臭,原來你小子喜歡這一口。」 「大膽!」 兩旁士兵紛紛拔出馬刀,但卻背後海東青伸手攔下,看向衛淵:「你說我抓住你,然後嚴刑拷打,你能不能交出解藥?」 衛淵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你說呢?」 「應該不能!」 「那不就得了,讓他們下去吧。」 海東青擺擺手,兩名金髮碧眼的美女以及房間內的所有侍衛全部離開。 「南潯死來吧?」 聽到海東青的話,衛淵喝了一口桌上的奶茶:「挺好喝的!」 「沒錯,已經成了骨灰。」 海東青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得意地繼續道:「的確很好喝,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被綁架了,所以你準備趁這個機會,偷偷溜出來干一票大的!對吧?」 「如果我沒猜錯,南潯那傢伙為了皇位,肯定會給御林軍,東廠餵慢性毒藥,讓他們聽命自己,這就等於控制了大魏皇宮,如今他死了,你會準備假借南潯名義,控制這些勢力……」 「我現在越來越想讓你死了!」 衛淵一打響指,海東青捂著肚子跪在地上。 「我不說了,我不裝逼賣弄了,別讓你那破蠱蟲在我肚子裡鬧了!」 海東青跪在地上,疼得他五官都快湊到一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滴落。 在場之人,也只有修為最高的南海神尼能看到,衛淵在拿奶茶的時候,偷偷在旁邊杯子彈了一下,指甲蓋里的藥粉落入南潯的杯中…… 「明明是英雄哥的兒子,但卻和英雄哥的光明磊落一點不像!」 南海神尼無奈地搖頭苦嘆,當然她也明白一點,但凡衛淵和衛英雄一樣,估計早就死無全屍了。 「衛淵,你他媽別讓蠱蟲鬧了,我求你了!」 海東青語氣帶著懇求,衛淵這才一打響指,海東青瞬間感覺肚子的絞痛消失了。 「拉稀了吧?去洗個澡,換條褲子來和我說話,我不和你這臭氣熏天的粑粑孩談判。」 海東青臉一紅,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走路姿勢彆扭地離開房間。 衛淵丟給南海神尼一塊漁亭糕:「晚娘,嘗嘗這玩意,可甜了。」 衛天、衛雲也連連點頭:「娘親,這漁亭糕的確好吃,你快吃。」 之前衛淵所作所為歷歷在目,南海神尼表情怪異地連連搖頭:「貧尼不敢吃他給的東西……」 很快,換了一身衣服的海東青返回,還沒等他開口,衛淵率先道:「說說你這邊戰局如何!」 海東青沒有隱瞞:「目前是一國兩制,我占領大都,叛徒奔爾達占領了黑石,雖然他的勢力比我大,兵馬比我多,但我有你給的神器,所以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衛淵點點頭:「按照南昭帝的性格,削弱的世家楊家也是榜上有名,如果沒有意外,這邊事情結束了,南昭帝就會派我家老登會北冥關對付你!」 「衛公不知道我們合作吧?」 「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敢讓他知道,所以必須在那邊把『我』救出來之前,干廢南乾!」 海東青無奈地一攤手:「現在的問題是奔爾達以及南乾,都想縮頭烏龜一樣,死都不肯出來,怎麼打?」 「這個就需要問我的首席謀士了!」 衛淵看向糜天禾:「天禾,你怎麼看?」 「主公,我覺得可以用計謀逼奔爾達動手!」 「很好!」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打斷糜天禾的話,同時對海東青道:「我家首席謀士的意思,讓你在黑市城散播瘟疫,然後火燒糧倉,在把奔爾達的兒女都綁來,全部斬殺掛在城門樓上,在這民風彪悍的天狼帝國,奔爾達不動手他就會被屬下,百姓看不起,加上本來就是造反當的可汗,出師無名,所以他肯定會出戰……」 「你們開打之後,你就馬上拿出偽造的證據,就說殺奔爾達兒女,放火燒過冬事物,都是南乾派人所為,為了就是挑起內亂,他能漁翁得利。到時候你當著全體天狼民眾發誓,天狼人不打天狼人,你們之間都是同胞兄弟,不應該喊打喊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愚蠢事,所以就看誰先拿下北冥關,並且殺敵最多,誰就能當可汗,對方無條件服從……」 糜天禾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我…我啥時候說這些了啊……」 南海神尼瞪了糜天禾一眼:「毒士,你是真毒啊,我家淵兒跟你早晚學壞!」 「這是什麼計謀?衛淵你真把我海東青當成南潯了?」 海東青拍案而起,對衛淵怒道:「首先,過冬糧食都燒了,就算我拿下整個天狼,有啥用?」 「我可以賣你……」 「衛淵我去你大爺!」 海東青指著衛淵怒罵:「你賣我?你要是賣我,都敢賣一石糧一匹戰馬,我買得起?」 「消消氣,消消氣,放心,我家謀士有招!」 衛淵看向糜天禾:「出招!」 「我…我出啥啊?對,沒糧食可搶,反正遊牧民族也不只有你天狼,還有其他部落……」 衛淵點點頭:「聽到了吧,你可以搶啊,而且我家謀士說了,你把其他種族的人,熏成臘肉,再分給百姓吃,你不說誰知道?」 「糜天禾!」 南海神尼怒吼一聲,糜天禾嚇得跪在地上:「師太,我…我這是給海東青出招,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死不死和我們沒關係啊,還是敵人呢……」 「那也不能做出如此有傷天和的事啊!」 「有傷天和,不傷天禾就行唄……」 南海神尼無奈搖頭,轉身甩袖離去,她雖然知道這樣對敵人是對的,而且也是對己方最有利,可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所以乾脆不聽。」 「娘親!」 衛天、衛雲也追逐出去。 衛淵看了一眼霍破虜,後者連忙道:「我去尿尿。」 「主公,我也想尿尿……」 沒等糜天禾說完,衛淵便一把將其抓住:「你得留下,否則世人會以為這種陰損壞的毒計是我衛淵出的。」 第413章 陰損毒士,教壞衛淵 海東青冷著臉看著衛淵,沒好氣的道:「這明顯就是你這陰損壞的主意,現在人都走了,有啥你就直接說吧。」 衛淵笑道:「大金、匈奴、拓跋這些北方民族,我們聯手攻打,以我衛家軍的名義打,地盤、戰馬我要,屍體、糧食、金銀都歸你!」 海東青想了想:「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我衛家軍強盛,小心眼的陛下寢食難安,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削減我的衛家軍的實力,我就讓他如願以償,對你來說也不用背負諂害同盟的罵名,一箭雙鵰!」 海東青想了想,衛淵的提議好像的確可行,就是一點,同盟都死了,衛淵如果攻打自己…… 衛淵摟住海東青肩膀:「我知道你犧牲了盟友很難過,但同樣我也犧牲了摯愛親朋,南乾啊。」 「你是把我當南潯忽悠了?」 海東青瞪了衛淵一眼:」如果打起來後,南乾不應戰,選擇帶兵撤退怎麼辦?畢竟北冥關是你衛家地盤,丟不丟失和南乾沒關係。」 「那不是很簡單,打仗之前我讓人後門堵上就是了。」 衛淵微笑著說完,表情一點點沉了下來:「當年我父親和哥哥不就是這樣犧牲的嗎?如今我只是讓歷史重演,主角換成了他們罷了!」 海東青猛地恍然大悟,之前自己就猜想了衛淵無數種動機,但卻忘記了一點,那就是衛淵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所以報殺父之仇也是動機之一。 「那就這麼辦吧!」 與海東青達成協議後,衛淵離開建築,回到海東青安排的下榻地後,路上糜天禾幾次想問,但卻都沒有開口,一直到房間這才確定附近沒人監督後,對衛淵小聲道。 「主公,我咋感覺你還有目的沒說呢?」 衛淵躺在床上,輕笑道:「當然有,你知道關外的鐵礦、煤礦、油田以及木材資源有多少嗎?」 糜天禾連連搖頭:「不知道啊……」 「我知道的就有六塊油田,其中有一處比大港還要大十倍,知道什麼概念嗎?」 糜天禾搓了搓手指:「全是銀子!」 「沒錯,我們此舉可以削弱李家和天狼帝國,並且清剿其除天狼外的其他種族,俘虜可以當成免費礦工,表現好給予平民國籍!」 糜天禾一愣:「主公,你不是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都是神州人有啥外族不外族的,多民族融合才是未來的正確走向,當然倭寇還有老黑,小白啥的就算了,他們屬於進化不完全的偽人類。」 當晚,眾人齊聚衛淵房間。 「破虜,你與天禾喬裝打扮,回北幽關,秘密安排人去北冥關附近做準備工作,只要開戰他就馬上做到關閉北冥關的後方城門,讓全體南乾和李家軍破釜沉舟與天狼士兵大戰。」 衛淵說到這,聲音變得冰冷下來:「當年我父親,就是被這群狗東西這樣害死的,今日我要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們!」 隨著衛淵話落,可以明顯感覺到,房間的溫度急速下降,眾人均被南海神尼釋放出的龐大氣勢掀翻幾個跟斗…… 南海神尼很快便收回憤怒的情緒,看向衛淵:「因為之前的化功丹,讓貧尼的功法出了些岔子,你繼續說吧。」 所有人都知道南海神尼是在給自己挽臉,但卻誰都不敢點破。 衛淵繼續道:「所以,我今晚準備先報復最大的仇人,當初害死我父親的老可汗,這個重任恐怕必須要交給晚娘和兩位兄長了。」 南海神尼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可以!」 隨即眾人分頭行動,霍破虜帶著糜天禾離開天狼帝國,南海神尼與衛天、衛雲悄悄潛入重病的老可汗房間。 因為有海東青的特別安排,所以三人輕而易舉地割下這位曾經在草原上叱吒風雲的雄獅首級。 衛淵房間,南海神尼將一顆蒼老的人頭丟在衛淵腳下。 「還需要我做什麼?」 「暫時什麼都不用,感謝晚娘了。」 南海神尼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衛天、衛雲這兩個傻子都看出來不對勁了,悄悄在衛淵耳邊問道:「我娘親這是咋了,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可能是情緒不太好吧,女人都有那麼幾天……」 沒等衛淵說完,三團氣勁從門外飛出,三人想要躲避,但卻感覺四周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動彈不得。 氣勁正中三人肚子,均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很疼,但卻力道控制得很好,沒受任何實質上的傷勢。 衛天、衛雲爬起來後,連忙逃一般的跑回自己房間。 衛淵看著老可汗的人頭,一腳將其踹進床下。 「老去的獅王下場只有死,這輩子你也算是風光過,值了。」 隨著衛淵躺在床上,整個城池響起刺耳的牛叫聲,緊接著無數人高聲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 衛淵從床上坐起來,趴在窗戶上看戲。 只見,海東青光著膀子,肚子上插著一柄天狼短刀,每走一步鮮血都會噴涌而出…… 衛淵眉頭緊皺,這海東青真是太狠了,做戲都做真的,不光自己的老爹說殺就殺,就連自己肚子都能捅刀…… 「太子!太子殿下受傷了!」 無數天狼大夫跑過來,替海東青包紮傷口。 「滾開!」 海東青血紅著眼睛推開大夫,瘋狂地怒吼道:「父皇!父皇死了,奔爾達派人殺了父皇,搶走了父皇的首級!」 「我海東青發誓,與奔爾達不死不休,宣戰,宣戰!」 看著海東青悲痛欲絕,跪在地上放聲痛哭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就是個大孝子…… 原本那群只效忠皇族的部落族長,紛紛仰天長嘯。 「殺奔爾達!」 「祭血旗!向奔爾達開啟聖戰!」 「殺!」 後半夜,腰間纏繞白布的海東青,在親信的攙扶下來到衛淵房間。 「你們都出去吧,記得把門關上,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親信離開後,虛弱的海東青變了個樣子,蹲下身看了一眼床下的人頭,臉上沒有任何悲痛的表情,仿佛只是一個陌生人。 「我已經向奔爾達下達了戰書,三日後黑石城門前開戰,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偷偷把人頭掛在黑石的城牆上!」 海東青說到這,取出一封書信交給衛淵:「進城後去找努爾吉汗,烏寧巴雅圖,阿都軟……」 「交給幾個人?」 「一個!」 「名字這麼長,我能記得住都是你孫子……」 衛淵接過書信,伸手在海東青手腕上抹了一把,發現內臟腸子一點都沒受傷,只是肚皮破了一點點…… 海東青白了衛淵一眼:「做戲,流點血就夠了,你還以為我真的和倭寇一樣剖腹自殺?」 「阿都軟是我的心腹,你找到他,他會給你人和猛火油這些,只要我這邊開打,你就馬上動手!」 「我們是合作關係,憑啥這麼危險的事讓我去辦?」 「追加五萬匹戰馬!」 「成交!」 衛淵四人,在海東青的安排下,換上假的身份,進入奔爾達的主城,黑石城。 在一處馬場中,衛淵找到了努爾吉汗,烏寧巴雅圖,阿都軟…… 將錦盒與信交給阿都軟,看了看信件後,阿都軟連忙鄭重地接過錦盒,偷偷打開看了一眼,一顆已經凍上了的老可汗人頭。 阿都軟將信件焚燒後,恭敬地給衛淵、南海神尼四人安排房間,並且準備好了酒肉。 與此同時,海東青遇刺重傷,老可汗被奔爾達格下頭顱的消息,傳遍整個天狼帝國。 讓原本就出師無名的奔爾達瞬間變得被動,雖然他也讓人去解釋,但卻沒有任何作用。 緊接著便是海東青宣布,為父報仇,決戰黑石城。 對於民風彪悍,好戰民族的天狼帝國,如果奔爾達不應戰,百姓與屬下絕對會離心離德。 所以奔爾達只能連夜下令封城,準備應戰,當然他不會傻到大決戰,畢竟海東青手裡有幾樣可怕的神器,他根本無從招架,只能以防守為主,打一場做做樣子就算了。 另一邊,一夜的休息,阿都軟給衛淵帶來了黑石地圖,上面一共有十座糧倉,畢竟這是半個天狼帝國的命根子,所以每一座糧倉都有重兵把守,外加配備一百口大水缸,十二個時辰有士兵用棍子攪動,不讓水缸里的水凍上。 阿都軟對衛淵恭敬地行禮道:「尊敬的大人,可汗要求我們全部聽命於您,請你安排任務。」 「你們有多少人?」 阿都軟想都沒想便道:「五百人左右,都是個頂個的頂級勇士!」 「猛火油有多少?」 「大概一千壇左右!」 「夠了!」 衛淵讓阿都軟帶自己看了看儲存猛火油的菜窖,整齊地碼放一壇壇寫有馬奶酒名字的酒罈子。 出了菜窖,衛淵給了阿都軟一張清單,上面記錄上千種藥材。 「馬上去採購,能買來多少賣多少!」 阿都軟連忙安排人,在整個黑石城採購衛淵清單上的藥材。 不到下午,阿都軟的人便大包小包拎來了衛淵所需的藥材,直接在我馬場內支起十幾口大鐵鍋,衛淵開始煎起藥。 隨著不停加水熬製十個時辰,整個馬場瀰漫一股腐肉的惡臭。 嘔~ 衛天、衛雲捂著鼻子走出來,皺著眉頭地對衛淵道:「老弟,你煮屎呢啊?」 「還記得汪滕給我們吸引望月鱔的佩服嗎?」 「記得啊,就是那個燃燒有腐臭的藥丸。」 「這個就是!」 「那你用熬它做什麼?太臭了,嘔……」 衛淵微微一笑:「因為這東西涼了以後沒有味道,只有加熱以後才有惡臭,糧倉的面積太大,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夠多,所以我只能讓他們摧毀自己的糧食。」 「啥意思?沒聽懂……」 「這是糜天禾出的主意,因為十座糧倉,每一座面積都很大,糧食很多,我們人少,猛火油少,如果分頭行動,恐怕剛開始對方就從城外撤軍回來救火,只能燒毀外面一小層。」 「所以我決定……糜天禾決定,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兩個糧倉一起行動,點燃後就跑,把這些藥湯倒進救火的水缸中,當他們救火以後就會發現,他們的糧食都散發著一股惡臭,雖然無毒,但食用後會跑肚拉稀……」 「不行,以後得讓淵兒離糜天禾遠點,否則會把淵兒帶壞的。」 距離老遠的南海神尼眉頭緊皺:「如果那毒士不是淵兒的謀士,貧尼肯定不允許這種陰損壞活在這個世上!」 第414章 陽謀,逼迫大決戰 時間慢慢入夜,五百人開始把裝有猛火油的酒罈子,從菜窖里搬上來,然後小心翼翼在壇口蠟封的位置鑽出小洞,曬進一根根布條,再用蠟封住,一個最簡易的『莫洛托夫燃燒瓶』便製作完成。 將散發著腐臭的藥湯分成一千份後,就等待海東青來討敵罵陣,將大部分兵將吸引走,他們就開始行動。 一直到子時,黑石城內才傳出刺耳的牛角聲音,緊接著阿都軟跑進來對衛淵道:「大人,開戰了!」 「行動!」 衛淵帶著衛天、南海神尼帶著衛雲,五百多人各領一半,分頭朝向南北兩個方向執行任務。 「聽說了嗎,咱們奔爾達大人殺了老可汗!」 「能不聽說嗎,整個天狼國都傳開了,你說暗殺者也是,主力放在病重的老可汗有啥用,不如集中一起殺了海東青,咱們天狼帝國可就太平了。」 「是啊,管他誰當可汗,和我們小當兵的也沒關係,這大冬天還天天內戰,啥時候是個頭啊……」 沒等十幾名攪拌水缸,不讓其中水結冰的士兵話音還沒說完,便發現眼前出現一名俊俏的青年身影,緊接著玄光一閃,十幾人的脖頸處均出現一道紅線,連死前的慘叫都沒發出,便捂著脖頸倒地死去。 相同的事,在糧倉周邊的水缸旁邊都有發生。 按照之前的演練,海東青親信們第一時間打開探子,將惡臭的藥湯倒入水缸中。 與此同時,吹著火摺子,將酒罈子外的布條點燃,狠狠地朝向糧倉丟去。 酒罈子破碎後,猛火油瞬間四濺流淌、覆蓋、燃燒起來。 阿都軟都快傻了,按照他的想法,點燃一座糧倉,最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可在衛淵的帶領下,殺人、投毒、放火,再到眾人撤離,滿打滿算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甚至就連巡邏的士兵都沒反應過來,這邊已經撤退了,轉移向第二座糧倉。 還在討論城外開戰的巡邏士兵,忽然看到糧倉方向火光沖天,紛紛抽出隨身攜帶的唧筒跑向失火糧倉,利用唧筒抽水開始救火。 而這邊火勢還沒撲滅,一里外的糧倉也燃燒起來…… 黑石城外,一多一少兩方大軍對持。 海東青一方,一名太監模樣的人,扯著公鴨嗓子,宣讀海東青討伐奔爾達檄文。 啊~ 雙方士兵無不打著哈欠,奔爾達怒罵道:「這什麼破戰書,全是之乎者也,都念半個時辰了,還沒念完?我都困了……」 說話間,忽然一名伺候騎馬跑來。 「奔爾達大人,城中的糧倉失火了!」 「什麼?糧倉失火?幾座糧倉失火?」 「七個……」 「臥槽,怪不得海東青宣讀這又臭又長的戰書,原來他是在拖延時間!」 奔爾達驚呼道:「快,撤軍回城救火!」 此時的城內,第八座糧倉被點燃,衛淵命令阿都軟帶人繼續,自己則是跑向南城找到南海神尼。 「快走,完了就來不及了!」 隨著四人離開沒多久,點燃第十座糧倉的阿都軟,被奔爾達堵個正著。 「為了大人效忠!」 阿都軟大喊一聲,帶領五百名死士抱著點燃布條的猛火油探子,衝進大軍之中。 碰~ 火焰升起,五百死士最後用自己的生命,帶走了三千多名敵軍。 一名伺候跑過來:「奔爾達大人,海東青宣布,以天狼百姓的性命為重,一切以救糧為第一要素,他提出擇日再戰,撤軍了。」 「媽的,這個海東青,天狼帝國的民族罪人,竟然連糧倉都敢燒!」 奔爾達怒罵一聲,大喊道:「動員全城百姓,跟著士兵們一起全力救火,儘可能地保住沒燒毀糧食和肉乾。」 十處大火,軍民同心協力下被撲滅。 一名文官跑到奔爾達身前:「大人,策略統計,這次大火一共燒毀我們三成左右的糧食。」 奔爾達長出一口氣:「還好,讓百姓們勒緊褲腰帶,還是能夠過冬的……」 可沒等奔爾達說完,幾名武將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奔爾達大人,出事了,咱們的糧食都散發著惡臭味道。」 「嗯?」 奔爾達一愣,嗅了嗅武將遞上來的糧食,緊接著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味道,太臭了!」 此時百姓與士兵還在慶祝救火成功,可隨即感覺到不對勁,之前屬於精神亢奮,還沒有注意到,但如今火勢熄滅後,他媽發現四周瀰漫著一股噁心到極致的腐臭,而這些臭味的源頭便是被成功救下的糧食。 「怎麼會這樣?糧食和肉乾被火燒也不會臭啊!」 「不對,是水!」 有人發現糧倉旁的大水缸,只剩下一個小底漆黑如墨的水,而且還散發著腐爛的惡臭味道。 「水?我們往糧食澆了半宿的水,可以說糧食的內部都吃透了水,那這些糧食都廢了?」 「沒有了糧食,這冬天可咋活啊?」 「這些糧食,不知道洗一洗是否能把味道洗掉?」 有百姓開始將惡臭的糧食用清水洗乾淨,然後餵給牲畜,可結果卻是牛馬羊這些全部放屁拉稀…… 所有人滿臉失落的坐在地上:「是我們自己親手毀掉了糧食!」 「雖然沒有毒,但卻能讓人壞肚子,吃不飽的時候,再壞肚子,那和毒藥沒什麼區別了!」 「不,甚至不如毒藥來得乾脆,這放火的人不得好死啊!」 一時間悲觀的情緒傳遍整個黑石城,一些膽子小的人開始痛哭哀嚎。 馬車中坐著的海東青,聽到斥候的匯報,不禁表情悲痛:「阿都軟為了保護糧食,與所有的勇士犧牲了。」 「阿都軟他們都是民族的英雄,我們都會牢記住他的。」 海東青悲傷地說完,對斥候急急忙忙地問道:「糧倉呢?」 「糧食全廢了。」 「全廢了?」 海東青先是表情一喜,緊接著痛苦地道:「可憐我的天狼子民……不對啊,那麼多糧食,一夜時間也不至於全部燒毀!」 「是毒水,那群可惡的傢伙,放火後將一種散發著惡臭的毒湯倒入救火的水缸中,等奔爾達帶兵救火後,發現被火燒毀的糧食不多,可剩下的糧食,肉乾這些全部被污染,已經無法食用。」 海東青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他只知道衛淵去毀糧倉,但卻沒想到他如此徹底,乾脆一粒糧食都不剩下。 「夠陰,夠損,夠壞!」 衛淵心中罵翻了衛淵的八輩祖宗,但終歸任務圓滿完成,當即下令把大都城的屯糧全部拿出來,供給天狼帝國百姓食用。 黑石城內的奔達爾聽到屬下的匯報,氣得一把掀翻桌子,各種來自大魏的精美點心散落一地。 「你是說?許多百姓已經去投奔海東青了?甚至就連士兵也是如此?」 「回稟大人,沒…沒錯……雖然我們極力阻攔,但他們根本不聽勸,還衝關卡……」 「媽的,誰敢沖關卡直接殺,我看他們有幾個膽量……」 一旁謀士連忙道:「大人萬萬不可,現在軍民情緒十分悲觀,如果我們在動手殺人,那肯定會造成咱們自己的內亂,這就中海東青的計了!」 奔爾達氣的雙拳緊握:「那如果光阻攔不殺人呢?」 「也不行,我天狼帝國民風彪悍,向來不是順民,如果阻攔幾日,加上海東青派人來挑撥,還是會發生內亂。」 奔爾達一把抓住謀士的衣領,脖子上的青筋直冒,怒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讓我怎麼辦?」 「這是海東青的陽謀,逼我們和他大決戰!」 奔爾達一屁股坐在虎皮椅子上,有些泄氣地道:「大決戰?可是他手中有神器,我們雖然人多勢眾,但也未必能打得過他啊……」 第415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大決戰?這個……」 奔爾達猶豫起來,看向謀士:「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謀士搖頭道:「沒了,海東青在天狼帝國經營那麼久,而且還提前做了準備,輿論方面我們不是對手。」 「這……我在考慮考慮。」 奔爾達想起海東青能夠萬箭齊發的弩車,還有能發射攻城槌大小弩箭的牛怒,以及可以噴射出火龍的柜子,不由得一陣心悸,說實話真的讓他開戰,他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大都城外,十幾名之前俘虜的李家軍高層被扒光,吊在城門口上,有天狼士兵用滾燙的開水往上潑。 「啊!」 李家軍高層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零下三十多度,冰天雪地被扒光,原本身體冷得不行,忽然熱水一澆,最先是燙傷,緊接著熱水迅速降溫,讓他們享受短暫的溫暖感,而後水結冰,將這群李家高層凍成了冰雕。 一名天狼士兵,利用小木棍輕輕敲打李家高層的腳趾。 凍硬的腳趾,就像屋頂的冰溜子,一碰即斷。 這一幕,讓周邊圍觀的百姓紛紛皺眉,天狼雖然民風彪悍,但虐待俘虜卻是他們的底線。 就在這時,一身華貴的貂皮大氅,領口與袖口,巧妙地鑲嵌著寶石,內著一襲錦緞長袍,顯得高雅又不失天狼男兒的豪邁的海東青,緩緩走了出來。 「參見可汗大人!」 在場所有人用右手捂住胸口,向海東青鞠躬行禮。 海東青朗聲道:「朕已經調查清楚了,當初刺殺朕與先皇的人就是他們!」 「不是奔爾達嗎?」 全場士兵與百姓紛紛震驚:「對啊,陛下的人頭都被掛在了城牆上……」 海東青怒道:「這一切都是大魏二皇子,南乾的陰謀詭計,他派人暗殺朕與先皇,想要挑起朕和奔爾達的內亂,趁機火燒黑石城的糧倉,想要我天狼的勇士自相殘殺,並且在這凜冬之中餓死,他好漁翁得利,這些人就是李家軍高層,他們聽命與南乾,跑來刺殺我又在黑石成放火,如今已被朕抓住!」 「大魏人太陰險了!」 「整個大魏也就衛伯約還像個人,打仗堂堂正正,可惜衛家後代衛淵這個陰損壞就是一壇狗屎!」 「去他媽的衛淵……」 「噁心的大魏人,這群該死的俘虜,如何對待都不過分!」 「沒錯!」 「慶幸我們天狼帝國出來個最傑出的可汗,海東青,英勇勝過大魏南昭帝,謀略更是強過什麼第一才子朱思勃,有海東青在,我天狼何愁不一統天下,鐵蹄踏遍全世界!」 城內的衛淵掏了掏耳朵,對衛天、衛雲道:「這他媽絕對海東青安插的人帶動情緒,罵我肯定是這狗東西夾雜的私貨……」 在無數天狼百姓憤怒的謾罵聲中,甚至還有不少孩童用石塊朝向李家高層丟。 一名老婦人端著剛出鍋,熱氣騰騰的大黃米。 海東青一看這東西不由笑了起來,大黃米蘸涼水,這是天狼帝國乃至整個北方遊牧對人販子的酷刑。 剛出鍋的大黃米很粘,溫度極高,如果沾了冰水,外部是涼的但是內部還是很燙。 因為飯糰被涼水裹起來熱氣散不出去。 如果在這種狀態下食用,會對食道、胃部造成很嚴重的燙傷,吃多了甚至會把食道和胃燙熟。 士兵用筷子夾起一大團大黃米,在雪地里晃了晃,黃米飯糰外表冷卻,送到俘虜的李家高層嘴邊。 他們這些人最長的被俘虜兩三個月,最短的也有一個月,除了能喝口髒水,吃的東西甚至還不如狗,而且只有可憐的一點點,特別是最近幾天連食物都沒有,一個個都快要餓死了。 看到嘴邊的金燦燦的大黃米,毫不猶豫地張開嘴。 剛剛咀嚼一下,燙得他們連連哈氣,但卻因為飢餓捨不得吐出,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是咽下去。 第二口大黃米他們嚼都不嚼直接開咽,很快慢慢一大盆黃米飯便被十幾個人平分乾淨。 飽腹感,以及肚子裡的熱氣,讓他們感覺不再那麼冷,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口腔以及喉嚨、食道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五花大綁被吊起來的他們身體不停地扭曲。 緊接著便是胃部的炙熱,從原本的溫暖慢慢升高,那種燒心的疼痛,讓他們痛不欲生,張開嘴喊叫,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是吐出一大口的鮮血,有的李家高層吐出來的鮮血,其中還夾雜的已經熟透的食道…… 天狼士兵砍斷繩子,十幾具李家高層的屍體趴在地上,口鼻還在不停的往出冒著熱氣。 海東青隨意地擺擺手:「將他們送去黑石城,告訴奔爾達,朕的格局很大,非常大,天狼人不打天狼人,朕不會答應他所謂的決戰,朕這可汗寧可不當,也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荒謬事情,如果他想坐朕的位置,可以,公平競爭,七日後攻打北冥關,看誰殺的衛家軍、李家軍多,誰就算勝利,失敗者無條件臣服,朕已在狼居胥山發過誓,狼神以及全國百姓可以見證!」 十幾具李家高層屍體,被光明正大地遊街示眾,天狼百姓第一眼看屍體腳趾。 雖然都是神州人,但人種差別還是有一些的,比如天狼帝國的人大腳趾往上翹,小腳趾復趾形態…… 「大腳趾不上翹,小腳趾沒有復趾,他們還真是大魏人!」 「那肯定啊,海東青可汗乃是我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他是絕對不會騙人!」 「天殺的大魏人,真是可惡……」 屍體所過之處,海東青的親信就會喧嚷海東青所說,當屍體運到黑石城後,在海東青提前準備下,南乾刺殺海東青,暗殺老可汗,火燒糧倉的事已是人盡皆知,此時的天狼帝國對大魏,特別是南乾可謂是恨之入骨,上下一心,紛紛嚷嚷著要參戰。 黑石城中的奔爾達看向謀士:「斯日古楞朝包,這件事你怎麼看?」 謀士斯日古楞朝包,長嘆一聲:「海東青的謀略在我之上,他此舉目的我還真猜不出來,但我們現在已別無選擇。」 「百姓與士兵對大魏仇視程度達到了極致,甚至超過了幾百年前衛家先祖封狼居胥的恥辱,因為那是黃金家族的恥辱,如今南乾想要動了糧食,那可是天狼帝國的命根子!」 奔爾達看向斯日古楞朝包:「你的意思,我們又別無選擇了?」 謀士斯日古楞朝包點點頭:「是的,如果您不答應海東青,原本師出無名的我們,就會讓將士、百姓離心離德,再加上糧食短缺,海東青甚至不用打,我們的人就會在這個冬天,全部倒戈投奔海東青,畢竟他頭頂還戴著正統的皇冠。」 啪~ 奔爾達憤怒地拍打桌子:「被海東青牽著鼻子走,我們一直被動,這讓我很不爽,這噁心的海東青一點不像我們英勇善戰的天狼戰士,反而像陰謀算盡的大魏小人!」 「傳令下去,就說我答應了,七日後攻打大魏北冥關!」 北冥關,將軍府內。 「一更啊里呀啊,月牙沒出來呀啊,貂蟬美女啊,走下樓啊,誒呀啊……」 南乾摟著兩名姿色上佳的女子飲酒作樂。 「這關外小曲有點意思,賞!」 一旁李家謀士,一名老者小聲道:「殿下,天狼帝國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有何不對勁?難道沒有來攻打北冥關不好嗎?」 「當然好,可就是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嚇人,老夫總感覺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衛家軍在天狼帝國的探子可有情報?」 「沒有任何情報。」 「那就不用管了,北冥關守護神州上百年了,易守難攻,哪怕天狼大軍壓境又如何?沒有衛家軍,我才不會讓孤軍奮戰當炮灰呢!」 老者還是有些擔憂的道:「可殿下您別忘了,海東青手裡可有傳說中的回回炮啊,這東西可以輕而易舉地砸碎城牆。」 「那又如何?只要他攻破城牆,我第一個帶人撤進北幽關,而且城內不是還有衛淵留下的地道,大不了本太子重新復刻當初衛淵以少勝多的戰意!」 南乾無所謂地說完,摟著兩名美女大笑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與此同時,北幽關內:「出示證件,否則不可入關!」 幾名衛家軍攔住眼前的一高一矮,一壯一瘦的兩人。 高壯之人拿出虎符丟了過去,士兵接到後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睛瞪得老大:「將軍令?您…您是……」 高壯之人抬起頭:「蟒雀吞龍,霍破虜!」 「臥槽!」 守城士兵揉了揉眼睛仔細辨認後,連忙行衛家軍的軍禮。 「參見將軍!」 糜天禾連忙上前:「還有我呢,我呢,我是少帥的首席謀士!」 見到霍破虜點頭,守城士兵連忙又對糜天禾行禮:「參見軍師大人!」 糜天禾整個人飄飄欲仙,享受地道:「這就是權利的感覺嗎?太他媽爽了……」 第416章 歷史重演,兵臨城下 「這才哪到哪,以後你站在世子身邊,幾十萬大軍齊聲喊你大人,那才叫爽……別享受了快走,耽誤了世子大事,我們倆都要被重罰!」 「哦……」 糜天禾憧憬著未來,與霍破虜走進北幽關,找上衛家軍的高級將領便開始安排起任務。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在第六天夜晚,摟著三名女子酣睡的南乾被劇烈的敲門聲驚醒。 一名李家斥候,也不避嫌地跑進來:「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南乾從床上坐起來:「出什麼大事了?」 「海東青率領大軍朝向北冥關挺進,如今已距離我們不到十里路程,馬上就要兵臨城下。」 「海東青帶來多少人?」 「保守估計五十萬大軍!」 「什麼?五十萬?天狼帝國這次傾巢出動了嗎?」 南乾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可能吧,衛家軍的探子呢?他們都是吃屎的嗎?天狼帝國這麼大的動靜,他們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匯報?」 南乾光著身子從被窩裡跳起來:「快,讓衛家軍守城,所有李家軍隨我從後方離開去北幽關……」 說話間,李家謀士,那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慌慌張張跑進來:「殿下,出大事了!」 穿褲子的南乾冷聲道:「我知道了,海東青兵臨城下……」 「不…不是,而是後方城門被堵死了!」 南乾剛提上的褲子掉落下來,就這樣大哥二哥對著老者,驚呼道:「什麼?後方城門被堵死了?誰幹的?」 「老夫也不…不知道啊……」 就在這時候一名李家斥候跑進來:「殿下,城內的衛家軍都不見了,我打聽到因為後方城門與城牆損壞,他們去修理了!」 又一名李家斥候跑進來:「殿下,你讓我們搬運糧草撤出北冥關,但我們搬運的時候才發現,裡面裝的都是石頭,糧食早就被人調包了。」 南乾一把抓住老者:「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老者一把老骨頭都快被精神崩潰的南乾搖散架,良久才恢復過來。 「殿下冷靜,越要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如果老夫沒猜錯,咱們被衛家軍與天狼帝國裡應外合擺了一道!」 「不可能!」 南乾瞪大眼睛:「天狼帝國與衛家軍打了幾百年,仇深似海都說淺了,他們倆咋就能合作呢?而且衛伯約雖然虎逼,但他是絕對忠誠大魏,忠誠皇室的啊,這點世人都可以證明……」 哎…… 老者長嘆一聲:「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但有一點殿下你忘記了,衛伯約沒在北冥關,如果這背後是衛淵那狗東西,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解釋雞毛通了?海東青讓衛淵弄得身敗名裂,他是個賤皮子?受虐狂?怎麼可能和衛淵有合作?」 「海東青也好,衛淵也罷,他們兩個一個是梟雄一個是奸雄,他們是沒有底線的,只要有利益,能合作也不意外,畢竟海東青都與南潯有過合作。」 南乾瞬間懵逼了:「這…這……衛家軍與天狼帝國合作?我還是不可置信!」 「沒什麼不可置信的,其實之前他們就已經露出了很多馬腳,只不過我們太相信衛家軍不能與天狼帝國合作,所以都忽略了,如今仔細想想,蟒雀吞龍就是衛淵故意調走的,甚至他們是否真的死了都不確定。」 「還有王玄策帶領大軍離開,以及衛家軍戰力不如普通守城軍,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畢竟天狼將士的勇猛,我們是深有體會的,能和這種彪悍的種族打了幾百年,衛家軍如果這麼孱弱早就被滅了。」 南乾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海東青喜好這口?他配合衛淵圖啥啊?就圖被衛淵虐爽了?」 「他圖的是皇位!」 「皇位?他爹都被他弄得癱在床上不能自理,他就是實際上的天狼可汗,這點天下人誰都知道,還要什麼皇位?」 老者搖搖頭,分析道:「別忘了,海東青在西涼打了大敗仗,名譽掃地,統率能力肯定會被質疑,而後又被衛淵交給了南昭帝,披羊皮、睡羊圈、吃材料,甚至逼著和母羊……這些也被小心眼的南昭帝畫成畫像,滿世界地宣揚,你猜猜天狼帝國會發生什麼?」 「肯定會有手握軍權的大將、元帥造反,畢竟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南乾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也不對啊,我們來到時候情報不是說,海東青回天狼,百姓熱烈擁護嗎?」 「這些都是衛家軍的情報,不可信!」 撲通~ 南乾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我懂了,我一切都懂了,怪不得王玄策率軍總打敗仗,而且他每次面對的都是海東青,原來他們早就合作了,我們對戰的是背叛海東青的天狼名將奔爾達,我們其實是在幫海東青削弱叛軍?可笑之前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有海東青的隊伍肯定都是地方主力部隊,故意派王玄策去打……」 「哈哈!」 南乾怒極反笑,指著自己:「原來我一直被他們當猴耍了?」 「殿下無需自責,要怪就只能怪衛家軍名聲太好了,衛淵這次是用衛家軍幾百年來經營的名聲布局,別說是我們,就算任何人都會上當。」 「飛鴿傳書,馬上向家主以及南昭帝匯報此事,馬上集結全部李家軍去衝破後方城門,另外我陪著殿下去前方與海東青周旋,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南乾重重喘著粗氣:「對,我去和海東青王對王,儘量拖延時間。」 「殿下,褲子沒穿呢……」 南乾與老者出去後才發現,城內所有信鴿都被毒死,無奈只能讓李家軍權利攻破後方城門,同時自己與老者上了城牆。 可以看到在廣闊無垠,一片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有一個小黑點由遠至近,一點點變大,天狼帝國的狼頭旗隨風飄蕩。 「果然如同斥候所說,五十萬大軍,看樣子海東青這是已經統一了天狼。」 老者搖頭道:「他現在統一不統一已經和我們沒了關係,我們首要目的就是拖延時間,儘可能的衝破後方城門逃出生天。」 隨著天狼大軍兵臨城下,南乾便大喊道:「海東青,今日你來……臥槽,這他媽是誰?」 南乾揉了揉眼睛,仔細往下看,發現在海東青身邊,騎著一匹頭頂長肉瘤,高頭雜毛大白馬,身披白色貂皮大氅的英俊青年。 「衛淵?」 南乾不由驚呼出聲:「不可能啊,他不是被綁架了嗎?怎麼可能出現在這?」 老者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我本以為衛淵在四層樓,可萬萬沒想到他在一百層樓,原來從最早的京城開始,他就已經布局了,你我、高海公、南潯、司馬相以及陛下,早早都成了衛淵的棋子,好謀略,好布局,乃老夫平生所見第一人!」 右邊陣營的奔爾達,聲音宛如洪鐘:「南乾小兒,陰謀算盡,欺我天狼無能人,今日本可汗便要將你……」 沒等奔爾達話落,便聽到後方天狼士兵傳來的驚呼。 緊接著便看到海東青陣營,推出一架用黑布包裹的龐然大物。 「這…這是回回炮!」 曾經作為海東青麾下名將的奔爾達,可是很清楚這攻城神器的恐怖。 「開炮!」 海東青快速命令手下將士填充巨石,因為他也跑南乾從後門跑了,這樣誰來削弱奔爾達的隊伍? 奔爾達也眉頭緊皺,他跟隨海東青南征北戰,這傢伙每次攻城都會先嘴炮,凸顯他個人的能力…… 特別是有回回炮後,海東青最喜歡的就是那種,慢慢折磨死敵人的快感,如今為什麼一反常態,直接兵貴神速,連一句廢話都不講了? 就在眾人沒回過神的功夫,機發,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劃破了天際,如同遠古雷神在天際怒吼,預示著毀滅的降臨。 發射的聲音,讓士兵痛苦地捂住耳朵。 只見巨大石塊如同流星,朝著城牆飛去。 轟~ 巨石砸在城牆上,整塊都嵌進城牆,蟒網般的皸裂,向四周蔓延。 城中的將士都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南乾嚇得渾身顫抖:「這…這就是回回炮嗎?只是聽說,但沒想到威力如此恐怖!」 老者也被嚇得渾身發軟:「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被喚醒,展現驚人的力量,老夫看過衛家軍的上報,原來不是誇張,而是紀實,這…這太恐怖了。」 「放!」 海東青再次一聲令下,第二發巨石飛去,城牆被砸碎了一面。 南乾看向老者:「智叟?我們現在怎麼辦?」 「後方逃不出去,前方城牆絕對扛不住五炮,所以我們只能復刻當初衛淵的辦法。」 「地道戰?」 「沒錯!」 原本還想著借著易守難攻城牆拖延時間的南乾,連忙下令所有人士兵帶著弓箭、猛火油等守城利器撤退,後方攻城門的士兵也不用攻了,所有人下地道…… 轟~ 在第五炮的時候,剛修繕沒幾個月的北冥關城牆被毀,奔爾達與海東青同時下令大軍衝鋒。 天狼士兵帶著對南乾無盡的恨意,士氣滔天,瘋狂大喊著沖向北冥關。 可隨著他們進入後,便發現城中無人,一排排仿佛按照五行八卦布局的墳塋堡壘呈現在他們眼前。 「這……」 當初海東青在這個陣法地道戰中吃了大虧,整個天狼帝國人盡皆知,如今再次碰到,所有人都產生了恐懼心理。 衛淵對海東青笑道:「你有破解之法了吧?」 「當然!」 海東青微微一笑:「我絕對不會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你這破地道戰,我早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第417章 新合作夥伴 衛淵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破解的!」 「我之前進入北冥關後,就認真看過你的地道戰術,配合堡壘戰術堪稱無敵,無解,但也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出入口都是固定的,只要知道這些,就能輕鬆破解。」 海東青拿出一張地圖,可以看到這是一張完整的北冥關地圖,同時上面畫著地道的各個堡壘,並且標記出入口。 因為這陣法就是衛淵根據公孫瑾的『戰天狼』布置,所以他對出入口很了解,仔細看了看,又指出十幾個地方。 「這裡也是……」 海東青一愣,隨即瞪了衛淵一眼:「如果我按照地圖上的戰術布置,你從這個幾個出入口就能將我反包圍,你是不是早就留了這一手……」 衛淵也不撒謊,點頭道:「是!」 奔爾達騎馬走過來,看向海東青:「你想到如何破這陣法?上次那狗衛淵可是讓你損兵折將五十萬!」 「火攻!」 奔爾達點點頭:「只要你能把人逼出來,我率領部隊主力作戰!」 隨著奔爾達離開,一旁南海神尼道:「不愧是天狼第一強者,真打起來他不是我對手,但五百回合內也很難將其拿下!」 衛淵笑道:「他敢自己騎馬來見海東青,必然是對自己實力有自信。」 隨著海東青下令,一車車的酒罈子被推進北冥關,利用投石器,將點燃的稻草卷,風乾的狼糞投擲陣法當中,很快陣法中煙霧瀰漫,遮擋住雙方將士的視線。 海東青命人手持地圖,兵分八百路,背著盾牌、鍬鋤等工具,潛入陣法當中。 他們的目標並非是堡壘,而是陣法中的出入口,通風口。 兩個時辰後,在死傷萬人左右的代價,將所有口封死,海東青這下令士兵們利用唧筒,朝向陣法中噴水,之後便是投擲猛火油。 一壇壇裝滿猛火油的大酒罈子被小型投石器,投進陣法當中,緊接著利用火箭點燃。 瞬間半個北冥關火光滔天,衛天、衛雲小聲道:「老弟,上次你挖地道的時候,記得公孫瑾說過,這種戰術不怕火攻。」 「是不怕火,但卻怕蒸!」 衛淵對衛天,衛雲黑白兩位兄長解釋道:「因為堵住了通風口,又用大量的水滲入地面,首先熱氣就會從每個堡壘下的地道鑽進去,同時水的導熱比沙土石塊要快,所以上面烈火焚燒,一點點的就會把地道內變得宛如蒸籠一樣。」 大火燃燒了半宿,一直到清晨,海東青這才下令不繼續投擲猛火油,與此同時通知奔爾達帶領大軍進城。 地道下,南乾一身蟒袍已被汗水打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旁老者已是癱在地上,動彈一下都很艱難。 「殿下,已經有不少士兵出現頭暈、口渴、四肢無力發酸……軍醫說,部分將士已是重度『中渴』症,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在地下。」 「衛淵我去你媽的,如果我能跑出去,今後與你不死不休!」 南乾一腳踹在身旁土牆上,表情決絕:「傳令下去,出地道開戰,以逃跑為主,能逃出去多少是多少。」 「遵命!」 換上普通將士服裝的南乾,混入大部隊中挖穿堵住的出入口。 雖是凜冬嚴寒,但因為用火烤了大半宿,四周的空氣燥熱,整個北冥關的雪都已經融化。 可就算如此,李家軍將士們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也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 「殺!」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奔爾達身先士卒,率兵第一個沖了上去。 城牆上站著的衛淵與海東青,看著下方已成困獸之戰的李家軍。 一旁南海神尼搖搖頭:「南無阿彌陀佛,這些都是我大魏的將士啊。」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父兄當初就是面臨相同的局面,今日的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罷了。」 聽到衛英雄,南海神尼周身氣勢忍不住爆發而出,哪怕是衛淵與海東青這種級別的高手,也被氣勢推著向後退了幾步。 因為李家軍已是退路,只能拼了命地往城外沖,破釜沉舟之下,戰力提升,甚至不亞於衛家軍的精兵。 外加天狼帝國兩方隊伍,都在互相忌憚,防範著對方偷襲,發揮不出正常戰力的一半,一時間五十天狼大軍與二十萬背水一戰的李家軍打了個旗鼓相當。 可那股子衝勁,伴隨著體能一點點消失後,戰局馬上開始朝向天狼方傾斜。 「晚娘,要勞煩你動手了!」 看著李家軍已是頹廢之勢後,衛淵對南海神尼點點頭。 南海神尼一把扯掉身上披著的天狼特色十足的毛呢大氅,一身潔白僧袍從城牆上飛身而落,朝向宛如戰神一般,手持狼牙棒在戰局中無敵的奔爾達一掌拍去。 奔爾達感受到一股強橫的氣息快速靠近自己,多年戰爭經驗,讓他沒有任何猶豫,揮舞著狼牙棒全力朝向側方天際砸去。 轟隆~ 肉掌與狼牙棒碰撞在一起,以二人為中心,方圓五十米內無論天狼將士還是李家軍,全部被炁絞碎,百米內的將士被掀翻倒地。 「好修為!」 奔爾達豪邁地大喊道:「吾乃天狼帝國第一戰神奔爾達,閣下這等修為,必然絕非無名之輩!」 「皇室!」 南海神尼只是淡淡地說出兩個字,她與衛淵滿嘴沒真話不同,南海神尼從不撒謊,所以她只說自己是皇室,但卻沒說是大魏皇室還是前朝…… 「原來是陛下的人!」 南海神尼與奔爾達的戰鬥聲勢浩大,這就像給李家軍打了一針興奮勁,之前已經頹下的那股子勁再次湧上來,一個個李家將士瘋了般朝向城牆豁口處突圍。 「該死的衛淵!」 混在人群中的南乾,很清楚知道南海神尼是衛淵那邊的人,他也能猜到衛淵的意圖,就是想用自己的李家軍來當炮灰,儘可能的多消滅天狼士兵。 可現在自己活命最重要,他也不敢發號施令,只能裝作和其他小卒一樣大喊著往前沖。 「輪到我們了!」 海東青與衛淵對視一眼,二人分頭走下城牆,一個前往北冥關的前端,另一個前往後方。 北冥關的後方,隨著霍破虜帶人撞破城門。 「保護兄弟部隊李家軍……臥槽,城內空氣這麼燥熱……」 霍破虜嘟囔一聲,看向身旁糜天禾:「不對勁啊,這李家軍還剩下一半呢,按照他們戰力推算,現在應該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啊,咱們進來早了!」 糜天禾尷尬地道:「要不退出去重新進來?」 「這不好吧,和將士們沒法交代……」 糜天禾揉了揉下巴;「咱們就說海東青在前方布置了陷阱,所以空氣才會如此燥熱,為了避免傷亡,需要重新部署?」 「這個主意好,就怎麼辦……」 剛想進行衝鋒的衛家軍,忽然聽到衛家軍的鳴金收兵聲音,緊接著霍破虜的聲音響起。 「不好,前方海東青布置了埋伏,我們先退回去從長計議,重新部署!」 剛衝進來的衛加軍,連忙退了回去又把城門帶上…… 戰場上無論是天狼軍還是李家軍,此時都殺瘋了,誰都沒有注意到後方傳來的小插曲,或許有零星士兵看到,但他們的聲音在混亂戰場太過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戰局之中,兩方將士都自覺地避開南海神尼與奔爾達的戰場,有一些殺紅眼的士兵剛想靠近,便被二人打鬥的餘波掀翻。 原本奔爾達就不是南海神尼的對手,如今他更是因為殺敵,修為消耗過半,所以不到三百回合,便被南海神尼一掌將狼牙棒擊碎,連帶著手指骨骼斷裂,虎口掙出一條大口子。 與此同時,奔爾達都沒發現,在他身旁一道白色殘影閃過,趁著混亂之際,一股蘭花般的清香入鼻。 嗷~ 劇痛讓奔爾達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雙目血紅,徹底進入了暴走狀態,渾身氣勢與力勁是之前的三倍,揮拳朝向南海神尼砸去。 南海神尼看了眼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生出一朵半透明蓮花,瀟灑在戰局中來回穿梭的衛淵。 「這個淵兒,肯定是跟著糜天禾學壞了,總下藥……」 南海神尼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與奔爾達硬碰硬,利用身法快速閃躲,同時腳尖輕點,將暴走失去理智的奔爾達引入戰局之中。 因為奔爾達修煉的功法過於狂暴,以及多年上陣殺敵體內嗜殺力氣太重,如今手上的劇痛,所以衛淵只是稍微利用一點點迷幻藥,就直接導致他已失去理智,徹底陷入瘋狂,如今的奔爾達,滿腦子只剩下殺死南海神尼這一個想法。 凡擋在他前方的人,無論是李家軍還是海東青麾下,甚至是自己的將士,他都一律揮拳擊殺。 「殺了你這臭尼姑,殺!我要殺!」 陷入瘋狂的奔爾達很快失去了南海神尼的目標,開始在人群中不分敵我瘋狂殺戮起來。 忽然奔爾達一拳砸向李家軍的小卒,按照慣例,所有人在他拳下都是四分五裂,可這名小卒竟敢還手。 砰~ 一聲悶響,李家軍小卒手上套著的金屬利爪被擊碎,連帶著他的整條手臂都被砸得骨斷筋折。 「睚眥爪?終於找到你了。」 遠處一直關注奔爾達的海東青忽然微微一笑,對身旁高手下令道:「把那名小卒帶過來,記得要活口。」 「遵命!」 十幾名高手跳下高台,朝向戰局之中衝去。 「殺,殺了你這臭尼姑!」 瘋狂的奔爾達瘋狂地怒吼一聲,揮拳朝向身受重傷的小卒砸去。 鏘~ 就在小卒以為自己必死之時,身前響起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只見十幾名手持彎刀的高手擋在他的身前,接下奔爾達的一擊。 頓時其中兩名高手當場爆體而亡,其他高手也不戀戰,一把抓住小卒退出戰局,帶到海東青的身前。 「南乾,抬起頭吧。」 海東青笑著說完,耷拉著腦袋不做聲的小卒抬起腦袋,長嘆一聲;「既然被你認出來了,殺了我吧,只是沒想到你能夠與衛淵合作!」 「利益所需,誰都可以合作不是嗎?比如我們!」 第418章 謊報戰況 海東青微笑地將來南乾攙扶起來:「這次回去後,難免衛淵一家獨大,這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事,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李家今後徹底廢了,沒有我的支持,你的皇位肯定也沒影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兩人今後可以多親近親近。」 海東青笑著對自己的心腹高手點點頭,道:「送這位小卒進大魏地界。」 「遵命!」 南乾回過頭看著海東青,微微一笑:「好,我答應你。」 「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回京後我會安排人去找你的。」 隨著南乾被護送離開,殺瘋了的奔爾達體內修為已經慢慢油盡燈枯,最後被一群海東青手下活生生分屍。 一名偏將拎著奔爾達的大腿跑過來:「可汗大人,我立功了,我立功了!」 「很好!回去以後賞你牛羊千頭,美女十名,黃金千兩,加官進爵!」 「謝可汗,謝可汗!」 此時的戰場李家軍已所剩無幾,海東青站在高台上,手裡拎著奔爾達的人頭。 不用他說話,全場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少手臂上都繫上紅布條的奔爾達將士,紛紛將紅布條撕扯下來,代表自己投降海東青。 雖然奔爾達系高層瘋狂吶喊,但唯一能與海東青聲望抗衡的奔爾達已死,他們的震懾力可遠遠比不上海東青。 隨著越來越多的將士撕扯下紅布條,海東青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嗚~ 嗚~ 嗚~ 所有士兵將奔爾達系的高級核心全部包圍一起,就在海東青下令一個不留斬殺時,忽然一隊騎兵飛奔而來。 只見領頭者正是霍破虜,兩萬蟒雀吞龍,一個個渾身散發出彪悍的氣勢,一個衝鋒之下,便將剛剛大戰過的天狼士兵衝散。 「殺啊!」 一陣稚嫩的聲音響起,一金一銀兩道流光閃過,只見身穿兒童版金銀雙甲的金童玉女,在二十多名衛家軍高級將領的保護下衝出來。 別看兩個小傢伙年紀不大,但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大宗師境界,一人持槍,一人持劍,所過支持無數天狼士兵被斬殺。 緊接著便是衛家軍的步兵精銳,這些日子因為王玄策的『愚蠢』指揮,讓他們被李家軍冷嘲熱諷,但卻無法反駁,如今在霍破虜的帶領下,必然要挽回勇猛無敵衛家軍的聲譽。 衛家軍精銳作戰能力與天狼精銳相差無幾,如今對方又剛剛經歷大戰疲憊不堪,加上衛家軍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打了天狼士兵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戰場出現一面倒的屠殺。 「這…這就是衛家軍真正的戰力?」 被俘虜的李家軍高層,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向勇猛的衛家軍,如今的衛家軍就仿佛是一頭斑斕猛虎,特別是蟒雀吞龍,戰力強大到可怕,雖然海東青盡力部署陣型,但陣法還未成型,便被蟒雀吞龍這一支重騎兵衝擊潰散,從而被衛家軍步兵斬殺。 海東青在護衛隊的帶領下,找到看熱鬧的衛淵,怒道:「衛淵,我們現在還是盟友,你他媽立刻讓衛家軍住手……」 沒等海東青話落,便看到一金一銀兩道流光飛射而來,緊接著海東青被擊退十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個什麼狗東西,竟然敢對我們爹爹大呼小叫!」 海東青的親衛隊紛紛拔出彎刀,就要對攻擊海東青的兩道流光動手。 「放肆!」 玄色長劍破土而出,衛淵持劍橫斬,十幾名親衛隊手中的彎刀以及身體全部被攔腰斬斷。 「對我衛某人的兒女拔刀,你們就已經註定了死亡!」 「爹爹!」 這對金童玉女正是衛子池和衛子魚,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傢伙轉回身,還不到衛淵膝蓋高的他們,飛身跳起,就像樹袋熊般掛在衛淵的脖子上。 「大伯,二伯!」 子池,子魚和衛天、衛雲打招呼,兩個戰鬥瘋子笑著點點頭,隨即小聲對南海神尼道:「娘親,他們是衛淵的一雙兒女,母親是南聖女,澹臺仙兒。」 「才大多年紀,就有大宗師的修為?」 衛天小聲道:「聽說是澹臺仙兒的師父,臨終前給他們兩人灌頂。」 「火雲道祖老前輩的灌頂?當年他的修為無限接近武聖,僅差一步,可惜,可惜……」 南海神尼頓時來了興趣:「淵兒,貧尼欠火雲道祖個人情,如今見這兩個小娃娃修行火屬性功法,貧尼想傾囊相授,也算是還了火雲道祖的人情,你看如何?」 「當然好!」 衛淵輕拍兩個小娃娃的腦袋:「叫奶奶!」 「奶奶好……」 「你們可不可以在乎一下我!」 海東青怒吼聲響起,衝到衛淵身前:「讓你的人馬上停手,別忘了我們現在盟友。」 「做戲當然要做得真一點!」 衛淵輕拍海東青肩膀:「否則我該如何向衛家軍交代,你又如何向天狼帝國交代?」 「放屁,象徵性的打兩下就算了……」 沒等海東青說完,衛淵冰冷的聲音響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南乾給放了。」 「我…我……」 海東青『我』了兩聲,最後無奈搖頭:「我這就下令撤軍,帶來的二十萬匹戰馬都歸你,把蠱毒解開吧。」 「你先撤軍,戰馬留下,我給你解蠱,否則毒解開,你出爾反爾,幾十萬大軍我也拿捏不了你!」 「衛淵,我乃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我海東青用狼神發誓,絕對不會撒謊!」 「海東青,我乃大魏世子,我用衛家列祖列宗發誓,你留下戰馬以後,我保證給你解蠱!」 「你衛淵的發誓我能信?」 「那你海東青的發誓我能信?」 衛淵給了海東青一個大大的白眼:「都是千年老狐狸,就別在這談聊齋了,各退一步,先留下十萬戰馬,我給你解蠱後留下另外十萬。」 隨著海東青安排人下令,逃跑的天狼騎兵,有十萬騎兵紛紛下馬。 衛淵讓海東青撩起衣服,單手成爪,一把抓在他之前苦肉計刺傷的位置。 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被衛淵抓破,海東青疼得直咧嘴,只見衛淵手中出現一隻來回蠕動的黑色蛹,隨著衛淵拿在手中,吹出一口清氣,黑蛹停止蠕動,緊接著外表的殼裂開,從中飛出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 蝴蝶落在衛淵的手指上,緩緩舒展翅膀,隨後翩翩飛起。 「這就是蠱?」 海東青微微皺眉,隨即退後幾步:「等我出關以後,你在城外二里的地方接手剩下的十萬匹戰馬。」 海東青說完,後退幾步帶著親衛隊離開,與此同時天狼士兵也都被殺得丟盔棄甲逃走。 衛天、衛雲拍著胸脯道:「老弟,給我十萬大軍,為兄去接應戰馬。」 「不用去了,他不會給的……」 衛子池,衛子魚拉著衛淵的手:「爹爹,你太厲害了,竟然真的會下蠱,教給我們好不好。」 南海神尼忍不住地道:「你們爹爹不會下蠱,那黑色的蝶蛹不是他從海東青肚子裡拿出來的,而是他利用賭場出老千的江湖戲法變出來的。」 衛淵笑著點點頭:「沒錯,晚娘說得沒錯,我根本就不會什麼蠱,只是提前給海東青下了瀉藥,只要劑量和他身體情況計算清楚,就能輕而易舉的計算發作時間……其實我已經考慮當面揭穿,氣死這狗東西,但仔細想想讓他以後懼怕我不是更好……」 北冥關將軍府,衛家軍全體高層,見到衛淵後無不震驚。 「少帥?」 「竟然真的是少帥?」 「你不是被南潯和前朝蕭貴妃綁架了嗎?」 「這些你們以後問破虜即可,知道向京城的戰損報告怎麼寫嗎?」 「知道啊,這一戰天狼大軍一共折損二十一萬,李家軍全軍覆沒,殲敵十二萬,衛家軍神勇無雙,剿滅天狼士兵九萬,傷亡不足一萬,繳獲戰馬十萬匹……」 衛淵擺擺手,打斷衛家軍高層說下去;「海東青利用神器回回炮攻破北冥關城牆,無數猛火油破了地坑堡壘戰術,導致李家軍全軍覆沒,一戰之下與衛家軍各損二十萬大軍,戰馬沒有繳獲,聽懂了嗎?」 「可少帥,明明是大獲全勝,為什麼……」 「我讓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 「遵命!」 衛淵讓霍破虜與糜天禾留下,所有人離開後,對他和糜天禾道:「天禾留在關外一段時間,幫助破虜與海東青合作,拿下大金、匈奴、拓跋等族群城池,這是地圖,我已在這幾個有豐富煤礦、鐵礦、油田的地方標註,記得我們要地盤、要俘虜給我們免費挖礦,其他東西都給海東青,這傢伙眼睛很毒,所以儘量不要被他看出端倪。」 糜天禾表情一喜,他現在最享受的就是數萬將士齊刷刷對他敬禮,高喊首席謀士的感覺…… 衛淵哪裡不知道糜天禾的小九九,這還是他特別讓霍破虜帶他體驗權利的快感…… 第419章 愚忠家規,門前斬子 「時間不多了,我要即刻返回冀州把我被綁架的戲收尾落幕,另外有一點你們要記住,攻陷大金、拓跋、匈奴…這些地方後,留下信得過的衛家軍防禦,然後把這些將士向京城報傷亡。」 霍破虜一愣:「世子,報告傷亡那今後他們的軍餉就要我們自己承擔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沒關係,高家的銀子足夠我們養兵一段時間,我得讓南昭帝徹底對衛家打消顧慮,這樣他才能有心思騰出手對付其他門閥,給我們低調發展的機會。」 衛淵將一切事宜託付給糜天禾、霍破虜後,便與帶上子池、子魚以及海南神尼,衛天、衛雲離開全速趕往冀州。 南海神尼到了海興山附近就不再前往,而是進入了一家客棧,衛淵只能帶著雙胞胎和龍鳳胎悄悄潛入海興山。 此刻的衛伯約、漢尼拔、梁紅嬋正在進行三方實戰演練,王玄策擔當評委…… 衛淵問過王玄策,這些日子他們三個基本天天實戰演練,衛伯約勝的最多,其次是漢尼拔,梁紅嬋沒贏過一次…… 「這兩個玩意,趁老子不在欺負我媳婦,我親自指揮作戰,看如何破了他們倆……」 沒等衛淵說完,忽然感覺到後脖領被人抓住,回頭發現竟是衛伯約。 「老登你幹啥,怕我就直說,咋還動手了……」 沒等衛淵說完,衛伯約表情陰沉,冷聲道:「南乾生死未卜,李秉文臥床不起,三十五萬李家軍一去不返,甚至最後一戰二十萬李家軍、二十萬衛家軍全體陣亡,這就是你去北冥關指揮的結果?」 「老登你撒手,這樣拽著讓我很面子!」 衛淵連忙解釋道:「衛家軍傷亡不到一萬……」 「我知道!」 衛伯約冷著臉點頭道;「現在留在北冥關的衛家軍一共不到二十萬,怎麼可能死那麼多?而且都是精銳,就算是一頭豬指揮也不可能死那麼多。」 「你知道還拽我脖領子幹啥!」 衛伯約沉著臉道:「但李家軍全體陣亡是真的,這就說明他們在大戰的時候你沒出手!」 「咳…咳……」 衛淵乾咳兩聲,點頭道:「是這樣!」 「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出賣隊友,這是軍隊的大忌,我衛家幾百年來,列祖列宗經營的名聲,被你一朝敗盡!」 衛淵看著衛伯約輕聲道:「當年我父兄就是孤立無援陣亡,我只是用相同的辦法對付當年的參與者,有何錯?」 「那這不是你勾結海東青的藉口!」 衛伯約舉起槍指著衛淵的眉心,周身殺氣縱橫:「衛淵,你做一切我都可以縱容你,但與天狼帝國勾結,你觸犯了我衛家唯一判處死刑的家規!」 衛淵看向王玄策,後者連忙擺手:「世子,我…我保證啥也沒說……」 「哈哈,贏了,終於贏了!」 「又輸了……」 高興的漢尼拔與失落的梁紅嬋走過來,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衛淵?你…你們……」 梁紅嬋與漢尼拔連忙跑過去:「衛公,你真動了殺心?」 衛伯約看著衛淵;「背一遍我衛家家規。」 衛淵一字一頓地道:「凡吾衛氏子孫,有與外族私通者,誅之無赦!」 衛伯約失望地閉上眼睛:「我的兵我很了解,以王玄策的軍事能力,每次碰到天狼士兵都會節節敗退,這根本就不可能,之前我還對你抱有希望,但這最後一戰,我就可以肯定你勾結了海東青,淵兒,我縱容你的一切,我知道你想為英雄報仇,但這不是你勾結外族的理由,淵兒,別怪爺爺了!」 「我的確與海東青合作了!」 衛淵輕輕一笑:「但我卻讓天狼帝國死傷超過四十萬將士,火燒十個糧倉,讓整個天狼帝國沒有了過冬餘糧,不得已必須要偷偷征討關外其他盟友部落!」 「啊?」 衛伯約一愣:「此言當真?」 衛淵繼續笑道:「我拿到了三座煤礦,兩座油田,一個金礦,四個鐵礦,拿到手三十萬匹戰馬!」 咣當~ 衛伯約手中長槍掉落在地上:「你…你這龜孫重說一遍,多…多少匹戰馬?」 「三十萬匹!」 「真的?」 衛伯約看向王玄策,後者連連點頭:「其中二十萬已經到帳了,我偷偷飼養在東京遼陽府附近的弓長嶺礦山。」 咕嚕~ 衛伯約吞咽一口唾沫:「那…那十萬匹戰馬呢?」 「最後一場大戰拿到的,一起送到弓長嶺礦山飼養!」 衛淵說完,撿起地上大槍交到衛伯約手上,指著自己眉心:「來老登,繼續你的門前斬子那一套,往這扎,來吧,扎!執行家法,弄死我吧……」 衛伯約隨手將大槍丟到一邊,伸出顫抖的雙手,緊緊抓著衛淵的肩膀:「三…三十萬戰馬啊,我衛家幾百年來也沒有這麼多騎兵過,龜孫兒你立功了,立了大功!」 「等等!」 梁紅嬋清脆的聲音響起:「衛淵,你之前可不是怎麼告訴二十萬匹戰馬嗎?怎麼變成了三十萬?」 梁紅嬋一把抓住衛淵衣領:「你個爛桃兒,長本事了啊,連我都敢騙了?」 「沒…沒……最後十萬匹戰馬是僥…僥倖得到的。」 梁紅嬋露出死神般的微笑:「說好讓我幫你練十萬兵,結果現在成了二十萬新兵,戰馬的數量還騙我……我記得你這爛桃兒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做戲要做得真實,對吧?」 「啊?」 衛淵頓時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你要幹啥?」 「你被綁架了,如果毫髮無傷很難有說服力啊。」 梁紅嬋渾身火光直冒,一拳打在衛淵的臉上:「戲要做得真,所以你必須帶點傷!」 「梁紅嬋,你丫的下死手打我?你再敢動手,我就要反擊了……」 衛淵話音未落,迎面而來的是梁紅嬋暴雨梨花般的拳頭。 自己孫兒挨打,衛伯約不管不顧,對漢尼拔道:「你的豪彘陣,需要輕騎兵和重騎兵的配合,戰馬分你五萬匹!」 「老登…爺爺……救命,救命啊……」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觸犯家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頓打就算是懲戒了吧。」 衛伯約看了一眼被梁紅嬋家暴的衛淵,馬上轉回頭,開始和王玄策研究起戰馬的分配。 「玄策啊,剩下二十五萬匹戰馬,弄一支兩萬人數,當初海東青的鐵浮屠超級重騎兵你看如何?」 「衛公說的算!」 「爺爺救命……」 「蟒雀吞龍不能擴展,但我覺得還可以建立一支輕騎兵,暫時預定五萬至十萬,我覺得可以交給陳慶之。」 「那小娃娃行嗎?」 「老登,你丫的快來救我啊,再不救真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啊……」 衛伯約直接忽略了衛淵的求救,對王玄策道:「這孩子別看年紀小,但悟性極高,特別是在騎術上的領悟,一教就會,將來必定會大放光彩。」 王玄策點點頭:「那衛公,剩下的該如何分配?」 「老登,你快救我……」 衛伯約揉了揉太陽穴:「剩下的如何分配呢?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不知道該如何用,哈哈哈!」 海興山腳下,衛伯約與梁紅嬋眉開眼笑地帶兵走下來,各方勢力看著渾身纏繞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衛淵,無不連連吞咽唾沫。 「這南潯和蕭貴妃也太狠了吧?竟然把人打成這樣。」 「可怕,真的可怕。」 「但也別說,衛伯約和梁紅嬋不愧一個是軍神一個是名帥,二十萬大軍,還是在別人家地盤易守難攻,成功殲滅敵軍二十五萬。」 「是啊,但兩家顯然也是死傷慘重,沒看帶來的二十萬大軍渾身都是『血』,只剩下了不到三萬。」 「可以想像,這場戰役有多慘烈!」 隨著探子們上山,發現在一條十多米寬的鴻溝下,有著不少灰白色的骨灰,仔細辨認還可以看到沒燒乾淨的甲冑與斷裂兵器。 「都給燒成灰了?狠,真狠,馬上匯報……」 南昭帝身旁的小太監,取出三個錦囊,還記得南昭帝的叮囑,衛淵死了打開白色錦囊,衛淵活著打開紅色錦囊,衛淵半死不活打開黑色錦囊。 小太監連忙打開黑色錦囊,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不要讓他們到雍州找司馬家報仇,命令衛伯約與梁紅嬋馬上進京見朕。」 小太監左右看看,發現沒有後,又打開白色與紅色兩個錦囊,發現全是相同的話…… 小太監撓了撓頭:「那給我三個錦囊有啥用?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客棧內,衛伯約對躺在床上,還不敢用修為恢復傷勢的衛淵道。 「你確定報陣亡?這可是十八萬士兵,如果沒有朝廷給的軍餉,光靠我們衛家養活,每天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衛淵無所謂地道:「暫時不差錢,而且我是讓他們去補充三個城池的守城軍,以及擴充御林軍,雖然軍餉不如衛家軍多,但也能大大減少我們補貼的銀子。」 「南昭帝會讓你得逞嗎?」 「南昭帝身邊親信就那麼幾個,他派徵兵的人肯定是鞏瀟,那是我的人!」 衛淵輕笑道:「之前我們衛家軍征了五十萬新兵,可讓他寢食難安啊,如今死傷這麼多,他也能睡個好覺了,我這也是為陛下分憂,忠君愛國的表現。」 「呸!」 衛伯約對衛淵啐了一口:「你就是最大的奸臣!」 衛淵輕蔑地不屑道:「是啊,你這老登最忠,差點把衛家忠死光了,我衛家列祖列宗都是一根筋,死心眼,否則也不至於被無數皇帝忌憚,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第420章 以退為進,南乾封王 京城,皇宮,金鑾殿。 文武百官齊聚,端坐九龍金椅上的南昭帝,看著臣子最前排空缺的位置。 「李愛卿現在的身體如何?」 花卿檜上前一步:「回稟陛下,老臣在上朝之前,特別帶上關外野山參去看望李尚書,他是急火攻心導致臥床不起。」 「李家所有的犧牲,都是為國為民,朕也深感遺憾與悲痛!」 南昭帝黯然神傷地說完,嘴角微微上揚,顯然他在強忍住笑,同樣如此的還有花卿檜以及其他門閥世家的家主。 早在李家軍全軍覆沒消息傳入京城,樹倒猢猻散,李家派系的官員全部被其他家族拉攏,如今朝堂上李家派系官員幾乎沒了。 「北冥衛公覲見!」 「西涼女帥覲見!」 「督天司總指揮使,世子衛淵覲見!」 隨著小太監聲音響起,文武百官紛紛把目光看向金鑾殿門口。 只見衛伯約走在最前方,梁紅嬋與其後一個身位,再往後是被兩名御林軍抬著進來,渾身纏繞紗布的衛淵。 「朕最疼愛的淵兒啊!」 南昭帝連忙站起身,心疼地大喊一聲,緊接著媚娘與一群太醫衝過去給衛淵治療。 說是治療,可第一件事都是診脈,然後在衛淵身上來回摸摸搜搜…… 隨著幾名太醫對媚娘隱晦地點點頭後,媚娘看向南昭帝連眨幾下眼睛。 這次她與南昭帝的暗號,一下眼睛是衛淵沒傷,兩下受傷了但沒那麼重,連眨五下就代表衛淵傷勢很重,甚至威脅到了生命,當然這個傷勢只是針對普通人,對於衛淵這種頂級武者來說,不至於威脅生命,但卻要了他半條命…… 一名太醫起身道:「陛下,斷骨二十八處,筋脈盡斷,世子最少要在床上休養三個月才能行走。」 南昭帝心疼地一拍額頭:「好狠心的賊人,竟對朕最疼愛的淵兒下此重手!」 「太醫,把專門為朕準備的名貴藥材,全部拿出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淵兒。」 「臣遵旨!」 衛伯約沉著臉冷聲道:「陛下,此番我孫兒遭此大難,老夫肯定陛下讓老夫出征雍州,將司馬家滿門抄斬!」 梁紅嬋也怒道:「陛下,我與衛淵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如今她遭歹人……遭對方女英雄毒打,本帥肯定陛下答應我率軍攻打雍州司馬家!」 衛淵帶著哭腔大喊道:「陛下,我讓那個老妖婆日夜暴打,遭老罪了啊,最可氣的是,老妖魔修為太高,最後帶著南乾逃走了,所以必須要報仇,報仇!」 「對,報仇!」 南昭帝連連點頭:「傳令下去,全國通緝蕭貴妃與南潯,誰能抓住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賞他白銀五百兩,加官進爵!」 「陛下,老夫要去雍州……」 沒等衛伯約開口說完,南昭帝搶先道:「高愛卿殉國,朕悲痛不已,但冀州不可以無主,朕決定冀州大小一共五十六城,給衛家十城做封地,梁家五城,冀州其餘城池朕今後論功行賞!」 「陛下英明!」 花卿檜連忙拱手大喊道。 其餘臣子也明白南昭帝意圖,就是不想讓衛梁兩家攻打雍州,畢竟短時間內高家、馮家兩大門閥都被滅了,如果再多了個司馬家,全國局勢必定動盪,這是南昭帝以及他們這些世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呼~ 衛伯約長嘆一聲;「陛下,北冥關於天狼大軍的一戰,我衛家軍與李家軍損失慘重,徵兵之事……」 南昭帝打斷衛伯約:「李秉文愛卿如今已重病臥床不起,這次戰役傷了我大魏根基……亞父,朕決定給衛家的十座城池,讓亞父優先選擇,並且勞煩亞父,儘快將新兵訓練出來,鎮守邊關,保家衛國!」 哎~ 衛伯約無奈地長嘆一聲:「老臣遵旨!」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南昭帝生怕衛伯約再提出要求,說完退朝便快步離開。 回到御書房的南昭帝,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什么女帥梁紅嬋,什麼戰神衛伯約,朕略施小計便將這麼大的事搞定,這就是帝王心術……」 媚娘連忙跪在地上:「陛下手段從古至今,無一君王可媲美,當真是天下共主!」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露出陶醉神色:「高家沒了,司馬家與李家徹底衰敗,衛家、梁家被削弱兵力,南乾也死了,朕真是太高興了!」 說著南昭帝看向媚娘:「今日你侍寢!」 衛國公府,當衛淵被抬回院落後,渾身紗布被炁絞碎,衛淵身體活動一下,斷骨全部接上,微微活動下身體:「這點傷勢除了疼點,還不如當初洗經伐髓,江玉餌按摩時的重,三日即可痊癒。」 「世子回來了!」 張太岳與韓束衝上來,衛伯約雖心裡早就知道他們沒死,但真正看到卻還是有些震驚。 二人衝過來,便抓住衛淵焦急地問了起來。 「世子,我那兩個徒兒公孫瑾與糜天禾呢?」 「還有我闊海兄弟,聖英兄弟呢?」 「公孫瑾和三俠去雍州協助馬祿山發展地下勢力取代司馬家,天禾在北冥關協助霍破虜剿滅大金、拓跋……」 聽到這些人沒事,二人這才放下心。 「衛公你也在啊!」 「老師你回來了?」 張太岳與韓束這時候才看到衛淵身旁的衛伯約,紛紛拱手問好。 「呵,你們就應該真去死……」 衛伯約沒好氣地說完,大步流星回到自己房間。 「經常不允許乞丐進,滾!」 兩名守城軍一腳將衣衫襤褸,渾身臭烘烘宛如難民模樣的青年踹倒。 青年雙眼發冷,但卻沒有說話,只是在腰間掏出一塊腰牌,在守城軍面前晃了晃。 「李家?」 守城軍嚇得連忙縮了縮頭,跪在地上朝向青年磕頭道歉,雖然李家衰敗了,但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卒能得罪起的。 青年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也沒說一句話,而是邁步走進城門一路趕到李家。 「哪裡來的乞丐……」 李家門口家丁話音未落,看到青年相貌時不由一愣,連忙跑進李家院落。 「南乾殿下沒死回來了,殿下回來了!」 因為李秉文臥床不起,所以李家嫡系旁支的高層全部到訪送名貴藥材。 聽到家丁的話,李家所有高層跑出門。 「殿下?還真是二殿下!」 「殿下,我兒李生琨可活著?」 「殿下,我兄長李生佑還活著嗎?」 「殿下,我丈夫……」 南乾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苟延殘喘地活著回來了。」 說到這,兩行清淚順著南乾臉頰流淌下來。 在回來的路上,南乾多少想要上吊自殺,只因他承受不住李家眾人對他的質問。 這次前往北冥關他是最高統帥,結果導致李家全軍覆沒,士兵還好說,但那些高層都是李家的嫡系旁支…… 「全都是我的責任,是我無能中了衛淵狗賊的奸計,害死了這些表親!」 南乾話音剛落,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見臉色慘白,沒有血色的李秉文在管家的攙扶下走出來。 「不怪你,這衛淵用衛家列祖列宗,幾百年打造出的名聲做局,哪怕是我去也會中計。」 「外公!」 「進來說吧。」 李秉文的房間,南乾將在北冥關發生的一切全部講述後,李秉文長嘆一聲:「派人把這些寫成信交給衛伯約,我對這老虎逼很了解,衛淵觸犯了衛家家規,這是老虎逼的底線,他絕對不會放過衛淵,我李家不好過,他衛淵也別想好!」 李秉文雙眼滿是陰鷙地說完,看向南乾:「我們還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以翻身的最後一步!」 雙目無神的南乾猛地抬起頭:「外公,只要能翻身,哪怕我南乾死都願意!」 「雖然這次我李家損失慘重,但外公還能用這次功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求將你封王!」 「封王?那我不就是徹底沒了繼承權……」 南乾驚呼一聲,隨即苦笑道:「就算不封王,這次失敗我也沒了繼承權,那外公我們選擇哪塊封地?」 「北涼!」 「北涼?那可是楊國公的封地,我們……」 李秉文打斷南乾說下去,冷聲道:「只要把楊家滅了即可,等海東青聯繫你,到時候天狼、天竺、吐蕃與我李家裡應外合,楊家必滅。」 「這一步險棋啊!」 「是險棋,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李家勢力已不足成為門閥,但錢財卻在門閥的名列前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也懂,與其今後被其他門閥分食,還不如提前將銀子運去北涼!」 第421章 李秉文,最後的瘋狂 「南乾在外而生,南潯在內而亡。」 李秉文長嘆一聲:「明日我就讓家丁抬我進殿面聖,趁熱打鐵,先讓陛下答應給你封王。」 「可外公您的身體……」 李秉文搖頭道:「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也無需露面了,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今晚連夜就先帶著李家高層以及金銀珠寶離開,在李家封地能搜刮多少,就搜刮多少,然後就前往北涼。」 南乾有些疑惑道;「外公,為什麼封地不在荊州?反而去鳥不拉屎的北涼?」 「荊州乃九省通衢,如果我李家強盛時期,自然在荊州最好,但如今實力衰敗太多,其他門閥可不會眼看著我李家發展,所以還是去北涼的好。」 衛國公府,書房。 衛伯約隨手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扒拉一邊,老管家端來幾個小菜以及兩大罈子茅台酒。 「老登,這些書你一本都沒看過,裝什麼文化人。」 衛淵鄙夷地看了一眼衛伯約,打開酒罈子分別倒滿兩個大海碗。 祖孫二人碰了下後,一飲而盡。 「老登,我叮囑的你八苦經咋樣了?」 「哈哈,你這龜孫兒果然還是問了,老夫就想看看你能憋多久!」 衛伯約打趣衛淵一句後,笑道;「應該就在吐蕃皇室,在我提出要那本經書的時候,吐蕃王就開始派高手進京暗殺南昭帝,目的就是為了讓陛下增兵,吐蕃這樣就能把牆頭草天竺拉下戰局。」 衛伯約說到這,上下打量衛淵:「你這個龜孫兒和老子說實話,一本破經書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可以讓吐蕃王不惜國戰也要死保。」 「爺爺,你還記得楊璉真迦嗎?」 「當然記得,吐蕃第一高手,可惜輕敵敗在你這小子手上,這八苦經和楊璉真迦有關?」 「當然!」 衛淵點頭道:「這楊璉真迦臨死時,還給我留下個陽謀,那就是最少價值百億兩銀子的河湟寶藏!」 衛伯約驚呼一聲:「河湟寶藏?記得家譜中記載,我衛家先祖,驕陽王,衛子儀,平定慕容史亂時,吐蕃趁機發起河湟之禍,十日三屠,燒殺搶掠……」 「沒錯,一共八本八苦經,其中就隱藏著河湟寶藏的秘密,而最關鍵的一本就在吐蕃王手中,無論是誰想要拿到寶藏,最後都要劍指吐蕃,吐蕃王也不可能放棄這筆巨大的財富,但凡開戰就是替他楊璉真迦報仇。」 「百億兩紋銀?哪怕老子對錢看得很淡,也不免起了貪念。」 衛伯約眉頭緊皺,對衛淵問道:「你這龜孫兒現在手裡有幾本八苦經。」 「七本!」 「臥槽!」 衛伯約差點震驚得沒拿住,將酒碗掉在地上…… 「啥玩意?你就差吐蕃王室那最後一本了?怪不得你千叮萬囑讓我從吐蕃拿到八苦經。」 衛伯約揮手給了衛淵一個腦瓢:「你他媽這龜孫兒不聲不響,就幹了這麼大的事!」 「主要其中幾本是我從汪家弄來的,當初這個秘密知道的人還有汪守鶴,這也是他為什麼把楊璉真迦養在眼皮子底下的原因。」 衛伯約當即站起身:「我這就回北涼,拼老命也要鐵蹄馬踏了吐蕃王室,將最後一本八苦經拿到手!」 衛淵連忙把衛伯約按回座位:「你還不能走,需要你來震懾南昭帝,以及其他門閥世家不對我們剛得到的冀州,以及如今動盪的雍州動手,等我把人安插冀州十城後,同時雍州地區,馬祿山也已經將勢力成型,那些門閥想動手染指,兩州已是鐵板一塊,晚了。」 衛伯約點了點頭,隨後一把摟住衛淵肩膀:「龜孫兒,你現在勢力越來越大,老子可警告你,大魏只能姓南,這是爺爺當年答應過先皇的誓言!」 「放心,我和南梔的兒子,找一個出來姓南……」 祖孫二人喝到下半夜,衛淵這才回房,與宋清照做了半宿的運動,在天亮之前相擁入睡。 翌日晌午,熟睡的衛淵被敲門聲驚醒,喜順的聲音響起:「世子,老石帶張龍趙虎回來,說有要緊事要通知你。」 「老子做假帳左膀右臂終於回來了!」 衛淵大喜,起身穿上衣服,快步走出世子廂房。 院落內,張龍趙虎這對雙胞胎,變得比之前更黑了,同時身上還多了濃郁的江湖氣。 「老大!」 張龍趙虎見到衛淵後連忙上前:「老大,還請責罰我們兄弟二人的辦事不力。」 「怎麼了?」 「我們動員整個江湖追殺朱思勃,但誰都沒想到,這傢伙故意往身上摸屎尿,然後假扮滿身惡臭的瘋婆娘,一路乞討走到了北涼,當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這傢伙已經跑進了楊公的軍營中,被楊公保護起來……」 「朱思勃這狗東西,沒想到這都沒弄死他!」 衛淵暗罵一句,對張龍趙虎笑道:「你們有功無過,等下回督天衛,我出銀子請廚子,找花魁,給你們倆接風洗塵。」 「謝世子!」 老石小跑過來,對衛淵道:「義父,今日朝堂上發生了大事。」 「什麼事?」 「李秉文上早朝面聖。」 「這老傢伙不是急火攻心躺床上了嗎?」 「被人抬上金鑾殿的,而且是和南乾生母貴妃娘娘一起披麻戴孝,進殿就開始哭喪,甚至李秉文不要老臉,在南昭帝以及文武百官面前,裝病情發作,大小便失禁……」 衛淵寒惡得咧嘴,慶幸自己詐傷,沒上早朝,否則回家就要洗眼睛了…… 老石繼續道:「那李秉文還說南乾活著,但卻無顏面見陛下,無顏見李家三萬多口未亡人的質問,所以躲了起來。希望南昭帝看在李家為國犧牲這麼多人份上,免除南乾帶兵不利的罪名,並且給他封王。」 衛淵用手輕輕敲打茶桌:「封王?李秉文這一招是以退為進,如果我沒猜錯,封地他絕對不會選擇荊州,而且花老狗也帶人極力贊成,畢竟南乾封王就等於沒了繼承皇位的權利,花老狗肯定是樂得如此。」 「沒錯,花卿檜當即帶領文武群臣,與李秉文一起逼宮南昭帝,最後陛下無奈只能鬆口答應南乾封王之事,並且封地荊州,但卻被李秉文拒絕了,他說封地越遠越好,這是南乾的要求,最後他用李家犧牲的三十五萬將士名義,逼著南昭帝答應給南乾封地邊疆,但具體什麼地方日後再議。」 衛淵眉頭緊皺:「封王?還要在邊疆?我可以肯定李秉文這老狗怕荊州是九省通衢,容易被其他世家門閥針對,所以選擇了邊疆,但現在大魏邊疆沒有多餘的地方給南乾當做封地了啊。」 衛淵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李秉文打的是什麼算盤,無奈只能放棄思考,讓老石去安排廚子,花魁在督天司大擺宴席給張龍趙虎接風洗塵。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因為有衛伯約在鎮守,各大門閥世家甚至是南昭帝最多只是敢背後搞點小動作,這讓衛淵布局的雍州以及冀州,甚至是安插將士進御林軍都十分的順利。 一月後,王玄策舉著插著雞毛的密函跑向書房。 只見衛伯約跪在地上,身後還騎著衛子池、衛子魚玩著騎馬打仗的遊戲…… 「王玄策,你他媽皮癢了吧?進來不知道先敲門!」 衛伯約見暴露,氣得雙拳緊握,就要對王玄策動手,後者連忙舉起密函:「衛公,前線密報!」 「嗯?」 衛伯約連忙板著臉,搶過密函打開後看著上面情報,表情瞬間沉了下來,對王玄策道:「今晚澹臺仙兒、冷秋霜幾女藉口說看孩子,結果看進了衛淵被窩,你馬上讓衛淵滾來見我!」 當衛淵滿身嘴唇印,衣衫不整地跑進來:「老登出啥大事了。」 「你自己看吧。」 衛伯約將密函遞給衛淵後,衛淵看了上面情報,瞳孔瞬間緊縮。 「這不可能,沒有道理啊!」 衛淵驚呼一聲,情報所示,衛家軍與天狼軍秘密聯合,連續攻打下拓跋、鮮卑……最後攻打大金首都上京時,草原民族聯合,天狼帝國反水背後偷襲,打得衛家軍一個措手不及,衛家軍死傷八萬,霍破虜與糜天禾差點戰死,同時海東青趁機攻打東京遼陽府,搶走了弓長嶺鐵礦以及其中飼養的十萬匹戰馬…… 衛淵看向衛伯約:「海東青瘋了嗎?沒有口糧,他們必然要從其他部落劫糧,如今反水他難道想讓天狼帝國滅族不成?」 衛伯約沉著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海東青忽然回頭反咬一口,說明他不缺糧食了!」 衛淵分析道:「每年秋收北方遊牧各部落,就會聯合攻打大魏搶糧,所以他們冬天自己都勉強活,絕不可能有餘糧分給天狼帝國,而且我已安排衛家軍的斥候潛伏沙俄,他們沒有傳來消息,那就說明不是歐羅巴運來的糧食,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大魏有人援敵,但能讓整個天狼過冬,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就算是門閥世家拿出來也會傷筋動骨,誰會做這種事?」 衛伯約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衛淵:「龜孫兒,你可記得一月前,李秉文要求邊疆封地的事?」 「李秉文這麼瘋狂嗎?他想要給南乾封地邊疆,竟是我北冥關?」 第422章 眼見起高樓,眼見樓塌了 衛伯約冷著臉道:「不管目標是不是北冥關,我都要回去一趟,北冥關是我衛家的根基所在,絕對不能有任何變故!」 話落,衛伯約帶上衛子池,衛子魚以及天魔十八騎,怒岔金剛,外加一萬衛淵培養出的黑拳手,五千馬場騎兵,連夜趕往北冥關。 隨著衛伯約離開,張太岳與許溫等人紛紛趕來書房,當看到密函後無不震驚。 衛淵坐在書案後,冷聲道:「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現在的問題是,李家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湊齊那麼多糧食送給海東青?」 說話間,呂存孝急急忙忙跑進來:「老大,咱們慈幼局上報的消息,這些日子,忽然多出幾倍的難民兒童,都是荊州那邊口音,起初我們還以為那邊受災了,質問本地衙門,但卻沒有回話,咱們就派督天衛暗中去荊州打探,剛剛傳來消息,荊州好幾個城池的衙門都被土匪滿門抄斬了,所有城池的朝廷糧倉都空了,而且無論是富商還是百姓,都被土匪洗劫一空,守城軍只是嘴上說管理,但卻從不出兵剿匪,現在荊州不少地區已經出現起義事件……」 衛淵猛地站起身:「荊州的官方糧倉全空了?我知道天狼帝國的糧食從什麼地方來的了,是整個荊州的百姓口糧!」 張太岳氣得渾身發抖:「什麼土匪能在荊州無差別搶劫?能幹出這種事,肯定是李家,這是官逼民反啊,李家瘋了,徹底瘋了啊。」 說話間,喜順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世子,陛下來人來請衛公上朝!」 衛淵連忙走出去,站在門口的小太監見到衛淵不禁一愣。 「世子?您的傷不應該三個月才好嘛,怎…怎麼這才一月……」 「用的藥好。」 衛淵看了一眼喜順,後者當知道來的小太監是老熟人後,便第一時間安排人去帳房支銀子。 如今見衛淵看自己,喜順二話不說從後腰掏出裝有銀票的錦盒:「賞多少?」 「五千兩!」 小太監拿到銀子後,連忙道:「荊州多地出現江湖勢力造反,以及農民起義的現象,陛下震怒,要求滿朝文武進殿,如今小人看世子傷勢太重,是被家丁抬出來的,所以還請轉告衛公,讓他儘快進殿見君。」 小太監說完,心安理得地將五千兩銀票揣進衣袖中,對衛淵露出善意的微笑眨了眨眼睛,轉身離去。 皇宮,御書房中。 南昭帝將龍書案一腳踹翻:「李家這是在向朕逼宮啊,告訴朕如果不給李家兵權,他就沒辦法治理荊州,如今百姓都他媽起義了!」 說到這,南昭帝撿起地上的奏摺:「如今一個月,全是參李秉文的奏摺,這傢伙仗著家裡死了人,天天借重病為由不上朝,但卻直接公開買官賣官,還他媽拿錢不辦事,朕是一忍再忍,可他李老狗蹬鼻子上臉……」 就在南昭帝暴怒時,一名太監手持字條交給御書房的媚娘。 媚娘看了一眼後臉色大變,隨即對太監道:「去領賞三千兩銀子。」 南昭帝眉頭緊皺:「賞得有點多了吧……」 然而沒等南昭帝話落,便看到媚娘一掌蓋在轉回身的太監天靈蓋上,太監頓時七竅流血而死。 媚娘拿著字條快步跑向南昭帝身前:「陛下,朱…朱大才子來信。」 當南昭帝看到上面寫的消息,頓時開懷大笑起來,隨手將情報丟進火盆之中。 「媚娘你做得很好,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 媚娘跪在地上:「如果朱大才子的布局真能成功,陛下可就徹底剷除了楊術,梁紅嬋這兩個心腹大患!」 「南乾必死,李家必亡,什麼楊家軍,梁家軍,朕最討厭這些名字,今後都要叫大魏軍,歸朕所有!」 南昭帝大笑著點頭,隨即張開雙臂,媚娘連忙上前為其整理身上的龍袍。 「文武百官也都快聚齊了,隨朕上朝!」 隨著南昭帝上殿,便看到躺在擔架上,被抬上來的衛淵。 「衛淵你不在家養傷,怎麼進殿了?亞父呢?」 「回稟陛下,天狼帝國忽然聯合幾個遊牧民族攻打北冥關,戰事緊急,我家老登……我爺爺就沒來得及向你稟報先行返回了。」 南昭帝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掃視全場;「諸愛卿,朕剛剛接到情報,荊州匪患猖獗,無論地主富商還是平民百姓,近一月都被搶劫,這件事諸位怎麼看?」 花卿檜一雙老眼看向其他其他門閥世家,其實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甚至還是參與者。 只因為南乾找上他們,用便宜到難以拒絕的價格販賣荊州的房契,地契,唯一要求就是借人假扮土匪搶劫荊州百姓。 花卿檜上前一步:「陛下,老臣認為李家遭遇大劫,所以沒有太多能力治理荊州,如今匪盜猖獗,老臣願為陛下分憂,帶兵前往荊州治理匪患。」 「陛下,我吳家也願為您分憂!」 「陛下我周家也願意……」 現在是以鎮壓暴亂的名義進入,但暴亂什麼時候結束是他們說的算…… 荊州乃九省通衢,可以說是最好的封地之一,特別是李家衰敗後,這塊大肥肉誰家都想叼上那麼一口。 「這群貪得無厭狗東西,算盤珠都快崩朕臉上了。」 南昭帝怎會不知道這群門閥心中所想,可他也是樂得如此,這群門閥世家進入荊州,肯定會第一時間花錢買糧,平息真正的暴亂起義,至於他們後續自導自演,留在荊州不走南昭帝不想管,反正讓他們為了一個荊州明爭暗鬥,相互削減勢力,南昭帝也是非常願意看到的。 「大魏有諸愛卿為朕分憂,何愁不強盛?」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荊州事件就交給諸愛卿了。」 「臣等定當不負陛下重託!」 南昭帝原本笑盈盈的表情忽然沉了下來,媚娘連忙對小太監示意,十幾名小太監搬出一本本奏摺。 很快,奏摺堆積成二十多摞比人還高的塔……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道:「吏部乃六部之首,負責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調動等事務……原吏部尚書李秉文如今身患重病,已無法擔任這個職位,所以朕決定將其罷免,並且追究他在任時的罪行。」 隨著南昭帝說完,小太監隨手翻開一本,朗聲道:「昨日李秉文,買賣禮部侍郎官職,收取賄賂十萬兩紋銀……」 連續宣讀二十多本奏摺,全是官員十名摻李秉文,近一個月買賣官職的罪行,反正就是變著法騙銀子,但卻拿錢不辦事,甚至一個官職他賣了十幾次…… 「衛淵、汪滕!」 兩個躺在擔架上,渾身纏繞紗布的人連忙道:「衛淵在呢!」 「汪滕也在呢!」 雖然都纏繞紗布,但看手指和耳朵,以及抬著他們的督天衛,東廠暗衛南昭帝也能分清誰是誰…… 「朕命令你們二人,率領督天司,東廠前往尚書府李家,將李秉文抓捕歸案,並且直接進行抄家,將全部帳款收進國庫。」 「衛淵遵旨!」 「汪滕遵旨!」 隨著二人被抬出金鑾殿,汪滕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聽說你被南潯和那老妖婆打得就剩下半條命了。」 「是啊,對了小王八,我看你手臂的肌肉很發達啊。」 「本督公乃酒劍仙,渾身肌肉都發達!」 「不,我只是聽說沒有無名指和中指以後,小臂肌肉會萎縮,對了小王八,你現在沒了耳朵,聽東西還攏音嗎? 「我去你媽的衛淵……」 抬著汪滕的東廠暗衛小聲道:「別罵了督公,咱們還是快些去李家的好,他買賣官職可收了不少銀子呢!」 「對啊,咱們東廠總部就在宮裡,肯定比衛淵集合快,抄家就是發大財,馬上讓兄弟用最快速度集合去李家!」 汪滕得意地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衛淵,讓手下用最快速度抬著他跑…… 張龍趙虎看向衛淵:「老大,咱們是不是也用最快速度……」 衛淵擺擺手:「不用著急,反正李家現在毛都不剩了,讓汪滕帶著東廠那群太監先去送死吧。」 尚書府,李家。 臉色慘白,咳嗽幾聲,便吐出一口鮮血的李秉文坐在中堂的主位,一旁老管家用白色手帕為其擦拭嘴角的鮮血。 「德福啊,所有人都走了,你為什麼不走?」 「回老爺,小人把兒孫都送去殿下那一起去北涼,我伺候了您一輩子,這去西方極樂世界沒有我,怕別人伺候您不習慣!」 李秉文咧嘴露出沾染鮮血的牙齒,伸手拉著老管家的手:「不枉本尚書待你不薄,罷了,今日你我不再是主僕,而是兄弟吧,攜手一同上路……」 沒等李秉文話落,外面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上千名東廠暗衛抬著汪滕衝進來,扯著公鴨嗓子大喊道。 「搜,快搜,趕在衛淵他們來之前,把所有金銀珠寶都帶走!」 老管家握著李秉文的手:「老爺……老哥,他們來了!」 李秉文點點頭:「既然來了陪葬的,那就讓他們跟隨本尚書,一同去死吧,德福老弟,點火!」 「這咋有火光呢?」 汪滕仔細看向李家後院,發現火光的瞬間,這十六進的李家宅院,瞬間火勢滔天,恍然大悟地驚呼道:「快撤,快撤,我他媽就說不對勁,為啥進門以後有一個刺鼻的味道,原來是猛火油,李家別潑滿了猛火油……」 姍姍來遲的督天衛,看著火光滔天的李家,不禁回想起上次來到,是李秉文過壽,門前車水馬龍,整個大魏官員全來賀壽。 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第423章 北涼危機,局中局 北涼關,手持長槍,身披染血甲冑的楊術,與他十八太保,兵分十九路,征戰數日,終於打到吐蕃皇城。 「楊爺爺,前方就是吐蕃皇城,只要您一聲令下,十九路大軍同時圍攻,定能拿下吐蕃,活捉吐蕃王。」 楊術滿意地看著身旁朱思勃:「不愧是我大魏第一才子,你的圍點打援,用一個月的時間直接將天竺打得不敢出兵,讓我們順利攻進吐蕃……」 說話間,吐蕃皇城門開,楊術不禁一愣:「按理來說,吐蕃應該死守皇城,借用城牆優勢與我們拖延時間,為什麼開城門了?難道是想投降?」 吐蕃皇城內,響起一陣振聾發聵,低沉沙啞的聲音。 緊接著一頭頭大象,拖著皮膚有些發黑,手持長矛的壯漢走出來。 楊術不禁眉頭緊皺:「天竺的象兵?怎麼回事?暹羅的象兵為什麼會在吐蕃?」 朱思勃連忙搖頭:「感覺不妙,我們還是撤吧。」 楊術點點頭,剛想下令撤軍,忽然身後一陣灰塵刨土,重物奔跑的聲音響起。 無數身披重甲的天竺將士,以及穿著長袍,騎著駱駝的沙漠騎兵…… 「天竺的最強王牌重甲騎兵,帝釋天!」 楊術驚呼一聲:「中計了,快,快讓其他十八支大軍集合!」 「楊公,大事不好了,大太保楊保家的隊伍遭到真臘國士兵襲擊!」 「真臘?那不是天竺的附屬國嗎?與我北涼有什麼關係?他們怎麼跑來湊熱鬧了?」 「楊公,大事不妙,二太保楊衛國的隊伍,遭到撣國士兵襲擊!」 「楊公,三太保楊安邦的隊伍,遭到柔佛國士兵襲擊!」 「四太保楊民殷遭到滇國士兵襲擊。」 「五太保楊精忠遭到爪哇國士兵襲擊。」 「六太保……」 楊術整個人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打了一輩子仗,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 「十一國聯軍?他吐蕃何德何能,可以聯繫上這麼多國家出兵幫助?」 短暫的懵逼後,楊術當即下令,兵合一處,將打一家,一共十九路大軍,三軍匯一軍,竭盡所能突破重圍。 楊術仰起頭看天:「小衛淵都能突破重圍,老夫應該也可以吧?」 分批押運金銀珠寶前往北涼的南乾,忽然心臟絞痛,停馬看向京城方向。 「殿下,京城急報!」 一名李家子弟手持夜鷹跑過來,南乾從夜鷹爪上取下字條,上面只有五個字,家主已自焚。 呼~ 南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這樣的結果他在一月前就已經知道了。 那日離京,李秉文輕撫南乾的頭頂,他要用為數不多的生命,竭盡所能的斂財,同時南乾在荊州的惡行,他也來頂包。 「外公你放心吧,我會把北涼經營起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讓李家東山再起!」 南乾擦了擦眼角淚水,用炁將字條絞碎,下令隊伍繼續出發。 京城,尚書府李家,在守城軍,御林軍,以及全城各大錢莊,銀號,當鋪的齊心協力下,終於在天亮時將火撲滅。 眼看著曾經輝煌的李家,如今成為一片廢墟。 一群掌柜的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因為在幾日前,李秉文找到他們,已將尚書府抵押借款,如今抵押物變成了廢墟,李秉文死在大火之中,這一大筆銀子血本無歸…… 督天衛一個不少,反倒是東廠,有五分之一的暗衛在抄家時,沒來得及跑出來,被燒死在大火之中。 就算是逃出來的暗衛,也都是渾身衣服破洞,頭髮、眉毛也都被燒乾淨…… 隨著南昭帝帶領百官出現後,便看到沒頭髮、沒眉毛,加上沒有兩個耳朵,皮膚燻黑的汪滕,簡直就像是剝了殼的松花蛋…… 南昭帝強忍著笑意,對汪滕道:「汪愛卿,你是最先進入李家抄家的,可有收穫。」 聽到這汪滕都快哭了,委屈地道:「陛下,尚書府內別說金銀,就連家具都沒有,空蕩蕩的……」 「給李愛卿按照國士的規模風光大葬吧。」 南昭帝長嘆一聲,對花卿檜等大臣道:「你們儘快安排,把荊州的事宜平息,朕乏了,起駕回宮!」 衛淵被抬著回到衛家後,當即召集許溫等謀士開會。 衛淵率先開口道:「給天狼援糧十之八九是南乾,糧食變身荊州的全體百姓口糧,這點其他世家為了爭奪荊州封地,肯定願意出錢賑災平息起義,所以荊州百姓無需我們擔憂。」 「荊州匪患瘋狂搶劫,以及李秉文臨死前的斂財,應該是想犧牲自己,給李家爭東山再起的錢財,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只要我爺爺不死,南乾的封地就絕對不可能是北冥關,可不是北冥關的,為什麼他還要援助天狼帝國糧食?這對於急需大量財物,想要重新崛起的李家來說,目的到底是什麼?」 崔闊等人謀士紛紛眉頭緊皺地思考起來。 「南乾給天狼帝國可以過冬的糧食,海東青就能脫離我們對他的束縛,從而讓這頭狼對咱們反咬一口,這對天狼帝國來說解決了溫飽,還能不攻打盟友,同時又能坑我們一手,從而拿回一部分被你勒索的戰馬,百利無一害。但南乾付出這麼多的糧食,他能從海東青以及天狼帝國得到什麼?」 「有沒有可能,海東青放走南乾也給他下了毒,逼迫他給糧?」 「對啊,畢竟世子剛剛這樣坑了海東青一下,他現學現賣也可以!」 政治嗅覺十分敏感的張太岳搖頭道:「給南乾下毒這條推測有可能,但我更傾向於,三方交易!」 「三方交易?」 所有人目光看向張太岳,後者微微點頭:「天狼能付出的東西李家不需要,但不代表別的勢力不需要,南乾付出了天狼帝國最需要的糧食,天狼帝國也會向第三方勢力付出他想要的東西,然後第三方勢力再拿出讓南乾心動的籌碼。」 張太岳的話一語點醒衛淵:「是啊,我們之前都鑽牛角尖了,只想南乾能從天狼帝國得到什麼,但卻忘記了三方交易,目前南乾最想要什麼?肯定是封地,還是遠離門閥世家,能夠給他和李家調養生息的偏遠封地!」 崔闊連忙跑去書房,拿來大魏地圖在眾人中間的地上鋪開。 衛淵看著地圖:「符合這些條件的封地,有三個,北冥,西涼,北涼!」 「北冥歷朝歷代都是衛家鎮守,衛家在北冥、北幽兩關的根深蒂固,所以只要有一個姓衛的活著,其他門閥世家都無法染指,更別說大魏戰神衛公還活著了。」 「所以就剩下西涼與北涼了。」 「西涼剛剛經歷軍變,可以說梁家軍雖數量少了一半,但卻也剷除了異己,整個梁家軍鐵板一塊,外加與夜郎國合談,外加其他小國在上次一戰中傷筋動骨,所以西涼反也不可能。」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地圖的北涼位置:「那麼就只剩下了楊公鎮守地北涼關!」 許溫想了想,低沉著聲音道:「天狼反咬,北冥事變,衛公必然回北冥震懾天狼帝國,分身乏術去北涼支援,衛家軍沒有了軍魂衛公,實力大打折扣,此乃調虎離山!」 崔闊也道:「海東青這傢伙就像個交際花,與各國都有聯繫,擅長合縱連橫之道,還記得當初海東青聯合五國攻打西涼,吐蕃也趁機騷擾北涼,為了拖住楊公不讓他出兵援梁,所以海東青很可能與吐蕃也有聯繫。」 衛淵面沉似水地點點頭:「很可能如此,而且我們還忘了一個狗東西。」 「誰?」 「狗東西當然就是朱思勃!」 衛淵冷聲道:「這狗東西渾身抹屎尿,一路裝瘋賣傻成功混入北涼,受楊公的保護,他與海東青可不止合作過一次,如果這狗東西擔當內應,很可能現在楊爺爺已陷入了險境!」 「朱思勃賣國求榮,擔當內應的目的是什麼?」 「這傢伙天生反骨,知道大魏待不下去了,找機會獻殷勤海東青,留一條去天狼帝國的後路。」 衛淵看了一眼在場謀士,雖然都是精挑細選,可以信任,但卻不如公孫瑾與糜天禾,所以衛淵沒有說實話。 他深知朱思勃與南昭帝的關係,也知道他們的陰謀,弄死所有皇子,並且集兵權與皇室,推還在襁褓之中的十皇子登基。 按照衛淵的推算,海東青與南乾合作不假,但南乾最終結果就是黃雀,吃下捕蟬的螳螂後,就會被朱思勃與海東青聯手幹掉,吞下李秉文用命,李家用封地換來的銀子。 而且衛淵甚至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朱思勃很可能知道河湟寶藏的秘密,畢竟這狗東西曾擔任過汪守鶴的謀士,憑藉他的聰明才智,知曉河湟寶藏秘密也不難。 「海東青與朱思勃聯手?」 衛淵不禁眉頭緊皺,這次自己面對的很可能是局中局,而且還從楊璉真迦那得知,吐蕃歷朝歷代王室都是傀儡,真正的掌權者是聖佛宮。 可隨著吐蕃太子松贊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現象,首先利用八苦經讓楊璉真迦的幾個師兄弟反目,然後在他們打死打活的時候,逐個吞併,完成吐蕃有史以來第一次王室掌權。 「如今松贊已是吐蕃王了,他的能力不弱於海東青,要是他們三個聯手,肯定我也目標是之一,想要把我引去,那就只有一個,梁紅嬋!」 衛淵頓時感覺一陣頭大,可隨即便嘴角露出瘋批的笑容,心中暗道:「對付南昭帝那種廢物菜雞沒意思,九帝同輝才好玩!」 第424章 國觴九響,國棟陣亡 「世子?您怎麼了?」 許溫等人看著嘴角露出奇怪笑容的衛淵,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到敵人太強大了,反而勾起了我的勝負欲!」 衛淵說完,對許溫等人安排任務道:「首先通知公孫瑾,雍州不要了,暗中前往西涼。」 「遵命!」 衛淵看向崔闊:「去冀州找韓束,守城軍徵兵的事以後再說,讓他帶隊去西涼。」 「讓老石去聯繫祖世充,告訴他世子想吃魚了,那封印罈子里的驚天雷,加班加點給我製作,越多越好!」 「拿筆,我給老登寫信,兩萬蟒雀吞龍我全要了。」 「去梁家通知梁紅嬋,讓她來世子廂房見我。」 張太岳連忙攔住衛淵:「世子,放棄了雍州今後可就很難再拿到了。」 「南乾手裡現在可有李家數百年來的底蘊啊,加上他們在荊州賣房子賣地搶來的銀子,以及李秉文這些時日瘋狂的斂財,我保守估計他手裡的銀子有五億兩!」 張太岳震驚的瞪大眼睛:「這麼多銀子?如果真有五億兩,這次咱們放手一搏也可行啊。」 衛淵嚴肅地點點頭,不單單是南乾的銀子,還有他心心念念的河湟寶藏。 同時還有一個附加,那就是如果沒意外,楊術根本就鬥不過這三個狗東西的裡應外合,很可能堅持不了自己救援,那麼北涼今後就是他衛淵的了,南乾想要躲起來暗中發展壯大,他衛淵何嘗不是如此? 三個時辰後,衛家門口停下一輛奢華的馬車,緊接著一名濃妝艷抹,身穿宮裝,看上去柔弱,滿頭烏黑長髮的女子走下車。 女子下車後,對守門衛家軍行禮道:「勞煩兩位小哥開門,小女子要見世子衛淵。」 「請稍等,我們去通報一聲。」 「不用通報了,就是衛淵讓小女子來的。」 「不可能,喜順大人只說女帥來無需通報,其他風塵……其他人一概不可進入,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你們把我當成了風塵女子?睜開狗眼看看本帥是誰!」 女子周身爆發出強大的鐵血殺氣,嚇得兩名衛家軍將士渾身一顫,這種令人毋庸置疑的氣勢,他們只在衛伯約,衛淵身上感受到過…… 隨著女子昂首挺胸,兩名將士看到女子真面目。 咕嚕~ 「真…真是女帥?你…你怎麼變成這幅模樣。」 「用你們管?是不是想讓本帥替衛公練練兵?」 「不敢,不敢……」 兩名將士連忙打開門,請梁紅嬋走進去…… 「這娘們真墨跡!」 衛淵對給自己倒茶的喜順問道;「你話帶到了嗎?這都三個時辰了,梁紅嬋怎麼還沒來?」 「帶到了啊,而且還是女帥親自對我點頭……」 「你個爛桃兒,說誰……」 門開一身宮裝的梁紅嬋氣勢洶洶走進來,隨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柔柔弱弱地用粉拳輕捶衛淵胸口一下。 「討厭,你怎麼這樣說人家。」 撲通~ 衛淵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梁紅嬋:「你他媽是誰?我告訴你,捉鬼降妖之術我衛淵多少會點,不管你是誰,馬上從紅嬋身上下去!」 「爛桃兒,我給你臉是不是?」 梁紅嬋一雙英眉一挑,指著衛淵怒斥道:「梁俅說你就喜歡這個調調,老娘好心好意假扮這樣,想著彌補上次打你太狠……」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下跪在地上的喜順問道:「你去梁家怎麼說的?」 「我就說世子請女帥去衛府世子廂房一敘,這是你的原話啊。」 衛淵無奈地搖頭,看梁紅嬋這模樣顯然是她想多了。 「你先出去。」 喜順在梁紅嬋威壓下,早已經冷汗直流,衛淵發話後,他是如蒙大赦,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房間, 「五羅輕煙掌!」 衛淵一掌關門,對梁紅嬋正色道:「我有大事找你。」 梁紅嬋表情嚴肅地點點頭,二人面對面坐在茶桌兩端。 「李秉文死了的事你知道吧?」 「父親上朝回來和我說了,放火自焚。」 衛淵把之前的推測全部講述一遍後,梁紅嬋猛然站起。 「你是說楊爺爺現在很危險?」 「沒錯,為了不打草驚蛇,你最好先讓赫英帶人離開,我的駮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到時候我們很快就能追趕上他們。」 「那就這樣定了,我先去安排赫英帶人離開……」 衛淵一把拉住梁紅嬋的腰身;「這點事讓喜順去就行,咱們不能辜負你這身打扮不是!」 「辜負這身打扮?」 「對啊,我想和你睡覺……」 隨著衛淵走出房間,便看到衛伯約走後,便回來衛家的南海神尼,此時正在教導衛天、衛雲練武。 「老弟,女帥為啥這般打扮,看上去還挺好的……老弟,你眼眶怎麼烏青烏青的……」 「別問了,要臉……」 衛淵摸了摸烏青的眼眶,嘟嘟囔囔道;「早就知道就應該玩點文雅,不說和她睡覺,而是說和她起床看日出……」 「淵兒,你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南海神尼走進世子廂房,衛淵連忙跟了上去;「淵兒,剛剛我來到衛府時,發現所有謀士都忙得不可開交,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衛淵點頭,將所有事除了河湟寶藏,其他全部沒有隱瞞講述一遍後,南海神尼冷聲道:「朱思勃這狗東西,什麼地方有他准沒好,他是害死英雄罪魁禍首!」 「淵兒,需要為娘什麼幫助?」 衛淵想了想:「如果晚娘不嫌麻煩,可以帶著謀士先一步趕往北涼關,我需等南昭帝的下令,到時候才能騎駮馬追趕你們。」 隨著衛淵吩咐下去後,直接回房倒在床上,利用靜心咒讓自己不去思考,將五感全部關閉強迫自己睡著。 「爛桃兒,出事了!」 三日後,梁紅嬋衝進來推開房門,正好碰到收拾碗筷的喜順。 「是女帥啊,世子讓我們別打擾他,然後躺床上三天不吃不喝,我師父說他是強制休息……」 「接下來幾天,他又要不眠不休,所以提前養精蓄銳!」 梁紅嬋心疼伸手摸了摸衛淵臉頰,對喜順吩咐道:「把食物換成流食和清淡的小菜。」 喜順連忙端著托盤跑出去,坐在床邊的梁紅嬋伸出手指輕輕點在衛淵眉心。 衛淵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梁紅嬋那滿是英氣的面容時,不禁輕聲道:「幾天了?」 「三天!」 「北涼出事了吧?」 梁紅嬋連連點頭:「是的,西涼傳來的情報,楊公率兵攻打吐蕃,結果遭到埋伏的十一國聯盟,楊公帶領他的十八位義子突破重圍,邊打邊退,一共四十萬大軍,返回北涼關的時候只剩下不到十五萬,楊公也身受重傷,十八太保戰死沙場十五位!」 「你都能得到消息,估計南昭帝昨天就得到消息了,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梁紅嬋疑惑地道:「爛桃兒,我想不通無論是衛家軍,還是梁家軍,楊家軍,都是替大魏鎮守邊關的好兒郎,為什麼南昭帝非要他們死?」 「南昭帝讓你交兵權你交嗎?」 梁紅嬋想都沒想:「肯定不交!」 「沒錯,哪怕我爺爺和楊公這兩個愚忠也不交,南昭帝想要的不是大魏沒有世家,而是所有兵權在他手中,門閥世家聽從他的命令,國庫空虛,一道聖旨他們馬上就出銀子。」 衛淵說到這,喜順端著米粥清淡的小菜走進來。 噼里啪啦~ 衛淵坐起身發出爆豆子般的響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喜順連忙將食物端到衛淵身前。 衛淵一邊吃,一邊對梁紅嬋道:「如果有門閥世家起義你會怎麼辦?」 「我會把梁家所有人接到西涼,除非南昭帝給我打價錢,否則不會出兵入關鎮壓。」 「那如果南昭帝沒有銀子,所有門閥世家都起義了呢?」 梁紅嬋捨身處境地想了想:「如果梁家想爭皇位,我也會起義,如果不想爭皇位,那就安穩留下西涼,反正無論誰當皇帝,我梁家都是西涼王!」 「這不就得了,前朝時期邊關軍都是這般,如果不是我衛家提前遭到末代皇帝殘害,我爺爺肯定也是鎮守北幽,外面打死大活他可不管,所以在前朝時期,你爺爺、楊公……他們都是關鍵時刻見到大魏崛起,所以選擇加入。」 「所以南昭帝最反感的就是衛家軍、楊家軍、梁家軍這些名字,他要的是所有軍隊都要姓南,叫大魏軍,與其留著我們擁兵自重,不如破而後立……」 梁紅嬋忽然想到了什麼:「而後上次西涼玉門關事變一樣,楊爺爺身邊也有南昭帝的人!」 「以前不一定有,但朱思勃去了肯定有,這狗東西拿手絕活就是煽風點火……」 話音未落,鐘樓連續敲響九聲國觴鐘鳴。 衛淵放下碗,深吸一口氣:「只有國棟犧牲,才會響起九聲,南昭帝召集文武群臣進殿,看來楊公犧牲了!」 第425章 楊公殉國,帝極致哀慟 「跑啊,快跑!」 「再晚就來不及了!」 十一國聯合,楊公戰敗吐蕃,損兵折將逃回北涼後,便第一時間下令讓全城百姓撤離關內。 哪怕有楊家軍,衛家軍維持秩序,可百姓們爭先恐後地逃離,雞鴨鵝,牛馬羊等牲口滿地亂跑,讓北涼關內一片混亂。 北涼將軍府內,身負重傷的楊公,看著床邊自己從小撫養長大的三位義子乾兒。 「沒想到朱思勃這畜生竟與吐蕃王松贊勾搭連環,關鍵時刻背後捅刀,導致二十五萬大軍,以及你們十五位兄弟陣亡,當初老夫就不應該護他,直接讓著狗東西死在江湖俠義之士手中就好了!」 二太保楊衛國,死死握住鋼槍,手指關節已經泛白,咬牙切齒地道:「義父,我楊衛國發誓,如果碰到機會,肯定手刃朱思勃那吃裡扒外的狗賊!」 楊公擺擺手:「衛國,我讓你發給梁家、陛下的傳書發了嗎?京城遙遠有情可原,但梁家軍為什麼遲遲沒有回應?」 「義父,我已經發了消息,可能是梁家軍膽小,聽到十一國聯盟不敢出兵了吧,梁紅嬋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 「稟報楊公!」 房間門被一名楊家軍斥候推開,急急忙忙跑進來:「楊公,朱思勃與吐蕃王松贊,率領十一國大軍已兵臨城下!」 「精忠,將為父攙起來!」 楊公掙扎地做起來,隨著他的動作,肚子上的刀傷、肩膀上的箭傷被掙裂,鮮血染紅了包紮的白布。 「義父,北涼關我守著,你帶兵先行離開吧。」 楊公連連搖頭;「北涼關如果失守,十一國聯軍就是長驅直入,到時候整個北涼的百姓就遭殃了,所以為父不能撤退,哪怕不能動了,也要站在城牆上,否則老夫都離開了,將士們本就低迷的士氣就徹底瓦解!」 「可義父,對方是十一國聯軍,咱們就算有北涼關防守,又能守住多長時間?」 「軍人殉國,魂佑疆土!」 楊公用長槍枝撐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哪怕多守一盞茶的時間,就能讓整個北涼多逃出去數千百姓,這就值了!」 「讓衛家軍的將士離開在北涼維持秩序,儘可能讓百姓多逃出去,我楊家軍與北涼關共存亡!」 三位太保跪在地上:「義父,我等願隨父帥,與北涼關共存亡!」 「精忠,安邦,你們去集結所有楊家軍將士,用命守城!」 「遵命!」 兩名太保剛剛起身離開,忽然只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殺氣,楊衛國忽然從靴子中抽出兩柄匕首,同時刺入二人的背心。 噗~ 楊精忠,楊安邦吐出一口鮮血,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小一起吃喝拉撒長大,一起練武,一起並肩作戰的楊衛國。 「二哥?你…你是內鬼?」 「當然,沒有我就憑朱思勃又怎會知道我楊家軍的那麼多機密?」 拔出匕首,楊精忠,楊安邦倒在地上,生機全無,死不瞑目地瞪著楊安邦。 楊公面無表情地看著楊衛國:「你根本沒有向梁家軍求援對吧?」 「沒錯,但給陛下的信我的確發了!」 「你是不是也要殺我?」 楊衛國再次點頭:「沒錯!」 楊公如今站起來都很艱難,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沒想到當年老夫從難民當中救出來的孩童,竟是個白眼狼!」 「義父,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陛下想讓你死,我服從陛下此乃忠!」 「狗屁的忠孝不能兩全,是南昭帝答應今後把北涼送給你了吧!」 「是!義父,我也想當門閥做世家,但放心我依然姓楊,未來楊家祠堂你的靈位永遠在最高的那一個。」 楊衛國表情猙獰,瘋狂地大笑起來。 「我知道義父你想罵我,對!沒錯!我他媽楊衛國不是人,我他媽就是畜生!但我必須要這樣做,因為十一國聯盟,你贏不了的,我的投降可以保住一部分的楊家軍,以及一部分的北涼百姓,所以我是站在大義之上,也是一種曲線救國。」 噗~ 劇烈的情緒波動,導致楊公吐出一口鮮血,一雙老眼死死地瞪著楊衛國。 「這些話你說不出來,是朱思勃教唆你的吧?」 「是!」 「老二,你錯了,你大錯特錯,記住我這句話,十一國聯盟會一敗塗地,你也會死得很慘,哪怕今日老夫身死,但依然會有人替老夫報仇!」 「你是說衛伯約?海東青偷襲北冥是調虎離山,所以他來不了的!」 楊公笑著搖頭:「不,不是老虎逼,而是衛淵!」 「衛淵?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紈絝罷了,義父啊義父,你竟然真的相信衛伯約酒後吹噓他自己孫兒的鬼話!」 「不,我相信老虎逼那不是酒後的鬼話!」 楊公說到這,再次吐出幾大口鮮血,隨即仰頭笑了起來;「你!還有那十一國!都會敗,都會死在衛淵手上,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楊公生命走到了盡頭,可就算如此他依然用長槍枝撐著自己的身體,臉上帶著笑容,等著楊衛國。 「義父,你老了,你真的老了,十一國聯盟勝局已定,別說是衛淵就算衛家列祖列宗全復活也沒用!」 楊衛國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將軍府:「傳令下去,梁家援軍已到,命令所有將士集合,打開關門,出城迎敵!」 京城,皇宮,金鑾殿。 南昭帝擦拭眼角的淚水,一旁小太監朗聲道:「朕聞楊國公矢志死守北涼之關隘,至死不渝,心甚哀之。楊家軍上下之英勇忠烈,昭昭乎如日月之光,特追封楊國公以「忠勇」之號,以彰其節……」 「朕喪失一員國棟!」 南昭帝流出兩行眼淚,看向身旁的史官:「記上,楊公殉國,帝極致哀慟!」 「陛下,楊公為國捐軀,老臣也悲痛至極!」 花卿檜擦了擦沒有淚水的眼角,上前一步,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耽誤之際老臣覺得應該儘快組織隊伍,死守北涼,不讓前朝的河湟十日三屠慘劇重演。」 「花愛卿所言極是,可愛卿覺得應該派誰去?」 花卿檜略微思索片刻:「陛下,北涼與西涼接壤,當初玉門關事變楊公更是不遠數千里率兵救援,所以老臣覺得應派我大魏第一女帥,梁紅嬋!」 南昭帝看向文武百官:「諸位愛卿還有賢能舉薦嗎?」 「回稟陛下,臣也覺得巾幗女帥梁紅嬋最適合。」 「陛下,臣也這般認為……」 為官者都是人精,哪還能看不出來,南昭帝在和花卿檜這老狗一唱一和,而且這種無論輸贏都沒好處的差事,誰也不願意干,乾脆丟給梁紅嬋算了。 擔架上的衛淵心中冷笑,南昭帝這招是把梁紅嬋放在火上烤,北涼與西涼接壤,並且當初梁家有難楊公都來增援,如今楊公有難,如果梁紅嬋袖手旁觀,肯定會被扣上一個背信棄義,自私自利,不忠的名聲。 特別在這個女人地位很低的封建社會,本來梁紅嬋掛帥就被天下人詬病,如今在拒絕出兵,肯定會成為天下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南昭帝看向一身勁裝的梁紅嬋:「洪嬋,你是最年輕的女戰神,大魏的巾幗女帥……你可以願出兵護北涼?」 「陛下,紅嬋願意!」 「很好,不愧是大魏女戰神,朕的心腹愛將!」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朗聲道:「既然如此,朕就決定派紅嬋前往北涼,杜絕前朝河湟十日三屠的慘劇再次發生!」 「同時,全體門閥世家,每家出兵兩萬,即刻行軍前往北涼,聽從紅嬋的調遣,朕派御林軍大統領王玄策,率領兩萬御林軍,隨梁紅嬋一同出發北涼。」 南昭帝說完,看向梁紅嬋:「紅嬋,你對朕的部署可否滿意?是否還有其他要求?」 「陛下,紅嬋對您的部署沒有任何意見,至於要求,衛公不在,南潯與蕭貴妃在逃,我怕會對他不利,還請陛下安排衛淵隨紅嬋一同前往北涼!」 「不行,打仗的事我不去,我現在身上有傷啊……」 南昭帝都沒有問衛淵的想法,直接點頭道:「朕准了!」 「陛下,你別准啊,我不想去!」 衛淵大喊著,被梁紅嬋一把抓住腦袋,拎著走出金鑾殿。 「楊公殉國,朕傷心欲絕,回御書房哭一會,退朝吧……」 南昭帝生怕一會控制不住笑出來,剛剛起身,一名老臣忽然取出一本奏摺。 「陛下,老臣昨日收到李秉文因公殉職前發來的書信,他之前懇求陛下為南乾封王,如今封地已經選定,就是北涼,還請陛下過目。」 南昭帝看了一眼奏摺,又打開書信看了一眼。 「這的確是李秉文愛卿的筆跡,君無戲言,既然如此那朕就封王南乾為北涼王,封地北涼,諸愛卿可有異議?」 誰都知道如今的北涼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這次戰爭後的重新修建,以及難民救助……這都是要花一大筆銀子的,誰會傻逼到去要鳥不拉屎,而且還在戰亂的封地北涼? 在眾人想來,這肯定是南昭帝對李秉文以及李家的報復,什麼李秉文的親筆信,他們要是信了,那可就真比汪滕還傻逼…… 想到這,滿朝文武紛紛拱手:「陛下金口玉言,臣等沒有任何異議!」 「既然如此,那就讓把朕封王南乾的消息,張貼全國,退朝!」 南昭帝起身甩袖而去,隨著他進入御書房,便對打掃衛生的宮女太監擺手道。 「你們出去!」 「遵旨!」 隨著宮女,太監離開,整個御書房只剩下南昭帝與媚娘二人。 「哈哈……」 南昭帝再也控制不住喜悅的情緒,放聲大笑起來,撩開龍袍,坐在九龍椅上。 媚娘非常懂事的跪在地上一點點跑過去,南昭帝用手撫摸著媚娘的腦袋,笑道:「朕今日真的太開心了,楊術死了,忠誠他的十八太保死了十七個,四十八萬楊家軍,有十萬將士變成了楊衛國的隊伍,今後沒有楊家軍了,全部都是朕的大魏軍!」 「哈哈……」 第426章 龍門闕與河湟關 媚娘抬起頭,擦了擦嘴角。 「恭喜陛下,距離您天下大一統的偉業夙願,再次前進一大步!」 「一大步?錯了,而是前進一百步,因為這局朕也將梁紅嬋卷了進去,到時候就看勃兒煽風點火的能力了,如果一切順利,梁家軍與十一國都會相互削減兵力,到時候朕很輕鬆地就可以逐個擊破,將這些國家拿下劃入我大魏的版圖。」 「最重要的是一點,勃兒信中提到了一個重要的秘密,那就是河湟寶藏,吐蕃國教,聖佛宮斂財一個國家數百年的財物,加上前朝河湟十日三屠搶劫來的金銀,足足有上百億兩之多,當初汪守鶴不惜冒險將楊璉真迦養在京郊,就是為了這寶藏。」 媚娘不解地道:「楊璉真迦是衛淵帶領六扇門抓住的,那時候梁紅嬋遠在西涼,所以和她有什麼關係?」 「朕也不知道,但相信勃兒就對了!」 南昭帝抓住媚娘的腦袋,一臉得意地道:「就算沒有河湟寶藏也無妨,南乾與海東青合作,假扮土匪搜刮荊州民脂民膏,這一切朕早就知道,不單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朕還要配合他,因為這一切的罪名都有人背,那就是南乾,荊州的爛事有其他門閥解決,還能讓他們為了爭奪領地大打出手削弱實力,並且李家多年底蘊,以及南乾搜刮來的銀子也要充國庫!」 「保守估計,五至八億兩白銀,這些銀子填充國庫,進展緩慢的運河就能加速了,到時候以功養賑,大魏安定下來,同時朕還能用這些銀子培養出一大批的精兵強將……到時候朕就能把這群國之蛀蟲,門閥世家一一消滅!」 「先安內,後攘外!之後出兵天竺帝國,拿下波斯帝國,滅了天狼帝國,劍指歐羅巴!」 「始皇帝一統六國算個屁,朕可是要一統全世界的男人,哈哈……」 皇宮外,梁紅嬋隨手將衛淵丟進馬車,而後全速駛出京城。 在京郊的一處茶館外,喜順還在餵食生肉給駮馬,忽見梁家馬車後,連忙招呼眾人上馬。 梁俅苦著一張臉:「幹啥非要讓我去啊……」 沒等梁俅委屈地說完,蒙娜一嘴巴狠狠抽在他的大肥臉上:「紅嬋姐姐讓你去,那是給你討軍功,否則你今後怎麼帶領梁家?而且你要相信紅嬋姐姐,她絕對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梁俅輕咬肥厚的嘴唇:「放屁呢啊,如果她真有本事,當初也不至於讓你把我擄走,沒事就他媽餵折耳根,日月奪走了我寶貴,聖潔的身子……」 啪~ 蒙娜狠狠一巴掌抽了上去:「咋地?本宮嫁給你,難道是你吃虧了?」 「不…不……能娶到你,是我梁家祖墳冒黑煙……冒青煙,我…我要感謝我梁家八輩祖宗,讓我娶了你這麼個玩意……」 蒙娜眉毛一挑:「你敢說本宮是個玩意?」 「那你不是個玩意……」 蒙娜大怒,抽出家法藤條,追著梁俅狠抽:「你敢說本宮不是個玩意!」 馬車停下,梁紅嬋與衛淵走下來,瞪了一眼追著打的兩人;「別鬧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蒙娜,以及大魏第二紈絝梁俅,嚇得連忙立正站好。 「輕裝上馬,用最快速度前往北涼!」 衛淵的駮馬速度最快,每過一個城池,便會提前買好乾糧,並從驛站牽來馬匹,給後方的梁紅嬋、梁俅、喜順葉無道等人更換馬匹。 這般歇人不歇馬地狂奔下,騎馬需要半月才能抵達的路程,衛淵等人只用了七天便趕到了玉門關。 此時關門前,提前趕來的赫英,帶著一眾梁家將發放粥糧,還有一些蔬菜大棚被抬出來,當做帳篷。 一眼望不到邊,數不清的北涼難民哭喪自己慘死在北涼的親人。 梁俅從馬上跳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磨漏了的褲襠。 「髀肉出血了,快來軍醫給老子上藥!」 喜順等人也都擱得屁股生疼,下馬後一個個也都齜牙咧嘴,但看著眼前的人間慘劇,所有人都忍住了疼痛…… 見到衛淵等人後,比衛淵等人提前來到的赫英,帶領梁家軍高層跑過來:「參見女帥!」 挺胸抬頭,英姿颯爽的梁紅嬋問道:「現在北涼什麼情況?」 「回稟女帥,楊公因為安排衛家軍做疏導人群工作,所以衛家軍精銳還剩下十萬左右,武閔、江流兒、陳慶之三位小將,以及十萬衛家軍,死守乾坤關,但如今乾坤關已失守,恐怕他們已…已陣亡……」 說完,赫英還偷偷瞄了一眼,發現衛淵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後,繼續道:「楊衛國率領十萬楊家軍,邊打邊退,入境退守到北涼靠東的大後方的河湟關,不停給我們傳遞請求援軍的消息!」 梁紅嬋點點頭:「點兵二十萬,出發河湟關!」 「等等!」 衛淵叫住了梁紅嬋:「楊公死了,十八義子死了十七個,唯獨跑了這楊衛國,你不覺得可疑嗎?」 梁紅嬋看著還有之前戰痕沒有消除的玉門關:「爛桃兒,你是說楊公手下也出了楚霸天,楚雄飛這種叛徒?」 「肯定如此,二十萬梁家軍只要進入河湟關,十一國聯軍加上十萬楊家軍,裡應外合之下,我們百分之百全軍覆沒。」 衛淵話落,對赫英道:「拿地圖!」 梁家軍高層都曾領教過衛淵的恐怖軍事能力,特別是當初的四渡衍水,現在還是梁家軍上上下下所有人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 根本不需要梁紅嬋吩咐,所有高層跑進玉門關,緊接著抬出一個巨大的沙盤放在衛淵身前,同時安排梁家軍將難民疏散開,不讓他們吵到衛淵。 「軍神,我們早就為您準備好了北涼沙盤,插黑色旗幟的是已經淪陷的城關,紅色是還沒有淪陷的城關。」 梁家軍高層,對衛淵諂媚地說完,一個個把姿態放到最低,虛心受教地站在沙盤旁,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影響衛淵的部署。 「咳,我是梁家的長子長孫,下一任的統帥!」 梁俅忍不住提醒一句,然而所有梁家將的高層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紛紛滿是崇拜小星星的盯著衛淵…… 衛淵仔細打量沙盤,北涼二十四城關,淪陷二十二關,只剩下楊衛國死守的河湟關以及一個叫龍門闕的城關。 見衛淵疑惑,一名梁家軍高層連忙解釋道:「軍神,此城關兩山對峙,龍河中流,如天然門闕,易守難攻到極致,故曰龍門闕。」 「守將是誰?」 「北涼和西涼一直是聯盟關係,所以我們安插北涼的探子不多,如今北涼已是全面淪陷,我們現在除了知道龍門闕沒有淪陷,其他一無所知。」 衛淵閉上眼睛,按照沙盤在腦海中勾勒出龍門闕,以及附近幾座城關的模樣。 「退可攻進可守,而且除了正前方,左右後方還無法被四面夾擊,以這裡作為突破口最好!」 梁紅嬋眉頭緊皺:「爛桃兒,你的意思是咱們直接援助龍門闕?可河湟關怎麼辦?如果河湟關失守,河湟地區恐怕還會再次經歷曾經的十日三屠,變成人間地獄。」 衛淵周身爆發出強橫到極致的殺氣:「這次雖是十一國聯盟,但卻是吐蕃國主導,一味的防守只會讓我們被動,如果我沒猜錯,吐蕃王松贊就是吃定了我們不敢放棄河湟地區,所以才會選擇在河湟關布局,但我們就不去!」 「不去?可那裡的百姓們……」 衛淵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微笑:「他吐蕃王松贊,如果敢屠我大魏河湟,那我們就直接衝進吐蕃,讓吐蕃徹底滅種!」 衛淵身上暴露的殺氣,讓梁紅嬋在內的所有人為之一顫,你殺我一州,我就滅你一國,換位思考,如果他們是吐蕃王也不敢輕舉妄動。 「兵貴神速,馬上集結二十萬梁家軍,十萬衛家軍,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龍門闕!」 此時的衛淵,每一個部署都讓人無法拒絕,這種天生領袖的氣質,眾人只在之前的衛伯約身上感受到過,讓眾人不由感嘆,果然是將門衛家,天生血脈中就帶有戰爭的血液。 北涼,河湟關外。 朱思勃與一名身穿龍袍的男子把酒言歡。 「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子,這局就是逼著衛淵和梁紅嬋,為了河湟百姓,也必須趕到河湟關增援,到時我們與楊衛國裡應外合,把他們全軍覆沒!」 「松贊陛下過獎了,幾日接觸,思勃才知道,您被稱為吐蕃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吐蕃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朱思勃輕抿了一口酒:「但我怕衛淵反其道而行,選擇去援軍龍門闕,畢竟這傢伙陰損壞,賊機靈的狠,就連海東青都在他手上連連吃了大虧。」 「他敢援軍龍門闕,本王就再來一次河湟十日三屠!」 松贊聲音冰冷地說完,隨即哈哈大笑道:「他能援軍龍門闕是最好的,天竺一直不肯大批出兵,只要進攻龍門闕的天竺大軍死亡,那麼就可以逼著天竺出兵了,這樣咱們的勝算更大!」 朱思勃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懂了,沒想到松贊陛下的計劃,就連天竺也算計進去了。」 吐蕃王松贊微微一笑:「吐蕃太小,滿足不了本王的野心!」 第427章 白袍幽靈 「快!加速行軍!」 「別拖拉,快跑!」 十萬衛家軍,二十萬梁家軍全速行軍,步兵跟著騎兵的馬跑,還不能掉隊,誰掉隊直接扣光當月全部軍餉。 一群身披甲冑,手持長戈的步兵,大冬天跑得滿身是汗,一個個老臉漲紅。 背負長劍的喜順騎馬趕上,高聲道:「我家世子有令,誰能不掉隊就賞銀十兩,前一百名無論是衛家軍還是梁家軍,賞銀一百兩,前十名賞銀五百兩,第一名升官一級,賞銀一千兩!」 當兵打仗為了啥?往大了說建功立業,往下來說為了銀子,如今衛淵答應給的賞銀,等於他們三個月的軍餉,甚至前一百名差不多等於三年軍餉……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喜順的話後,所有將士都沸騰了,一個個卯足了勁拼命跑。 騎著棗紅馬的梁紅嬋白了身旁衛淵一眼:「三十萬大軍,那可是幾百萬兩銀子,你也真捨得!」 衛淵無所謂地道:「人家命都交給我們了,舍點銀子算啥?」 北涼,龍門闕。 武閔站在城關之上,原本銀白色的甲冑,如今已被鮮血染得通紅,在其身後的幾千名衛家軍每人身上都有傷,其後還有十萬名家破人亡,逃難來的北涼男子。 在北涼淪陷後,只有龍門闕還在堅守,所以許多難民一窩蜂地湧入龍門闕。 面對三十萬以天竺精兵為主的聯軍攻城,哪怕龍門闕易守難攻,單憑一萬衛家軍也很難抵禦。 所以武閔將難民中的青壯年集合起來,這群人無組織,無紀律,沒當過兵,沒接受過訓練,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起初沒有人認為這群烏合之眾能擋住天竺精兵,可結果卻是硬生生的擋住了。 只因為北涼淪陷,十一國士兵衝進來燒殺搶掠,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朋好友被殺,甚至自己姐妹、妻女母親被禍害致死。 武閔看向一群雙目血紅,滿是憤怒的男子:「我和你們一樣,至親被殺,我的親妹妹被活生生剝皮……可對方勢力太大,我就是一個普通農民告不了官,最後是世子替我報了仇,我加入黑拳館以後,我的天賦、體質都很平庸,可你們知道,我為何能在數萬拳手中脫穎而出!」 見所有難民搖頭,武閔低下頭,再次抬起時,雙目已沒有了黑白,只剩下嗜血的赤紅,周身殺伐戾氣爆發,滿頭被鮮血染紅的頭髮無風飄動。 「因為我把自己身體練廢了,再讓它恢復,我每天都要經歷八個小時的訓練,超過三場生死搏鬥。」 「我渾身骨骼,沒有一塊是沒斷過的!」 「我受夠了自己的弱小,那種對自己有著天大恩惠的恩人身困險境,但我卻不能為他做一點幫助的事,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不想再體會! 武閔說到這,轉回身,看著兵臨城下,再次進攻的三十萬天竺精兵。 「我們已是行屍走肉,我們已無羈絆牽掛,在親人死亡的那天,我們就應該去死,本該必死之人,哪怕前方是他媽天王老子,何畏何懼?」 「我等本是一條賤命,殺一個就夠本,殺兩個就賺,哪怕一個殺不掉,用牙齒也要咬掉對方一塊肉!」 所有難民想到自己慘死的親人,一個個拿起武器,撕心裂肺地大吼:「我本賤命,死有何懼,殺!」 武閔打開酒葫蘆,猛灌烈酒:「沒有了箭矢,沒有了猛火油,就連滾石都用光了,糧食也沒了,我們只能出城應戰,讓我們這群賤命綻放生命最後的精彩,開城門!」 天竺大軍兵臨城下,軍隊後方的最高統帥,在天竺有著戰神稱號的阿拉烏德丁,對手下副將冷聲道。 「一個小小龍門闕,一萬名小小的衛家軍,竟讓我們勇猛的天竺戰士打了接近三十天,還沒有拿下城關,我們如今已是其他十國的笑柄。」 副將身體站立筆直,耷拉著腦袋,小聲道:「可大帥,龍門闕易守難攻,敵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有不少難民加入,他們往下丟碎石,熱水……我們很難攻……」 啪~ 沒等副將說完,金盔金甲的阿拉烏德丁揮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不要為你的無能找藉口,昨日攻城,他們都已經拆房子往下丟頂樑柱了,今日城內沒有任何可以守城的東西,如果再不能拿下龍門闕,你就用提頭來見本帥吧。」 「遵命!」 副將嚇得渾身一抖,連忙翻身上馬沖向隊伍的最前方:「攻城,全力攻城!」 隨著一群敢死隊抬著攻城槌跑出來,便發現龍門闕的城門開了。 首先出現的是幾千名甲冑破爛,人人有傷的衛家軍。 緊接著便是數萬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明顯就是烏合之眾的難民。 「媽的,我們就被這群傷兵,還有烏合之眾攔下一月!」 天竺帝國精兵看著眼前的傷兵、難民一個個恨的咬牙切齒,天竺帝國的榮譽,自己作為天竺王牌軍的名聲,全在這一月中被這群烏合消磨殆盡。 「如今這群縮頭烏龜出城了,今日我們必要一雪前恥,殺光這群烏合之眾!」 副將高聲吶喊:「所有人聽令,攻進龍門闕,搶到的金銀算你們自己的戰利品,龍門闕中的女人,隨便你們玩弄!」 嗷嗚~ 天竺帝國的精兵勢暴漲,一個個發出野獸興奮般的嚎叫。 「隨本將殺!」 副將抽出一柄『阿薩姆斬馬刀』這是一種流行於天竺東部,拐形設計的大刀,不規則的三角刀身,周圍全部開刃,前端V形設計,使刀在旋轉時可產生巨大殺傷力,就是很醜…… 面對來勢洶洶,士氣磅礴的三十萬天竺精兵,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衛家軍都有些怕了。 可反觀那幾萬名難民,眼神空洞,武閔說得對,他們本該隨家人一起去死,可偏偏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無牽無掛就是一群賤命,死有何妨? 當一個人孑然一身,沒有任何羈絆,而且不懼怕死亡的時候,那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產生恐懼。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 渾身浴血的武閔,手持一柄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九環刀,騎著馬第一個沖了上去。 「武將軍果然沒有說謊,如今他已是衛家軍的高級將領,可還是把自己當成賤命,那我們就更無所謂了!」 難民紛紛哈哈大笑,隨即有說有笑地拎著鋤頭、鐵鍬、糞叉子等農具,滿臉輕鬆,閒庭信步般迎著天竺大軍走去。 「殺!」 武閔怒吼一聲,揮刀朝向天竺副將斬去。 天竺副將連忙用阿薩姆斬馬刀抵擋。 鏘~ 兩把碰撞到一起,副將修為雖與武閔相當,但武器的差距讓他的阿薩姆戰馬刀一觸即斷,連帶著整條臂膀被連根斬下。 鮮血噴涌,副將從馬匹上滾落,捂著斷臂處連滾帶爬地跑進天竺人群當中。 武閔瘋魔一般朝向副將追去,連連揮舞九環大刀左劈右砍,前排擋路天竺兵將,觸則人馬皆斷成兩半。 此時的難民也都走了過來,看著天竺帝國的精兵,就想起自己的家人死於這群狗東西手上。 沒有任何花架子,沒有任何招式,單憑蠻力揮舞農具朝向天竺精兵身上砸去。 天竺五大王牌軍之一,天竺帝國精兵之中的精兵,雖不如衛家軍精兵的戰力強悍,可也能比得上樑家軍的精兵實力,尋常百姓十個也打不過一個,團隊作戰更是單方面的屠殺。 面對這群骨瘦如柴的烏合之眾,原本天竺精兵滿是輕蔑,本以為可以隨手斬殺。 但事實也是如此,難民的農具,打在天竺精兵甲冑上,只能讓他們輕傷,可天竺精兵揮槍,就能把難民刺死。 可出乎意料的是,難民的腹部被長槍刺穿,臉上沒有任何的痛苦與死前的恐懼,有的只是解脫平靜。 這種平靜讓天竺精兵感到可怕,滿臉平靜的難民,頂著腹部刺穿的長槍,一步步走向天竺精兵,揮舞手中的農具狠狠地砸了下去。 同歸於盡,難民死前放聲大笑:「女兒,爹爹為你報仇了,殺一個,夠本!哈哈哈……」 這一幕在戰場上不斷地重演,手臂被斬斷,那就用牙齒咬住天竺精兵的喉嚨,咬不到喉嚨也咬手臂。 躲在人群中的斷臂副將,聽到督軍斥候的匯報,不禁懵逼了…… 自己這些人可都是天竺中的精兵啊,殺一群難民本應該是斬瓜切菜,單方面的屠殺,可為什麼結果卻是差不多兩個難民,就可以搏殺一名天竺精兵,甚至很多都是一換一…… 「怎麼會這樣?快讓重騎兵衝鋒……」 沒等副將說完,左翼響起一陣騷亂,緊接著斥候跑過來。 「將軍,我方左翼遭到敵軍騎兵的襲擊,一共七萬人左右看穿著都是衛家軍,領頭者一身白袍……」 「媽的,是那支比天狼帝國都會射箭,騎術還好的白袍幽靈?」 副將頓時一陣頭疼,如今北涼除了兩城關已全面淪陷,可唯獨有一支衛家軍的騎兵,來無影去無蹤專搞偷襲,可怕的是一個個騎術了得,更會一種可以邊騎馬,邊射箭的能力,你如果下令去追,他們就會一邊跑一邊往後方射箭,追到最後他們調轉馬頭反過來衝殺,因為追兵已經不知不覺中都被射殺了。 所以十一國聯軍都被這支部隊搞得焦頭爛額,無奈紛紛下令,如有碰到絕不追逐,並給這支精通天狼帝國放風箏戰術的騎兵部隊,起名白袍幽靈。 第428章 三小將,破釜沉舟 「原來你在這啊!」 一路殺進天狼帝國大軍中心地帶的武閔,渾身宛如血人,有他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血,雙目猩紅,嘴角上揚看著副將,露出猙獰的微笑。 早已被嚇破膽的副將,見到武閔後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扭頭就要逃走。 「往哪跑!」 武閔大笑著驅馬沖了過去,揮刀斬斷副將的首級。 嗖~ 忽然一道利箭,貼著武閔的面門飛過,將其身後一名準備偷襲的天竺將領射殺。 武閔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只見一名滿身書卷氣,騎著一匹在陽光下反射白光的白馬的英俊公子衝過來。 「你還是這般魯莽,沒有我你都死多少次了?」 武閔大笑著一把抱住白袍公子哥:「慶之,我的好兄弟,欠你一百零七條命了。」 「你的賤命不值錢,我可不要!」 陳慶之說完,一手持劍,一手持弓,用腳拉開弓箭,猛地射出,將重兵保護的令旗官射殺。 武閔一愣,隨即大笑道:「媽的,你小子箭術又長進了?」 「你修為都突破大宗師了,我憑什麼箭術不漲?而且漲的不單單是箭術,還有騎術!」 陳慶之說完,猛然催馬,朝向天狼帝國大纛旗方向衝去。 武閔連忙跟上,但卻發現在馬背的陳慶之,就宛如一條白色泥鰍,不停在人群中穿梭,同時極限停頓、拐彎、跳躍,一手持劍,一手持弓,揮劍的同時,還能用一隻手和腳射箭,時不時的用出鐙底藏身,躲避敵軍的箭矢與刀砍斧剁…… 武閔大笑道:「媽的,怪不得他一直練雙手同時寫不一樣的字,原來藏了這一手!」 很快陳慶之衝到大纛旗旁,一群兩米開外,五大三粗的護纛高手,紛紛朝向陳慶之出手。 陳慶之雙腿一夾馬肋,白馬飛身跳起,穿過護纛隊,揮劍就要斬斷天竺大纛旗。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只見一個巨大的金屬圓環,朝向陳慶之的脖頸飛來。 鏘~ 關鍵時刻,武閔擋在陳慶之身旁,揮刀將圓環斬飛。 咔嚓~ 陳慶之趁機一劍斬斷大纛旗。 「該死的黃皮豬,我要殺了你!」 一名天竺高手出現,圓環飛回他的手中。 大纛旗乃是一軍的軍魂,旗倒兵敗,所以護纛隊伍都是由一支軍隊最高手保護,旗倒整個護纛隊都會被滅九族。 在天竺大纛旗被斬斷的剎那,整個戰場短暫的陷入安靜,緊接著原本氣勢洶洶的天竺精兵紛紛士氣渙散,第一時間向後撤軍。 陳慶之在武閔耳邊小聲道:「這是環刃,天竺特有的武器,可近戰劈砍,也可丟出去遠程攻擊,我的騎兵在這種破玩意上,也吃了一些虧。」 武閔不在乎地道:「那就一起幹掉他!」 「好!」 天竺大纛被斬,護纛隊伍必然會被滅九族,連帶著手持環刃的高手,一個個臉色難看,憤怒地看向武閔與陳慶之,想要弄死這兩名敵軍最高將領,儘可能地將功補過。 陳慶之與武閔並肩朝向環刃高手衝去,但卻瞬間改了方向,朝著相反方向狂奔。 「該死的黃皮豬!」 護纛隊伍雖都是高手,但卻不是騎兵,追了幾下後,便被撤退的天竺精兵擋住,眼看著武閔、陳慶之二人漸行漸遠,只能氣得怒吼。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傻逼才和你們這群必死之人拼命。」 陳慶之與武閔大笑著擊掌,退回龍門闕。 「慶之,其實你不該來,這樣還能等到世子來救援。」 陳慶之搖搖頭:「等不到的,我們的隊伍戰術已經被敵人摸透了,好幾次差點將我們包圍,在徹底淪陷的北涼,我的游擊戰也堅持不了多久!」 陳慶之無奈的苦笑,可當他進入龍門闕時,不由一愣。 「你這城關內房子都住滿了?甚至牛棚羊圈都住了人?」 武閔無奈地點點頭:「沒錯,你堅持不了多久,可我是已經徹底油盡燈枯了,沒看見我們軍隊的戰馬都殺吃肉了,現在整個城池,除了人就沒有活口,你帶來多少糧食?」 「七萬人吃十天的糧食。」 「遠遠不夠,要不你的戰馬……」 陳慶之連忙道:「你吃我都行,別碰我隊伍的戰馬!」 武閔無奈地一攤手:「有難民不能不收,糧食沒有,吃啥?」 「吃天竺將士!」 「放屁……」 武閔看向陳慶之:「你他媽說真的?」 「當然,女人孩子還好,但男人全他媽滾出來吃天竺將士,不敢打仗還想受到庇護吃白食,哪有這種好事!」 「也可不吃,要麼餓死,要麼滾出龍門闕……當然也不是真吃……」 武閔聽到陳慶之的計劃後,不由一愣:「江流兒那小子也還活著?」 「當然,所以我們只要這般……」 「只能如此了!」 武閔長嘆一聲,當即下令讓人打掃戰場,並且下令支鍋煮肉! 天竺帥營,阿拉烏德丁揮劍將幾名護纛隊高手斬殺後,怒吼道:「副將呢?讓他滾過來……」 一名斥候捧著副將首級跑過來:「大帥,副…副將被武閔斬首了。」 「媽的!」 阿拉烏德丁一腳將副將的人頭踢飛:「十萬名難民,加上七萬白袍幽靈,就能殺了我十萬名天竺精銳!傳令下去,攻城,攻……」 兩名軍師連忙攔住憤怒的阿拉烏德丁:「大帥,不可攻城!」 「你們也想死了嗎?我阿拉烏德丁軍神之名,就要折損在這小小的北涼龍門闕?」 「不,大帥你聽我們說,龍門闕已經沒有了軍糧,七萬白袍幽靈為了追求速度,都是輕裝上陣,所以他們沒有那麼多的軍糧,龍門闕內全是難民,這麼多天過去,他們絕對把能吃糧食都吃光了,否則也不至於開門迎戰。」 「哦?你是說?我們圍而不攻?」 「沒錯,飢餓會引發城關內難民心中的惡,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先內戰……」 沒等軍師說完,一名斥候跑進來。 「大帥,敵軍把我們十萬將士的屍體都收走了,然後扒光煮了,還有不少被他們掛在城牆上曬乾當肉脯……」 「什麼?這武閔瘋了嗎?他這種行為,註定會千古罵名!」 斥候單膝跪地:「大帥,武閔說了,他是賤命,不怕遺臭萬年!」 唰~ 阿拉烏德丁拔劍,將兩名軍師抹了脖子。 「攻城!即刻攻城,我們的士兵被人果腹,傳出去我會被陛下斬首示眾的。」 阿拉烏德丁毫不猶豫地下令集合所有將士,攻打龍門闕。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武閔下令,將一具具天竺將士的骨架丟出城外。 一名衛家軍,眉頭緊皺的道:「武將軍,咱…咱們真的要吃這些?」 「不吃,等下用來守城往下倒的,我們最怕阿拉烏德丁圍而不攻,所以用這種辦法激將,他們攻城!」 武閔冷著臉說完:「傳令下去,陳慶之帶來七萬人的十天口糧,等下我們會把這些糧食都吃光,想要出城打仗的人就有糧食吃,不出去就餓著,要麼我們勝利,搶了對方軍糧,要麼我們全部戰死,他們成為天竺將士的魚肉。」 武閔說完,從城牆上看著已經吹響集結號角的天竺精兵,對身旁的陳慶之道:「破釜沉舟,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管行不行都要做,這一戰的主角不是我們兩,而是江流兒!」 武閔抻了個懶腰:「只能相信兄弟了,龍門闕如今就是我們的龍門,躍過龍門可稱一代名將!」 陳慶之單手背後:「越不過去,那就是化龍失敗,代價就是死!」 「賭一把!」 隨著將士們大快朵頤,難民一個個吞咽著唾沫:「媽的,平時你們有吃的,我們也要!」 「對!我們也要吃的,給我們吃的……」 隨著難民們開始暴怒,一名已經吃不下去的衛家軍再次塞進嘴裡一口。 「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出去迎敵,死也要做過飽死鬼!」 「沒錯,我們不吃飽就沒力氣打仗,沒力氣打仗就會死,我們全部戰死,天竺精兵衝進來,你們也都活不了,如果我們能贏,對方軍糧都是我們的,你們再忍忍就有飽飯吃了,或者去吃肉!」 「這不橫豎都是死嗎?我…我也要當個飽死鬼!」 不少膽小的難民,為了一口吃的,選擇打仗,為了防止他們後悔,馬上將他安插進去衛家軍當中,如果出爾反爾,吃干抹淨不打仗了,會被剖腹把吃下去的糧食拿出來。 此時阿拉烏德丁已經兵臨城下,進行攻城。 武閔下令,將所有房屋都拆掉,從城牆上往下砸,半空龍門闕也要儘可能地守住城門。 第429章 奇招,連下蠢軍令 「稟報大帥,龍門闕已經開始往下丟城牆磚了……」 阿拉烏德丁大笑道:「看來他們真的已經徹底矢盡援絕,通知將士們不要停歇,加速攻城,城破之時,誰搶到的金銀都屬於他自己,那群下賤的黃皮豬女人隨便玩弄!」 「遵命!」 天竺將士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箭矢掩護,用梯子往上爬,同時還有敢死隊用攻城槌撞擊城門。 武閔端起滾燙的熱水就往下面倒,一名衛家軍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將軍,城內的房子都拆完了,城牆能拆的也都拆了,再拆下去就倒塌了……」 「傳令下去,用屍體往下砸,無論是誰死了,哪怕是我武閔死了也如此!」 哪怕是彈盡糧絕的情況下,武閔還是足足堅持了半天時間,眼看著登上城牆上的士兵越來越多,武閔毫不猶豫地下令停止守城,準備戰鬥。 數不清的天竺精兵衝進城池,然而早有準備的武閔特別選擇了一塊空地。 難民人數很多,但大多數都是為了一口吃的選擇作戰,沒有經歷過訓練,也沒上過戰場,甚至作為普通老百姓有些人都沒打過架。 面對來勢洶洶的天竺精兵,一個個都下麻爪了,渾身抖似篩糠,手裡的農具都掉在了地上。 武閔搖搖頭,顯然他早有預料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他沒有選擇更適合步兵的巷戰,而是空地,就是為了可以讓陳慶之帶領的騎兵更好發揮優勢。 隨著天竺精兵衝進空地,數千衛家軍第一個衝上去,緊接著便是不怕死的難民,至於那些為了一口吃的參戰的難民,想要回頭逃走,但卻被督軍斬殺後,只能閉著眼睛胡亂掄著鋤頭、鐵鍬等農具,發揮的效果微乎其微,還有不少砸傷了自己人。 七萬騎兵分成兩伙,從左右兩翼進攻。 起初還算勢均力敵,可隨著城門攻破,越來越多的天竺精兵衝進來,局勢瞬間開始往天竺一方傾斜。 一刀斬斷天竺偏將身體的武閔,咬緊牙關,看著高出發號施令的令旗官:「江流兒,老子和慶之還有數萬衛家軍,整個龍門闕百姓的命可在你手上了!」 另一邊,大軍後方,重兵把守的帥營內,阿拉烏德丁連連向斥候傳達戰略部署。 「白袍幽靈的戰力很強,所以必須用長矛兵保護兩翼……」 阿拉烏德丁說完,看著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斥候,憤怒地一腳踹了上去。 「還不快去,耽誤軍機,本帥滅你滿門!」 阿拉烏德丁的腳剛到斥候身前,忽然斥候手中出現一柄匕首,當即劃斷了阿拉烏德丁腳筋。 鮮血噴涌而出,帥營內的親衛,紛紛拔刀,同時朝向斥候砍去。 就在這時,其中的幾名親衛,調轉刀口,斬向同伴。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阿拉烏德丁冷靜地大吼一聲:「敵襲……」 噗~ 阿拉烏德丁剛出聲,便吐出一口黑色的毒血,瞪著斥候:「你還在匕首上淬了毒!」 斥候站起身,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樣大魏人的面孔,用天竺語笑道:「沒錯,吾乃世子衛淵麾下,江流兒!」 江流兒對阿拉烏德丁小聲說完,學著他的聲音,用天竺語大喊道:「媽的,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酒水裡竟掉進了蟑螂,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不可進入帥營,所有戰略部署在外面聽著即可。」 帥營外原本聽到動靜,想要衝進來的精兵,連忙停下腳步,齊聲道:「謹遵大帥軍令!」 阿拉烏德丁瞪大眼睛,張了張嘴,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也動彈不得。 「傳令下去,所有騎兵下馬,弓弩手放下弓箭,去隊伍兩翼增援。」 「前排盾牌兵、刀斧兵撤後,長矛兵、長槍兵向前沖。」 隨著江流兒模仿阿拉烏德丁下令後,門口的斥候都懵逼了,紛紛站在門口不敢去傳遞消息,因為這些戰術實在太扯淡了。 弓弩手不能射箭,騎兵下馬,去對抗對方騎兵? 近戰的盾牌兵,刀斧兵撤後,讓長槍兵,長矛兵去前排? 這樣的部署和讓人去送死沒區別啊…… 就在所有人疑惑,阿拉烏德丁為什麼會下達這種愚蠢的軍令。 江流兒一把將阿拉烏德丁拽起來,躲在他的身後,操縱著阿拉烏德丁身體走出帥營。 門口疑惑的斥候,見到阿拉烏德丁腦袋伸出帥營後,看著他那憤怒瞪大的眼睛,還不停朝眾人眨眼睛。 「大帥您怎麼了……」 「本帥眼睛有些不適,而且聽說北涼爆發了瘟疫,本帥不想和太多人接觸……」 阿拉烏德丁身後的江流兒,學著他的聲音說完,把腦袋縮回來,在帥營外的人可以看到,內部阿拉烏德丁的站立筆直。 「怎麼?你們敢質疑本帥的部署?」 「我等不敢質疑大帥,而是這樣的部署,我們的將士恐怕會損失慘重!」 「我有情報,衛淵馬上就要帶兵增援,所以本帥這般部署目的,不單單拿下龍門闕,還要剿滅衛淵與梁紅嬋!」 斥候們聽到這話不由一愣,他們就是傳遞情報和軍令的,為啥梁紅嬋,衛淵增援的事他們不知道? 「還不快去傳令,耽誤軍機大事,本帥誅你們九族!」 斥候紛紛嚇得渾身一抖,阿拉烏德丁乃是天竺軍神,他的部署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過自己等人境界低看不透,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所以斥候們也不敢多耽誤,便連忙快速離開向令旗官傳遞部署。 龍門闕內,幾乎馬上就要戰敗的武閔與陳慶之,忽然感覺到壓力大減,適合近戰的盾牌兵、刀斧手全部撤後,換成了衝鋒陷陣的長矛兵與長槍兵。 甚至弓弩手放下了弓箭,騎兵下馬,用雙腿跑去兩翼和衛家軍騎兵作戰…… 瞬間原本就要戰敗的衛家軍開始變得強勢起來,那群被嚇尿了,癱軟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難民,當他們發現自己這邊有了大優勢後,紛紛鼓起勇氣拎著農具衝進了戰場。 隨著越來越多的難民加入,戰局傾斜的速度變得更快。 而此時在天竺帥營外,斥候們不停匯報前方戰事。 江流兒模仿阿拉烏德丁的聲音,開始布置破局之法,但無一例外都是讓自己將士送死的昏招。 「駕!駕!」 一名上將軍渾身是血騎馬,帶著自己的親衛狂奔而來,用長鞭對狠狠抽打跪在地上匯報戰況的斥候。 「媽的,誰讓你們胡亂傳令,現在龍門闕中我們將士死傷無數!」 「上將軍,不是我們胡亂傳令,是大帥就這樣布置的……」 「大帥布置的?不可能,大帥用兵如神,怎會布置出這種昏招!」 上將軍下馬就要衝進帥營,但卻被親衛攔住。 「上將軍,大帥說誰都不可以進入帥營……」 沒等親衛說完,阿拉烏德丁聲音在帥營內響起。 「讓桑迦進來吧!」 上將軍快步走進帥營:「大帥,你必須馬上改變部署,否則我們大軍……」 隨著上將軍進入帥營,便看到滿地的親衛屍體,在阿拉烏德丁身後,還站著一名身穿天竺親衛服裝的十六七歲大魏少年。 上將軍大腦頓時短路,但少年卻對他微微一笑,手中出現一柄匕首,划過了阿拉烏德丁的脖頸。 「大帥……」 上將軍見到阿拉烏德丁脖頸噴湧出漆黑的毒血,猛地拔出佩刀,連忙大吼一聲。 可他萬萬沒想到少年竟然口中發出了他的聲音。 「大帥,我桑迦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因為你阿拉烏德丁不配,我要殺了你!」 緊接著少年用發出自己的聲音:「大膽桑迦……來人啊,桑迦殺了大帥!」 帥營外的斥候與親衛紛紛衝進來,便看到桑迦手持長劍,在他身前的阿拉烏德丁已經生機全無的倒在地上。 「桑迦造反了,殺了他!」 江流兒第一個揮劍朝向桑迦斬去,緊接著其他阿拉烏德丁的親衛與斥候,也都紛紛拔出佩刀朝向桑迦斬去。 桑迦整個人爆發出恐怖的氣勢,用出全部修為抵擋這些親衛的攻擊,可就算如此,他的肚子也被江流兒破開,持刀的臂膀被連根斬斷。 桑迦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捂住流淌出的腸子,用出全力破開帥營翻滾出去。 「聽我說,我沒有殺大帥,是……」 沒等桑迦說完,他帶來的親衛見到自家上將軍被重傷,也都紛紛朝向阿拉烏德丁的拔出兵器砍了上去。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重傷的桑迦因為被江流兒追著砍,所以根本無暇去解釋…… 龍門闕內,天竺令旗官看著戰場局勢已對己方十分不利,但卻沒有命令他也不敢胡亂發號施令,只能焦急地干跺腳。 右上將見桑迦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無奈只能找上令旗官:「快,按照我的命令發號施令!」 「不行,大帥知道會誅我九族的!」 「不發號施令本將軍現在就斬了你,出了事一切有我承擔!」 見右上將擔保,令旗官連忙按照他的部署發號施令。 原本一面倒的戰局瞬間停止,衛家軍沒有了優勢,大批大批難民被刀斧手斬瓜切菜般地殺死。 「駕!駕!」 就在這時,桑迪騎馬飛快趕來,拿出一張蓋著帥印的文書,對右將軍道:「快,快帶人去帥營支援,梁紅嬋的隊伍繞路攻打帥營……」 「什麼?馬上撤軍……」 「不行,大帥說了,梁紅嬋隊伍人不多,但帶來的物資不少,他們圍攻帥營就是為了讓我們撤軍,然後他們進入龍門闕,有了物資的龍門闕,我們就很難再攻進來了,所以你帶十萬人去增援即可!」 「好!」 右將軍連連點頭,連忙帶領十萬大軍出城朝向帥營方向狂奔。 桑迦看著下方戰場,朝向令旗官道:「誰讓你怎麼做的?你知道大帥是要舍卒殺將,故意引梁紅嬋和衛淵嗎?你知道梁紅嬋和衛淵代表著什麼?還不馬上把戰局改回來,命令所有騎兵下馬,弓弩手放下箭矢,盾牌手,刀斧手撤離,繞後對衛家軍進行偷襲……」 第430章 衛淵,十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缺少十萬大軍,加上胡亂部署,瞬間戰局天竺方瞬間又變成了劣勢,令旗官看著桑迦的手腕:「上將軍,您手腕上的聖繩,可是婆羅門的象徵……」 啪~ 桑迦一嘴巴抽在令旗官臉上。 此時四周不少保護令旗官的精兵,紛紛眼神不善地看向桑迦。 桑迪怒罵道:「你只是吠舍種姓,有什麼資格質疑本將軍這個高貴的羅剎帝?本將軍再糾正你一遍,如果再敢用婆羅門開玩笑,我就宰了你!」 「對上了,桑迦上將軍是真的……」 所有精兵紛紛鬆了口氣,看來這次布局,肯定是大帥放長線釣大魚的宏偉計謀了,他們這些小兵照做即可。 桑迦對保護令旗官的精兵道:「你們下去關閉城門,不能梁紅嬋和衛淵帶兵衝進來裡應外合,同時也要將整個龍門闕屠殺一空,不放跑任何一隻黃皮豬!這裡有本將軍保護就足夠了!」 「遵命!」 隨著精兵衝去關閉城門沒多久,便看到右上將帶領十萬大軍去而復返。 「阿拉烏德丁死了,桑迦上將軍也死了,那是個假的……」 令旗官不由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桑迦。 後者微微一笑:「沒錯,我不是桑迦,你可以叫我江流兒!」 緊接著令旗官便感覺自己的身後一疼,一柄淬過毒的匕首刺入他的後心。 噗~ 令旗官吐出一口毒血,屍體沒等倒地便被江流兒拖住,從遠處看根本發現不了令旗官已經死亡。 數千名精兵還在拼死堵住城門,沒有梯子,攻城錘的右上將,帶著十萬大軍乾瞪眼進不去,無奈只能下令跑去一里外的地區砍樹製作簡略攻城槌撞破城門。 龍門闕內,高台上的令旗官還在指揮,每次指揮都有一大批天竺將士陣亡,最後更是過分,竟讓天竺將士放下武器,不可以抵抗…… 一部分愣頭青選擇聽從命令,放下武器後成為待宰羔羊,被衛家軍一槍痛斃。 城關內,十幾萬的天竺精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五萬。 城關外,因為護令旗官的數千精兵,使出吃奶的力氣堵門,讓門外右上將只能跑去一里外的地方砍樹。 因為冬天樹木桿狀,又沒有鐵箍固定,在連續撞碎四五根樹幹後,這才破開了城門。 首先見到拼死堵門的人是自己士兵,右上將氣得拔刀砍死幾人後,帶兵衝進城官,可映入眼帘的卻是己方原本的十幾萬精兵,如今只剩下不到萬人…… 「啊!」 右上將氣得大吼一聲,目光看向高台上的令旗官與桑迦。 桑迦隨手將令旗官的屍體丟在地上,緊接著整個人在臉上搓了搓,露出一名大魏英俊少年郎的模樣。 少年郎縱身一躍,從高台跳下,落在滿身是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武閔、陳慶之身邊。 三人揮掌握在一起,隨即仰頭哈哈大笑。 陳慶之一甩長劍上的鮮血:「我騎兵還剩下四萬。」 武閔擦了擦溜進雙眼的血:「我還剩下五萬難民。」 江流兒隨手把身上天竺上將軍的甲冑脫下來丟到一邊,換上衛家軍的將軍甲冑,抽出長劍。 「外面還有我埋伏的兩萬衛家軍,裡應外合,應該夠了!」 「的確夠了!」 「可惜小世子和小郡主不在,否則就讓這群阿三知道知道,衛公親封五子良將威風!」 「哈哈,有我三人也夠了,放手大殺!」 「殺!」 看著氣勢洶洶衝過來的三小將,右上將氣得咬碎銀牙,一個小小的龍門闕,不到一萬名衛家軍,名不見傳的武閔,竟能擋住他們四十萬天竺王牌軍的一月,甚至屠殺了三十萬精兵,並且斬殺最高統帥阿拉烏德丁,以及二把手上將桑迦。 這已不單單是恥辱了,而是會讓天竺帝王暴怒,估計自己就算現在回去,他這個三把手肯定會被憤怒的君王誅九族。 現在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全殲衛家軍,活捉這三個小將,或許陛下網開一面只殺自己,放過他的九族。 想到這,右將軍不再遲疑,當即下令;「他們剛剛經歷大戰,現在已疲憊不堪,除了那三個小傢伙,其他衛家軍一個不留,殺無赦!」 嗖~ 兩道一紅一白的劍芒飛來,將上百名的天竺將士攔腰斬斷,鮮血,內臟散落一地,兩方人們紛紛朝向劍芒斬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名相貌俊朗,身穿繡金絲隱龍玄色袞龍袍的男子,摟著一名滿頭銀髮,身披銀甲,英姿颯爽的角色美女站在高牆之上。 「什麼驢馬爛子?也敢口出狂言,全殲我衛家軍?」 「主公!」 「世子!」 「恩公!」 武閔三小將激動得渾身顫抖,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的制動過濾銀髮絕色女帥,盯著俊俏男子大喊出聲。 所有渾身掛彩,大口大口竄著粗氣的衛家軍,紛紛身體站立筆直,齊聲吶喊。 「參見少帥!」 「衛家軍的少帥?」 右將軍神情一怔,指著俊俏男子驚呼道:「衛淵!」 衛淵忽然表情一變,齜牙咧嘴地看著梁紅嬋,因為他的腰間軟肉被捏住一小塊,然後擰了兩圈半。 梁紅嬋小聲嘟囔道:「我好歹是大魏第一女戰神,結果成了你的陪襯……」 「他們的事和我有雞毛關係,你先撒手,疼!疼……」 衛淵跳下高牆,摟著梁紅嬋,僅僅兩個人,就這樣一步步走向十萬天竺大軍。 咕嚕~ 所有天竺將士都連連吞咽唾沫,包括右將軍也是如此,表情恐懼地看著衛淵與梁紅嬋。 這位巾幗女帥,鎮守西涼,威懾數國就不用說了。 這些日子,衛淵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北冥關地堡八門金鎖陣破回回炮,鐵蒺藜破天狼騎……西涼麵對百萬大軍圍攻還能成功突圍,四渡衍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武廟都裝不下這尊大神…… 衛淵與梁紅嬋就這樣走到十萬大軍幾十米的距離,看著天上的太陽。 「你們還有半個時辰,到時候蟒雀吞龍,大漠龍騎,衛奇技,以及四十萬梁家軍精銳,三十萬衛家軍精銳都會到,我建議你們抓住我和紅嬋,然後挾持我們威脅大軍,可活命。」 衛淵說到這,嘴角上揚,露出鄰家大哥哥般陽光的微笑:「當然,你們也要有這個能力再說……」 衛淵話音未落,腳下生出一朵半透明的蓮花,隨著蓮花破裂,整個人宛如鬼魅般,速度飛快地衝進十萬大軍之中。 不少頂尖高手連忙抽出兵器斬向衝來的衛淵。 噗~ 無數刀劍刺穿了衛淵身軀。 「就這?」 「裝好半天的逼,然後就死了?」 就在十萬天竺大軍懵逼時,忽然發現刀劍加身的衛淵,身軀竟然一點點變淡,直到最後消散。 「殘影?」 梁紅嬋眉頭緊皺:「淫魔門派,花間派的鎮宗身法,鏡花水月?這個爛桃兒肯定和這男盜女娼的邪門歪道有關係,回去以後肯定要好好審問……」 「快放了上將軍!」 就在這時,天竺大軍中一陣譁然,只見衛淵出現在人群中,一把抓住右上將軍的腦袋,另一隻手持玄色長劍,頂在他的哽嗓咽喉處。 「抱歉諸位,我衛某人覺得剛剛擒賊先擒王的提議非常好,所以我就提前用了出來。」 衛淵笑著挾持右上將軍,宛如閒庭信步一般,表情輕鬆地走出人群。 「臥槽!」 「臥槽!」 「一個人就敢衝進十萬大軍中,擒下敵方上將?」 「不愧是少帥!」 「少帥牛逼!」 全體衛家軍沸騰起來,因為沒啥文化,所以紛紛振臂高呼:「少帥牛逼!」 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小將激動得熱淚盈眶抱在一起。 「快動手,快啊……」 沒等右上將軍話落,便被一旁的梁紅嬋拔劍伸進嘴裡微微攪動,一大口鮮血混合著半截舌頭被右上將軍吐了出來。 「阿巴,阿巴!」 右上將軍不停大喊,但卻發不出話來。 衛淵回頭看向眾人:「出來一個翻譯!」 江流兒連忙跑過去:「世子,我會天竺話!」 「告訴他們,兵敗將軍會被誅九族,可他們小卒不會,這傢伙讓他們送死,無非就是用他們的命去彌補自己的過錯,放下武器投降者,饒他們不死,否則衛梁兩方加上你們,一共八十萬大軍直接將他們剁碎!」 隨著江流兒喊話後,十萬天竺大軍面面相覷,八十萬大魏頂級王牌軍,他們拿雞毛打? 所有人紛紛放下兵器,舉起雙手抱頭。 「你們做的很好!」 衛淵揮劍抹了右將軍的脖子後,滿意地對十萬投降天族精兵點點頭,隨即看向江流兒笑道。 「上啊,開始殺!」 「啊?」 「昂?」 「嗯?」 「世子你剛才不是說投降不殺嗎?」 「說說而已,你們還真當真?」 衛淵笑著說完,當即衝進投降的人群中,左劈右砍每每出劍,都有十幾名天竺精銳人頭落地。 「這個爛桃兒,你是真的一點名聲都不要了啊!」 梁紅嬋無奈地搖頭,看向三小將:「這些人不能俘虜,必須殺!」 「為啥?」 「我們沒有那麼多將士,剛剛是爛桃兒胡吹,而且我們兩個騎駮馬提前來偵查,大軍最起碼也要明天才能到……」 「最重要的是,這些日子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北涼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如果想今後拿下北涼,無論是徵兵還是重建,都必須要有百姓們的支持,如果我們不殺他們,那這北涼也就別要了,咱們會被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 第431章 戰敗下場,人間煉獄 十萬脫下甲冑,沒有兵器的士兵,那完全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衛淵滿意地看向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個小將。 「龍門闕就是你們三個的化龍池,恭喜躍過龍門!」 聽到衛淵的表揚,三個小將激動得渾身顫抖,衛淵的讚揚,在他們甚至絕對超過了皇帝,乃至全國百姓,甚至是衛伯約的表揚。 「武閔!」 聽到衛淵叫自己,渾身是血的武閔身體停止激動的顫抖,整個人站立筆直:「恩公,我…我在!」 「從今以後你便正式成為衛家軍的上將,你在黑拳館做拳手時的代號叫什麼?」 「回主公,天王!」 「那就繼續用這個吧,就叫你武閔天王……」 說到這衛淵忽然想起來什麼,對武閔笑道:「武悼天王!」 「謝恩公賜號!」 「另外今後所有黑拳館的拳手,都歸你管理,你可自行組建一支隊伍,賜名乞活,另外我看你培訓難民有一手,這北涼的難民,你能拉入乞活軍多少,就拉進多少,不管多少人,軍費我全部承擔,但要記住,不可以強迫!」 武閔表情一喜,連忙跪在地上:「多謝恩公信任,武閔保證不辱使命,乞活軍今後便是您手中的一柄利劍!」 衛淵微笑地點頭,目光看向陳慶之:「慶之,最近北涼流傳的白袍幽靈不會就是你吧?」 陳慶之連忙躬身行禮:「回世子,是我……」 「今後你與武閔一樣,都提升為衛家軍的上將,可從衛家軍挑選十萬騎兵,組成輕騎部隊,賜名白袍!」 衛淵說到這笑著拍了拍陳慶之的肩膀:「希望今後敵軍聽到你陳慶之的名字,便會聞風喪膽,正所謂,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 「謝世子,慶之保證今後必讓白袍軍名揚天下!」 衛淵目光看向江流兒:「江流兒,你與他們倆一樣,都提拔為上將軍,與你師父師娘商量著,可以從淘汰的衛奇技正道盟高手中,挑選出一個萬名武者,主要以及暗殺、偵查、監軍,掌生殺大權的斥候!」 江流兒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跪在地上:「主公,名義上是斥候,但這不就是軍隊裡的督天司嗎?可監督整個衛家軍!」 「沒錯,就是軍隊中的督天司!」 衛淵笑著拍了拍江流兒的腦袋:「賜名……既然南昭帝廢了司隸校尉,那你的隊伍今後就叫司隸校尉吧,你是第一代統領,代號臥虎!」 「謝主公!」 隨著衛淵給三小將提拔上將軍後,十萬天竺大軍也被屠殺只剩下兩萬多人。 衛淵對武閔道:「百姓們需要泄憤的對象,而且今後北涼重建也需要人力,這兩萬精兵就留下當勞工以及難民的出氣筒吧。」 武閔點點頭,下令道:「停戰,將這兩萬天竺精兵嚴加看管,給他們一點點食物,保證不餓死就行。」 當兩萬天竺精兵被五花大綁,所有衛家軍的將士,北涼難民紛紛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喜悅,口中高呼武閔的名字。 衛淵沒讓將士們休息,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被天竺攻下來的三座城關。 奎木關、婁金關、畢月關,是北涼西南方向的三座城關,最近的距離龍門闕只有十里。 隨著衛淵來到畢月關時,發現原本古老的城牆,因為之前的攻城已倒塌大半,城門也破破爛爛。 進入畢月關原本最繁華的街道,如今空蕩蕩的連一點人畜的聲音都沒有,入目所見只剩下斷壁殘垣,碎石與瓦礫交織而成破碎淒涼景象。 江流兒跑過來對衛淵拱手道:「主公,我們找到關押百姓的地方!」 衛淵點點頭,帶領將士與難民地前往原守城軍營。 幾萬的百姓,衣衫襤褸,頭髮擀氈,就像牲口一樣被關在圍欄中,甚至都不如牲畜,連個窩棚都沒有。 在這滿地積雪的北涼,百姓們只能圍成百十個群體,用彼此的體溫取暖,外圍的百姓每隔一會就往人群中擠,內部的因為太熱喘不過氣,也不停地往外擠,身體差一些的老人和孩童,不少人都被擠死。 百姓們認識衛家軍的軍裝,雖然不認識衛淵,但看他的氣勢,以及身上的袞龍袍,也知道肯定是朝廷派來的大官。 紛紛跑過去,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喊。 幾萬人同時哭喊,就連衛淵也被震得耳膜生疼。 「安靜!」 梁紅嬋氣沉丹田,用修為喊出兩個字,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江流兒帶著衛家軍,把之前天竺士兵搶走的金銀,糧食藏起來,只把衣服帶來。 衛淵輕聲道:「先穿衣服,其他的以後再說。」 凍得嘴唇發紫的百姓連忙衝過去搶衣服穿在身上,還有一部分沒有去,而是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道。 「大人,我媳婦被那群狗東西帶走了,求求你去救救我媳婦吧。」 「大人,我妹妹也被抓走了……」 衛淵點點頭:「我都會去救,但在這之前你們先照顧好自己,如果不馬上穿衣服,等會就會被凍死。」 所有人穿上衣服以後,爭先恐後地找衛淵告狀。 「安靜!」 梁紅嬋再次氣沉丹田怒吼一聲,所有百姓嚇得跪在地上,捂著差點震破耳膜的耳朵,渾身顫抖得不敢作聲。 梁紅嬋冷冷地道:「我乃西涼梁紅嬋,他是世子衛淵,你們挑選幾個口齒清晰,說話利落的來告狀!」 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世子!女帥!」 「小人是北涼說書的,就吃說話這碗飯,我來說吧。」 衛淵點點頭:「說!」 「世子殿下,楊家軍大部分被楊衛國撤走,剩下的將士苦苦守城,但還是沒收住畢月關,天竺大軍攻進來,他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還叫我們是黃皮豬,把所有青壯年,只要比戰車車輪高的都殺死,無論是十幾歲的女孩,還是大姑娘小媳婦,甚至老婦人都不放過,全都帶走了……」 按照說書人所說,衛淵帶著他們來到畢月關的中心地帶,這裡中心是城主府,兩側都是達官貴人的宅院。 梁紅嬋一腳踹翻了關閉的宅門,可以看到有幾十名女人,光著身子被幾個老鴇子毒打。 「讓你們裝貞潔烈女,老娘打死你們,乖乖伺候天竺的軍爺多好……」 唰~ 老鴇子人頭落地,梁紅嬋持劍冷聲道:「真給我們女人丟人!」 說完梁紅嬋對一群光著身子,滿身鞭痕的女人喊道:「所有男人轉過身去,包括你這個爛桃兒!」 「我乃梁紅嬋!」 「女帥,是西涼女帥!」 女人們紛紛放聲大哭,梁紅嬋舉起一車的衣物丟過去,凍得渾身顫抖的女人們連忙穿上衣物,跪在地上:「女帥,求求你救救姐妹們……」 「帶路!」 梁紅嬋跟著女人們離開,很快其中便響起一道道女人的死前慘叫聲,緊接著梁紅嬋沉著一張臉,拎著染血的倚天劍走出來。 衛淵也沒問,因為他很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歷朝歷代的戰敗方,都是男人被屠殺,女人成為勝利者玩物。 梁紅嬋殺的應該就是那些為了活命,討好天竺大軍,逼良為娼的老鴇子。 很快一群披頭散髮,渾身是傷,披著寬大衣服的女人走出來。 「妹子!」 「媳婦!」 之前被關押的百姓,有的認出了自己家人,哭著跑上去。 「相公,對不起,我已是不貞之女,他…他們用強……」 一名女子推開自己的丈夫,把頭撞向牆壁。 可就在頭距離牆壁還有幾公分的時候,她的腦袋撞在一隻如柔荑般的白皙玉手擋住。 女子抬起頭,發現竟是身披銀甲的梁紅嬋。 「這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尋死?」 梁紅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梁紅嬋為你們撐腰,如果你們的丈夫嫌棄你們,可隨本帥去西涼,加入娘子軍,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女人不能上戰場,想要自殺也可以,本帥保證不會阻攔,一切都由你們自行決定。」 梁紅嬋說完,沉著臉走向其他宅院解救被當成玩物的女人,以及殺了那群逼良為娼的老鴇子。 一腳踹開擋路的武閔:「臭男人滾開!」 「和我有啥關係啊?我啥也沒幹過啊……」 三小將面面相覷,特別是武閔,委屈地看向衛淵:「恩公,女帥她……」 「這娘們我都不敢惹,忍著吧。」 衛淵無奈地說完,拉過武閔小聲道:「等下我們會去萬人坑,你現在就想好怎麼說,激發起那群一心尋死百姓的仇恨,讓他們加入乞活,而不是和懦夫一樣自殺。」 武閔表情嚴肅地點點頭:「明白!」 因為有梁紅嬋做後盾,不少被相公嫌棄,或者家人慘死的女人們沒有尋短見,而是跪在梁紅嬋身前,請求帶她們去西涼重獲新生。 衛淵叫來之前的說書人:「知道萬人坑在哪嗎?」 「知…知道……」 「帶路!」 眾人跟著說書人來到城外的荒山,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深坑中,橫七豎八丟著數不清的屍體,不少野狗、烏鴉……等食腐動物啃噬著屍體。 「滾開,都滾開!」 有百姓用石頭去砸,野獸剛想反擊,可看到這麼多人後,嚇得扭頭跑進荒山。 衛淵攔住跳進深坑的百姓,命令有武功底子的衛家軍戴上手套,口罩去深坑搬運屍體。 第432章 屠一州,殺一國 這麼多棄屍荒野的屍體,而且因為死亡一個多月,哪怕入冬但大部分屍體也已經高度腐爛,如果這些骨瘦如柴,營養不良,沒有抵抗力的百姓跳下去,衛淵敢肯定他們這弱身子骨,肯定會感染瘟疫等傳染病。 隨著屍體一具具屍體被抬出來,百姓們紛紛認領,有的當場哭暈過去,有的想要尋死被武閔攔住,感同身受的開導後,一小部分人成為孤家寡人的百姓還是選擇自殺,但更多的卻是決定參加乞活軍,因為這裡的人包括上將軍武閔,都和自己一樣,多少有些同病相憐的歸屬感。 被認出來的屍體都由家人帶走,在這荒山火化,骨灰掩埋,畢竟屍體太多沒有那麼多棺材,用土掩埋,還會吸引很多食腐動物刨土在把屍體挖出來。 剩下無人認領的屍體,應該是全家都被殺光了,衛淵乾脆下令,把屍體整合一起放火燒掉,讓他們骨灰入土為安,用一塊大石頭充當墓碑,寫上畢月關遇難者。 奎木關、婁金關的情況與畢月關相同,比車輪高的青壯年被殺光,剩下的百姓被圈養起來當奴隸,女人都成為了玩物。 此時衛家軍、梁家軍大部隊也已經趕到。 梁紅嬋帶著赫英,忙著給那群受辱的女人開導,並且想要加入娘子軍者,一律接收。 武閔帶著乞活軍,忙著四處開導死全家的百姓,並且進行徵兵。 張龍趙虎拎著帳本找到衛淵:「老大,都統計出來了。」 「被侮辱的女性有一些選擇沒有上報,但我預估達到二十九萬人。」 「三城關被屠殺的百姓,統計失蹤的高達七十多萬,屍體有四十多萬,估計那二十多萬成為難民,四處逃難,也可能死在其他地方,預估死亡超過五十萬。」 「我們從三關收上來五百萬石的糧食,金銀珠寶折算成白銀,共計八千多萬兩……」 「還是聽你們倆算帳,就是他媽舒服!」 衛淵深感張龍趙虎這兩個左膀右臂的重要性…… 張龍趙虎對衛淵問道:「所以老大你準備怎麼辦?銀子和糧食分發給百姓?」 衛淵搖搖頭:「銀子和糧食都是天竺士兵搶的,和我衛淵有什麼關係?」 「那……」 衛淵笑道:「傳令下去,糧食不要分發,集中一起做大鍋飯即可。」 「另外,動員所有人進行四關的修繕工作,縫縫補補、做飯、搬磚這些都按照往常的餉錢三倍算。」 張龍趙虎一拍腦袋:「世子我懂了,這種做法就是與修建運河一樣,叫…叫什麼以工代賑!而且我們還能把這筆錢算在賑災修繕上,可以找朝廷報銷……」 「聰明,所以假帳你們做得像一點!」 「明白!」 張龍趙虎剛剛轉身便被衛淵叫住:「對了,修繕工作主力交給那兩萬天竺俘虜,累死也無所謂,反正不死就往死里幹活,現在咱們糧食也不算多,所以不給他們吃糧,頓頓吃肉吧。」 「吃肉?他們是俘虜,還是天竺那群王八犢子俘虜,在三城關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噁心死,他們也配吃肉?」 「那些陣亡的天竺兵屍體不是還沒來得及處理,甲冑、武器充公,修改一下交給武閔當乞活軍的物資,剩下的屍體用火燒都浪費柴火,所以你們懂的……」 衛淵嘴角露出猙獰的微笑:「殺了我們這麼多同胞,怎麼對這群阿三都不過分……另外這個命令別說是我下的!」 「那是誰?懂了,老大你日理萬機,每日都在研究守城破陣,保護北涼,所以這條命令是梁俅下的!」 「太懂我了!」 衛淵滿意點點頭:「安排人去做吧。」 河湟關,喝酒的松贊與朱思勃,聽著手下上報的消息,二人不由得一愣。 「衛淵這狗東西真去龍門闕了?」 朱思勃眉頭緊皺地道:「衛淵這傢伙滿肚子鬼機靈,肯定是猜到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沒來援助河湟關,而是跑去龍門闕。」 說到這,朱思勃不由笑了起來,對松贊拱手道:「思勃恭喜陛下了,阿拉烏德丁那可是天竺的軍神,如今他不光身死,還將五大王牌軍的其中一支帶著全軍覆沒,陛下距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松贊站起身,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朱思勃:「接下來本王就要對河湟殺戮了,那些都是你的同胞啊,你就真的一點不心疼?」 「我只關心我的計劃能否成功,其他人死不死與我朱思勃有何關係?而且他們是你吐蕃王松贊殺的,我朱思勃一沒下令,二沒出謀劃策,三沒動手,所以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果然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朱思勃啊朱思勃,你真他媽心狠啊!」 吐蕃王說完,對朱思勃道:「思勃兄,等下你去安排吧,告訴楊衛國明日我會攻城,讓他假裝不敵,然後帶兵棄城逃走,去龍門闕投奔衛淵。」 朱思勃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河湟地界,陛下可以搶到不少銀子啊,南昭帝知道後肯定會暴怒的,到時怪罪我……」 吐蕃王松贊輕蔑地看了朱思勃一眼:「分你一成!」 「談定!」 朱思勃起身朝向河湟關的將軍府走去。 另一邊,因為梁俅太重,所以不能騎馬只能騎驢,還總是走走停停,否則驢子都得被他壓死。 他與蒙娜的速度要比步兵兩條腿還慢,帶梁俅出現畢月關後,他這個胖成球的模樣太好辨認,所有百姓停下手裡的工作,紛紛激動地看向梁俅。 「你…你可是世子梁俅?」 「臥槽,這…這是咋回事!」 梁俅嚇得躲在蒙娜身後:「你…你們幹啥這眼神瞅我,我…我告訴你們本世子功夫可不低,老厲害了……」 沒等梁俅話落,百姓們紛紛跑過來跪在地上,激動的大喊道。 「梁俅世子大義,你為了給我們出氣,不惜給自己留下千古罵名!」 「是啊,梁俅世子大義啊。」 梁俅肥呼呼的大臉呆愣,看了一眼蒙娜:「媳婦我幹啥了?為啥他們都說我大義?」 嬌小的蒙娜板著臉:「你自己幹了什麼,你不清楚?」 「我啥也沒幹!」 「對,就是你啥也沒幹,所以肯定不是你乾的。」 蒙娜沒好氣地道:「誇你這死胖子兩句就飄了,你是不是沒聽到他們後面的那句話?」 「啥話?」 「不惜給自己留下千古罵名,不要想也知道,你又給衛淵背鍋了!」 「我又背黑鍋了?」 梁俅瞪大眼睛,此時越來越多的百姓跑過來,跪在地上向梁俅磕頭,高呼:「梁俅世子大義!」 「你們先別跪,我先問問哈,我幹了啥?」 一名小孩把手裡的糖葫蘆交給梁俅:「世子叔叔你最好了,違反軍規,讓那兩萬天竺惡魔幹活,還給他們吃肉!」 「讓俘虜幹活不是常規操作嗎?為什麼說我會留下千古罵名?」 一名婦人給梁俅和蒙娜送水:「梁俅世子啊,我們北涼百姓對這群狗東西恨之入骨,你對他們越狠咱們越高興,特別是你讓那群狗東西幹活,每天干十個時辰,還吃自己同伴……」 梁俅臉色一變:「他媽的,肯定是衛淵又坑我,給百姓出氣,方便他團結百姓幹活……」 「百姓們聽我解釋,這不是我下令!」 一群跪在地上的百姓連連點頭:「我們懂,我們懂,世子放心,哪怕今後天下人都罵你,但我北涼世世代代絕對會把你捧上天,為你修建長生祠,等你百年以後還給你建廟宇……」 「不是,這真不是我……」 百姓們紛紛露出我懂的表情:「對,不是您!」 「媽的……」 梁俅怒罵一聲,帶著蒙娜走向將軍府,一腳踹開門。 此時衛淵與梁紅嬋正在部署戰局,一群梁家軍、衛家軍高層,一個個雙手放在褲線上,站立筆直,虛心聽著衛淵的計劃。 「衛淵,你丫的又坑我,這次嘴上答應給銀子都不行,銀票也不行,因為你能作假,所以必須要現金!」 梁紅嬋頭也不抬地道:「滾出去,把門帶上。」 「好嘞姐姐!」 梁俅屁都不敢放一個,連連點頭賠笑,退出房間。 蒙娜狠狠掐著梁俅腰間大肥肉:「你個廢物,但凡別人能碰老娘,我也不可能嫁給你這廢物!」 「你不是廢物,我姐罵我的時候,你咋不動手呢?你也是不敢!」 「本宮是怕破壞西涼與夜郎國的友誼,這叫大局為重!」 「嗯?你還敢凶我,家法處置……」 房間中,梁紅嬋秀眉一挑,決斷地道:「剛剛接到情報,吐蕃王松贊已經下了戰術,今日就要攻打河湟關。」 衛淵指著沙盤:「當年河湟十日三屠後,河湟關在前朝就重新修建,而是還是我老祖宗衛子儀親自監督,之後又經歷了幾次升級,所以他的防禦程度不亞於北冥關。如果楊衛國一天就被攻破,就算不是他叛徒我都得斬了這廢物,如果我沒判斷錯,破關之日,應該在七日後!」 「七日後?」 梁紅嬋長嘆一聲:「我們想要威脅吐蕃王松贊,就需要打到吐蕃邊界,所以還要攻破六個淪陷的城關才行,一天攻一個,就算神仙也做不到啊。」 衛淵一把掐住梁紅嬋白皙的下巴:「女人,記住嘍,神仙做不到的是,你的男人可以。」 衛、梁高層紛紛那本記下…… 梁紅嬋俏臉通紅,一腳踹在梁家將身上:「記什麼記,這種登徒子的話就不要寫筆記本了。」 第433章 下三濫計劃,梁俅背鍋 梁紅嬋嬌羞地一把打落衛淵調戲自己的手,拿出情報導:「七天六個城池,而且對面還有恐怖的戰象兵!」 「戰象兵?」 「沒錯,渾身披甲的大象,戰場上衝鋒起來,哪怕是海東青的鐵浮圖都擋不住……」 衛淵擺手笑道:「你知道一頭大象每天吃的東西,可以養活幾百人了,所以應該留下的戰象兵不會多,估計都去河湟關埋伏我們了。」 「最重要的是,戰象雖恐怖,但卻有著一個致命缺陷。」 「什麼缺陷?」 梁紅嬋與兩軍高層齊刷刷地看向衛淵。 「缺陷就是太聰明了。」 「聰明不好嗎?」 「聰明的動物都怕疼,總想著無傷戰鬥,反面教材就是衛天、衛雲……」 眾人想起一黑一白那兩個戰鬥狂魔,打起架來就是兩個瘋子,但好像他們的確不太聰明。 梁紅嬋看著沙盤,質疑道:「就算沒有戰象兵,對方也占據了地形優勢,七天連攻六關,我們還是做不到。」 「誰說要攻關?」 衛淵指著沙盤:「我們只需要拿下觜火關即可。」 「觜火關?」 衛淵點點頭:「拿下觜火關,用最快速度往東北方向行軍,三日便可穿過柴達木沙漠,抵達吐蕃邊界。」 「不行!」 梁紅嬋第一個否決,對衛淵怒斥道:「你個爛桃兒,有沒有仔細看過情報?柴達木那可是足足有七億畝地大小的沙漠,一不小心迷失方向那就是死亡,雖然你是在沙漠邊界位置行軍,但你別忘了,我們將面對的是沙漠作戰強悍的波斯橐駝騎兵!在沙漠上,他們的駱駝就是神獸坐騎,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衛、梁兩軍的高層紛紛點頭。 「少帥,女帥說得對啊,咱們士兵的確不適合沙漠作戰。」 「沒錯,這也是為什麼松贊會毫無忌憚地布局河湟關,因為我們想要從龍門闕打到吐蕃,必須要經過九個易守難攻的城關,這個時間足夠他帶兵返回給我們前後夾擊。」 「至於柴達木沙漠,那裡有一支來自波斯帝國的十萬橐駝騎鎮守,要麼打敗他們,但在沙漠裡打敗他們不可能,要麼在沙漠中繞路,可在沙漠繞路的話無異於尋死。」 衛淵看向在場眾人,微笑道:「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就準備出發進攻觜火關,然後全速向東北方向行軍!」 梁紅嬋怒道:「你個爛桃兒,我們說了這麼多,結果你還是要去和波斯帝國的橐駝騎血拼,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衛淵在梁紅嬋高挺的瓊鼻上颳了一下:「我有辦法用最小的代價,甚至不廢一兵一卒對付橐駝騎。」 全場無不震驚地看著衛淵:「爛桃兒(少帥、世子)什麼辦法?」 「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我衛某人什麼時候打過無把握的仗?都去安排安排,今晚夜襲觜火關!」 見衛淵如此,出於對他的崇拜,信任,兩軍高層紛紛行軍禮,紛紛出門去部署麾下將士。 梁紅嬋見所有人走後,對衛淵道:「爛桃兒,快和我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對付橐駝騎?」 「不告訴你!」 「說說嘛,快說說……」 梁紅嬋就像一隻好奇的小貓咪,拉住衛淵的手不停搖晃,撒嬌。 就在這時,梁俅推門走進來;「姐,衛淵欺負我,你管不管……老姐你竟然也會撒嬌?」 蒙娜連忙捂住眼睛:「我什麼都沒看到。」 梁紅嬋羞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隨即羞臊變成憤怒,衝上去一嘴巴抽在梁俅腦袋上。 梁俅整個人轉著圈倒飛出七八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又軲轆幾圈,在地上留下一道油印…… 「打我幹啥啊,我是你親弟弟啊!」 梁俅委屈得都快哭了,梁紅嬋怒斥道:「我梁家是大家族,崇文尚武,進屋先敲門的道理你都不懂?」 「我梁家啥時候崇文尚武了?世代武將,就比虎逼衛家斯文那麼一點點……」 梁俅掙扎地爬起來:「早知道不修煉這八段錦了,身體防禦力提高以後,在家咱們老爹乾脆對我刀砍斧剁,蒙娜家法抽得那叫一個狠,你這乾脆往死里打,我都成你們的出氣筒了……」 「姐,衛淵讓我背黑鍋,北涼人人見我就下跪誇讚我!」 「這不是好事嗎?」 「好個屁,是因為衛淵下了個讓天竺士兵吃同伴的命令,結果黑鍋讓我背!」 梁紅嬋看向衛淵,後者心虛地連忙道:「我這就告訴你怎麼對付橐駝騎!」 梁紅嬋瞪了梁俅一眼:「命令是我下的,這鍋你就背著吧,滾出去!」 「啊?」 梁俅屁都不敢放,嚇得灰突突離開,走時還把門帶上…… 梁紅嬋湊到衛淵身邊,八卦地道:「按照你的性格,有好計謀肯定會直接說出來,讓大傢伙崇拜你,現在這般遮遮掩掩,這計謀肯定是上不得台面,往下三路去了對不對?」 「青梅竹馬就這點不好,太懂我了……」 衛淵尷尬地點點頭:「還記得在奎木、婁金、畢月三城搜來的戰利品,其中有幾桶被廚房帶走,準備煮飯的油……」 「記得啊,你當時聞了聞就馬上把這些油收走了,火頭軍還納悶你要這麼多油是不是回去炸油條!」 「這麼和你說,這個油在天竺有別名。」 「什麼別名?」 「天竺神仙油,屬於透天竺教分支的自然派的寶貝!」 梁紅嬋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就是雙修用的東西,你懂吧……」 梁紅嬋臉一紅:「不太懂,但這東西和你對付橐駝騎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沙漠中什麼動物最危險嗎?」 「毒蛇?蜥蜴?蠍子……」 「不是,而是駱駝!」 「不會吧,駱駝我見過,性格溫順!」 「但春天來了,小動物們到了交配季節的時候,駱駝就不再溫順,嘴裡吐出大大的粉色肉球,滿嘴白沫,那時他們的攻擊性就會非常強……」 梁紅嬋嘴角抽搐:「所以你想用天竺神仙油,讓那群駱駝發…發……」 「情!」 衛淵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梁紅嬋低下頭:「我就多餘問你這些,丟人,太丟人了……」 「沒事,我衛淵不貪功,這主意就算梁俅出的!」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那是我親弟弟啊,你能不能別總讓他背罵名!」 「糜天禾還在路上,你不能罵名讓我背吧,那今後我還怎麼帶兵?」 衛淵說完,摟住梁紅嬋肩膀:「你可知道我們這次如果弄好了,可以發一大筆橫財,那群小國家戰敗咱們可以提出賠償,外加路上南乾手握李家幾百年底蘊,還有南昭帝賑災修繕款……我分你點銀子就是了。」 「哼,梁俅是我親弟弟,豈能用銀子就可以……」 沒等梁紅嬋說完,衛淵伸出一根手指:「一億兩白銀,你收了那麼多娘子軍,都需要銀子!」 「咳……可憐的梁俅,和我是一奶同胞……」 「一億五千萬兩!」 「記得爺爺死前,拉著我的手說梁家後代男丁都是廢物,讓我好好照顧梁俅!」 「兩億兩白銀!」 「其實這功勞給梁俅也挺好……」 觜火關,由十八萬寮國士兵把守,雖與婁金關很近,但他們與天竺不是一個國家,所以在天竺大軍被消滅時,他們都沒有出一兵一卒幫忙,只是執行自己的任務,守城。 寮國大帥,森倫·若塔空在畢月三關被拿下時,就接到了松贊的傳信提醒,衛淵又很大可能會在近期攻打觜火,答應了不少明面、暗地的條件,讓他務必守住觜火關。 森倫·若塔空對此卻是不屑一顧,之前與楊家軍作戰,讓他發現所謂的大魏將士,都是一群草包,打起來就跑,哪怕是傳得神乎其神的衛淵和梁紅嬋,相信也就是那麼回事。 隨著入夜,正在對原北涼貴族女子施暴的森倫·若塔空,忽然被手下副將打斷。 「大帥,衛淵和梁紅嬋帶兵攻城了!」 森倫·若塔空動作不停,滿臉不屑:「大魏就是占據了好的地理位置,他們的兵將都是一群廢物,你命令手下將士不要出城應戰防守即可,當然如果損耗他們太多兵馬,也可以出城把他們全部斬殺,一定要活捉梁紅嬋和衛淵。」 「衛淵可以向衛家要大量贖金,梁紅嬋這個所謂大魏第一女戰神,本帥要看看她在床上是否也如同傳說中的那般神勇!」 副將看了一眼森倫·若塔空身下的女子,大笑道:「沒錯,大魏就是地盤大,但人都是廢物,他們的男人都該死,女人就應該成為我們高貴的寮國勇士玩物!」 兵臨城下,梁紅嬋看著城牆上歪七扭八的寮國士兵,不由眉頭緊皺。 「如果不是楊衛國那叛徒,為了剷除楊家軍的異己,故意下命令讓楊家軍送死,就這群廢物也配踏入我大魏土地?」 衛淵搖頭苦嘆:「自古以來神州被外敵入侵,都是因為有叛徒,否則這群番邦小國誰又能踏入我神州半步?」 城牆上士兵看著下方的梁紅嬋,用眾人聽不懂的語言大喊起來。 「嘰里咕嚕地說什麼呢?」 梁紅嬋看向赫英,後者一攤手:「我也聽不懂他們的寮國語言!」 「都是前朝做事不乾淨,既然都統治了,那就強迫他們學習漢語多好!」 梁紅嬋看向握拳的衛淵:「爛桃兒,你能聽懂?」 「聽懂一點點!」 「他們說啥?」 「你確定想知道?」 「確定!」 「他們說你這白毛女還挺漂亮,活捉以後扒光吊在城門上。」 「找死!」 梁紅嬋身旁赫英等梁家將高層,紛紛大怒,特別是赫英,毫不猶豫地取下牛角弓,挽弓搭箭,哪怕是在黑夜,也一箭射出幾百米穿透了叫囂聲最大的寮國士兵眉心。 「贏了幾場後,他們真飄了,讓這群沒見識的番邦小國長長見識,我大魏將士真正的實力!」 梁紅嬋面沉似水,聲音冰冷地下令:「攻城!」 第434章 寮國自大,叛徒該死 「殺!」 隨著進攻號角吹響,衛家軍與梁家軍精兵,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咆哮。 陳慶之帶著衛家軍的弓箭手,赫英帶著梁家軍的弓箭手,朝向城牆上發射箭矢,掩護攻城的士兵。 城主府的門再次被推開,副將急急忙忙跑進來。 「大帥,敵軍箭法太准了,咱們城牆上的將士,還沒等往下丟滾石,射箭……剛露頭就被射殺!」 「大魏鼠輩,只會放暗箭!」 森倫·若塔空動作不停,臉上充滿了不屑:「安排刀斧手,盾甲兵去守城牆,他們只是射箭准罷了,單兵作戰能力就是一群廢物,哪怕登上城牆,十個衛家軍和梁家將的精兵,也不是我們一名寮國勇士的對手,上來多少殺多少!」 「遵命!」 副將跑出去後,馬上安排森倫·若塔空地部署。 看到城牆上的變化,梁紅嬋看向衛淵:「怎麼回事?怎麼都換成盾甲兵和刀斧手了?他們要幹啥?」 「就像你說的,打了點故意示弱的楊家軍,感覺自己飄了,以為我們實力很弱,哪怕登上城牆,他們殺我們也是宛如斬瓜切菜。」 「那就成全他們!」 梁紅嬋飛身而起,落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搶過擊戰鼓的梁家軍手中鼓槌,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梁家軍與衛家軍的將士聽到鼓聲有了變化,下意思看了一眼。 在月光下樑紅嬋一身閃耀的銀甲,在月光映射下出現清冷神秘的光輝,隨著她敲擊戰鼓,每一次擊打都伴隨著銀髮在夜風中輕盈舞動,如同波浪般起伏,為她平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 梁紅嬋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與睿智,月光下的她,仿佛化身月亮下的英勇女戰神,其英姿颯爽之姿,讓見者無不為之動容。 銀甲、長劍、戰鼓,構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面。 鼓聲隆隆,迴蕩在寂靜的夜空之下,衛家軍與梁家軍士氣高漲。 觜火關城主府。 咣當~ 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副將急急忙忙跑進來,滿臉恐懼,結結巴巴地道:「大…大帥,衛家軍與梁家軍戰力太強了。」 這一次森倫·若塔空停下了動作:「五個才能拼死我寮國一名勇士?」 副將軍連忙搖頭:「不…不是,更強!」 「什麼?三個衛家軍拼死我寮國一名勇士?」 「不,不,要更強!」 「一對一?大魏士兵如此強悍?」 副將此時都快哭了:「也不是,而是咱們十五個士兵才能拼過一名梁家軍精銳,二十個士兵可以拼過一名衛家軍精銳……」 「什麼!」 森倫·若塔空整個人痿了下來,衝過去一把抓住副將:「二…二十個士兵才能打過一個衛家軍精銳?你他媽放屁呢?」 「真…真的,他們上了城牆後,就宛如虎入羊群,殺咱們將士,簡單到好像是斬瓜切菜。」 「不可能啊,大魏排名第三的王牌軍,楊家軍在我們面前如此不堪一擊,為什麼梁家軍和衛家軍這麼強?」 「殺!」 說話間,外面傳來陣陣殺伐之聲。 森倫·若塔空連忙跑到窗戶看去,發現是城門攻破,衛家軍、梁家軍大部隊衝進觜火城關之內。 戰況果然如同副將所說,面對強悍無比的衛家軍,梁家軍,特別梁家軍中的王牌,大漠龍騎,一個衝鋒自己這邊的部隊直接潰散,甚至對方都不損一兵一卒。 「咋能這麼強?」 森倫·若塔空此時都快哭了,一旁副將連忙道:「大帥,咱們快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對,對!馬上跑!」 森倫·若塔空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剛想離開便被之前那名雙目空洞,全程一聲不吭的貴族女子抓住腳踝。 「我聽不懂你們說什麼,但我能看出來你怕了,我不會讓你這畜生走的!」 森倫·若塔空焦急之下不停地抬腿想要把女子踢飛,可女子眼睛被踹瞎一隻,鼻樑骨折斷,嘴唇豁開,還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腿。 滿臉是血的女子笑了:「我聽到了,是衛家軍,是梁家將,肯定是女帥,你這個畜生就要死在我大魏女戰神的手中了,哈哈!」 森倫·若塔空聽不懂女子的話,但他卻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顯然是想和他同歸於盡。 「該死,卑劣大魏黃皮豬女人!」 森倫·若塔空抽出副將腰間的佩刀,狠狠朝向女子脖頸斬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一支金鏢飛來將森倫·若塔空手中佩刀折斷。 「爛桃兒,他剛剛說什麼?」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披銀甲,滿頭銀髮的角色女子,與一名身穿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相貌俊朗的青年出現。 「他罵大魏女人都是卑賤的豬!」 「好!好!很好!」 梁紅嬋氣得胸前上下浮動:「果然什麼將軍帶出什麼兵,就這種新兵都不如的戰力,還敢瞧不起我大魏?」 「你是女帥!」 滿臉是血的女子對梁紅嬋道:「女帥,我是觜火關守將之女,我父親雖拼死抵抗,但卻找到楊衛國的親信背刺,導致城關死守,這些寮國士兵攻破城關後,對我們進行燒殺搶掠,父親臨終前讓我活下去,必須活到援軍到來,告訴援軍楊衛國是叛徒!」 「妹妹,苦了你!」 梁紅嬋一步步走向森倫·若塔空與副將:「前朝時期,衛家先祖把你們徹底殺怕了,打服了,成為前朝的一州,後來趁著前朝末期戰亂,自立成國,看來當年的恐懼,幾代人以後你們都忘記了啊。」 森倫·若塔空與副將面面相覷,兩人聽不懂梁紅嬋的話,小聲道。 「他們就是梁洪嬋與衛淵?」 「應該是,這兩個傻貨,竟然不帶兵馬自己趕來,只要我們抓住他們,交給松贊,咱們不光無過反而有功,就算寮王想懲罰我們都不行。」 「一個娘們能有什麼實力,那個叫衛淵的小白臉,應該都不會武功,拿下他們輕而易舉。」 兩人小聲嘀咕完,當即分開左右,森倫·若塔空攻向梁紅嬋,副將攻向衛淵。 「小心!」 滿臉是血的女子大喊一聲,可衛淵與梁紅嬋還在小嘀咕,根本就不把攻擊他們的兩人放在眼裡。 唰~ 寒光一閃,梁紅嬋拔劍收劍,森倫·若塔空與副將手腳被斬斷,倒在血泊當中,不停地哀嚎痛叫。 梁紅嬋上去就是一腳:「說我是娘們?沒實力?」 滿臉是血的女子笑了起來,伸手去拿斷裂的佩刀,就在這時梁紅嬋聲音響起。 「你是我救下來的,所以你的命屬於我,事情結束後隨我去西涼加入娘子軍吧!」 梁紅嬋說完,推開窗戶,與衛淵一同看著城中的戰局。 女子猶豫片刻,也掙扎地爬起來,看向窗外,激動的雙手握拳。 「楊衛國!如果不是他這叛徒,就這群烏合之眾怎能打入我北涼,作威作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衛淵與梁紅嬋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敵人固然可恨,但叛徒更可恨。 「我梁紅嬋發誓,必將楊衛國斬於劍下!」 這場大戰打了整整一宿,一直到次日晌午,赫英才跑進來匯報戰況。 「稟報女帥!十八萬寮國士兵斬殺十五萬,八萬俘虜,梁家軍與衛家軍,乞活軍……共計傷亡兩萬!」 梁紅嬋點點頭:「把觜火關的百姓先救出來,然後大部隊打掃戰場,原地休整。」 赫英點點頭,帶著滿臉是血的女子離開後,張龍趙虎跑了進來。 「老大,寮國搶劫的物資已經清點完畢,總計,三百萬兩。」 「怎麼少?」 梁紅嬋眉頭緊皺地看向張龍趙虎:「你們倆是不是因為有我在,所以故意少報了?」 「沒有,可能是其他國家的部隊給銀子都帶走了!」 張龍趙虎說完,還隱晦地在身後給衛淵比畫幾個手勢,讓衛淵明白,他們少報了一個零…… 梁紅嬋點點頭,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森倫·若塔空與副將:「讓軍醫給他們醫治,然後掛在城門樓上,讓百姓出氣!」 張龍趙虎點點頭:「明白,還是梁俅下的命令!」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的腰間軟肉:「你們坑我弟弟都坑習慣了啊!」 「那要不,說你下的命令?」 「咳……還是說我弟弟下的吧……」 「什麼玩意就我下的?」 梁俅圓潤地滾進來,得意地道:「今天我是真的殺爽了,往常都是兵不血刃衝鋒,沒想到這群寮國士兵如此不堪一擊,如果憑藉城牆防守,咱們應該還會麻煩一些,可惜寮國士兵,夜郎自大,竟放我們上城牆……誒呀!」 梁俅慘叫一聲,回頭發現蒙娜用力地掐著他大腿內側。 「我夜郎咋就自大了?這場仗和我夜郎國有什麼關係?」 「那…那寮國自大……」 第435章 世子的餅,大又圓 河湟關外,松贊聽著手下匯報,與身旁朱思勃微微一笑。 「不愧是與衛淵從小長大,你猜對了,這傢伙果然放棄河湟關後,想要用本王的吐蕃威脅我不去屠殺河湟百姓。」 朱思勃點點頭:「衛淵肯定是有此計劃,想要以吐蕃威脅你,可問題是我看不出他如何執行這個計劃。」 「森倫·若塔空十八萬寮國軍只守城一夜,肯定是因為他輕敵。」 松贊冷聲道:「森倫·若塔空就是一個蠢貨,本王特意叮囑他不要開戰,拼死守城即可,觜火關被破是寮國軍的無能,以及那狗東西自大,殊不知如果不是楊衛國裡應外合,就憑他十個寮國軍也拼不過一個楊家軍。」 松贊說到這,隨即微笑起來:「無妨,這樣也好,有了森倫·若塔空的教訓,其他五關應該也都不敢在輕敵,藐視衛家軍,全力守城,他衛淵就算真是天上神仙也無法在六天裡攻破五關。」 朱思勃有些擔憂道:「我現在擔憂衛淵繞路而行。」 「繞路?你是說,柴達木沙漠?」 朱思勃鄭重地點點頭:「沒錯,那群波斯人到底靠不靠譜?」 「波斯帝國很大很大,國土面積比大魏還大,是海東青西征最忠誠的盟友,他們沙漠作戰能力強大到超乎你的想像,他們這次來幫忙,也是海東青的幫忙,他們根本不聽我的命令,選擇了對他們來說最舒適的沙漠地區。」 松贊話落,輕拍朱思勃肩膀:「所以,沙漠那邊才是本王最放心的地方,哪怕是蟒雀吞龍與大漠龍騎加一起,在沙漠中也絕不是十萬橐駝騎的對手。」 觜火關內,森倫·若塔空與副將被吊在城牆上,被解救出來的百姓,用石頭狠狠地往上砸。 幸好衛淵讓人把森倫·若塔空吊得高一點,否則僅僅瞬間就被砸成肉泥。 寮國士兵俘虜,全部被挑斷一隻腳的腳筋,當不要錢的勞工,與其龍門闕四關的政策相同,倖存的百姓吃大鍋飯,以工代賑,做著修繕工作。 梁紅嬋找到衛淵:「兵貴神速,如今爭分奪秒的時候,快點起程吧!」 衛淵擺擺手:「讓將士們休息到明日早晨,然後攻打昂日關。」 「啊?不是繞路從柴達木沙漠去吐蕃嗎?」 「對啊,所以攻打昂日關的時候要進行佯攻,做做樣子就行。」 衛淵說到這,站起身看向窗外:「說到這,屬於我的班底也快來了!」 「你的班底?衛奇技?」 衛淵點頭:「沒錯,雖然下藥給駱駝很簡單,但在重兵把守下談何容易,這項任務除了衛奇技,沒人能夠完成!」 梁紅嬋認真想了想,的確在沙漠那種極端地帶,還要在重兵把守下給駱駝下藥,這任務除了單兵作戰強橫,配合默契,每個人都有那拿手絕技的衛奇技,普天之下無人能做到。 翌日清晨,隨著衛淵攻打昂日關,因為有森倫·若塔空作為前車之鑑,昂日的撣國守軍,直接拼死在城牆上抵抗。 「大帥?不對勁啊,情報上說衛家軍與梁家軍實力強悍,森倫·若塔空連一夜都沒撐過去!現在我看他們戰力也很一般般……」 撣國大帥輕蔑地一笑:「森倫·若塔空是個廢物拿什麼和我比?而且不是衛家軍無能,是我撣國將士勇猛,給松贊的信知道怎麼寫嗎?」 「知道,知道,衛家軍神勇無雙,但我撣國將士也不孬,奮勇抵抗,死守昂日關……」 「聰明,記得把戰場描繪得慘烈一些,讓松贊多多給銀子……」 河湟關外,松贊與朱思勃聽著吐蕃士兵,匯報的昂日關戰況,二人先是放聲大笑。 「看來衛淵果然是想攻破五關,然後用吐蕃威脅本王放棄屠殺河湟。」 朱思勃笑著點頭,隨即眉頭緊皺地道;「有點不對勁,撣國兵力好像不是那麼強,哪怕是靠著城關防守,也不至於和衛家軍打得如此慘烈。」 松贊冷笑道一聲:「撣國北部擅長詐騙,沒有一句實話,估計是吹噓戰況慘烈程度,想找本王多要經費,本王估計誇大程度有三成左右。」 「減去三成,看樣子衛淵和梁紅嬋已經動了真火,正好讓衛淵繼續攻城,我們只要掌控一個時間點即可!」 松贊滿臉陰鷙地笑道:「沒錯,他們損兵折將是最好的,拿下北涼屠殺河湟,利用這些銀子發展壯大,從而拿下天竺,到時候這些天竺附屬國就是本王的敵人,現在削弱點的實力也是非常好的。」 朱思勃聽到這,看了松贊一眼,二人相繼笑了起來。 朱思勃明白,松贊的計劃還包括了拿下南乾帶來的李家底蘊,以及用北涼跟河湟向南昭帝要錢。 松贊也知道朱思勃和海東青有其他計劃,而且自己和吐蕃也在計劃當中。 他們二人都對自己智謀與布局有著絕對自信,都相信最後自己才是最大贏家,把對方送上餐桌當菜餚…… 北涼,昂日關。 連續兩天的攻城,衛淵派出的都是俘虜敢死隊,只是象徵性打幾下就收兵。 在撣國統帥看來,衛淵這是故意示弱,想引自己出城,可他精明得跟猴一樣,又怎會犯和森倫·若塔空一樣的錯誤。 所以就是衛淵攻城,撣國就死命防守,你不打我就歇著,絕不乘勝追擊。 就這樣僵持了兩天時間,一名梁家軍斥候快馬加鞭返回。 「稟報女帥!世子!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部隊,沒有軍旗,服裝也不整齊,但他們騎著馬匹都是頂級汗血寶馬,正在火速朝著我們方向趕來。」 梁紅嬋對衛淵笑道:「你的人來了!」 「是啊,傳令下去,整合全體兵將,準備攻打昂日關!」 「遵命!」 隨著斥候離開傳令,很快一陣咆哮之聲響起。 「前方袍澤閃開,吾乃衛淵世子麾下熊闊海是也!」 只見熊闊海手持大刀,拖著公孫瑾沖在最前方,後方是金聖英與紅拂,再往後便是氣勢洶洶的八百衛奇技。 臨近營帳,便看到出來迎接的衛淵,熊闊海三俠一拍馬背,飛身躍起,落在衛淵身前,抱拳拱手。 「參見世子,馬祿山帶領二十萬刀客還在路上,預計七日後可以趕到。」 「好!好……」 衛淵話音未落,就聽到後方響起一陣阿巴,阿巴……的聲音,緊接著公孫瑾從馬背上摔下來,灰頭土臉地吐了一口嘴裡的泥,滿臉委屈,用腹語道。 「我的屁股,雙腿內側全磨破了,你們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就不能考慮考慮我這個讀書人……」 說到這公孫瑾委屈地哭了出來…… 「我家瑾受委屈了,等下你多多出謀劃策,殺光這群番邦小國,就當解氣了!」 公孫瑾狼狽地站起身,下身都成了O型腿,艱難地對衛淵行禮,用腹語道:「主公別等了,就這個昂日關是不是?我這就部署……」 衛淵擺擺手:「昂日關只是佯攻,我另有真正目的。」 「哦?還請主公詳細說說……」 三俠與O型腿的公孫瑾走進帥營,公孫瑾就像鴨子一樣,一拐一拐地跑到沙盤前。 「河湟關於龍門闕……」 公孫瑾抬起頭,用腹語對衛淵問道:「主公這手真是好棋,北涼快速淪陷楊家軍內部肯定有叛徒,龍門闕是死胡同天險,而且聯軍主力在河湟關,所以龍門闕是沒問題的,反而是河湟關我感覺有詐,對方守將楊衛國很可能就是叛徒,用河湟地區上億百姓的性命威脅主公去營救,然後他們裡應外合將主公拿下。」 說到這公孫瑾指著昂日關:「既然松贊用河湟百姓威脅主公,那主公肯定不想被動,所以就用吐蕃百姓來威脅松贊,如今前往吐蕃邊境只有兩條路,昂日關與柴達木沙漠,既然主公說昂日關是佯攻,那真正目的就是柴達木沙漠了。」 梁紅嬋看了一眼衛淵,後者微笑地搖搖頭:「我可提前什麼都沒對他說,你真以為我家瑾的鬼才之名是虛的?」 衛淵指著柴達木沙漠邊緣:「這裡的確就是我真正目的!」 「可主公,我們能想到這點,松贊絕對也會提前想到,所以他肯定布置了後手。」 「沒錯,松贊的確布置了後手,那就是吐蕃帝國的橐駝騎,沙漠之中無敵手的頂尖騎兵團,在沙漠裡就算是衛奇技、蟒雀吞龍、大漠龍騎加一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主公可有破解之法?」 「有,給駱駝下藥,但因為對方有十萬頭駱駝,執行任務人少了不行,人多了還會容易暴露!」 熊闊海抱拳拱手:「世子就把這任務交給我們衛奇技吧。」 公孫瑾對衛淵伸出手:「主公,橐駝騎的分布圖,他們的駱駝圈養的地方……」 衛淵一攤手:「沒有,所以你就跟著熊闊海他們一起去吧,到時候你們先偵查,然後你臨場發揮設計任務。」 「還要騎馬?」 公孫瑾差點暈了過去,日夜兼程騎馬讓他腿都合不攏了…… 衛淵心疼抱了公孫瑾一下:「好兄弟,這次任務非你莫屬,忍一忍,等回去以後給你和三娘放假去海邊度蜜月……」 公孫瑾苦著臉對衛淵點點頭,同時眼神露出度蜜月的嚮往…… 梁紅嬋不屑地對衛淵啐了一口:「相同的大餅,我就聽到過三次了,男人啊男人,天生就是畫餅高手!」 第436章 南俠女俠,拔劍自刎 阿嚏~ 柴達木沙漠外圍,公孫瑾拿出水壺,發現裡面的水都結冰了。 熊闊海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露出精壯滿是刀疤的上身,把衣服披在公孫瑾的身上。 「你們讀書人身子骨弱,先披著上點我的衣服吧。」 「謝…阿嚏~謝謝闊海大哥。」 感覺快要被凍死的公孫瑾沒有拒絕,直接穿上了熊闊海的衣服。 「沙漠不應該熱到死那種嗎?為啥這麼冷?」 金聖英解釋道:「沙漠白天熱,但晚上卻非常冷,晝夜溫差非常大,橐駝騎本身戰力並不是很強大,只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會將他們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通常隊伍在這裡不用打仗,幾個溫差就會讓身體出現問題。」 很快,上百名身法矯健的衛奇技將自己勘察到的情況繪出來,拼湊之後形成一塊巨大的地圖。 公孫瑾仔細看著地圖,一邊用樹枝在沙子上寫寫畫畫勾勾,很快因為大腦快速運轉,充血導致整張臉漲紅。 熊闊海等人都能看到,公孫瑾腦門見汗,然後被升高的體溫蒸發,在這讓水結冰的溫度下,冒出一縷縷的白煙…… 一個時辰後,公孫瑾脫力般癱坐在地上:「已經部署好了,這群傢伙將駱駝保護得太好,想要偷偷潛入是不可能了,所以熊大哥你帶五百人假扮難民去偷糧,然後金大哥與大嫂帶人穿上白袍,假扮波斯帝國的人潛入在草料里下藥,路線我已經規劃好……」 聽到公孫瑾的精密部署,熊闊海三俠稱讚地點點頭,八百衛奇技,說實話哪怕是他們三個都記不住這八百人的名字,可公孫瑾卻能,不光能記住名字,甚至把所有人的特長都發揮發出,幾乎把所有人都布局當中,而且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任務。 三俠聚齊衛奇技,所有人拿出沙漏,對時後紛紛去執行公孫瑾安排給每個人的任務。 披著熊闊海的衣服,公孫瑾躲進在一個沙洞下面渾身瑟瑟發抖,看著地上的沙漏,隨著最後一粒沙子落下,前方橐駝騎陣營響起一陣吵鬧的聲音,緊接著可以看到警惕的橐駝騎陣營所有燈光亮起,喊著公孫瑾聽不懂的語言,快速分成兩隊,一隊去追逐偷糧的賊人,一隊去保護駱駝。 橐駝騎陣營中,金聖英與紅拂殺了兩名普通士兵後,穿上他們的衣服,快速朝向計劃中的地點前進。 隨著他們趕到後,便打開隨身攜帶的幾個大酒葫蘆,在水槽與草料中,倒出一種好像油但卻散發著草藥味道,略有一點點臭的東西。 也不知道衛淵在裡面添加了什麼東西,駱駝嗅到這股氣味後,爭先恐後地過來搶食。 隨著二人結束後,連忙把空酒葫蘆丟進火盆之中,緊接著不少喬裝打扮的衛奇技,也從四面八方趕來,隱晦地做出接頭動作,如果對方沒有回應,那就直接斬殺,在水槽和草料中倒出這些奇怪的毒藥…… 金聖英看了一眼沙漏,對紅拂道:「時間差不多了,撤!」 然而就在這時,無數橐駝騎兵趕來,其中有人發現了屍體,以及感覺到駱駝和以往進食有些不對勁,一把抓住金聖英,嘰里咕嚕地說出一大堆。 金聖英臨危不亂,嘴角微微上揚,雙手比畫著;「阿巴,阿巴!」 對方先是一愣,隨即抓起草料嗅了嗅,眉頭緊皺地指著金聖英手裡的彎刀,又抬起自己手裡鑲嵌寶石的彎刀,拿起手中加了毒的草料,做出吃的動作,把草料交給了金聖英。 因為衛淵要臉,所以沒好意思說下了什麼毒,金聖英也不知道是什麼,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草料,雙拳緊握,面部肌肉一陣抽搐。 紅拂與其他衛奇技紛紛伸手入懷,準備抽出兵器與對方血拼。 金聖英冷著臉,隱晦地對紅拂以及衛奇技擺擺手,自己這邊只有幾百人,對方可有十萬,還是在橐駝騎陣營的最中心位置,真打起來,他們絕對都會交代在沙漠之中。 金聖英無奈,深吸一口氣,猛地搶過對方手裡的草料塞進嘴裡,咀嚼兩下艱難的咽下。 橐駝騎小將看到這裡,滿意地點點頭,輕拍金聖英肩膀後,對他微微做出歉意的手勢。 隨著衛奇技悄悄撤離,金聖英連忙用手摳嗓子眼催吐,而後衛奇技中的大夫掏出一顆顆解毒丹給金聖英服下。 熊闊海不解地道:「嫂嫂,我大哥咋了?」 「聖英哥為保護我們,吃了有毒的草料!」 「世子的毒都非同小可,事不宜遲,快!快帶聖英哥去迎世子,他肯定有解藥。」 紅拂點點頭:「那這裡就交給你和公孫瑾了,我帶聖英哥去迎世子要解藥!」 說著紅拂攙扶起金聖英上了馬,朝向來時的方向策馬狂奔。 可拋出幾十里後,紅拂發現了有些不對勁,身後抱著自己腰身的金聖英手抱得更緊了,而且喘息得非常劇烈急促。 「相公你堅持住,我們就快見到世子……嗯?什麼玩意頂著我的後腰?」 紅拂表情一愣,她已婚多年哪裡不懂這些,隨即臉色潮紅的道:「相公你別鬧,都中毒了還想著羞恥的事,你不要命了啊……」 金聖英嘴唇乾裂:「娘子,不是我…我要想,而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隱藏沙坑中的衛奇技,所有人都很擔憂金聖英,忽然有人對自己出生入死的袍澤兄弟嫌棄道。 「大哥,習武之人體力旺盛,男人都會有點情況,可咱們還沒睡覺呢,你這就有情況了,等回去看來得找世子,給你要一張天上人間免費體驗券了。」 「你胡說,我剛剛就是尿了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類似這種事在衛奇技都有發生,一個兩個還好,但人多了就不對勁了,而且還都是參與下藥的那群衛奇技。 公孫瑾聽著熊闊海上報這件事,面部肌肉頓時一陣抽搐。 「怪不得主公不說下的什麼毒,感情是給駱駝下的那種藥,但這的確是主公能幹出來的事……」 熊闊海眉頭緊皺地道:「公孫兄弟,你別賣關子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拂嫂嫂要遭罪了!」 「嗯?中毒是我聖英大哥,不是紅拂嫂子!」 公孫瑾尷尬地道:「我知道,所以才說是嫂嫂遭罪了,主…主公下的毒,是春毒,而且藥效非常強……」 「什麼?可能是春毒?為了河湟百姓,世子竟不惜犧牲自己聲譽,留下千古罵名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熊闊海說到這,跪在地上,替衛淵心疼得痛哭流涕,隨即看向公孫瑾。 「公孫兄,我老熊求求你,這件事不要說出去,會折損世子的名譽!」 「我?說出去?」 公孫瑾一愣,隨即連忙搖頭:「熊大哥快起來,我發誓不會說出去!」 另一邊,隨著衛淵集結全體將士,在昂日關撣國兵將緊繃精神,以為大決戰開始時,直接掉頭撤離。 撣國統帥滿頭霧水,還以為衛淵是準備用什麼詭計,下令撣國將士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守。 在衛淵的重賞之下,三十多萬大軍用出吃奶的力氣朝向柴達木沙漠方向全速行軍。 連夜趕路下,一直到翌日下午,這才快要抵達柴達木沙漠。 就在距離百里時,忽然前方出現人影,所有將士連忙拔劍。 「都別動手,是自己人!」 衛淵揉了揉眼睛,看著前方步行的兩名衣衫不整的中年夫婦,有馬不騎,反而牽著走…… 「聖英哥,紅拂嫂子?你們咋在這?」 二人見到衛淵後,目光躲閃,尷尬地假裝忙碌起來…… 「原…原來是世子啊,我們來…來……來幹啥呢?你猜!」 「我猜?」 衛淵上下打量紅拂:「嫂嫂受傷了?走路姿態……」 「別說了,世子,嫂子求求你別說了。」 「呃……」 這個姿態,衛淵感覺很熟悉,每次第二天宋清照、冷秋霜,澹臺仙兒、慕橙她們都這樣,顯然是腫了…… 衛淵滿臉八卦的道:「聖英哥,你和嫂子……」 「兄弟,別問了,你再問哥哥就拔劍自刎。」 「不問,不問了!」 衛淵見此已經猜出了事情大概,百里路程很快抵達,一群衛奇技連忙跑上來。 「世子,你有沒有碰到聖英哥和紅拂嫂嫂?」 「碰到了!」 「他們怎麼樣?你有沒有替聖英哥解毒,他是為了我們的安危,顧全大局,才不惜以身犯險吃下毒藥……」 衛淵聽到衛奇技的話,不禁一愣:「也就是說他們上半夜就出發了?」 「是啊!」 衛淵小聲嘟囔道:「上半夜出發,就跑出去百里路,那就是說弄得半宿加一上午,這藥效可以啊!」 衛奇技有人看到耷拉著腦袋,沒臉見人的金聖英與紅拂。 「哥!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說起來世子給你下的什麼毒啊?」 衛淵看著渾身顫抖,羞愧的想要拔劍自刎的金聖英,連忙道:「我下的毒主要針對動物,對人的效果很差,主要是控制精神讓其瘋癲。」 「哦,原來如此……」 金聖英連忙抬起頭:「對,對,對!」 隨即夫婦二人感激地看向衛淵…… 與此同時,橐駝騎的陣營中出現大片的混亂,離老遠就能看到,一群駱駝嘴裡吐出巨大的肉球,不停地往出噴唾沫,整張臉都被白色的唾沫覆蓋,仿佛發了瘋一般,無論是飼養他們的主人,還是同類,都會發起進攻。 「媽啊,這藥太厲害了,還真是會發瘋啊。」 呼~ 金聖英長出一口氣,幸好這群駱駝是發瘋攻擊人,而不是做著某些事情,否則他就真會拔劍自刎了…… 第437章 全殲橐駝騎,一生宿敵 有幾名對駱駝有些了解的衛奇技道:「駱駝在某個階段,雄性駱駝通過反芻,將胃裡未完全消化的水分研磨成細密的泡沫,並通過喉部吐出,這一行為是為了吸引雌性駱駝。」 「這個期間的駱駝,牧民們常識就是,看見馬上逃命,因為它們現在非常具有情緒化和好鬥攻擊性……」 沒等著他們說完,便看到憤怒的金聖英:「就你懂?」 「我…我亂說的……」 駱駝攻擊同類,攻擊士兵,橐駝騎的陣營中此時已亂作一團。 衛淵笑道:「趁他病,要他命!」 「此時不攻,等待何時?」 看熱鬧的梁紅嬋這才反應過來,翻身上馬:「最近我聽到最多的話術,就是橐駝騎要比我們大漠龍騎強,如今他們沒有了駱駝也就沒有了沙漠優勢,將士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隨本帥衝鋒!」 「駕!」 梁紅嬋身先士卒第一個發起進攻,但鬆軟的沙子,讓平時衝鋒速度飛快的戰馬,每一步都陷入沙內三寸,導致速度大打折扣。 有一人衝鋒遠遠速度要遠遠超過梁紅嬋,那就這倒騎驢,撅著屁股的梁俅。 小毛驢在沙漠中速度超過了戰馬,宛如一支沒有箭頭的箭矢,直挺挺地刺進混亂的陣營中,除了讓對方陣營更加混亂以外,完全是兵不血刃,沒有造成任何殺傷…… 隨著橐駝騎不解,這個倒騎驢的胖貨是什麼玩意? 「快,快集結隊形,騎上沒有口吐白沫的駱駝,迎敵……」 沒等橐駝騎士的將領說完,梁紅嬋便已率領大漠龍騎衝進橐駝陣營之中,一劍斬了橐駝最高統帥,並且第一時間破壞想要集結隊形的士兵,同時切斷他們與駱駝的聯繫。 「殺!」 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小將,率領衛家軍,梁家軍的精銳衝進混亂的戰局廝殺。 沒有駱駝的橐駝騎,就是沒有毒牙的蛇,加上整體混亂,就宛如是一群無頭蒼蠅,被衛家軍、梁家將的精銳單方面屠殺。 金聖英來到衛淵身邊,小聲道:「世子,你那種油,沒啥副作用吧?」 「肯定有,但老哥你修為高強,體質遠超常人,所以那點副作用幾乎等於沒有。」 「我…我還想要點……」 金聖英臉紅的低下頭:「當然,如果世子沒有也無妨,就…就是一個朋友問的。」 「好一個無中生友……」 衛淵笑道:「你我都是老爺們,懂,懂,放心天竺神仙油我還有不少,回去就給你……你的朋友!」 「謝世子!」 三個時辰後,上百個大型沙坑,每一個都有幾百上千的橐駝騎屍體,被燒成骨灰,隨著風吹,都無需眾人掩埋,黃沙便將大坑填滿。 張龍趙虎拎著帳本,對衛淵匯報導:「世子,本次我方殲敵十萬,傷亡八千五百二十九人,繳獲武器、箭矢……白銀一千萬兩,駱駝還剩五萬頭,但我們士兵卻無法靠近,進行馴服。」 衛淵點點頭:「駱駝對主人很忠誠,時間有限,做一個大概篩選就行,能夠馴服地留下,不能馴服的全部斬殺吃肉!」 「遵命!」 河湟關外,指揮隊伍與楊衛國演戲的松贊,聽到身前將士的傳信,猛地站起身。 「什麼!衛淵沒有攻打昂日關,而是直接跑去了柴達木沙漠?」 一旁朱思博皺眉道:「陛下,你確定那群波斯人靠譜嗎?我怎麼右眼皮總跳?」 松贊表情嚴肅:「靠譜,肯定是靠譜的,十萬橐駝騎沙漠之中的絕對王者,在沙漠中可以比得上百萬大軍,應該不會有事……」 松贊說到最後,也有些底氣不足,雖是和朱思博說,但卻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 「稟報陛下!」 說話間,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衛淵隊伍,已將橐駝騎全殲,並且他們還殺了駱駝在沙漠烤肉,吃不了的曬成肉乾……」 「什麼!」 剛坐下的松贊與朱思勃,整個人宛如彈簧般跳起。 「從衛淵出發開始到打了勝仗全殲,這才幾個時辰啊?就…就贏了?」 「橐駝騎是廢物嗎?這點時間排隊站著不還手砍頭,也不至於贏了啊……」 斥候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前方情報也沒說衛淵是用了什麼辦法,反正探子遠遠看到衛淵火燒橐駝騎的屍體,帶領士兵們吃烤駱駝肉,還沒剩下的了駱駝曬成了肉乾……」 朱思勃冷聲道:「我早就說過那衛淵滿肚子陰損壞,肯定是用了某種陰損壞的招數,現在耽誤之際,我們不是要弄清楚衛淵如何全殲橐駝騎,而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松贊一腳踹翻身前的美酒佳肴:「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撤軍,軍隊我都帶出來,吐蕃現在國力空虛,沒有了橐駝騎,衛淵從邊緣過沙漠進入吐蕃那將是一條暢通無阻的大路。就算哪怕本王將河湟屠殺乾淨又怎樣?吐蕃都沒了……」 「我現在就怕衛淵是做的假象……」 「不管是真是假,本王不敢用整個吐蕃去賭,傳令下去,撤軍,全速前往柴達木沙漠。」 柴達木沙漠外圍,衛淵坐在篝火旁,吃著烤駝峰。 梁紅嬋把自己的那份丟給衛淵:「太油膩,甚至有騷味,不好吃。」 「娘們懂個屁,這駝峰外脆里嫩、肥而不膩好吃的不得了,這可是與熊掌、猴腦等並列上三鮮的好東西!」 梁紅嬋白了衛淵一眼:「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是往前去吐蕃,還是返回北涼攻淪陷的城關?」 衛淵放下烤駝峰,無奈地搖搖頭:「說實話,我也是進退兩難,按照戰爭來說,最好把戰場設在吐蕃,我們到時候可以一邊搶劫後勤補給,一邊與松贊作戰,相信這也是松贊的想法,把戰場設在河湟,在別人家打仗,隨便殺,隨便禍禍……」 梁紅嬋點點頭:「可代價卻是,我們很可能會被前後包夾,最重要的是每個城關都有十幾萬被當成奴隸的百姓,按照松贊和朱思勃的陰險性格,只要我們進入吐蕃,他們就會把人都帶出來,當著我們面砍殺。」 「我知道你想拿到北涼,可拿到一個滿地狼藉,沒有百姓的地方,又有何用?」 衛淵長嘆一聲,北涼貧瘠,加上部分地區海拔很高,如果不是本地百姓的家鄉,外地人來這裡很難適應當地的環境,所以大批量遷移百姓也不現實。 優柔寡斷向來不是衛淵的性格,權衡利弊後,衛淵拿著駝峰站起身。 「江流兒!」 「主公!」 滿嘴流油吃駝峰的江流兒連忙起身。 「你在衛奇技當中挑選一百人,時刻跟著松贊大部隊,監督他們的去向。」 「遵命!」 衛淵朗聲道:「所有將士聽令,一個時辰吃肉,休整後原地集合,做好攻城戰的準備。」 聽到這,梁紅嬋與公孫瑾對視一眼,他們知道衛淵選擇了把戰場放在北涼。 一個時辰後,大部隊原路返回,路上衛淵對衛家軍與梁家軍高層道:「之前俘虜的那群玩意用他們當炮灰,今夜不佯攻,全力拿下昂日關。」 雖然撣國盡心盡力地防守,但這些日子的佯攻,讓他們多少對衛淵產生一種輕視。 本來還以為和之前佯攻一個等級,但卻沒想到這一次衛家軍與梁家軍動了真格,攻城強度是之前幾十倍不止。 開戰開始,就打得撣國將士一個措手不及,當他們想要調整時,已被衛家軍帶領天竺、寮國的炮灰攻上了城牆,並且打開城門。 北涼路上全速行軍的松贊得到昂日關被破的消息,有眉頭緊皺。 「這衛淵到底在做什麼?全殲橐駝騎不去吐蕃,而是返回攻打昂日關?」 朱思勃分析道:「看來衛淵目的是想要北涼這塊封地,畢竟他如果進入吐蕃大開殺戒,北涼地界的難民可就一個不剩了,沒有了當地百姓,這就是一個死地,沒五十年的發展很難恢復。」 「正好我們沒離開多久,返回重新拿下河湟關?」 嗖~ 說話間,一支利箭朝向松贊射來,松贊身旁高手縱身一躍,揮刀斬斷飛射來的箭矢。 「大膽鼠輩,暗箭傷人!」 所有親衛集合,就要去抓捕射箭之人,但對方身形卻化作殘影,宛如猿猴般在附近樹林中穿梭不見蹤跡。 被刺殺的松贊並沒有動怒,反而笑了起來。 「不用追了,這是衛淵在告訴本王,他已經派人監視我們了,只要我們敢返回河湟,他就馬上從昂日關帶人穿過柴達木沙漠去吐蕃。」 朱思勃非常想要,屠殺河湟百姓分成的搶掠銀兩,不禁出餿主意道:「為什麼你派其他鎮守城關的他國士兵前往柴達木沙漠駐紮,然後我們返回河湟……」 「思勃啊,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和其他幾國的關係沒那麼好,我們這次合作是海東青的攛弄,衛淵連滅天竺、寮國、撣國以及波斯帝國的橐駝騎,你猜那些國家的將帥還會敢派人前往沙漠,在沒有防禦工事下與衛淵作戰嗎?」 「另外,楊衛國那狗東西,他也不可能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畢竟他還想要做北涼的土皇帝呢。」 松贊無奈地一攤手:「其實外表上看我們有很多選擇,但實際上衛淵已把本王所有退路封死,逼本王前往北涼的西南方向。畢竟如果我不能在他攻破其他四關前前往增援,當他拿下柳土關後,還是可以輕鬆進入我吐蕃。」 「他攻城拔寨累,同樣本王全速行軍人困馬乏,所以我們根本不占任何便宜。」 松贊揉著太陽穴,隨即雙眼滿是戰意地看向西南方向。 「衛淵那衛淵,朕乃本王此生宿敵,本來以為吐蕃有我未來必定強盛,但天狼卻冒出個海東青,當時我們都以為彼此是勁敵,未來兩分天下再兵戎相見大決戰,可結果半路卻殺出個衛淵,他剛嶄露頭角時,本王已經很重視他了,還以為今後可能是三足鼎立,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就成長到逼我與海東青聯手的地步!」 聽到松贊誇獎衛淵,朱思勃臉一沉:「衛淵不過是有點小聰明,運氣好罷了。」 「不然,衛淵有著衛家超高的領兵作戰能力,也有衛家人不具備的陰損壞謀略,最重要的是這種天驕還不要逼臉,是一個沒有弱點的勁敵……」 松贊苦笑一聲,看向朱思勃:「本王知道你從小和衛淵長大,除了身世他處處不如你,如今忽然轉變,你朱大才子接受不了也正常,可他就是比你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人,有時候應該接受現實!」 第438章 毀堤壩,水攔大軍 另一邊,昂日關,將軍府內。 張龍趙虎看著端坐虎皮椅,腳踩撣國大帥屍體的衛淵。 「老大,這次咱們收穫不小,按照你的意思,儘可能地俘虜敵方士兵,所以斬敵十三萬,俘虜七萬人左右,戰馬三萬匹,救出奴役百姓十二萬人,繳獲糧食五百萬石,珠寶翡翠折算白銀大概五千萬兩左右。」 衛淵點點頭;「命令將士們休息半日,之後出兵參水關。」 衛淵說完,來到將軍府的會議廳,衛家軍、梁家軍的高層全部向衛淵行禮。 「參見世子!」 衛淵點點頭,指著最中心的北涼沙盤圖:「在松贊大軍來到之前,我們最好能拿下柳土關,這場戰役,我們就勝利了一多半了。」 公孫瑾眉頭緊皺地用腹語道:「主公,現在胃土、參水、星日、柳土四關肯定嚴防死守,我們時間不多了,不計傷亡的攻城或許可以做到,但那時松贊大軍趕到,我們必敗無疑。」 哎~ 衛淵長嘆一聲:「按常理來說如此,可我相信應該有辦法,我們既能用最小傷亡,還能拿下柳土關的辦法。」 公孫瑾無奈地道:「如果在以前我會告訴主公沒有這種辦法,但在接觸糜天禾後,我就不敢如此決斷了,這傢伙滿肚子壞水,或許會有這種辦法,但代價就是讓主公遺臭萬年……」 「沒事,我有梁俅背鍋呢!」 衛淵感嘆一聲:「按照時間算,破虜和天禾也快到了……」 說話間,忽然一名斥候跑進來:「稟報世子,女帥,有一批兩萬人騎兵,正在火速朝向昂日關趕來。」 梁紅嬋臉色一變:「關閉城門,做好迎戰準備!」 衛淵笑著擺手:「不用怎麼麻煩,他們應該是自己人!」 說話間,一名衛家軍斥候滿臉喜色地跑進來:「世子,是…是霍破虜上將軍帶來的騎兵,雖然沒有部隊番號旗幟,但末將猜想,應…應該是我衛家軍的王牌,蟒雀吞龍!」 「說誰誰到,老子的天禾終於來了!」 衛淵大笑著:「快帶他們來將軍府見我!」 昂日關的城牆之上將士,只見人高馬大的霍破虜,帶著兩萬名五大三粗,滿身彪悍氣息的騎兵衝到城下,高聲吶喊。 「別射箭,咱們是自己人,吾乃衛家軍上將,霍破虜攜全體蟒雀吞龍,前來增援!」 「還有我,世子麾下手下謀士……嘔……糜天禾。」 城門打開,衛家軍第一個衝出來,畢竟衛伯約是大魏戰神,而霍破虜是衛家軍戰神,同時蟒雀吞龍就是所有衛家軍心中的不敗王牌部隊。 蟒雀吞龍見到衛家軍這群擁躉,原本人困馬乏,風塵僕僕的模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昂首挺胸,滿臉的高傲…… 隨著蟒雀吞龍進入昂日關,無數衛家軍歡呼迎接。 霍破虜與糜天禾來到將軍府後,霍破虜激動地握緊拳頭:「世子,海東青那條狗反咬一口,讓我衛家軍損兵折將……」 「我都知道了!」 衛淵說完,去抓糜天禾肩膀,但只碰了一下,糜天禾便嗷嗷痛叫起來。 「世子啊,你知道我可遭老罪了,那場偷襲給我骨頭干斷了十多根,還把破虜上將開膛破肚了,如果不是你的酒精還有青黴素,我倆小命就交代那了。而且來時一路快馬加鞭,還沒長好的斷骨全錯位了,還有褲襠都磨皮了……」 公孫瑾感同身受地點點頭,畢竟他在來的路上也不好受…… 衛淵輕輕摟住糜天禾,將他身上錯位的骨骼全部復原,而後對著衛家軍,梁家軍的高層怒斥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我們兩軍首席軍師來了?」 「參見軍師!」 原本齜牙咧嘴痛叫的糜天禾先是一愣,隨即滿臉的舒爽:「都…都是高層大將軍?誒呀媽啊,這感覺太爽了。」 「天禾啊,等下兩軍將士集合,讓他們在集體喊你一聲大軍師咋樣?」 「嗯?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 糜天禾開心的嘴丫子都裂到耳根,露出二十多顆大黃牙:「那還等啥啊,現在就開始吧,我等不及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等等,現在咱們有一個問題,需要你來解決。」 衛淵把糜天禾帶到沙盤前,將現在的情況講述一遍後,糜天禾眨了眨兩隻小眼睛。 「的確很棘手啊,我琢磨琢磨這事咋辦……」 就在這時,敲門聲音響起,喜順帶著幾名婢女端茶送進來。 忽然一名婢女腳下沒站穩,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茶杯打翻,茶水散落一地。 喜順沒好氣地道:「怎麼辦事的?這要是在衛府,我家世子以前肯定把你扒光吊起來打,記住伺候人也是一門學問……」 「別罵這姑娘!」 糜天禾連忙拉開喜順,看著地上的茶水,指著婢女:「賞!重重地賞她!」 說完,不好意思地看向衛淵:「主公,我說話管用嗎?」 「管用,賞!」 衛淵也不知道他想幹啥,反正小來小去的就隨便糜天禾了。 婢女嚇得渾身抖似篩糠,捧著賞金:「我…我……這是買命錢嗎?我…我不想死……」 「當然不是讓你死,而是你這小丫頭給了本首席軍師啟發,哈哈!」 糜天禾大笑著走到沙盤旁:「都過來,我要上課了。」 衛淵擺擺手,喜順把所有婢女趕走,眾人圍到沙盤旁邊。 糜天禾朗聲道:「之前我們都鑽牛角尖了,為什麼非要爭分奪秒搶時間拿下城關呢?」 梁紅嬋輕聲道:「當然是搶在松贊帶領大軍增援前,拿到地理優勢啊。」 啪~ 糜天禾一拍手:「為啥咱們那就不能讓松贊大軍放慢腳步呢?」 「哦?」 所有人略有啟發地看向糜天禾:「可對方有一百五十萬大軍,我們怎麼阻擋?」 「你看這是啥。」 眾人看向糜天禾指的方向:「北涼最大的河流,蠻牛河!」 「堤壩砸了,讓河水流出,這不就能擋住松贊大軍的腳步了嗎!」 梁紅嬋一拍光潔的額頭:「這堤壩可是千年前修建,後世朝廷投資無數金銀維護,一個弄不好,水淹半個北涼……」 糜天禾尷尬地一笑:「怎…怎麼嚴重嗎?」 「當然,而且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你知道土有多硬嗎?那麼咱們用十萬人去挖,沒個十天都無法破壞一點堤壩,十天時間松贊早就到了。」 「那…那我想想其他辦法……」 衛淵忽然出聲:「不用,就按照糜天禾的辦法來!」 「啊?」 「嗯?」 「昂?」 所有人震驚地看向衛淵:「世子,毀堤壩不是小事,修建起來幾億兩銀子都做不到,你不是以後還要北涼嗎?那這銀子可就要你花了,而且時間也不夠啊。」 「現在北涼沒啥百姓了,就算洪水泛濫也無所謂,而且我不準備重新修建堤壩。」 衛淵說到這指著沙盤:「到時候開一條河,把水引到乾旱的西涼,這樣也能增加兩個地區的經商,畢竟走水路要比陸路節約很多,當然這些都是之後的事。」 「至於時間,我們分別拿下這三關!」 衛淵指著虛日關、危月關、室火關:「想要最快行軍過來,松贊必須經過這三關!」 梁紅嬋搖頭道:「不行,對方人數太多,咱們沒有那麼多將士守關啊,做不到耽誤太久的時間。」 「你忘記我是如何在北冥關收拾的海東青?」 眾人恍然大悟:「你是說地堡,地道戰!」 「沒錯,讓百姓參與起來,大家一起挖地道,派十萬隊伍去守城,城破入地道,再挖出一條通往城外的出口,眼看擔不住就從出口撤退,用最小的傷亡儘可能地拖住他們行軍的時間。」 「只要拖延到蠻牛河的堤壩毀壞,松贊大部隊想要過河,最少需要十天時間,到時候咱們也能不緊不慢地拿下柳土關,連接吐蕃,讓松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回國把守城關,不讓我們屠殺吐蕃百姓,斷了他的根基。」 第439章 謊報軍情,判斷失誤 室火關外,公孫瑾看著北涼地圖,用腹語道:「主公,根據情報,因為虛日、危月、室火三關左右皆山脈,乃天然的銅牆鐵壁,要麼連過三關,如果想繞路,最少需要兩月路程。」 「因為這三關與龍門闕和河湟關相距甚遠,所以誰都沒有在這裡部署兵力,雖然易守難攻,但兵將卻不多!」 衛淵點點頭:「這種易守難攻,但卻將士比較少的城池,守城箭矢、滾木這些都不算太多,所以用人命往上填就行,反正咱們現在就人多。」 話落,衛淵沒有猶豫立即讓霍破虜帶上來一萬名俘虜,在後方利用箭矢逼迫他們攻城當炮灰。 突如其來的攻城,打的室火關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各種守城器械宛如不要錢地往城牆下方招呼。 一萬名俘虜,很快便被射殺,砸死一多半,哀嚎聲傳遍方圓幾里。 衛淵站在遠處高坡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切,這群該死的狗東西,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用自己的生命消耗敵人幾支箭矢也算是贖罪了。 衛淵對身旁將領道:「第二波俘虜派上去。」 看著城牆下死相悽慘的屍體,第二波俘虜一個個渾身顫抖,用自己國家的語言喊道。 「不,我不想去死,不去……」 雖然蟒雀吞龍聽不懂他們喊什麼,但看表情也知道他們不想去,毫不猶豫地舉起屠刀斬下俘虜的人頭。 霍破虜灌了一口酒,吃了一口烤駝峰干,大笑道:「不知道你們說啥,反正你們屠殺我大魏百姓的時候一個個都很興奮,如今自己變成了魚肉就怕了?蟒雀吞龍聽令,誰敢退後半步直接斬!」 在屠刀與箭矢的威脅下,俘虜們推著裝滿稻草的小車,大喊著朝向城門衝去。 一批又一批的俘虜去送命,導致室火關下屍骨堆積成山,血流成河,但此時守城的東西已經沒有了箭矢,全部都是從城內地面摳下來的石磚。」 糜天禾指著地圖對衛淵道:「主公,因為占領三關的同屬柔佛,加一起大概五萬士兵左右,按理來說對方的兵將,守城器械不應該怎麼快就沒了,如果我沒猜錯對方不想讓咱們逐個擊破,而是想全撤進危月關,五萬士兵守一城,拖延時間等松贊的援軍。」 衛淵點點頭:「這樣我們只能拿下兩關,而且是輕鬆拿下兩關,拼死拿下三關我們計劃就徹底亂了,所以只能在這兩關上把防禦工事修得更好!」 不到半天時間,忽然有俘虜順著雲梯爬上城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城門打開。 幾乎同時霍破虜下令衝鋒,早就手癢的衛家軍與梁家軍,從城門中魚貫而入。 城中此時不少房屋都被點燃,一文錢、一粒米都沒有留下,只有不少在敵軍眼中是拖後腿的奴婢,衣不遮體,可憐巴巴地看向衛淵等人。 顯然被糜天禾猜對了,城池不屬於他們柔佛,所以他們無需拼死抵抗,象徵性地打一打拖延時間,把城內值錢的物品,以及糧草全部運走即可。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讓人把帶來的衣服分給難民,同時生火做飯一起吃。 因為已經了解了對方的想法,所以衛淵沒有讓隊伍休息,而是留下三分之一的將士,要難民們有償配合挖地道。 帶著剩下的三分之二將士,以及數萬名俘虜去攻打危月關。 不到半天的時間危月關城破,其中所有房屋被點燃,值錢的東西與糧草都被運到虛日關,留下的只有難民,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被折磨不成樣子的難民。 危月關的地堡與地道,由公孫瑾親自操刀部署,衛淵登上城牆,看向不遠處虛日關,此時對方城牆上士兵,吃著雞腿、肘子,每一個士兵身邊都有一名北涼被扒光的北涼姑娘,跪在地上,渾身凍得瑟瑟發抖給他們捏肩捶腿。 「氣我?」 衛淵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轉身離開。 一旁糜天禾掏出小本本,寫上在柔佛國家的後,寫下一個『滅』字。 對於糜天禾的小動作衛淵看得清楚,但卻只是微微一笑,因為糜天禾的舉動,也是衛淵心中所想。 柔佛方雖不理解,衛淵為什麼拿下兩關後,不對虛日關進攻,可他們就是被海東青牽線搭橋,松贊給天竺許諾,所以他們才跟著天竺一起來打便宜仗,誰輸誰贏和他們沒關係,北涼所屬是誰也和他們沒關係,反正不打仗不死人撿便宜最好…… 此時帶領大部隊全速行軍的松贊,在連續接到三封密報後,前兩封是危月、室火兩關失守,後一封是柔佛統帥發來,上面講述著虛日關如今情況危急,衛淵出動四十萬大軍攻城,他們柔佛將士奮勇不懼怕死亡地守護城關,希望松贊儘快援軍,並且在原本答應的好處上追加一些…… 松贊揉著太陽穴:「這狗衛淵,竟轉頭去攻打祁連三關!」 一旁朱思勃想了想:「看來他想用這祁連三關拖延我們時間,好讓他能順利攻破胃土關……但也不對啊,梁家軍和衛家軍一共也就三十多萬,再加上龍門闕的衛家軍,乞活軍估計也就四十多萬,他傾巢而出攻打祁連三關,然後再分出一部分兵力留守拖延,之後馬不停蹄趕回去攻打胃土關?這不符合常理。」 松贊與朱思勃對視一眼,二人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無論如何冥思苦想,也推測不出衛淵這一舉動到底有什麼意圖。 「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要儘快趕到祁連三關!」 松贊最後無奈,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對老太監下令道:「加速,傳令下去,再加速,除非跑死,否則誰敢掉隊,軍法處置,殺!」 危月關與室火關內,難民在得知挖地道是殺聯軍時,紛紛拼死命去挖,還有不少人帶路,告知城關內的地下菜窖,酒窖這些地方在哪…… 不計俘虜累死的情況下,軍民合作,原本五天才能修建好的工事,三天就已經建完。 挑選出三萬俘虜,以及上次在北冥關有地道戰經驗的五萬衛家軍,加上四萬多名滿腔熱血,想要留下殺侵略賊寇的百姓,並由公孫瑾指揮,衛淵帶領剩下將士,俘虜急速行軍,攻打胃土關。 第四天的時間,松贊帶領大部隊,幾乎是不眠不休趕到祁連三關的虛日關。 隨著大部隊進入,原本還以為戰況緊急,這五萬柔佛士兵都在咬著牙硬撐,結果入城之後,松贊赫然發現,柔佛將士們一個個摟著搶來的女人,喝酒吃肉,打牌作樂,哪有一點打仗的樣子。 不單單松贊,其他國家將士也得對柔佛士兵怒目而視,自己不吃不喝連夜趕路四天,活活累死,跑炸肺的士兵不下幾千人,結果你們在這歌舞昇平? 松贊瞪了柔佛統帥一眼,快步跑上城牆,此時的對面危月關,城門前挖出一條巨大的壕溝,城門前後都被石頭砌上,城牆上站滿了士兵。 松贊揮手一嘴巴抽在柔佛統帥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戰事緊急?虛日關城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他們打了嗎?」 「你他媽敢抽我……」 柔佛統帥剛想暴怒,但卻發現其他國家高層也對他怒目,恨不得宰了自己。 咕嚕~ 神州有一句古話,大丈夫能屈能伸…… 柔佛統帥想到著,吞咽一口唾沫,弱弱地道:「衛淵攻…攻打了幾次!」 啪~ 松贊再次一嘴巴抽上去:「我要聽實話!」 「沒攻過虛日關……」 「媽的,你壞了我大事啊!」 松贊一把抓住柔佛統帥:「你要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把你從城牆上丟下去摔死,衛淵到底出動了多少人?」 「四十萬……三十多萬……」 「到底多少!」 「也可能二十多萬……」 松贊抓住柔佛統帥就要丟下去:「別丟,別丟,十萬衛家軍,還有十多萬俘虜……」 松贊聽到身旁翻譯說完,狠狠一腳踹在柔佛統帥的肚子上。 「你個廢物的東西,廢物啊!」 一旁朱思勃小聲道:「我知道衛淵此舉的意圖了!」 「哦?思勃兄快說說看。」 朱思勃面容冰冷的道:「還記得海東青當初是怎麼兵敗北冥關的嗎?」 「北冥關於我吐蕃不發生關係,所以本王也只是聽說一點點,衛淵就像老鼠一樣,利用城內的房屋地基堆成土堡壘,然後挖地道……」 松贊忽然眼睛瞪得老大:「思勃兄,你是說衛淵用同樣的方法,來阻擋我們大軍拖延時間?」 「肯定如此,我聽海東青提起過這件事,衛淵用幾萬人把海東青的五十萬聯軍打敗,就是用這種地鼠一樣的方法。」 松贊一把抓住柔佛統帥,好一頓拳打腳踢。 「廢物,你個廢物的東西,看著對面修防禦工事你為什麼不攻城?哪怕阻攔延緩他們修建的速度也好啊!」 「廢物,我去你媽的廢物!」 一盞茶的功夫,松贊打累了,這才雙手紅腫,氣喘吁吁地站起身。 就在這時,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 「陛下,胃土關加急情報,衛淵率領四十萬大軍攻城,還請儘快援軍,並且之前答應給安南國的好處追加一點……」 「追你媽,衛淵手裡的兵比我們聯軍還多?這四十萬,那也四十萬,你們全都謊報軍情要好處!」 松贊氣地看向地上躺著,哀嚎痛叫,鼻青臉腫的柔佛統帥,再次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當柔佛統帥徹底奄奄一息的時候,松贊這還停手,對眾人道:「攻城……」 朱思勃連忙道:「四天不眠不休的趕路,將士們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現在攻城和送死沒區別。」 松贊點點頭,揉著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全軍休息,但柔佛的士兵不可以休息,讓他們單獨攻打危月關,起到騷擾作用!」 其他國家高層對柔佛將士謊報軍情恨之入骨,隨著松贊提出後,紛紛點頭同意。 危月關上,公孫瑾看著對方城門打開,緊接著無數柔佛士兵沖向危月關。 兩名衛家軍的將軍就要下令射箭,但卻被公孫瑾攔住,用腹語道。 「不用浪費箭矢和猛火油,這群士兵一點士氣都沒有,顯然就是騷擾我們,讓四萬百姓上來往下丟石頭,潑糞湯,出出氣吧。」 這些時日,兩關百姓們對柔佛士兵恨得牙根直痒痒,如果可以都想將他們剝皮抽筋,如今見到他們後,一個個拿出吃奶的力氣,往下方丟石頭,瓦塊,潑糞湯…… 「軍師,當心著涼!」 衛家軍將軍把衣服披在公孫瑾身上:「軍師真是神了,那群柔佛士兵被百姓們用石頭打跑了。」 公孫瑾嘴角上揚,露出掌控全局的傲然笑容,用腹語道:「四天全速行軍,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他們主力部隊絕對要先休息,所以他們肯定不會大舉進攻,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好好休息,未來幾天咱們可就不能休息了。」 第440章 天縱鬼才,萬金難得 翌日下午,聯盟大軍整整睡了一天一宿,吃過飯後這才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 現在的松贊心急如焚,剛一開戰,直接安排主力部隊帶領大軍以人多的優勢攻城。 雖然衛家軍這些年對付天狼帝國,防禦工事修建得很好,但毫不計較損兵折將的松贊,僅用了一天時間,傷亡超過十萬,終於拿到了城牆控制權,隨著石塊砌死的城牆被破開,松贊與朱思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呼~ 站在城牆上的松贊,看著眼前數不清的墳塋,深吸一口冷氣,看向朱思勃。 「這就是你們大魏鬼才公孫瑾設計出來的陣法?為什麼我看不出有陣法的痕跡。」 朱思勃尷尬地道:「我…我也看不出來……」 「先讓柔佛的士兵做主力,去探探路吧。」 番邦小國,壓根就沒看得上這些墳塋。 渾身纏繞紗布的柔佛將領大笑道:「果然是大魏鼠輩,鑽地洞裡就能打贏了?將士們,隨本帥衝鋒,踏平這些土包!」 隨著柔佛將士衝鋒,幾乎一個照面,剩下的四萬來人,就被射殺一萬多人…… 「誒呀臥槽!」 柔佛統帥大腿中箭,嚇得連滾帶爬退回,在清點傷亡後發現,僅僅剛衝進去,就陣亡一萬多人,加上自己中箭受傷的人有數千。 而且根據軍醫診斷,這些箭矢都是破木頭削尖的,沒有鐵質箭頭,但上面卻是塗抹了糞便,不是毒,可中箭後傷口瘡瘍的機率非常大…… 松贊又下令渾身包裹甲冑之中的重甲兵入陣,可這一次對方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利用猛火油櫃,噴出烈焰,重甲兵剛入陣沒多久,便都成了鐵板燒…… 城牆上的松贊看向朱思勃:「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了,怪不得看不出對方用了什麼陣法,因為這些墳塋堡壘有真有假,用來迷惑我們的部署。」 朱思勃無奈地道:「所以想要智取破陣沒用了,我們只能靠用蠻力破陣!」 「蠻力?說得好聽,那不就是用人命填!」 松贊冷冷一笑:「衛淵能用我聯軍士兵俘虜當炮灰,本王今日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松贊對手下人道:「去把虛日關的奴隸,包括那群女人都帶出到危月關!」 「遵命!」 很快,十幾萬有男有女,頭髮擀氈,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難民被帶進危月關。 松贊下令分出一萬名難民,聯軍利用箭矢威脅他們衝進墳塋陣當中。 然而隨著這一萬名難民走進墳塋當中後,便聽到其中有人用北涼方言大喊道。 「快,躲在墳塋後,他們箭矢射不到你們的。」 這一萬人進入陣法,瞬間散開,哪怕聯軍射箭,最後也只殺了百十人,大部分都躲了起來。 「有點意思啊!」 松贊怒極反笑,這次安排難民全部進入,並且讓大軍跟在他們身後,利用難民當人肉盾牌。 可結果卻是,這些墳塋的前後左右都有孔洞,一桿杆長矛出現,從背後捅死聯軍。 失去控制的難民瞬間騷亂起來,開始在墳塋陣中四處逃竄躲藏。 不到一個時辰,幾萬大軍倒在血泊當中,難民也都趴在墳塋後消失不見…… 松贊氣的一拳砸在城牆上:「怪不得海東青會輸,從上往下看,這些墳塋雜亂無章,但過濾掉混淆視聽假的墳塋後,竟是按照八門金鎖陣的方位布置,只要你踏入陣中,前後左右都沒死絕,每一個墳塋堡壘還都能相互呼應,這公孫瑾鬼才之稱,名不虛傳啊,本王手下要有此人才,我情願付出千萬黃金!」 朱思勃緊咬銀牙,這公孫瑾還是他當初設計毒殺衛淵的一個小棋子,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就已經成長到令多國大人物聞風喪膽的鬼才謀士,最可氣的還是,他還死心塌地地跟隨了衛淵,而且一分錢沒花,靠的是畫大餅…… 松贊看向各國高層,所有人紛紛低下頭,不與其目光對視,這破墳塋陣誰進誰死,而且敵人都沒看不到在哪,操控性還非常高,完全就是絕地,誰也不想讓自己國家的士兵去白白送命。 松贊見此看了一眼天色,無奈地道:「白天都看不到人,晚上破陣死得更快,休息一夜,重新部署吧。」 入夜,看守的士兵可以聽到陣法內傳來的陣陣對話聲音,但卻因為聽不懂北涼方言,所以也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而且借著月光,還能看到陣中有人影來回穿梭,時不時的出現挖土聲音…… 雞鳴破曉,松贊與朱思勃,各國高層來到城牆上,赫然發現,城中己方將士屍體,全部被人扒光,武器收走,並且陣內的難民全都消失不見了…… 「哈哈!」 朱思勃忽然大笑道:「公孫瑾啊公孫瑾,你還是和以前那般濫好人,十幾萬難民,十幾萬張嘴,每天消耗的糧食是多少?這麼多人躲在地道中,相信糧食用不了多久會吃光,我估計三天,最多三天,他們的糧食就會被吃光!」 「三天嗎?」 松贊冷聲道:「很好笑嗎?三天後糧食用光,人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五六天,這些時間衛淵已經拿下了胃土關!」 「當然好笑,別忘了其他城關還有難民,而且我們還可以把士兵喬裝打扮參與其中,裡應外合……」 松贊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指著朱思勃:「真是滿肚子的陰損壞,這招好!好啊!」 不到半天時間,二十萬衣不遮體的難民被送進危月關,在聯軍士兵的威懾下,這群難民顫顫巍巍地走進陣中。 可隨著進去沒多久,忽然響起一陣北涼方言,所有難民紛紛四散而逃,躲在墳塋堡壘後。 然而隨著躲進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名名青壯年的難民,身上被長矛捅出幾個血窟窿,慘叫著跑出來。 松贊震驚道:「這些都是我們安插進去的士兵,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端倪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 朱思勃也是一臉懵逼…… 很快有一些沒捅死的士兵逃出來,被逮到城牆上,松贊與各國高層連忙圍上去:「你們是怎麼被發現的?」 「他…他們讓我說漢語,我不會說,他們就直接拿長矛捅我……」 松贊看向一名吐蕃過的士兵:「咱們和大魏人長得差不多,而且你還是吐蕃打入北涼的探子,你會漢語,還會北涼方言,為什麼他們還捅你?」 「說…說漢語只是第一項,他們問我是做什麼的,我說種地的,然後他們還問我南昭帝叫什麼!」 松贊連忙道:「這是你們探子的必修課啊,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南昭帝,字德基,大魏歷三十九年登基……」 松贊連忙道:「這也沒錯啊!」 朱思勃搖頭道:「錯了!」 「不可能錯,南昭帝就是字德基,大魏歷……」 朱思勃長嘆一聲:「普通農民特別還是離京城千里之外的北涼,普通百姓最多知道皇帝是南昭帝,一個種地的知道那麼詳細,肯定是提前背過!」 松贊看向第三個被揭穿身份的士兵:「他們問你什麼了?」 「他們讓我漢語和北涼方言選一個,我說了,然後他們沒問我南昭帝叫什麼,而是我問我,一個瓦匠砸牆,用大錘子一天八十文,用小錘子一天四十文,而那名瓦匠在這一天中,同時用了大錘和小錘,應該給他多少文錢。」 「這他媽孩童都會的算術題,一百二十文啊,你咋回答的?」 「一百二十文……」 朱思勃再次搖頭:「還是錯了,比如砸完一面牆大錘需要一天,小錘需要兩天,如果僱主給八十文,按照民間百姓的做法給你八十文,不管你用什麼錘,把活兒幹完就行!」 「媽的!」 松贊怒罵一聲,看向朱思勃:「現在對面又多了十幾萬難民,糧食還能吃幾天?」 「一天最多了!」 「那…那本王再等三天,讓這陣法不攻自破!」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期間不停地從其他城關帶來難民放進陣中,公孫瑾也中計照單全收。 按照朱思勃的算計,儘可能地消耗他們糧食,人在最飢餓的時候,哪怕是恩人他們也會動手。 很快三天時間到,可松贊等待的內訌並沒有出現,派兵進陣,對方的攻勢依然猛烈…… 松贊將屍體身上的箭矢收集一起,對朱思勃怒道:「我們被耍了!」 「嗯?」 朱思勃看著染血的箭矢,明顯就是用樹枝新削出來的痕跡。 「他們有隱蔽的地下出口,所以不管我們如何給他們送難民,他們都照單全收,並且安排難民轉移出去……」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跑進來,對松贊單膝下跪。 「稟報陛下,胃土關失守!」 「媽的,再這樣拖下去,衛淵就打進我吐蕃了!」 松贊氣得一把掀翻桌子:「通知各國高層,之前本王答應給的報酬漲一倍,並且按照出兵人數,本王會私下裡送他們重禮,不惜一切代價出兵用蠻力踏平這些破墳塋!」 第441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朱思勃拿出最近幾天通過觀察,標記出來的真正的堡壘圖。 「這是八門金鎖陣,只不過被公孫瑾用成了逆陰陽八門金鎖,所以我們按照這個順序去破!」 松贊點點頭,按照朱思勃圖中標記去部署兵力。 幾十萬大軍推著裝滿打濕稻草的木車,擋住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衝進陣中。 危月關最中心的將軍府中,公孫瑾看著聯軍衝進來的部署,不由輕蔑地一笑,輕輕敲打身旁的破鐵盆。 鐵盆連接著細線,細線就像蜘蛛網一樣,布滿地道,而且在每一個堡壘處都拴有鈴鐺。 隨著公孫瑾敲響,地道的中的衛家軍也都看向身後牆壁上的暗號。 「三長兩短有間隔……火攻!」 隨著衛家軍,帶領俘虜、百姓利用猛火油櫃將濕漉漉的稻草點燃後,整個陣法中頓時煙霧瀰漫。 公孫瑾站起身,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上當,真正的殺戮時刻開始了!」 滾滾濃煙之中,聯軍放棄燃燒的推車,捂著口鼻,開始執行起安排他們的任務。 「殺陣,四面埋伏,陣起!」 公孫瑾端坐將軍府樓頂撫琴,熊闊海單膝跪地,肩膀上扛著被打漏的大鐘。 金聖英與紅拂夫婦一左一右,揮掌打在大鐘之上,利用二人龐大的炁,將公孫瑾的琴音傳遍整個危月關。 琴音雄偉激昂多變,氣勢磅礴的氣勢與戰場呼應,鐵騎縱橫,如雷如霆…… 公孫瑾抄起小錘,急促有節奏地連續敲打起來。 地道中的衛家軍,這次看都不看身後的暗語,因為這種急促的敲擊,就代表著更換地點。 每一個堡壘中的衛家軍,打開黑色錦囊,露出公孫瑾提前為他們準備好的轉移地點,紛紛帶領俘虜和百姓開始轉移。 松贊看向朱思勃:「我對你大魏琴曲不太了解,這是什麼曲?」 朱思勃捂著右眼:「十面埋伏!不知為何我感覺情況有變……」 朱思勃的話音未落,濃煙瀰漫的陣中響起一片的死前悲鳴。 隨著聯軍士兵們按照八門金鎖陣圖上所示,攻破一個個堡壘,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緊接著便是背心一疼,在濃煙中胸腔被箭矢射穿,口吐鮮血地摔進之前被他們嘲諷墳包的堡壘之中。 類似的事不停發生,聯軍驚慌得四處亂竄,當跑到堡壘攻擊範圍內時,便被長矛刺穿身體…… 隨著煙霧漸漸消散,那五十萬衝鋒陷陣的聯軍中,僅有半數得以狼狽逃回。 松贊、朱思勃及各國高層,表情凝重地立於危月關城垣之上,目光所及,一座座地堡已被無情地掀開,數不清士兵的屍體雜亂無章,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當中。 其中,不乏一些尚未完全斷氣的聯軍士兵,無助地躺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箭鏃,或是被長矛刺穿,留下觸目驚心的大血窟窿,痛苦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陣中,成百上千座猶如墳冢般的堡壘,其間橫陳著無數屍體,鮮血從各處匯聚而來,低洼之處已被染成赤紅,不少被掀開的地堡內更是積滿了血液,猶如一座座觸目驚心的血池,配合哀嚎,當真宛如阿鼻地獄。 將軍府中,再次傳來陣陣金戈鐵馬的琴音,不少略懂音律之人都可以聽出其中的嘲諷。 松贊咬碎銀牙,拿起朱思勃畫的地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為什麼會這樣?公孫瑾明明布置的就是八門金鎖陣,我們的士兵已經按照圖上所示破陣,為什麼還會死傷如此慘重,而且還沒有破了對方的戰陣!」 朱思勃拿出筆在舌頭上潤了潤,按照現場的堡壘情況,在圖紙上畫了幾下。 看到朱思勃勾勒出的線條,聯軍高層都不知何意,只有松贊驚呼出聲:「殺陣!十面埋伏!」 哎~ 朱思勃長嘆一聲,點了點頭:「我這位師弟跟隨衛淵後也學壞了,之前我們以為這些堡壘有真有假,但卻沒想到其實都是真的,只是有一部分公孫瑾放著沒用,就等著我們用蠻力破陣時,他馬上變了陣法,所以……」 「所以我們用二十多萬將士的兵,就換來對方的變陣?」 松贊氣的雙拳緊握,就在這時,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 「陛下,參水關來信,衛淵在今日一早舉兵五十萬,攻打參水關,守將希望你馬上進行援軍,否則三日內參水關必破!」 「廢物,就是一群廢物,衛淵一共也沒有五十萬大軍,憑空變出來的?」 松贊一腳踹翻報信的斥候,雙眼遍布血絲地抓住朱思勃衣領:「你一直說公孫瑾是不如你的師弟,可結果你連番敗在衛淵和公孫瑾手中,你就是一個廢物,廢物!」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松贊的話讓朱思勃差點暴走,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但卻很快隱藏下來。 「陛下還請息怒,如今對方只剩下了十面埋伏殺陣,已無法變陣,所以我們如果不惜代價的話,一日可破,緩慢破陣三日即可。」 松贊恢復一絲理智:「一日破陣我們會犧牲多少人?」 「用人命往上填,大概傷亡二十萬人左右,一日破陣。」 松贊眉頭緊皺地搖搖頭:「三日呢?」 「緩慢推進,大概犧牲七八萬將士,用時三日可破陣。」 松贊閉目仔細盤算時間,參水關守將顯然是誇大了衛淵,對方絕對沒有五十萬大軍,三日也是故意嚇唬自己,估計衛淵破參水關最少需要五天。 參水關之後還有星日關以及自己吐蕃士兵鎮守的柳土,如果自己之後快速行軍的話,應該能在衛淵攻打柳土關前趕到。 想到這松贊對朱思勃道:「選擇三日吧。」 以朱思勃和吐蕃謀士為主,聯合數國軍師商討進攻細節。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公孫瑾停止撫琴,對身前一名擅長身法,傳信的衛奇技,用腹語問道:「女帥那邊怎麼樣了?」 「日夜不停地摧毀堤壩,如今已經完工一多半,女帥說讓你無論如何都要在堅持五天,否則咱們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五天?」 「只希望松贊是個聰明人了,越聰明的人越會選擇穩妥的破陣計劃,這樣我們最少可以多拖延三天的時間,如果松贊是個莽夫,那我們就算全部拼死,也沒辦法阻攔他們五天!」 公孫瑾雙手合十朝上方拜了拜,從來不信鬼神的他,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漫天神佛。 與此同時對熊闊海用腹語道:「讓衛奇技們各個堡壘吩咐下去,如果堡壘要被破,就馬上下地道逃走,並且打開地道中布置的陷阱,陣可以破,但傷亡我要降到最低,畢竟接下來的室火關還有大戰。」 「明白!」 熊闊海點點頭,公孫瑾又看向紅拂,用腹語道:「紅拂嫂嫂,麻煩你去城外讓那些被我們救的百姓,多多製作箭矢送進室火關的地堡。告訴他們知道大傢伙很累很餓,但再堅持五天,我公孫瑾用項上人頭保證,肯定請他們吃頓肉!」 臨近夕陽西下,聯軍再次發起進攻,趁著天黑之前,以陣亡三萬將士的代價,連拔十個堡壘後便撤兵。 看到這裡,公孫瑾不由大喜過望,果然松贊不是莽夫,選擇穩紮穩打的破陣方法,這樣能多拖延時間不說,還能讓城關外的難民多做箭矢。 另一邊,朱思勃帶領各國謀士連夜策劃戰術,以之前攻破的十座堡壘,這樣陣法就出現了死角,可以作為突破口用最小的傷亡破陣。 一夜的部署,讓朱思勃與一眾謀士都是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太陽剛剛升起,聯軍便派出三萬將士,一萬盾兵抵擋幾個角落射來的將士,兩萬將士分頭去攻四座堡壘。 隨著堡壘被攻破,死角增大,朱思勃再派五萬士兵分頭去攻十座堡壘。 一天的時間,聯軍只折損萬八千人,就拔掉了三十多座堡壘,到了晚上松贊拿著一厚摞密信找到朱思勃。 「全是參水關發來的求援,我們得再加速了。」 朱思勃滿臉的疲憊,揉著太陽穴道:「加速可以,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相信其他國家的謀士也是如此!」 松贊表情不悅:「為什麼公孫瑾一個人就可以執掌全局那麼久,相信他這些日子也是不眠不休。」 「收起你的激將,今晚我必須要休息!」 朱思勃說完,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回到自己的營帳。 回到營帳的朱思勃輕蔑的癟嘴,嘟囔道:「公孫瑾是傻逼,這些日不眠不休最少減壽五年,你吐蕃死不死和我計劃也沒關係,我憑啥為你折壽……」 其他國家謀士也都是和朱思勃一個想法,紛紛揉著太陽穴回自己的營帳休息。 松贊氣得睚眥欲裂,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瞪了一眼吐蕃的十幾名謀士。 後者連忙擺手:「陛下,為了吐蕃我們可以不休!」 「你可以不休息,但你們能力不行有屁用,算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很快帥營內只剩下松贊與老太監二人。 哎~ 松贊長嘆一聲,看向陣法中間的將軍府:「公孫瑾要是本王麾下的人該多好,得此一人可抵百萬雄師,可惜便宜了衛淵。」 老太監笑道:「陛下,公孫瑾本就是大魏人,此時最痛心疾首的應該是南昭帝,是他錯失鬼才。」 松贊想到大魏皇帝,忽然笑了起來:「的確,當初公孫瑾一心求官報效國家,結果他的女人被當眾打了板子,讓他徹底心甘情願的追隨衛淵,想到南昭帝這傻逼,本王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第442章 劍走偏鋒,以殺拖延 翌日晌午,日上三竿,朱思勃與諸國謀士才打著哈欠走出營帳,開始部署作戰計劃,經過半日鏖戰,一直到天黑這才用四五千名聯軍士兵傷亡的代價,破了大半堡壘。 一天當中,松贊接到了十多封參水關發來的求援信,最後的一封信可以看出來對方已經怒不可遏開始罵娘了…… 松贊想要連夜作戰,但各國高層都知道夜間會增加傷亡,所以紛紛婉轉地拒絕。 松贊無奈只能又休息一夜,與此同時將軍府內,公孫瑾對金聖英道:「明日危月關必破,讓十分之三的將士留下,其他人從密道離開撤進室火關吧,讓他們好好吃飯,然後休息一夜。」 公孫瑾說到這,鼻子流出兩行鮮血,紅拂連忙為其擦拭。 「瑾,這兩天你一直流鼻血,在這樣下去身體就完了。」 公孫瑾笑著搖頭,取出可以提神醒腦的蠟封藥丸吞入腹中;「我還能堅持,為了主公絕對不能休息,稍有一點差錯,所有計劃前功盡棄!」 紅拂心疼地看了公孫瑾一眼,與自己丈夫金聖英無奈地搖頭,這些日就算是修為高強的他們都快要熬不住了,而公孫瑾每日都要部署戰術,思考全局,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等韌勁讓三俠都十分敬佩。 第三天清早,朱思勃與一眾謀士再次組織隊伍進行破陣,下午便將所有堡壘攻破,最後松贊踩著滿地的鮮血,屍體走上將軍府,此刻的將軍府只剩下一張七弦琴,以及地上十多一塊染血的手帕,還有滿地用來密封藥丸的蠟殼。 此時危月關內,無數聯軍爆發出勝利的歡呼,嚷嚷著要喝慶功酒。 松贊臉色鐵青;「滿打滿算殺了對方不到三千人,我們傷亡三十多萬,還他媽有臉歡呼,要喝慶功酒!」 撿起一個蠟殼,松贊放在鼻下嗅了嗅:「好一個公孫瑾啊,這些日子不眠不休,執掌全局,全靠用這種提神醒腦的藥物撐著。」 老太監點點頭,指著地上的染血手帕:「應該是身體快撐不住了,這些血跡沒意外是鼻子流出來的。」 「公孫瑾啊公孫瑾,本王真是太愛了!」 說到這,松贊對老太監道:「傳令下去如果抓住公孫瑾本王要活的,只要能加入吐蕃,除了皇位他要啥給啥,哪怕是要皇后本王都送他床上……」 就在這時,一名吐蕃斥候跑上將軍府。 看到斥候,松贊就是一陣頭疼;「是不是參水關的求援信?」 「陛下,沒錯!」 「信上說衛淵有二十援軍抵達,他們是真的要撐不住了,還請陛下儘快救援。」 「衛淵的二十萬援軍?他有個屁援軍,為了讓本王救援都不惜撒謊了。」 松贊撕碎密信,對斥候道:「找到逃出去的地道了嗎?」 「回稟陛下,還沒找到,下面地道四通八達好像迷宮一樣,而且到處都有陷阱,如今我們的人已經死傷數百……」 「那就不用找了,找到也沒啥用,反而還徒增傷亡。」 松讚嘆了口氣說完,對斥候繼續問道:「室火關的防禦工事如何?」 斥候連忙道:「室火關防禦工事與危月關大相逕庭,都是城門被石頭砌死,城牆前挖出一條巨大的鴻溝。」 松贊糟心地撓了撓頭:「只希望室火關內不要有那麼多地堡!」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跑上來:「陛下,河湟關的情報。」 「楊衛國?」 松贊眉頭緊皺地打開信件,瞳孔頓時緊縮。 「參水關沒有說謊,衛淵的確多了二十萬的援軍,可這二十萬援軍從哪來的?」 松贊連忙道:「快去叫朱思勃過來!」 很快朱思勃帶領各國謀士登上將軍府:「陛下出什麼事了?」 松贊把信交給朱思勃,後者看後臉色大變:「不對,不對勁啊,這是北涼關內楊家軍探子傳信給楊衛國,楊衛國再傳給我們,這過程已經四五天了,也就是說這神秘的二十萬大軍在前兩天就抵達了參水關外,那衛淵完全可以輕鬆拿下參水關,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攻破城關?」 松贊眉頭緊皺地道:「衛淵能破城關但卻故意不破,他這明明就是在拖延時間啊。」 「公孫瑾替衛淵拖延我們可以理解,那衛淵給誰拖延時間?」 朱思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輕拍打自己的額頭:「衛淵在給公孫瑾拖延時間?可他們到底為了什麼?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是我們不知道的。」 松贊大喊道:「拿地圖,快!」 隨著老太監取出地圖攤開,松贊與朱思勃加上一眾謀士,分析半天也沒猜出來衛淵真正目的是什麼。 「媽的,這衛淵到底想要幹什麼?」 朱思勃沉著臉冷聲道;「既然想不出衛淵要幹什麼,那就只能用最快速度攻破室火關了,公孫瑾拖延時間,衛淵也故意拖延時間不攻破參水關,反正我們只要儘快破城,他們的計劃自然就流產了!」 松贊也贊同地點點頭:「傳令下去,無論如何也要在明日天亮前,攻破城牆,不惜一切代價!」 「遵命!」 聯軍利用人數優勢,徹夜攻城,終於在第四日破曉時,攻破室火關城牆。 當松贊走進城關的一剎那,不禁頭皮發麻,因為他們在攻打危月關的時候,室火關依然在修建,所以這裡的地堡比危月關還要多一倍。 「稟報陛下!」 一名斥候跑過來:「陛下,參水關被破,衛淵沒有停留,已率軍前往星日關。」 松贊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對老太監道:「讓各國高層來見本王。」 帥營內,松贊看著獅子大開口的諸國高層,咬著牙忍痛拿出五億兩白銀,其中有一多半是以私人的交情送給這些高層個人,這樣他們才答應配合用人命填破陣。 有危月關的前車之鑑,這一次聯軍直接不計傷亡地從外圍開始破陣,無論真假堡壘,也不給公孫瑾變陣的機會。 端坐室火關中心將軍府上,鼻子流血的公孫瑾只是微微一笑,艱難地拿起小錘敲打破盆。 地道中的衛家軍連忙查看暗號,布置起來十面埋伏陣法,在聯軍不計傷亡下,不到半天時間破陣,公孫瑾再次敲盆。 地堡中的衛家軍連忙查看暗號,轉換堡壘…… 城牆上的松贊看得是眉頭緊皺:「又變了?他們現在已經用出了十面埋伏陣,九關虎豹陣,八門金鎖陣,七星北斗陣,六子聯方陣……無論我們怎麼破陣,他們都能沒有死角的變陣,加大我們的傷亡……」 朱思勃閉上眼睛:「公孫瑾瘋了,我可以肯定他在拖延時間,但他沒有選擇用防禦陣法,而用出的都是殺陣,所以他是在和我們賭!」 「賭什麼?」 「賭我們聯軍心不齊,賭我們在徹底破陣之前,各國高層接受不了傷亡,找你逼宮!」 說話間,老太監小跑過來:「陛下,諸國高層氣沖沖地要來見你!」 松贊緊緊握住拳頭:「不見!」 「可陛下,他們……」 沒等老太監說完,松贊怒斥道:「我說了不見!」 「公孫瑾想和本王賭,那本王就和他賭!」 室火關將軍府內,公孫瑾口鼻出血,紅拂關心去擦拭。 一旁金聖英擔憂地道:「按照公孫瑾的預計,松贊現在已經承受不住諸國高層的壓力,開始撤軍了啊,為什麼還在破陣?」 公孫瑾面容猙獰,用腹語道:「他也在賭,賭我的殺陣多,還是他的抗壓能力強!」 聯軍不停地破陣,公孫瑾也在時刻變換殺陣。 城牆上諸國高層全被老太監控制起來,用手帕堵住嘴,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都沒用。 松贊眼神瘋狂:「公孫瑾想和我賭,本王就跟他賭……」 沒等松贊說完,便發現沒有人命令,聯軍竟自己往後退,不再繼續破陣。 「怎…怎麼會這樣?」 一旁朱思勃無奈地搖頭:「陛下好好看看吧,現在戰場上聯軍士兵的屍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此刻最少死傷四十萬大軍,雖然你控制住了諸國高層,但公孫瑾把他們殺怕了,這就是人性!」 「所以,我們輸了?」 「輸了,撤軍吧!」 朱思勃點頭說完,轉身離開,對松贊道:「諸國高層都是你綁的,如何平息他們的怒火,你自己想辦法吧!」 松贊苦笑一下,還能如何平息他們怒火,無非就是拿銀子唄…… 「下令撤軍,給他們鬆綁吧。」 隨著松贊對老太監說完這句話,看向城中間的將軍府:「你贏了,公孫瑾!」 將軍府內,公孫瑾看到撤退的聯軍,嘴角露出微笑,一口鮮血吐出,緊接著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三俠連忙將其攙扶起來,用手握住他的脈搏。 紅拂焦急地大喊道:「公孫瑾生命接近油盡燈枯,快把世子準備靈丹妙藥都拿出來……」 第443章 銀河倒瀉,以水代軍 星日關外,帥營內,衛淵站在沙盤邊,馬祿山快步走進來。 「世子,你在雍州為百姓們做的一切,都讓我手下兄弟們感激,這次我帶他們來幫你,他們也是做好了為你拼命的打算,可這都來了好幾天,你為什麼不讓大傢伙攻城啊。」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隱瞞你。」 衛淵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對馬祿山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一旁糜天禾連忙道:「祿山哥有所不知,世子是怕你們二十萬刀客來援的消息被松贊和朱思勃知道,世子其實兩日前就能拿下參水關,但卻有意拖延,就是怕松贊不計傷亡地攻打公孫瑾。」 馬祿山一愣:「公孫瑾兄弟不是在為我們拖延時間嗎?我們為何……」 糜天禾搖了搖頭:「其實我們是在為女帥摧毀堤壩拖延時間。」 馬祿山驚呼道:「摧毀堤壩?為何?」 微微點點頭,給馬祿山倒了一杯茶:「星日關好破,那是因為它守軍是安南國的將士,可往後的柳土關卻是吐蕃的士兵,畢竟柳土關對面就是吐蕃防禦大魏的迦裹關,所以他們會不懈餘力的動員百姓,拼死守城,攻下柳土關我們最少需要十天以上的時間,迦裹關需要的時間更長。」 「只要紅嬋能摧毀堤壩,洪水就會攔住松贊大軍的去路,水流湍急至少能圍住他們五天的時間無法渡河,在這期間他們會在附近砍樹造船,所以公孫瑾安排百姓們把附近的樹都砍了做成箭矢,逼他們需要去更遠的地方砍樹造船。」 「造船,渡河,這樣給可以延緩聯軍最少二十天至三十天左右,到時候我們已經拿下柳土關與迦裹關,松贊為了不動搖根基,只能派大量士兵回國,這樣我們面對的壓力將小許多,同時其他城池駐守的聯軍,想要來援也必須渡河,無論是眼前還是長久,都對我們有利!」 馬祿山點點頭:「此乃妙計,主公竟能想出以水代兵的辦法,祿山敬佩……」 「我想出來的!」 糜天禾連忙伸手邀功:「但後續北水西引,加大西涼北涼兩地水路貿易是主公提出來的。」 衛淵搖頭苦笑道:「以水代兵,其實古往今來很多人都用過,因為水火無情,很多東西不可控,我知道一個傻逼在中原用出以水代兵,結果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稟報少帥!」 就在這時,一名衛家軍的斥候跑進來:「女帥傳信,說一切準備就緒,今晚子時水漫北涼!」 「祿山,兄弟一直想攻城,現在時機到了,吩咐下去,一炷香後準備攻城,我要三個時辰內,拿下星日關!」 馬祿山表情一喜,這是他在衛淵手下第一次打仗,絕對不能跌了面子。 「世子放心,不用三個時辰,兩個時辰就能攻破星日關的城牆,如果做不到,我馬祿山提頭見你!」 室火關內,三俠給公孫瑾服用二十多顆,衛淵提前準備好,可以續命的靈丹妙藥。 紅拂在給公孫瑾把脈後,長出一口氣,對金聖英,熊闊海道:「命救回來了,就是太疲憊,氣血都消耗空了,所以陷入了深度睡眠。」 二人聽後紛紛鬆了口氣,與此同時,一名衛奇技抱著信鴿跑過來,大喜道:「女帥來信,一切準備就緒,今夜子時水漫北涼!」 三俠滿臉的喜悅,熊闊海下令道:「把俘虜留下抵抗,所有人從密道離開室火關。」 「遵命!」 危月關將軍府內,松贊一嘴巴抽爆了為其捏肩捶腿的宮女腦袋。 「就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全面拿下室火關。」 「拿出了五億兩銀子,並且答應用保守方式破陣,這才平息這群狗東西的怒火。」 松贊爆發出超強的武者氣勢,一巴掌將身前紅木桌拍成木屑。 老太監為松贊端上茶水:「陛下,之前已經破了一多半的陣法,所以就算用保守方式,也不過多耗費半天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 松贊使勁揉著自己太陽穴:「兩軍交戰,往往瞬息萬變,半天時間足夠發生太多事情。」 一名吐蕃謀士滿臉喜悅跑進來:「陛下,我方以百人的傷亡,拔掉對方二十座堡壘!」 這是最近幾日松贊聽到最好的消息,起身大笑道:「看來公孫瑾是撐不住了,沒有他的掌控全局的指揮,這破地道地堡陣,不足為懼!」 第二名吐蕃謀士跑進來;「陛下,我軍神勇無敵,已拔掉對方七成堡壘!」 「好!好!」 松贊滿意地大笑,緊接著第三名吐蕃謀士跑進來:「陛下,我軍勢如破竹,已拿下對方八成堡壘!」 這一次松贊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對勁啊,就算沒有公孫瑾的部署,按照之前衛家軍的能力,也不可能讓我們如此輕而易舉的破陣……」 「陛下!」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得意地走進來:「松贊陛下,在我的部署下,城關已破,現在是原地休整還是行軍,你來做主。」 松贊點點頭:「命令聯軍用飯,然後休息兩個時辰全速行軍,前往柳土關,星日最近幾人應該就會破,沒必要去了。」 歡呼勝利的聯軍,將這些日子把他們殺怕了的敵軍抓住,這才發現都是自己人…… 哪怕有本國高層保護,可還是被憤怒的聯軍斬首。 兩個時辰的休息結束,全速行軍,就在剛剛離開室火關三十多里時,忽然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音響起。 轟隆~ 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如同巨獸的低吼。 借著明亮的星辰與月光,可以看到數百米高的洪流,以及不可阻擋的力量,快速向前推進。 所過之處,樹木被連根拔起,一些小山都被沖崩。 「洪水?冬天有洪水?」 聯軍面對這樣的場景全都懵逼了,松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命令大軍停止前進,並且快速向後撤離。 船大難掉頭,聯軍人數太多,這也導致不少傷兵跑得慢,被洪水沖走。 松贊與朱思勃以及各國高層站在室火關城牆上,看著快淹沒城門,湍急的洪水,松贊癱坐在地上。 「怪不得,原來如此啊,衛淵拖延時間,公孫瑾也在拖延時間,原來他們的目的是摧毀蠻牛河的堤壩。」 「怪不得公孫瑾最後如此瘋狂地去賭,原來他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沒有他的指揮,這地道戰術根本就發揮不了多大的威力,也拖延不了太久的時間,好一個衛淵,好一個公孫瑾!」 松贊看著雙手撐著城牆上的垛口,不讓自己摔倒的朱思勃:「本王輸給了衛淵和公孫瑾,並非本王不如衛淵,只是你這廢物不如公孫瑾!」 說到這,松贊怒極反笑:「半天,就差半天啊!本王和一群廢物聯盟,如果再堅持半天,室火關早就破了,我們也不至於被洪水困在其中,衛淵以水代兵的計謀,也就付諸東流,廢物,都他媽是一群廢物!」 諸國高層耷拉著腦袋,的確他們因為傷亡太多,強迫停止破陣,如果在堅持堅持,也就不會有此困境。 朱思勃整理一下情緒:「都振作一點,我們只是被困住幾日,還沒有輸,人數是對方的幾倍,優勢還在我們手中。」 「在你媽的優勢,你他媽狗屁的大魏第一才子,就他媽是個廢物,廢物!」 松贊此時已沒有一代天驕,一國之君的樣子,指著朱思勃怒罵道。 「你知道蠻牛河貫穿吐蕃和北涼,是北涼最大的一條河流,雖是在冬季,但這洪水湍急,現在就算有船都過不去,最少得等五六天!五六天後聯軍渡河……一來二去最少要二十天的時間,二十天,柳土關必破,甚至我吐蕃的迦裹關也會破!」 「到時候衛淵可以在北涼守城關,也可以隨意進出吐蕃,如今吐蕃國內大軍都在北涼,他進去就是隨便屠城搶奪糧草,所以我必須要派兵回吐蕃,原本我們占據的天時地利人和優勢,算是沒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老太監小跑過來:「陛下,方圓百里內的樹木……都沒了。」 「什麼?樹沒了?樹呢?」 「被…被砍了,看痕跡都是最近幾日砍伐的。」 松贊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知道了,是公孫瑾,他讓那些難民從密道離開去附近砍樹,然後做成沒有箭頭的箭矢,可以射殺我們的同時,早早就為拖延我們造船做了準備,如今我們想要伐木造船,就必須要去幾百里外砍樹,五天時間,原本可以做出讓聯軍十幾天就能渡河的船隻,如今最多能造出二十天才能過河的船隻。」 「加上路程,一個月,柳土關不用說了,迦裹關也守不住……」 原本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絕對優勢的松贊,發現僅僅幾日,自己的優勢全沒了,前後的落差,讓他有點承受不住,變得瘋瘋癲癲,指著朱思勃。 「廢物,你他媽就是廢物,本王不比衛淵差,就差在了公孫瑾身上,為什麼你不是公孫瑾,為什麼!」 第444章 籠絡人心,仁義世子 星日關,利用俘虜當敢死隊消耗,之後馬祿山帶領如同打了雞血的刀客衝上城牆,打開城門口,大部隊衝進城關。 馬祿山衝進將軍府,斬下安南國統帥人頭,所有刀客舉起關山刀,興奮高呼吼叫,這是他們加入衛淵麾下的第一戰,如今斬將、奪旗、陷陣、先登四大戰功全立了。 馬祿山臉上也有面子,拎著安南統帥人頭,大步流星地走向衛淵:「世子,不辱使命,斬敵十萬,俘虜五萬,這是上將首級!」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好!非常好,祿山你和兄弟們都辛苦了,我衛淵真是三生有幸,能有你們這群勇猛無雙的弟兄!」 說到這,衛淵掃視全場刀客,拱手深鞠一躬:「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衛某人何德何能,有你們這群志同道合的兄弟!」 「媽啊,傳聞衛淵文武全才,世子無雙,但卻高傲得不得了,沒想到竟如此謙卑!」 「是啊,這等大人物竟向我們行禮。」 刀客們全都愣住了,緊接著紛紛激動得渾身顫抖,大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馬祿山雙眼飽含熱淚,說一千道一萬,他們終究是匪,但凡有點勢力身份的人誰會看得上他們? 衛淵作為頂級門閥世家的唯一繼承人,權傾朝野,爺爺更是大魏第一戰神,這等人物放低姿態向刀客行禮,並且口口聲聲叫兄弟。 不枉他馬祿山不遠數千里,帶弟兄前來增援。 「世子不可,我們都是刀客,怎敢與您稱兄道弟……」 看著熱淚盈眶的眾人,衛淵對馬祿山輕聲道:「你是我衛某人的兄弟,我對他的人品極為看重與敬佩,而這些人是你馬祿山的兄弟,但凡作奸犯科之人,你也不會認,所以這些正義之士,也他媽就是我衛淵的兄弟!」 衛淵慷慨激昂地對二十萬刀客道:「我知道有些所謂的大人物看不起你們是江湖草莽,可你們別忘了,我爺爺就是土匪出身,所以他從小就教導我,強盜、土匪都該死,見一個殺一個!」 「但你們是替天行道的義士,正所謂沒有人生下來就願意落草為寇,而是這他媽狗揍的大魏,奸臣當道,殘害忠良,逼得大家落草,你們都是有志之士,只是報國無門,諸兄弟不棄,我衛某人願與諸位同生死共患難,創一番大業!」 「世子您別說了,下一站是不是攻打柳土關?沒炮灰我們當,拼死也要給你拿下城關!」 「對,兄弟們,攻城……」 霍破虜連連點頭,也被激動得熱淚盈眶:「愛兵如子是衛公,可少帥把將士們當兄弟,這等人不追隨,追隨他媽誰啊?」 糜天禾捅了捅喜順的腰身:「你為啥不敢動?」 「我和世子從小一起長大,他什麼樣我能不知道?分逼不出,專門畫餅,讓人給他賣命……」 糜天禾猥瑣地一笑:「你既然這麼了解世子,那你猜猜他下一步想幹啥?」 「讓這群刀客攻城唄……」 糜天禾搖搖頭:「錯了,這群刀客都是有修為底子的,雖不如衛奇技都是高手,但也勉強算是江湖武者,江湖人就是沒組織沒紀律,所以世子下一步肯定是讓衛奇技給他們做短暫的急訓……」 沒等糜天禾說完,便聽到衛淵高聲道:「不行,剛剛兄弟們的攻城,當真勇猛,而且個頂個的武藝高強,但就是有一點,你們沒有軍紀,死傷就會增加,你們都是我衛淵的手足啊,我怎願見你們白白送死!」 「諸位兄弟可聽說過衛奇技?」 「當然,在雍州我們見過他們出手,那叫一個強,絕對的大魏第一王牌軍!」 「接下來,我讓他們教你們保命的手段,你們一定要好好學,就當為了我,你們每一個兄弟死傷,都讓我衛淵心如刀絞啊……」 「世子!你…你……你放心,我們一定和衛奇技好好學,不白白戰死,讓你傷心。」 「對世子,你就放心吧,衛奇技和我們一樣都是江湖人,雖然修為比我們高,但他們能做到的,我們肯定也能!」 喜順滿頭黑線地看著糜天禾:「還真是這麼回事,你咋知道世子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主意就是我出的啊,成立一個二十萬的軍團,就叫關山刀隊,畢竟他們都有功夫底子,如果有組織,有紀律,在戰場上絕對所向披靡!」 糜天禾說到這,尷尬地笑道:「當然這些動情的話我是不會說,都是世子自由發揮的……」 現在時間很充裕,所以衛淵沒有著急攻打柳土關,相信那邊已經得到松贊大軍被洪水困住的消息,所以絕對會不眠不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死守城關,乾脆多消耗他們點精神,所以衛淵就安排將士救難民,做大鍋飯,好好休息兩日。 第三天,一名衛家軍斥候跑進星日關的將軍府:「少帥,公孫瑾與女帥他們一起回來了。」 「快迎接!」 衛淵小跑出城門,可以看到梁紅嬋與十萬梁家軍,一個個滿身乾枯的泥濘,所有人都最少瘦了三四圈,可見衛淵和公孫瑾為他們拖延時間,他們也是不眠不休,加班加點地往死里干。 公孫瑾臉色慘白地被熊闊海抱在懷中,對衛淵笑道;「主公,瑾不辱使命,完成任務!」 「我的瑾啊!」 衛淵小跑上去,一把抱住公孫瑾,對熊闊海問道:「瑾的身體怎麼樣了?」 「沒啥大事,就是多日不眠不休,還要執掌全局不停變陣,導致他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剛起來不久,身體還很虛弱!」 衛淵潸然淚下,抓住公孫瑾的手:「瑾沒事就好,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衛淵要這北涼又有何用?」 三俠,衛奇技,包括馬祿山和手下的刀客,紛紛點頭,稱讚衛淵是重情重義的仁主,自己沒白跟錯人。 「紅嬋!」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衛淵將虛弱的梁紅嬋從馬上攙扶下來:「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看你這般受苦……」 沒等衛淵說完,梁紅嬋一把掐住他的嘴唇,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收起你那套仁義之主的把戲,我倆從小長大,你什麼尿性我太了解了,你明知道公孫瑾會勞累過度,甚至有猝死的風險,所以提前拿了那麼多續命用的靈丹妙藥!」 衛淵尷尬地對梁紅嬋眨了眨眼睛…… 梁紅嬋鬆開掐住衛淵嘴唇的手,看著城關內精神抖擻的將士,對衛淵道:「雖然我們還有不少時間,但以免夜長夢多,我帶這些人留守星月關休息的同時,也能維持城關的秩序以及修繕防禦工事,你帶人去攻柳土關吧。」 衛淵點點頭,表情凝重地道:「柳土關雖然是從背面攻城,防禦程度大大不如前方,可守城的是吐蕃軍,他們能從迦裹關調人,還有整個吐蕃百姓的後勤補給,說難聽點用俘虜當炮灰消耗都沒有,只能拿人命填,柳土關之後還有迦裹關更難,畢竟屬於邊關城防,還是正面進攻,易守難攻到極致。」 梁紅嬋無奈的道:「難也要打下來,畢竟只要拿下迦裹關,聯軍所有的優勢都將消失,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如果還能贏,你這前無古人的爛桃兒,將會徹底後無來者!」 「那些都是虛名,我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你把罵名都甩給我弟弟!」 梁紅嬋沒好氣地說完,白了衛淵一眼:「本大小姐乏了,把你房間交出來,我要去沐浴睡覺!」 「好嘞……」 摧毀堤壩的梁家軍,危月、室火兩關防守的五萬衛家軍全部留下,衛淵帶領其餘將士火速趕往柳土關。 騎馬三天才能趕到的路程,在衛淵的重賞之下兩天半便抵達。 衛淵安排全軍在柳土關外十里處安營紮寨,連巡邏守夜的士兵都不安排,直接讓全軍吃飯休息。 此時的柳土關,城門被石塊砌死,城牆前的百米處,挖出一條巨大的深溝,城牆上戰滿了吐蕃士兵,與那群他國守軍不同,這群吐蕃士兵一個個表情冷酷,眼神中充滿了視死如歸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援軍被困,所以他們一步都不能退,畢竟身後就是迦裹關,那裡是他們的家鄉,有他們的親人。 衛淵與糜天禾兩人走到三里的距離,所有人士兵如臨大敵,紛紛挽弓射箭準備防守。 「主公,柳土關應該很難破啊。」 糜天禾看著城牆上的士兵,隨即小聲道:「主公,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感覺是毒計……想說說看。」 糜天禾小聲道:「星月關附近的荒山亂墳崗,屍體埋葬的時間太長,都臭了……我聽那群難民說,因為大家擠在一起,一些人得了傳染病,直接就被安南將士一道抹脖子,丟進萬人坑……」 「這裡就我們兩人,你糜天禾什麼尿性本世子太了解,所以不用鋪墊,絕戶計,毒計直接說,我也不能嘲諷你。」 糜天禾連連點頭道:「在攻破星月關後,給百姓們辨別屍體的時候,衛家軍和百姓都戴上了口罩、手套怕傳染疾病,所以我讓他們把在火化前將屍體衣服都拔下來,然後用黃泥弄成一個個大泥球,投石器不是回回炮,大石頭投不遠,可裡面是衣服的泥球可以投進城關內,落地就碎,衣服散落……你懂得……」 衛淵上下打量糜天禾:「讓柳土關的吐蕃將士都得傳染病?你這招挺損啊,而且你先斬後奏直接把泥球都帶來了,你就這麼確定我會用?」 「世子,就咱兩人,所以你就別裝了,你比我還毒呢……」 衛淵假裝為難地道:「可這樣,我名聲就臭了啊,我衛某人向來仁義,以德服人……」 糜天禾大包大攬地拍拍胸脯:「世子今晚偶感風寒,代理統帥梁俅,他好忽悠,我不告訴他實情隨便騙騙他,就說這泥球是石頭……」 「胡鬧,梁俅是我親小舅子,我和他還是髮小,怎能如此加害於他。」 衛淵怒斥一句,隨即咳嗽兩聲,摸了摸自己腦門:「感冒發燒了,我先回帥營休養兩天,這兩天所有事務都交給梁俅處理。」 第445章 大義滅親,揮淚斬梁俅 「臥槽,是我嗎?真的是我?」 梁俅激動地跳了起來,圓溜溜的臉上大肥肉一陣顫動。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通紅,感染風寒的衛淵:「淵哥,你真是我的好姐夫,這麼多能人,但掛帥卻讓我,夠哥們!」 說著,梁俅有些懷疑地看向眾人:「那個啥,我…我現在就是大帥了?說話管用嗎?」 三俠、馬祿山、霍破虜包括所有衛家軍與梁家軍的高層,全都對梁俅嗤之以鼻。 只有糜天禾笑道:「當然管用,只要是大帥您的命令,那就是軍令,軍令如山,我們肯定照辦。」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有點接受不了。」 梁俅雙手背後,想要挺起胸膛,來點統帥的氣勢,可惜挺起來的不是胸脯而是大肚子…… 「那個啥,現在我就下第一道軍令!」 說到這梁俅拉過糜天禾:「下啥命令好呢?」 「梁帥,我覺得下令攻城,現在吐蕃將士都是抱著必死決心守城,所以我們可以消耗他們的精神,先讓俘虜去攻城,以騷擾為主,反正留著他們也是浪費糧食。」 「梁帥?這詞好聽!」 梁俅滿臉的陶醉,對糜天禾點點頭:「有道理,攻城大小事宜就交給天禾你去辦吧,作為我軍頂級謀士,你辦事本帥放心。」 「謝梁帥信任!」 三俠與霍破虜等人紛紛點頭,如果是梁俅的部署,他們就算違抗軍令也要讓他收回,可現在是糜天禾那就沒問題了,雖然他的計謀都是陰損壞,排兵布陣不如公孫瑾,但謀略卻在公孫瑾之上,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差錯,最重要的是還有衛淵在,他是病了,不是死了…… 糜天禾安排軍隊好好休息,讓俘虜在監軍的威脅下,閉著眼睛衝過去送死,同時用投石器,往柳土關內投放一顆顆乾裂的大泥球。 連續七天,每日早中晚都會派俘虜去攻城,雖然沒啥用,但卻可以起到騷擾的作用。 第八天早晨,公孫瑾與梁紅嬋帶來之前摧毀堤壩,以及防禦兩關,身體緩和過來的十萬梁家軍和五萬衛家軍,同時到來的還有南海神尼護送來的張太岳,許溫、崔闊等上百位謀士。 衛天、衛雲來到衛淵床邊;「老弟,你咋弄的啊,這等修為咋還能感染風寒呢?」 「老弟啊,下次別讓我們護送讀書人了,他們騎兩下馬就說身體受不了,結果耽誤了這麼久才來,聽說你們都打了無數場,為兄手痒痒得快受不了……」 梁俅渾身黃金打造的甲冑,大馬金刀地站在陣前:「給本帥攻!」 俘虜們被監軍用箭矢威逼,無奈地扛著木梯攻城。 梁紅嬋看著城關上的吐蕃守軍,不由秀眉緊皺:「不對勁啊,為什麼這些吐蕃士兵感覺有氣無力?」 公孫瑾想了想:「可能是連續七天的攻城,讓他們疲憊了吧……」 就在這時,精神抖擻的衛淵,帶著衛天、衛雲這一對黑白保鏢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紅嬋,你帶領梁家軍攻左路!」 「祿山,你帶領刀客攻右路!」 「破虜,你帶衛家軍進攻中路!」 「記住,這次不是佯攻,而是全力攻城,一舉拿下柳土關!」 眾將士全是一愣,隨即紛紛抱拳拱手:「遵命!」 柳土關上的吐蕃將士,這七天已經讓他們產生了習慣,這群俘虜早中晚各攻一次,每次一個時辰,如今計算著也快到撤退的時間。 果然,城關外響起陣陣鳴金收兵的聲音,吐蕃將士仿佛完成日常任務,紛紛收起兵器,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衝鋒的號角響起,戰鼓聲聲,左右中三路湧現出無數精兵強將,士氣暴漲地朝向城關衝來。 剛想回去吃飯的吐蕃士兵均是一愣,隨即兩名驚呼道:「快,快去找統帥噶爾·論欽陵,告訴大帥衛淵全力攻城了……」 沒等士兵說完,便被箭矢貫穿頭顱。 赫英帶領的梁家軍的弓弩手,以及哲別帶領的衛家軍弓弩手,紛紛朝向城關上射出箭矢,來掩護下方攻城的將士。 聽聞衛淵攻城,吐蕃統帥噶爾·論欽陵衝上城關,看著現場局勢,當即下令留下五千敢死隊抵抗,其他人撤出柳土關。 隨著吐蕃大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便有衛家軍的將士順著雲梯爬上城關,隨後越來越多的將士爬上去奮勇廝殺,城門被破,大軍勢如破竹地沖入城關之內。 本以為有一場血戰的梁紅嬋繡眉緊皺,看向身旁的衛淵:「不對勁啊,吐蕃士兵不應該戰力如此拉胯,你個爛桃兒是不是做了什麼?」 「天地良心,我感染風寒七日,都是你老弟臨時掛帥,所以和我可沒關係。」 一旁公孫瑾笑著搖搖頭,這一刻他已經看穿了所有。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耳朵:「兩軍能人多的是,我自己弟弟什麼樣我還不清楚?他肯定就是背黑鍋……」 沒等梁紅嬋說完,一名梁家軍高層跑過去。 「稟報女帥,城內有無數感染瘟疫,病重不能動彈的吐蕃士兵,如何處理?」 「瘟疫?」 「沒錯,城裡每一個角落,都用漢字寫著衛淵是畜生,往城內投擲有瘟疫的破爛衣物……」 說話間,又有幾名衛家軍、梁家軍的高層跑過來。 「稟報女帥(少帥)。」 「柳土關已經成功拿下,只…只不過將士們情緒都不高,他們認為自己勝之不武……」 馬祿山飛奔而來:「世子,弟兄們都不相信你會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你…你快解釋解釋吧……」 梁紅嬋終於明白過來,瞪了衛淵一眼:「你個爛桃兒,晚上到我房間請罪,看本大小姐不抽死你!」 「我不知道啊,我這幾日感染風寒,什麼都不知道啊。」 衛淵滿臉的無辜,當眾一把抓住糜天禾:「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子,我是小魚啊,大帥的軍令,我不得不照辦!」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梁俅乾的?」 糜天禾連連點頭,跪在地上宛如哭喪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喊道:「軍令難為,梁俅說他好不容易掛帥,必須要拿出點政績,所以才用了這種悖逆人倫,遺臭萬年,不要逼臉的下三濫辦法,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梁俅啊梁俅,你辜負我衛某人對你的信任!」 衛淵大怒,大喊道:「衛奇技聽令,把梁俅那狗東西抓過來!」 「是!」 另一邊梁俅得意地搖晃著腦袋,跟在梁紅嬋身後,喋喋不休的道:「姐,這次破城有我的功勞,這七天我各種派俘虜去騷擾敵軍,所以你們才能如此輕而易舉破城,老姐快給我封個上將軍啥的……」 啪~ 梁紅嬋揮手一個腦瓢抽在梁俅的大腦袋上;「蠢貨,有你給衛淵那爛桃兒背黑鍋了知道嗎?」 「啊?咋回事啊?」 「用有瘟疫傳染源的衣服投擲柳土關內,導致一多半的吐蕃士兵感染瘟疫,逼得吐蕃統帥,噶爾·論欽陵帶領剩下部隊,退守迦裹關,所以我們才能如此輕易地攻破城關!」 梁俅一愣:「我…我沒下令啊!」 「是你沒下令,都是糜天禾那毒士弄出來的,衛淵那爛桃兒也是默許的,雖然這樣做可以讓我軍減少不少傷亡,同時輕易攻破城關,即可這種悖逆人倫,遺臭萬年的做法,是不被將士們認可的。」 「那不認可就去找糜天禾……」 梁紅嬋一把抓住梁俅的腦袋:「等下你就自己承認是你乾的!」 「憑啥啊,憑啥我就承認!」 梁紅嬋冷著臉道:「你必須承認,畢竟衛淵現在是全軍統帥,如果出現這種醜聞他就沒有聲譽了,最先離開的就是馬祿山以及那群刀客,緊接著是衛奇技……他們都走了,這場仗就不用打了,所以罵名衛淵不能背,但需要有個人來背鍋,只有你這個代理統帥了。」 「我…我能不答應嗎?」 「可以,但你要先接我三劍,而且是全力劈出的三劍。」 「那我不就死了嗎?」 梁俅委屈得都要哭了:「姐,你是我親姐啊,你不能這樣啊,我委屈啊,我冤啊,我比竇娥都冤啊……」 「忍著吧,晚上我會帶衛淵給你道歉,並且當著你的面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說話間,幾名滿臉怒意的衛奇技跑過來。 「梁俅!你這個無恥小人,為了戰功竟不惜用出散播瘟疫的這種毒計,人神共憤,天理難容啊!」 「沒錯,如果不是糜天禾揭發了你,大傢伙都錯怪了仁義禮智信,忠孝兩全的世子衛淵!」 「帶走!」 梁俅看向梁紅嬋:「姐,我冤啊……」 啪~ 梁紅嬋一腦瓢抽在梁俅的腦袋:「我沒有你這種悖逆人倫,品行不端的弟弟,你們帶走吧……」 大軍面前,被五花大綁的梁俅跪在地上,背後插著寫有『大奸賊』三個字的明梏。 衛淵紅著眼睛,一指梁俅:「你是我兄弟啊,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啊,怎會做出這等事情,讓我衛某人痛心疾首!」 說道最後,衛淵乾咳兩聲,打開手帕,露出一團鮮血。 糜天禾與喜順跑過去跪在地上:「世子,你身患重病,不可動怒啊!」 衛淵閉上眼睛,一揮手:「把梁俅拖下去斬了吧。」 梁俅瞪大眼睛,怒罵道:「衛淵我去你大爺,你丫玩真的?」 第446章 逼的只能求神佛保佑 就在這時梁紅嬋走過來:「我梁家出現這種敗類,丟了本帥以及梁家的臉,斬了太便宜他了!」 衛淵連忙道:「紅嬋,這可是你親弟弟啊,給他一個痛快不好嗎?」 「不行,他辱沒的是我梁家軍、衛家軍的聲譽,所以全軍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梁紅嬋斬釘截鐵地說完,高聲道:「全軍聽令,梁俅觸犯軍規,杖刑三千,哪怕死了也要打屍體,全軍所有將士都可以出手解恨!」 「紅嬋啊,梁俅可是我衛某人的髮小,最好的兄弟……」 衛淵擦了擦眼淚:「罷了,今日我衛某人就要揮淚斬梁俅!」 說著,衛淵伸出手,喜順連忙扛來一根足足有一百多斤的巨大的鐵棍子。 衛淵手持鐵棍,一棍砸在梁俅的屁股上,緊接著往地面一杵,厚重的石磚出現碎裂。 梁紅嬋接過,揮棍打在梁俅的屁股上,做完以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扭頭離開…… 咕嚕~ 全軍幾十萬的將士吞咽一口唾沫,杖刑三十普通人就得幾天下不來炕,哪怕是武者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也扛不住五百下,就算是武道巔峰的八絕來了,能抗住兩千下也得被打死,三千軍棍,而且還是這種大鐵棒子,梁俅絕對必死無疑。 「世子和女帥這是大義滅親,揮淚斬梁俅,毫無徇私舞弊!」 「梁俅你這個畜生,都是因為你讓我們差點污衊了仁義無雙的世子!」 一名刀客跑過來,抓住鐵棍就要打,但卻被衛淵攔下。 「世子您……」 「褲子拔下來打,讓眾將士好好看看,裡面沒墊子這些東西!」 梁俅耷拉著腦袋:「衛淵我去你大爺,當著幾十萬人脫褲子,我沒臉了啊……」 「就你這奸賊還要臉?」 刀客氣憤地扒下樑俅褲子,用鐵棍打在他的屁股上。 緊接著一名名將士跑過來用鐵棍打梁俅…… 此時的梁俅,雖然不疼,但卻按照自己老姐的吩咐,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其實梁俅只是想要軍功,而且還是為了不讓我們傷亡太多,雖然辱沒名聲,但也罪不至死吧?」 「是啊,看上去太慘了……」 將士們聽到比青樓姑娘叫喚還慘的梁俅,紛紛起了憐憫之心。 一些將士拿起鐵棍,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無奈地搖頭離去。 「不行,你們打得太輕了。」 衛淵拿起鐵棍,狠狠朝向梁俅砸去,與此同時利用老石的獨門絕學,偷天換日,將血泡丟在上面…… 一棍之下,鮮血四濺,看得將士們無不動了惻隱之心。 後續一些將士用鐵棍輕輕打了一下也就算完成了任務…… 安排全軍努力造船,已經開始渡河的松贊,得到柳土關被破的消息後不禁眼前一白,差點昏死過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噶爾·論欽陵的能力我知道,柳土關易守難攻,還有整個吐蕃做後盾,他最少能撐住十五天,為什麼短短八天就被破了?」 斥候跪在地上:「陛下,是…是代理統帥梁俅,他把有瘟疫傳染源的衣服,投石器擲入城關之中,導致不少將士感染瘟疫……」 一旁朱思勃冷哼一聲:「梁俅就是背鍋的,這計謀肯定是衛淵出的,衛淵這狗東西滿肚子的陰損壞。」 「怪不得衛淵,都是因果報應,是本王鼠目寸光了,為了一點小錢想要奴隸,把所有北涼百姓圈養在一起,屍體也嫌麻煩隨便丟進坑裡,這就導致出現了瘟疫,對方又用瘟疫對付我們……」 「陛下,其實也不能怪您……」 松贊打斷老太監的話,長嘆一聲:「因果報應屢試不爽,就這一個小小紕漏,足以致命!」 「那陛下,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被洪水困在這裡出不去,鞭長莫及,只能把一切都寄托在噶爾·論欽陵身上,希望他能在我們趕到前,守住迦裹關!」 從來不信神佛的松贊,此時雙手合十,朝向西方擺了擺…… 柳土關內,入夜,衛淵端著酒菜來到梁俅房間,蒙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衛淵沒有你這樣坑兄弟的,看把我們家梁俅打的,哪怕他大腚防禦力驚人,可三千軍棍,都腫得比之前大了十圈!」 「這件事等會再說,今後西涼與北涼的貿易,我準備交給蒙娜你管理,你拿十分二的乾股。」 「啊?」 蒙娜兩隻眼睛瞬間變成了銅錢模樣:「兩成乾股?」 「對,保守估計每年分成銀兩過億,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受累?」 「願意,願意!」 蒙娜連連點頭,一嘴巴抽在梁俅臉上:「趴著幹啥呢?讓開點地方讓衛淵王叔坐,王叔喝茶。」 梁俅指著衛淵與蒙娜:「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兄弟,就為了銀子把我賣了?」 衛淵趴在梁俅耳邊小聲道:「還記得當初的黛珊和黛玉嗎?」 「咳咳……記…記得啊!」 「當初汪滕沒用以後,我就安排三娘低價把她們倆買下,現在是永豐錢莊的員工,作為錢莊的東家,我覺得讓她們成為你專屬對接人員,而且偷偷的不讓蒙娜知道,你覺得如何?」 咕嚕~ 梁俅連連吞咽唾沫:「行!這個行!」 衛淵有些難為的道:「可是你挨打的事,還記仇嗎?」 「都哥們,我這金剛不壞之腚,怕啥!」 「那你丟臉的事?」 「我大魏第二紈絝,現在第一了,我怕雞毛丟臉,沒事,咱都是哥們,一笑泯恩仇!」 蒙娜狐疑地掐住梁俅耳朵:「衛淵答應你什麼了,讓你忽然改變這麼大?你這貨本宮太了解,肯定是女人對不對!」 「不是,是衛淵等我傷好了,傳授我一套能減肥的功法。」 「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相信你問淵哥……」 隨著衛淵走出房間,便看到院落中等待多時的公孫瑾。 公孫瑾用唇語,隱晦地道:「主公,這樣是不是對梁俅有些不公平?」 哎~ 衛淵長嘆一聲:「我也不想,你看看這個吧。」 說著衛淵拿出一厚摞情報交給公孫瑾,公孫瑾連忙打開,發現情報上記錄著,吐蕃國內不少已經退伍的老兵,都重新披甲,和國內的江湖高手趕赴迦裹關,全國砍樹製作箭矢,百姓們也都拿出油茶,草藥送去邊關…… 衛淵無奈地道:「拿下柴達木沙漠後,江流兒派人喬裝打扮混進吐蕃收集的情報,松贊不愧被吐蕃稱之為救世主的君王,對吐蕃的掌控力太強,一封飛鴿傳書,就可調動全國百姓,為守城做貢獻。咱們強攻城關,在對方舉國之力情況下,可以攻破,但你知道死傷多少嗎?」 「最少犧牲三十萬人才能拿下柳土關!」 公孫瑾無奈地搖搖頭,用唇語道:「同時噶爾·論欽陵是吐蕃軍神,單憑柳土關一戰就能看出來,他決策果斷,是個人物。」 「其實名聲我不是很在意,兵者詭道也,哪怕招數下三濫能贏,能減少傷亡就是正道,我在乎的只有結果,沒有過程,可將士們不允許,所以只能讓梁俅背鍋,以後好好補償他吧。」 衛淵說完,摟住公孫瑾的肩膀:「去將軍府,所有謀士開會,一起商討接下來攻破迦裹關的對策。」 將軍府內,衛淵與梁紅嬋並肩而坐,左右兩邊分別是公孫瑾與張太岳,再往下便是許溫、催闊等謀士。 梁家軍、衛家軍的全部高層,三俠等人也都紛紛到場商討攻城迦裹關的部署。 坐在最後面的糜天禾忽然開口:「世子,我們是正義之師,不殺俘虜,我覺得將城內的身患重病的吐蕃將士還回去好一些。」 在場眾人無不嘴角抽搐,把這群感染瘟疫的士兵還回去傳染其他人嗎?不愧是毒士,隨便一句話都是陰損壞…… 衛淵假裝沒聽懂,點頭道:「的確我們是仁義之師,這些將士雖是敵軍但也值得尊重,他們已經被病魔折磨很痛苦了,咱們也不忍揮下屠刀,給他們治療的話,那也不現實,所以明日把他們送到迦裹關城下吧。」 眾人見衛淵都這樣說了,雖然這做法有些下三濫,但畢竟也算是師出有名,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所以都紛紛點頭,全員答應了這個做法。 公孫瑾取出衛淵之前交給他的情報給眾人傳閱,衛淵出聲道。 「迦裹關,在吐蕃語中,代表著鐵門意思,數百年前修建為了防禦大魏,所以易守難攻到極致,而且你們也都看到了,吐蕃舉國之力護關,我甚至可以猜到,松贊肯定現學現賣,在城內挖地道,修堡壘,用我們的陣法對付我們!而我們的時間只有二十天左右,到時候松贊率領大軍兵臨城下,我們勝率微乎其微!」 霍破虜第一個道:「少帥,我打頭陣,咱們用人命往上填,最多七天我保證攻破城池。」 張太岳搖頭道:「不可,這樣不計傷亡的情況下,我們犧牲太多將士,哪怕攻下迦裹關,在面對松贊的時候也是處於弱勢!」 第447章 天燈神火,破城有望 許溫站起身:「世子,我覺得可以派兵從柴達木沙漠邊緣進入吐蕃,分化對方舉國之力援助迦裹關的現象。」 衛淵點點頭:「可以採納,但效果微乎其微,我們將士本來就不多,分出一部分去吐蕃,人少了沒用,人多了我們這邊就失守了,而且天竺那邊不會坐視不管,隨著松贊渡河成功,也會派人回吐蕃,那麼派出去的將士身在異國,很可能會被包了餃子,十死無生。」 張太岳分析道:「世子說得沒錯,天竺和吐蕃關係很微妙,吐蕃名義上是獨立的國家,但實際上卻是天竺的附屬國,天竺帝國內部一直用教派以及種姓來奴役本國百姓,同時這招也用在了吐蕃身上,可隨著松贊的出現,打破這種現象,所以天竺和吐蕃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衛淵滿意地看向張太岳,不愧是兩朝元老的大儒,政治嗅覺實在太靈敏,可惜在朱思勃和南昭帝這對父子身上出了差錯…… 張太岳見衛淵的眼神,得意地滿面紅光,輕撫剛長出來的發白鬍鬚,繼續道:「吐蕃在天竺帝國的定位,就是與大魏王朝的緩衝地帶,不能讓他太強,也不能讓他消失,半死不活的吐蕃,才是大魏和天竺最想看到的。」 「當初松贊就是看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派人刺殺各大門閥世家以及南昭帝,逼大魏出兵吐蕃,讓天竺不得不的出手。所以如果我們派少數人進入吐蕃,天竺不會管,如果人數太多,天竺馬上會出兵鎮壓。」 衛淵輕笑道:「那就按照老師的意思去辦,派兵兩萬前往吐蕃……」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主公,進入吐蕃不燒殺搶掠起不到任何效果,如果殺平民太多,有損主公您仁義之名,所以讓別人去吧。」 「哦?你是說御林軍?」 「沒錯,按照時間推斷,御林軍和帶領冀州守城軍的漢尼拔、韓束也快到了,就讓御林軍去做這事吧。」 衛淵知道公孫瑾話裡有話,御林軍肯定有南昭帝以及各個世家門閥安插的耳目,所以直接送去吐蕃,否則有這些耳目在身邊,衛淵做事束手束腳不說,還要日日防範他們向京城傳遞對衛淵不利的消息。 「就按照瑾說的辦,立刻傳令……」 沒等衛淵說完,坐在謀士最後排的糜天禾起身道:「世子,御林軍人數不多,起到的效果太小,不如加上楊家軍你看如何?」 「楊衛國?」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糜天禾,不愧是毒士,這招太他媽損了。 楊衛國背叛楊公,無非就是為了利益前途,他可不是真的想要叛離大魏。 楊家軍是他親信不假,但卻不知道他與吐蕃有合作,否則這些對吐蕃恨之入骨的北涼子弟兵,早就兵變了。 王玄策帶領御林軍前來,可是代表南昭帝御駕親征,手握聖旨,楊衛國不敢不聽。 等他們進入吐蕃,楊衛國不敢下令幫吐蕃殺御林軍,更不敢下令不讓楊家軍在吐蕃燒殺搶掠…… 糜天禾這一招,等於徹底讓松贊與楊衛國反目,還能防止楊衛國背刺衛淵,同時讓漢尼拔鎮守河湟關,憑藉他和韓束他們二人完全有能力從河湟關打回北涼,一舉多得,一石多鳥。 衛淵指了指糜天禾:「好樣的,就這樣定了!」 「來人,傳書給王玄策就按照天禾的計劃去辦!」 接下來就是部署攻城計劃,眾謀士與高層一人一句,但卻都沒有特別奏效的戰術。 梁紅嬋無奈地搖頭:「迦裹關,鐵門關,想破城只能強攻,但強攻的話我們死傷太多,得不償失,除非能飛過去……」 啪~ 衛淵一拍巴掌,大喊道:「喜順,拿柳土關的氣象志,快!」 門口湊熱鬧的喜順先是一愣,緊接著快步跑出去,很快帶著他表弟傻憨憨的羅天寶跑進來。 羅天寶捧著厚厚的一本書,足足幾百斤重,隨手丟在地上,把將軍府的地磚都砸裂了紋…… 眾人不解地看向衛淵:「世子,你這是要做……」 衛淵坐在地上開始翻書,頭也不抬地道:「別問,我有絕對把握以最小的代價破城關,現在我要窗紙,有多少要多少,馬上去準備!」 眾人面面相覷,但出於對衛淵的信任,紛紛起身去準備。 謀士們在這人生地不熟,所以都選擇留下,走到衛淵身後。 「世子,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嗎?」 「有,十年內的柳土關氣象志你們給我整理出冬季刮東北風的天氣!」 眾謀士一愣,隨即連忙開始在氣象志中翻找起來。 百名謀士起翻書,很快便將衛淵需要的整理出來。 衛淵看著整理出來的氣象,開始分析起來:「臨近高原氣候,氣旋前部……」 衛淵說著一大堆公孫瑾、張太岳、糜天禾等謀士聽不懂的話,最後抬頭笑道。 「三天後大舉攻城!」 謀士們一個個滿頭霧水:「世子,到底為啥啊?」 「知道我讓你們找窗戶紙做什麼嗎?」 「不…不知道啊。」 「做天燈,下面吊著猛火油做的燃燒瓶,你們想像在攻城時,大火從天而降……」 許溫不可置信地道:「世子,天燈上天飄忽不定,你怎麼就能確定它會飄向迦裹關?」 催闊指著滿地的氣象志:「你是不是忘了世子還有一個身份,欽天監的監正啊,他對天氣肯定了解,讓我們翻閱氣象志,無非就是確定合適起東風。」 「那如何讓天燈在指定地點降落?這玩意上天就飛走了……」 「這個……」 糜天禾忽然出聲道:「你們雖出身寒門,但寒門不是窮逼,而是最低級別的門閥,也就是寒微的門弟,你們根本不知道咱們窮苦百姓是如何過日子的,可聽說過自動滅蠟燭器?」 「那是什麼東西?」 所有謀士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還真不知道糜天禾說的是啥。 糜天禾鄙夷道:「咱們窮苦人家都是用油燈,偶爾奢侈用蠟燭,但也捨不得,所以就有一種類似彎曲勺子的自動滅蠟燭器出現,尾固定在能夠想要燃燒到的位置,等蠟燭燃燒到那裡的時候,固定的位置就會脫離,從而上面的小勺子往下熄滅蠟燭……」 隨著糜天禾講述,眾謀士腦海中都浮現出這個所謂自動滅蠟燭器的樣子。 衛淵笑著點點頭:「差不多和天禾說的相同,雖然有誤差,但只要火能掉進迦裹關內,引起他們騷亂就行。」 次日,謀士帶領將士、百姓們用窗戶紙糊天燈。 霍破虜帶人將一個個半死不活,染病的吐蕃將士送到迦裹關城下。 美名其曰,衛淵仁義,不忍殺病患俘虜,所以把這些將士還給吐蕃…… 對此,吐蕃戰神,迦裹關最高統帥,噶爾·論欽陵氣得牙根直痒痒,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拼死守住迦裹關,你送來這麼多感染瘟疫的士兵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難做,不留下自己軍神之名就臭了,而且還會導致軍心不穩。 但留下的話,這群身染瘟疫的將士,就是拖後腿,甚至有可能讓瘟疫再度失控……「 一名老態龍鍾,身穿喇嘛服裝的謀士對噶爾·論欽陵道:「大帥,為了您的名聲,把身染瘟疫的將士接進來吧,但城門砌死,所以我們可以用繩索派士兵下去,將他們拉上來……」 噶爾·論欽陵擺擺手:「下令將這些身染瘟疫的弟兄們射殺吧。」 「啊?可大帥您的名聲……」 噶爾·論欽陵冷著臉道:「如果把他們帶上來,剛剛控制住的瘟疫再次傳播起來怎麼辦?」 「這……」 「我的名聲不重要,重要的是迦裹關必須守住,哪怕多冒一點點的風險也不行,我們身後就是吐蕃,如果被衛淵打進來,你知道會殺戮我們多少百姓嗎?」 謀士與將軍們想到自己在北涼對大魏百姓做的一切,換位思考對方對自己家人也這樣,讓他們不由得渾身一震…… 「而且,陛下辛苦籌劃的這一切,也將來付諸東流,別說本帥的名聲,就算是本帥的命不要了,迦裹關也必須要守住!」 「遵命!」 隨著噶爾·論欽陵下令,一群將士挽弓搭箭,含淚將下方哀嚎的將士射殺。 含淚,他們有為親手殺死袍澤的不舍,更多的是為噶爾·論欽陵那一番慷慨激昂,為國為民不惜付出一切的演講感動。 因為噶爾·論欽陵說話的聲音很大,甚至動用了炁,還在柳土關外,被將士用酒精消毒的霍破虜聽個清楚。 「不愧是吐蕃軍神,這當斷則斷,毫不優柔寡斷的性格和衛公真像。」 霍破虜小聲嘟囔一句,衛淵送感染瘟疫的俘虜,無非就是想讓噶爾·論欽陵進退兩難,可以肯定他最後會射殺這些俘虜,但怎麼也能讓吐蕃守軍士氣減少一點,可這傢伙沒有任何猶豫,一番演講雖丟了自己為帥者的名聲,但卻讓士氣大漲…… 當天下午,梁紅嬋便安排俘虜把這些身染的吐蕃將士屍體焚燒,並且命令監軍逼迫俘虜們進攻迦裹關。 柳土關城牆上站著公孫瑾,絲毫不在乎城下死傷無數的俘虜,從始至終雙眼眨都不眨地看著迦裹關上的防禦部署。 連續三天,每日不分白天黑夜進攻最少十幾次,說是進攻還不如說是讓俘虜去送死,公孫瑾也一直在城關上分析對方的戰略部署。 當天晚上,公孫瑾找到衛淵,送上他繪製出一百多張的迦裹關草圖。 「主公,噶爾·論欽陵有點東西,害怕我們摸清他的防禦套路,每次都用不停的防禦部署,這是我繪製出他在這三天,用出的一百八十九種防禦部署,同時我也標記出,如果我們大舉進攻,那傢伙會用那種防禦部署的概率。」 「三天不眠不休,苦了你了!」 衛淵沒有去看防禦部署,而是拍了拍公孫瑾的肩膀;「瑾,你在我心中,遠比北涼還要重要一百倍,身為謀士身子骨弱,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剩下的事交給我,你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謝主公掛念!」 公孫瑾感動熱淚盈眶,向衛淵躬身拱手,轉身時落下一滴士為知己者死,跟隨到了明主的感動淚水…… 第448章 勝等於敗,敗等於勝 衛淵在中軍帳獨坐虎皮椅,看著公孫瑾遞上來的防禦部署。 不得不說,公孫瑾分析得十分精準,甚至通過外面的防禦部署,就把迦裹關內部情況分析出來。 糧倉百分之九十五的考慮在迦裹關西北角,四十七概率在東南角,武器庫的位置……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苦惱道:「書到用時方恨少,沒文化真可怕,只恨當初上學也沒好好學數學,如果祖世充在就好了,讓他計算下概率,風向速度啥的……」 衛淵無奈,最後選擇看命,反正讓天燈飛過去的時候,就在這幾個角落多降落,愛他媽燒啥燒啥吧…… 第三日,衛淵命人把浸泡過屎尿的稻草推出來,放在迦裹關上將士射不到的地方,點燃後惡臭難聞刺鼻,煙霧瀰漫,隨著陣陣清風滾滾濃煙伴隨著惡臭朝向迦裹關飄去…… 迦裹關城牆上,親自在上面指揮的噶爾·論欽陵,捂著鼻子:「衛淵我去你媽,他這是又要作什麼妖?」 吐蕃的謀士與將軍們連忙道:「大帥,這…這味道太難聞了,你還是回城……」 噶爾·論欽陵擺擺手:「不行,那衛淵鬼點子太多了,而且都是陰損壞,我必須要在現場防止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 「可…可這太臭了……」 「臭也忍著!」 噶爾·論欽陵都如此身先士卒,將軍們更是不敢提自己想要下去躲避惡臭味道的想法,紛紛站在城牆上努力忍著。 隨著濃煙越來越大,味道越來越臭,忽聽對方傳來攻城的喊叫聲。 噶爾·論欽陵下令:「不要在意箭矢的消耗,我們有整個吐蕃百姓做後盾,每天都有數十萬的箭矢送進城關,所以往死里射,分成三個隊伍射箭,每人射出十箭就退後去休息,後面的人頂上!」 「遵命!」 吐蕃將士們忍著惡臭與濃煙,雖然看不到對方,但卻都胡亂射箭。 但因為場面混亂,誰都沒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也不會關注,有一盞天燈從他們的上空飄過。 與此同時,柳土關內,衛淵點香計算著天燈飛到迦裹關上空的時間,命人開始放燈。 一盞盞天燈,綁著裝有猛火油,做成簡易燃燒瓶的罈子,緩緩上空,朝向迦裹關飄去。 有些天燈出現偏差,落在柳土關的城牆上,瞬間燃燒起來。 但幸好城內將士都知道計劃,時刻關注著上空的天燈,剛有落下的就馬上躲開,這才沒造成人員傷亡。 梁紅嬋與一眾謀士,高層都緊握著拳頭,盯著上空飄去迦裹關天燈,一個個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隨著第一盞天燈的自動熄滅裝置啟動,天燈開始緩緩降落,越來越快,最後落在了迦裹關的城牆上。 因為有濃霧,誰都看不太清,但卻隱約可以看到對方城牆上火光四濺,緊接著看到火光來回亂竄。 相信是有吐蕃將士渾身燃燒著火焰,烈火焚身的痛苦讓他不停亂跑,哀嚎痛叫。 緊接著一盞盞天燈降落,哪怕在攻城的混亂中,都可以聽到對方城管上響起撕心裂肺的嚎叫。 梁紅嬋喜上眉梢,跑到衛淵身邊抱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成了,這計劃成了!」 衛淵單手背後:「我衛某人可有做不成的事?還不讓前方礙事的俘虜撤下,命令大軍攻城!」 衛淵大宗師氣勢爆發而出,聲音傳遍方圓百里:「天降神火,佑我神州!將士們,攻城!」 梁紅嬋與衛淵一人擂鼓,一人吹響號角。 衛家軍、梁家軍,以及二十萬刀客,兵分三路,士氣沖天,大喊著朝向迦裹關進攻。 噶爾·論欽陵看著天空降落的天燈,眼睛不由瞪得老大:「衛淵,我去你媽的狗東西……」 還沒等他罵完,便聽到衛淵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大軍衝鋒的嚎叫。 「所有人聽令,站在火里,哪怕被燒死也要射出箭矢,被燒死者家人封貴族,臨陣脫逃懼怕烈火焚燒者,滿門有罪,只要吐蕃還在一天,男子世代為奴,女子世代為娼,永世不得赦免!」 噶爾·論欽陵話落,周身爆發出強大的炁,主動引火上身,當著所有將士的面高聲大喊道。 城關上的將士嚇得哪怕身上著火,也只能在地上打滾,然後站起身朝向下方射箭。 衛家軍、梁家軍、刀客成片成片的被射殺,雲梯立起,殺紅眼的往上爬。 眼看著衛家軍爬上去,但卻被視死如歸,渾身燃燒火焰的吐蕃士兵用身體抱著,從城牆上滾落下去。 擂鼓吹號的衛淵與梁紅嬋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噶爾·論欽陵這麼狠,哪怕他的修為短時間不至於被火燒死,但那炙烤的劇痛卻是真的。 此時上空的天燈都已掉落完,整個迦裹關在一片火海之中,可噶爾·論欽陵的決斷,與吐蕃士兵的瘋狂,讓城關久攻不下。 「這傢伙太狠了,就算死也得咬下我們一塊肉,再這樣下去死傷承受不起!」 衛淵停止吹號,對梁紅嬋皺著眉頭說道。 梁紅嬋也停下擂鼓,無奈的點點頭:「趁著現在敵方傷亡是我們的十倍,我們未來還要面對松贊的大軍,死傷不起,撤兵吧。」 鳴金的聲音響起,三軍馬上撤退。 噶爾·論欽陵用炁震散身上的烈火,整個人皮膚大面積燒傷,頭髮眉毛也都燒沒了。 吐蕃士兵,有一個算一個,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燒傷,更有甚者,一名將軍渾身都被燒成了焦炭,身體冒著煙,倒在地上,看向噶爾·論欽陵,艱難地道:「大帥,我們沒有丟人,我們守住了城關……」 話還沒說,將軍咽了氣。 一名半面臉焦糊的監軍,單膝跪在地上,哭著對噶爾·論欽陵高聲道。 「大帥,糧草被燒毀一半,武器庫全被燒了,我軍被燒死十九萬,受…受傷三十一萬……」 這樣巨大的損失,讓所有吐蕃將軍頹廢地低下頭。 噶爾·論欽陵高聲道:「衛淵滿肚子的陰損壞,可那又怎麼樣?還是沒有拿下我迦裹關,被我們英勇無畏的吐蕃勇士擊退,所以這次是我們贏了!」 所有吐蕃將士緩緩抬起頭:「我…我們贏了?」 「對啊,我們贏了,他這破天燈就是出其不意,今後我們分出一隊弓箭手,專門注意天空,只要有天燈就馬上射下來,燒死他們。」 「沒錯,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硬攻,只要咱們拼命守住三天,百姓們還會給我們送箭矢!」 「哈哈,贏了,我們贏了!」 與迦裹關爆發出的興奮大笑不同的是,柳土關內衛家軍、梁家軍的高層無不耷拉著腦袋。 這一次,自己這邊死傷是吐蕃將士的十分之一,可以說是一場大勝,但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最重要的任務,迦裹關沒有拿下。 糜天禾想要活躍氣氛,連忙道:「打勝仗了為…為什麼不高興,歡呼啊,求主公擺宴慶祝,這次對方死傷慘重,等過幾天主公求得東風,咱們再來一次,天降神火,燒死這群吐蕃將士!」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沒用了,這種屬於奇謀,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他們就有了防備,我們這邊剛放起天燈,他們就會用箭矢射下來。」 霍破虜感嘆道:「在攻城的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北冥關,我衛家軍為何英勇無敵,就是因為不怕死,咱們身後就是家園,親人,如果讓天狼那群韃靼進關,燒殺搶掠,所以我衛家軍的將士們拿命去拼……」 忽然衛淵放聲大笑:「誰說這計謀不能用了?我衛某人還要用,而且保證比這次更有成效!」 「今日所有將士,城內百姓都要參加慶功宴,讓公孫瑾奏樂,我衛淵給所有人跳一段胡旋舞!」 「今夜狂歡,不醉不歸!」 「哈哈!」 隨著衛淵的大笑中,一把摟住糜天禾,許溫等人,小聲道:「這次我要絲綢,越多的絲綢越好,另外隨本世子去查閱氣象志!」 梁紅嬋一把抓住衛淵:「爛桃兒,你弄慶功宴,跳舞什麼的都行,但天燈計劃沒用了啊。」 「誰說沒用?」 衛淵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你上過天嗎?」 「我上個屁天,我也沒死過……」 衛淵一把摟住梁紅嬋纖細腰身:「小腰真好,就是甲冑擱手,過兩天我帶你上天!」 「你在說什麼胡話?人真的能上天?」 「當然可以,晚上去我房間一趟,畢竟女帥,你也很想知道人如何能夠上天的吧?記得不要穿甲冑,摸著不舒服……」 第449章 本世子,帶你們飛 入夜,梁紅嬋一身女子打扮,走進衛淵的房間。 「沒想到在軍營,我也能恢復女兒身。」 梁紅嬋進門宛如大家閨秀般,輕抿一口茶水,多年征戰,為了防止將士們嚼舌根子,流傳什么娘們的手下,所以梁紅嬋從來沒在軍營中穿過女裝。 好在如今統帥是衛淵,她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穿女裝也無妨。 看著書案上,衛淵畫出來的東西奇怪設計圖,梁紅嬋不禁皺眉:「這畫的是什麼東西?」 衛淵笑道:「你可以理解這是大型天燈,能夠帶人飛上天的那種。」 「帶人飛上天?那上面的人不就成了活靶子。」 衛淵搖搖頭:「普通弓箭手往天上射箭,最多百米,頂級弓箭手也不過一百五十米至二百米左右,就算是重型弩箭,三百米撐死,而這東西能帶人飛上天五百米以上,箭矢夠不到。」 「那…那將士們怎麼下來?」 「下面用繩索連接,而且調節火勢大小就可以控制高度,還有配重這些……」 「這麼神奇嗎?竟然還能帶人上天?這…這叫什麼?」 「暫時就叫衛淵·熱氣球。」 「我覺得前面衛淵兩字有點多餘……」 衛淵摟住梁紅嬋的肩膀:「你想想,幾十個熱氣球在高空,往城牆上丟猛火油燃燒瓶,火勢巨大,就算吐蕃士兵想要視死如歸,站在火里忍著燙傷守城都做不到,迦裹關必破!」 梁紅嬋腦補戰場的畫面,激動地握緊拳頭,嚇得衛淵連忙收回摟住她肩膀的手,生怕條件反射給他一電炮,來個烏眼青…… 「那你選好時間了嗎?」 「四天以後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就要看當天的風向了。」 梁紅嬋點點頭,抱住衛淵的腦袋親了一口:「爛桃兒,你真是太有才了……」 梁紅嬋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收回,但卻被衛淵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腦袋,整個人騎在她的身上。 四唇相觸,梁紅嬋原本條件反射握緊的拳頭,連忙鬆開,整個人就宛如觸電一般,麻酥酥地動彈不得。 衛淵這花叢老手,挨了這麼多電炮,早就把梁紅嬋身上的小開關盡數掌握,兩邊耳垂,以及脖子,腰椎…… 衛淵打開梁紅嬋的小開關後,一雙手順著粉杯往下滑溜,因為梁紅嬋是坐著,所以一雙魔手從背部轉移到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身,而後是小腹。 一隻手向上勇攀高峰,一隻手向下想要探險峽谷。 咣當~ 門被人大力推開,肥胖的梁俅,腆著比平時大好幾圈的屁股,就像龜丞相一樣走進來。 「淵哥走啊,都開席了,將士們喊你跳胡旋舞呢……臥槽,在我家眼皮子底下你都敢玩娘們,拿來的青樓胭脂俗粉,還不快滾,想死我姐倚天劍下嗎?最好去我房間……」 沒等梁俅說完,衛淵被梁紅嬋羞怒地推開,當梁俅看到衛淵身下的女子竟是自己姐姐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姐,我不知道你,不知者無罪,我沒罵……」 「滾!」 梁紅嬋又羞又怒,抬腳給了梁俅一個大嘴巴,臉紅到脖頸,低著腦袋逃一般地離開。 「我不相信喜順沒告訴你梁紅嬋在我房間。」 衛淵冷冷地看著梁俅:「你是在報復我啊!」 「咳,想多了,淵哥冤枉啊!」 「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了解你?外表胖乎乎的實際是個心機婊,就是智商跟不上……果然你背後的每一口黑鍋,都是他媽是活該!」 衛淵瞪了梁俅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柳土關的空地上,將士們一個個把酒言歡,雖然沒拿下迦裹關,但畢竟傷亡少,也算是大勝,所以短暫的失落後,又重新恢復了喜悅,在酒精的刺激下,三俠與一群江湖高手衛奇技,嚷嚷著要聽公孫瑾彈琴。 公孫瑾一曲終了,就開始起鬨要看衛淵跳胡旋舞。 胡旋舞,西域傳入大魏的武道,以輕盈、快速的連續旋轉,曾在京城煙花巷柳之地流行許久,據說在衛淵還是大魏第一紈絝的時候,就號稱胡旋舞王…… 就在這時,衛淵沒有穿官服,而是如同京城大少那般,身穿一身白色雲錦長袍,披著海龍大氅。 喜順將一個舞筵的小圓毯子鋪在高台上,鼓掌大喊道:「有請京城胡旋舞王,世子衛淵!」 「真跳啊?」 數十萬將士與數百萬百姓先是一愣,隨即瘋狂地鼓掌起來。 衛淵他的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間透露著不怒自威的英氣,但此刻,這份威嚴被一種柔情與灑脫所取代。 隨著急促而富有節奏的胡旋樂曲響起,所有人全部停止歡呼鼓掌,時間都仿佛凝固,幾百萬人當中,除了心跳和呼吸,沒有其他聲音,針落可聞。 衛淵站在舞筵上,輕抬右腳,以一個優雅而有力的起勢,拉開了這場胡旋舞的序幕。 公孫瑾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始撫琴,其他樂師也都紛紛奏樂。 之間最當中的高台上,衛淵的身影如同疾風中的落葉,輕盈而不失力度,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鼓點上,雙臂隨著身體的旋轉輕輕展開,海龍的大氅衣袂飄揚,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弧線。 眾將士仿佛看到戰場上揮舞的旌旗,既是衛淵對勝利的渴望。 衛淵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跳躍,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梁紅嬋站在遠處樹冠上,微微一笑:「你個爛桃兒,沒想到還會跳舞,別說還蠻好看的……不對,我在他的舞蹈中看到家國情懷,他為何如此愛國?但好像不忠南昭帝,忠君才能愛國啊……」 梁紅嬋陷入了沉思,多年封建讓她根深蒂固的想法,國家與帝王是一體的,所以在她的理解中,衛淵愛國到極致,但卻有對南昭帝痛恨到極致,這是兩種矛盾的極端。 蒙娜對著梁俅連打帶踹:「看看人家衛淵,你們同為紈絝,為啥人家會跳舞你不會!」 梁俅委屈地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軀:「我跳起來就像原地打轉的蹴鞠,和美也不沾邊啊……」 曲終,衛淵一個空翻站穩身形,朝向四方士兵做出一個武將禮。 頓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 隨著衛淵腿長,將士們紛紛聊著剛剛衛淵的舞蹈,把酒言歡。 而迦裹關內,所有兵將身上纏繞著紗布,有的拄拐,有的躺在擔架上,滿城哀嚎,附近的百姓還在源源不斷地送來箭矢與各種簡易的守城器具。 謀士對滿身燒傷,渾身沒毛的噶爾·論欽陵道:「大帥,對方城牆上一個將士不留,柳土關內還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以及慶功宴的聲音。 噶爾·論欽陵無奈地道:「就算他們把城門打開我們敢攻城嗎?」 謀士苦笑著:「我知道咱們不敢攻城,他們也知道,所以才用出這種辦法羞辱我們,將士們現在士氣大跌……」 一夜狂歡,所有喝多了的將士躺在地上睡著了,百姓怕他們著涼生病,把自家的毛氈毯子給將士們蓋上。 柳土關城牆上人都沒有,最後糜天禾更是讓人把城門打開,看得對面迦裹關吐蕃將士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卻又沒有辦法。 一夜宿醉,一日休息,當天夜裡,武閔帶領命令俘虜攻打迦裹關。 第二天白天,陳慶之接手,繼續利用俘虜送死去消耗迦裹關吐蕃將士的經歷。 之後變身江流兒,霍破虜……甚至梁俅都過了一把癮…… 四天當中,城內百姓、將士加班加點製作簡易燃燒瓶,並且利用輕盈的絲綢製作成,二十多個下面開口用於填充熱氣的球體,並且在表面塗抹窗戶紙用的桐油。 鐵鍋製作燃燒架,床板做成大大的吊籃,每個熱氣球有兩根麻繩連接,其中一根麻繩用油脂浸泡,起到潤滑作用,下面的人可以像升旗一樣拉動就可以把猛火油傳送上去,畢竟一次性帶的太多,增加熱氣球的重量,從而飛不高,成為吐蕃士兵的活靶子。 從第三天開始,每天都有一群百姓默默注視著城關中心點燃的香,一陣微風吹過,煙飄向西方。 「快,稟報世子,東風來了!」 百姓與將士們激動地大喊,此時衛淵在喜順的通知下走出來,看著飄向西方的香菸,微微一笑:「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何在!」 「少帥,末將在!」 三小將單膝跪地,抱拳拱手。 衛淵不怒自威地道:「武閔,帶俘虜們攻城,江流兒、陳慶之集結三軍,隨時待命攻打迦裹關!」 「這場攻城戰,你們三個做總指揮!」 三小將臉色一喜:「末將保證不辱使命,不負少帥重託!」 「我呢?」 霍破虜與馬祿山等人走來:「世子,攻城他們三個總指揮,那我們幹啥?」 「跟我上天,天上的任務非常重要,稍有差池就會給我們造成極其嚴重的傷亡,所以怕高的人不行,沒有修為的人也不行……」 眾人表情凝重的點點頭,的確這場攻城戰,他們的任務至關重要,因為關係太大,絕對不能有任何紕漏。 隨即眾人紛紛摩拳擦掌興奮起來,雖都會輕功,但這輩子還沒上過天呢…… 第450章 落幕,一代軍神 迦裹關的城牆上,吐蕃士兵看著哭著衝來送死的俘虜,這些日他們早就習以為常。 噶爾·論欽陵時刻都在第一線,儘可能地去變陣,不讓將士們有這種習以為常的想法,畢竟不一定那天俘虜攻著攻著,就變成正規軍大舉進攻。 站在城關上的噶爾·論欽陵,看著手中鋼槍上的紅纓飄動,自嘲的一笑;「又是東風,本帥現在看到東風都害怕了……」 俘虜前赴後繼的送死中,忽然噶爾·論欽陵看到,一個花花綠綠,無數絲綢拼湊而成的巨大圓球緩緩升空。 「這他媽啥玩意?」 噶爾·論欽陵一愣,摘下頭盔撓了撓沒毛的腦袋,滿臉懵逼地看著熱氣球……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熱氣球升空,所有將士也都發現了這些花花綠綠的熱氣球。 「大帥,這是什麼東西?」 「我…我也不知道。」 噶爾·論欽陵窒息看著熱氣球,每一個吊籃上都站著三個人。 老喇嘛跑過來:「大帥,這…這會不會和上次的天燈一樣?」 「我真不知道,但不管是啥,只要靠近就把這些奇怪玩意射下來!」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熱氣球越來越高,因為有粗大的麻繩牽制,所以在四百米左右的距離停下,開始一點點地朝向迦裹關靠近。 「放箭!」 噶爾·論欽陵當即下令,然而弓箭手的箭矢射到一半就掉落下來,根本觸碰不到熱氣球分毫。 「拿箭來!」 噶爾·論欽陵大喊一聲,一把握住精鐵打造的大弓,周身爆發出僅次於八絕的修為氣勢,一箭朝向熱氣球射去。 箭矢帶著呼嘯破空之聲,朝向熱氣球射去,然而臨近熱氣球,對方吊籃中出現一桿長鞭,將快要沒有力的箭矢打落。 熱氣球上,三俠同坐一起,紅拂得意地揚了揚鞭子:「為什麼一個熱氣球有三人?還不是一個往下丟燃燒瓶,一個利用升旗原理搬運,一個使用長兵器的高手保護,他們的小伎倆都在世子的預料之中。」 與此同時,柳土關內響起衝鋒的嚎叫,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小將率領大軍飛奔而出,朝向迦裹關衝去。 噶爾·論欽陵再次射出幾五箭,幾乎耗盡一般修為,但卻無用,對方太高了,能射出那麼遠的箭矢,需要強弓,強大的臂力以及配合超高修為……這些缺一不可,整個吐蕃大軍能把箭射這麼高的不足三個人,而且射上天空時力勁也沒了,隨便就能被對方利用長鞭抽掉。 衛淵、梁紅嬋、喜順同乘一個熱氣球,喜順用燃燒架上的火點燃燃燒瓶後交給衛淵,衛淵瞄了瞄迦裹關的城牆,隨手將其丟了下去。 衛淵出手,三俠等人也都紛紛往下丟燃燒瓶。 一時間,整個迦裹關城牆上,到處燃燒著烈火,無數吐蕃士兵在火海中慘叫哭喊,四處逃竄。 噶爾·論欽陵看著眼前的汪洋火海,這一次他徹底沒有了辦法,火勢太大,人在裡面就直接被燒死了,不可能和之前那般,強忍著燒傷守城。 「敗了?就這樣敗了?」 噶爾·論欽陵氣的緊握雙拳,但卻又無可奈何,無奈下令全員進入之前挖好的地道堡壘。 「玩這套?」 天空中的衛淵笑著利用讓梁紅嬋揮舞紅旗十下,下方的糜天禾看到連忙讓看守繩索的將士在放出二十米。 迦裹關上空,眾人利用燃燒瓶斷了吐蕃士兵的前路。 與此同時,後方城牆上已有俘虜爬上來,將身後背著用來抵擋箭矢的蓋在燃燒的烈火上,瞬間火勢小了許多,緊接著衛家軍、梁家軍、乞活軍、刀客四路將士順著雲梯爬上來。 「衛淵,我操你媽!」 面對眼前的火牆,後方的將士,噶爾·論欽陵指著天空破口大罵,如果是能力一般的將軍,在這緊要關頭肯定會選擇殺回去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就算城關失守也要咬掉對方一塊肉。 噶爾·論欽陵也想過這樣,但最後還是決定放棄,守城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當機立斷,命令所有吐蕃將士聚集一起,形成個類似箭頭的陣型,衝進擋路的火牆當中。 最前方的將士死在烈火當中,第二排的將士頂上,就這樣以及三萬多士兵被燒死的代價,衝出了火牆,所有人在火中的燒傷加重,炙熱讓每個人都大汗淋漓。 「進地堡,快!」 噶爾·論欽陵下令後,所有將士衝進地道當中,當然上空的衛淵等人還在不停地丟燃燒瓶,這一次不用衛淵指揮,什麼地方敵人多就往那丟…… 吐蕃三十多萬的將士,最後逃進地道的不過十幾萬,一多半的士兵命喪火海。 隨著衛淵一點點熄滅熱氣球上的火勢,同時柳土關內的將士用力往回收麻繩,熱氣球最後緩緩降落在兩關中間處。 眾人跳下吊籃,都感覺雙腿一陣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了腳後跟。 衛奇技想著之前搭乘熱氣球上天,一切都好像是夢境般,互相抽隊友嘴巴:「真不是夢!」 「老子這輩子也值得了,竟然上過天!」 「是啊,今後有和子孫後代吹牛逼的話題了……」 隨著眾人還在如夢方醒的興奮之中,迦裹關城門外堆砌的石頭掉落,衛家軍已把城門打開。 衛淵踩著血流成河,遍地屍體的戰場走進城關,入目所見遍地墳塋模樣的堡壘…… 進城關的將士們一個個表情難看,特別是衛家軍,這套陣法他們都不要在熟,只不過之前是他們在下面,如今敵人在下面…… 衛淵無所謂地一攤手,苦笑道:「看來我家瑾給松贊造成極大的陰影,特別飛鴿傳書告訴噶爾·論欽陵如何布陣,中心處的將軍府變成瞭望塔,完美一比一復刻高仿。」 就在這時,公孫瑾與糜天禾、張太岳等謀士小跑進來。 當公孫瑾見到對方高仿了自己陣法,不由忘記腹語,激動的啊巴啊巴起來…… 「別激動,這陣法好破!」 所有人不解地看向衛淵:「咋破?」 「海東青吃過虧,所以沒事就想如何破陣,我從他那學來的。」 衛淵笑著說完:「提前攻破城關,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今日大傢伙就好好休息吧,讓這群癟犢子在地底下,忍飢挨餓撅著!」 將士們打掃戰場,清點傷亡人數,同時在迦裹關內大擺宴席,喝酒吃肉,看得地堡里的忍飢挨餓,身上還有燒傷吐蕃將士看得一陣流口水。 次日,一大清早,衛淵讓人利用投石器,把在屎尿中浸泡一宿的稻草丟進陣中,之後再投擲燃燒瓶。 大火燃燒,惡臭的濃煙四起,衛淵安排將士利用俘虜做擋箭牌,推翻三個地堡,然後把點燃的稻草塞進去,並讓俘虜用大號扇子往裡面煽風…… 一時間其連接地道堡壘內部的吐蕃士兵,被嗆得直咳嗽,雙目流淚,睜不開眼睛。 將士們手持盾牌,用潮濕的布料捂住口鼻,衝進去按照不同位置,掀翻二十多座堡壘。 此時對方才反應過來,用土將幾處地道堵死,不讓濃煙進入,隨著吐蕃將士能夠睜開眼睛時,最重要的幾處相互呼應的堡壘已經被掀翻。 做完一切後,衛淵將打了幾個紅差的地圖丟給公孫瑾。 「瑾,我的要求很簡單,三天,用最少的傷亡破陣。」 公孫瑾看了一眼陣法部署圖,特別是那幾個勾掉的位置,已經完全斷了堡壘與堡壘之間的相互呼應,本來就是這套陣法的創始人,公孫瑾對這陣法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對衛淵自信地點點頭後,公孫瑾趴在地上,開始用筆在圖紙上部署戰略。 因為吐蕃過沒有猛火油櫃,所以只需用木板抵擋箭矢,外加讓重甲兵拿猛火油櫃壓制即可破掉對方堡壘。 火龍噴射而出,讓地堡中的將士無法用孔洞射出箭矢與刺出長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的堡壘被掀翻…… 短短一日迦裹關九百座堡壘,便被公孫瑾破了一半,作為瞭望塔的將軍府也在攻擊範圍之內,所以噶爾·論欽陵也進入了地道之中。 此時的吐蕃軍中的高級將領齊聚,對噶爾·論欽陵道:「將軍,為什麼敵人用陣法,就能將陛下的聯軍攔住,我們卻不行?」 渾身大面積燒傷,得不到妥善處理,有些地方已經腐爛化膿的噶爾·論欽陵長嘆一聲;「那衛淵上來用惡臭的濃煙阻擋本帥的視線,趁機拔掉幾個堡壘,又讓煙霧灌入地道,讓將士們暫時失去防禦能力,之後拔掉二十多處最重要的堡壘。」 「別看只有二十處,但卻如同鋼釘狠狠地扎在蛇的七寸,讓本帥原本準備好的十八種變陣,只剩下了兩種,沒有其他變陣,公孫瑾只要防禦這兩種就可以輕鬆破陣,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那種可以噴出火龍的東西……」 所有高級將領看著滿面愁容的噶爾·論欽陵,還記得這位吐蕃軍神,無論碰到多棘手的戰役都會從容面對,用最冷靜的頭腦去分析處理,在他們心中噶爾·論欽陵就是吐蕃的擎天柱,紫金梁,哪怕天塌下來這位軍神也能頂住。 可如今他卻露出這種表情,顯然已是徹底的山窮水盡,就連這位吐蕃頂樑柱都沒有任何的破局辦法。 「大帥,我…我們……」 「我這次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從百姓送水,送食物,送箭矢的通道離開。」 「什麼?離開!」 眾將士紛紛站起身:「不,我們不走,我們要和軍神,和迦裹關共存亡!」 「軍神?」 噶爾·論欽陵自嘲的一笑,指著渾身狼狽的自己:「你們見過這樣的軍神?一個被衛淵打得體無完膚,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怎可稱為軍神?」 噶爾·論欽陵起身對高級將領們一一擁抱:「公孫瑾其實今夜就能破陣,但他選擇了休息,他是在給我一個信號。」 「信號?」 「什麼信號?」 「讓我帶兵撤離,集結吐蕃百姓訓練成民兵。」 所有將領都是一愣:「為…為啥啊?那公孫瑾聽說對衛淵無比忠心,怎麼還會對我們放水?」 「應該是衛淵的主意,他這是告訴我,哪怕是帝國,他也不想濫殺無辜,他要迦裹關只是為了牽制松贊陛下的兵力。」 眾人無不緊皺眉頭:「衛…衛淵那傢伙滿肚子陰損壞,他會有那麼好心?」 「可能衛淵還有其他目的,但目前對我來說,他這個舉動就是天大的恩賜,為了更少的吐蕃百姓死亡,我們必須照辦。」 噶爾·論欽陵無奈地苦笑:「衛淵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陰謀,而是他的陽謀,哪怕知道他有更大目的,可我們也要按照他的思路去走。」 第451章 望弟成龍?想瞎了心 「你們離開以後,記住馬上疏散附近百姓,並且組織百姓當民兵,聽懂了嗎?」 「可…可大帥您……」 「把仗打成這樣,我已經無顏面對吐蕃的鄉親父老,愧對陛下對我的信任,諸位都是與我生死相隨多年的弟兄,與其讓我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不如讓我用命贖罪,挽回那麼一點可憐的尊嚴。」 所有將領落淚,他們都知道噶爾·論欽陵的性格,他決定的事除了松贊,沒有人可以勸說。 將領跪在地上,每人朝向噶爾·論欽陵磕三個響頭,擦著眼淚離開。 同時噶爾·論欽陵也雙手抱拳,與每一個將領還禮,對其背影送上祝福的微笑。 柳土關內,公孫瑾、糜天禾坐在衛淵的對面。 「主公,今晚就能拿下迦裹關,你為什麼要讓我撤軍?」 面對公孫瑾的疑惑,糜天禾連忙攤手,表示這不是自己出的計謀。 「是張太岳老師想出來的方法。」 衛淵沒有隱瞞地道:「太岳老師說,給噶爾·論欽陵一個機會,讓他逃出去組織民兵抵抗我們,只要吐蕃還沒有全國淪陷,天竺就不會出全力幫忙,畢竟我們現在和吐蕃為主的十一國聯軍作戰。」 「如果逼天竺帝國士兵大舉進入吐蕃與我們抗衡,那松贊就不會分出兵力回吐蕃,到時候我們將面臨腹背受敵,而且十一國聯軍,對方人數優勢太大,我們也很難抵抗,所以這是你們兩個都欠缺的政治覺悟,反而恰恰是兩朝元老的太岳老師擅長的。」 公孫瑾與糜天禾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後續我們與民兵作戰,要保證勝利的同時,還不能壓倒性的勝利。」 衛淵笑道:「沒錯,不把他們逼到絕路,讓他們始終覺得還能抵抗,邊打邊退,同時大肆搶奪吐蕃民間的財物與糧食,抓捕他們的人當免費壯丁勞動力,逼松贊必須分出兵力回吐蕃。」 三人一夜促膝長談,公孫瑾出軍事部署,糜天禾出陰損壞的毒計,衛淵負責賽選拍板釘釘,將拿下迦裹關的後續動作全部部署出來,並且細節滿滿。 翌日,一大清早,公孫瑾便帶兵指揮,開始拔掉剩餘的地堡。 因為噶爾·論欽陵下令堵住毀了密道,所以五萬多名吐蕃士兵誰都沒有逃走,只能從最後的堡壘將軍府跑出來。 這群吐蕃士兵,幾乎人人都被燒光了頭髮,一個個身上都有燒傷,因為處理不當,所以好多燒傷已經感染,流膿,看上去既瘮人又可怕。 噶爾·論欽陵抽出佩劍,看向緩緩逼近,將自己與士兵包圍的衛家軍:「今日就算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掉你們衛家軍一塊肉!」 「將士們,寧死不做俘虜,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沖!」 隨著噶爾·論欽陵話落,吐蕃士兵拖著重傷的身軀,就要與公孫瑾等人進行背水一戰。 然而隨著公孫瑾舉旗,漫天燃燒瓶朝向吐蕃人群中丟去,緊接著包圍他們的數百名衛家軍,手持猛火油櫃朝向他們噴射火龍,同時還有哲別、赫英、陳慶之帶領的三支弓弩手對其進行箭矢覆蓋。 原本想要最後用英雄的熱血方式犧牲,可卻連對方的毛都沒碰到,便被火燒、射殺…… 不到三個時辰,吐蕃士兵都已被燒成了焦炭,屍首趴在地上,冒出一縷縷的白煙。 唯一還能站著的就是噶爾·論欽陵,此時的他皮膚表面已被烤熟,勉強用自己的佩劍支撐著身體。 「聖佛宮,天竺布局在我吐蕃的毒瘤,我一生志願就是將其除去,可惜我沒有做到還被楊璉真迦陷害進了監獄。陛下救我出獄,帶著我攻破聖佛宮的那一刻,我的命就是松贊陛下的!」 「松贊陛下,萬歲!」 噶爾·論欽陵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喊,隨後便用體內僅存的一點炁震斷心脈,吐出一口已被燒熟,宛如血豆腐模樣的鮮血,站著死亡。 「在我家主公面前連反抗餘地都沒有,裝雞毛英勇就義,還他媽站著死……」 糜天禾沒好氣地說完,一臉嫌棄地對將士們擺擺手:「清理戰場,屍體都收拾乾淨,推出去埋了。」 一名衛家軍高層,對公孫瑾與糜天禾道:「兩位軍師,這地道是填上還是留著?」 「挖都挖了,留著吧。」 糜天禾冷笑道:「正好其他城關破壞嚴重,直接把迦裹關拆了,留下個地堡陣抗衡就行……」 公孫瑾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瞪了糜天禾一眼,隨即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去…… 還在組織渡河的松贊,忽然有兩名吐蕃斥候跑過來。 「陛下,剛剛接到一個壞消息,迦裹關失守,戰神軍幾乎全軍覆沒,沒有一人被衛淵俘虜,噶爾·論欽陵陣亡!」 呼~ 松贊深吸一口氣:「憑藉噶爾·論欽陵的能力,迦裹關在舉國援助的情況下,為何會如此快地失守?比計劃的還要提前十五天?」 「回稟陛下,按照傳書所說,是衛淵利用一種超大號可以帶人飛起的天燈,然後往城牆上投擲猛火油,導致將士們沒辦法守城了……」 「狗世子,狗衛淵,我去你媽的!」 松贊氣的一腳將傳信的斥候踹翻,與此同時朱思勃走過來:「陛下,你就可以執行第二套方案了。」 松贊無奈地點點頭,長嘆一聲:「讓天竺帝國派兵入吐蕃,到時候肯定還會有第二個聖佛宮!」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但只要把天竺帝國徹底拉下水,讓衛淵腹背受敵,那優勢還在我們,陛下你都能將繼承數百年的聖佛宮連根拔起,新崛起的勢力哪怕有天竺扶持,還不是輕鬆拔掉,而且從此以後,北涼這塊地吐蕃不會要,但洗劫的財物和糧食,以及南乾這隻大肥羊,可頂得上吐蕃國庫的十倍,所以無論怎麼樣,陛下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惜會犧牲無數吐蕃百姓……」 松贊本想悲天憫人地說幾句,但想起對面是朱思勃便停止了惆悵,畢竟他們都是千年的狐狸,沒必要談聊齋立人設,在他們這些冷血政治家眼中,百姓只是收取稅銀,以及徵兵的工具,他們的死活這些大人物可從來就沒在意過。 松贊從懷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書信,對之前被踹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斥候招手:「用最快速度飛鴿傳書送信天竺帝國皇室!」 「遵…遵命!」 斥候雙手接過書信,松贊看向第二名斥候:「你帶來的什麼情報?」 「陛下,我帶來的是好消息!」 「總算有個好消息!」 松贊長出一口氣:「說吧。」 「陛下,迦裹關雖然失守,但軍神噶爾·論欽陵死前留下伏筆,安排戰神軍的高級將領出逃,並且在前線組織民兵誓死抵抗衛淵隊伍,目前已經徵兵十萬!」 斥候說完,還得意地看了一眼準備送信的同行,他們兩個抽籤送情報,自己運氣爆棚拿到了好消息,肯定不會挨打…… 然而斥候忽然發現,松贊整張臉鐵青的嚇人,雙拳緊握,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噶爾·論欽陵!你這個廢物,你他媽就是個廢物啊,臨死還給本王挖個大坑!」 松贊一把搶過斥候手中的信,撕個稀碎丟在地上,又踩了幾腳,隨後抓住報信的斥候狠狠幾拳砸了上去。 這幾拳把斥候打懵逼了,自己明明送來的是好消息,為什麼還會挨打…… 緊接著,松贊覺得不解氣,一腳踹翻斥候,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 一炷香後,松贊雙拳紅腫地站起身,而那名斥候已被打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松贊看向朱思勃:「現在還有其他辦法嗎?」 朱思勃聳了聳肩:「陛下讓一頭豬守城都比噶爾·論欽陵強,畢竟豬不會自作主張,而且因為送信的時間差,現在保守估計對方民兵已經達到二三十萬,等我們基恩信送到,對方民兵甚至超過五十萬!」 「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民兵和百姓沒區別,五萬衛家軍就能屠光五十萬民兵。」 朱思勃點點頭:「沒錯,人少還湊合,但現在民兵太多,所以你無法將他們遣散,否則陛下你犧牲本國百姓換天竺帝國增援的事情就會暴露,雖然百姓沒啥用但失去民心,你這皇位恐怕坐不住了,畢竟天竺皇室很希望你被推翻皇位,換上一個聽他話的狗當吐蕃王。」 「噶爾·論欽陵,當年我就不應該把你從監獄裡救出來,你真是一個廢物啊,臨死都要狠狠的坑本王!」 松贊閉上眼睛長嘆一聲:「如今只能讓渡河的三十萬將士返回吐蕃,我們的優勢徹底沒了!」 另一邊的迦裹關,百姓們喊著勞動號子,將城門卸走,然後站在曾經敵人的城牆上,揮舞著大錘,將城牆上的巨大城磚砸下來,用繩索放下來通過牛車送往柳土關…… 柳土關內,梁俅進入衛淵的房間,看著面對面坐著喝茶的衛淵與梁紅嬋,弱弱地問道。 「淵哥,老姐,你們叫我來幹啥?」 「別說當姐夫的不疼你……」 沒等衛淵說完,梁紅嬋瞪了他一眼…… 衛淵連忙裝作沒看到繼續道:「這次出兵進入吐蕃腹地,我和你姐準備讓你帶兵做總指揮。」 梁俅連忙擺手:「不,我拒絕,上次做總指揮差點把我打死,現在屁股還腫著呢……」 衛淵輕拍梁俅肩膀:「這說的叫啥話,淵哥啥時候坑過你?」 「你啥時候沒坑過我?」 啪~ 梁紅嬋一拍桌子:「讓你去就去,哪來的廢話?」 梁俅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去,我這就去……」 「記住了別打得太狠……算了,你這廢物想大勝也不可能,給你兩萬衛家軍、兩萬梁家軍,三萬俘虜,五萬民兵,戰術安排啥的你全權做主,唯一記住一點,打輸了可以,但你不能被俘,所以蒙娜必須跟你一起去。」 「啥玩意?蒙娜也去?」 梁俅圓溜溜的大腦袋耷拉下來,原本他還想著藉口軍令如山不帶蒙娜,等他進入吐蕃,碰到好看的吐蕃娘們直接綁來,任憑自己呼哈,嘿嘿…… 「姐,不帶蒙娜……」 啪~ 梁紅嬋一拍桌子,臉上兩道英眉怒挑:「你敢反駁我,是嗎?」 「不…不…不敢,我這就帶蒙娜一起去……」 梁俅嚇得差點跪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逃走。 梁紅嬋無奈地道:「是不是我平時太兇了,我爹見我也這樣,梁家人都怕我。」 衛淵尷尬的一笑:「普天之下,除了我誰不怕你……」 梁紅嬋給自己和衛淵倒上茶,輕抿一口:「你說梁俅真的把仗打好了,把天竺帝國逼出兵了怎麼辦?用不用提前告訴他別打得太狠……」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梁紅嬋:「睡覺吧,夢裡啥都有……」 梁紅嬋表情尷尬地輕咳兩聲;「我也是想瞎了心,這兩代的梁家男兒全廢物,否則也不至於讓我一個女子脫下紅妝穿軍裝挑大樑,就我弟弟那種貨色,他不配打勝仗……」 第452章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說起來你怎麼如何對付松贊?如今迦裹關沒了,他的重心也不用急速行軍攻打柳土關,反而咱們拿下的其他城關都成為了松贊有可能進攻的對象。」 「這點我也想過,北涼本來就是地廣人稀,如今遭此劫難,百姓被屠殺過半,所以那麼多城關也沒啥用!」 「所以你是想,把那些城關都放棄了?」 「全部聚集三個城關,松贊就輕鬆了,他完全可以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就算分兵一部分去吐蕃,聯軍人數還是比我們多幾倍。」 「所以你想拋棄幾個城關,然後做到首尾呼應,他敢攻城,那麼就會遭到其他城關的將士從背後偷襲!」 「沒錯!」 衛淵拉著梁紅嬋的手起身,走到沙盤旁:「龍門闕易守難攻到極致,屬於我們威脅聯軍的大後方,所以不可不要,至於婁金……這原本天竺占領的三個城關距離太近,哪怕我們在城裡做地堡地道,松贊可以直接繞過去不攻,白白浪費我們的力氣。」 梁紅嬋贊同地點頭,指著沙盤:「既然這三關我們不要好了,那這兩城關會被腹背受敵,所以也沒辦法要了,那我們只剩下這六關,因為左右有山脈阻隔,松贊想遙路很難,除非他在來的時候就分散六股兵力,在這六城關同時開戰。」 「但松贊如果這樣做,我們可以捨棄三個城關,集合兵力逐個擊破,讓松贊大部隊腹背受敵,他必敗無疑,憑藉他的謀略應該不會這麼蠢!」 衛淵指著沙盤六關中間的兩關:「因為不知道松贊會攻擊什麼城關,所以我們大部隊部署在這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援軍……」 隨著衛淵與梁紅嬋商量部署時,梁俅苦著臉返回房間時,便看到嬌小可愛的蒙娜趴在床上,吃著點心看連環畫。 「媳婦,別看了,衛淵那龜孫兒和老姐估計又要讓我背鍋。」 「背鍋?」 「對,他們又讓我打仗了,還是全權負責的總指揮……」 蒙娜坐起來,雙手拖住梁俅的大肥臉:「我不想嫁給一個廢物,你梁家除了梁紅嬋全是廢物,所以你要支棱起來!」 「那雞毛支棱,我就是廢物啊,你想望夫成龍,那是不可能的事!」 「衛淵之前比你還廢物呢,你看現在文可稱聖,武可封神,你比他差很多?」 「差雞毛!他當年可是第一紈絝,我才第二!」 蒙娜打開隨身攜帶的嫁妝,取出一道黑色甲冑:「不裝了,攤牌了,老娘因為碰不了其他人,所以閒來無事就看兵法,其實我是夜郎國軍神!」 梁俅不屑地指了指床上的小人書:「就這兵法?」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他們兩個想讓你背鍋,那就拿出將門梁家的骨氣來,打幾個打勝仗讓天下人看看,本宮永遠在你背後支持你!」 梁俅感激地看向蒙娜:「媳婦……」 「行了,吹燈睡覺,這次你在上面,最近又胖了,也該運動減肥了……」 因為迦裹關被破,松贊也就不著急了,本來計劃還有十天渡河,結果用了二十天。 這二十天中,衛淵也沒閒著,把原本分散幾個城關的百姓全部遷移,畢竟之前做過奴隸,那種日子百姓實在不想在經歷。 聽到說遷移,連一句怨言都沒有,馬上收拾東西跟著軍隊離開…… 同時這些日子,衛淵利用迦裹關,以及被放棄的幾個城關拆卸下來的城磚,將這六關破壞的城牆全部修繕,同時以工代賑,在百姓加班加點的工作下,一座座墨家十論防禦工事全部建起。 二十天,王玄策帶領御林軍與楊衛國匯合,一同前往吐蕃,河湟關被漢尼拔,韓束接手,並且開始攻打之前淪陷的北涼城關。 衛淵、梁紅嬋以及兩軍全部高層都在部署戰略時,一名衛家軍的斥候跑進來。 「稟報少帥,進攻吐蕃的隊伍來信,世子梁俅打得對方民兵節節敗退,已拿下五個城池,而且成功俘虜二十萬吐蕃民兵,並且他們已歸順我們……」 「我弟弟有以戰養戰的本事?他手下將士人數越大越多了啊……」 梁紅嬋滿臉喜悅地站起身,緊接著露出愁容:「他憑什麼能俘虜那麼多民兵,還放心大膽地融入我們隊伍,並且對方不反抗?」 衛淵一拍腦袋:「我們忘了一件事。」 「啥事?」 「用毒高手蒙娜,可以利用毒藥威脅並加以控制……」 衛淵說到這,對斥候道:「快,馬上下令讓梁俅收兵回來,再打下去場面失控,天竺帝國就要大舉派兵下場了!」 「遵命!」 隨著斥候快跑離開後,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這梁俅該行事的時候廢物,不該打勝仗的時候偏偏他來能耐了,還好發現及時,讓他馬上撤退…… 全部渡河的聯軍,開始起程行軍,龐大奢華的馬車內,松贊與朱思勃看著地圖商討細節。 「根據我們混入難民中的探子上報,衛淵已將所有兵力以及百姓,集結在這六關之中,放棄了其他城關,但龍門闕留下了,因為其中沒有百姓,所以駐守多少部隊探子也不清楚。」 朱思勃分析道:「龍門闕整個城關只有一面城牆,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到極致,否則當初北涼全部淪陷,也不至於龍門闕在缺吃少穿的情況下還能苦苦支撐,所以裡面的人數應該留得不多。」 「可我們還不敢掉以輕心,那衛淵滿肚子陰損壞,說不定留下大軍在龍門闕,當我們攻打其他城關到白熱化的時候,他派兵從背面偷襲,那樣我們將會損失慘重。」 「衛淵如此神神秘秘,就是想讓我們再次分出大量士兵守在龍門闕,這樣的話我們只能集結兵力,攻打一關,無法做到同時攻打兩關!」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得意地笑道:「但無妨,我有招破他衛淵的局,龍門闕出兵必須要經過衛淵放棄的這幾關,我們可以派少量隊伍在此駐守,就算他真的……」 沒等朱思勃說完,松贊一盆涼水潑下來:「衛淵把放棄的幾座城關的城牆磚都拆了……」 「啥玩意?衛淵拿來的那麼多士兵又是拆槍又是修繕的?」 「他用的是北涼百姓!」 朱思勃驚呼一聲:「不可能,人性的本質就是貪婪與懶惰,這群百姓工作效率沒那麼高!」 「衛淵給錢了……」 「我知道了,是以勞代賑!畢竟這詞還是他在下江南時發明出來的!」 朱思勃無奈地道:「哪怕明知道他在龍門闕留下的士兵不多,可我們不敢賭,所以必須要派重兵把守,最少二十萬大軍!」 「派出吐蕃三十萬,在這留二十萬,那我們現在只比衛淵兵馬數量多出一些,而且我們是聯軍人心不齊,對方又占據了地理優勢,這仗沒法打!」 松贊緊握拳頭,有些泄氣地道:「難道非要逼本王做最壞的打算,把整個北涼城關的守軍集結?」 就在這時,一名滿臉哀逼樣的斥候,慌慌張張跑進來:「陛…陛下,大事不好了。」 每次看到他,松贊就想打人,因為他是斥候中最好欺負的,所以但凡有壞消息都是他來送情報,當然每次都少不了挨松贊的打。 松贊沒好氣地道:「有屁快放!」 「陛…陛下!我吐蕃已有八座城池被攻陷……」 「什麼?不可能吧,衛淵絕對不會如此傻逼!」 松贊想笑,但卻強忍住,生怕樂極生悲,抓住斥候的衣領:「你…你確定消息屬實嗎?我…我吐蕃真的被連續淪陷八座城池?」 「確定,而且對方以戰養戰,越攻越快……」 斥候說完,閉上眼睛等待著來自松贊大嘴巴,可等了半天,只有松贊開心地大笑,以及對自己摸頭殺。 「找公公領賞一百兩銀子,去吧。」 隨著斥候迷迷糊糊離開馬車後,松贊放聲大笑起來:「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雖然不知道衛淵為什麼會犯這種低級的傻逼錯誤,但他就是犯了,相信天竺馬上就要被逼得出兵,馬上傳信讓之前離開的三十萬大軍退回來,如今優勢在我,優勢在我啊,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在吐蕃國內,梁俅倒騎驢,撅著大屁股,懷抱蒙娜進行衝鋒攻城,雖然他的衝鋒起不到任何殺傷力,可蒙娜有殺傷力啊,所過之處兩旁十米內無數吐蕃民兵七竅流血,毒發身亡。 隨著城牆上吐蕃旗幟被斬斷,換上了梁家軍的軍旗,將士們無不歡呼。 「梁俅少帥,此番工程我們死傷六萬民兵,但卻俘虜十二萬,我方將士傷亡三十七個……」 梁俅翻身下驢,雙手背後,腆著大肚子:「讓俘虜聚集一起,讓我媳婦給他們下毒,收編!」 「遵命!」 隨著梁家軍將士離開後,一名斥候跑過來:「梁俅大帥,衛淵世子與梁紅嬋女帥飛鴿傳書,讓你馬上撤軍。」 「我這大獲全勝他讓我撤軍?」 梁俅看向準備給俘虜下毒的蒙娜:「媳婦,他們倆啥意思啊?」 「還能啥意思,肯定是看你大獲全勝,怕你搶了他們風頭!」 「有道理啊!」 梁俅搖晃著圓溜溜的大腦袋,對斥候道:「給本帥的老姐還有衛淵那小子發信,就告訴他們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本帥要把吐蕃這個國家打穿!」 第453章 兵分兩路,攻兩城關 昴日關,將軍府內,衛淵與梁紅嬋、公孫瑾等人看著沙盤,分析當前局勢。 衛淵眉頭緊皺地道:「七日前朱思勃與松贊就已經帶領聯軍渡河,為什麼行軍的速度如此慢,好像在故意拖延等待什麼。」 梁紅嬋等人也都紛紛點頭道:「的確,事出反常必有妖,松贊到底有什麼陰謀?」 「稟報少帥!」 江流兒飛快地跑來:「少帥,我派出去的斥候打探道,聯軍忽然加速,兵分三股,其中有二十萬兵馬行軍路線應該是龍門闕。」 衛淵緊皺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一點:「這是在我的計劃之中,他們不知道我在龍門闕部署多少兵力,所以必須要留下隊伍防禦,避免被我們偷襲,那另外兩股部隊呢?」 「其中第二股部隊由松贊帶領,行軍的路線推測,目標應該是觜火關。」 「第三股部隊朱思勃由朱思勃帶領,按照行軍路線應該是胃土關。」 聽到這裡,除了前面七天的耽擱,如今已經回到局勢正軌,眾人這才放下心。 衛淵立即部署,讓梁洪嬋與公孫瑾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觜火關,同時自己與糜天禾,帶兵前往胃土關。 每天幾乎隔一個時辰就有斥候上報聯軍的路線,前往龍門闕與觜火關的部隊路線沒變過。 反而是朱思勃那王八犢子,一天一變,弄得衛淵連續換了好幾次城關,最後才可以確定,這狗東西的目標還是胃土關…… 衛淵站在城牆上,看著帶領聯軍浩浩蕩蕩趕來的朱思勃,小小的個子,騎在一匹黑色戰馬之上,面帶笑容地看著衛淵。 隨著朱思勃揮了揮手,令旗官揮舞著令旗,隊伍中一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難民被帶上來,這些難民當中,不乏有皮膚發黑,身材壯碩,沒有穿戴甲冑的聯軍士兵夾雜其中。 緊接著在監軍的箭矢威懾下,難民哭喊著向胃土關的城牆下衝鋒。 朱思勃看向城牆上的衛淵輕輕一笑,衛淵攻城最喜歡用的戰術,就是利用聯軍俘虜消耗對方守城器械,如今自己也用相同的辦法,畢竟衛淵守城的大軍中,可有不少本地百姓建立的乞活軍。 「衛淵啊衛淵,相同的辦法,用在你身上,看你難受不難受!」 按照朱思勃的想法,衛淵肯定是以守城為第一任務,哪怕忍著被軍民怒罵,也要下令放箭。 已經可以腦補出衛淵那進退兩難的表情,可朱思勃萬萬沒想到的是,城牆上的衛淵笑了,緊接著胃土關的城門,就這樣輕輕鬆鬆被衛家軍打開。 「還能這樣?」 朱思勃先是一愣,隨即表情大喜,連忙下令衝鋒。 隨著令旗官揮舞著令旗,超過五十萬的聯軍齊聲怒吼,開始進行衝鋒,可面對他們的卻是從那一個個木質推車當中,射出來的漫天箭雨。 朱思勃眼睛瞪得老大,想來這就是墨家十論中的連弩車,他也只是聽海東青提起過,而且海東青還特別迴避提及這玩意,只說威力巨大。 如今親眼所見,這他媽那是威力巨大,簡直就是神器,一台連弩車,就能百箭齊發,因為之前給了衛淵太多準備時間,所以城牆上足足有五百多台。 第一波放出箭矢後,將士們馬上熟練填充箭矢,第二波連弩車再次釋放…… 朱思勃發誓,原本所謂的漫天箭雨只是誇張的比喻,可現在所說的漫天箭雨卻是寫實…… 兩波箭矢後,前排衝鋒的聯軍全部渾身插滿箭矢,宛如豪豬般趴在地上,有的當場陣亡,有的生命力頑強,還在不停地哀嚎。 原本氣勢洶洶的聯軍,見識到這漫天箭雨,嚇得用比衝鋒更快的速度撤退…… 朱思勃眼看著難民跑進胃土關,緊接著城門緩緩關閉。 難怪衛淵會忽然微笑,難怪他敢開城門,原來他有倚仗,就是連弩車! 另一邊,十多萬難民夾雜著聯軍將士衝進胃土關,但迎接他們的卻是渾身重甲,威風凜凜的衛家軍。 領頭將軍氣沉丹田,高聲吶喊道:「吾乃蟒雀吞龍大統領,霍破虜!」 「凡我北涼百姓,丟下兵刃,雙手抱頭站到左側,三個數之後,右側所有人,殺無赦!」 「是…是我大魏的第一王牌軍,蟒雀吞龍!」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難民們激動地痛哭流涕,紛紛丟下兵刃,雙手抱頭,跑到左側蹲下。 而右側夾雜的聯軍士兵,一個個滿臉驚恐地看著蟒雀吞龍。 「一群猴子,媽的!」 霍破虜翻身下馬:「就是他媽一群猴子,弟兄們,下馬殺猴子熱熱身!」 蟒雀吞龍的將士們紛紛下馬,一個個手持長槍沖向聯軍士兵。 這群士兵在人高馬大的蟒雀吞龍面前,完全就是斬瓜切菜,單方面的屠殺。 看得難民們一個個大喊叫好。 「殺,殺光這群猴子,他們對我們老百姓可狠了!」 「殺了他們,這就是我大魏王牌軍的可怕,比狗屁一打就敗的楊家軍強多了!」 「不對,楊家軍都不配和蟒雀吞龍比。」 很快一萬多名聯軍被兩萬多名蟒雀吞龍屠殺乾淨,滿地的屍體,鮮血匯聚成河,可難民與城中的百姓,卻沒有絲毫的懼怕,而是紛紛拍手叫好。 「殺完了?這群小猴子真不禁殺,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看熱鬧的糜天禾磕著瓜子走進來,見到這貨,包括霍破虜在內紛紛對其行軍禮。 「參見首席軍師!」 「誒媽啊,太愛聽了!」 糜天禾滿臉陶醉…… 看到他這逼樣,所有蟒雀吞龍都是無奈的搖搖頭,沒辦法這貨滿肚子陰損壞,說他是天下第一毒士也不為過,最重要的是他記仇,小心眼…… 但凡那支隊伍得罪他,這狗東西指不定啥時候坑你一手,美名其曰舍卒將軍。 所以目前無論是衛家軍、梁家軍,哪怕是刀口舔血的刀客,以及不怕死的乞活,誰都不敢得罪糜天禾…… 糜天禾指著十萬難民:「排隊站好,一個個進城,洗澡、發衣服、吃飯!」 「但凡體重超標的,不管是不是聯軍士兵,直接殺!」 「直接殺?」 所有人不解地看向糜天禾:「這樣會不會太武斷了?」 糜天禾隨便指著一名難民:「你被關押多久了?」 「回…回軍爺,草民被關押兩個月。」 「被關押兩個月還能腦滿腸肥的,不是聯軍士兵,就是投敵的漢奸,聯軍雖可恨,但畢竟是敵人立場不同,漢奸就不同了,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自己的老祖宗,必須滅他全家!」 眾人聽到糜天禾的話,無不恍然大悟,的確對比起聯軍,他們更狠漢奸,那群投敵的漢奸給聯軍帶路,搶糧食,搶女人,當監工的時候比聯軍對待同胞都狠,不殺他們留著過年? 城牆上的衛淵看向滿臉懵逼的朱思勃,大笑兩聲,對城牆上的將士道:「城牆上留五千人即可,三個時辰輪轉一次,記住不要在意箭矢的消耗,對方敢動就放箭,反正吐蕃舉國之力打造的這點玩意,都被我們搶來了!」 「遵命!」 城牆上的將士崇拜地向衛淵行禮。 與此同時,觜火關的情況也是如此,聯軍趕到後,在十里外安營紮寨,之後松贊便開始下令攻城。 然而聯軍剛剛聲勢浩大的衝鋒,便被兩波箭雨擋了回來…… 隨後的五天中,松贊與朱思勃在兩個城關外,就是不停地排兵布陣,仿佛是在演習,但就是沒有攻城。 入夜,將軍府的主臥中,衛淵叫來糜天禾。 「天禾,你有沒有發現朱思勃有點不對勁。」 「沒發現啊……」 「如果是你來攻城,你會怎麼樣?」 「你這漫天箭矢都用上了,我肯定要防備,比如舉木板,前方利用裝滿稻草的推車抵擋箭矢。當然我們還有猛火油櫃,他們敢這樣直接噴射出火龍燒死他們。」 衛淵深吸一口氣:「可梁紅嬋的傳信,觜火關那邊松贊也是這般,每天排兵布陣就是不攻,我總感覺他們在等待什麼,可等待什麼呢?我們的布局到底有何紕漏?」 「這個……」 糜天禾仔細想了想:「也沒啥紕漏啊,因為有韓束和漢尼拔,所以聯軍攻陷下來的城關守軍不敢撤出,龍門闕那邊沒有進攻,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在裡面隱藏了多少兵力,所以那二十萬大軍也不能撤,還有就是去吐蕃的三十萬……」 啪~ 衛淵一拍巴掌:「就是吐蕃的三十萬大軍,如果作為奇兵攻擊我們一個城關,我們絕對抵擋不住。」 糜天禾連連搖頭:「主公,可如果三十萬大軍不回吐蕃,他松贊皇位絕對不保,這群掌權者可以犧牲一切,但關係到自己利益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那到底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就在衛淵與糜天禾疑惑時,忽然胃土關內響起陣陣敲鑼聲音。 「朱思勃大舉進攻了!」 衛淵一個箭步衝出去,化作一道殘影登上城牆。 只見聯軍前排推包括鐵皮的推車進行衝鋒,後方是一群手持木板,以及盾牌的士兵。 衛淵毫不猶豫地下令發射連弩車。 漫天箭雨射下,八九成的箭矢被推車與盾牌盾擋,對聯軍造成的傷亡並不大。 隨著士兵將連弩車推下去填充箭矢,最喜歡放火的霍破虜帶著一群衛家軍,端著猛火油櫃跑出來,朝向人群中噴射出一條條火龍。 與此同時,還有不少刀客用小號投石器,朝向聯軍的人群當中投射燃燒瓶。 在城關中的百姓紛紛開門觀望,可以看到城外一片火光滔天,將黑夜都染成了白晝。 聯軍之中,幾國高層找上朱思勃:「不能再打了,快撤退吧!」 「是啊,這仗沒法打,對方一條條火龍所過之處,燒死我們太多的將士。」 「必須撤軍,馬上立刻!」 朱思勃冷冷地搖頭:「不行,必須打!」 「本帥不同意打下去!」 「這就下令讓我暹羅的士兵撤下!」 「我爪哇士兵也必須撤……」 沒等幾國高層說完,朱思勃拍拍手,一名名吐蕃將軍捧著幾個箱子走過來。 打開後,露出其中滿滿的稀世珍寶。 「這是松贊陛下以個人名義送給諸位的,就今日一戰,以後絕對不會再像這般讓將士們去送死。」 「這個……」 幾國高層看著每個盒子中,足足價值幾千萬白銀的珠寶,紛紛眉開眼笑起來。 「既然思勃兄弟如此客氣,那我們就笑納了,但這種讓將士們送死的事,下不為例哦!」 畢竟在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之間,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後者…… 胃土關的城牆上,霍破虜脫下衣服,在這冰天雪地當中光著膀子,端著猛火油櫃向下噴射火龍。 「爽啊,太他媽爽了!哈哈……」 其他將士們也都殺得興奮了,一個個不停端著猛火油櫃不停殺敵,同時配合著漫天箭矢,讓聯軍成片成片陣亡。 與殺痛快的將士們不同,衛淵與糜天禾全部表情難看。 「主公,這麼殺他們都不退,明顯是在拖延時間!」 「沒錯,我可以肯定對方肯定有什麼目的,但到底什麼目的?」 說話間,一名衛家軍的斥候急急忙忙跑上城關:「少帥出大事了,柳土關遭到敵軍襲擊,足足有三十萬大軍!」 第454章 披父鎧,握祖槍 「什麼!柳土關被襲?」 衛淵驚呼一聲,與糜天禾對視一眼,二人均看出了對方表情中的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報!」 第二名衛家軍斥候跑上來:「稟報少帥,王玄策上將來信,天竺出兵五十萬進入吐蕃國境內,並已向王玄策下戰書!」 衛淵與糜天禾大喊道:「天竺出兵了?這怎麼可能……」 「報!」 第三名衛家軍斥候快步跑上來:「稟報少帥,梁俅世子回信,說已拿下吐蕃三十六城,還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拒絕撤軍!」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梁俅我去你媽的!」 衛淵氣的虛空揮出兩拳,隨即單手成劍指,一點自己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百密一疏啊,沒想到在梁俅這廢物身上出現了紕漏!」 一旁糜天禾連忙道:「主公,咱們與柳土關最近,所以派兵立即派兵增援吧。」 「派多少人?人少了沒用,人多了胃土關不要了?而且就算距離再近,也得三天才能抵達。」 衛淵長嘆一聲,對斥候道:「立刻傳書,命令守城上將軍武閔,儘可能拖延時間,並且帶著百姓從後門撤進星日關,城可以不要了,但要保住減少傷亡就行!」 「遵命!」 衛淵看向第二名斥候:「命令三俠,帶領衛奇技,用最快速度,將城裡的神火玄武運輸去星日關,並且留在那裡配合守將武閔和陳慶之守城。」 「遵命!」 「梁俅啊梁俅,沒想到我衛淵會敗在你的手裡!」 衛淵長嘆一聲,對第三名斥候道:「傳令梁紅嬋,不要被柳土關的事影響,事已至此儘可能的殺敵!」 「遵命!」 衛淵看著城下前赴後繼,飛蛾撲火送死的聯軍,滿身殺氣地對糜天禾道:「給你個任務,數著點人數!」 糜天禾微微一愣:「主公,難道你想要?」 「沒錯,只要柳土關沒破,朱思勃就得拼了命地衝鋒拖延我們,不讓我們去支援,所以我才讓武閔儘可能地拖延!」 衛淵雙眼微微眯縫,兩道帶有殺戮的精光閃爍而出:「他拿我一城,我就滅他一軍,只要對方人數犧牲超過二十萬,你就提醒我,當對方不再進攻,我們就殺出去。」 「啊?」 糜天禾一把抓住衛淵:「主公,我數人數,你幹啥去?」 「換甲冑,我親自率軍出城!」 咕嚕~ 糜天禾吞咽一口唾沫,他只聽說衛淵謀略無雙,更是一員猛將,萬軍從中一人一馬一槍一劍,殺了個七進七出……如今自己有幸,竟可以親眼所見。 「主…主公小心。」 衛淵點點頭,轉身走下城關,對喜順道:「去拿赤月九龍盤和我父親的甲冑來!」 將軍府的房間中,衛淵張開雙手,喜順為其披甲。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套鎧甲是父親的遺物,上精雕細琢著八寶圖案,祥雲、蓮花、龍紋、鳳舞,彰顯著無上的尊貴,又蘊藏著無盡的祥瑞之氣。 八寶亮銀鎧,又稱英雄鎧,配上衛淵的細腰扎背膀,雙肩抱攏,面似琢玉傅粉,寶劍眉合入天蒼插額入鬟,一雙俊目皂白分明若流星,猶如從古籍戰卷中躍然而出的戰神,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好一個俊俏的白面少年將軍。 「世子,你穿上八寶亮銀鎧和當年的老爺一樣威武!」 「我比我爹帥!」 衛淵微笑著說完,便看到一名斥候跑進來:「少帥……你…你這身甲冑……」 「我父親的八寶亮銀鎧,等下我要率兵出城迎敵!」 衛家軍斥候回想起那日北幽關外,衛淵宛如戰士般殺伐果斷,重新奪回北冥關的一幕,不禁激動的雙拳緊握,眼含熱淚。 「回來了,就像當年的大帥回來了一樣,少帥我等願隨著你出戰……」 「你先別激動,快說找我什麼消息!」 斥候一愣,隨即尷尬的臉紅道:「是糜天禾軍師,他讓我告訴你,數量達到了,對方的進攻越來越弱……」 「知道了。」 微微點點頭,一把抓住赤月九龍盤,大步流星地走出將軍府,兩根手指放在口中吹響勺聲,隨後一腳踏地。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玄色長劍破土而出,緊接著宛如野獸般興奮的嘶吼聲音響起,身體明顯胖了三圈,頭頂肉瘤,渾身雜毛的白色高頭大馬飛奔而出。 在衛淵身邊停下,激動的咧嘴露出滿口尖銳獠牙,對於駮馬這種凶獸,太長日子沒殺過活物,吃過血食,憋得太久了,如今衛淵的召喚顯然是要殺生了,它怎會不興奮? 「胖這個逼樣,今晚就帶你減肥,殺個痛快!」 衛淵笑著翻身上馬,同時將虎符丟給喜順。 「除了城牆上的將士,集結所有兵馬,等下隨本少帥出城殺敵!」 喜順連連點頭,攥著虎符跑了出去。 城牆上霍破虜怒罵道:「這啥玩意啊,朱思勃我去你媽的進攻啊,老子沒殺夠啊!」 一群彪悍的衛家軍將軍,也都怒罵道:「是啊,咱們沒殺夠,朱思勃你小子快繼續派兵攻城啊,這咋就要推……」 沒等將士們大罵完,糜天禾輕搖羽扇,笑道:「沒殺夠?那就出城殺敵啊!」 「咱們首要任務是守城,你他媽懂雞毛……誒呀,原來是首席軍師啊。」 原本將軍們還想罵娘,但發現說話的人是糜天禾後連忙換了一副嘴臉,小人得罪不起,特別還是聰明絕頂,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真小人更得罪不起…… 糜天禾笑道:「我沒有亂說,等下主公就要御駕親征,親自帶隊出城殺敵,你們不想去?」 「不會吧,軍師,你可是讀書人,別…別忽悠我們這些大老粗……等會,什麼叫御駕親征?少帥用這個詞不合適吧?」 「沒啥不合適,主公在我心裡就是皇帝,南昭帝算個屁!」 糜天禾不屑地說完,得意地道:「等下傳信的人就會上來,如果沒意外應該是喜順……」 糜天禾話音剛落,就看到喜順氣喘吁吁地跑上來,高舉手中虎符;「世子命令,所有將士隨他出城殺敵!」 「臥槽,這是真的啊!」 霍破虜激動地丟下猛火油櫃:「還等雞毛啊,和少帥一起打仗那是種享受,蟒雀吞龍,都他媽給老子集合!」 隨著全部將士集合城門口,見過衛淵出手記憶猶新,沒見過衛淵出手也都聽到過傳聞,所以此時的將士無不激動到精神亢奮。 「世子駕到,統統閃開!」 喜順的聲音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喜順身後背負長劍,胯下一匹黑色汗血寶馬,身穿黑色甲冑,威風凜凜地走出來。 「這不是喜順嗎?」 「他還裝個逼,快滾蛋,我們要看少帥!」 「呃……」 喜順滿頭黑線快速催馬躲開,只見衛淵面容俊朗非凡,膚色白皙如玉,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深邃而明亮,鼻樑挺直,唇色淡紅,一頭烏黑長髮被精緻的發冠束起,幾縷碎發輕輕垂落在額前,手持一桿血色長槍,與他身上的銀鎧相得益彰,即便衛淵面無表情,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那是無數次戰場歷練所鑄就的滔天殺氣。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胯下的雜毛馬,雖然高大威猛,但卻太他媽丑了…… 嗷~ 仿佛感受到在場眾將士的鄙夷,駮馬咧開大嘴,發出一聲怒吼。 駮馬的吼叫,讓全場戰馬嚇得趴在地上,身上的騎兵翻滾下來,剛想呵斥,可看到渾身瑟瑟發抖的戰馬,到嘴邊罵娘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等,那是大帥的八寶亮銀鎧!」 一名衛家軍老兵認出了衛淵身上甲冑,隨即眾將士特別是衛家軍,無不緊咬牙關,雙拳緊握。 看著衛淵以及身後衛天、衛雲兩兄弟。 軍中傳聞,衛英雄就是死在多國聯軍之下,如今衛淵披上先父甲冑,那就代表這段血仇他來報。 血債就要血來償,衛家,世代將門,英雄冢,威嚴不容侵犯! 駮馬馱著衛淵緩慢行走,每走一步衛淵身上的殺氣便會濃郁一分。 當走到將士們的最前方時,整個人的殺氣甚至宛如實質,就連最前排的修為高深,久經沙場的霍破虜都倍感壓力。 甚至這殺氣遠遠超過了,殺手之王的衛天、衛雲。 噗~ 衛淵的武道炁勁爆發而出,那僅次於八絕的氣浪,將前排將士除了霍破虜外,其他將軍全部掀翻出去。 衛淵那冰冷的聲音響起,可以準確無誤地傳進在場所有將士的耳朵。 「血債血償,眾將士,隨本少帥上陣殺敵!」 「開城門!」 第455章 打仗親兄弟,衛氏三雄 「百姓們現在也沒什麼東西了,吃的是大鍋飯,拿的是餉錢,所以他們可以隨時撤離!」 「兩個時辰即可,我就能把城關內的糧草,百姓帶去星日關,到時你馬上帶人撤離……」 柳土關的城牆上,武閔打斷陳慶之說下去。 「讓百姓們自己走,你帶將士和有力氣的百姓,把後面的城牆砸了,能毀掉多少就毀掉多少,如果我撐不住了,你再帶兵離開。」 陳慶之不由一愣,看著緩慢逼近,在月光照耀下黑壓壓一片,數不清的聯軍。 「你瘋了?你現在手下的乞活軍只有五萬多,對面可是三十萬啊,六倍的差距,你拿什麼打?」 武閔雙手背後,身板站立筆直,微笑道:「拿命!」 陳慶之氣得一把抓住武閔衣領:「命!命!你他媽天天拼命,你有幾條命能拼?」 「一條,但足夠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能為恩公而死,對我來說比泰山還重。」 「柳土關被破,恩公之前的一切部署都付諸東流,就像一根鋼釘狠狠地扎進巨龍的七寸位置,恩公危也!」 武閔說到這長嘆一聲:「慶之,如果你把我當成兄弟,請尊重我的選擇,耗盡乞活軍的全部,包括我的性命在內,拼死拖住聯軍,只要你能把後方城牆毀掉一半,這鋼釘就對恩公不致命!」 兩行清淚順著陳慶之的眼角流下,一把抱住武閔:「你用命拖住吐蕃大軍,我也用命毀城牆,別死了,我們還要找江流兒一起喝酒呢,一定要等我,我毀掉城牆以後就來找你!」 陳慶之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去毀後方城牆。 武閔看著已經攻城的三十萬吐蕃大軍:「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恩公,對不起我違背你的命令!」 胃土關外,幾國高層再次找上朱思勃:「死傷太多,已經超過十五萬將士了啊,可以撤軍了吧?」 朱思勃抬頭看了看天上皓月的位置:「堅持這麼久,那三十萬將士就算是三十萬頭豬也該破城了,撤退吧。」 隨著朱思勃剛剛下令,便看到胃土關城門打開,緊接著一道銀白色身影沖了出來。 「八寶亮銀鎧,義父是義父!」 朱思勃嚇得驚呼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後跑,這些年多少個夜晚他都會夢到,衛英雄渾身插滿箭矢,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思勃,原來背叛我的人是你,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我待你如己出,為何要背叛!」 「不…不……不是我,別殺我,別殺我!」 朱思勃瘋了一般向後逃跑,多國高層面面相覷,表情疑惑,不知道這傢伙發什麼瘋。 「少帥小心啊!」 霍破虜帶著蟒雀吞龍在後方狂奔,但戰馬又怎能比得上興奮的駮馬。 只見衛淵化作一道銀光飛快的從到聯軍陣前。 嗷~ 一聲龍嘯與駮馬的野獸咆哮混合一起,讓聯軍的馬匹嚇得趴在地上,方圓數百米的騎兵都被摔下了馬。 「玉碎!」 衛淵一人一馬,一槍一劍,宛如一條銀白色的巨龍衝進聯軍當中。 駮馬為龍牙,槍化龍角,劍似龍爪,所過之處無數聯軍將士身軀肢體分離,更有甚至直接被絞成碎肉。 衛淵的一擊之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多聯軍士兵被殺,鮮血與碎肉、內臟,在這一小片區域宛如傾盆大雨般落下。 這一幕將後方緊隨的霍破虜以及蟒雀吞龍差點嚇掉了馬:「這…這……少帥這麼猛嗎?」 衛天、衛雲對視一眼,隨即把目光看向南海神尼。 「娘親,弟弟這一手恐怕八絕都做不到!」 南海神尼點點頭:「是的,甚至我半步武聖也不行,估計真正的武聖才可以做到!」 「啥玩意?弟弟是武聖?」 「那倒不是,畢竟我們武者都不擅長群戰,而是單對單決鬥的多,武者的招式也多為決鬥準備,但衛淵不同,他的功法招式就像專門為群戰設計的一樣,殺傷範圍大,但殺傷力卻差點。」 「並且在之前的一擊中,他逼出了自己的潛能,估計之後一個星期都不能下床,所以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南海神尼說完,扭頭看了一眼激動的瘋狂的衛家軍:「以少打多,士氣太重要,剛剛衛淵的一擊,讓整個衛家軍士氣最少提升了三個檔次,不愧是將門衛家,專為戰場而生,恐怖如斯!」 「娘親,我們去保護弟弟!」 衛天、衛雲策馬,飛快地追趕上殺入敵軍中的衛淵。 「媽的,剛才光想著提升士氣,忘記讓後面的蟒雀吞龍跟上了。」 衛淵一巴掌抽在駮馬的腦袋上:「都他媽你太興奮,現在進入敵軍腹地,被包圍了,我他媽要是撤退士氣就會下降,繼續往前殺我也得死在大軍其中……」 沒等衛淵嘟囔完便聽到一陣瘋狂的低吼與尖銳的犬吠。 只見衛天、衛雲,仿佛是一隻瘋狂的蜜獾與猥瑣的鬣狗,滿身是血地拼命追上衛淵。 「弟弟,你只管往前衝殺,左右兩邊交給我們!」 「只要我們不死,就無人傷你分毫!」 「哈哈,果然打仗還是要親兄弟,殺翻這群狗娘養的,給咱們爹報仇!」 「好!」 「血債血償!」 戰場之上,三兄弟激發出骨子裡屬於衛家祖傳的嗜血。 衛淵發現這種感覺再次出現,按照後世的醫學,大概就是衛家遺傳基因中,多少都帶點超雄,外加腎上腺素極端偏高,戰亂時期出英雄,和平時代就是一家子脾氣暴躁,難以控制情緒的暴力瘋子…… 衛淵故意放慢衝鋒的速度,很快霍破虜帶領重騎兵蟒雀吞龍趕上,衛淵這才重新加速,直接殺入聯軍陣營的中心地帶。 幾名多國高層不由一愣:「楊家軍那麼弱,一打就退還能是大魏第三強軍,但這衛家軍強大到離譜啊。」 「是啊,本以為衛家軍也就比楊家軍強一點,他們就會靠著城牆防守,沒想到戰力如此強,整整是楊家軍是百倍!」 「媽的,被松贊忽悠了,還等啥,撤啊!」 其實根本不用高層下令,聯軍就已經被殺怕了,已經開始丟盔棄甲逃跑。 衛淵一馬當先追殺,將諸多高手保護的一名爪哇國大帥揮槍捅穿,紮成了個大串後,衛淵環視四周。 「媽的,朱思勃那狗東西呢?」 整整追逐了五里,霍破虜這才擋在衛淵身前:「少帥,窮寇莫追啊……」 「柳土關沒了,我們被對方用鋼釘扎在了七寸位置,以後的仗會很難打,所以趁此機會多消耗他們兵馬!」 聽到衛淵的話,霍破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道:「啥玩意?拼死拼活打下來的柳土關丟了?這…這怎麼可能……」 「梁俅那狗東西自作主張,不停地在吐蕃攻城,逼得天竺帝國出兵,所以松贊原本派出去的三十萬軍來了個回馬槍,繞路攻打柳土關!」 霍破虜聽後不由長嘆一聲,此時他才明白衛淵為何要帶兵出城,也明白了朱思勃明知送死也要命令聯軍前赴後繼的飛蛾撲火,原來他是在拖延時間。 「殺吧,最後能給朱思勃那狗東西宰了!」 柳土關失守,衛淵拼死拼活爭取的優勢全沒了,今後聯軍兵合一處更難打,所以還不如現在趁著聯軍隊伍分散時,乘勝追擊,雖然這樣會導致己方將士多死傷一些,但多殺敵寇,之後也能減輕許多負擔。 想明白這點後,霍破虜拎著大鐵槍,率領蟒雀吞龍沖在最前面,竭盡所能地去殺逃跑的聯軍。 一夜的追殺,外加翌日晌午,連續一夜半天,聯軍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地逃跑,衛家軍也是邊追邊殺,窮追不捨,足足追殺了二十多里路。 身體虛弱,強挺著不讓自己倒下的衛淵,伸手攔下殺紅眼的霍破虜。 「別追了,我們現在的傷亡已經開始加大,回城吧。」 「遵命!」 隨著霍破虜下令停止追逐,整個衛家軍的將士無不振臂高呼,一場敵眾我寡,但卻追殺敵軍二十里的超級大勝仗,怎能不高興。 但只有衛家軍的高層知道,這些都是芝麻,真正的西瓜是柳土關,但卻失守了。 返回的路上,一名斥候騎馬迎面飛速趕來。 「少帥!柳土關失守了!」 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對衛淵朗聲道。 呼~ 衛淵深吸一口氣,隨即長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然而斥候卻沒有走,而是表情凝重地對衛淵道:「少帥,乞活軍全部陣亡!」 衛淵眉頭一挑:「為什麼會全部陣亡?我不是已經下令,城關不要但必須要保證最小的傷亡嗎?」 「是…是武將軍,他讓陳慶之去破壞柳土關的後方城牆,他…他帶兵在與聯軍六倍的差距下,堅守到一個時辰之前才被攻破城池,好在陳慶之上將軍破壞了一小半的城牆,如今他在帶領騎兵,做游擊騷擾,防止對方修繕城關。」 「什麼!」 衛淵驚呼出聲:「六倍差距,而且還是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堅守一夜家半個白天?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啊!」 「哈哈!」 衛淵大笑出聲:「破壞掉一半的城牆,那我們就可以輕鬆將其攻破,好,好個一線生機,武閔啊武閔,我要大大的獎賞你!」 「少帥,獎賞恐怕就算了,但…但你…你可以追封!」 「什麼?武閔死了?」 「他與乞活軍一起戰死沙場,陳慶之將軍率領白袍軍騎兵將其搶回,情報上說武將軍身中三十七箭,一百多刀,渾身骨骼斷裂四十二處,絕無生還可能。」 衛淵原本喜悅的表情變得凝重,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返回城池後,衛淵便看到風風火火獨自趕回來的梁紅嬋。 「桃兒,柳土關失守了?」 「去房間說!」 衛淵房間中,梁紅嬋一掌拍碎了實木茶台。 「廢物,梁俅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竟敢違抗軍令,導致柳土關失守,讓我們計劃滿盤皆輸,還讓五萬乞活軍全部戰死,武閔陣亡!」 梁紅嬋拔出長劍:「哪怕梁俅是我親弟弟,這次也必須要嚴懲!」 說到這,梁紅嬋閉上美目,流下兩滴淚水:「桃兒,我會在大軍面前斬了他,以正軍威!」 第456章 人與城關,一線生機 「射箭,不能讓我兄弟武閔白白犧牲!」 柳土關大後方,一襲白袍的陳慶之,胯下白馬,帶領數萬騎兵與聯軍周旋,時刻防止對方修繕城關。 馬弓手們如今已沒了力氣,可還是咬著牙硬撐,艱難地拉開弓箭朝向修繕城牆的聯軍射箭。 隨著對方守衛追出來,馬上又催馬撤退…… 觜火關外,松贊帶領聯軍撤退後,聽到十三萬將士的傷亡後,不禁搖頭感嘆:「雖是不計後果的攻城拖延時間,但這傷亡太大了,希望朱思勃那邊好一點……」 說話間,遠方一陣灰塵飄土,聯軍還以為敵襲,紛紛站起身抄傢伙。 「別動手,自己人!」 騎馬跑在最前面的朱思勃,飛奔而來,就在臨近松贊時,他胯下的汗血寶馬口鼻出血,一頭栽倒在地沒了生機。 松贊眉頭緊皺:「跑炸肺了?汗血寶馬都跑炸肺,你們……」 沒等松贊說完,兩名聯軍高層騎馬跑過來,緊接著是騎兵,再然後是丟盔棄甲,仿佛被洪水猛獸追逐的聯軍步兵…… 「你…你們怎麼如此狼狽?」 松贊仔細打量大軍,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人數少太多。 松贊連忙對監軍道:「馬上清點他們的傷亡,快!」 不到一個時辰,監軍單膝跪在松贊身前:「陛下,騎兵加步兵,一共十八萬名。」 「十八萬?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不是陛下,是還剩下十八萬多……」 「什麼!」 松贊激動地站起來,看向朱思勃:「五十萬大軍,你他媽就給本王帶回來十八萬?死了三十多萬?」 朱思勃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因為這的確是太丟人了,他在見到八寶亮銀鎧後,心魔發作第一個逃走,等他緩過神返回的時候,已經兵敗,大軍被衛淵殺破了膽,丟盔棄甲的逃走,他就算下令也沒人聽。 「豬,你他媽真的對得起自己姓氏,你就是一頭豬啊!」 松贊一把抓住朱思勃的衣領:「死了三十多萬將士?就算三十萬頭豬,站著讓衛淵殺,也不至於一夜全殺了啊!」 「報!」 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稟報陛下,柳土關已被我軍成功拿下,並且殲敵五萬。」 「總算有個好消息!」 情緒激動,馬上就要暴走的松贊這才緩緩點頭,平息了一點怒氣。 斥候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松贊經常打他們,所有吐蕃斥候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先報好消息,讓他開心,然後再報壞消息,這樣能免遭毒打…… 松贊看向依然單膝跪在地上的斥候,輕聲問道:「我方死了多少將士?」 「回…回陛下,七萬人……」 松贊眉頭微皺,雖比對方死得多,但能拿下柳土關對這場戰役至關重要,所以可以接受這個損失…… 松贊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啊,為什麼現在才來送情報,柳土關何時被拿下的?」 「一…一個半時辰之前……而且後方靠近星日關的城牆,也被破壞一半,如今正在全力搶修,但…但也是有好消息的,我方將士英勇無畏,斬殺敵方上將軍武閔!」 「我去你媽的!」 松贊一腳踹在斥候的臉上,斥候口鼻攢血向後滾了好幾圈,掙扎的爬起來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城牆都他媽沒了,弄死一個武閔有個屁用?」 松贊氣得胸脯起伏,銀牙緊咬:「如果沒有意外,星日關的守軍正在拼命阻攔我們搶修城牆,衛淵如今也已經出發了……」 此時的松贊,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六倍的差距,結果用了一夜半天的時間才攻破城關,武閔的乞活軍前身就是一群難民,說白了就是一群民兵,這群烏合之眾,哪有什麼戰力可言,咋就能拼殺死我吐蕃七萬精兵,還能拖延一夜半天呢?」 朱思勃開口道:「陛下,兩軍交戰不是沙盤推演,總會有很多意外發生!如今我們當務之急,首要目標是全速行軍,增援柳土關。」 松贊瞪了朱思勃一眼:「衛淵現在已經出發了,比我們近二百里路程,但凡你能爭點氣,還在胃土關外鎮守,衛淵多少也會忌憚,不敢率大軍攻城。」 朱思勃老臉一紅,這次失敗的確是他的鍋,推都推不出去的那種。 「雖然他比我們先行出發,但攻城哪怕是殘缺的城牆也需要時間,如果你吐蕃將士中也出現一個武閔堅守,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兩軍交戰不是沙盤推演,凡事皆有可能……」 「只能如此了,傳令下去,停止休息,用最快的速度行軍前往柳土關!」 此時衛淵留下樑紅嬋,讓他時刻關注松贊大軍的動態,帶領大軍隔山跟著聯軍走,不讓他們知道柳土關奪回後,退而求其次攻打其他城關。 而衛淵這時已帶上糜天禾,喜順兩人,輕裝上陣快馬加鞭趕赴星月關。 當衛淵進入星月關的時候,便被熊闊海抓住。 「世子,世子你快來!」 「嗯?」 本就虛弱的衛淵,連抵抗能力都沒有,便被熊闊海強拉硬拽進將軍府原本是陳慶之的房間。 只見渾身纏繞往出滲血白布的武閔躺在床上,憑藉衛淵的醫術可以發現,他竟然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 「這…這……」 衛淵沒有猶豫,連忙衝過去抓住武閔的手腕為其診脈。 發現武閔的生機就像燃燒到最後的蠟燭,忽忽悠悠馬上就要熄滅,但卻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小火苗。 「不應該啊,這麼重的傷勢,人應該死了才對!」 金聖英解釋道:「世子,上次守三城關時,你給了我們許多給公孫瑾吊命的靈粹藥材,還有那種續命的藥丸,因為當時還剩下一些,我見武閔還有一點點呼吸,就自作主張都給武閔用下去了,果然吊住一條命。」 紅拂連連點頭:「沒錯,還有奇技十八勢中保命的青黴素這些,我們也給武閔用了……」 「大哥大嫂,你們真是好樣的!」 衛淵大喜,連忙道:「快,拿銀針來!」 紅拂連忙將早就準備好,插滿大小不一銀針的布袋交給衛淵。 「世子,我們已經提前用火烤過消毒。」 衛淵當著三俠的面,隔著纏繞的白布對武閔進行施針。 隨著衛淵幾十針行下,武閔身上往出滲血的傷口瞬間止血。 衛淵滿頭是汗地看向紅拂:「嫂嫂,你可會女紅?」 「年輕時學過一些!」 「把他身上白布剪短,用針線把所有傷口縫合起來,記得要密密縫。」 「針線縫合?他是人不是布娃娃……」 紅拂雖沒見過這種治療方法,但還是聽話地找來針線,給武閔身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進行縫合,直到大腿根的位置,紅拂有些遲疑了…… 「人命關天,就別講究什麼男女有別了。」 金聖英表情有些難看,但還是大義凜然的說道。 衛淵點頭道:「傷口密密縫,意恐遲遲歸……今後讓武閔叫你乾娘,給兒子縫傷口也不算什麼忌諱!」 紅拂點點頭,一把撤掉武閔的遮羞布,開始在小腹與大腿的位置縫合起來。 眼看著傷口快要縫合結束,衛淵讓金聖英按在武閔的左季肋部,胃底與膈之間,用炁來刺激插在上面銀針。 「他現在流血過多,好在他是武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加上曾經在黑拳館多次生死徘徊,所以他脾臟的造血功能強大,聖英大哥利用銀針做媒介,刺激他的脾臟造血。」 衛淵說完又看向熊闊海:「按照我說的炁運行路線,你引導他體內的已經枯竭的炁運轉周天。」 隨著金聖英與熊闊海的同時輸炁,武閔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酒氣。 「幸好這傢伙修行的老酒鬼宋傷的酒之道,否則還真麻煩了。」 衛淵笑著點點頭,武閔體內還殘留著大量藥力,所以金聖英的作用就是刺激武閔閔的脾臟,加快吸收藥力與造血。 而熊闊海按照衛淵所說的功法,在武閔體內四肢百骸運轉周天,有療傷的作用,也有讓酒氣加快血液循環,讓骨髓,淋巴加速造血。 隨著二人的動作,原本縫合好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紅拂連忙手持針線在呲血的地方多縫幾針…… 就這樣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武閔雖然還在重傷的狀態,但卻度過了危險期,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衛淵與三俠這才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就在這時,滿身是傷,汗水混合泥土,夾雜鮮血的陳慶之,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來。 「義父!」 陳慶之投進熊闊海的懷中哭得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看向衛淵:「世子,武閔他死了,他是站著死的,沒有給你丟人!」 「我知道,五萬民兵盯著三十萬吐蕃精銳,守城一夜加半天,我也是帶兵打仗的,這其中武閔付出了多少,我了解!」 衛淵伸手輕拍陳慶之腦袋:「你能帶人用這麼短的時間內,毀掉一半城牆,也付出了不少。」 說到這,衛淵輕輕在陳慶之的腦袋上敲了個爆栗:「但你們兩個小傢伙違背了我的軍令,軍令如山,所以你們倆都要受到懲罰,等武閔醒來以後,你們兩個去守一天的城門。」 「世子,武閔都死了,還怎麼守……嗯?世子你說啥?」 熊闊海用大手摸了摸陳慶之的腦袋:「傻孩子,武閔被世子救活了啊,只是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真的?」 陳慶之看了一眼光溜溜躺在床上的武閔,渾身上下都是用針線縫合的痕跡,雖然看上去慘不忍睹,但上下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還活著。 陳慶之喜極而泣:「不管啥逼樣能活著就行……」 說到這,陳慶之忽然想到了什麼:「世子,我手下的騎兵砸了一夜半天的牆,大部分人連弓都拉不開了,騷擾不了對方修繕城牆。」 「你們受累了,去休息吧,其他的交給我!」 衛淵說完,看向三俠:「命令衛奇技集合,帶領星日關的全部守軍,推上神火玄武,搶回柳土關!」 第457章 王牌對王牌,榮譽之戰 吐蕃國內。 楊衛國氣喘吁吁地對王玄策道:「別跑了,這裡海拔太高,低壓低氧的環境導致的頭暈、頭痛、胸悶、呼吸困難等症狀,咱們將士剛剛尿個尿就死了。」 王玄策怒斥道:「你楊家軍與吐蕃對弈多年,就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排尿時膀胱內的壓力會急劇下降,導致腹腔內壓力降低,血管擴張,進一步加重缺氧症狀,影響心臟、大腦和肺的供血,可以導致暈厥甚至死亡的後果!」 楊衛國尷尬地道:「我楊家軍從…從來也沒打進過吐蕃啊……」 「快速行軍,再晚就來不及了,世子梁俅、夜郎國公主已被天竺五十萬大軍包圍,而且按照戰書上說,這五十萬大軍可是天竺帝國五大王牌軍之首!」 楊衛國斬釘截鐵地道:「那也不行,不能為了討好梁家,就讓弟兄們在這高原環境下急速行軍,既然你不管弟兄們死活,非要去討好梁家,那你御林軍請便,我楊家軍不奉陪……」 沒等楊衛國話落,便看到王玄策拔劍,頂在他的脖頸上。 「你在故意拖延時間以為我不知道?你勾結松贊害死楊公的罪證我都有,但我是陛下的親信,所以按照陛下的意識,楊家軍的統帥是誰不重要,重要的統帥必須要聽話,你現在好像不聽話啊!」 楊衛國臉色一變:「你…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勾結松贊……」 「我說什麼你自己清楚,全力配合我,我給你向陛下美言幾句,等事情結束後,你就是新的北涼王,如果你不配合我,那就證明你不聽陛下的話,那北涼王也不需要你來做了!」 楊衛國連忙道:「可…可朱大才子的信……」 說到這楊衛國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不再說下去。 「朱思勃滿肚子陰損壞,他知道太多陛下秘密,所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為了陛下的聲譽,他這頭豬註定會被滅口,我可是帶了陛下密令來的,這傢伙太聰明了,顯然也猜到了自己結局,所以徹底投奔了松贊。」 說到這,王玄策偷偷將一封書信交給楊衛國:「自己看吧。」 楊衛國顫顫巍巍地打開書信,看著其中的內容,特別是上面的玉璽大印,臉色不由一變。 「朱思勃必須死,我…我則是需要考察,如果聽話可以不殺?」 王玄策點點頭:「當然陛下要聚兵權在他手中,所以你聽話就是北涼王,不聽話北涼王的位置可就要換人了,梁俅死不死無所謂,夜郎國公主也在其中,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關係到國與國的外交政策,罷了,說太多你也聽不懂……」 「懂,我多少還是懂點政治的。」 楊衛國一拍巴掌:「玄策兄弟你放心,今後我是北涼王,咱們都是陛下的親信,現在我楊衛國肯定全力配合你。」 不是楊衛國輕易相信王玄策,而是他手握聖旨,還有蓋玉璽大印的密令,外加他這御林軍大統領的職位,御林軍可是直屬南昭帝的軍隊,如果不是絕對親信怎麼可能會擔當此重任? 看到這一幕,王玄策身後的幾名衛家軍高層表情苦澀難看,和世子在一起時間長,就連王玄策都學壞了,這所謂的密令明明就是他今早剛寫的,玉璽大印也是用蘿蔔刻出來的…… 此時已被包圍城關之中的梁俅,緊緊抱著蒙娜哭喊道:「咋整啊,被包圍了,對面可是天竺帝國的五大王牌軍之首,雖說是五十萬大軍,但人數卻不下八十萬,一些普通士兵都帶著僕人上戰場,這得多麼強的戰力才能有這等的待遇?」 蒙娜一張小臉上也滿是驚慌:「我…我怎麼知道咋辦,天竺那可是帝國啊,而且出動的還是五大王牌之首,人數也比我們多,一波攻城咱們就沒了……」 梁俅哭喊著:「王玄策,我去你媽的還不快點帶兵來救我,我害怕!」 說話間,一名梁家軍的將領迅速跑進來:「世子,敵軍撤退了。」 「啊?撤退了?為啥?」 「按照敵方將領說,到了午餐時間,所以暫時停戰,這是對方將領送來的暫時免戰書!」 梁俅與蒙娜對視一眼:「逗我?誰家他媽打仗打到一半,你死我活的時候,要吃飯?」 梁俅看著暫時免戰書上的內容:「還他媽真是免戰?對面這大軍有點意思啊,攻城時候提前下戰書,吃飯還下免戰書,我…我有點懵逼了。」 蒙娜尷尬地道:「我也沒見過這樣的隊伍……我懂了,肯定是對方把我們打得太慘,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羞辱我們。」 梁家軍將領連連搖頭:「世子,你知道我們雙方戰爭的死傷比例是多少嗎?」 「不知道啊……」 「算上那些死了的僕人,十比一。」 「肯定,對方可是一個帝國的王牌軍之首,咱們都是啥?除了那幾萬將士,其他都是本地民兵,死傷肯定多!」 梁家軍將士尷尬地道:「世子,是我們死一個,他們死十個!」 「臥槽!」 梁俅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你…你沒騙我?」 「末將怎敢欺騙世子,你…你可以上城關看看。」 「快走!」 蒙娜拉著梁俅跑上城關,發現下面滿地的屍體。 大多數都是一些衣不遮體,皮膚漆黑的僕人,還有不少皮膚白皙,身穿鍍金甲冑的將士屍體。 「臥槽,殺了這麼多地方將領?」 梁家軍的將領連連搖頭:「不,他們只是普通士兵。」 「放屁,誰家普通士兵甲冑是鍍金的?」 「世子,我沒有撒謊,你問問其他人。」 隨著將領說完,幾名梁家軍的將士連連點頭:「沒錯,剛開始我們也快要嚇死了,天竺帝國的兵臨城下,一眼望去遍是黃金甲,給弟兄們嚇傻了,但打起來……戰力也就那麼回事……」 「本宮懂了!」 蒙娜對梁俅道:「在京城的時候,是不是很多女人都誇你帥?身材好?」 「那是當然,本世子拉風的不得了!」 蒙娜癟嘴道:「那是因為你的身份,就算你是一坨屎都有人會奉承你香氣撲鼻,天竺帝國有一個種姓制度!」 梁俅疑惑道:「啥意思?」 「你可以理解皮膚白的地位高,皮膚黑的這輩子都是庶民,奴婢,下等種姓連做生意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一輩子當奴婢。」 「臥槽,生下來就註定了一輩子沒前途,一生只能當奴婢,那還活著干雞毛?直接抹脖子算了!」 蒙娜一攤手:「這就是為什麼天竺帝國強大的原因,他們是宗教式國家,奴婢從小就被灌輸一種理念,這輩子好好伺候人,下輩子他就是被人伺候的貴族,所以他們任勞任怨……」 「這洗腦有一套啊。」 梁俅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蒙娜道:「你的意思,這所謂的天竺帝國五大王牌軍之首,全部都是貴族子弟,因為他們的身份,所有人都吹捧他們,捧到他們自己都相信自己戰無不勝,但其實養尊處優的他們,戰力還不如民兵?」 蒙娜連連點頭:「沒錯,當然真正的大財閥子嗣,還是很有本事的,但也不會去當兵有更好出路,他們這些士兵,你可以理解為是大魏王朝的三流、四流、商賈的子嗣參軍鍍金。」 「什麼狗屁王牌軍之首,聽上去嚇人,原來就這兩逼下子?那還等啥,開城門,主動出擊!」 蒙娜連忙拉住意氣風發的梁俅:「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萬一對方戰力很強呢?」 「那咋辦?」 「派十萬名本宮用毒控制住的民兵去探探他們根底就行了。」 「你不是學衛淵對付海東青,就給其中幾個刺頭下毒,然後讓他們當眾毒發身亡,嚇唬那群民兵……」 蒙娜一把捂住梁俅的嘴:「小點聲,這是秘密!」 「明白,明白……」 距離城關五里外的天竺帝國王牌軍大營,此時一群士兵在僕人的伺候下,優雅地用刀叉用餐,一些士兵用餐完,僕人用手抓著他們的殘渣剩飯果腹。 「這些大魏士兵很強大,是我們遇到過最強大的對手。」 「沒錯,畢竟能夠打進他國征戰的部隊,肯定是大魏中的精兵強將,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的統帥應該就是大魏軍神衛伯約!」 「肯定是衛伯約,否則怎會與我們高貴的天竺帝國首席王牌軍打得不分勝負!」 「我推斷,而且士兵都是衛家軍穿上吐蕃的衣服喬裝打扮,那些穿著甲冑的將士,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蟒雀吞龍了。」 就在士兵們滿是傲氣的談論中,不遠處傳來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 只見一群身穿普通百姓服裝,手持鐵鍬、鋤頭、流著眼淚,渾身顫抖,但卻迫不得已衝鋒的民兵飛奔而來。 「是衛家軍的精銳,故意喬裝打扮民兵迷惑我們!」 「沒錯,肯定是衛家軍的精銳,否則沒辦法解釋這些民兵為何戰力如此強橫!」 「我們身為天竺帝國高貴的士兵,就與衛家軍的精銳征戰廝殺一場吧!」 一名名身披鍍金甲冑的天竺將士,優雅地放下刀叉站起身,一旁僕人連忙給其插嘴,並且遞上武器。 「好,兩個帝國之間的第一序列王牌軍碰撞,想來今後一定會成為全世界千古流傳的佳話!」 「為了榮譽!而戰!」 城牆上趴著看的梁俅與蒙娜,看著與民兵戰力旗鼓相當,甚至不如民兵的天竺首席王牌軍,夫妻二人對視一眼。 「原來是銀樣鑞槍頭,就這?」 「那還等啥!」 梁俅一甩身後鮮紅的披風,伸出胖乎乎的手:「拿本帥的槍來!」 手持長槍的梁俅,對蒙娜笑道:「娘子!隨本帥出征!」 「好嘞!」 倒騎驢撅著大腚的梁俅一驢當先,帶領將士與民兵朝向天竺帝國首席王牌軍衝鋒。 第458章 噶爾與衛,世代宿敵 柳土關外,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昏暗。 終於沒有身穿白袍的馬弓手搗亂,吐蕃將士們開始快速地修繕城牆。 就在這時,一陣敲鑼聲響起,緊接著有斥候騎馬狂奔而來。 「敵襲!有敵襲,快速備戰守護城關!」 吐蕃統帥是噶爾·東贊,又稱祿東贊,乃吐蕃軍神噶爾·論欽陵的父親,乃吐蕃國四朝統帥,老軍神,只因為在松贊討伐聖佛宮時站錯了隊,有其子的關係,加上他在吐蕃民間享譽盛名,所以松贊逼他辭官,交出兵權告老還鄉。 這次因為松贊需要動員吐蕃百姓舉國之力支援迦裹關,所以臨危受命祿東贊,用自己的影響力出面組織。 在迦裹關被破噶爾·論欽陵死後,松贊有傳書祿東贊帶領趕回去的三十萬吐蕃大軍鎮壓梁俅,可還沒等鎮壓,又忽然讓他返回攻打柳土關…… 對衛淵有著家仇國恨的祿東贊,可以說透支生命去部署兵力。 在聽聞衛淵帶人攻城時,祿東贊立即把自己想到完美無缺的守城陣法用出來。 那是一個就像商店貨架的木架子,正好可以擋在城牆的缺口處。 吐蕃的弓箭手、盾牌手爬上木架子,形成上下十排。 盾牌手利用手裡的盾牌可以抵擋衛家軍攻城的箭矢,同時弓箭手還能從盾牌與盾牌的縫隙中射箭,缺口前方有十幾條的壕溝,裡面藏有手持長矛的吐蕃兵。 蒼老的祿東贊站在城牆上,看著無數將士從星日關衝出來,保守估計最少有二十多萬。 祿東贊對一名斥候道:「立刻通知陛下,衛淵帶領二十五萬大軍攻城,雖我吐蕃將士剛剛經歷長途跋涉全速行軍,以及攻城後修繕城牆,人困馬乏,但會用命守城,誓與柳土關共存亡!」 「遵命!」 斥候離開後,鬚髮皆白的老喇嘛對祿東贊道:「老帥,我們只要堅持一天,陛下就會帶人來增援,到時候就算他衛淵有三頭六臂也沒用了。」 祿東贊冷聲道:「那個武閔的小傢伙,用五萬將士守住柳土關一夜半天,老夫自然也能守住!」 說到這,祿東贊看向東方:「老夫的爺爺當初被衛子儀斬殺兩軍陣前,老夫當年曾敗衛伯約之手,沒想到我兒敗在衛淵之手,今日老夫就要打破噶爾家族被衛家壓制的魔咒!」 說話間,只見二十多名衛家軍,牽著二十多頭牛趕來。 「牛?」 祿東贊一愣:「打仗牽牛幹啥?」 還在他疑惑時,便看到衛家軍利用黃牛的力氣,搭上攻城槌模樣的弩箭。 砰~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攻城槌大小的弩箭,帶著刺耳的呼嘯風聲,直接城牆缺口處的木架子直接被射碎,上面的數百名盾牌手,弓箭手掉落下來,有的被摔死,有的被巨大木架砸死,好一點也是骨斷筋折,在地上翻滾著哀嚎痛叫。 「是我老了?這是什麼玩意?」 祿東贊一臉的懵逼:「這…這弩?這麼大的弩?」 鬚髮皆白的老喇嘛眨了眨眼睛:「老帥,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啥……」 說話間,一名名衛家軍推著小號投石器,朝向柳土關的方向投擲石頭,同時還不停地調整投石器的位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投石器再次投擲出來的已經不是石頭,而是被蠟封口,上面有布條燃燒的酒罈子。 酒罈子掉進城牆缺口前的壕溝之中,瞬間火光四濺。 一名名吐蕃士兵哭爹喊娘地爬出壕溝,好一點身上燒出好幾個水泡,慘一些的臉都被燒黑了,身體大面積燒傷。 衛淵這兩手把祿東贊打懵逼了,撓著稀疏白髮的腦袋:「不對勁啊,這和老夫了解的衛家不一樣啊,那群虎逼不就是會正面衝鋒嗎?咋到了衛淵這一代學會陰謀詭計了呢?」 祿東贊狠狠抽了自己蒼老滿是褶皺的老臉兩下,振作精神:「所有吐蕃將士聽令,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死也要守住城牆缺口,不可以讓敵方大軍入城關,都是二十多萬將士,我們絕對不會輸給衛家軍!」 因為有八牛床弩的威懾,所以祿東贊引以為傲的木架疊羅漢戰術失效,只能採用吐蕃士兵的血肉之軀抵擋衛家軍入城。 可就在這時,忽然眼前出現一尊十多米高,通體金屬打造的大王八,被幾十名衛奇技推出來。 鏘~ 鏘~ 鏘~ 箭矢落在上面,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這又是什麼玩意?」 祿東贊只感覺自己告老還鄉沒兩年,這世界就變得他不了解了…… 老喇嘛想了想:「老帥,你看這鐵王八龜殼還慘繞一條蛇,這應該是大魏傳說中的神獸祥瑞,玄武,聽箭矢撞擊上的聲音,老僧推斷它是空心的,作用就是攻城用來抵擋箭矢。但有一點老僧不解,抵擋箭矢用鐵板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做成這個樣子?」 祿東贊不屑地道:「大魏人就喜歡這些不實用的面子工程,所以把抵擋箭矢的攻城器具做成神獸祥瑞的樣子,實屬正常……」 然而,沒等祿東贊話落,鐵王八的口中忽然噴出一道火柱。 城牆缺口處,視死如歸的吐蕃將士,只看到一道紅光,緊接著自己便身處一片火海之中。 「臥槽,這鐵王八還能噴出燃燒的猛火油?」 祿東贊老眼瞪大:「還好這鐵王八噴出的火柱是直線!吩咐下去,騎兵出城,在兩翼襲擊這鐵王八。」 隨著祿東贊變陣,四萬名吐蕃騎兵,從城門口衝出來,兵分左右,朝著神火玄武的兩側包夾。 與此同時,漫天箭矢從衛家軍的隊伍中射出,無數騎兵與戰馬中箭摔倒。 祿東贊打了一輩子仗,一雙老眼中沒有任何憐憫。 「沖,繼續沖,只要能毀掉這鐵王八,城關就能守住……」 可沒等祿東贊下令完,鐵王八龜殼上纏繞的鐵蛇竟開始轉動起來,從蛇口中噴出小號火柱,剛衝過來的兩側騎兵最前排,瞬間人馬皆焚。 猛火油燃燒後刺鼻的味道,以及昏暗的天色中忽然亮起明火,讓不少戰馬受驚,嘶吼著不受身上騎兵控制亂跑起來。 老喇嘛連忙對祿東贊問道:「老帥,咱們沒辦法近身啊,要不讓大部隊進攻?」 祿東贊搖了搖頭:「老夫與衛家軍打過仗,他們的戰力很強,我們同等人數下絕對不是對手,我們的首要目的不是殺敵,而是守住柳土關等待松贊陛下的增援!」 老喇嘛點了點頭:「柳土關對這場戰役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他就想衛淵的七寸,只要拿下它衛淵必敗,如果我們丟了城關,就是吐蕃最大的罪人!」 「沒錯,雖然城關有殘缺,但依然可以防禦,傳令下去,不可迎敵,用命堵住缺口!」 「拿人填?」 「對,那人堵缺口,我就像不相信這大鐵王八能夠一直噴火!」 隨著祿東贊下令,柳土關的城門緊閉,吐蕃將士被用家人九族逼著那身體堵住城牆上的缺口。 衛奇技這邊也省事,直接把火柱對著缺口噴就行了…… 與此同時,衛家軍推著稻草木車,抵擋城牆上射下的箭矢攻城。 就在這時,一名衛家軍的斥候跑到操控神火玄武,滿身是汗的熊闊海身前。 「熊將軍,首席謀士糜天禾有令,讓你操控火柱時必須斷斷續續……」 「為啥?」 「不知道,反正糜天禾謀士就是這樣下令的。」 「行吧,反正俺是大老粗,就聽他這毒士的!」 熊闊海操控神火玄武,刻意讓它噴出的火柱斷斷續續,城牆上的祿東贊大喜過望。 「看吧,老夫就說它噴不了多久的火焰,繼續讓將士們拿命補窟窿。」 天色現在已經徹底黑下來,因為燈下黑的原因,吐蕃方誰都沒有看到,衛家軍在後方拎著一桶桶的猛火油,從神火玄武的蛇尾部分添油…… 連續一夜的時間,吐蕃士兵無時無刻都在用自己的身軀去堵窟窿,神火玄武的龜腦袋已經融化大半,終於在雞鳴破曉時,神火玄武徹底報廢,熊闊海與金聖英大冬天義父被汗水浸濕,頭髮鬍子都被烤光,手臂和胸前的皮肉都被烤熟了。 二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對視一眼,發出笑聲嘲諷對方的狼狽模樣。 城牆上的祿東贊一雙老眼遍布血絲,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少次下令用人命去填缺口,好在這破鐵王八終於報廢了。 日出東方,陽光照射下來,祿東贊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所謂的衛家軍大批部隊,只有前排是衛家軍將士,加上民兵滿打滿算不到五萬人,後方都是一群沒有戰力的婦孺老幼充數。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好,我們中計了!」 祿東贊反應過來,連忙對斥候道:「快,快去通知松贊陛下,衛淵的大軍沒有來……」 沒等祿東贊說完,便感覺自己的脖頸一涼,回頭看去,發現竟是一名身穿吐蕃軍裝,手臂繫著紅布條的中年女子。 「你…你……」 「我是江湖三俠之中的女俠紅拂,當然現在的身份是衛奇技大統領!」 祿東贊看著兩側山體的麻繩與鐵爪,顯然她是以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爬過來的。 第459章 大獲全勝,軍神梁俅 紅拂微微一笑,收回染血的長劍。 緊接著在她後方出現數百名手臂繫著紅布條『吐蕃軍』,一個個修為強橫,配合默契,開始在城牆上對著吐蕃高級將來,令旗官……殺伐起來。 糜天禾手持令旗猛地揮舞,衝鋒的嚎叫響起,精神抖擻的陳慶之翻身上馬,對身後的騎兵白袍軍大喊道。 「敵軍現在人困馬乏,而且沒有將士帶領,就是一群無頭蒼蠅,咱們給武閔,以及五萬慘死的乞活軍報仇的機會來了,隨本將殺進去!」 「殺!」 看著士氣如虹的衛家軍衝鋒,糜天禾輕搖羽扇,對衛淵道:「主公,保守估計對方在一夜的守城中被燒死八萬人以上,還是主公妙計,趁著天色昏暗,讓百姓出來助陣,因為祿東贊對衛家軍的懼怕是來自靈魂深處骨子裡的,所以他只能拼命守城。」 「還有一個小細節你沒說,衛奇技在操控的神火玄武時,火焰斷斷續續,這明顯就是給吐蕃方一種假象,神火玄武不能一直噴火。」 衛淵笑著輕拍糜天禾肩膀;「人不怕絕望,因為絕望的時候就會徹底爆發破釜沉舟,就怕給了希望但卻最後失望……如果我沒猜錯,這溫水煮青蛙,是你的計謀吧?」 糜天禾尷尬的笑笑:「啥都逃不過主公的眼睛,的確是我……」 衛淵笑而不語,但心裡卻暗暗決定,糜天禾這傢伙必須留在身邊,養他用不了多少錢,如果跑去敵人那,那自己可就吃虧了。 所以糜天禾這輩子只有因公犧牲,絕對沒有退休,告老還鄉一說,哪怕癱瘓也要躺在衛府的床上…… 另一邊的柳土關內,吐蕃士兵沒有了高層指揮,見衛家軍衝來,頓時都慌了。 每每有將軍站出來想要指揮,都會被身邊喬裝打扮的衛奇技斬殺,同時還趁亂暗殺吐蕃里的百夫長,千夫長這一類的中層將領。 雖然現在吐蕃的士兵被衛家軍的將士要多,可他們多日趕路,攻城一夜之後就開始修繕城牆,之後又守城一夜,如今可以說是筋疲力盡,又沒有人指揮,被陳慶之的騎兵一衝即潰。 遠處衛淵見此,知道大局已定,所以他微笑著點點頭:「我身體潛力透支太多,往後還有許多硬仗,所以我現在必須要休息,剩下的事交給你天禾你了。」 衛淵話落,隨手將虎符丟給糜天禾。 「謝主公信任!」 「自己人我不信任,我又會信任誰呢?」 「六十年前,神州戰亂,吐蕃趁機進入神州國土燒殺搶掠,後來被我爺爺打到服!」 「六十年過去了,那對我爺爺恐懼到靈魂深處的人基本死光了,所以吐蕃野心膨脹,重新侵略我神州,這一次我要把他們殺到嬰聞名止啼,衛淵二字成為吐蕃這代人的一生陰影,續神州六十年太平!」 糜天禾一愣,隨即點點頭:「主公放心,這些吐蕃士兵我一個不留,殺名都算在我糜天禾身上。」 衛淵沒有回話,只是微微一笑,邁步離開。 「快!行軍!掉隊者殺無赦!」 松贊命令將軍催促士兵快跑,忽然就在這時,吐蕃斥候捧著信鴿跑過來。 「陛下,柳…柳土關失守,被衛淵親自帶兵奪回去了。」 呼~ 松贊深吸一口氣:「父子皆敗衛淵之手,看來這魔咒噶爾家族是打不破了。」 松贊看向身旁的朱思勃:「現在距離我們最近的城關是哪一座?」 朱思勃看了看天上太陽,又取出羅盤,鋪開地圖道:「回稟陛下,胃土關!」 「衛淵帶二十多萬人馬攻打柳土關,他們還有二十萬兵馬在觜火關,胃土關肯定人去樓空,一攻即破!」 朱思勃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陛下不覺得拿下一個城關有些少嗎?」 「你我兵分兩路,我攻打胃土關,你去攻打昂日關,雖然兩關加一起都不如柳土關重要,但如今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能將衛淵與梁紅嬋的兵馬隔開,到時候咱們可以逐個擊破!」 朱思勃與松贊一拍即合,兵分兩路分別攻打胃土關與昂日關。 一直在暗中關注聯軍動態的江流兒,第一時間讓人給梁紅嬋送信。 梁紅嬋接到信後,馬上對公孫瑾道:「朱思勃帶的人少,正好衛家軍人數不夠,所以你和霍破虜帶衛家軍守昂日關,我帶梁家軍守胃土關!」 公孫瑾點點頭,用最快速度帶領衛家軍,推著連弩車與猛火油櫃前往昂日關。 兩個時辰後,松贊帶領聯軍來到胃土關,看著城牆上英姿颯爽的梁紅嬋,以及士氣高漲的梁家軍,不禁輕蔑地一笑。 一旁謀士連忙道:「陛下,梁紅嬋應該在觜火關才對啊……」 「假象,都是假象,梁紅嬋率領騎兵速度肯定比我們快,所以表面上他們人不少,但其實城內兵將空虛,都在城牆上虛張聲勢,兩個時辰內拿下胃土關!」 「遵命!」 聯軍列隊,緊接著開始進行衝鋒。 與此同時,昂日關外,朱思勃也已經帶兵來到,只見城牆上端坐撫琴的公孫瑾,而且還是城門大開。 「空城計?」 朱思勃不屑的一笑:「師弟啊師弟,看來你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竟然和師兄我玩這套小兒科!」 「來人啊!」 朱思勃對副官道:「空城一個,半個時辰拿下有問題嗎?」 「絕對沒有!」 「攻城!」 隨著朱思勃一聲令下,令旗官發號施令,副官帶人朝向昂日關衝去。 聯軍將士們一個個都很興奮,前面就是個空城,拿下它易如反掌,而且還有登先之功,最重要的是松贊對公孫瑾的看重,早就有人說,誰能殺了公孫瑾官升三級,黃金百兩。如果誰能活捉公孫瑾,那可是官升五級,黃金千兩……」 然而隨著聯軍將士臨近,城牆上忽然多出一名名推著連弩車的衛家軍,在霍破虜的帶領下發射出漫天箭矢。 連續兩波箭雨,衝鋒的聯軍死傷數千,在衛家軍裝填箭矢的空擋,馬祿山帶領刀客朝向下方射箭,或是手持猛火油櫃噴射出一條條火龍。 衝鋒前排的將士,陣亡十之八九。 哪怕是僥倖順著開著的城門進入城關的,面對他們的是外表滿是鋒利刀刃的塞門刀,連忙緊急拉住韁繩,但卻因為衝鋒速度太快,連人帶馬都裝在刀刃上,被紮成了篩子。 「翻來覆去就這麼點東西,雖是守城神器,但你們沒有那麼多人操控,不足為懼!」 朱思勃表情不變,輕搖白紙扇,微笑道:「加派人手,繼續衝鋒攻城!」 在箭雨與火龍下,聯軍死傷無數地用攻城槌撞開賽門刀,瞬間聯軍魚貫而入。 副官給朱思勃送來裝滿青稞酒的尊:「朱大才子,慶功酒!」 「哈哈,兩軍交戰,提前慶功可是大忌!」 朱思勃雖嘴上如此說,但還是接過酒尊一飲而盡。 可等待良久後,也不見衝進城池的聯軍攻上城牆,朱思勃不由皺眉:「這群人幹什麼吃的?真是廢物,空城都拿不下來,繼續派人衝進去。」 數萬聯軍穿過箭雨和火牆,衝進城門之中,可很快人數便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丟盔棄甲慌忙地逃出,過程中又被箭雨射殺大半…… 當聯軍士兵跑回來後,對朱思勃哭喊道:「埋伏,裡面有埋伏,有那種可以原地轉動無死角射箭的堡壘,我們剛進去就被射殺一多半弟兄!而且裡面保守估計還有十多萬的衛家軍!」 「會轉動射箭的堡壘?海東青說過這東西,好像叫什麼轉射機……」 朱思勃眉頭緊皺地道:「你確定裡面有十幾萬的衛家軍?」 「確定,百分之百確定,我要是敢撒謊,願意接受任何的軍法處置。」 朱思勃臉色難看地看向副官:「你親自帶人進去看看,如果裡面真有十幾萬的衛家軍,咱們這些兵馬根本就拿不下昂日關,那就無需犧牲,直接撤軍。」 副官也是事情的重要性,安排各國精銳,保護他與親衛穿過箭雨和火龍,進入城關內。 不大一會,副官身中數箭,重傷地逃回來:「朱大才子,城裡都是衛家軍,十幾萬都說少了……」 「快撤!」 朱思勃沒有任何猶豫下令撤退。 隨著朱思勃撤走,正好碰到同樣灰頭土臉撤軍的松贊。 二人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臉上的難以置信,異口同聲道。 「我為你拖延時間,你都沒拿下昂日關?」 「本王為你拖延,你還是沒拿下胃土關?」 「城裡有大軍埋伏……」 「你說謊!」 「你找藉口!」 松贊與朱思勃同時暴怒。 朱思勃一把拉來身上纏繞白布,傷口還在往出滲血的副官:「昂日關里最少有十幾萬的衛家軍,不相信我可以問他。」 松贊看向自己的親信副官,對方連連點頭:「陛下,我帶兵衝進城親眼所見,絕對沒有假話。」 松贊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不可能,我面對的也是十幾萬的梁家軍,觜火關也有二十萬的將士,衛淵帶了接近三十多萬的兵馬去攻城,胃土關和昴日關加一起差不多三十萬將士,龍門闕還駐紮了將士,所以他們到底有多少兵馬?」 朱思勃分析道:「肯定是我們情報出現錯誤,如果衛淵有那麼多兵馬何須躲躲藏藏,早就和我們正面開戰了。」 「觜火關的兵馬不會出錯,那是我親眼所見!」 「那就是祿東贊謊報軍情,讓我們對戰局分析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那也不對啊,如果衛淵沒帶二十多萬快三十萬兵馬的大軍,他是如何拿下柳土關的?」 松贊與朱思勃此時均滿頭霧水,想不出來衛淵多出來的二十萬大軍是從哪來的…… 「看來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了。」 松贊無奈點頭:「是啊,從其他城關找來難民,把咱們的安插進去,然後安排他們逃進衛淵占領的城關打探情報。」 「只能如此了。」 星日關內,梁紅嬋進入房間,發現剛睡醒的衛淵正在吃飯,頭也不抬地道。 「殺了多少聯軍?」 「兩個城管加一起差不多十萬人了,柳土關也收回來了,這一線生機靠的就是武閔,可惜他差點犧牲……」 此時喜順端上來一碗米飯:「女帥也沒用餐吧,和世子一起吃吧。」 梁紅嬋也不矯情,拿過米飯坐在衛淵對面吃了起來。 二人一邊吃,一邊商討現在北涼戰役局勢。 「爛桃兒,如今松贊優勢越來越小,甚至已經沒了……」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拿著傳書跑進來。 「稟報少帥,梁俅來信。」 啪嗒~ 梁紅嬋手中的筷子落在桌子上,隨即又面無表情地撿起筷子繼續吃。 「天竺帝國的五大王牌局之首圍攻,那傢伙肯定死無全屍了吧,死就死吧,誰讓他不聽話,違背軍令,就算他不死,我也會親手斬了他……」 說到最後,兩滴眼淚順著梁紅嬋白皙的臉頰落下。 斥候連忙搖頭道;「不…不是,是梁俅世子帶領三萬將士追著天竺首席王牌軍打,梁俅世子傳信說,三萬梁家軍在英勇,威武,無雙的他帶領下,命令吐蕃五十萬大軍投降,可對面非但不投降,反而還敢動手,於是乎,俅大怒,一槍捅死對方上將軍,追著五十萬大軍打,如今都快達到吐蕃與天竺的國界線了。」 「梁俅世子發信來問少帥您是否直接讓他打進天竺,推翻天竺皇室,搶天竺公主當……後面的字被勾掉了,還有一滴乾涸的血跡!應該是被蒙娜打出血了……」 第460章 滿載而歸,女帥夢碎 「什麼玩意?」 「三萬人將士追著天竺首席王牌軍五十萬大軍打?還打到了國界線?」 梁紅嬋無法置信地狠狠在衛淵腰間掐了一把:「疼嗎?」 「廢話,當然疼!」 「那就不是做夢,為什麼啊?這不可能啊!」 梁紅嬋此時都已經懷疑人生了,看向衛淵:「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難道是比你這爛桃兒還厲害的軍神?」 衛淵白了梁紅嬋一眼:「想啥呢?梁俅這人你還不知道,愛吹牛逼,光我知道的他就沒提用毒控制住的吐蕃民兵,或者說王玄策的救援到了……」 「可就算是加上民兵和王玄策的兵馬,也無法和五十萬的天竺首席王牌軍作戰啊。」 梁紅嬋喜極而泣,雙手合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我佛如來……感謝梁家列祖列宗讓我弟梁俅覺醒。」 說到這,梁紅嬋表情認真地拍了拍衛淵肩膀;「放心吧,以後你做好給梁俅背黑鍋的任務,我弟弟帶你躺贏。」 「我他媽用他帶?這件事來龍去脈還沒弄明白呢。」 衛淵罵罵咧咧地說完,對斥候道:「傳信梁俅,讓他立即返回,否則軍法處置。」 梁紅嬋興奮得就像個小姑娘,脫下甲冑隨手丟到衛淵床上。 「梁俅成器,我也終於解放了,等他回來梁家軍就給他,我也不用帶兵打仗了……」 看著梁紅嬋的望弟成龍的模樣,衛淵真不想打擊她,因為衛淵想起上輩子對天竺自衛反擊戰中,三名掉隊的戰士,臨時組建一個三人小隊,運用三三制戰術隊形,端掉了天竺大軍兩處重炮陣地,還端了對面一個步兵連…… 衛淵苦笑地撓撓頭,呢喃自語道:「媽的,感情從古至今三哥就這逼樣?紙面上戰力無敵,真刀真槍打起來就慫得拉胯……」 此後的一連半月,松贊與朱思勃都沒有發動任何攻擊,只是有大批原本的北涼百姓,一個個瘦骨嶙峋,衣不遮體,蓬頭垢面地被放回來。 衛淵叫來糜天禾,這傢伙第一句話就是:「主公,這些難民裡面肯定有奸細!」 「我知道,所以找你來商量對策。」 糜天禾伸出三根手指:「天禾有上中下三個計策!」 「中策,這群難民浪費糧食,也沒啥用,還有奸細安插其中,直接找個藉口都殺了,罪名安插聯軍身上!」 衛淵與梁紅嬋,以及在場謀士異口同聲道:「此計不可用!」 「還有上策,將這些人安排進大牢,供他們吃喝即可,至於生病什麼的,那就生死有命了……」 「下策就比較麻煩了,便是讓衛奇技喬裝打扮,也混入難民當中,偷偷找尋找到奸細,然後可以在他們身上做文章,比如傳遞假消息,迷惑對方……」 衛淵想了想:「選下策吧,但還有小細節我要和你談談。」 糜天禾一愣,隨即跪在地上:「主公宅心仁厚,寧願冒天大風險,也不忍蒼生受苦,天禾真是太感動了。」 梁紅嬋與眾謀士,高層紛紛對衛淵拱手:「世子大義!」 只有不遠處的喜順掏出小本本記錄起來:「這糜天禾是我心腹大患,比我還能討世子歡心,這招我得記下來……」 隨著眾人走後,衛淵在糜天禾腦袋上敲了一下。 「上中下三個計策,說來說去只有最後一個能用,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何必浪費時間。」 糜天禾尷尬地笑了笑:「讓主公去挑選,不是才能顯示出主公您的雄才偉略……」 「這套對南昭帝有用,我不需要,下次有妙計直接說就行。」 衛淵一副看穿你小把戲的模樣,對糜天禾笑了笑:「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記得把難民中的奸細全找出來。」 「主公,吐蕃與北涼交戰數百年,他們也在本地安插不少探子,對北涼的風土人情都很太了,全找出來恐怕有點麻煩……」 「不麻煩,還記得你做乞丐的時候怎麼吃飯嗎?」 「主公提這事幹啥,那不是我的黑歷史,而是我來時的路……」 糜天禾破天荒的臉一紅,羞恥地回答道:「當然飢一頓飽一頓……」 說到這糜天禾瞪大眼睛:「我懂了,哪怕這些奸細演得再像,他們也沒餓好多天,所以就給那群難民吃辣味窩頭!」 「辣味窩頭?」 「對,就是放久了變質玉米面做的窩頭,吃起來就是辣的,我當乞丐的時候這玩意沒少吃,在給他們做不加鹽的魚燉沒收拾乾淨的大腸,那玩意腥臭腥臭的,除非餓到極限,否則一口都吃不下去,再來點……」 「別說了,再說我都要吐了,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 衛淵聽到最後,面部肌肉一陣抽搐,能吃下糜天禾說出來的食物,簡直就是酷刑,但對於快要餓死的難民來說,樹皮、觀音土都吃了,這些東西雖難以下咽,但肯定不會挑剔,反而是安插進來的奸細,哪怕有過這方面的訓練,表演的大快朵頤和真正餓極了的狼吞虎咽是有區別的。 隨著糜天禾離開沒多久,梁紅嬋便跑進來。 「爛桃兒,快去柳土關,梁俅馬上就要返回了。」 梁俅率領三萬將士追著五十萬天竺首席王牌軍打的消息,已經傳遍全軍,所有高層都好奇地跑去柳土關迎接凱旋的梁俅。 沒過多大一會,便看到一支隊伍浩浩蕩蕩走過來。 為首者正是騎著驢的梁俅,只見梁俅身穿金甲,手持黃金槍,身後鮮紅的披風擺動,除了胖成球以外,模樣好生威風。 「小紅嬋,小衛淵,還不出城迎接本帥凱旋!」 梁俅扯著嗓子大喊道,柳土關門開,衛淵與梁紅嬋帶領高層快步走出來。 梁俅翻身下驢,一個沒站穩摔了狗啃屎,狼狽地爬起來,吐了一口嘴裡的黃土。 「這段本帥希望你們當做沒看到!」 說著指向身後一眼望不頭,由吐蕃民兵推來的車隊。 「本帥這次的吐蕃之行,收編民兵三十五萬人,攻破三十九座城管,繳獲糧食兩千萬石,金銀珠寶,外加鍍金甲冑,折算白銀三億兩!」 梁俅一甩鮮紅披風,指向梁紅嬋;「誰說我梁家男丁廢物,只出來你這隻金鳳凰?女人,你可以休息了,今後梁家我做主!」 幾名被派去保護梁俅的梁家軍高層實在看不下去了,對梁紅嬋行將軍禮道:「女帥,事情是這樣的,天竺所謂的首席王牌軍,都是天竺貴族鍍金子弟,出來打仗還要帶僕人,真正戰力還不如這些烏合之眾的民兵。」 「至於攻城,整個吐蕃士兵都被松贊帶走了,所以國內空虛,加上我們聽你們的話,只搶糧食和金銀不殺普通百姓,但楊家軍那邊不同,見人就殺,所以吐蕃殘存的那點兵力,甚至舉國之力對抗王玄策和楊衛國,咱們打下的基本就是空城,金銀和糧食也早就被對方提前轉移了。」 梁紅嬋指著車隊:「那這些東西……」 「黃金都是那群貴族的鍍金甲冑,以及他們身上戴著的黃金飾品,我發現天竺人和我們大魏不同,他們金銀都喜歡戴在身上,出征糧食也帶了很多,好像是松贊打欠條,天竺運來賑災的……」 「我來捋一捋!」 梁紅嬋對梁家軍高層道:「就是說,梁俅除了最早打下來幾個城池,其他打下來的都是空城!」 梁家軍高層點點頭:「對!」 「而且裡面人撤離了,金銀糧食都轉移了?」 「對!對!」 「所以他能繳獲如此多的戰利品,就是碰到一個富的流油,但卻戰力低下,名頭又很大二世祖紈絝軍隊?」 「對!對!對!」 所有人都能看到梁紅嬋表情失落,隨即失落轉化成憤怒,狠狠一腳踹在梁俅身上,就像個球一樣在地上軲轆好幾圈才停下…… 「幹啥打我啊,我都大獲全勝了,雖然有那麼點運氣成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你不知道嗎?」 「打你?本帥還想斬了你,就因為你違抗軍令,差點讓我們滿盤皆輸!」 或許只有衛淵知道梁紅嬋為何有如此大的怒火,只因為她這些天幻想著不當女帥,回京做郡主大小姐的夢破碎了…… 第461章 各有算盤,局中有局 柳土關外,埋葬乞活軍的空地,當著無數將士面前,梁俅跪在地上,前方是五萬拼死保護城關,犧牲的乞活軍的陵園。 梁俅撅著大腚,被狠狠地打軍棍。 剛醒過來,身體遍布密密麻麻傷口的武閔,冷著臉看著認錯的梁俅。 恨嗎?在守城關的時候,武閔恨不得把這死胖子撕碎。 但過去數天,而且梁俅也只是想出出風頭,最重要的是他剛剛立下大功,功過相抵,加上還是梁紅嬋的親弟弟,衛淵的親小舅子。 所以互相給個台階,重打五千軍棍,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雖然梁俅有著金剛不壞的大腚,但這五千軍棍打下來,整個屁股一片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梁家軍的高層連忙往他嘴裡塞藥丸,被十幾個將士抬走。 與此同時,聯軍帥營之中,當松贊沉著臉把一封信丟給朱思勃。 朱思勃打開後,瞳孔緊縮,驚呼道:「天竺帝國的王牌軍敗了?還是被梁俅那廢物打敗的,天竺方要求陛下你賠償他們糧食五千萬石,白銀五億兩,他們會出兵圍剿王玄策。」 「在兩個大國之間夾縫生存就是如此,只能忍氣吞聲,如果本王不賠付的話,天竺就會帶著這些國家收兵撤軍,到時候吐蕃會很慘,同樣我的下場更慘。」 松贊長嘆一聲:「所以我答應了,可現在的問題是,梁俅那廢物用夜郎國公主的毒功控制了三十多萬吐蕃民兵,雖然他們戰力不高,但聯軍那些小國的將士戰力也沒高多少,如今我們對比衛淵,已經沒有太大的優勢了,所以接下來的仗我們怎麼打?」 「不對衛淵動手!」 松贊一愣:「為什麼?他們難民雖然多,但搶走了天竺援助吐蕃的糧食,所以根本沒有糧食短缺的可能,圍困沒用。」 「我知道沒用,算了和你提前透露點消息吧。」 朱思勃對松贊輕笑道;「你知道可汗為什麼要與你合作嗎?」 「這個……不是因為他被衛淵牽制,威脅他拿出許多的戰馬嗎?」 「這只是一方面,很小很小几乎微乎其微的一方面,其實這一切都是波斯帝國的求救。」 「波斯帝國的求救?」 朱思勃點點頭,解釋道:「你知道波斯帝國與海東青是盟友,你可知波斯帝國的國王曾被海東青救過命,海東青用自己的謀略幫他平息過內亂,所以在波斯帝國不懈餘力地幫海東青拿到可汗位置的時候,兩方加上羅馬帝國聯盟,三方合力拿下歐羅巴。」 松贊表情嚴肅的點點頭,這種距離自己太遠的秘密,他之前沒太關注,所以也不成了解。 朱思勃繼續道;「海東青一統天狼後,把其他草原民族成為天狼帝國的附屬,可有一人不服。」 「誰?北匈奴王單于,他帶領族人一路北上,穿過原始深林,冰川嚴寒,進入歐羅巴的沙俄地帶。」 朱思勃說到這,無奈地搖頭:「也算是他命好,正好趕上海東青與衛淵在北冥關開戰,無暇分身對付他,所以這傢伙從沙俄開始以戰養戰,橫掃半個歐羅巴。」 「當他和羅馬帝國開戰的時候,海東青在西涼布局,結果把自己布進去了,被衛淵生擒活捉帶到京城,所以沒辦法出兵增援羅馬!」 松贊疑惑道:「那波斯帝國呢?不是他們三方聯合嗎?」 「波斯帝國出兵了,但只保住了一半羅馬帝國,改名拜占庭帝國,這時候波斯帝國從援軍變成了劫匪,他們同匈奴王一樣,與拜占庭帝國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賠款,割地……等等。」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海東青在天狼帝國內與奔爾達開戰期間。匈奴王,阿提拉之名響徹整個歐羅巴,被稱之為上帝之鞭!」 松贊皺眉道:「海東青不就是上帝之鞭嗎?歐羅巴的鞭子是真的多……」 朱思勃笑道:「反正從那之後,歐羅巴的小國家為求自保,公主皇后一起打包送過去給匈奴王,阿提拉當妾室,這才勉強成為匈奴帝國的附屬,保住不被屠城,你知道這傢伙屠城時候多兇狠嗎?」 「按照草原上的習慣,女人搶走,男人只要比車輪高的全殺。」 朱思勃苦笑道:「但這阿提拉是把車輪放倒,也就說只要是歐羅巴的雄性,哪怕嬰兒都殺!反正他現在的目標是波斯帝國了,那時候海東青剛剛重新奪回天狼帝國,所以波斯向其求救,海東青做媒,提出四方會談,我代表大魏,他代表天狼,另外兩家分別是波斯帝國與天竺,四家各取所需,所以利益達成,當然我們交易的細節不能說,這是絕對的秘密。」 松贊面沉似水地道:「如果我沒猜錯,本王以及整個吐蕃利益的一部分。」 「沒錯,你吐蕃國力弱小,沒資格上餐桌,但有資格被端上餐桌。」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說出讓松贊惱火而又扎心的話。 「誰也別說誰,你目標不也是吃下我還有天竺嗎?所以大家都是心懷鬼胎,本來這些事我不想告訴你,可奈何聯軍太拉胯了,而且這些日子的接觸,我與松贊陛下有了很深的友誼。」 松贊輕拍朱思勃肩膀:「無論輸贏,回國之後你朱思勃就是我吐蕃的齊肩王,與本王平起平坐,我在聖佛宮給你立神像,代表智慧的佛陀,朱思勃!」 「接下來衛淵你不用管了,有人會幫你處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拿下河湟,再來一次十日三屠,只要事情鬧大,陛下就會對衛淵和梁紅嬋借題發揮。」 松贊疑惑道:「思勃老弟,我有一事不明,為什麼南昭帝如此想弄死梁紅嬋和衛淵?」 「衛淵是我想弄死,南昭帝只想梁紅嬋死,國土面積丟一些無所謂,百姓死活也無妨,只要軍權送上去,南昭帝就高興了。」 「本王以為我夠自私了,沒想到南昭帝比我更過分。」 松贊無奈的苦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兵和河湟行軍,對面那點隊伍,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五六萬,而且對面帶兵的將軍,還是叫什麼寧鎮北的無名小卒。」 朱思勃點點頭:「準備點高手,護送我去天竺,我要代表南昭帝與海東青在和他們談談。」 松贊舉杯為朱思勃送行:「好,那就有勞思勃兄弟了。」 上了馬車的朱思勃,回頭伸出頭對松贊道:「對面人數不如你,將領只是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和一個名不見傳的寧鎮北,如果老哥連他們都拿不下,那你沒辦法走上餐桌,只能被端上去了。」 松贊自信滿滿地道:「只要不是衛淵,小小寧鎮北本王輕鬆對付。」 「祝你好運!」 朱思勃拉上帘子返回車廂之中,嘴角帶著不屑:「真以為韓束是一般人?真以為沒有了衛淵,西方世界戰神漢尼拔好對付?」 一旁老猶太,用蹩腳的漢語道:「朱公子,您可真是厲害,竟能在各方勢力,各方大國之間遊走,而且都被稱之為上賓。」 朱思勃得意地輕笑道:「但凡衛家把給衛淵的資源給我,我朱某人必定會誓死效忠,本想給衛家當狗,奈何非要逼我成龍,腰配六國相印……」 「朱公子當真人間一等一等的智慧。」 老猶太對朱思勃誇獎一番後,問道:「朱公子如何評價松贊這個人?」 「權謀,智謀,軍師都是一等一的,奈何生在吐蕃小國,目光有些短淺了,所以註定會被端上餐桌……海東青準備做好了?」 老猶太連連點頭:「天可汗大人在天竺地界留好了高手,只要您一到就會把你安全護送到波斯帝國,另外天可汗大人也在其中。」 朱思勃滿意地笑道:「松贊想要上桌吃飯,可他不知道的是,別說是他,就算是天竺帝國也在餐桌上,只不過是被分食的菜餚。」 「阿提拉發展得太快,可汗大人的評價是這傢伙的能力不亞於衛淵,所以他說草原上不能出現比他還牛逼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與阿提拉有滅族之仇!」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所以我的任務結束了,故意失敗幾次,讓聯軍的優勢消失,逼天竺下場,後續就看波斯帝國、天狼帝國以及拜占庭攻陷天竺,到時候我在勸說南昭帝,我們四方聯手,滅阿提拉的匈奴帝國易如反掌!」 另一邊,聯軍帥營之中,老喇嘛對松贊道:「陛下,這朱思勃對您推心置腹,真是個好人啊。」 松贊滿臉不屑地道:「好人?雖然本王不知道朱思勃的陰謀是什麼,在他心裡本王的吐蕃註定是餐桌上的佳肴之一!」 「那…那……陛下您的想法是……」 松贊微微一笑:「還記得本王剛才和朱思勃說的那句話嗎?在大國夾縫中的小國,要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老喇嘛連連點頭:「記得,陛下說要忍氣吞聲,努力不讓自己變成餐桌上的菜餚!」 「這話我只說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還要左右逢源,本王如今在吐蕃名聲臭了,在天竺的推波助瀾下,很可能會被推翻王位,所以靜觀其變吧。」 「老衲懂了,陛下的意思,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不能得到魚的幫助,那就投靠熊!」 松贊笑道:「先去把我私人寶箱裡的寶物拿出來一半,然後讓聯軍的高層過來,我要開會!」 第462章 世子麾下,無弱兵 星日關,將軍府,會議廳內。 衛淵與梁紅嬋坐在主位,左邊是梁家軍與衛家軍的高層,右邊張太岳、公孫瑾為首的全體謀士軍師。 衛淵見人到齊後,將兩封信丟到桌子上。 「諸位傳閱看看吧。」 見到信件內容後,不禁瞳孔緊縮。 「少帥,松贊竟然帶領六十萬聯軍,轉身攻打河湟關?那邊只有二十多萬新兵,守將之人還是衛家軍名不見經傳的小將軍寧鎮北,我們必須要去增援啊。」 「世子,天竺帝國動怒,竟派大軍出兵吐蕃,王玄策上將軍那邊危機啊,我們必須要出兵增援。」 衛淵掃視全場;「都要增援,可我們兵力數量有限,怎麼增是問題。」 糜天禾站起身道:「主公,最近吐蕃民兵與本地百姓摩擦很多,甚至百姓經常故意挑釁,在這樣下去估計會內亂,藉此機會把他們派出去吧。」 「可以,但那些民兵只聽命蒙娜,所以必須要讓梁俅帶兵了。」 衛淵點頭道:「這樣,讓梁俅帶吐蕃民兵從柴達木沙漠出發趕赴吐蕃增援王玄策,至於河湟關諸位覺得派誰去好?」 公孫瑾起身用腹語道:「主公,我們不可派太多兵馬,否則松贊殺個回馬槍我們搶回的城關沒辦法守護,既然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守城,那騎兵的用途就被限制了。」 衛淵滿意地看了公孫瑾一眼:「沒錯,與我想一起去了,讓霍破虜帶領兩萬蟒雀吞龍重甲騎兵,陳慶之帶領五萬白袍軍輕騎,以及赫英代五萬大漠龍騎增援河湟關,另外全體必須要聽命漢尼拔。」 一群高層擔憂道:「少帥,陳慶之雖是上將軍但卻年少,可霍上將,赫英上將都是頂尖將領,讓他們聽命一個金髮碧眼,來歷不明的老外,恐…恐怕他們和將士都不會服氣。」 衛淵笑著看向霍破虜與赫英:「服嗎?」 二人對視一眼,苦笑地點點頭:「如果之前的話不服,但在冀州看漢尼拔與衛公打得有來有回,甚至梁紅嬋女帥在二人手中就沒贏過……」 咳~ 咳~ 梁紅嬋輕咳幾聲,冷聲道:「夸漢尼拔可以,別捧一個踩一個,而且本帥也是贏過的!」 兩軍高層見此,無不面面相覷,能讓心高氣傲的赫英與霍破虜服氣的人,想來絕非泛泛之輩,只是不知這漢尼拔到底有什麼本事。 所有人離開後,梁紅嬋對衛淵道:「其實河湟關我們就不需要擔心,畢竟漢尼拔擅長防守找尋敵方破綻一招制敵,韓束是衛公的得意門生,擅長進攻閃電戰,二人互補之下,聯軍討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我擔心王玄策。」 衛淵無奈苦笑道:「我也擔心他,但擔心也沒用,誰讓我們兵力有限,希望天竺戰力依然拉胯吧。」 河湟關外,頭戴鬼臉面具的韓束,朝向帶領隊伍與解救難民回來的漢尼拔,豎起大拇指。 「原本以為兄弟你只是戰力不弱八絕,沒想到排兵布陣上也怎麼牛逼,特別是這豪彘戰陣,真是厲害……可就是為什麼如此戰陣,要取這樣一個名字。」 漢尼拔用蹩腳生硬的漢語道:「這名字不是好嗎?這是衛公起的。」 「原來是老師……那好,非常好。」 漢尼拔長嘆一聲;「我的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小心了,讓我們以河湟關為基礎慢慢攻城,如果放開手腳的話,現在就不至於只拿下幾個城關……」 「報!」 一名衛家軍斥候跑過來,對漢尼拔與韓束單膝下跪道:「漢尼拔上將,寧上將,少帥來信,松贊帶領六十萬聯軍已向我方攻來,他派的援軍還在路上,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堅守城關!」 「六十萬聯軍?」 漢尼拔眼神中充滿了興奮:「終於可以放手大殺了嗎?」 韓束連忙攔住他;「兄弟別激動,咱們的任務是守城關!」 「不,韓束……寧鎮北兄弟,進攻其實就是最有效的防守。」 「啊?」 漢尼拔的話把韓束說懵逼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寧兄弟,你隨我來。」 漢尼拔拉著韓束跑進河湟關的將軍府,指著沙盤:「你看,我們這些日拿下的幾個城關,我們可以在這裡,還有這裡部署埋伏,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那河湟關咋辦……」 「我們來的時候,祖世充給了我們很多可以轟~就爆炸的東西,還有噴出火龍的那種柜子,用這些東西守城不要太輕鬆,而且我們提前埋伏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先削弱對方兵力,對於我們守護城關也是有利的。」 「這個……」 韓束摘下面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兄弟,你這想法有點瘋狂啊!」 說到這,韓束眼神中出現久違的戰意:「不過我喜歡,和當年英雄哥一樣,不喜歡墨守成規,喜歡兵者詭道,出奇制勝。」 「你同意了?」 韓束點點頭:「進宮當差太久,當初的熱血都磨沒了,也該找回來了。」 另一邊,聯軍中,老喇嘛對松贊道:「陛下,穿過峽谷,前方就到了被那洋老外還有什麼寧將軍奪回的城關了。」 松贊看著熟悉的場景,還記得第一次來時穩操勝券,離開時雖著急,但也是追著衛淵打,如今二次返回,有那麼點喪家之犬的味了…… 「通知各國高層,讓大家做好戰鬥準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可松贊的命令,並沒有讓聯軍各國高層在意。 「我看松贊是被衛淵打怕了,如今是草木皆兵。」 「對啊,名不見經傳的小將軍,二十多萬的士兵,據說還都是新兵蛋子,有必要怕嗎?」 「肯定沒有啊,他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守住河湟關,那個姓寧的小將軍還有什麼老外,但凡敢埋伏我們,我當眾吃屎!」 「哈哈!」 各國高層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帶兵走進峽谷。 隨著聯軍走到一半,忽然一陣地動山搖,緊接著上方出現一連串雷鳴般的爆炸聲音。 大小碎石從天而降,砸得聯軍死傷無數,慌不擇路地逃竄。 「這…這是什麼東西?打雷劈到山頂了?」 「不…不知道啊。」 各國高層懵逼地看向松贊:「咋辦?」 「一群廢物,告訴你們不要掉以輕心,衛淵手下就沒有弱兵,快撤退!」 隨著聯軍轉身想要撤走時,忽然前方出現一陣鏗鏘有力的喊殺之聲。 只見一支十五萬人左右,身穿衛家軍甲冑的隊伍,手持數米高的長矛,飛快跑到入口處,結成一個大大的方陣。 隨著一名身穿黑色甲冑,身後背負兩桿短矛,金髮碧眼的老外出現後,舉起手中的令旗。 「殺!」 方陣中的衛家軍,將長矛放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整齊劃一地往前緩慢行走。 「一群新兵蛋子,這麼長的矛舉起來都費勁,怎麼殺敵?這老外就是個血外行,衝鋒!」 隨著爪哇國統率不屑地說完,一群爪哇國騎兵手持長矛朝向方陣進行衝鋒。 高出的漢尼拔連連揮動令旗,方陣快速縮緊,長矛對外,就像一隻蜷曲起來的刺蝟。 隨著爪哇國騎兵衝來,前排騎兵見到這架勢,嚇得連忙收韁繩,但卻已經晚了,被後排的騎兵推著上前,被方陣支出來的長矛串成了人馬大串。 「射箭,射箭!」 松贊連忙下令,爪哇國騎兵撤回後,弓箭手出列,朝向衛家軍的方陣射箭。 漢尼拔再次揮動令旗,方陣中所有衛家軍的隊伍再次縮緊並且舉起盾牌,就像一隻抱團的穿山甲,漫天射來的箭矢傷不到方陣分毫。 松贊與各國高層一臉震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法,進攻時候就像豪豬,防守時就像刺蝟,你射箭我就變成穿山甲…… 隨著對方不再射箭,漢尼拔再次揮動令旗,方陣擴散,仿佛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豪豬,步伐統一地向前衝鋒。 兩軍交戰,松贊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因為聯軍平均死傷幾千人,才能拼掉對方外表那一層不到百人的衛家軍,可怕的是第二層會馬上舉起盾牌,變成第一層…… 老喇嘛對松贊指了指高出的漢尼拔:「陛下,我看出來,這陣法並非無解,全靠他一人指揮,只要幹掉他就可以了。」 「有道理,命令百名軍中武道高手,衝過去弄死這洋老外!」 上百名達到武道宗師幾倍的聯軍大將,手持兵刃,在無數士兵犧牲為代價的掩護下終於只有二十多人衝到了漢尼拔身前。 轟~ 二十多名高手,釋放出自身的武道修為,就像看待死人般看著漢尼拔。 「你完了,你就是這戰陣的核心,你一死,戰陣不攻自破!」 一名想要拿斬將之功的高手,揮舞手中大刀,快若閃電地朝向漢尼拔斬去。 「不自量力的東西!」 漢尼拔搖頭苦嘆一聲,連身後的短矛都沒拿出來,直接一腳踹在衝來的聯軍大將身上。 護心鏡破碎,連帶著甲冑,胸腔全都在這一腳下踹出個大血窟窿,整個人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老遠,重重落在地上,生機全無。 剩下來刺殺的聯軍大將無不震驚:「這…這洋老外還是一名武者?而且是修為不低的武者?難道他是大宗師?」 「大宗師?你們小瞧我了。」 漢尼拔雙手令旗向天空一丟,緊接著雙手持短矛,身形宛如鬼魅衝過去,在二十多名聯軍大將沒反應過來時,便發現漢尼拔又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令旗正好掉落在他的手中。 「他幹了什麼?」 「不知道啊……」 噗~ 聯軍大將愣神功夫,忽然所有人吐出一口鮮血,低頭一看,發現每個人的心窩位置都有一個血窟窿。 「大魏江湖八絕,各國頂級大國師的修為?」 隨著所有人大將死不瞑目的倒地後,松贊與各國高層對視一眼;「誰還去刺殺他?」 「刺殺大國師級的武者?最少需要一千人包圍,而且還不能讓他逃走……」 「洋老外不死,這戰陣好像生生不息,咱們超過十個人才能拼死對方一人,在這樣下去六十萬聯軍死光了,也破不了戰陣,怎麼辦啊?」 第463章 陛下為何要叛變? 「破陣?破個屁!撤,現在就撤退!」 「反正他們衝鋒速度慢,這是戰陣的致命缺陷。」 「對,不用管這隻豪豬,繼續往前沖……」 聯軍連忙扭頭朝向峽谷的另一邊撤退。 可緊接著頭頂再次響起陣陣驚雷爆炸的聲音,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碎石從天而降,砸地聯軍大部隊人仰馬翻。 終於一個個丟盔棄甲,慌忙逃出峽谷後,迎接而來的是一名頭戴鬼臉面具,身披甲冑手持九環刀的將軍。 隨著鬼臉將軍大手一揮,漫天劍雨傾盆落下。 剛剛死裡逃生的聯軍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射成了篩子。 緊接著鬼面將軍翻身上馬,身先士卒,帶領十多萬衛家軍衝鋒。 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在聯軍身後的峽谷中迴蕩,嚇得聯軍第一時間就像往回跑。 在監軍雷霆手段下,聯軍士兵這才回過神,看著令旗官發號施令,重新部署陣型,可這時鬼面將軍竟已帶人撤退…… 「這鬼面將軍就是寧鎮北?好強的決斷力以及統率能力,這種人怎會是寂寂無名之輩?」 松贊長嘆一聲,怕前方還有埋伏,所以沒有讓聯軍去追,回過頭發現漢尼拔帶領的衛家軍早也已經撤退。 松贊大軍命令清點傷亡,原地休整。 漢尼拔帶領將士,丟棄沉重的長矛,急速行軍朝小道返回河湟關。 「兄弟牛逼!」 戴著鬼臉面具的韓束,早已在城關門口等候,上去給了漢尼拔一個大大的熊抱,隨即將慶功酒遞了上去。 「保守估計,我們這次行動,殺敵二十五至三十萬左右。」 漢尼拔點點頭:「我殺了最多三萬。」 「我因為屬於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殺敵五萬左右,他們大多數被砸死在碎石。」 韓束與漢尼拔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恐懼。 小小一個酒罈子爆炸,竟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他們終於明白,當初衛淵費盡心思拿下欽天監,說出句祖世充一人甚比百萬大軍的話。 起初他們還以為衛淵只是誇大的比喻,可如今才知道,這不是誇大甚至都不是寫實,而是謙虛。 星日關,將軍府內,所有謀士,高層開會期間,一名衛家軍斥候滿臉喜悅地跑進來。 「稟報少帥,女帥,河湟關將士沒有守城,而是選擇在峽谷奇襲。」 「奇襲?人數比人家少三倍多,不拼死守城,還敢奇襲?」 聽到斥候的話,所有高層與謀士軍是滿臉震驚,但隨即便是憤怒。 「這寧鎮北與洋老外太不靠譜,他們可知河湟關有多大的意義,那可是數千萬百姓……」 沒等高層說完,衛淵便對斥候笑道:「說出戰績吧。」 「回稟少帥,我方死傷一萬兵馬!」 聽到斥候的話,兩軍高層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死傷不多,一切都在可控範圍之內,然而斥候接下來的話,讓全場一多半的高層從椅子上摔下來。 「少帥,我方死傷一萬,殲滅敵軍二十七萬左右!」 撲通~ 前後絕大的反差,讓將領與謀士們紛紛從椅子上摔倒,隨即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表情激動地衝過去:「你…你…你確定是二十七萬?不…不是兩萬七?」 「我確定,的確是殲滅二十七萬敵軍。」 「咋做到的?誰能告訴那個寧鎮北和漢尼拔是咋做到的?」 所有人都激動得語無倫次,這時候梁紅嬋才笑道:「漢尼拔乃西方世界的軍神,你們可以理解是歐羅巴的衛公,一手馬其頓方陣……現在應該叫豪彘戰陣,就連本帥都無法短時間內破解。」 「那…那寧鎮北呢?」 梁紅嬋繼續道:「成名已久的上將軍,只不過礙於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只能用假名字。」 「臥槽,果然世子麾下無弱兵啊。」 所有人面面相覷,隨即興奮的道:「那現在松贊別說對付我們,就算是對河湟關都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 「贏了,咱們贏了!」 「哈哈!」 「別高興太早,這事沒那麼簡單!」 衛淵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看向眾人:「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幾大帝國陰謀的剛開始,松贊不過是馬前卒,真正的快要出現了。」 「真正敵人愛他媽誰誰,咱們有少帥,怕啥啊!」 「對啊,只要少帥在,天王老子咱們都不怕!」 「哈哈!」 面對衛家軍與梁家軍高層的大笑,梁紅嬋一雙美目看向衛淵,不知不覺中,他在將領們心中的地位甚比衛伯約,甚至還有過之,至於梁家軍對衛淵的崇拜,這讓梁紅嬋沒有任何不好的情緒。 另一邊吐蕃國境內,看著上千頭天竺戰象兵衝鋒,楊衛國嚇得一把抓住王玄策:「大不了,那可是戰象兵,我楊家軍當初在這戰象身上吃了大虧……」 「戰象?」 王玄策剛想說撤退,忽然想起北冥關與海東青大戰時,衛淵曾經用某一種辦法,收拾過將軍坐騎大象。 「世子說過,大象環境適應性差,喜歡濕熱的氣候,而在其他地區生存會面臨水土不服的問題,同時大象很難馴服,並且嗅覺是狗的四十倍……」 王玄策嘟囔一句後,連忙對衛家軍道:「稻草侵濕放火製造出濃煙,並且燒繳獲天竺的辣椒……」 楊衛國拉著王玄策大喊道:「都什麼時候了,咱們打不過,真的打不過,你放火也沒用,快跑吧……」 沒等楊衛國說完,一股刺鼻的濃煙,夾雜辣椒嗆眼睛的味道。 隨後衝鋒的大象停下,忽然暴怒地往回亂跑,無論戰象兵如何控制都沒用,後方跟著戰象兵衝鋒的天竺精銳,被撞得人仰馬翻,更有不少人被踩踏成了肉泥。 城牆上的楊衛國愣了愣:「玄策大哥,你這招牛逼啊,你在北冥關好像沒和戰象兵打過交道,怎麼知道它們弱點的?」 「因為我有一個博學多才的主子!」 王玄策笑著說完:「還愣著幹啥,趁他病要他命,把這群阿三打回他們天竺老家!」 「衝鋒!」 首戰告捷,吐蕃的探子第一時間放出消息給北涼帶兵的松贊。 河湟關外二十里,聯軍安營紮寨的帥營內。 當松贊拿到吐蕃探子傳來的天竺首戰失利的情報後,不由表情難看地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夜,老喇嘛雖困得快要支撐不住,但也只能在旁邊陪著。 一夜之後,保持面沉似水錶情,一動不動的松贊忽然站起身,看向老喇嘛:「把我私人寶庫剩下的珍寶都拿出來送給聯軍中的各國高層!」 「啊?陛下您想?」 「告訴他們,衛淵派出二十萬大軍去吐蕃了,他想用吐蕃作為軟肋威脅本王,本王絕不就範!」 「讓這裡的聯軍攻下河湟關,不需要真打,佯攻拖延時間即可,我帶領吐蕃士兵攻打龍門闕,另外把北涼所有聯軍占領城關的守軍全部收回,難民都是一些拖後腿,沒用的廢物,把他們交給衛淵讓他犧牲錢糧去養著吧,士兵全都聚集一起攻打星日關。」 老喇嘛滿頭霧水:「可陛下,衛淵啥時候派二十萬大軍去吐蕃了?」 「偽造情報很難嗎?」 「不…不難……」 「去吧。」 河湟關內,摘下面具的韓束,一大清早就衝進漢尼拔的房間。 「兄弟,出事了,聯軍中松贊帶著十多萬吐蕃軍離開!」 漢尼拔整理一下思路:「那聯軍只剩下十幾萬人了啊,我們一個衝鋒他們就沒了,這幾天與松贊交手,他的能力很強,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韓束皺著眉頭:「沒錯,正因為看不出敵軍的路數,所以我剛剛已經把這邊情報傳書給世子了。」 漢尼拔表情凝重地點頭:「不可大意,還是讓我兄弟定奪吧,公孫瑾和糜天禾、張太岳都在他那邊,加上衛淵兄弟的謀略,相信他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計劃。」 「只能如此。」 與此同時,星日關內,所有高層謀士齊聚。 「少帥,河湟關寧鎮北傳信,松贊已帶領吐蕃大軍離開,只有十幾萬的聯軍烏合之眾,在城關外駐守,也不攻也不撤……」 「少帥,松贊放棄北涼所有被他們拿下的城關,集結兵力,朝向我方行軍!」 「主公,所有難民也都給咱們送來了。」 糜天禾苦著臉道:「最可怕的是經過我檢查,沒有一個是聯軍安插進來的探子,所以我現在也是一臉懵,猜不出」 所有高層,謀士全都不解松贊的決策,一個個不解地看向公孫瑾。 公孫瑾也是搖頭,表示自己分析不出松贊的策略。 梁紅嬋疑惑地看向衛淵:「爛桃兒,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覺得松贊有什麼詭計?」 衛淵微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松贊不是一個廢物,反而是個帶領小國想要翻身的梟雄,所以他不可能犯這種低級戰略錯誤,既然戰略上我們這些人都分析不出來,那就說明他此舉和戰略沒關係,應該是政治!」 所有人目光連忙看向張太岳,張太岳輕撫大拇指長短,發白的鬍鬚。 「按老夫推測,聖佛宮是天竺安插在吐蕃的釘子,但卻被松贊給拔了,所以天竺方對松贊很不滿,這次梁俅世子在吐蕃一番行為,導致了民間百姓對松贊的怨念很重,如果我是天竺帝國的皇室,我肯定會安排人把松贊趕下王位,讓自己養的狗登基,聖佛宮重建,重新控制住吐蕃。」 糜天禾連忙道:「所以松贊感覺自己贏不了,或者說贏面太小,所以他選擇保自己的王位!」 「孺子可教也!」 張太岳滿意的點點頭,糜天禾的天賦,文采都是他最滿意的門生,就是這毒計…… 張太岳對衛淵繼續道:「世子,小國處世之道,就是又便宜就上,你打我馬上就服,特別是在兩個大型帝國夾縫生存的小國,他們不被滅只是因為兩大國需要一個緩衝地帶,所以這些小國不能餓死,每當受災兩個大國都會救援,當然也不能太富和太強,否則兩個大國就會進行打壓。」 「所以這些夾縫生存的小國是沒有立場,是牆頭草,左右逢源是他們國君的必修課!」 衛淵微微一笑,對張太岳道:「所以老師的意思,按照政治推敲,松贊是準備投靠我了?」 第464章 玄策之危,衛淵的態度 「老夫也不確定,但很可能如此,因為除了這樣,沒有其他解釋松贊的反常行為。」 衛淵緊緊思考幾秒鐘,當即拍板:「傳信給河湟關,無論那十幾萬聯軍是禮物還是魚餌,都給他吃掉!」 隨著衛淵下令後,忽然一名斥候著急忙慌地跑進來。 「陛下,聯軍中原本鎮守井木關的暹羅二十萬大軍,已經傾巢出動,進攻方向是龍門闕。」 糜天禾苦笑道:「咋看都像是松贊給我們送禮的!」 公孫瑾用腹語道:「的確如此,但還是要萬事小心,主公您看這樣可好,我隨武閔上將軍率軍二十,從背後拿下暹羅大軍,梁紅嬋女帥率領十五萬大軍潛伏我們後方,如果有詐,女帥也能及時接應。」 衛淵點點頭:「因為不確定敵方意圖,所以最好做足萬全之策,瑾的提議非常好,就這樣決定了。」 因為需要驗證這個難以置信的推測,衛淵與一群高層謀士,跟著梁紅嬋前往龍門闕。 眼看著武閔帶領二十萬將士與暹羅士兵拼殺。 與此同時,三俠帶領衛奇技繞後,在高台上公孫瑾的指揮下,從一個最薄弱的地方宛如一支利箭衝進去,斬殺敵方上將軍,活捉暹羅統帥。 另一邊,哲別帶著上百名弓箭手,繞路順著雲梯上了龍門闕,在制高點用超高箭術射殺地方高台上揮舞令旗的令旗官。 斬將,活捉統帥,沒有了令旗官,二十萬暹羅士兵瞬間不知所措,宛如無頭蒼蠅般混亂。 哲別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打開木匣,露出其中歐冶子親自耗費數月,以寶雕弓為基礎打造出來,一種類似複合弓的寶雕弓。 一箭射出直接將暹羅的大纛旗杆射出個大窟窿。 扛大纛的高手一愣,連忙不知道這箭矢是從啥地方射來的。 可緊接著又是一箭,直接將來大纛旗杆一半射穿。 大纛護衛隊,是一群皮膚黝黑,身帶頭箍、臂箍的泰拳高手。 見大纛旗已搖搖欲墜,但卻看不到射箭之人,甚至連什麼方向射來的箭矢都不知道…… 唰~ 又是一箭,大纛旗杆斷裂,軍旗是軍隊的靈魂,士氣、氣勢和榮譽的象徵,同時還有是指揮、聯絡……等作用。 在戰場上,軍旗的存亡決定了戰爭的勝負,因此隨著暹羅的大纛旗杆斷裂,護大纛的那群泰拳高手,毫不猶豫地抽出佩刀自盡,畢竟只有這樣才能不連累家人,九族,不被國人詛咒。 旗倒兵敗,統帥被活捉,暹羅士兵紛紛丟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忽然被金聖英用劍挾持的暹羅統帥,大喊一句眾人聽不懂的話,緊接著雙手合十,用自己的脖頸撞上劍刃。 所有投降的暹羅士兵也都做出同樣動作,雙手合十嘟囔著眾人聽不懂,宛如咒語的話,隨即士兵們一個個就像大魏某些地區的民間文化,請乩一般,撿起兵器朝向武閔帶來的將士進攻。 遠處觀戰的紛紛震驚:「久聞暹羅是個宗教國家,男人的成年禮就是出家一段時間,而且十分尚武……他們這是請神?」 衛淵搖搖頭:「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只因為生活環境從小接觸那些迷信,就是一種心理暗示罷了。」 說到這衛淵心中暗道:「這樣一個尚武的國家,結果被弄成人妖聖地,輿論可怕!」 說著衛淵對不停整理情報的江流兒道:「確定周邊沒有敵人?」 「確定,我們探子都快把腿跑斷了,絕對沒發現有任何埋伏。」 衛淵點點頭,對梁紅嬋道:「帶兵去幫忙吧,本來還想俘虜一批,現在看來暹羅士兵有自己的信仰,給他們最起碼的尊重,讓他們全部陣亡吧。」 梁紅嬋翻身上了棗紅馬,率兵從埋伏地沖向暹羅大軍。 一天一夜的時間,沒有俘虜一人,將暹羅大軍全殲,屍體堆積成幾座小山,一把火燒成骨灰,埋葬龍門闕的後山。 衛淵召集眾人在附近的觜火關齊聚,多次確認其他城關沒有遭到進攻,並且探子時刻監督,也沒發現有任何聯軍大部隊的異動。 公孫瑾起身用腹語道:「主公,聯軍中除了吐蕃士兵以外,就屬暹羅國的士兵戰力最強,如果太岳老師分析是對的,那麼一切就都解釋通了,松贊是在告訴我們,他投靠主公你了,見面禮就是聯軍戰力最強的暹羅。」 衛淵點頭道:「的確如此,可這關係到我們幾十萬將士,以及北涼無數百姓的身家性命,所以我們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 糜天禾站起身:「主公,不管松贊用啥陰謀,我覺得現在是咱們撿便宜,他給咱就拿,只要時刻注意他有沒有後手即可。」 「沒錯,所以松贊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小心!」 聯軍前行的路上,一名斥候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陛…陛下,暹羅已全軍覆沒,另…另外我們在河湟關外的將士也都被對方俘虜,如今當成免費勞工……」 說完,斥候身體肌肉緊繃,逼著眼睛,已經做好被松贊拳打腳踢,揍成半死的覺悟。 然而等了半天,松贊的巴掌也沒有落下,斥候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松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哦…哦……」 抖似篩糠的斥候,如蒙大赦般退出馬車。 就在這時,幾名五大三粗,手持染血金輪,修為都在大宗師級別的喇嘛進入馬車。 「陛下,暹羅丞相被我們活捉,他手下的護衛全殺了……另外您之前送出去的寶物以及金銀,我們也已經收回,重新送進你的私人寶庫內。」 松贊微微點頭:「做得很好,下一個是……」 松贊打開聯盟冊:「下一個送給衛淵的是呂宋,一群猴子模樣的狗東西,戰力最拉胯,還天天在本王面前亂跳,就拿他開刀吧!」 昴日關內,將軍府,會議廳。 衛淵與眾人全部匯聚於此,將幾封情報丟在桌子上。 「都看看吧。」 眾人打開情報後看著上面的情報,松贊帶領大軍攻打空城龍門闕,但卻打了一天一夜還沒有攻下,同時呂宋十五萬大軍,正在急速行軍趕赴昂日關想要偷襲。 「連守城的將士都沒有,他攻城一天一夜還沒有打下明顯就是忽悠人啊!」 衛淵點點頭:「看來這次松贊的禮物,是呂宋。」 「呂宋戰力比較拉胯,他們的將士使用兩個短棍,好像叫什麼呂宋魔棍,沒點威力的面子貨!」 糜天禾冷聲道:「最可恨的是,這群猴子一樣的狗東西,是對我們北涼百姓最狠毒的一個國家,所以還請主公不要全殲,留著交給我處理!」 「能讓你這毒士如此憤怒,看來他們做了太多傷天害理,悖逆人倫的事。」 衛淵無所謂地道:「既然你喜歡,那就儘可能俘虜呂宋士兵,然後都交給你處理。」 「報!」 一名衛家軍斥候快步跑進來:「稟報少帥,梁俅世子已帶人抵達吐蕃,天竺派出八十萬大軍伏擊,楊家軍戰死大半,楊衛國被生擒,王玄策上將軍……為保護梁俅與大軍撤離,自己率領一萬將士用城池拖延,如今城破王玄策上將軍生…生死未卜。」 衛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王玄策雖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是衛伯約護衛出身,對衛家忠心耿耿,更是看著自己長大,衛淵對王玄策的感情,甚至達到叔叔,大伯那種親人層面。 隨即,衛淵對在場眾人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下面部署如何拿下呂宋……」 直到部署完之後,衛淵當著所有人的面,對公孫瑾道:「以我衛淵名義給天竺寫信,如果王玄策還活著,要多少贖金我都願意給,如果他死了,我衛淵發誓,會不顧一切向天竺出兵,絕無任何挽回餘地。」 眾人無不面面相覷,他們誰都知道王玄策在衛家軍的地位,也知道衛淵和王玄策的感情,可就算如此他在讓公孫瑾寫信時,臉上沒有憤怒的表情,聲音也是十分的平淡,但所有人都可以肯定,如果王玄策戰死,衛淵絕對會不顧一切朝向天竺出兵。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猛虎趨於後而心不驚!這才叫合格的統帥! 原本在眾人心中地位就非常高的衛淵,又再次拔高一層。 第465章 天竺公主,希爾莉婭 一群長相和猴子一樣,面黃肌瘦的呂宋士兵,在猴王的帶領下進軍昂日關。 發現城牆上士兵都沒有幾人,猴王便大笑道:「果然如同松贊說的那樣,這裡就是一座空城,弟兄們,攻城!」 隨著呂宋士兵攻城,城關出現千名將士,利用墨家十論進行守城。 猴王看著城牆上的墨家十論,眼神中充滿了炙熱,他已經想好,只要拿下昂日關,所有守城神器全部打包送回呂慫,就單單這一項功勞,讓他成為呂宋的絕對功臣,甚至這些神器在手,他還手握虎符,做個呂宋的國王也不是不可能…… 猴王能力有限,也不會破解十論,但他知道對方將士不多,自己這邊用人命去填肯定可以破城。 就在這樣,呂宋士兵在以犧牲四萬多人為代價下,終於攻破城關。 猴王想要拿到神器,所以一股腦地將大軍全部派出去衝進城關,首要目標就是保護神器不被衛家軍破壞。 可在十萬大軍衝進昂日關,忽然聽到後方響起一陣馬蹄聲。 只見熊闊海帶著衛奇技,打著哈欠,眼神輕蔑地看著猴王。 猴王先是一愣,隨即發現自己這邊有三千護纛隊,以及兩千自己的護衛,這五千人都是呂宋軍內一等一的高手,對方才不到千人,怕個屁! 「看來衛家軍是逼急了,竟然想擒住本帥,從而威脅呂宋大軍。」 猴王心中嘲諷,隨即退後兩步,揮了揮手:「六倍的差距,干翻這群不知死活的衛家軍!」 隨著護衛與護纛隊朝向自己方向衝來,熊闊海單手立關刀,數百衛奇技整齊劃一地抽出兵刃。 「一群黃猴子,殺光即可!」 熊闊海大吼一聲,驅馬迎敵衝上。 呂宋將士們先是一愣,沒想到這紅臉光頭大漢,還有幾分血腥,面對自己這麼強大,無法抵擋的對手,都敢有勇氣衝鋒。 人群中的猴王暗暗點頭:「可惜,這幾百衛家軍的將士勇氣可嘉,但卻只是匹夫之勇。」 熊闊海拖刀一馬當先,臨近敵軍猛地一招春秋刀法,力劈華山,一刀之下,人馬倶碎。 隨後熊闊海不作停留,左封刀、右滾刀,直接衝進敵軍腹地。 只見一名手持兩桿短棍,修為在大宗師境界的呂宋上將軍,死死瞪著熊闊海,嘰里咕嚕地說了幾句他聽不懂的話,雙手短棍上下翻飛,砸向熊闊海的面門。 熊闊海大刀雲胸,隨即一記抹腰刀斬出,呂宋上將軍手中花里胡哨的雙棍被斬斷。 熊闊海大刀在身後轉了個圈,立刀換手,這一刻二人已走馬錯鐙,熊闊海腰腹用力,猛地轉身對著呂宋上將軍當頭斬下。 鏘~ 呂宋上將也不是等閒之輩,在熊闊海揮刀之下,他就已經抽出佩劍雙手橫擋。 熊闊海手臂,肩膀肌肉虬結爆起,同時雙手做出一個滑把的手勢,雙手幾乎握住大刀的尾端,雖然會影響出刀的速度,但卻能夠大大增加了力勁。 咔嚓~ 長劍斷裂,連帶著熊闊海的一刀之下,上將軍從腦殼開始,連帶胯下戰馬都被斬成兩段。 「這可是我軍中呂宋第一高手啊……」 猴王與一眾呂宋士兵驚掉了下巴,沒想到自己國家的軍中第一高手,竟在對方手上過不去三招。 「這…這紅臉光頭,沒鬍子,沒眉毛的將軍誰啊?衛家軍沒聽說過這號人物,竟如此勇猛?」 此時衛奇技也都衝來,在臨近時,所有人釋放出自己的武者氣勢,在他們超強武道修為,以及取長補短,相互配合及其默契之下,哪怕人數六倍的差距,可也像一把巨大的鐮刀在割草……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千護纛隊,以及兩千親衛只剩下不到幾百人,保護著猴王朝著昂日關衝去。 在猴王想來,只要自己入關,就能被大軍保護,哪怕這紅臉將軍在威武勇猛,也是必死無疑…… 熊闊海有多次可以讓衛奇技將猴王抓住,但他卻沒有,一群人就像貓捉老鼠,邊追邊打,以戲耍為主。 眾人在衛奇技的超強控分下,猴王逃到被攻破的城門前,可這一刻他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五千精兵已全部陣亡。 但猴王也顧不得這些,連滾帶爬地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進城關。 「得救了,終於他媽的得救了!」 「來人,快來人……昂?人呢?」 猴王進入城關後不由得一愣,因為眼前遍布自己麾下士兵的屍體,還有五六萬將士,丟盔棄甲,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被俘虜。 忽然,猴王看見一名身穿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二十多歲的俊俏青年一步步朝向他走來。 「這氣質?是衛淵?」 猴王看著滿城的衛家軍,他就算再傻逼也知道自己中計了,雖然不知道松贊這位陛下為什麼要投敵,但他現在是徹底沒了活路。 面黃肌瘦,顴骨很高,塌鼻樑,牙不齊的猴王,眨著精明的小眼睛,忽然想到以及,擒賊先擒王。 猴王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衛淵,忽然從戰靴中抽出匕首,爆發出武道宗師級別的氣勢,面目猙獰,用最快的速度刺向衛淵。 「傻逼!」 然而全場所有高手,都沒有去救援的意思,都是一副看傻逼的模樣看著猴王。 果然還沒等猴王靠近衛淵,他只看到衛淵的腿動了動,隨即眼前一花,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正正好好落在趕來的熊闊海腳下。 熊闊海看著胸口甲冑崩裂,肋骨斷裂塌陷,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的猴王。 「嘖~嘖~嘖~就你這樣還敢和俺家世子動手?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那是俺老大,俺都打不過的人啊!」 說著熊闊海一腳踹斷猴王手持匕首的手腕骨骼,看向衛淵:「老大,這小猴子咋弄?」 衛淵輕笑道:「讓他和所有士兵一樣,留下當免費勞動力,每天給最基本的食物,干兩個人的活兒,累死了就隨便一把火燒了」 熊闊海大笑,用腳踩著猴王的臉:「誰會呂宋話?」 「我!」 士兵中一名賊眉鼠眼,軍師謀士模樣的人站出來。 「聖僧,我是呂宋人但會漢語!」 「聖僧?」 熊闊海棗紅色的臉氣的鐵青,身後衛奇技都忍不住憋笑。 熊闊海在江湖上,可是被稱小關聖,美髯公,五縷長髯是他最驕傲的…… 可因為在柳土關中,他操控神火玄武腦袋都被燒沒了毛,雖然嘴上不說,但好多人都看到他在半夜摸著自己下巴流淚,如今被人叫聖僧…… 「老子斬了你!」 熊闊海暴怒地舉起大刀,但卻被身旁的衛奇技攔下。 「將軍別動怒,全場就怎麼一個會呂宋話和漢語的人,留著還有點用……」 「哼!」 熊闊海冷哼一聲,一腳踹斷呂宋謀士的一條腿,氣沖沖地離開。 糜天禾上前,將疼得差點昏厥過去的呂宋軍師攙扶起來。 軍師看著糜天禾:「好人啊,你是好人!」 所有衛家軍面部肌肉一陣痙攣,這傢伙也是瞎了狗眼,竟敢說糜天禾是好人? 糜天禾為軍師撣下身上的灰塵:「我家主公說的話你也聽到了?」 「聽…聽到了……」 「今後我讓你掌管這群呂宋士兵,你有意見嗎?」 「沒…沒有!」 「那你和他們好好說,如果好好幹活,有魚有肉吃,去吧,帶他們去牢房自己把門鎖上。」 「好,好!」 隨著軍師帶著呂宋士兵走後,糜天禾對安排難民的衛家軍偏將道:「傳令下去,今後北涼上等人是當兵的,中等人是農民,有手藝的匠人,下等人是官僚,土豪劣紳……之後是牛馬羊能幹活的牲口,再然後是雞鴨鵝用了吃的,在牲口家禽之下,就是他們這群俘虜,老百姓看不慣交點錢隨便殺,無罪。」 「首席軍師,這…這不太好吧!」 「一切罵名我背!」 糜天禾一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模樣,轉身對牢頭道:「記住,這群呂宋的伙食就按照豬食標準來,做到餓死不就行,然後每個人干五個人的活兒,累死的屍體也別燒,給他們加餐,還是那樣,一切罵名我擔!」 龍門闕外,吐蕃斥候跪在地,瑟瑟發抖地道:「陛…陛下,呂宋戰敗,全軍覆沒……」 「知道了,退下吧。」 「又這樣?」 斥候一愣,這段時間他們發現,松贊不再和以往那般,聽到不好的情報就會大發雷霆打他們,就像這種十幾萬大軍被團滅的消息,往常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頓揍,如今陛下聽到這等壞情報,表情還是這般和顏悅色…… 隨著斥候走後,幾名修為高深的喇嘛走進來,小聲道:「陛下,呂宋文官那邊已經清理乾淨,您之前送出去的寶物都收回了。」 「這衛淵還真有本事,我送禮他就真敢接,如果是一般將軍,還真不敢……他算是通過了本王的考驗,盡然如此,那就下一個吧。」 松贊點了點頭,拿出名冊在呂宋的名字劃了一下,然後看向爪哇:下一個就選他吧。」 天竺國境內,一名皮膚白皙,身穿黃金,鑲嵌寶石甲冑的女子,上下打量囚車中的王玄策。 「一個小小的衛家奴僕,竟能讓衛淵給本帥傳遞這種消息。」 說到這,女子將信件丟到囚車之中,王玄策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你這人很有趣,這麼多天我問你什麼都不說,哪怕不關係到軍情的事你也不說,你的排兵布陣能力本帥真的很看重,只要你點頭,我會力排眾議把你留下,甚至讓你和衛家軍一樣做副帥的位置,如何?」 王玄策閉上眼睛,低下頭,依然沉默不語。 女子氣得緊握粉拳:「王玄策!本帥不殺你是惜才,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王玄策看向女子,發出他被虜這些天的第一句話:「你可以殺我,但我相信少帥不會放過你。」 「少帥?你是說衛淵?他為什麼不用衛伯約威脅我?反而用衛淵?四渡衍水是真的嗎?」 見王玄策依然不搭話,女子輕笑道:「你聽說過,希爾·莉婭嗎?」 王玄策看著女子:「希爾是天竺皇室形式,但希爾·莉婭是誰我不知道。」 「孤陋寡聞,希爾·莉婭是天竺有史以來最美的公主,同時五大王牌軍中之一,皇家孔雀的統帥,整個天竺的王公貴族,以及鄰國天子都是其追求者,而他看中的只有一個半人。」 一旁婢女看王玄策一臉疑惑,笑著解釋道:「一個是海東青,但因為公主手握軍權,所以她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眼高於頂的他,導致現在四十歲還沒有嫁出去,至於那一個半,一個是海東青,但他嫌棄公主年紀大,所以只答應公主做貴妃不同意做皇后,半個是松贊,他倒是不嫌棄公主年紀,就是國家太小,愛情中摻雜了太多陰謀與利益,所以雖然公主看中他的能力,但卻不是很看重他的人品……」 「話多!」 女子瞪了一眼婢女,摘下黃金頭盔,露出一種三十左右歲的美麗御姐模樣。 王玄策此時也聽出來,這女帥顯然就是希爾·莉婭,對其點頭笑道:「的確很漂亮,看著不像四十歲的人,想來年輕時候應該更美。」 希爾·莉婭對王玄策道:「婢女的話有錯誤,我看中的現在是兩個了,松贊已經不配做我男人,新接替的人是衛淵!」 第466章 王見王,松贊到訪 噗~ 王玄策差點笑噴出來,對希爾·莉婭笑道:「大魏女子,何人不愛慕世子呢?而且世子雖風流,但他的女人年紀最大的也就二十七八,你……」 希爾·莉婭眉頭緊皺:「我怎麼了?」 「世子絕對不會同意的,當然如果短暫的愛情,你的長相以及身份加持,他應該會答應。」 「短暫?」 婢女在希爾·莉婭耳邊小聲道:「就是一夜的情!」 啪~ 希爾·莉婭狠狠地一嘴巴抽在王玄策臉上:「來人,拖下去斬了!」 王玄策連掙扎都沒有,任憑天竺士兵打開囚車,把他架出去。 希爾·莉婭氣得一腳踹在王玄策身上:「給你一次機會,跪下求我,我就不殺你!」 王玄策默不作聲,面無表情。 「你是傻子嗎?求我啊,我讓你求我!」 希爾·莉婭對著王玄策連續抽了幾個耳光,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留下,但王玄策卻笑了起來。 「大齡剩女!無論是海東青還是松贊,或者是我家世子,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美男子,如果沒有身份你喜歡也就從你了,但你偏偏要帥,要有勢力,還要對方不能看中你的身份,都他媽可你皮燕灌鉛,海東青堂堂帝國可汗,還是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可汗,他能要你這老娘們嗎?」 「至於我家世子更不用說了,但凡他能多看你一眼,就算他沒品味,拋去身份的你,去天上人間勉強當個頭牌,花魁都當不上!」 「我!帝國公主,女帥,你把我和青樓女子比?我還不如?」 希爾·莉婭氣到頭髮根根直立,指著王玄策:「拖下去砍頭……不!五馬分屍,然後挫骨揚灰!」 「報!」 一名頭上插著孔雀翎的天竺斥候跑過來,單膝跪地:「稟報女帥,我軍遭到神秘部隊襲擊!」 「對方有多少人?」 「三十萬左右!」 「先不用殺他,等我回來看著他死!」 希爾·莉婭瞪了王玄策一眼,命令手下將軍吹響集合號角,她帶兵去迎敵。 婢女從新將來五花大綁的王玄策關進囚車:「你這大魏人真不怕死啊,公主最討厭別人說大齡剩女四個字,每每提起都會發瘋,就連陛下提起她都掀桌子……」 王玄策無所謂地道:「誰人會不怕死?可你家公主顯然不想放我,而是用我威脅世子,與其這樣還不如去死!」 兩個時辰後,灰頭土臉的希爾·莉婭,肩膀掛彩的走回來,婢女連忙上前給她傷口包紮:「公主,對面不過三十萬,我們可有八十萬,你怎麼還受傷了?」 希爾·莉婭長嘆一聲:「他們都是歐羅巴的人,打著十字旗,叫什麼十字軍,擅長的戰術是一種拿著很長很長的矛,只要我帶兵進攻,他們就能縮成一團,就像一隻豪豬!」 「那…那公主你倒是放箭啊。」 隨著婢女話落,王玄策開口道:「放箭沒用,因為他們都有盾牌兵,能夠左右前上抵擋箭矢,而且哪怕你拼死掉外面一層將士,第二排還會持盾續上。 希爾·莉婭一愣神,隨即抓住王玄策的衣領:「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創建這個戰陣的人,而且還和他打過許多交道!」 「你能拿出一種破陣的辦法,我就放了你!」 王玄策搖頭道:「對不起,一種不行,因為我會十八種!」 希爾·莉婭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王玄策:「我相信你一次,只要你能破陣,我立即放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幾名天竺將士推著囚車來到前線,王玄策看著眼前景象,不禁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之前他還猜測這陣法是不是漢尼拔布置的『豪彘戰陣』,反正公主也要殺他,大不了指揮錯誤,禍害一些天竺將士…… 可如今這麼看,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簡直一模一樣…… 希爾·莉婭對王玄策道:「怎麼樣?能破嗎?」 「當然可以,騎兵繞圈,圍住豪彘,以濃煙破內部陣型,重騎兵衝散,騎兵趁機獵殺……」 希爾·莉婭眼神一亮,她也是有很強軍事能力的,王玄策這番話她就斷定了可行性,連忙按照王玄策的話執行。 果然不到三個時辰,這群來自歐羅巴的神秘軍隊便鳴金收兵,開始慌忙撤離。 希爾·莉婭不讓將士去追逐,帶兵凱旋後,眉心不由緊皺,婢女連忙道:「公主,答應了你為什麼不高興?」 「這是我天竺境內,雖是邊境附近,但卻能忽然出現如此多的他國士兵,這就說明我天竺有內奸,而且這個內奸位高權重,這豪彘戰陣,因為矛的長度太長,所以缺點很明顯,就是衝鋒速度及慢,對方想靠這些士兵滅掉我們不可能,畢竟打不過還能跑,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要拖住我們。」 「拖住我們?」 希爾·莉婭點點頭:「沒錯,內奸勾結他國趁著我帶兵離開之際,發起內亂……希望我猜測是錯的吧!」 「喂!」 囚車中的王玄策開口道:「答應了,你應該信守承諾,放了我。」 「不放!」 希爾·莉婭對王玄策道:「我食言了,反悔了,不放!反正我就是一個沒人要,去青樓都當不上花魁的大齡剩女,不在乎顏面。」 「真…真讓世子說對了?」 王玄策瞬間懵逼了,記得來吐蕃之前,衛淵和他說過,天竺那邊的三哥不要逼臉,說話不算話,經常毀約,讓自己加倍小心…… 希爾·莉婭一嘴巴抽在王玄策臉上:「看我幹什麼?就像你不是大齡剩男一樣,好歹是衛家軍的副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不也是個老棍子,有什麼資格貶低大齡剩女?」 「我樂意打光棍用他媽你管!」 「那我也樂意當大齡剩女……」 希爾·莉婭感覺罵完王玄策後,心裡特別的舒服,一掃之前的擔憂,下令全速行軍立即反悔皇城。 這一路,希爾·莉婭每天只要起床,就會找王玄策罵架。 「瑪莎拉咖喱雞很好吃哦,想不想要?說我漂亮,我就給你吃!」 「我看到你們廚子做菜了,雖然給你們這些高級將領做的飯沒用手,而是用了工具,但放的調料也太多了,欽天監煉丹都沒這些調料……」 「不吃算了,那你和士兵一起吃手抓飯吧。」 王玄策看著像屎一樣的東西,連忙對希爾·莉婭道:「你真的漂亮,比我見到最美的姑娘小蝶都漂亮。」 「這還差不多!」 希爾·莉婭將裝有瑪莎拉咖喱雞的黃金餐盤放在囚車上,隨口問了一句:「小蝶是誰?」 「天上人間的花魁……」 沒等王玄策說完,希爾·莉婭一巴掌將餐盤打飛,滿臉鐵青地對婢女:「給他吃手抓飯!」 美女撿起黃金餐盤,打來痢疾一樣的手抓飯交給王玄策。 「掉地上,不能洗一下嗎?」 婢女指了指其他用樹葉吃飯的士兵:「要麼用這個,要麼用樹葉!」 「還是盤子吧……」 因為王玄策被五花大綁,所以只能婢女用勺子餵給他吃:「你也是的,公主都給你美食了,你卻偏偏罵她。」 「沒罵啊,除了世子的女子,我見過最漂亮的就是小蝶了,所以我也沒罵她啊,誰知道她為什麼忽然發瘋生氣。」 婢女無奈地搖搖頭:「你個直男,天天跟在你們世子旁邊,一點都沒學會?」 「我…我學會什麼?」 婢女恨鐵不成鋼的怒道:「你活該吃手抓飯!」 北涼,在松贊這個『奸細』故意送人頭下,衛淵又連續吃下爪哇、撣國、扶南三國。 直到最後拿下滇國士兵後,一名斥候跑進來:「少帥,聯軍使者求見。」 很快,一名喇嘛打扮,二十多歲的英俊男子被帶上來。 衛淵看向喇嘛,眼神微眯:「沒想到使者竟然是你!」 與此同時喇嘛也在所有人當中,把目光看向只穿著便服的衛淵:「比我想像中還要年輕一點,衛淵!」 衛淵微微一笑,剛剛屈膝,喜順抱著太師椅跑過來,放在衛淵身後。 衛淵端坐太師椅,翹著二郎腿,喝著喜順地上來的香茶:「沒錯,我就是衛淵,尊敬的松贊陛下!」 第467章 王玄策借你,隨便用 「臥槽!」 在場所有人震驚地看向喇嘛:「松贊,他竟然是松贊,竟獨自前來,膽子太大了吧?」 「本王也是被逼無奈,否則不會有膽子自己前來。」 松贊無奈地說完,看向衛淵苦笑道:「單獨聊聊?」 衛淵點點頭,所有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離開座位走出會議廳。 寬敞的會議廳,只剩下衛淵與松贊兩人。 松贊一步步走向衛淵:「衛淵,你的確是個人物,但你有沒有想過,本王修為也不低,如果在這拿下你……」 沒等松贊話落,只見一道黑光閃過,隨即便感覺脖間一疼,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竟有血跡。 再看衛淵,手裡把玩著一柄布滿神秘花紋,通體漆黑的長劍,挽了幾個劍花,長劍消失不見。 松贊看著手指尖的鮮血,又看了看衛淵身前破裂的地磚。 「劍在腳下,好高明的藏劍術!」 衛淵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陰陽怪氣地道:「松贊陛下,麻煩你再說一遍,你修為什麼?」 「我修為很低……」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松贊很清楚,剛剛那一劍,但凡衛淵的劍在往前一點點,自己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衛淵對松贊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為其斟上一杯清茶。 「這些日子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松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笑道:「喜歡就好,只不過如今其他國家的高層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沒有你的配合,很難再把禮物送上。」 「禮物的事先放放,讓我猜猜你的目的。」 衛淵故作沉思,隨即笑道:「朱思勃走了對吧。」 「沒錯!」 「你也清楚,因為我的出現,把這場宴會攪亂,你這位本該是宴席的貴客,結果變成了餐桌上的佳肴!」 「沒錯!」 「把你知道的,以及分析出來的,都說出來吧,我考慮考慮這場合作要不要繼續。」 松贊輕聲道:「你知道阿提拉嗎?」 衛淵微微搖頭:「沒聽說過!」 「這就要從你爺爺大破匈奴說起了,海東青在朱思勃這個媒介下,勾結宇文家、花家,李家等門閥,利用貴妃在南昭帝耳邊吹風,引導南昭帝給你下藥,對南梔公主用強,逼衛公耄耋之年掛帥。」 「海東青的目的就是讓你們狗咬狗……衛公和匈奴單于大戰,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把草原上最難啃的硬骨頭,北匈奴收編,同時還能收拾掉衛家軍。」 「可惜,海東青還是小看了衛伯約,沒想到他這麼狠,直接殺進匈奴腹地,打進皇宮,不光斬了單于,還將匈奴皇室屠殺一空。」 衛淵疑惑地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什麼阿提拉就是逃過一劫的北匈奴皇室?」 「對,他是北匈奴王的三太子,因為知道打不過兵強馬壯的天狼帝國,又不想被吞併,所以阿提拉帶領舊部以及一小半的族人,橫穿原始深林,度過北海冰川,進入歐羅巴,進入歐羅巴後,這傢伙從沙俄開始征戰,並且以戰養戰,最近一段時間甚至攻破了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沒了?」 松贊點點頭:「也不算沒了,還剩下一小半國土,改名拜占庭帝國,據說阿拉提野心非常大,已把目光看向波斯帝國,所以波斯帝國向海東青求援。」 「這次我吐蕃能聯盟諸國,就是因為海東青、朱思勃、波斯帝國、拜占庭帝國、天竺帝國五國聯合,具體他們真正目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衛淵聽後,沉思道:「所以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勢頭最猛的阿提拉?那為什麼會讓你攻打北涼?」 松贊一攤手:「不知道,所以這也是本王百思不得其解最疑惑的地方,但可以肯定,我和諸小國,也都是餐桌上的菜!」 「今後我們兩方有消息共享,現在說說眼前的事,諸小國聯軍我都要!」 松贊點點頭:「可以,而且作為誠意,我還能把躲起來的南乾勾引出來,並且交給你,他帶來的銀子,本來就是你大魏王朝的財物,所以我一文錢都不要。」 「這次聯軍從北涼搶來的銀子,如數奉還!」 松贊想了想:「可以,但藏寶圖中的河湟寶藏,我們五五分!」 衛淵搖頭笑道:「我有七張,你有一張,五五分不公平吧?」 「四六,我四你六!」 「我幫你平息吐蕃,讓你皇位穩固,另外你吐蕃現在糧食緊缺,我可以給你提供平價糧!」 「三七分,我三,你七!」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樣成交了,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松贊眉頭緊皺,如果平時衛淵這般獅子大開口他早就掀桌子了,但現在沒辦法,有求於人只能忍。 「我要柴達木沙漠!」 松贊等了半天,發現衛淵沒繼續說下去:「啥?沙漠?你要沙漠?」 松贊本以為衛淵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他只要了一個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沙漠。 「你…你真的只要柴達木沙漠?」 衛淵點點頭:「這地方本來就是大魏和吐蕃的緩衝地帶,是兩國共享,如今我獨占你不願意嗎?」 「願意,想要拿走便是!」 各種合作細節兩人簡單交流之後,衛淵送給松贊兩隻可以聯繫自己的鷹隼,這才安排人護送松贊離開。 公孫瑾與糜天禾走進來;「主公,你們是商量合作?」 「沒錯!」 衛淵把二人的談話內容講述一邊後,糜天禾皺眉道:「主公,你要一個破沙漠有啥用啊,那地方除了駱駝,其他人和畜生都進不去……」 「你懂個屁,那地方有鹽湖嗎?」 「啥玩意,鹽湖?多大的鹽湖?」 「保守估計,六七十億石鹽!」 咕嚕~ 公孫瑾與糜天禾同時吞咽一口唾沫,糜天禾驚呼道:「按照現在市場價,一斗鹽500文,一石十斗……我地媽啊這是要發啊!」 公孫瑾用腹語道:「不是錢的事,而是鹽被朝廷控制,只要我們拿到鹽湖,那就失去朝廷對我們的一項拘束,意義重大!」 衛淵繼續笑道:「而且不光有鹽湖,還有油田,以及鉀、鎂、鋰、硼等礦產資源……」 糜天禾與公孫瑾疑惑地道:「主公,鹽湖和油田我們知道,這後面的什麼鉀、鎂、鋰、硼……那是啥?」 「算是煉丹材料吧,除了鉀以外,其他東西暫時對我們沒啥用。」 「鉀?」 「記得我在西涼和北冥用的化肥嗎?」 糜天禾不知道,但公孫瑾一直跟隨衛淵,卻記得衛淵研究出能讓糧食增產的東西。 「鉀製作的化肥,要比我之前研究的化肥產量更高!」 衛淵笑著對二人道:「所以柴達木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就在這時,江流兒捧著一封信件跑進來。 「世子,天竺回信。」 衛淵才開信封,看著上面的內容不由一愣。 「玄策還活著,而且幫了天竺公主打敗了會用豪彘戰陣的神秘部隊……」 衛淵忽然抬起頭看向糜天禾與公孫瑾:「等會,會用豪彘戰陣的神秘部隊?」 糜天禾一拍巴掌:「我懂了,吐蕃在餐桌上只是開胃涼菜,真正的大熗盤是天竺帝國!」 公孫瑾用腹語分析道:「波斯帝國、羅馬帝國、天狼帝國這三個本來就縱橫捭闔,如今羅馬帝國被阿拉提打廢了,並且劍指波斯,所以他們三個想到一個辦法,讓拜占庭帝國拿下出工不出力,左右搖擺的天竺,然後三國合力打下阿提拉的匈奴帝國。」 衛淵點點頭:「沒錯,天竺的位置與大魏接壤,到時候他們還能把拉攏周邊小國,同時對大魏開戰……」 糜天禾不解道:「他們有利可圖能理解,南昭帝雞毛利益沒有,他跟著合作為了啥?」 「為了集軍權,現在大魏看似固若金湯,但其實各大世家心懷鬼胎,所以南昭帝不惜鋌而走險,把兵權集中在自己手裡。」 江流兒懵逼地看著衛淵三人:「世子?你們說的啥,我一句沒聽懂,另外怎麼回信?」 「回信?」 衛淵、公孫瑾、糜天禾三人對視一眼:「主公,或許破局之點在王玄策,可以利用他作為媒介,聯繫上天竺。」 「瑾,我說你寫,給天竺的回信就說,王玄策借給希爾·莉婭用,並且隨便用別用死就行,另外以我的名義告訴王玄策,一切要配合希爾·莉婭……」 隨著松贊與衛淵達成合作協議後,次日一大清早松贊便用鷹隼發來消息,這次目標是寮國,並且配合的部署他都已經安排妥當。 另一邊天竺境內,全速行軍的大部隊多次受到拜占庭、波斯、天狼三個帝國的部隊的騷擾,因為王玄策在北冥關與天狼帝國征戰半輩子,所以對天狼帝國軍隊戰術無比了解,加上多次與漢尼拔接觸,對拜占庭的大部分戰術也很了解。 所以每次有戰役,希爾·莉婭都會第一時間來問王玄策。 按照正常情況下,王玄策早就脫離囚車,但這貨在軍營常年接觸的都是老爺們,導致有一顆剛正不阿的直男心,每次說話都能把希爾·莉婭得罪,氣到原地爆炸,所以就導致他依然蹲囚車,吃屎一樣的手抓飯…… 在希爾·莉婭拿到衛淵回信後,對婢女笑道:「把王玄策那狗東西帶上來。」 隨著五花大綁的王玄策被帶上來,希爾·莉婭拔劍將他身上的繩子斬斷。 王玄策愣了愣:「你…你不怕我跑了?」 希爾·莉婭晃了晃手中的書信:「自己看看,你的主子已經把你借給我了,而且還是隨便用。」 「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玄策一把搶過書信,看著上面明顯就是公孫瑾的筆跡,他徹底懵了:「這…這咋回事,世子還把我借人了呢?」 希爾·莉婭指了指自己的腿:「王玄策,這段時間你是我的人,滾過來給本公主捶腿!」 王玄策有骨氣地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給一個大齡剩女捏肩捶腿,你重新把我關進囚車吧。」 「你全家都是大齡剩女!」 希爾·莉婭氣得牙根直痒痒,美目怒瞪:「這是軍令,你想違背嗎?」 「我…我……」 王玄策結巴了半天,最後滿臉苦色,無奈地走過來蹲下給希爾·莉婭捶腿。 希爾·莉婭滿意地點點頭,指著王玄策:「說本公主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不說!」 「這是軍令!」 「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比小蝶還漂亮!」 啪~ 希爾·莉婭臉色一變,揮手狠狠一嘴巴抽了上去…… 第468章 劫殺南乾,嫁禍聯軍 北涼,星日關外,本來是準備偷襲衛淵的安南士兵,忽然遭到大量衛家軍的圍攻。 安南統帥瞬間明白過來:「松贊投靠了衛淵!」 一旁謀士不可置信地道:「不會吧?松贊是聯軍的最高領導,我們現在的兵力還是比衛淵多啊,為什麼陛下要投敵?」 「本帥也不知道,但你如何解釋,明明衛淵全部兵力與聯軍開戰,可這忽然冒出來的三十萬人是哪來的?只能說明衛淵沒有出動那麼多兵力,是松贊謊報軍情!」 「我還是不敢相信,松贊會投敵!」 「別他媽在那無法置信了,快跑吧……」 安南三十五萬大軍,被殺光一半,剩下的士兵連帶統帥全部被俘。 另一邊,龍門闕前,柔佛統帥看著不停與衛家軍廝殺的吐蕃將士,而自己卻帶領十五萬柔佛軍在後方保護補給。 「松贊總算辦了一件人事,不錯不錯……」 柔佛統帥滿意地說完,忽然一名柔佛士兵跑進來。 「大帥,我們後方出現一隊兵馬,領頭者是梁紅嬋,還有之前河湟關的洋老外,以及頭戴面具的神秘寧將軍……」 「什麼!對方有多少人?」 「回稟大帥,大概有二十多萬兵馬。」 「打不過,肯定打不過,快往前跑去與松贊的吐蕃大軍匯合!」 隨著柔佛統帥帶領將士,推著後勤補給衝過去時發現,吐蕃大軍早已經衝進龍門闕當中。 「快開城門,我們也進去……」 隨著柔佛統帥帶兵衝到龍門闕城下後,迎接他們的並非是松贊打開城門,而是無數箭矢與落石…… 無數柔佛士兵慘死,柔佛統帥不可置信地看向城牆上,下令對自己射箭的松贊。 「陛下?我們是盟友……我懂了,你背叛了聯軍!」 柔佛統帥只感覺自己的邏輯碎了一地,組織聯盟的是松贊,聯盟最高統帥也是松贊,攻打北涼的還是松贊,他能相信所有人背叛投靠衛淵,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背叛投敵的人竟是松贊。 「陛下,你為何投敵啊?」 柔佛統帥在發出最後一聲悽慘質問後,眉心中箭死去。 與此同時,梁紅嬋與漢尼拔、韓束三人帶領大部隊衝來。 面對前後夾擊的柔佛士兵,既已沒有了統帥,大部分都選擇丟下兵器,雙手抱頭投降。 梁紅嬋騎著棗紅馬,看了一眼城牆上的松贊,隨即下令攻城。 無數身穿衛家軍、梁家軍的聯軍俘虜,在箭矢的威脅下朝向龍門闕衝鋒攻城,松贊毫不猶豫地下令放箭…… 之後松贊帶領吐蕃大軍,連續攻打幾個城關,讓衛家軍、梁家將的屍體堆積成山,眼看就只剩下一座柳土關。 河湟與西涼交界的一座山洞中,閒到數腿毛的南乾,收到松贊來信,信上只有六個字,北涼全面攻陷。 「終於不用在這破山洞住了! 南乾激動地放聲大笑,帶著李家族人以及十萬李家軍,推著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趕赴北涼關。 南乾特別還留了個心眼,早早在北涼安插了探子,在北涼關外,便叫來了探子。 「北涼戰局如何?」 「回稟殿下,首先是衛淵以水代軍,攔住聯軍去路,之後攻打……最後,松贊將衛淵逼到柳土關。」 「有點不對勁呢?衛淵能逆風翻盤,結果順風時候敗了?」 南乾眉頭緊皺地說完,對李家軍的斥候道:「你們去北涼內探一探。」 柳土關內,將軍府中,打扮成喇嘛的松贊,遞給衛淵一張清單。 「這是聯軍搶奪的北涼的所有銀子,我已安排人送進柴達木沙漠,到時候你們去拿就行,另外你俘虜的那些吐蕃將士是不是也應該放了?」 說到這,松贊對衛淵小聲道:「我在天竺的探子說,天竺的德里王,希爾·瑪咖造反了,據說還是勾結了天狼帝國、波斯帝國、拜占庭帝國三方一起出兵攻打的天竺皇城……那麼現在一切就都清楚了,我吐蕃就是一盤小涼菜,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天竺,調離兩大王牌軍,就是為了讓皇城空虛……」 松贊說到這,對衛淵道:「你答應過我,保住我吐蕃以及我的皇位,如果天竺沒了,我吐蕃也就沒了,我希望你能出兵幫忙!」 「你的消息太落後了!」 松贊的話音剛落,衛淵將一封書信丟了過去。 松贊打開後不由一驚:「王玄策與希爾·莉婭掛帥,帶領八十萬大軍成功打進了天竺皇城?」 衛淵微微一笑:「我早就做了部署,並且和希爾·莉婭達成協議,他們願意用一千萬兩黃金,購買我的墨家十論外加神火玄武,這些東西的威力你比我清楚。」 松贊想到衛淵的那些守城神器,便是一陣心有餘悸,自己的士兵可死在這些神器上無數…… 「有這些東西,天竺帝國的皇城肯定守得住了!」 松贊長出一口氣,隨即對衛淵冷聲道:「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對我說?咱們可提前講好了情報共享。」 衛淵避而不談,轉移話題道:「我衛家軍斥候說,南乾來到北涼關外好幾天了,但卻遲遲不肯進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松贊攤了攤手:「別問我,與南乾聯繫的人一直是朱思勃,因為怕被他看出來端倪,所以我給他的書信只有六個字。」 忽然江流兒急急忙忙闖進來:「世子,南乾帶人進北涼了!」 「魚兒上鉤了!」 衛淵笑著站起身,對松贊道:「你準備一下,今晚柳土關俘虜營暴亂,吐蕃俘虜會逃出牢獄,到時候你去接應即可。」 說完,衛淵不理會松贊,直接走出房間,去安排漢尼拔,糜天禾帶上喬裝打扮的衛奇技,以及聯軍戰俘,以聯軍名義劫殺南乾。 北涼關外,李家軍斥候對南乾匯報戰況:「殿下,如今北冥關內,衛家軍與梁家軍的屍體堆積成山,松贊將所有城池的財物洗劫一空,柳土關支撐不了太久。」 「入關!」 南乾得意的道:「今日之後,我南乾便是北涼王,可惜北涼一片焦土,需要我們重新發展,但相信以我南乾的能力,絕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展起來!」 一旁李家智囊小聲道:「殿下,老朽覺得你還是應該小心謹慎一些,防止松贊黑吃黑。」 「無妨,吐蕃在天竺的打壓下,本來就地廣人稀,要北涼這塊地也沒用,而且他也不想緊挨著荒蕪的北涼,這樣影響吐蕃國內貿易,同時他也很清楚一點,北涼如果成為無人區,那麼北涼就是新的緩衝地,那麼他的吐蕃在天竺眼中也就沒用了。」 「況且,我已經和他達成了不少合作協議,憑藉松贊的能力,絕對不會幹出殺雞取卵的蠢事,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我們帶來多少銀子。」 南乾得意的說完,帶著李家所有人,推著一車車的金銀珠寶走進北涼地界。 南乾隊伍進入北涼八百里,便有李家斥候跑過來。 「殿下,有一夥身穿吐蕃服裝的隊伍朝向我們趕過來。」 「別怕,是松贊找我談合作的。」 南乾單手背後,邁步走到隊伍最前方,看著前方濃煙滾滾,一隊騎兵帶著不少骨瘦如柴,面黃肌瘦步兵跑過來的隊伍,為首者是一名金髮碧眼的洋老外。 「果然是聯軍,都聯到了歐羅巴……」 南乾心中暗道,隨即伸出一隻手:「吾乃南乾,松贊陛下可在其中……」 然而南乾話還沒說完,為首金髮碧眼的老外,忽然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起,雙手從身後抽出兩桿歐式短矛,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南乾。 噗~ 兩桿短矛刺入南乾雙肩琵琶骨,緊接著洋老外一腳踹爆了南乾丹田。 「這…這等修為,不弱於八絕,快救殿下!」 李家高手連忙就要衝過去,可瞬間打扮成吐蕃士兵的衛奇技也趕到,與李家高手戰在一處。 漢尼拔趁機抓住南乾,腳尖輕點飛退回自己的戰馬上。 在監軍的威脅下,聯軍俘虜也不敢抵抗,一個個這些日子幹活,吃不飽,餓得骨瘦如柴,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去。 本來就戰力拉胯,如今更是拉胯,三四個人才能拼死一名李家軍。 糜天禾眼看著雙方都死傷差不多了,看向哲別,讓他的弓弩手對占據無差別射殺。 當現場所有俘虜與李家的倖存者死光後,糜天禾又不放心地讓人過去挨個補刀,確定沒留下活口,這才讓人把一車車的金銀珠寶推走。 事後的幾天,有不少來自各大門閥世家與南昭帝的探子,發現李家所有人都死光後,又確定一下殺人者的身份,確定都是聯軍屍體,這才紛紛把情報放飛送回自家勢力。 柳土關內,漢尼拔將被廢的南乾丟在地上後,南乾看著端坐太師椅上的衛淵。 「是你!」 「當然是我!」 「我的好二哥啊,又見面了!」 第469章 南昭帝布局,推恩令 「淵弟……不,淵哥,你可記得我們兩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南乾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後,連滾帶爬地朝向衛淵跑去:「淵哥,謝謝你讓這位金髮碧眼的俠義之士救我,否則我就被聯軍殺了,今後這北涼還請淵哥幫忙管理……」 南乾表達的意思很明白,殺死李家的不是漢尼拔,而是聯軍,銀子他不要了,李家的仇不報了,北涼分衛淵一半,饒他一命即可。 衛淵一腳踹在爬過來的南乾下巴上:「我父兄之死,可有李家很大功勞,當初我衛某人就發過誓,參與殘害我父兄的人以及家族一個都不放過!」 「李家和我沒關係啊……」 「南家有吧?」 「南家……我妹妹南梔也是南家啊。」 「南梔我會讓她見血,夜夜哀嚎,這也算是一種懲戒……」 衛淵笑著一打響指,喜順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沓情報:「衛英雄遇險,韓束帶領御林軍救援,途中遭遇江湖高手阻攔,經調查殺手組織第二樓帳本,那日第二樓曾全體出動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第二樓帳本中,曾執行過109次針對衛家子嗣刺殺,其中衛淵二十六次,全部失敗……」 衛淵用腳踩在南乾的腦袋上:「我衛淵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對我起了殺心的,第二種是我起了殺心,他不讓我殺的,所以今日我的二哥你必死,當然如果你提供有用的情報……」 「會放了我?」 「不會……」 南乾也豁出去了,對衛淵怒道:「橫豎都是死,憑什麼在死前幫你?」 「死法問題,比如死前吃一頓飽飯,或者死前弄個青樓的娘們,舒坦一會是一會對吧,而且一刀抹脖子是死,經歷督天司特產大記憶恢復術再死,這也是不同的。」 一旁糜天禾輕搖羽扇笑道:「主公,說起來我最近想到一種刑法,你說對出軌的有夫之婦如何處置?」 「浸豬籠!」 「那如果和野男人謀殺親夫呢?」 「騎木驢!」 「男人也不是不能騎對吧……」 糜天禾挑了挑眉毛,賤兮兮的道:「主公,讓他騎木驢遊街,告訴老百姓就說他是松贊兒子,以目前北涼百姓對吐蕃的恨,他會被潑糞湯、爛菜葉、臭雞蛋,最後被石頭活活砸死。」 「上次我與老石研究過,對於那種罪大惡極,殺一百次都不嫌多的悍匪,應該把他關在籠子裡,然後光著腳下面是加熱的鐵板,隨著溫度升高,他就會表演踢踏舞……」 南乾看了一眼糜天禾:「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你這種心腸歹毒之人!」 南乾對衛淵道:「我知道你想屯兵,我們想法一樣,北涼天高皇帝遠,雖然資源匱乏,但只要有銀子,這裡就是最好的養兵地,現在我手中有父皇的封王聖旨,北涼就是我的封地,我死了,還會有其他人來,留我一命,北涼我都給你。」 「二哥,你真是糊塗啊,你難道忘記你是怎麼被我抓住的?」 「松贊的信……」 「你和松贊合作了?如果讓北涼百姓知道,他們會把你活剮了!」 南乾抬起頭,此時的他都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松贊是傻逼嗎?我自己組的局,自己是老大,結果他背叛了?我…我……」 「松贊不是傻逼,他是懂得識時務,知道自己入了局,無論輸贏他都是餐桌上的菜,所以投靠我是他活命的唯一出路,同樣吐蕃國內他已經失去了民心,但如果想抱住皇位,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轉移矛盾,所以今後吐蕃與北涼會常年開戰,當然都是做做樣子小打小鬧那種。」 呼~ 南乾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衛淵如果用這種辦法,其他門閥世家都不會願意來戰亂的北涼蹚渾水,甚至南乾可以肯定,就算有愣頭青趕來,他將面對的是吐蕃大軍加上衛家軍、梁家軍假扮的吐蕃將士…… 衛淵對南乾笑道:「畢竟你我稱兄道弟那麼久,別說我衛淵不仁義,站在燒紅的鐵板上,或者是騎木驢遊街,你自己選一個死法吧。」 「南昭帝和朱思勃有關係,而且朱思勃這個白眼狼對南昭帝非常死心塌地……」 「我早就知道!」 「還有宮裡貴妃和侍衛有染……」 「減刑!」 隨著衛淵發話,喜順開始記錄起來。 南乾搜腸刮肚說出七八十條衛淵不知道的情報,但大多數都是宮裡破鞋爛褲襠的那些破事。 糜天禾掐著手指盤算,最後對衛淵道;「主公,他說的情報,勉強換個凌遲處死。」 「別說我衛某人不仁義,凌遲處死和五馬分屍,讓他自己選吧。」 「既然你不選,那我就幫你選吧。」 糜天禾在靴子裡掏出匕首,朝向南乾的大腿上劃了一下。 南乾大喊道:「別!別!我還有一個情報,只不過我也不確定是否屬實。」 「不管真假,先說說看。」 南乾連忙道:「在我出宮前,曾聽手下說過,朱思勃與南昭帝在御書房促膝長談一夜,根據小太監透露,好像是朱思勃獻出一個能夠瓦解門閥世家的毒計,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就是什麼讓家族繼承人內亂……」 「千古第一陽謀,推恩令?」 衛淵嘟囔一句,推恩令被號稱千古第一陽謀,是鞏固皇權統治,專門削弱門閥勢力而頒布的一項制度。 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大概就是只要是繼承人,哪怕是私生子都能繼承門閥世家的家業。 這樣一來,原本在某州一家獨大的門閥,就會因此上演九子奪嫡的戲碼,甚至還會出現封地與權利便被分散到多人手中。 按照現在大魏僅存的三十三家門閥,不出幾年就會變成幾百家門閥,可也導致每個家族實力弱小,方便南昭帝逐個擊破。 能稱之為千古第一陽謀,是因為諸侯與門閥都知道自己家族勢力會被分散,但卻架不住子孫想要,畢竟人心都是自私的。 同時一個世家也可以用鐵血手腕控制這種局面,但這樣就會違背皇命,給了君王一個很好的藉口,向其討伐清算。 所以推恩令想要實施下去,必須要皇權獨大才可以。 這一刻衛淵終於知道,為什麼南昭帝不惜損失國土面積,不惜讓大魏將士送死,也要集軍權在手,就是為了頒布推恩令。 按照神州歷朝歷代的經驗,只要這一時期的王朝不內亂,就沒有國家能與其抗衡。 「讓我二哥點菜吧。」 衛淵對糜天禾說完,邁步走出房間。 會議廳內,衛淵對梁紅嬋問道:「我們聯軍俘虜還有多少?」 「大概五十萬人左右。」 「選出三十萬,挑斷手腳筋,丟給松贊!」 梁紅嬋笑道;「準備『反擊』了?」 「南乾這條魚都上鉤了,我們也該拿下北涼了,但還需等等。」 梁紅嬋疑惑道:「等等?等什麼?」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打開來自北涼的加急信,不由得一陣皺眉:「王玄策被俘,衛淵與梁紅嬋連連失利,這些朕再跑出去的御林軍眼線中早就得知,可笑這衛淵信中說戰局已定,聯軍大敗,讓朕御駕親征……」 在桌子底下伺候的媚娘吐出來,小聲道:「那陛下您該如何處理?」 「朕這輩子都不會京城,別說北涼戰敗就算真的大獲全勝也不去,但為了安撫衛伯約,面子上朕還要做一做,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一套龍袍,就算是朕御駕親征了吧。」 天竺首都,孔雀城。 希爾·莉婭看著天狼帝國、波斯帝國、拜占庭帝國三軍聯合,以及天竺本土兩個王牌軍,四方加一起超過一百五十萬大軍,如今兵臨城下。 一旁皮膚白皙,留著大鬍子,渾身穿金戴銀的天竺國王,希爾·阿育,緊張地抓住希爾·莉婭的手。 「女兒,怎麼辦?我天竺軍神,阿拉烏德丁死在吐蕃,你的八十萬孔雀軍,在來的路上,以及孔雀城保衛戰,如今就剩下不到二十萬,加上徒有其表的廢物貴族軍,我們滿打滿算也就四十萬,對面可是超過了一百五十萬士兵,要…要不然咱們聽海東青的,投降留一命?」 希爾·莉婭搖搖頭:「父皇,你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海東青他們放了你,瑪咖皇叔也不會放過我們。」 「那…那怎麼辦?」 「別怕,女兒有秘密武器!」 希爾·莉婭說完,對中年婢女道:「把從衛淵那高價買來的東西帶上來!」 婢女一愣:「可公主殿下,那些東西我們不會用。」 希爾·莉婭瞪了婢女一眼,雖是婢女,但卻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這小妮子什麼想法希爾·莉婭太清楚不過。 路上王玄策早就把使用方法教導,她也讓將士們對攔路的敵軍做過實驗,如今婢女這般無非就是想讓王玄策在父皇面前亮個相…… 「把衛淵派來的技術顧問,衛家軍最強統帥,衛伯約背後的男人,王玄策帶上來吧。」 希爾·阿育瞬間喜上眉梢:「大魏戰神衛伯約背後的男人?一定很厲害。」 婢女連連點頭:「是的,我們一路上都是按照他的部署,才攻破對方一個個奇怪的戰陣拖延。」 「快,快把王大帥請來。」 很快捧著大芒果啃的王玄策被帶上來。 「挺甜,這玩意大魏沒有,我回去時候帶一些給世子和衛公,還有子魚和子池嘗嘗……對,還有破虜也給他帶一個!」 希爾·阿育看著滿嘴焦黃的王玄策,有些尷尬地看向希爾·莉婭:「你確定他可以?」 希爾·莉婭一拍光潔的額頭,心中怒罵:「丟人的傢伙,讓你出出風頭都不會……」 「別吃了!」 希爾·莉婭氣得上去就是一腳:「快把我從衛淵買來的那些神器架上守城,晚了城池就被破了,你記住我活著,答應給衛淵的黃金肯定送到,我死了他黃金也沒了。」 「行,行……我守!」 王玄策三兩口吃下芒果,把果核丟到一邊,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焦黃的果汁,開始部署起來。 希爾·阿育連忙拉過希爾·莉婭,小聲道:「女兒,就怎麼個玩意,你確定他靠譜?」 「雖然人丑,還臭,邋遢,滿身大男子主義……但他打仗的確有一套,這個女兒是服氣的。」 經過希爾·莉婭的再三保證,希爾·阿育這才點頭:「行吧,讓朕把身家性命交給這麼一個玩意,實在不放心……」 隨著對方距離皇城五里距離停下,開始派兵部署進行攻城。 吊兒郎當的王玄策,忽然目光如炬,周身釋放出濃郁的鐵血罡氣,以及至高無上,令人不敢質疑的統帥氣勢。 自幼家裡遭到天狼帝國屠村,全家死光的王玄策在衛家軍照顧下長大,而後參軍,用五年時間,分別拿下八次登先,六次陷陣,兩次斬將之功,成為衛家軍上將,而後二十年更是常伴衛伯約身旁。 可以說衛伯約把他當成兒子,他也將衛伯約當成父親,衛伯約會的他都會,衛伯約不會的,他跟著衛淵也學了不少。 如果把王玄策放出去,絕對可以擔當大魏各軍隊統帥,到其他國家也是軍神級別。 希爾·莉婭看著王玄策前後轉變,不由一愣:「原來帶兵打仗的糙老爺們也能這麼帥?」 第470章 真龍VS妖龍 希爾·阿育心中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竊喜暗道:「穩了,這軍神氣質阿拉烏德丁也不行,這波穩了,朕的身家性命絕對能保住。」 王玄策伸手把希爾·莉婭拽到自己身前:「我和你的將士語言不通,現在我把計劃告訴你,然後你來部署他們……」 王玄策在臉紅的希爾·莉婭腦袋上敲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認真點?」 希爾·莉婭尷尬地點點頭,剛剛那一刻,他發現王玄策身上的男人味勾起她這個老處女心中,多年壓在心裡的某種的欲望…… 見到希爾·莉婭認真起來,王玄策這才繼續道:「天狼帝國騎兵來去如風,所以身上穿的都是輕甲,箭矢可破,拜占庭的騎士是重甲兵,要用鈍器,比如投石與滾木……所以你把五架連弩車放在左翼,其他中間三架,右邊兩架……」 希爾·莉婭認真地聽了起來,而後開始在城牆上部署起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攻城敵軍,王玄策長身而立,猛地揮舞手中令旗。 「放箭!」 經過一天一夜的守城,帝國聯軍久攻不下,終於下令鳴金收兵。 嗚嗷~ 在敵軍撤離瞬間,城牆上的守軍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希爾·阿育得意地道:「朕帶兵有方,四倍差距下守住城池,這等戰績絕對可以載入天竺史冊。」 「整個守城戰中,你除了去了十八次廁所,還做過什麼貢獻?」 希爾·莉婭不理會宛如孔雀一樣驕傲自大的父皇,走到王玄策身邊,用胳膊肘頂了兩下。 「不錯哦,沒看出來你變陣那麼快,很多時候我都沒反應過來,你就已經開始部署變陣了。」 王玄策笑道:「這種百萬級別的大戰,我打過很多次了,當然都是隨著衛公與少帥,最重要的是,無論城破不破,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沒啥心理負擔!」 希爾·莉婭臉色瞬間鐵青,強壓住怒火道:「那…那城破了,本公主可就被抓去當海東青的壓寨夫人了。」 「你年紀大了他看不上,雖然海東青總在世子手上吃癟,但整個人能力還是很強的,眼光也高,你咋說呢,人長得還行,就是有點暴力傾向……誒呀臥槽,疼!」 希爾·莉婭對著王玄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希爾·阿育連忙過來阻攔:「女兒別打了,他可是守城的二號功臣啊。」 「父皇你別管,他就嘴賤,不往死里打,他還有女兒的心裡都不舒服!」 良久後希爾·莉婭打累了,這才站起身對婢女道:「綁上,押金囚車。」 「那公主,慶功宴?」 「他也別去了,繼續給他吃手抓飯,對,再給他一百個芒果,他喜歡吃就吃死他!」 「哼!」 希爾·莉婭冷哼一聲,惡狠狠地瞪了王玄策一眼,氣鼓鼓地離開。 王玄策委屈地看向婢女:「你們公主絕對有病,有精神病,我幫你們這麼大忙,不敢寫就算了,憑啥打我啊?」 「果然你挨的每一個大嘴巴都不冤!」 婢女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指著王玄策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地擠出兩個字:「活該!」 柳土關內,吐蕃將士每天都有攻城,但卻永遠都攻不下來。 原本城中百姓還很害怕,可隨著幾天過去,他們也都開始習慣了…… 這些日子,衛淵與眾高層,無不吃吃喝喝,然後好好休息,把這些日的勞累補回來。 同樣,因為多養了一大堆聯軍,每日吃喝拉撒都快把本就不富裕的松贊拖垮了,這些日子每天他都傳信給衛淵,問他什麼時候開戰,但得到的恢復只有一個字,等。 直到第八天的時候,一支隊伍從京城快馬加鞭趕到。 這一支隊伍人不多,只有百十人,其中有鞏瀟帶著的御林軍,以及老石、呂存孝、追風帶來的督天司,還有就是南昭帝身邊的小太監以及絕對親信媚娘。 媚娘進城後,看著滿城打地鋪,支帳篷的百姓,以及不少缺胳膊少腿,滿身是傷的衛家軍、梁家軍,不由得眉頭緊皺。 「陛下來了嗎?」 渾身纏繞紗布的衛淵,在糜天禾與公孫瑾的攙扶下走出來。 「陛下呢?陛下為啥不到?」 「你是世子?為何弄成這樣?」 媚娘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被衛淵的慘樣驚呆了,連忙上前關心地道:「陛下公務繁忙,所以特別讓奴婢帶龍袍前來,算…算是御駕親征。」 說完,媚娘還不忘趁機伸手摸了一下衛淵的手腕,發現衛淵渾身骨骼頓列八十九處,筋脈斷裂五十六處……五臟六腑均有不輕的內傷。 「將士們!聽到沒有,陛下的龍袍來了,這代表的是陛下御駕親征,為大魏死而無憾,為南昭帝鞠躬盡瘁!」 將士們無不大喊,衛淵高舉龍袍:「開城門,為陛下而戰,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 將士們紛紛大喊,隨即開啟城門,一群『殘兵敗將』氣勢洶洶地衝出城關,媚娘與小太監,追風等人連忙跑上去城關。 只見衛淵被抬著衝鋒,衛家軍的將士英勇無畏,勢如破竹一般衝進聯軍陣營大開殺戒,而後攻城拿下星日關。 媚娘撓了撓頭:「贏了?就這群殘兵敗將贏了?」 追風連忙道:「媚娘大人,可能是陛下的龍袍有天威,沒看到那群聯軍都發揮不出來了,走路都一瘸一拐。」 小太監連忙道:「沒錯沒錯,雜家也看到了,那群聯軍士兵見到陛下龍袍,一個個就像手腳筋被挑斷了一樣,嚇得都趴在地上了。」 「有道理!我這就給陛下傳信……」 隨著媚娘走下城管,只見糜天禾帶領著無數衣不遮體,骨瘦如柴的難民跪在地上。 「皇恩浩蕩,陛下御駕親征,首戰得勝,我等無家可歸,馬上要餓死的難民,餓死以後下輩子還做大魏人,做陛下的子民……」 媚娘感動得熱淚盈眶:「沒錯,陛下是為明君聖主,紫微帝星轉世,哪怕一件龍袍也有無盡威嚴!」 當天,衛淵高舉龍袍,打得聯軍節節敗退,連續拿下三個城關,而後松贊更是當著媚娘的面,被龍袍壓制跪在地上,連連吐著舌頭…… 隨著媚娘返回寫信,松贊臉紅的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但凡本王不是有求於衛淵,又怎會做出此等丟人之事!」 京城,皇宮,御書房中。 祖世充一身道袍,恭恭敬敬地站在龍書案前。 「朕果然是治理有方,深受百姓愛戴,北涼難民都快餓死了,還不忘記感恩朕!」 「陛下乃紫微帝星轉世,自然是萬古一帝,後代無數子孫崇拜的明君!」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對祖世充問道:「世充啊,朕問你,那松贊為何表現得如此不堪?」 「回稟陛下,貧道昨日夜觀星象,發現西方出現一顆妖星,貧道不惜損耗十年壽元卜卦,發現西方出現有一頭修煉有成的碧眼雞冠蛇,修煉萬載成了氣候,化作一條妖龍投生吐蕃。」 「妖龍?」 「沒錯,妖龍也是龍,但卻不是真龍,可也能成就人皇,也有龍脈,假以時日,可成一方藩王!」 「可惜他只是見到龍袍,本是凡物,但因沾染了陛下您的龍氣,所以具有萬分之一的龍威,就算是萬分之一,那也是九五至尊的真龍,妖龍見真龍,自然被龍氣威壓原形畢露。」 「有道理,有道理啊,愛卿犧牲十年壽元,朕要賞!」 南昭帝大手一揮:「賞欽天監祭酒,祖世充五百兩銀子!」 「謝主隆恩!」 隨著祖世充退出御書房後,南昭帝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襟:「來人啊!」 韓束系的御林軍副統領,祁正剛,卞銳立走進來跪在地上:「末將參見陛下!」 「帶人運糧食三百萬單,白銀五千萬兩,送去北涼,命令衛淵賑災,然後就在當地徵兵,重建楊家軍,另外你們倆也留下,好好監督衛淵,不能讓他貪污太多,這小子貪財好色,朕有些不放心他……」 「末將領命!」 二人走後,南昭帝看著天上皎潔的星月:「好一個妖龍見真龍,小小松贊也配與朕爭鋒!」 「楊家軍的軍權掌握在朕手中了,馬上就會時機成熟,到時候推恩令一下,門閥世家逐個擊破,朕就出兵西征!」 南昭帝伸手虛空抓向皓月:「朕要的不再是天下,而是全世界!」 第471章 失去江山,得了兄弟 連續十天,衛淵高舉南昭帝的龍袍,帶領一群殘兵敗將,拿下北涼一座又一座的城關。 還有幾次天色昏暗,暗中觀察的媚娘,可以清晰看到,衛淵手中高舉的龍袍,竟然閃閃放光,隨後化作一條半透明的金龍,隨著金龍消失,對方統帥松贊吐出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果然陛下回信解釋是對的,他是紫薇帝君轉世,隨身龍袍都沾染了龍氣,松贊這條毒蛟,在普通人面前還能作威作福,可碰到真龍之威,瞬間就會被壓制下來。」 媚娘暗暗點頭,把她看到的以及分析出來的,全部記錄下來,而後傳信回京。 梁紅嬋見此無奈搖頭,這宛如神跡的一幕,明顯是自己師門那套裝神弄鬼,雖然自己不會,但小師妹澹臺仙兒卻是得到了真傳…… 一直到祁正剛與卞銳立等御林軍,提前派人送信運輸賑災錢糧時,衛淵這才將吐蕃大軍趕回國。 同時兩軍隔著柴達木沙漠,經常有小規模的摩擦。 同時鞏瀟也收到秘令,讓他留在北涼徵兵,重建楊家軍。 媚娘臨行前還特別叮囑鞏瀟,這天下軍隊不應該有姓名,都是陛下的軍隊,所以叫北涼軍…… 隨著媚娘與小太監回京復命,擔架上的衛淵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濃郁的炁爆發而出,將繃帶掙斷。 「裝了好幾天重傷,這個累啊……」 衛淵嘟囔一句,向鞏瀟確定了賑災錢糧沒有貓膩後,這才開始讓乞活軍、刀客帶著俘虜們與百姓一起重建家園。 乞活軍與刀客軍餉翻倍,百姓也拿平時工錢的三倍,俘虜則是供吃供住,吃的是豬食,而且還是按照人體最低保障來,每天乾的活是百姓的十倍,而且一文錢不給,累死了就算命不好…… 衛淵特意隱瞞了南昭帝的賑災款項,所以這種以勞養賑,讓北涼百姓們感恩戴德。 因為這場戰役,北涼百姓死走逃亡傷,人口急劇下降,原本的二十八城,只留下河邊的十座修繕,其餘的全部用來當做屯兵營地。 至於上報朝廷的帳本,俘虜全算工錢,同時也是按照二十八城修繕的報帳……畢竟有張龍趙虎這兩個假帳高手,衛淵也無需多操心。 整個北涼百廢待興,一連十幾天,修繕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 這天,衛淵接到插著九根孔雀翎毛的加急密信,衛淵只看了一眼,便叫公孫瑾與糜天禾,以及梁紅嬋三人。 他們三個也知道,一般情報都是全員大會,只有涉及到衛淵無底線的小秘密時,才會叫來他們…… 果然,隨著三人進門,衛淵直接把密信拿出來。 眾人看向信中內容,這信是王玄策親筆所寫,大概意思他憑藉墨家十論,在六倍的兵力差距下,守城二十天,可沒想到天竺皇室的軍隊中出現叛徒,摧毀一小半的守城神器。 如今天竺皇城苦苦支撐,希爾·阿育和希爾·莉婭父女,希望衛淵能夠出兵增援,當然也不是白幫,願意拿出三億兩白銀作為報答,並且可以隔著吐蕃,與衛淵私人合作兩國貿易,並且列舉了許多東西,各種寶石,以及天竺特有的香料小豆蔻、胡椒、香草……農作物則是棉花、茄子、鴉片…… 衛淵見到三人看完信,輕笑道:「都說說自己想法吧。」 梁紅嬋第一個道:「看似我們受益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空頭支票,但最重要的是,天竺如果被海東青他們拿下,憑藉天竺那套迷信忽悠百姓的種姓制度,天狼、波斯、拜占庭這三個帝國,輕鬆接管天竺,國內甚至都不會出現反抗。」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沒錯,以軍事方面看,這三個國家是聯盟關係,如果不顧及天竺未來發展,往死里壓榨的話,三國將會補充數百萬的兵馬,以及強大後勤補給,到時候阿提拉的匈奴帝國就危險了,同時實力大增的天狼帝國必會進攻北冥關,波斯帝國也會通過天竺進攻北冥……這都是我們的地盤。」 公孫瑾說到這,對衛淵總結道:「綜合以上,唇亡齒寒,所以我們必須要出兵幫助天竺!」 「幫是肯定要幫,但如何幫,怎麼幫才能讓我們利益最大化才是重點。」 糜天禾嘴角露出一絲猥瑣而又的猙獰的微笑,在場幾人知道,每次他露出這種怪異的微笑,就是有毒計了…… 「主公,你覺得什麼樣天竺對我們最有利?」 衛淵笑道:「當然是半死不活的天竺對我們最有利,我知道你的想法,沒有不透風的牆,匈奴帝國應該很快就會知道波斯出兵天竺的事,他們也將會攻打波斯,到時候聯軍不攻自破,只剩下內亂的親王瑪卡苦苦支撐。」 糜天禾大感吾道不孤,顯然他和衛淵想到一起去了,但衛淵的名聲重要,所以這毒計必須從自己嘴裡說出來…… 「主公,只要三個帝國的聯軍離開,天竺內亂戰,咱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不讓他們任何一方勝利,儘可能地拖延內亂戰爭,輕則可以用內戰消耗天竺底蘊,重則甚至可能南北分裂。」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沒錯就這樣,而且我們還有好處!」 糜天禾愣了愣:「主公,還有啥好處……」 梁紅嬋一把掐住衛淵的腰間軟肉:「都是自己人,誰不知道你滿肚子陰損壞,就別借糜天禾嘴說了!」 衛淵尷尬地笑道:「還有就是,這次多國聯軍他們屬於戰敗國,我們有權向他們討要賠款,之前他們有天竺做後盾還能拒絕,等我們派大軍進天竺後就直接分成兩隊,一隊援助孔雀王城,一隊去各小國索要賠款。」 啪~ 糜天禾一拍巴掌:「對啊,我咋就沒想到這點呢,到時候小國敢不給銀子,直接滅了他們皇室,換上一個聽話給錢的國王就是,而且天竺自顧不暇,哪有閒心管理他們這些附屬國,加上有求於我們,就算知道我們找小國索賠,他們也得裝沒看到,所以還是主公損啊!」 衛淵當即拍板:「既然都同意,那就這樣決定了,明天一早直接召集高層開會,然後瑾與天禾想一套出師有名的正義說辭。」 「明白!」 翌日,衛淵召開高層會議,還沒等糜天禾說出昨日和公孫瑾想出來的正義說辭,便看到一道身影飛快闖入會議廳。 只見滿臉焦急的漢尼拔跑進來,對衛淵拱手道:「兄弟,給我二十萬大軍,我帶兵去天竺復仇羅馬帝國!」 「復仇羅馬帝國?」 衛淵看向漢尼拔,這才想起來他的國家就是覆滅與羅馬帝國,漢尼拔全家親人,以及所有朋友和他相關的人,都被羅馬帝國處死,所以他與羅馬帝國的仇恨簡直就是不共戴天。 「這……」 衛淵表情猶豫,漢尼拔看了看四周的高層,他也是一愣,天竺被三帝國聯手進攻的消息,如今才傳到北涼,漢尼拔聽到後,第一時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所以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如今看著高層們怪異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他們和天竺屬於敵對陣營,自己帶兵進天竺是去幫忙還是兩邊一起打?而且北涼現在百廢待興,需要大量人手,根本就無暇分出太多兵馬…… 恢復理智的漢尼拔對衛淵滿是歉意地道:「抱歉兄弟,是我唐突了!」 就在這時,喜順跳出來,單膝跪地:「世子,我喜順不懂什麼政治和軍事,但我只知道世子謀略天下,如今北涼剛剛打下來,百廢待興,你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沒必要出兵天竺。」 漢尼拔低下頭,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確過分了…… 可喜順接下來的話,卻讓全場震驚:「但世子我知道您為人仗義,一諾千金,為兄弟可兩肋插刀,你曾答應過幫漢尼拔報仇,而且你們二人更是生死兄弟,所以我喜順覺得應該出兵幫忙。」 「媽的,他是提前知道計劃了?」 糜天禾心中一愣,生怕喜順壓自己一頭討好衛淵,連忙跑出來:「主公,天禾知道你重情重義,但天下蒼生乃公也!兄弟之仇乃私也!還望主公以大局為重!」 公孫瑾此時卻是一臉懵逼,明明他們接下來就要討論出兵天竺,為何糜天禾忽然反口了? 這一刻,漢尼拔的慚愧之意更濃了,對衛淵抱拳拱手:「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不負人間獻忠義,剛剛是我冒失,報仇的事作罷……」 啪~ 衛淵怒氣地一拍桌子,所有高層無不震驚地看向衛淵。 「我衛淵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事事以天下為重,今日就讓我衛某人自私一次,出兵天竺!」 「主公!」 「世子!」 糜天禾與喜順兩人,跪在地上,一副忠臣良將,碰到昏君,抬棺上朝,冒死進諫為國為民為天下的模樣大喊道:「主公(世子)請三思啊!」 啪~ 衛淵拍案而起:「出爾反爾,不顧兄弟,豈是我衛淵行事作風?你們想讓我為某人做不仁不義不信之人嗎?」 「無需三思,我衛淵意已決!」 衛淵一揮衣袖,長身而立,單手背後,表情決絕,斬釘截鐵地道:「給兄弟報仇是我衛某人的私事,所以諸君是否參與全憑自願!」 此時會議大廳內,所有人雙眼滿是佩服地看向衛淵。 鞏瀟看著摘下面具的韓束:「老大,你怎麼哭了?」 「眼睛進沙子了。」 韓束擦了擦淚水,長嘆一聲:「這重情重義的模樣,我…我想起我老大了,英雄哥,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衛天、衛雲擦拭眼淚,對南海神尼道:「娘親,當初父親也是這樣嗎?」 南海神尼點點頭:「沒錯,衛英雄俠肝義膽,行事作風仁義為先,自古以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豪傑如過江之鯽,但為兄弟情義捨棄江山之人卻寥寥無幾,果然虎父無犬子,天兒、雲兒你們倆要向衛淵好好學習啊。」 第472章 四軍神?世子何懼! 此時的熊闊海與呂存孝抱著哭:「世子重情重義,你我二人枉稱小關聖和小孟嘗,和世子相比,我們的江湖義氣不過是小義,世子才是大義!」 「我呂存孝平生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追隨了世子!」 馬祿山也上前抱住二人:「我馬祿山自問講究義氣真豪傑,和世子一比,我他媽啥也不是啊,馬家列祖列宗顯靈,讓子孫後代追隨到了明主!」 武閔、陳慶之、江流兒激動得渾身顫抖。 「我等以恩公為楷模,追逐的目標,果然沒錯!」 「是啊,只是有一點可惜,我們與世子品德,能力上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之前我們平平無奇,看世子宛如井蛙望月,如今我們已成就上將軍,可看世子如蚍蜉觀蒼天!」 金聖英與紅拂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世子生在廟堂,雖非江湖,但這義字讓我金聖英自嘆不如!」 「世子,我們夫婦願隨你前往天竺,任憑敵方百萬軍,與您一同赴死,我們夫婦心甘情願!」 「俺也去!」 熊闊海大嗓門喊道:「世子,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俺老熊陪你一同前往!」 緊接著在場所有高層與謀士也都願意出兵天竺。 衛淵用顫抖的手掃過在場眾人:「明知是錯,但我還願意為兄弟去做,可你們……哎,你們這群愚蠢的朽木啊!」 在場眾人包括明白一切,滿臉尷尬的公孫瑾,都紛紛跪地:「我等願誓死相隨世子!」 「哈哈!」 衛淵豪邁地放聲大笑:「我衛某人何德何能有你們這群兄弟生死相隨,既然如此,多說就顯我衛淵矯情了,拿酒來!」 「世子真豪邁,真英雄……女帥你咋了?」 赫英感嘆的同時,看向身旁捂著肚子的梁紅嬋。 「我…我胃疼!」 梁紅嬋尷尬地說完,看著現場頻頻舉杯的衛淵,呢喃自語道:「我還是太單純了,看不慣這麼虛偽的一幕!」 「阿巴,阿巴!」 公孫瑾捂著胸口,用只有梁紅嬋能看到的唇語道:「分逼沒花,賺了全場高層一波忠誠,怪不得糜天禾會忽然反方向勸說,是我公孫瑾年輕,不懂人情世故啊……」 跪在地上的糜天禾捅了捅喜順腰眼,小聲道:「你可以啊,竟然在不知道情報下,就能猜出來世子要出兵天竺。」 喜順一愣:「啥?我不知道,我啥也沒猜出來!」 「那你……」 「我懂世子啊,每次有人送他美女,銀子賄賂時,他都會露出這個表情,這就代表他想要,但需要一個台階,從小打到大,我一直都是世子的這個台階!」 咳~ 糜天禾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隨即心中感嘆道。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聖人。」 當天下午,留下張太岳與韓束主持北涼大局,衛淵帶領整合梁家軍、衛家軍、刀客、乞活,外加十萬充當炮灰的俘虜,從柴達木沙漠出發,進入吐蕃。 這些日子松贊也沒閒著,回國後就開始傳播輿論噶爾·論欽陵與噶爾·祿東贊父子是叛徒,投靠衛淵,並且聯軍都是無能廢物導致戰敗,與神勇無雙的吐蕃國王,松贊無關…… 加上沒有天竺從中作梗,所以松贊再連續下達十幾個惠民政策,以及糧食的免費供應,這才讓他在吐蕃國內風評好轉。 當得知衛淵進入吐蕃後,松贊第一時間用瘟疫當藉口疏散人群,給衛淵大部隊讓路。 希爾·阿育的求助信也發給了松贊,只不過後者選擇裝沒看到,畢竟三大帝國聯盟,外加親王瑪咖造反帶走了天竺帝國的一半兵力,希爾·阿育能贏才怪。 可當松贊見衛淵出兵後,他就知道衛淵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肯定是二人消息不對等,衛淵知道了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所以松贊留了個心眼,派十萬大軍由自己心腹將軍帶隊,緊隨衛淵其後進入天竺幫助天竺皇帝鎮壓內亂。 大部隊首先收編了淪落邊陲小鎮,松贊故意放水沒有全部陣亡的楊家軍與御林軍,按照與松贊的約定,又讓蒙娜假裝解毒,放走二十多萬吐蕃民兵,大部隊這才進入天竺。 進入天竺國境,衛淵立刻分出三十萬以梁家軍為主的將士,由梁紅嬋帶隊去各國討要賠償款。 梁紅嬋沒想到這個任務會交給自己,尷尬地對衛淵道:「我從小買東西都不講價,我也不會談判啊!」 梁俅連忙道:「我在京城也不討價還價,我更不會談判。」 蒙娜連連搖頭:「我也不會……」 衛淵把一個小冊子交給梁紅嬋:「去了就見小國的國王,按照上面記錄的金額要,可以討價還價,但幅度不超過百分之十就行,如果不給就開戰,這種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的戲碼你們三個最擅長。」 「滇國五千萬兩白銀,安南八千萬兩白銀,寮國兩千萬兩白銀……」 梁紅嬋打開小冊子,發現上面記錄著各國索要的賠款,而且每個國家的賠款都不一樣。 不解地看向衛淵:「這些賠款金額都是你設定的?」 「肯定不是我,而是張龍趙虎,通過老石他們利用督天司的『大記憶恢復術』讓各國高層以及統帥嘗試一邊後,按照他們所說推算出他們屬國的國庫大概儲銀,然後按照百分之七十討要……」 梁紅嬋帶兵離開後,霍破虜湊過來對衛淵道:「少帥,大部隊都被梁紅嬋帶走了,咱們就剩下十萬大軍,以及十萬俘虜,外加五六萬楊家軍和御林軍的混合,這點人進入百萬以上級別的戰場,連點水花都掀不起來。」 「天竺帝國沒有兵馬嗎?我去指揮就夠了,況且咱們也不是真想幫忙,就是來把水攪渾!」 五大三粗的霍破虜撓了撓頭:「啥意思?」 「你只管聽命令就行,畢竟現在對面可是有海東青、朱思勃以及所謂的波斯帝國軍神,納迪爾沙,還有能力與漢尼拔不相上下的普布利烏斯·科爾內利烏斯·西庇阿……」 「啥逼玩意啊,名字這麼長,都快趕上我家族譜了!」 「外國人就這樣,名字裡面有家族名和分支名外加自己家族歷史上最牛逼人物的名字,以及宗教……所以名字越長,代表越尊貴,至於咱們大魏是繼承前朝制,雖然前朝之前有二百多年五胡亂華,導致文化斷層……就是自古一直是庶民的家族早就沒了,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曾經的落魄貴族,說白了,就是誰家祖上都有幾個牛逼人物,你顯擺給誰看啊……」 天竺首都,孔雀王城。 一身金盔金甲的王玄策,眉頭緊皺地對希爾·莉婭道:「八牛床弩射出一箭!」 「往什麼地方射?」 「隨便!」 希爾·莉婭沒有猶豫地向將軍下令後,疑惑地對王玄策道:「為什麼忽然要射出八牛床弩?」 王玄策指著敵軍波斯陣營中的一個黑布蒙的龐然大物:「如果我沒猜錯,這玩意是回回炮,專門用來攻城的,我曾見到過這玩意能發射出數百斤重的巨石,一下就將城牆砸碎。」 希爾·莉婭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告訴對方,我們有八牛床弩,如果他們敢發出巨石,咱們就用弩箭摧毀他們的回回炮。」 「沒錯,可惜八牛床弩沒什麼準頭,如果對面用出回回炮,我們也不確定能不能射到回回炮,同樣他們也無法確定,現在是麻杆打狼兩頭怕,互相都有忌憚即可,只要等少帥到來,一切可困難迎刃而解。」 希爾·莉婭沒好氣地道:「剛剛我天竺探子說,衛淵帶來接近四十萬大軍,十萬俘虜炮灰,結果剛進天竺就分出三十萬大軍去我天竺的附屬小國要賠償金了,炮灰戰力忽略不計,就他那十多萬人,能改變什麼局勢?」 「你不懂,跟在少帥身邊,哪怕前方是必死之局都能破,如今咱們再難,還能比得上西涼事變難?那可是百萬大軍包圍,少帥寧是硬生生逃了出去,還打出四渡衍水這種震古爍今,萬世流芳的超凡戰略。」 「所以只要少帥能到,對面的朱思勃、海東青、納迪爾沙、大西庇阿加一起也不是他對手!」 王玄策眼神中充滿了對衛淵的敬重與崇拜,說完還不忘對希爾·莉婭提醒一句:「勸你別對少帥產生好奇,女人好奇就是淪陷的開始,畢竟我家少帥不喜歡大齡剩女。」 希爾·莉婭氣得緊咬銀牙,對婢女道:「這仗打完給王玄策關進囚車,餵手抓飯!」 婢女別有深意地看向王玄策,小聲道:「你就這麼怕我家公主看上衛淵?你是不是喜歡上公主了?」 希爾·莉婭俏臉一紅,沒有反駁婢女,而是緊張地看著王玄策,想聽他如何回答…… 第473章 攻略公主,弄上炕 王玄策看了一眼希爾·莉婭,隨即不屑地道:「我王玄策乃堂堂衛家軍副帥,怎會愛上大齡剩女!」 希爾·莉婭臉色一沉,對著王玄策就是一嘴巴,隨即看向婢女道:「手抓飯都別給他吃了,餓死他算了!」 另一邊,隨著衛淵帶兵越來越臨近孔雀王城,衛淵的表情日漸嚴肅。 糜天禾感嘆道:「主公,面對四大軍神,以及一百五十萬大軍的敵人,我們的確很棘手。」 衛淵白了糜天禾一眼;「我是在考慮,怎麼才能不把他們四個打崩,不讓戰亂提前結束!」 「啊?」 糜天禾震驚地看向衛淵:「主公,你這樣就太不謙虛了,對面可是四大軍神啊……」 公孫瑾擺擺手,嘴角笑著用腹語道:「天禾,你懂人性,但軍事卻不擅長,你可知道我的軍事能力絕對不再他們四個任何一人之下。」 糜天禾點點頭,他知道公孫瑾說得對,甚至還有些謙遜,按照正常對比,一對一的話,他們四個軍神單拿出來誰都無法在軍事方面戰勝公孫瑾。 公孫瑾繼續道:「可我卻拍馬都追不上主公,你永遠不知道四渡衍水在所有軍師心中的定位有多高,我敢肯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衛淵搖了搖頭,呢喃道:「前無古人是真的,但一千多年後的導員,那是神州等了五千年才出現的聖賢!」 「他媽的,這仗咋打啊,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打死他們咋辦?」 已抵達孔雀王朝的後城門,衛淵可以說是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他現在有八十八種可以破四帝國聯軍的戰術,但無一例外都會導致對方兵敗…… 城門打開,一張紅毯被身披金甲的士兵鋪開,隨即站立兩側,緊接著便看到渾身鍍金的天竺皇帝,希爾·阿育昂首挺胸地帶著一名大齡剩女走出來。 「尊敬的衛淵閣下,很高興見到你!」 希爾·阿育對衛淵熱情地伸出手,衛淵只象徵性地握了握,輕聲道:「王玄策呢?」 「這個……」 希爾·阿育有些尷尬地看向身後的大齡剩女:「這件事有點複雜,要不然我們進皇宮再說。」 「我馬上要見到王玄策,如果他不在了,那麼我衛某人也就無需糾結了,直接把你們五個都幹掉,省事。」 「啊?」 希爾·阿育不知道衛淵的想法,但也能聽出來他如果不看到王玄策,必然不會進城,連忙讓侍衛去找王玄策。 很快,侍衛推著囚車走來,裡面關押著身披金甲,手握芒果啃的王玄策。 「世子……少帥,嘗嘗這水果可甜了,但你別用嘴唇觸碰果柄,會過敏的,我之前嘴唇就腫了……」 希爾·阿育瞪了一眼侍衛:「你為什麼這樣帶他來?」 「陛下,公主說了,除了她以外,任何人不可以把玄策將軍放出來。」 希爾·阿育一拍腦袋:「你這個蠢貨,不懂得變通嗎?」 衛淵猛地跺腳,玄色長劍破土而出落在他的手中:「我的人,你們關在囚車中,這是想要開戰啊!」 唰~ 隨著衛淵拔劍,他身後的所有人紛紛抽出武器,同時天竺一方的將軍也都拔劍。 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就要開戰,王玄策連忙勸道:「少帥別衝動,希爾·莉婭她雖然總抽我大嘴巴,還把我關進囚車,然後給我吃屎一樣的手抓飯……」 「開戰!」 衛淵猛地舉起長劍,王玄策焦急地大喊道:「別動手別動手,希爾·莉婭對我很好的!」 「好你媽,天天抽嘴巴關進囚車還叫好?開戰……」 婢女快步跑過來,跪在衛淵身前:「衛淵大人,能否聽奴婢解釋?」 衛淵殺氣滔天,面沉似水地冷聲道:「只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說!」 「我家公主邀請王玄策將軍赴宴,過程中問他公主美不美,他說美!」 衛淵微微皺眉:「他都已經誇獎了,為什麼還要抽嘴巴?」 「本來公主挺高興的,但玄策將軍接下來就說,只比小蝶差一點……」 咳~ 衛淵尷尬地咳嗽一聲,就像看傻逼一樣看王玄策,把堂堂一個帝國公主和煙花巷柳的青樓女子比,而且還他媽說差點?這大嘴巴抽得不冤啊…… 婢女繼續道:「後來有一次公主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問玄策將軍好看嗎,他說好看,就是臉上多了點大齡剩女的老人味!」 「這嘴巴不白挨,該啊!」 衛淵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王玄策,對婢女道:「繼續說。」 「我家公主還問玄策將軍,衛淵很厲害嗎?」 「他說公主別對衛淵大人好奇,當一個女人對男人好奇的時候,就是淪陷的開始,還說公主是大齡剩女,衛淵大人雖然好色,但只喜歡年輕漂亮的,看不上年紀太大的她。」 「還有一次他說公主身段好看,如果年輕二十歲,胸肯定不會下垂!」 「還有一次他說公主很美,特別是眼角的魚尾紋,那是歲月的沉澱,睿智……」 衛淵收劍,慚愧地捂著臉:「別說了,我都想抽他了。」 「別把他放出來了,讓他在囚車撅著吧,我們進城詳談……」 「這城池修建得漂亮啊!」 「的確牛逼,整個城都是金碧輝煌……」 進城後,眾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啥都好奇,城內異國風情的建築,每一個屋頂都是鍍金的,給人一種進入奢華的黃金世界感覺。 可讓人奇怪的是,每一棟鍍金的建築四周,都有一圈貧民窟,一群皮膚黝黑,骨瘦如柴的人,跪在地上偷偷用餘光好奇打量衛淵等人。 糜天禾對衛淵小聲的疑惑道:「主公,我大魏達官貴人講究,他所在的地方,方圓幾百米內不可以出現乞丐,難民,這才能顯示出他們的尊貴,可天竺恰恰相反,這是為啥啊?」 「天竺達官顯貴有一個癖好,那就是喜歡在奢華的住處起床,然後站在窗前看著四周快要餓死的貧民,這會給他們一種凌駕於凡人之上的滿足感。」 「臥槽!」 許溫罵道:「我踩了一腳屎啊!」 「誒呀臥槽,我也是!」 眾人這才發現,街邊有不少牛糞被他踩到,同時王玄策還不忘裝半個東道主解釋。 「少帥,因為迎接你,所以貧民不讓出現主城街道,這就導致在他們眼中神聖的牛,拉屎以後沒有貧民搶牛糞回去做牛糞餅。」 對此眾人也是點點頭,在大魏也是不讓殺牛的,畢竟牛是農田裡的重要工具,如果胡亂屠殺,沒有牛耕田,就沒有糧食收成,所以歷朝歷代對牛的保護非常嚴格。 就像前朝規定無故不得殺牛,除了門閥世家,普通百姓殺牛便是死罪,大魏稍微寬鬆一些,重打一百大板,然後發配充軍…… 王玄策見眾人如此,便知道他們誤會了,解釋道:「你們理解錯了,天竺的牛不耕地,而是神聖般需要平民百姓的跪拜。」 衛淵笑著搖搖頭,任何奇葩事在三哥這邊都算正常…… 就在這時,那名模樣身段,姿色沒到絕色,但也是上佳的大齡剩女走過來,自我介紹道:「尊敬衛淵大人,我是天竺帝國的公主希爾·莉婭,我聽王玄策說過你很多故事,並且他說只要你來,就可以輕鬆化解我們當前困境。」 「的確輕鬆,可我想要用不輕鬆的方式……」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對希爾·莉婭笑道:「我暫時還沒辦法……」 說到這,衛淵看著不遠處拉屎的白毛的婆羅門牛,微微一笑:「已經有辦法了!」 希爾·莉婭面容一喜:「衛淵大人請說是什麼辦法!」 「這個先等一等,我問公主殿下一個問題,你知道男生小的時候如何對喜歡的女生嗎?」 「不太了解!」 衛淵笑道;「那就是故意氣她,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可男生隨著逐漸長大,學會甜言蜜語畫餅,但有一些傻逼,還保持初心,身體長大了,也成熟了,但對待喜歡的女生時,還會用小時候的辦法……你懂我意思了嗎?」 希爾·莉婭看向囚車裡面啃芒果的王玄策,俏臉一紅:「懂。」 「這貨在軍營待時間長了,天天接觸的都是大老爺們,沒談過戀愛,不懂女孩心裡想啥,所以總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氣你,可我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 衛淵的話讓希爾·莉婭羞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甚至都忘記問衛淵什麼辦法解決當前困境,俏臉通紅地快步離開。 「把我放出來!」 王玄策對推著囚車的衛家軍說完,小跑到衛淵身邊。 「世子吃芒果。」 衛淵接下芒果後,利用劍指貼著果核切了一塊,然後把芒果肉反過來橫切七次豎切七次,優雅地吃了起來。 「行啊世子,顯然你吃過這東西!」 「對了,你剛才和希爾·莉婭說啥了?」 「她說她喜歡我這樣的,我說我也喜歡御姐,她就臉紅地走了。」 「啊?」 見到王玄策失魂落魄的模樣,衛淵不屑地笑道:「騙你的,我告訴她你喜歡她。」 「世子說笑了,我王玄策堂堂衛家軍副帥,怎麼可能看上大齡剩女……」 沒等王玄策說完,衛淵笑道:「那我晚上約她去我房間!」 「別,別,這樣不好,影響兩國外交。」 衛淵輕拍王玄策肩膀,小聲道:「你要是和她成了,對我計劃有很大幫助,所以你要是喜歡她,我可以幫你!」 「幫…幫一下也行……但我王玄策絕對不是喜歡大齡剩女的人,就是單純想要幫世子!」 「既然你勉為其難,算了吧,霍破虜還單身呢……」 「他一個大糙老爺們懂什麼男女風月,他不行,還是我來吧。」 衛淵一把摟住王玄策肩膀:「我提鼻子一聞就知道她沒經過人事,老處女一個,憋狼哇的,今晚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做,保證你兩個滾床單!」 王玄策臉紅的尷尬道:「會不會太快……」 「我去找霍破虜!」 「別!別!這種事我來吧……」 王玄策說到這,對衛淵正色道:「世子,你想好怎麼破局了嗎?」 「那四個玩意在我眼中就是魚鱉蝦蟹,輕鬆破之!」 衛淵不屑地說完,用手背在王玄策胸脯拍了拍:「現在主要目的,是教你如何把天竺公主弄上炕!」 第474章 全員配合,破局之法 天竺都城,孔雀王城,公主寢宮。 「公主,那衛淵好像很了解王玄策的樣子。」 希爾·莉婭趴在桌子上,用手托著臉頰:「王玄策說過,衛淵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他們互相很了解。」 「那公主衛淵說王玄策喜歡你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道……」 希爾·莉婭臉一紅,對著婢女瞪了下眼睛:「沒大沒小,竟然敢調侃我!」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隨著婢女打開門,便看到身穿黑色勁裝,將寬肩窄腰展現淋漓盡致的王玄策走進來。 「平時邋裡邋遢的,沒想到身材還挺好……」 希爾·莉婭暗道一聲,對王玄策沒好氣地道:「大半夜你來做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滾出去!」 「我來洽談戰略!」 「那你進來吧。」 王玄策優雅地用雙拐步伐走進來,看了一眼華麗的公主床,不由心中一陣躁動,按照衛淵的話說,今天他按照衛淵的方式去做,明早晨曦破曉他和公主就能一起看日出。 希爾·莉婭給王玄策倒了一杯加了糖的紅茶:「快點說,我還要睡覺呢!」 「睡覺?」 聽到這個敏感詞,王玄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啊!」 王玄策忽然一嗓子,把希爾·莉婭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王玄策你有病啊!」 「有病?這話咋接……」 王玄策仔細想了想,從腰帶翻出小字條看了兩眼,隨即笑道:「沒錯,我是有病,相思病!」 說完,王玄策腳下一滑,來到希爾·莉婭身前:「你知道嗎,你的美如同繁星閃爍於夜空,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被深深吸引!」 「啊?」 希爾·莉婭滿臉懵地看著王玄策;「你…你不會真有病了吧?」 「記得你總問我,你在我心中長什麼樣子,今日我就告訴你!」 王玄策擺出一個騷包的造型,用手挑起希爾·莉婭下巴:「你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一身戎裝,讓我想為你作一首詩。」 「唧唧復唧唧……唧雞,你是妓……」 忘詞了的王玄策別的老臉通紅,一直在那唧唧…… 啪~ 希爾·莉婭揮手一個大嘴巴抽在王玄策臉上:「你才是雞,就你全家都是雞,滾!」 衛淵下榻的房間中,公孫瑾與糜天禾你一言我一句地商量接下來對策。 「你這個戰陣不行,我怕給對方打廢了,想要拖延戰局,首要目的是勢均力敵,然後戰線拉長,這樣才能方面我們控場。」 最後糜天禾與公孫瑾商量的一陣頭大,用力過猛不行,不用力也不行,控分實在是太難了…… 衛淵笑道:「行了,其實我早就有辦法,不用兵馬!」 「不用兵馬?那用啥?」 「牛,這場戰爭後,天竺糧食產量急劇下降,為了不出現饑荒,天竺皇帝肯定會讓全國那些所謂的神聖牛下地幹活,所以提前給它們都弄死吧……」 說話間,衛淵的房門被人推開,王玄策臉上有著一個紅彤彤的手印,委屈地看向衛淵:「失敗了,被打回來了!」 「失敗了,你說啥了?」 王玄策把在公主寢宮發生的事講述一邊後,衛淵三人全都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你有病啊,一直在那唧唧個毛啊……」 「我忘詞了!」 「我不是一句一句地剛教過你了嗎?」 「剛忘的……」 「廢物啊,你就是個廢物!」 衛淵一拍額頭,無奈地看向耷拉著腦袋的王玄策:「詩詞歌賦你別學了,學了也忘,還是研究研究戰陣,明日破局用!」 王玄策頓時來了精神:「排兵布陣行,這個我強項!」 衛淵與公孫瑾每人一套戰陣講出來後,王玄策瞬間聽懂,並且還舉一反三進行了修改。 糜天禾搖頭苦笑:「說你傻吧,排兵布陣比誰都強,說你聰明吧,就幾首詩句還忘了……」 兩個時辰,王玄策便拉著衛淵與公孫瑾來到沙盤,公孫瑾假冒朱思勃與海東青,衛淵則是模仿納迪爾沙,大西庇阿與王玄策進行沙盤推演。 「公主,你大半夜找王玄策幹什麼啊?」 婢女跟在希爾·莉婭身後,滿臉困意地道。 「我仔細想了想,他好像是要給我作詩讚美,感覺出手有點重了……」 隨著希爾·莉婭來到王玄策門外,便聽到其中響起王玄策金戈鐵馬的聲音。 「乾死你!」 「啊?他要乾死誰?」 希爾·莉婭好奇地走到窗邊,只見糜天禾充當裁判,衛淵與公孫瑾二打一,在沙盤與王玄策進行演練。 王玄策單手背後,指著沙盤揮斥方瓊:「這些日子的守城戰,波斯帝國最擅長用二列橫隊,第一列為騎兵和弓弩兵,第二列前端是重裝步兵,後方是步兵,右翼為重騎兵,左翼為輕騎……」 「終於破了!」 王玄策笑著點頭:「世子和公孫瑾的戰陣的確很強……」 沒等王玄策說完,便被衛淵一把捂住嘴:「不愧是我爺爺背後的男人,以及我衛淵背後出謀劃策的軍神王玄策,輕而易舉地將我們打敗了,強,真強!」 公孫瑾眨了眨眼睛,滿臉的不解。 喝茶的糜天禾先是一愣,隨即接茬道:「玄策副帥可是我衛家軍的頂樑柱,大魏王朝前軍神衛伯約,現軍神衛淵,都是玄策副帥一手捧起來的!」 「啊?我…我不是,我……」 王玄策剛想解釋,便被衛淵瞪了一眼,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本來是敵對勢力,可為了我,愛屋及烏,竟會熬夜嘔心瀝血地研究戰略部署!」 希爾·莉婭輕咬下唇:「沒想到王玄策在衛家軍扮演著如此重要的角色……」 「公主,我們……」 希爾·莉婭對婢女搖搖頭:「我們回去吧,以後我儘量忍讓他,不抽他嘴巴。」 房間中衛淵看向窗外笑了笑:「剛剛希爾·莉婭來了,計劃有變,明天王玄策做總指揮。在希爾·莉婭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王玄策臉一紅:「那我需要擺造型嗎?比如這樣!」 王玄策挺胸收腹提臀,伸出一隻手…… 噗~ 糜天禾與公孫瑾笑噴出來:「你是在學主公指揮打仗的樣子,可學的一點都不想,主公那是滿滿的王霸之氣,讓人毋庸置疑。」 「我呢?」 「讓人啼笑皆非,笑掉大牙,太刻意地模仿,就不是王霸,而是王八……」 衛淵輕拍王玄策肩膀:「你就按照你平時的樣子,別刻意就很帥了。」 「那…那好吧……」 次日,王玄策第一時間找到希爾·莉婭:「我有一個想法,今日我們不守城,選擇在他們進宮前偷襲閃電戰,然後……」 沒等王玄策說完,希爾·莉婭笑道:「都聽你的,我父皇那邊我去勸說。」 「啊?」 希爾·莉婭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溫柔,讓王玄策有點手足無措,伸手放在希爾·莉婭的額頭上:「你…你不會生病了吧?」 「對,相思病。」 希爾·莉婭調侃地笑了笑,一巴掌打掉他王玄策的手:「你到底有什麼戰略部署,有屁快放!」 「對嗎,這樣子才對……」 王玄策瞬間感覺那個熟悉的希爾·莉婭回來了,對她安排道:「全城抓牛,不管什麼牛都抓來。」 「抓牛?」 希爾·莉婭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明白,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百姓們看著自己的神聖被抓走,紛紛出來柱欄,但希爾·莉婭只說了一句話,這是三神廟供奉神明下達的旨意。 所有百姓紛紛跪在地上膜拜,不敢再阻攔。 城牆上,王玄策與希爾·莉婭站在一起,身後還有被綁上嘴裡塞著布條的希爾·阿育…… 王玄策抽出一枚軍令:「霍破虜!」 「末將在!」 霍破虜與王玄策多年戰友,為了兄弟的『性福』直接以末將自稱。 「你帶領蟒雀吞龍,阻擊海東青的輕騎,記住以阻攔拖延為主,不可追逐,中了他們的放風箏戰術!」 「末將領命!」 王玄策抽出第二枚軍令:「希爾·莉婭何在!」 希爾·莉婭抱拳拱手:「末…我在!」 「你帶領孔雀軍攻打天竺叛軍,同樣以拖延為主!」 「知道了!」 「少…少帥……」 衛淵笑著上前:「叫我小淵就行!」 「咳…咳……」 王玄策尷尬咳嗽兩聲,他真怕小淵二字喊出口,一隻把衛淵信奉為神明的衛奇技,三俠等人忍不住出刀給他宰了…… 「小…小……衛淵,你…你帶領衛家軍,乞活軍阻擊納迪爾沙帶領的波斯大軍,昨日本帥已經把他們擅長的部署戰略,以及如何破解之法都教你了!」 「小淵學會了,放心吧玄策大帥!」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 在衛淵的眼神下,三俠拱手道:「末將在!」 「帶領衛奇技繞後拜占庭大軍,最好斬將,如不能斬斷軍旗大纛!」 希爾·莉婭連忙勸住:「玄策,他們這支隊伍就幾百人,你讓他們這點人去斬旗不現實!」 王玄策輕蔑地冷哼一聲:「女人,不要小看我王玄策一手培養起來的衛奇技!」 第475章 戰神歸來,蠻牛破豪彘 「漢尼拔!」 金髮碧眼,看著拜占庭陣營滿身殺氣的漢尼拔走出來。 「你帶領你的豪彘軍,你隨本帥出征拜占庭!」 「對時!」 王玄策說完,所有將軍拿出沙漏,希爾·莉婭連忙道:「我沒有……」 王玄策把自己的沙漏丟給希爾·莉婭:「女人,我不允許別人有的東西你沒有!」 隨著各有分工,漢尼拔看著從孔雀王城,以及附近周邊抓來的幾萬頭牛,什麼種類都有,甚至還有脖子掛著犁的水牛…… 「這是要幹啥?」 「破你原創的馬其……豪彘戰陣!」 王玄策連忙道:「不是我想出來,是世子的計謀。」 隨著大軍來到拜占庭陣營附近,所有金髮碧眼的士兵紛紛跑出來,在將軍的指揮下,形成一個大號方陣,長矛對外,就像一隻準備戰鬥的豪彘。 衛家軍將士無不震驚,因為這陣法他們太熟了,和漢尼拔教他們的一模一樣…… 在漢尼拔疑惑的眼神下,王玄策命令士兵給牛角上綁上尖刀,紅布蒙眼,尾巴上掛著浸泡過猛火油的布條。 在點燃布條的剎那,所有牛吃痛,瘋了一樣朝向拜占庭的陣營衝去。 漢尼拔瞬間明白過來,在腦海中推演片刻,隨即驚呼道。 「原來衛淵一直給我留面子,我的豪彘戰陣他根本無需一兵一卒就能破陣……」 一群金髮碧眼,手持盾牌長矛的拜占庭士兵,原本還氣勢洶洶地在部署豪彘戰陣,想要讓偷襲者知道,尊貴的白大人厲害。 然而,隨著戰陣剛剛成型,便看到遠方黃沙飛揚,劇烈的奔跑聲讓大地都為之震顫。 緊接著,那宛如動物大遷徙般壯觀的一幕映入眼帘。 只見幾萬頭牛,腦袋上蒙著紅布,頭頂牛角綁著尖刀利刃,橫衝直撞地衝進戰陣之中。 離遠看,漫天手持長矛,盾牌的拜占庭士兵亂飛。 漢尼拔左邊臉是大仇得報的笑意,右邊卻是比哭都難看。 「大仇得報,終於報仇了哈哈!」 「我!漢尼拔!西方戰神啊我是!我的豪彘戰陣,舉世聞名,結果就被小牛牛這樣破了?」 看向笑著笑著哭了,哭著哭著笑了的漢尼拔,糜天禾勸道。 「漢哥,不能說你的豪彘戰陣差,只能說對方不懂得變陣,從你這學了一點點皮毛,如果是你用出來,肯定效果不一樣。」 王玄策也安慰道:「對,他們只得其形,不得其精髓……」 「別安慰我了,就算現在對面的指揮官是我,也這逼樣沒啥差別……」 漢尼拔哭笑不得地看著二人,從身後抽出歐式短矛:「衝鋒吧,別忘了我兄弟交代的任務,拿下拜占庭占領的城池,阿格拉。」 眾人點點頭,王玄策揮舞令旗後,衝鋒的號角吹響,五萬俘虜外加八萬衛家軍開始進行衝鋒。 與此同時,繞到敵後的衛奇技中,光頭無須,只長出來點眉毛的熊闊海與金聖英對視一眼,分別拿出沙漏看了看時間,隨後與紅拂三人各帶一支隊伍,從三個方向衝進敵軍的後方。 看著滿地牛屍與自己士兵屍體,整個馬其頓方陣,已是千瘡百孔的拜占庭統帥,大西庇阿。 「天竺皇族軍有高人,竟能想出用蠻牛破陣妙計,真乃神人!」 隨著大西庇阿頻頻舉旗,隊伍從恐慌中回過神,連忙開始按照統帥部署,想要在衛家軍衝來時重新列陣。 然而就在這時,兩支幾百人的隊伍,悄無聲息地從三個方位,宛如一支利箭,從隊伍最薄弱的地方刺入敵後,直奔拜占庭的軍旗大纛。 揮舞令旗的大西庇阿,揮舞令旗的同時分神對保護自己的親衛大喊道:「這群人都是有武道修為的高手,護纛隊不是對手,你們也去幫忙。」 「可我們走了,統帥您的安全……」 大西庇阿冷笑一聲:「你們難道忘記我的實力了嗎?整個歐羅巴,除了已經死去的漢尼拔,誰能打過我?」 親衛們點點頭,紛紛轉身跑向護纛的隊伍。 「爾等番邦蠻夷,不過是一群插標賣首之徒,還不速速受死!」 一陣洪鐘般厲喝聲響起,大西庇阿連忙回頭,便看到一名紅臉光頭無須的彪形壯漢,手持一柄大刀,胯下棗紅馬,帶領一支二三百人的隊伍沖了過來。 「來者何人,看你不是天竺人的長相……」 來人正是熊闊海,熊闊海看著手持令旗的大西庇阿,對其大喊道:「吾乃衛淵世子麾下上將,熊闊海是也!」 「你為什麼沒有頭髮……」 兩人相互大喊幾句,可惜驢唇不對馬嘴,語言不通,誰都聽不懂對方說啥…… 「受死吧!」 熊苦海雙腿夾緊棗紅馬的肋骨,戰馬吃痛,飛躍而起,單手立刀,攥著刀纂,以力劈華山之勢,朝著大西庇阿當頭斬下。 「高手!」 二人雖然語言不通,但熊闊海一出手,大西庇阿就知道來人是絕頂武道高手,連忙停止布陣,抽出歐式雙手大劍與熊闊海的大刀碰撞在一起。 鏘~ 巨大的兵器碰撞聲音響起,二人見面就用出了全力,巨大的炁勁爆炸,方圓十米內所有拜占庭將士被掀翻出來。 二人均是借對方的衝擊力,扭轉腰身,反手橫砍。 鏘~ 並且二次碰撞,二人同時倒退,距離已達五六米。 「統帥!」 拜占庭的將士紛紛衝過來,但卻被衛奇技攔下,僅僅二百多人,就將四周數千人攔下,給熊闊海和大西庇阿騰出獨戰空間。 熊闊海單手拖刀,大西庇阿雙手持重劍,死死的注視著對方,僅僅兩招,二人都知道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打起十二分精神,誰都不敢有任何鬆懈,同級別交手,一絲大意可就會造成萬劫不復的下場。 另一邊,拜占庭士兵因為沒有總指揮,所以列隊的速度慢了許多。 趁此機會,五萬俘虜炮灰,衝進方陣中,雖然死傷無數,但卻徹底讓對方沒有了列隊機會。 王玄策見此便對身旁馬上手持雙矛的漢尼拔道。 「是老熊他們成功了,這就是你豪彘戰陣的最大缺陷,離開總指揮便就無法變陣。」 漢尼拔認真地點了點頭,還記得曾經與衛伯約實戰演練,剛開始自己贏多,可後來衛伯約就是利用這個缺陷讓自己沒贏一場,後來衛伯約不在針對豪彘戰陣的這個弱點,開始選擇用其他方式破陣,這才變得有輸有贏。 臨近拜占庭隊伍時,漢尼拔忽然跳起來,整個人爆發出八絕的恐怖修為氣勢,停留在半空之中,雙矛挑著令旗在半空中連連揮動。 他帶領的那群衛家軍新兵,迅速列隊形成豪彘戰陣,雖然速度緩慢但卻宛如刀槍不入,長滿尖刺的泰坦巨人,衝進敵方陣營之中。 金髮碧眼的拜占庭的士兵一個個滿臉懵逼地看著眼前,他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馬其頓方陣,之前他們可一直用的是這套陣法…… 「不對,天竺的皇室為什麼會馬其頓方陣……你們快看半空中的總指揮是誰!」 「漢尼拔!」 「不可能,他還活著?」 「漢尼拔還活著?」 人的名,樹的影。 漢尼拔在大魏名不見傳,但在歐羅巴卻是家喻戶曉的戰神。 當拜占庭士兵認出漢尼拔的剎那,一種盜版遇正版的感覺在心中升起,緊接著便是覺得自己不能贏,西方戰神漢尼拔,一生無敗績,哪怕大西庇阿也從始至終被其壓制,最後還是因為他能戰,但國王先投降了,導致戰敗,人生唯一一次失敗。 「漢尼拔,我…我們能打過他嗎?」 「不…不知道啊……但我們人數比他們多三倍,應該可以吧……」 半空中的漢尼拔,揮舞令旗,指揮著衛家軍列的豪彘戰陣,就像一隻豪豬衝進羊群,無數拜占庭士兵被長矛捅穿。 另一邊與熊闊海生死搏鬥的大西庇阿,因為自方斥候與士兵都被衛奇技攔住,他也不知道隊伍前方發生的變故。 金聖英與紅拂夫婦聯手,帶領衛奇技硬生生將以死守旗的護纛隊殺出一個缺口。 金聖英一馬當先衝過去,手中長劍挽出一個漂亮劍花,一劍將拜占庭的帥旗斬斷。 「英哥!」 紅拂甩動一宿,無數枚金鏢飛出,將血紅著眼睛的護纛隊高手釘死。 金聖英飛身返回,落在馬背上,對紅拂道:「任務完成,撤!」 鏘~ 關聖大刀與雙手重劍碰撞,熊闊海借力向後退出十幾米,落在棗紅馬的背上,看了一眼大纛方向,微微一笑:「任務完成,撤!」 大西庇阿沒有去追,而是急急忙忙地跳上高台,拿起令旗準備部署,但卻發現自己的隊伍掙扎被馬其頓方陣打垮了。 「啊?對面也會馬其頓方陣?」 大西庇阿懵逼時,忽然用餘光看到半空中指揮的漢尼拔。 「什麼!漢尼拔還活著!」 大西庇阿驚呼出聲,自己明明問過海東青漢尼拔死沒死,他肯定地說自己弄死他了,沒想到漢尼拔沒死,還加入了東方陣營。 「海東青啊海東青,你坑死我了。」 在大西庇阿心中,天下唯一能戰勝他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漢尼拔以少勝多打敗自己,另一個就是匈奴啊阿提拉,但後者是以多勝少,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阿提拉差…… 但凡讓大西庇阿知道,天克自己的漢尼拔還活著,而且就在東方,他發誓死都不會來東征…… 第476章 他,衛淵,來了! 軍旗大纛沒了,天塌了。 自己引以為傲的馬其頓方陣創始人還在對面。 加上如今自己這邊被壓著打,拜占庭的士兵已經沒有任何的戰意,有的只是膽顫。 這種心態和越戰越勇的衛家軍產生鮮明對比,所以拜占庭隊伍雖然沒有丟盔棄甲逃走,但也是邊打邊退。 看到這種場景,大西庇阿知道敗局已定,所以當即下令收兵,撤回拜占庭的暫時駐地,阿格拉城。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因為拜占庭近乎傾巢出動,阿格拉城沒有太多兵馬駐守,可對方一支兩萬多人的騎兵,每個都身穿白袍,外套甲冑,這群人只是圍而不攻,這讓城牆上的拜占庭守軍疑惑。 這群白袍騎兵的領頭者,是一名眉清目秀,滿身書卷氣的小將,正是陳慶之。 陳慶之看了看沙漏:「江流兒辦事越來越差勁,這都快一炷香了還沒解決?」 說話間,上百名身穿勁裝,外套衛家軍甲冑的斥候,帶領著無數天竺難民衝上城牆,對著五六萬名拜占庭守城軍開始屠殺,與此同時城門打開,江流兒站在門口朝向陳慶之擺手。 陳慶之胯下白馬飛奔到城門:「能力退步了,你這都潛入城池這麼久,竟還沒有讓天竺難民造反。 江流兒尷尬地道:「這群難民太變態了,竟然把拜占庭對他們的虐待當做修行之一,還說什麼苦行者,自己媳婦女兒都被拜占庭士兵玩死了,可他竟一點怨言都沒有,說什麼神罰又是輪迴的,我第一次看到這種傻逼。」 「怎麼猛奧?」 「這還不算啥,最牛逼的是有高人還把自己媳婦,送給拜占庭士兵人家都不敢要。」 「為啥啊?」 江流兒尷尬地指著身後不遠處一條兩米來長,已經腐爛的大號蜥蜴屍體:「這就是他媳婦……」 「江流兒你別鬧,我噁心了!」 「我真沒撒謊,他們很多人媳婦都不是人,蜥蜴,羊,狗,雞啥的……」 「我發誓,戰役結束後,我他媽再來這奇葩國家,我就不姓陳!」 陳慶之不由一陣反胃,隨即想到了什麼,對江流兒問道;「你是怎麼說服這群奇葩暴亂的?」 「我說這是神的旨意,同時拿出希爾·莉婭給的聖物……」 陳慶之對江流兒豎起大拇指:「牛逼!」 「別牛逼了,你一說這話我就想起來,那群難民媳婦里還有牛……」 江流兒滿頭黑線地說完:「因為那群奇葩難民,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按照世子的吩咐,我們要儘快拿下阿格拉城,然後部署防禦。」 隨著拜占庭隊伍邊打邊退,四五個時辰後返回阿格拉城。 大西庇阿本以為可以借著城牆防守,但卻沒想到他剛剛臨近城牆,便有一支箭矢準確無誤地朝向他眉心射來。 大西庇阿連忙閃躲,雖躲過要害但卻被一箭把右邊耳朵射掉。 捂著流血不止耳朵的大西庇阿,連忙飛快後退,同時看向城牆,只見一名手持奇怪複合弓,相貌英俊,滿身書卷氣的小將,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他是誰?」 「什麼情況?」 「阿格拉城失手了?」 拜占庭的將士無不是滿臉懵逼,雖然留下的將士不多,但也有幾萬人,就算得攻城幾個時辰也能守住,可看城牆外表,都沒有打鬥痕跡,難道這群傻逼守都沒守,直接把城池拱手讓人了? 大西庇阿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安排自己手下將士分成兩隊,一隊攻城,一隊防守後面追殺上來的漢尼拔。 拜占庭將士執行力很強,很快便分出兩伙隊伍,一夥用砍下來的大樹當做攻城槌,殺聲震天地沖向阿格拉城。 隨著陳慶之下令,所有白袍騎兵紛紛摘下身後背負的弓箭,向下方攻城的拜占庭士兵射去。 雖然沒有攻打孔雀王城時,被海東青叫做連弩車那般萬箭齊發壯觀,可這群騎兵的箭法精湛,基本每一支箭都不浪費,精準射殺敵人。 陳慶之與江流兒對視一眼無奈搖頭,因為他們是輕騎,而且衛淵要求速度,所以許多守城器具太大,無法帶過來,否則連弩車萬箭齊發,他們想要攻城做夢去吧……… 「箭法如此精湛人很多,但他媽一個軍隊有這般箭法,他們是咋做到的?」 大西庇阿一手捂著流血的耳朵,另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立即下令盾牌兵抵擋箭矢攻城。 面對精準的箭術,還是有不少拜占庭士兵被射殺,好在傷亡過半前,抵達城牆下,撿起樹幹想要撞擊城門。 可隨即城牆上落下一個個酒罈子,酒罈子落地破碎,便有三四米的距離燃燒起一片火海。 「這是海東青說的燃燒瓶!」 大西庇阿眉頭緊皺,他們現在沒有特質的攻城槌,但因為已入冬樹木很乾,遇火就燃,所以這簡略攻城槌已經用不了了。 大西庇阿看著阿格拉城,憑藉他的軍事能力,怎會不知道阿格拉城對四國聯軍的重要性,這阿格拉城就像蛇的七寸,只要城關丟失,用那些奇怪強大的守城神器,他們再難奪回,同時包圍住天竺孔雀王朝的城鏈也就撕開一條口子,戰線就會被擴大。 「阿格拉城要是丟了,我在海東青他們面前都抬不起頭!」 大西庇阿怒罵一聲,剛想下令趁著對方人數少,守城神器也沒有時不計後果地拿下大西庇阿。 可就在這時,一名拜占庭斥候跑過來;「統帥,後方眼看就要撐不住了,漢尼拔的馬其頓方陣運用得太厲害。」 大西庇阿點點頭,心中盤算著就算對方沒有守城神器,可自己也沒有攻城器具,想要拿下城牆最少需要半天時間。 可半天時間,後方兵馬會被漢尼拔殺多少?本來羅馬帝國就被匈奴打分裂了,兵將就不是很多。 如果死傷太多,就算自己拿下城池,對他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哎~ 大西庇阿長嘆一聲,不甘心地下令道:「下令向南行軍與天狼帝國匯合。」 「遵命!」 隨著拜占庭大軍向南方撤退,漢尼拔帶領著隊伍入城,第一時間將連弩車、猛火油櫃等守城器具布置上城牆。 與此同時,衛淵以及其他幾方拖延時間的隊伍,接到王玄策下達的撤退消息後,紛紛返回孔雀王城。 希爾·阿育死死瞪著希爾·莉婭:「我們天竺隊伍本來就不多了,現在倒好你帶隊死了多少人?」 希爾·莉婭低下頭:「回父皇,死傷八萬。」 「少了八萬人啊,今後這孔雀王城還怎麼守了?朕命休矣……」 「孔雀王朝不需要守了!」 王玄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對希爾·莉婭笑道:「阿格拉城現在是我們的了。」 「什麼?」 希爾·莉婭激動地跳起來,抓住王玄策,聲音顫抖地道:「你…你確定?我…我們拿下了阿格拉城!」 王玄策輕笑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啊!」 希爾·莉婭興奮地一把抱住王玄策,一口親在他的額頭上:「破了,困局終於破了。」 咳! 希爾·阿育乾咳兩聲,對希爾·莉婭提醒道:「注意我天竺帝國的皇室形象!」 「父皇,我們贏了!」 「啊?贏了?什麼意思?」 希爾·莉婭從懷中掏出地圖鋪開,指著阿格拉城道:「父皇,敵軍已將孔雀王城的附近幾城拿下,那麼就形成了一個枷鎖把我們圍住,所以其他城池的將軍不過來援助,我們也出不去,如今阿格拉城拿下,就等於把這條枷鎖撕開一條口子,從此以後我們不需要在死守孔雀王城,戰線可以拉大,我們的勝率最少增加五成!」 「那之前是幾成?」 「一成沒有……」 希爾·莉婭雙眼滿是崇拜的小星星,一把拉住王玄策的手:「玄策,拜占庭這次可謂是傾巢出動,足足有六十萬大軍,你是怎麼做到用十萬多人,還有五萬俘虜,其他都是新兵,就能拿下阿格拉城的?」 「當然是王玄策的個人能力!」 「我真是愛死了!」 希爾·莉婭激動地緊緊抱住王玄策…… 另一邊,四帝國聯軍中,朱思勃、海東青、缺少一隻耳朵的大西庇阿,還有波斯戰神納迪爾沙,以及天竺親王瑪咖帶著一眾高層謀士齊聚沙盤。 呼~ 納迪爾沙深吸一口氣:「我們是對面兵馬的六倍,沒想到硬生生被他們破了圍困枷鎖!」 說著納迪爾沙指著沙盤,開始馬後炮起來:「我們誰都沒想到,六倍差距他們本來應該龜縮孔雀王城不敢露頭,就沒想過他們敢進攻奇襲,但他們敢了!」 「本以為他們主要目標瑪咖親王,但沒想到都是佯攻,真正的目標是當下我們兵馬最多,戰力最強的拜占庭,可他們竟能創造奇蹟拿下了阿格拉城,他們的戰術一環扣一環,分秒不差,好一個王玄策啊!」 一隻耳的大西庇阿冷聲道:「不,不是王玄策,而是漢尼拔,漢尼拔還活著!」 「你們都說錯了,用蠻牛破陣,這等不要逼臉的布局手段,並非是漢尼拔的風格。」 海東青說到這,表情凝重地看向在場幾人:「接下來我們要困難了,所以必須全力以赴,因為他來了!」 「他?」 「他是誰?」 「這世上唯一能把我海東青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海東青一字一頓的道:「衛淵!」 第477章 神級合擊術,鴛鴦陣 孔雀王朝,皇宮,慶功宴。 希爾·莉婭找上王玄策:「玄策哥,雖然當前封鎖困境已破開個口子,但接下來我們如何做?」 「這個……」 領軍打仗,排兵部署王玄策還行,最重要的是他打仗向來都是衛伯約安排啥他幹啥,衛淵安排啥他幹啥。 他的軍事能力很強,可缺少大局決策能力。 說白了,王玄策是頂級將才,但卻不是帥才。 王玄策也深知自己的不足,可在希爾·莉婭面前還想變現一下。 王玄策挺胸抬頭,一指衛淵:「這種小事,問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侄兒即可。」 當希爾·莉婭轉過身看向衛淵時候,王玄策在其身後對衛淵連連作揖…… 衛淵也懶得計較,甚至還會配合王玄策這個追隨衛伯約,衛英雄,然後是自己的衛家忠臣,畢竟男人嗎,在女人面前裝裝逼正常,都這逼樣…… 衛淵對希爾·莉婭笑道:「再拿下奧查城,齋普爾城,打出優勢,然後那群坐在牆頭觀望,所謂的保皇派軍隊就會來護駕!同時徹底將戰線拉大,可以與親王瑪咖以及聯軍分庭抗爭,到時候優勢在我們,可以威脅吐蕃以及那群聯軍派兵增援,那時候我們就徹底贏了。」 希爾·莉婭點點頭:「有道理,可同樣之前我們屬於被動挨打,忽然奇襲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奧查城,齋普爾城他們肯定也知道重要性,所以肯定會重點防守,我們如何進攻?」 「忘記我之前用的火牛陣?」 「明白了!」 希爾·莉婭連忙點點頭,跑去和她的父皇希爾·阿育商量。 隨著希爾·莉婭走後,王玄策對衛淵與眾衛家軍高層拱手:「感謝配合……」 衛淵笑著擺手:「我家老登天天讓你解決終身大事,可你總用軍務繁忙當藉口拖延,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我們自然要全力相幫。」 「雖然是皇宮裡的國宴,但他天竺不管什麼食物都有咖喱,瑪莎拉味,吃不慣真的吃不慣,我們就提前回去烤牛肉了。」 「烤牛肉?」 衛淵大笑道:「火牛陣死了那麼多頭牛,自然不能浪費,我已經讓陳慶之,江流兒他們做牛肉乾了,其中牛肉裡面最好的吃的『小黃瓜條』快馬加鞭送過來,正好一會烤牛肉吃。」 王玄策連連點頭:「烤牛肉行,我愛吃……」 「黃瓜條你就別吃了,晚上去希爾·莉婭的房間,以商討戰略的藉口,直接弄上炕,讓她吃你的黃瓜條……」 衛淵向希爾·阿育找了個藉口離開後,眾高層在衛淵下榻庭院中開啟開肉慶功宴。 這其中屬漢尼拔最興奮,畢竟雖沒斬了大西庇阿,但也殺了不少拜占庭士兵,報仇的快感,讓他頻頻與眾高層舉杯表示感謝。 公孫瑾與糜天禾坐在衛淵一左一右:「主公,接下來我們準備辦?」 衛淵吃著竹籤上的肉塊,笑道:「以火牛陣的名義攻下兩城,那麼結果就是海東青他們會把自己封地的牛都抓住,或者用出火牛陣對付我們,或者進行屠宰……」 「但不管怎麼樣,天竺皇族有我衛淵幫忙,他們必勝,無非就是大獲全勝還是國家分裂式的慘勝,反正不管哪種勝利,天竺帝國的青壯年人口,都會急劇下降,又沒有牛耕,只能用人力來耕種。」 啪~ 糜天禾一打響指:「對啊,這樣的話天竺帝國陷入,既要徵兵,又不能放棄農業,成了進退兩難的選擇。」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不難選擇,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皇室自然如此,希爾·阿育為了自己的皇位穩固,必然以徵兵為主,到時候我們可以朝天竺傾銷糧食,畢竟大魏糧食八成都掌控在主公手中,加上他的那種能夠增加糧食產量,叫做化肥的東西,明年我們在糧食上就會發一筆大財。」 「知我者,瑾也!」 衛淵把竹籤子丟到一邊,笑著拍拍公孫瑾的肩膀。 「還有一件事,我剛剛接到北涼斥候的傳信,那是南梔送來的三千里加急,因為海東青帶天狼大軍入天竺,所以天狼帝國兵力空虛,我爺爺本想趁機攻城,但卻沒想到海東青這狗東西利用我的墨家十論防守……」 公孫瑾與糜天禾滿頭黑線地看著衛淵:「那可是你賣給海東青的啊……」 「本來賣的時候我還想著用糧食控制他,等他天狼戰天狼,自相殘殺內亂之後我就威脅他把東西摧毀,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南乾,把我全部計劃打亂。」 衛淵無奈地聳肩:「用南梔的話說,我家老登和她問了我不少事,結果就是含祖母的詞彙非常多……」 「另外大魏江南事變,因為海嘯,地震扶桑受災,多出數十萬的沒家的浪人,這群倭寇浪人在沿海城市燒殺搶掠,花家已經擋不住了,所以南昭帝臨時讓我家老登去鎮壓!」 糜天禾連忙分析道:「我不是小看這群矮粗短胖的羅圈腿,這群玩意戰力還真不行,所以我估計這其中有花家的功勞。」 「把估計去掉,百分之百是花家在背後搞鬼,所以我爺爺去江南恐怕不討好,外加衛家軍都是北人,不善水戰,所以很可能我爺爺要兵敗而歸。」 公孫瑾從懷中拿出小冊子,用腹語道:「瑾懂主公的意思了,咱們趁著在天竺帝國,就用天竺的軍隊,殺天竺的兵,然後用實戰演練出針對倭寇海軍適用的兵法與戰陣,我翻翻之前單憑想像沒有經歷過實戰設計出來的戰略部署……」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取出一張稿紙交給公孫瑾:「其他的部署按照你的來,但一定要把這套小型合擊陣法讓衛家軍演練得爐火純青,將來對付倭寇有大用。」 公孫瑾結果稿紙看了看,隨即在腦海中推演一下這套小型合擊陣法的實戰,隨即整個人跳起來,激動地大喊道:「阿巴,阿巴!」 所有人目光看向公孫瑾,糜天禾連忙道:「茅台酒喝興奮了,不要管他,接著奏樂,接著舞!」 說著還不忘拉著公孫瑾衣袖:「幹啥啊,主公一張稿紙把你弄瘋了啊?主要點我等文人雅士的形象。」 「你個毒士有雞毛形象……」 公孫瑾瞪了糜天禾一眼,拉住衛淵的胳膊,用唇語隱晦地道:「主公,這…這小型合擊陣法,簡直就是針對長兵器,單兵作戰能力強的敵軍,專門研究出來的啊!」 「其中有十一人,把數種武器的長短攻防,補全劣勢,又將優勢發揮淋漓盡致。」 糜天禾好奇地看了一眼公孫瑾手中的稿紙,那是一種只有十一人的小型合擊術,最前方是隊長,手持戰旗,是這個小型合擊術的協調和指揮。 在他身後左右各五人,最前方兩人是盾牌手,盾牌也是分兩種,一種是大型重甲兵用的長盾,一種是類似夜郎國藤甲兵用的輕巧圓形藤盾。 同時稿紙上,兩名盾牌手的分工還有解釋,重甲盾用來抵擋給全隊抵擋箭矢與長槍,衝鋒也是他在最前方。 藤盾是抵擋近身的刀劍,與重甲盾互補配合。 盾牌手後面是一種手持長竹的奇怪兵器,糜天禾記得這是南昭帝睡夢之中研究出來,名叫南昭·七寶妙竹,民間又名狼筅的兵器,在江南沿海許多將士都用這種兵器克制寇刀。 公孫瑾對糜天禾道:「狼筅是主公發明的,只不過給南昭帝下藥,讓他夢到這東西,誤以為是他夢中發明。」 糜天禾點點頭,看著第二排兩名狼筅兵的解釋,因為竹子長而重,枝軟,刀不能砍斷,可尖刺可防禦,還有不可預測性等因數,所以後方配備四名長槍手,是這支合擊小隊的核心進攻,可以從狼筅的縫隙前刺,後排是弓箭手,並且配備三叉戟,可以弓箭偷襲,又可以利用三叉戟以阻擋諸位,防住迂迴繞後的敵人,然後被長槍兵捅死…… 哪怕糜天禾對軍師戰略很差,但也能看出這套合擊術的精妙。 公孫瑾如獲至寶地小心翼翼將稿紙收入懷中,對衛淵用腹語道:「盾先進、筅救盾、長槍救筅、箭矢遠攻、三叉戟救長槍,可攻可受毫無破綻!」 「主公,你這套合擊之術真是絕了,是如何研究出來的啊?」 「這個……」 衛淵尷尬起來,他總不能說自己抄襲戚繼光的鴛鴦陣…… 一旁糜天禾笑道:「瑾啊,你真是傻,這套合擊之術你不覺得與衛奇技五人一伍的合擊很像嗎?肯定是主公以衛奇技的合擊術為基礎,從而研究出來的新戰術。」 「天禾是好人啊……」 衛淵感激地看了一眼糜天禾,對公孫瑾點點頭:「天禾說得沒錯,就這樣!」 公孫瑾也感覺說得通,而且他也就是隨口一問罷了:「對了主公,這套合擊術可有名字?」 「名字……鴛鴦陣如何?」 「鴛鴦陣?」 公孫瑾想了想:「前後左右對稱,兩相配合……可不就是鴛鴦,不錯,不錯,這名字太好了。」 「玄策兄來喝酒!」 「來!」 「等等,你今晚不應該和公主上炕嗎,怎麼回來了?」 「還有你的臉咋回事?」 眾人看著臉上的五指印,不用想也知道,有一次和公主上炕失敗。 都已經準備回房間的衛淵,滿頭黑線看向王玄策:「又失敗了?」 「嗯……」 「我不是讓你少說話嗎?」 「我已經很少說話了……」 「那你因為啥被抽的?說出來讓大傢伙樂呵樂呵!」 其中最開心的就是霍破虜,畢竟他和王玄策是生死過命的好兄弟,但正所謂又怕兄弟沒伴侶,更怕兄弟娶靚女…… 王玄策一把推開霍破虜,衛淵的就像一個圓臉絡腮鬍的白襪男,跑到衛淵身邊,眼含熱淚。 「世子,她不講理,我明明沒做錯啊。」 「你先說你幹啥了……」 「我和她一起回寢宮,明明一路上什麼事沒有,可到了公主寢宮希爾·莉婭就說她不勝酒力,有些喝多了,讓我把她扶床上。」 衛淵一攤手:「這不就是上炕的開始嗎,明顯給你亮光了,你上啊……等會,你他媽說了啥?」 「我說你不能喝你喝雞毛,給你倒一杯熱水我就走!」 糜天禾一拍腦袋:「人才啊,你可真是個鋼鐵直男,公主是因為這個打你的?」 「不是……」 「她說我幫天竺太多忙,她欠我的準備用一輩子還!」 嗚~嗚~ 一群衛家軍高級將軍紛紛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老王,這公主的意思不就是說要嫁給你嗎,你咋回的?」 「我…我說咱倆誰跟誰啊,不用還了……然後她上去就給我一個大逼兜,然後給我趕出寢宮,我到底做錯了啥?她不講理啊!」 在場眾人無不像看傻逼一樣看著王玄策:「憑實力單身,果然你挨的每一個大逼兜都是該啊……」 第478章 出戰,全明星陣容 聯軍帥營中,海東青指著沙盤:「阿格拉城丟了,對方就能以阿格拉城為中心,從而攻打齋普爾城和奧查城,這兩個城池如果丟了,戰線徹底拉開,戰線在天竺國境內全面開花,那這仗就要打到猴年馬月了。」 大西庇阿與納迪爾沙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兩個地方布置大軍,防止……」 朱思勃與海東青忽然搖頭:「如果衛淵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我們倆就不會被他打敗一次又一次!」 「你是說有變故?」 海東青點了點頭:「肯定,我們能想到的,他衛淵也能想到我們想到,所以他會反其道而行,退而求其次,目標是這裡!」 海東青話音剛落,朱思勃就指向沙盤上的兩個城池,古爾岡城與法塔赫城。 「看來我們想到一起了,我也懷疑衛淵的真正目標是這兩座城池。」 「雖然我們兵力比對方多,但需要守的地方太多,如果分散開的話,對方兵合一處強攻,我們也很難守住,這也是為什麼阿格拉城如此重要的原因!」 納迪爾沙分析完,還不忘記瞪了大西庇阿一眼,都是他的無能,導致現在自己這邊如此被動。 「衛淵的奇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們現在應該派出大量斥候,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監督衛淵,通過對方分出的兵馬人數,從而篤定他攻擊的目標,並且進行戰力分配。」 海東青生怕產生內部矛盾,冒失大家就都是心懷鬼胎,各有各自的利益,如果再產生矛盾,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翌日,無數四帝國斥候,圍在阿格拉城與孔雀王城四周,十二個時辰監視,海東青等人也都不敢休息,時刻準備部署戰略。 然而這一天卻是風平浪靜,孔雀王朝內時不時傳出載歌載舞的聲音…… 一連七天,兩個城池都是一動不動,四國斥候們哪怕兩班輪換,也都身心疲憊,而時刻等待的海東青等高層更是疲憊不堪,甚至朱思勃已經達到站著就能睡過去的地步。 而在第八天,海東青已經可以肯定,衛淵絕對會在這兩天出征,但卻承受不住下面將士的反對情緒,無奈只能下令讓其輪班休息。 可在當晚,孔雀王城與阿格拉城忽然城門打開,大批部隊近乎傾巢出動。 「別睡了,對方出征了!」 斥候連連推搡睡著的同伴,開始朝向總部匯報。 海東青、朱思勃五人與一眾高層,圍聚沙盤旁,聽到手下的斥候匯報情況。 「稟報陛下,孔雀王城出兵五十萬,分成五股,帶隊者分別是衛淵、漢尼拔、王玄策、霍破虜、希爾·莉婭,目標是包括我們現在所在的一共五個城池。」 「稟報陛下,阿格拉城出兵十五萬,分成三股,分別有三個不知名的小將軍帶領,進攻目標古爾岡城、法塔赫城、齋普爾城……」 海東青等人自然而然地將來那三個不知名小將忽略,在他們心中這三個小娃娃,每人帶隊五萬,而且還有三分之一,沒啥戰力的炮灰俘虜,顯然就是衛淵用來混淆視聽的存在,隨便派點人過去守城即可,根本無需多在乎。 海東青眉頭緊皺的道:「加上吐蕃剛到達的十萬大軍援助,衛淵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所以我們五方只要分別守住五城即可,可問題是衛淵會如此簡單嗎?」 掛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朱思勃微微點頭:「我也覺得有蹊蹺,傾巢而出,兵分五路,這意圖實在太明顯了,這並不像衛淵詭計多端的戰術風格。」 海東青一把抓住斥候衣領:「你有沒有睡覺導致看錯了兵馬數量?這衛淵滿肚子的陰損壞,還不要個逼臉,當初在西涼他利用稻草人假扮大軍,迫使我中了他詭計,所以你們確定他帶出來的都是人?而不是夾雜稻草人,木偶什麼的?」 斥候嚇得冷汗直冒:「天可汗殿下,末將保證沒有看錯,絕對都是人!」 「那這不對勁啊,這也不是衛淵的打仗風格……」 大西庇阿搖頭道:「我看你們就是被衛淵好運氣打怕了,所以開始神話他,我遠在歐羅巴的拜占庭,都聽說過衛淵的四渡衍水,可哪怕我用上帝視角分析,都覺得最後兩渡衍水單純靠的是運氣。」 納迪爾沙附和道:「沒錯,我也研究過四渡衍水,最後的兩渡因為其中需要十分強大的情報網絡,以及過人的膽識,外加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切都太準確無誤,除非是真神否則人類是絕對計算不了這般精密。」 親王瑪咖也笑道:「沒錯,衛淵曾是大魏第一紈絝,就算是忽然開竅,也絕對不可能計劃出四渡衍水這種封神戰術,所以本王更傾向於一渡衍水是巾幗戰神,梁紅嬋決策,二渡是鬼才公孫瑾的決策,三渡是梁紅嬋與公孫瑾合力,外加一點運氣,四渡就是衛淵純運氣,瞎貓碰到死耗子。」 「你的意思我是那死耗子?」 海東青微微皺眉:「你們別忘了,那場戰役總指揮是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衛淵的四渡衍水,並非是運氣而是絕對的實力!」 海東青說完,明顯看出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親王瑪咖,眼神中帶有的不屑,那是一種海東青在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找藉口,故意抬高衛淵…… 朱思勃看了看了一眼海東青;「我相信你,可沒用,我手下無兵……」 隨即二人均是無奈地長嘆一聲,均感覺此事有貓膩,可事實擺在明面上,他們又無法說出什麼地方不對勁。 就這樣,朱思勃留守總部對付趕來的衛淵,海東青對付王玄策,大西庇阿想要戰勝對漢尼拔的恐懼,所以要勇敢面對恐懼,選擇了對付漢尼拔。 納迪爾沙則是對付霍破虜,親王瑪咖對付自己的侄女希爾·莉婭。 五人分工明確,至於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個年紀不大,名不見傳的小將軍,直接就派出一些副將,帶二十萬兵馬去守城即可。 「玄策哥,你確定對方會上當嗎?」 混在三小將十五萬隊伍,下等兵打扮的希爾·莉婭擔憂地對王玄策道。 同樣打扮成下等兵的王玄策笑道:「放心吧,肯定可以,你要知道這十五萬大軍,包含了兩萬蟒雀吞龍,三萬白袍,三萬乞活,一萬西涼的大漠龍騎,四萬衛家軍精兵,以及兩萬孔雀軍的最精銳,外加八百衛奇技。」 「領頭更是世子衛淵、漢尼拔、霍破虜、你、我……幾乎是動員了所有精兵強將,頂尖謀士!」 「對面不會看出來吧?假扮我們的人吧?」 「放心,絕對看不出來,因為假扮世子的是喜順,如果不是近距離接觸就連衛公都看不出端倪。」 「假扮你的伴隨你長大的婢女,漢尼拔更是衛天那個白化病,皮膚雪白,染個黃頭髮,完全是一模一樣……」 而在俘虜陣營中,糜天禾對身旁氣宇軒昂的衛淵小聲道:「主公你低下一些頭行嗎,就你這氣場說你是炮灰誰信啊?」 「沒辦法,我衛某人無論在什麼樣的人群中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天生傲骨,從不低頭!」 衛淵笑著說完,看向越來越近齋普爾城:「守城將軍應該是四帝國聯軍的副官,今日他必死無疑,但卻死地榮幸之至,祖墳冒青煙的那種。」 「這世上或許只有他,才能面對未來幾大位列武廟的傳奇戰神聯手圍攻。」 糜天禾掰手指算了起來:「武廟裝不下主公,鬼才公孫瑾必進,王玄策也差不多,漢尼拔是外國武廟的,霍破虜也差不多能進,王玄策也能、大魏第二猛將羅天寶、哲別、三俠……這些都有資格,除了他們還有誰來著……」 「誰說毒士不能進武廟?」 衛淵笑著輕拍糜天禾的肩膀,隨即又指向前方帶隊的武閔、陳慶之、江流兒三小將。 「別小看他們三個,現在雖然還年輕但已有了戰神的初具雛形,假以時日,只要不陣亡,必定是獨當一面的戰神,所以這位不知名的副官,在十八尊可位列武廟的戰神傳奇中出現過,這不是他的榮幸嗎?」 第479章 天塌了,嚇癱的副將 古爾岡城外,一名天狼帝國副將打著哈欠,對手下將士道:「對面就一群新兵蛋子外加俘虜,所以等下都不用太用力打,估計隨便射幾箭,就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逃跑!」 副將說完,一群天狼帝國的士兵紛紛起鬨地大笑起來。 他們也是運氣好,跟了這個副將,本來只是一個小兵,但因為在奔爾達內亂中,他作為從始至終都跟隨海東青的小卒,所以官升三級,進入海東青的嫡系上將的心腹偏將…… 所以這次又輕鬆,又沒危險,又能白撿功勞的便宜任務,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將軍,你說天可汗大人,還有那群大人物,為啥都有點忌憚衛淵那紈絝呢?」 「紈絝?衛淵可不簡單,當初在天狼帝國,我還是斥候的時候,有幸給他傳遞消息,見過他一面,雖是敵人但也不得不說這衛淵相貌是真的俊朗,而且鬼點子老多了……」 說話間,一名天狼士兵跑過來:「稟報將軍,原本兵分三路的敵軍,忽然兵合一處,正在加速朝向我們這邊趕來,估計半炷香時間就會抵達。」 「十五萬嗎?」 天狼副將微微皺眉,隨即無所謂地道:「就算是十五萬,比我們多了近三倍那又如何?我天狼帝國的兵馬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他們一群新兵蛋子外加俘虜,無需懼怕!」 天狼副將說到這,甚至動了先用城牆消耗對方兵力,等消耗過半後,直接開城門把對方全殲,這功勞可就大去了…… 在天狼副將沒好憧憬中,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所有天狼帝國士兵挽弓搭箭備戰。 天狼副將站起身一甩身上的羊皮大氅,意氣風發的道:「弟兄們,我們箭矢有限,所以珍惜一點,最好一箭殺一人,等對方傷亡過半,咱們就殺出去全殲敵人,到時候所有人都記一大功!」 聽到副將的話,天狼帝國的士兵們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按照海東青制定的賞罰制度,記大功者優先提拔,並且賞賜白銀十兩,牛羊兩頭…… 十五萬衛家軍距離古爾岡城三百米距離停下,一名俘虜打扮的炮灰走出人群,腳尖輕點縱身跳了十幾米高,手中出現令旗連連揮動。 瞬間上千名人高馬大,身披重甲,手持長盾的重甲步兵開始進行衝鋒。 已經進入百米已經進入射程,但因為天狼副將命令在先,所以天狼士兵們都沒有射箭,而是等待對方進入三十米左右,最佳準確射程在發射箭矢。 與此同時,上萬名身穿白袍騎兵下馬,飛快跑向重甲步兵,躲在他們的身後。 九十米。 八十米…… 一直到四十米的時候,天狼士兵已經紛紛瞄準想要射出箭矢。 可還沒等他們發出,無數天狼士兵腦袋上被箭矢穿透。 「好箭法?這是新兵?」 天狼副將一愣,揉著眼睛看著半空中揮舞令旗的俘虜:「這等修為的炮灰,好像不可能啊……等等,這相貌……」 天狼副將忽然就像見了鬼,表情驚恐,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抖似篩糠,指著半空中的指揮者,結結巴巴地大喊道:「衛…衛…衛……衛淵!不可能,他怎麼會來古爾岡城?」 「快,快放箭……不對,快給天可汗陛下飛鴿傳書,我們遇到衛淵了。」 人的名,樹的影。 當天狼副將發現指揮者是衛淵後,整個人嚇得語無倫次,連忙趴在城牆上往下看。 只見那群白袍弓箭手,一個個箭法十分了得,特別是領頭的白袍小將,更是一手射三箭,並且可以做到連射,九星連珠。 「等等!和白袍小將比賽的小卒,長相好普通,丟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種大眾臉,但卻也能做到三箭齊發,九星連珠……不對,十星連珠!叢林箭神哲別!」 天狼副將想到他還是下等兵時,在北冥關外,天狼帝國的草原箭神與衛家軍的叢林箭神比賽箭法,那已經超越箭道極限的箭術,讓那日所有人記憶猶新。 「完了,衛淵來了,他下面那兩名文文弱弱的俘虜,肯定就是不離身的鬼才公孫瑾,以及毒士糜天禾……那群傢伙雖然穿著新兵膽子衣服,但感覺氣勢好眼熟啊……」 天狼副將嘟囔著,便看到霍破虜一把撕扯掉身上的俘虜炮灰服裝,翻身上馬,手持大槍帶領兩萬膀大腰圓,騎著戰馬的新兵蛋子衝鋒攻城。 天狼的箭矢射在他們身上,只是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並不能對其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有一些衣服被箭矢撕壞,露出其中黑色的重甲…… 天狼副將對這種黑色重甲再熟悉不過,衛家軍的王牌,也是大魏第一王牌軍,蟒雀吞龍。 「媽的,那手持大槍的肯定就是衛家軍的三號人物,霍破虜了……」 「哈哈,好玩,好玩!」 傻憨憨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青年騎著大狗熊,推著幔車衝鋒。 「尼瑪,一人一熊就能推動三頭牛才能拉動的幔車?而且速度還那麼快,這還是人嗎?」 滿車,前方設有大型木板作為掩護,以皮革、棉麻等物製成幔,用以抵擋攻城時飛射而來的箭矢。 在這騎熊傻憨憨身後,變身上百名清一色兩米左右高的壯漢,一個個光著膀子,身上纏繞鐵鎖鏈,皮膚表面散發金屬光澤,抱著比正常攻城槌還要大兩倍的攻城槌,飛快地奔跑。 雖然大部分箭矢被幔車擋下,但還有一些射在這些壯漢的身上。 可這些人竟能憑藉血肉之軀,擋下箭矢,而且連血都不出,只要不射中要害,最多留下個小白印…… 「我知道騎狗熊這傻逼是誰了,大魏第二猛,羅天寶,身後是衛淵的專屬護纛隊,怒岔金剛! 一名金髮碧眼,手持兩桿短矛,渾身善法出不弱於前天狼戰神,奔爾達武道修為氣勢的洋老外,一個人進行衝鋒,面對射來的箭矢,他身形宛如鬼魅快速躲閃,不到二十米距離時,將短矛當做標槍,釘在城牆七八米高的牆縫,緊接著又飛出第二桿短矛,釘在十五米高的牆縫。 金髮碧眼的洋老外,縱身一躍,跳到短矛之上,借力再次一躍,跳到第二根短矛,一個鷂子翻身跳上城牆,頓時虎入羊群,無論是天狼的普通士兵,還是有武道修為的小將軍,全部都是在他手中一招秒殺…… 「這…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歐羅巴戰神,漢尼拔?」 與此同時,兩男一女,帶領著八百名新兵蛋子衝到城下,八百多人紛紛縱身跳起,踩著兩桿短矛跳上城牆。 「這是啥新兵啊?這分兵就是八百個武道高手啊,三個人……八百武道高手……難道是大魏江湖三俠帶領的衛奇技?」 與此同時,下方有大齡剩男和大齡剩女開始卸下偽裝,指揮將士們攻城。 「尼瑪,衛家軍二號人物王玄策!」 對於衛家軍一些高層,他們天狼帝國作為數百年來的宿敵,是有他們畫像並且給手下將士觀看過的,所以副將一眼就認出了王玄策。 旁邊那名天竺女人,看她身上金盔金甲,並且鑲嵌多種名貴寶石,顯然來自天竺皇室,肯定就是希爾·莉婭了…… 天狼副將失神落魄地癱坐在地上,已經忘記了指揮。 「天塌了,天塌了啊。」 「這是造的啥孽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副將啊,為什麼讓我面對這麼多,根本不應該我面對的大人物?」 因為城牆上有衛奇技進行廝殺,所以城牆上天狼士兵都在拼死抵抗,加上沒有將軍指揮,所以根本就沒人往下方射箭、丟滾木巨石防守…… 羅天寶隨手將幔車丟到一邊,揮舞著大鐵棍利用狗熊衝鋒的速度,狠狠朝向城門砸了上去。 轟隆~ 一人一熊一棍,竟能把無數將士死命頂著的城門打開一條小小的口子…… 希爾·莉婭看了一眼王玄策:「這…這傻子力氣太大了吧?」 「衛家軍第二猛將,羅天寶,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第二猛將?就這還是第二猛?第一誰啊?」 「江玉餌,也是我教導出來的。」 希爾·莉婭連連吞咽吐沫,對王玄策豎起大拇指,眼神中的崇拜之情再上一個檔…… 在一八零八名的怒岔金剛用三倍大小攻城槌的撞擊下,城門被破,霍破虜率領蟒雀吞龍第一個沖了進城池。 不到一個時辰,城牆上的天狼帝國軍旗大纛被摘下來丟到城下,換上了衛家軍的旗幟。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地對武閔道:「你留下修建防禦工事並且守城,不能讓對方奪回來。」 「遵命!」 隨即衛淵沒有任何停留,帶著全部大軍用最快的速度沖向法塔赫城。 另一邊,四帝國聯盟的總戰場,海東青眉頭緊皺:「不對,這絕對不是衛淵的真正實力,蟒雀吞龍被一衝即潰,衛淵除了在隊伍前瞎比畫,一點謀略也沒有,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另一個城池上的朱思勃表情凝重:「不對,以我對衛家軍的了解,不可能戰力如此拉胯!」 大西庇阿看著徒有其表的馬其頓方陣:「這支部隊就會沖,還有漢尼拔也變得和瘋子一樣,竟帶頭衝鋒……我與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不是這種莽撞的瘋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這時,四國聯盟的五個高層,同一時間接到消息古爾岡城被破,同時法塔赫城正在被攻擊,對方統帥衛淵,副統帥漢尼拔、王玄策、希爾·莉婭…… 五人頓時全懵逼了,看著與自己作戰的『衛淵』等人。 「這…這……那邊是衛淵帶隊?可這個撅著屁股,比比劃劃部署戰陣的玩意是啥?」 「誰是真衛淵?誰是假衛淵?」 第480章 拿捏軟肋,拒絕還價 海東青第一個反應過來:「中計了,這邊所謂的敵方頂級上將都是假的,而真正的上將軍們,都被衛淵帶領攻打那三城……」 「十五萬大軍不是新兵和俘虜炮灰,如果是蟒雀吞龍、大漠龍騎、衛奇技……那我派出去二十萬守城軍,根本就不夠看!」 海東青連忙下令:「快,這邊都是假貨,他們是在佯攻,分出五分之一留下,其他人極速行軍法塔赫城……罷了,憑藉衛淵帶領的全明星隊伍,法塔赫城絕對頂不住多久,直接去齋普爾城!」 另一邊,漢尼拔將拜占庭守城副將的人頭丟在衛淵腳下後:「兄弟,法塔赫城已經拿下,咱們現在去齋普爾城吧……」 衛淵擺擺手:「海東青他們都不傻,如果沒有意外,現在他們已經前往齋普爾城了,所以咱們去了也沒用,能拿下古爾岡城和法塔赫城,就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其實按照時間推算,衛淵還是有把握拿下齋普爾城的,就是會有些許損兵折將。 最重要的是,如果拿下齋普爾城,對天竺皇室太有利,但卻不合符他的利益關係。 他現在是能拖就拖,拖到梁紅嬋把諸小國的賠償款拿到,然後讓天竺逼著他們出兵。 只要這些小國敢出兵,衛淵就有把握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都戰死犧牲在天竺,這群小國都屬於在大魏周邊仗勢亂叫的狗,他們傷筋動骨,變相削減了天竺勢力的同時,還能讓大魏邊境安靜,最重要的是,衛淵還能趁機會和他們做點不平等的生意…… 衛淵留下大部分將士看守兩城池後,便帶人返回孔雀王城。 希爾·阿育聽到徹底打破困局後,開心得不得了,親自在城門口迎接,紅毯鋪地,調動全城百姓跪迎王師凱旋。 隨著衛淵踏上紅地毯的剎那,希爾·阿育上前給了衛淵一個擁抱,同時後方樂師開始奏樂,無數漏肚皮,腦門有紅點,皮膚白皙的貴族美女跳起舞來,說是舞蹈,但也就是對著衛淵瘋狂搖晃屁股…… 「久聞世子衛淵乃風流才子,不可一日無女人……」 一旁喜順傲氣地道:「我家世子對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是一日,非常強,每次魚膠我就要準備十六個!」 希爾·阿育先是一愣,隨即連忙道:「當然這些美女世子喜歡,都帶回寢宮也可以!」 隨著希爾·阿育對身後的大臣使用眼神,樂師曲風改變,這群腦門有紅點的美女紛紛跪在地上,開始拉伸起來。 咕嚕~ 一群將士連連吞咽口水,如果說之前的肚皮舞誘惑,那現在誘惑力更大了…… 「如果我沒說錯這是叫瑜伽吧。」 「世子果真是博學多才啊,本皇佩服不已!」 「本世子提鼻子一聞,就知道這群女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殘花敗柳!」 衛淵輕蔑地心中暗道,一指這群天竺美女:「她們我都要了,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 「那我想如何處置都行?」 見衛淵動了心思,希爾·阿育頓時喜上眉梢,連連點頭道:「對!對!隨便世子如何玩弄都可以。」 衛淵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看向衛家軍高層:「出門在外這麼久,都憋到了吧?賞給你們了,手心手背,然後剪刀石頭布,隨便挑。」 希爾·阿育笑容僵在臉上,糜天禾輕藐地呢喃道:「他真把主公當色中餓鬼了?想弄點女人,讓主公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玩人家鳥短……然後將之前答應的條件討價還價!」 衛淵對希爾·阿育笑道:「尊敬的陛下,你應該知道阿格拉,古爾岡,法塔赫三城都是我的人在守護!」 「知…知道……」 「我一聲令下,他們撤走,你可就又恢復困局了。」 希爾·阿育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世子說笑了,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而且王玄策和小女甚至超出了友誼對吧,你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當然,我衛淵肯定不會這樣,但陛下之前答應的銀子……」 「答應是肯定要給的,只不過嘛……現在我天竺戰亂,所以國庫有點小空虛,世子您看能不能少要一點……」 「少他媽一文錢,我都去找海東青,相信就算他們不願意出銀子,親王瑪咖砸鍋賣鐵也會湊出來三億兩銀子,購買這三座城池,畢竟這代表陛下的性命以及天竺的歸屬!」 希爾·阿育為難地道:「世子,我很願意支付答應的財物,可國庫真的沒那麼多……」 「沒關係,我的人非常擅長算帳,可以用珍珠翡翠瑪瑙,珊瑚玉器象牙這些東西抵銀子,如果還不夠的話……你們建築的棚頂都是鍍金,可以刮下來!」 希爾·阿育與一眾天竺高層紛紛驚掉了下巴,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連他媽房頂的金粉都要刮一層…… 「張龍趙虎!」 衛淵大喊一聲,張龍趙虎連忙跑過來:「老大,我們在!」 「去和天竺的財政大臣折算銀子去吧。」 「等一等!」 在希爾·莉婭懇求的眼神下,王玄策上前:「衛淵啊,給王叔個面子,每件寶物按照市場價的兩倍的金額折算,有問題嗎?」 「沒有! 衛淵笑著點點頭,對張龍趙虎眨了五下眼睛,二人心領神會,馬上轉意,衛淵的意思折算價格的時候,單價除以五來算…… 當天晚上,衛家軍的高層誰都沒有出現,甚至糜天禾都帶著天竺美女在房間教學瑜伽…… 衛淵下榻的房間中,只有不近女色,應該說被他們娘親,南海神尼管教的衛天、衛雲,以及公孫瑾、王玄策幾人沒去學習瑜伽…… 王玄策焦急地拉住衛淵胳膊:「世子,希爾·莉婭讓我去她寢宮商討軍事,今日大勝,我…我覺得有機會能上炕,你快教我兩招。」 「照抄都能錯的你,還是別學了吧。」 衛淵給了王玄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推薦你點自己啞穴,然後就告訴希爾·莉婭,說你為了天竺擔心上火,導致嗓子啞了,說不出來話,只要你的破嘴不說話,必須能上炕!」 「我…我試試……大不了挨幾個大逼兜,反正都被打習慣了……」 隨著王玄策跑開後,衛天、衛雲閒的蛋疼,只能去演武場切磋。 公孫瑾對衛淵用腹語道:「主公,我已經安排人給女帥飛鴿傳書,從天竺拿到的寶物分三十批運出去,她會安排人在咱們分開的地方接應,運送回北涼。」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這件事交給你辦我放心!」 「主公,還有一件事,我最近研究過你給出的鴛鴦陣,我發現這個合擊之術最大難點,就是每個小隊需要個能指揮的小隊長,靈活多變,擅長指揮……要求太高了,想要發揮出鴛鴦陣的最大戰力,這個小隊長最起碼也要副將級別。」 衛淵無所謂地笑道:「將是如何誕生的?」 「這個……一將功成萬骨枯!」 「對啊,每一代名將不是剛出生就啥都會,在發展起來前也都是紙上談兵,或多或少因為自己的失誤讓不少士兵白白犧牲。」 公孫瑾瞬間讀懂了衛淵的意思:「主公是想用天竺戰役培養將才?」 衛淵笑著點點頭:「所以這種實戰培養將才,要遠遠超過沙盤推演,多好的機會啊!」 「每一個衛家軍精兵,都有資格加入選拔,讓他們隨便指揮部署,成功者當做將才培養,失敗了就繼續做精兵,哪怕戰略部署的紕漏再大,被屠城了百姓不是大魏同胞,手下人死光了,死的也是天竺士兵,所以無所謂……」 公孫瑾微微一笑,用腹語對衛淵調侃道:「主公,這計謀糜天禾出的吧?」 「啊?沒錯!對外宣傳就是他出的毒計……」 另一邊,公主寢宮中,王玄策雙手比畫:「阿巴,阿巴……」 按照慣例,他每次說超過五句話就挨一個大逼兜,如今因為希爾·莉婭不懂唇語,所以破天荒地沒打他。 反而希爾·莉婭關心地拉住王玄策手:「玄策哥,沒想到對我天竺如此忠心,為了這場戰役操碎了心,嗓子都啞了……」 說到這,希爾·莉婭臉紅的低下頭。 「你臉咋比猴屁股還紅?是不是發燒了?多喝點熱水……」 王玄策表情關心地說道,但發出來的聲音卻是:「阿巴,阿巴!」 希爾·莉婭看著王玄策表情:「你…你的意思是,愛屋及烏,所以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天竺對嗎?」 「啊?不是啊,我是讓你多喝熱水……」 王玄策再次發出:「阿巴,阿巴!」 希爾·莉婭一把抱住王玄策:「謝謝你,我現在才知道顏值沒什麼用,真正的男人應該像你這樣馳騁馬上,揮斥方瓊……」 「果然不說話就不愛打了!」 王玄策微微一笑,回想起衛淵的教導,如果對方抱住自己,那麼就要一手環腰,另一隻手輕撫秀發表示安慰,之後就是上攀高山,下蹚河流,觸碰開關,即可上炕…… 第481章 松贊到訪,喜順掛帥 翌日破曉,王玄策昂首挺胸,春風得意地返回,碰到霍破虜便有意無意地解開紐扣,刻意露出脖子上的小草莓…… 霍破虜對王玄策勸道:「說好一起單身,你咋就找媳婦了呢?」 王玄策用手背輕拍霍破虜胸口:「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我也沒招啊!」 「你們不合適,相信兄弟的良言忠告,你和公主分了吧……」 王玄策得意笑了笑:「莉婭說她有好幾個貴族女兒的閨蜜,也想嫁到大魏最好是武將,那幾個閨蜜長得都很漂亮,也不知道介紹給誰呢!哲別好像沒媳婦,老熊也可以……」 「我!我!」 霍破虜連忙舉手:「王哥,玄策哥……義父!我!介紹給我!」 「讓我玄策駙馬爺考慮考慮,你退下吧……」 霍破虜氣得咬牙切齒,但卻又沒辦法,嫉妒這種事說不出口,最後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請求衛淵讓他帶兵出征,多殺幾個親王瑪咖麾下的天竺將士,發泄心中的憤怒…… 喜順端著托盤敲門進衛淵臨時下榻的房間:「世子,我看你最近天竺菜吃得不習慣,所以特地去宮裡的御廚給你做了點八寶飯,還有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做得不如御廚好吃,但我經常給兩位師父燒菜,應該還不錯。」 「有心了!」 衛淵對喜順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坐在餐桌上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雖然不如御廚,但喜順的廚藝也和一些大館子廚師差不多。 伺候衛淵吃飯的喜順說著今日的趣事:「世子,我做八寶飯的時候,天竺宮裡的御廚和翻譯說,不放瑪莎拉,調味品那麼少,肯定不好吃,結果我特別把賣相不好看的,多出來的一部分給他們嘗嘗,他們吃後都驚呆了。說起來他們也是大國,竟然這麼沒見識……」 衛淵邊吃邊解釋道:「天竺歷史不比神州短,可你沒發現他們的貴族皮膚白,賤民皮膚黑嗎?」 「發現了,好像都不是一個人種。」 「你說對了,其實黑皮才是天竺土著,只不過被白皮征服後,用教派思想一代代地洗腦,讓他們接受自己是賤民的思想,現在的天竺國號為孔雀,皇族雖是黑頭髮,黑眼睛,但卻屬於歐羅巴人種,在孔雀之前的王朝是天狼人種……他們都屬於在本國混不下去,被趕出來打下天竺,建立王朝。」 喜順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天竺土著壓根就沒執政過,一直被外族入侵,除了用迷信洗腦方便統治的政策,其他的前朝的事物一律推翻,所以看似這個國家歷史悠久,但文化底蘊卻少得可憐。」 衛淵點點頭:「你理解的大差不差就這意思,天竺和我們神州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也被外族入侵過,但只要不把本土人殺光,無論打壓得多麼厲害,幾十年後肯定會出來一個聖賢,帶領本土將士將其推翻,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朝代,甚至還會把入侵的外族本土化,融合一起。」 說話間,房間門開,公孫瑾黑著眼圈,捧著一厚摞資料走進來。 「主公,我用了一夜時間,將本次來的衛家軍伍長以上的將士做了個培養排名,你過目看一下。」 「不用看了,你公孫瑾辦事我放心。」 衛淵說完,看了一眼喜順:「給瑾拿一副碗筷,異域風情食物吃一次還行,多吃就吃不慣了,吃點家鄉菜吧。」 飯後,衛淵把公孫瑾列出的名單交給衛家軍高層後,第一批培養的基層將士有百人,多是伍長,什長還有一些表現不錯的士兵。 伍長屬於軍營最低級的軍官,管理四個人加上自己五個…… 原本想要出人頭地很難,這一次直接把他們暫時提拔到,管理千人以上的參將,並且由高層找他們秘密談話,雖然管理的士兵都是天竺士兵,但這也算是一次管理,統率能力的考核,表現好的話,直接破格連升幾級,從最低級軍官,甚至小兵直接成為參將,表現不好也沒關係,沒有懲罰最多打回原級。 隨著天竺戰線被離開,希爾·阿育開始不惜傷害國家根本為代價,四處抓壯丁徵兵。 衛淵房間內,喜順端著自己燒的菜進門,伺候衛淵吃飯時,喜順還不忘分享今日的趣事。 「世子,天竺皇宮的御廚和我學八寶飯、蒸餃、麻婆豆腐……」 「剛開始八寶飯問我名字,我告訴他們『好吃的』!」 衛淵抬起頭,嘴角抽搐,小聲呢喃道:「和天竺菜里的Khichdi同音,感情天竺米豆粥的名字是喜順起的!」 喜順繼續道:「還有這個蝦餃,一個女大廚想要用身體和我交換製作方法,我…我動心了,但怕耽誤世子用餐時間,就選擇摸摸……」 衛淵面部肌肉再次抽搐:「天竺蒸餃,Momo名字就這麼來的?」 「還有糖醋排骨……」 衛淵打斷喜順說下去:「喜順,想不想當將軍?」 喜順想了想:「世子是說,最近衛家軍將士,暗地裡悄悄討論的將軍培養計劃?」 衛淵點點頭:「沒錯!」 「我…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只不過你不是做參將!」 喜順一愣;「那我做啥?」 「統帥,正好袁老也在,可以讓他教你,作為前朝軍神,袁老可不光只會武道,領兵打仗也是強項。」 喜順嘟著嘴:「大師父教過我,但我總感覺……」 衛淵對喜順眨了眨眼睛,喜順連忙改口:「我師父的兵法正氣凜然,這才是我要學的兵法!」 說完對衛淵小聲道:「世子,他的破兵法和書上寫得一模一樣,學了沒啥用啊……」 衛淵也在喜順耳邊小聲道:「不要小看袁老,畢竟是前朝軍神,書中兵法運用得淋漓盡致,只是為人一根筋不會變通,剛開始壓著我家老登打,後來我家老登發現他全是按照書中的兵法按部就班,一點變通都沒有,就開始用一些詭道將其打敗,所以他總說我家老登是小人……」 「可你要明白一點,想要和我一樣兵者詭道,你得先有超強的書本知識……這方面沒有人比袁老更強,哪怕我家老登都不行。」 喜順露出一個明白的表情,朗聲道:「世子你別鬧,我喜順就會伺候人,天生的奴才命,我有啥資格帶兵打仗啊……」 「放屁,誰他媽敢說老夫的愛徒是奴才命?」 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一直在保護衛淵的袁老與葉無道走進來。 袁老一把抓住喜順的腦袋:「你小子做老夫的親傳關門弟子,不光要學習武道,領兵打仗也要學!」 「這老頭被喜順拿捏死死的……」 衛淵搖頭苦笑,但也不參與他們的對話,只是悶頭吃飯。 喜順激動地跪在地上,對袁老磕頭道:「師尊,我喜順祖墳冒青煙,才有資格學習你的兵法,畢竟你是正統,世子那種有點旁門左道!」 「終於碰到懂老夫兵法的人了,不愧是老夫的愛徒啊!」 袁老激動得老淚縱橫,慈愛地撫摸喜順腦袋:「愛徒啊,你放心老夫絕對不會私藏,必然傾囊相授,讓天下人知道,堂堂正正打仗,沒有陰損壞的正統兵法有多強大!」 「正統到天下第一虎逼,衛伯約都能用計謀給你玩廢了,可真強大……」 衛淵只能心中暗道,畢竟他要敢說出口,迎接自己的絕對是袁老的全力一擊…… 從這天之後,假扮成衛淵的喜順,開始在袁老背後支持下掛帥出征。 衛淵對此漠不關心,隨便玩,死多少人都無所謂,反正戰場不是神州,百姓不是同胞,士兵也不是自己人…… 與此同時,松贊帶領三十萬吐蕃大軍趕到支持天竺聖戰。 作為附屬國的帶頭表率,希爾·阿育為了給其他附屬國看,當場和松贊簽下不少對吐蕃有利的兩國條約,並且大肆宣傳。 簽訂條約時,現場那叫一個隆重,衛淵看著那三十萬吐蕃軍不由得一陣皺眉,這些人好多他都眼熟,不就是之前被梁俅控制,後來在北涼當了好長一段時間免費勞工的吐蕃民兵,就這群玩意戰力都不如天竺的貴族公子哥兵團…… 參加希爾·阿育組織的晚宴時,松贊找到了衛淵,小聲道:「我看天竺戰線拉開了,今後肯定是一場長久戰,如果本王沒猜錯,你準備發一筆天竺的戰爭財吧?」 「你沒猜錯……」 「想把貨物運入天竺,再拉銀子回北涼,你無論如何都要路過吐蕃,讓本王喝口湯?」 「白喝?」 松贊連連搖頭:「當然不是,你只要把貨物運輸到柴達木沙漠,然後就可帶銀子離開,這樣節省你不少時間,兵力對吧,而且銀子本王提前墊付,這其中也包括爪哇那些天竺的附屬小國,咱們銀子二八分帳!」 「成交!」 衛淵考慮一下後,點頭答應,松贊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偷聽他們談話後,這才小聲道:「天竺這邊現在需要的攪屎棍,而不是你這個軍神,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河湟寶藏了?」 「的確應該考慮!」 衛淵忽然笑了起來:「藏寶圖你帶了?」 「當然,你來北涼的目的很多,可最大的還是河湟寶藏,所以藏寶圖你也應該是隨身攜帶!」 「沒錯,正好趁著所有人目光都在天竺皇室與四帝國聯盟的戰役上,我們可以偷偷把寶藏取出來,今晚來我房間,詳談!」 「好,子時,不見不散!」 第482章 拼圖湊齊,寶藏開啟 四帝國聯盟,主帥營帳內。 海東青、朱思勃、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親王瑪咖,圍在沙盤旁,一個個滿臉的懵逼。 朱思勃眉頭緊皺的道:「不對勁啊,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這幾天衛淵的作戰風格,為什麼變得如此正統,大義凌然,甚至有一次因為我們隊伍都是殘兵,被他帶人堵截,可他竟然講究什麼武道精神,把這些傷兵放了?」 海東青嘴角抽搐:「衛淵也他媽太百變了吧?從一個紈絝變成個滿肚子陰損壞的老六,我可以理解他是忍辱負重故意假裝紈絝,那麼現在開戰前下戰書,並且說明他帶來的兵馬數量,以及在什麼地方打,用什麼辦法打,都寫得明明白白……忽然變成正人君子,弄這一出,給我整不會了!」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也是滿頭霧水,一臉懵逼:「和衛淵接觸時間不長,但他滿肚子陰損壞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他作戰風格好像換了一個人,變得光明正大,我覺得必有所圖謀!」 瑪咖連連點頭:「本王也是這般認為!」 海東青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衛淵這般做的目的為何,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以不變應萬變。 「通知下去,我們幾人包括謀士,這段時間誰都不能休息,打起十二分精神,這衛淵肯定憋著壞呢……」 其他四人紛紛點頭:「有道理!」 此時在天竺帥營中,葉無道教假扮成衛淵的喜順劍道,袁老單手背後,大義凜然的道:「愛徒,看到沒有,這才是打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在什麼地方打,什麼時間打,用什麼辦法打,我方出動多少人,必須要在戰書上寫下來……用自己的能力去戰勝對方,這些日我們打了十幾場勝仗,無一敗績,這就是為師的能力,學著點!」 「學雞毛啊,還不是忽然變得光明正大,給對方弄懵逼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喜順心中暗道一聲,雙眼滿滿地崇拜看向袁老:「師尊,你知道我最感激你的是什麼嗎?」 「哦?老夫的愛徒,你說說看!」 「師尊不光教會我武道與兵法,最重要的是教會我做人的道理,人,要走正道!」 「好!好啊!」 袁老滿臉慈祥地看著喜順,欣慰地點點頭:「在衛家這個屎坑裡長大,可卻能出淤泥而不染,不愧是老夫的愛徒!」 「記住為師一句話,打仗可以輸,甚至自己死也無妨,但不能不講武德!」 袁老雙手背後的教導完,對喜順道:「好徒兒,還想學什麼就說,老夫不會的,就是他媽跪著求別人也得讓他教你!」 隨著袁老走後,殺手出身的葉無道,在喜順耳邊小聲道:「別他媽聽老袁頭子瞎嗶嗶,但凡他不講一點武德,當初衛伯約都打不過他,大魏也建立不起來!」 「打仗無論是在江湖還是戰場,就兩個字,一橫一豎,勝利,站著。失敗,倒下。只有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武德是你在絕對優勢下才講究的。我可不想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徒弟,剛出師就被人乾死!」 喜順連連點頭:「謹遵師父教誨,今後打仗我把對方手腳筋都挑斷,確定他不能動了,在和他講武德。」 「不對,還應該打爆丹田,廢了對方修為,否則他可能身上藏有暗器偷襲你,一定要確定沒有半點危險,才能講究武德……」 衛淵下榻的住所中,房間瀰漫著陣陣香氣,幾名身材纖瘦的衛家軍低著頭坐在床邊,衛淵對著一名衛家軍斥候眨了眨眼睛。 斥候疑惑道:「少帥?你眼睛不舒服嗎?我聽人說,眼皮跳貼上一塊對聯碎片就好了。」 「不舒服你妹啊!」 衛淵恨鐵不成鋼地怒罵一句,小聲在斥候耳邊道:「魚膠,十六支!」 「魚膠?懂了,少帥想吃宵夜……」 斥候轉意地對衛淵賤婢嗖嗖地挑挑眉毛,而後轉身跑出去並且把門帶上。 衛淵搓著手看向幾名坐在床邊的衛家軍:「沒人了,卸妝吧!」 幾名衛家軍在臉上抹了抹,皮膚變得白皙粉嫩,露出一張張絕色容顏。 竟是冷秋霜、冷秋水、宋清照、澹臺仙兒、慕橙以及南梔和雪兒…… 「剛才有人,我就沒問,你們來幹啥?」 「你不是讓仙兒妹妹來,我們就跟來了啊!」 南梔上前,拉著衛淵的手:「哥哥,是妹妹忽然到付,惹了哥哥不高興了嗎?」 「少茶里茶氣……」 衛淵話雖如此,但被南梔一句話說得骨頭都酥了…… 「不是,因為聖佛宮就喜歡弄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所以他們的寶藏裡面肯定有這些玩意,然而對這些手段最精通的就是仙兒,所以我才讓她來做個參謀!」 「原來如此,其實我父皇在京城最近有大動作,他以為自己掌控了北涼的楊家軍……北涼軍,又讓你和梁紅嬋姐姐的衛家軍,梁家軍死傷摻重,所以他弄出了個什麼推恩令,世家門閥只要有血脈,哪怕是私生子都有資格繼承家族的一部分封地,所以大魏亂了,京城更亂!」 南梔無奈地說完:「這推恩令是陽謀,真是好生厲害,如果本宮沒猜錯,出自朱思勃之手,衛公進江南前找到我們,說京城太亂,而且衛家就你一個子嗣,推恩令和他沒關係,所以衛公讓我們這…這……這些孫媳婦和他一起去江南蕩平倭寇,還能保護我們。」 「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子嗣,還有衛天、衛雲……」 衛淵想到自己兩個衛家血統無比純正,甚至都有返祖現象的黑白兩位兄長,給他們女人嫌棄影響他們的拔刀速度,給他們錢也不會花,所以這推恩令的確和他們沒關係…… 「少帥!」 敲門聲響起,幾女連忙把床邊的帘子拉上,只留下一個小縫隙。 斥候端著托盤推門而入:「少帥您要的魚膠,都是橫河大鯉魚肥美無比,我還特別讓御廚給你做了甜口,咸口,以及咖喱口味……」 「我以為你懂了,結果你沒懂,我想吃的宵夜不是我吃,而是讓她們吃我!」 衛淵氣得直咬牙,果然沒有喜順自己生活都不方便了,瞪了斥候一眼:「算了,不戴了,懷孕就懷孕吧,這些破玩意你拿走自己吃吧,滾!」 斥候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沮喪地耷拉著腦袋離開…… 伺候走後,南梔對衛淵怒目而視:「看我們姐妹來你就要魚膠?你要做什麼?」 「不是都看到了,吃宵夜……」 衛淵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道:「等下松贊就要來了,我讓人給你們安排房間,這幾日一起離開天竺去找河湟寶藏!」 隨著幾女離開後沒多久,松贊帶著十幾名大宗師級別以上,甚至還有一個喇嘛達到八絕級別的修為。 「衛淵兄,本王來了!」 「帶的人不少,怕我黑吃黑?」 衛淵譏諷地笑了笑,用手虛空晃了晃:「房間以及附近只有我!」 松贊看了一眼手持金輪的大鬍子喇嘛,後者點點頭。 「本王對衛淵兄可是無比信任,怎會怕你黑吃黑,畢竟是在天竺帝國,他們怕本王遇刺,所以非要跟著來!」 松贊笑著說完,看向十幾名高手:「衛淵兄這裡絕對安全,你們都退下吧!」 「遵旨!」 十幾名高手離開後,松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錦盒,打開後露出一顆夜明珠,將夜明珠摔在地上,外表破裂露出其中藏著的一塊人皮藏寶圖。 「媽的,藏得還挺好!」 衛淵心中暗罵,這顆夜明珠價值連城,相信無論是誰拿到都會小心翼翼珍藏起來,不可能摔碎…… 如果松贊死都不交出藏寶圖,就這地方估計一輩子都沒人能發現。 衛淵伸手入懷,掏出皺皺巴巴的七塊人皮藏寶圖隨意丟在桌子上:「你來拼湊吧。」 松贊嘴角抽搐,他可以肯定衛淵之前肯定也是把藏寶圖小心翼翼藏起來,這般作為就是給自己下馬威,雖然沒啥用,但自己的確瞬間有種比他格局低一檔的感覺…… 松贊沒有動,而是對衛淵道:「藏寶地點我們先找到即可,帶的兵馬太多,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各咱們各自帶一百名心腹就夠了,等確定寶藏地點真偽後,在按照其中寶藏數量,決定派多少兵馬來運走。」 衛淵點點頭,畢竟雙方都怕對方彼此黑吃黑,所以小心謹慎一點還是好的:「可以,但必須要搜身,不能攜帶任何信鴿、鷹隼等傳信的東西。」 「好,甚至老鼠、貓狗什麼的都不可以帶,互相監督!」 二人進行口頭協議後,開始在桌子上將藏寶圖拼湊起來,二人無奈地發現,這上面竟還有暗語密碼,分布在每一塊藏寶圖上,所以哪怕湊齊七塊也無法找到寶藏地點。 隨著徹底拼完,衛淵看著上面的地點:「這地方有點眼熟啊……」 松贊尷尬地抬起頭:「這是柴達木沙漠,怪不得這麼多年沒人能找到,原來寶藏在人跡罕至的沙漠裡!」 第483章 半步武聖,江玉餌 衛淵與松贊同時抓住對方的手腕,表情同時一愣,隨即異口同聲道。 「你不能走!」 「我當然不走!」 「你先下令吧……」 兩人表情尷尬地松抓住對方腕子的手,海東青大喊道:「桑波!」 之前那名手持金輪法器,修為在八絕上下的大鬍子喇嘛快步走進來。 「陛下,您喚老僧何事!」 「本王說,你來寫!」 松贊連續說出五十多個人名,然後對桑波道:「然後你在從本王的親衛中挑選出身手好的,湊夠一百人即可。」 「遵命!」 桑波離開後,衛淵也大喊道一聲:「天禾!」 糜天禾連忙跑進來:「主公,我在呢!」 「衛天、衛雲、神尼、哲別、三俠、天寶、玉餌……」 糜天禾一愣:「主公,玉餌小姐在京城啊!」 「她跟我媳婦一起來了,對了,把我那群媳婦都叫上,告訴我小姨子,給梁紅嬋傳書讓她立刻到天竺邊境等我……」 「存孝、追風、老石、張龍趙虎……對了,還有喜順的兩個師父讓他們都回來,不用輔助他了,讓喜順自己在天竺掛帥玩吧。」 松贊聽到最後,沒法先衛淵有什麼暗語,這才點點頭:「衛淵兄,這次事情很大,你帶媳婦?還是幾個媳婦……」 「這是我衛淵的癖好,可使食無肉,不可夜無女。無肉令人瘦,無女令鳥悲。人瘦尚可肥,鳥悲不可醫!」 松贊嘴角抽搐,想起衛淵之前大魏第一紈絝的名號,果然世界上最真的謊言就是半真半假,顯然衛淵能演紈絝那麼多年,不被人發現只因他貪財好色是本性…… 之後兩人在互相監督下,又安排人去拿大量的饢餅、肉乾、清水,另外就是一匹駱駝。 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衛淵與松贊這一夜誰都沒有誰,眼睛時不時地監視著彼此,生怕對方偷偷把消息傳遞出去,然後提前伏擊。 終於隨著衛淵與松贊找的人一個個到齊,乾糧清水都被送來,門外院落很大,一百五十多人分開左右,無一不是各自勢力的高層。 霍破虜好奇地對糜天禾問道:「知道啥事嗎?」 「不知道啊,主公和松贊在房間一夜了,不管是下達命令還是什麼,彼此都要在場,估計是什麼大事,防止對方用暗語走漏消息。」 霍破虜左右看看:「在場的都是世子絕對心腹高層,如今齊聚一起,看樣子這事非常大!」 霍破虜這種莽將能想到的,其他人也都能想到,所以在場雖人多,但能成為高層心腹就沒傻子,都知道等下會發生大事,除了呼吸和心跳幾乎就沒有其他聲音出現。 當然還有吧唧嘴,因為在人群最前方,江玉餌和羅天寶,一人抱著一隻烤牛腿,上面塗滿了瑪莎拉,二人仿佛比賽一樣在大快朵頤。 因為眾人知道有大事發生,所以都很表情凝重沒有說話,但無論怎麼想也不知道是什麼大事,所以乾脆看兩人吃飯當消遣。 剛開始還覺得他們倆有趣,可隨後一條牛腿下肚,換上一頭烤乳豬後,無論是衛淵這邊還是吐蕃一方,都發現原來人真的可以做到三口一頭豬…… 牛腿、乳豬、烤全羊…… 眾人從頭看到現在,這兩個貨還在不停地吃,還時不時地發出傻憨憨的笑聲。 「衛淵這狗世子,竟然帶傻子來,太丟人了……」 隨著吐蕃修為最高者手持法器金輪的桑波開口鄙夷,羅天寶抬起頭看向江玉餌;「姐,這大鬍子說我們是傻子?」 「好像是!」 江玉餌看向桑波:「傻子說誰?」 「傻子說你……呃!」 現場頓時響起鬨笑,桑波老臉通紅,看著江玉餌天真無邪,帶著清澈愚蠢的眼神明顯不是故意的,是自己被兩個傻逼無意中擺了一道。 「原來是我罵我們啊。」 羅天寶三兩口吃下手中燒雞,看向公孫瑾:「罵我可以,罵我姐和世子不行,他們不是自己人,能打不?」 公孫瑾也想看看吐蕃高手虛實,對羅天寶點點頭。 轟~ 在公孫瑾點頭的瞬間,羅天寶雙腿彎曲,猛地向後一蹬,地面都出現兩個深深的腳印,並且以腳印為中心,方圓三米內出現道道皸裂。 羅天寶身軀就宛如脫弦利箭,沒有任何身法動作,有的只是蠻力的快,揮拳朝向桑波面門擊去。 「一個傻子,還敢對貧僧出手!」 桑波本來臉上就掛不住,如今發現這傻子敢先動手,桑波也想給衛淵一個下馬威,手中金輪快速旋轉起來,在其口中發出一聲龍吟象鳴,全力出手砸向羅天寶打來的拳頭。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音響起,桑波退後七八步,喉嚨一甜,鮮血湧出,但卻被他又強行咽了回去,低頭一看,厚重的純銅金輪,竟被硬生生砸出個淡淡拳印。 「好恐怖的巨力!」 另一邊的羅天寶,倒飛出十米遠,落在江玉餌的身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姐姐他好強啊!」 「沒關係,看老姐我如何弄死他!」 江玉餌把握著的燒雞丟給羅天寶,口吐鮮血的羅天寶抓住燒雞吃了起來…… 江玉餌死死瞪著桑波,摘下身後背負的巨大的長長鐵盒,取出一桿大刀:「你該死!」 緊接著整個人釋放出蠻橫恐怖的氣勢,原本都要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的衛天、衛雲忽然一愣,看向南海神尼:「娘親,我為什麼有一種她出手我們就會被打死的感覺?」 南海神尼表情凝重,看著江玉餌:「貧尼好像也打不過她了……」 葉無道看向袁老:「玉餌進步太快了,這修為可是半步武聖?」 袁老點點頭:「沒錯,和老夫巔峰時差不多,這些日子她在京城到底有什麼機遇?」 所有人目光看向南梔幾女,小醫仙連忙道:「玉餌姐在皇宮時,因為公主的關係,加上南昭帝封的大魏第一猛稱號,所以她可以隨意進出御廚房!」 「然後呢?」 「然後就是皇宮廚房的經費,比平時上漲了兩倍……」 「沒修煉過?」 「沒,就是吃!睡!吃!睡!沒了……」 三俠與眾高手無不面面相覷,隨即搖頭感嘆:「咱們刻苦修煉都他媽修狗身上了,看看人家……」 「吃老娘一刀!」 江玉餌掄起大刀,朝向桑波斬去。 桑波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大胖娘們給他帶來的氣勢壓力,不亞於赤身面對衝來的發瘋象群…… 「住手!」 一陣充滿男性魅力磁性的嗓音響起,已經做出劈刀動作的江玉餌,猛地收刀,呆呆站在原地循聲望去,只見衛淵與松贊並肩走出房間。 「飯票……呸,世子!」 江玉餌開心地笑了起來,隨即奔跑著沖向衛淵。 「臥槽!」 松贊嚇得連忙躲到一邊,多日不見,衛淵發現江玉餌更胖了,也更強了。 然而沒等他說話,便被江玉餌一把抱住:「世子,我想你了!」 咔~ 咔~ 咔嚓~ 隨著江玉餌鬆開手,衛淵身體骨骼最少斷裂九處,癱軟地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江玉餌連忙抓住衛淵肩膀,就像拎雞崽一樣,輕鬆把他扶站起來,可隨著她鬆手衛淵再次癱坐在地上…… 「骨頭斷了啊?對不起世子,沒想到你這麼多天不見,你還這樣弱不禁風!」 「我還是紈絝的時候你說我弱不禁風我不挑你,但我現在修為大宗師……」 衛淵說到這,看著身體的斷骨處,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的確在這大胖娘們面前,自己是弱不禁風了…… 「世兄!」 小醫仙慌忙跑過去提衛淵接骨,一旁松贊連連吞咽唾沫:「衛淵兄,她不會就是南昭帝封的大魏第一猛,江玉餌?」 「是她!」 「的確猛!這…這等猛將,你從哪收服的?太…太他媽猛了!」 江玉餌用牙籤剔著牙,無所謂地道:「老娘在青樓接過的第一個客人就是世子,也是世子不惜重金給老娘贖身,那可是一百兩銀子呢!」 噗~ 全場笑噴出來,隨即便陷入沉思,同時嫉妒地看向衛淵,就剛剛江玉餌出刀時的兇猛,如果是在戰場,配上一匹能馱動她的馬,帶頭衝鋒起來,誰能擋住? 當然,能馱動她的戰馬恐怕世上沒有,甚至駱駝都不行。 「一百兩?確定是一百兩不是一百萬兩?」 松贊面部肌肉痙攣,隨即他已經決定,回吐蕃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青樓,大魏青樓有第一猛,他吐蕃說不定也有…… 「辦正經事吧。」 衛淵說完,與松贊同時對自己一方的心腹道:「男搜男,女搜女,全部搜身,不可以出現任何動物,包括不限於信鴿、鷹隼,貓狗這些!」 眾人知道,等下發生的事絕對很大,否則不會出現搜身怕消息泄露。 所有人紛紛照搬,一名修為在大宗師級別的吐蕃女子,搜完江玉餌、紅拂後,便開始對澹臺仙兒幾女搜身。 輪到南梔時,吐蕃女性高手還奇怪,這些人都有修為,為什麼南梔就是個普通人會占一個名額,被衛淵帶在身邊。 當南梔落落大方,端莊地張開雙臂,那巨大飽滿的女性榮耀,瞬間讓吐蕃女高手自卑,同時她也明白了,衛淵為什麼會帶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這相貌,這巨大…… 「這…這麼大?姑娘你貴姓?」 「本宮……我叫幼蓉!」 「好一個有容乃大……」 第484章 黃沙血雷,天罰? 兵荒馬亂的天竺,衛淵與松贊加一起不到二百人,還在入夜以後,所以也沒引起任何勢力的注意,悄悄地從孔雀王城後方離開。 翻身上馬後,每一個騎的都是寶馬良駒,速度飛快地朝向吐蕃趕去。 原本的流程行軍需要十天,可如今只用了三天時間。 吐蕃與天竺的邊界,梁紅嬋帶著梁俅、蒙娜、赫英以及幾名親信高手等待。 見到衛淵後,沒等梁紅嬋說完,衛淵便道:「重要的事,什麼都別問,跟著走!」 梁紅嬋對衛淵露出甜美的笑容,微微點頭翻身上馬。 如今衛淵這邊的人數正正好好一百,在進入吐蕃後,中途就碰到幾名吐蕃高級將領,帶著高手親衛,牽著一匹駱駝。 隨著這群人的加入,現場隊伍就正正好好,不多不少的達到二百零二人。 吐蕃有松贊在,一路暢通無阻穿過,正好在第五天的清晨來進入柴達木沙漠。 衛淵與松贊翻身下馬,拿出那夜繪製好的地圖,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黃沙。 柴達木沙漠,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沙漠,占地面積七千五百萬畝,找尋藏起來的寶藏,不亞於大海撈針,哪怕是有藏寶圖在手也是不容易找到。 可這筆寶藏對松贊來說,可以直接恢復之前出征北涼的戰損,外加增強三倍的兵力,趁著天竺帝國戰亂,擺脫附屬國控制的同時,說不定還能啃下一大塊國土,所以哪怕再難,松贊也必須得到寶藏。 同樣的是衛淵,如今南昭帝步伐太大,一個推恩令得罪了天下世家門閥,大魏和可能要亂了,而衛淵在所有世家眼中,等於保皇派,還是實力最強大的保皇派,只要天下大亂,衛家很可能會被群起而攻。 所以衛淵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世家,而是大魏的全部門閥勢力。 想擁兵自重,發展壯大就需要龐大到銀子,河湟寶藏對衛淵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勢在必得。 衛淵與松贊對視一眼,沒有猶豫地上馬走向沙漠。 除了衛淵和松贊騎的這種頂尖寶馬良駒,其他人紛紛換上駱駝。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變得撲通一聲摔倒…… 眾人循聲望去,一頭駱駝背部嚴重扭曲,骨骼斷裂地倒在地上往出吐血沫子,江玉餌滿身沙土,委屈地站在沙漠中,對衛淵帶著哭腔道。 「世子,我也不知道它這麼不禁騎,我上去它就死了,需不需要賠錢啊?」 「沒…沒事,你還是騎黃驃馬吧,它能馱動你,這等級別的寶馬在沙漠奔跑速度也不比駱駝慢。」 「那駱駝咋辦,賠錢嗎?」 「讓人殺了吃肉,駝峰給我留著……」 「仙兒!」 衛淵說完,對身後的澹臺仙兒道:「你我同乘!」 澹臺仙兒乖巧地點點頭,輕輕在駱駝背上拍了一下,整個人飛起,仙里仙氣地落在衛淵身前。 駮馬好奇地回頭看看,可能所以因為澹臺仙兒的體重太輕,所以竟讓它都沒感覺。 衛淵在澹臺仙兒耳邊說了幾句,澹臺仙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羅盤放在手心之中。 與此同時,桑波取出一個類似撥浪鼓,搖晃起來前端可以轉動,發出響聲的黃金經桶。 猶豫地看著松贊胯下黑馬,松贊微微搖頭:「你就不用上來了,騎駱駝在我旁邊即可。」 「遵…遵命!」 聽到松贊的話,明顯可以看到桑波鬆了口氣,他真的怕松贊也讓自己上他的馬同乘…… 隊伍深入沙漠,衛淵按照澹臺仙兒手中羅盤的指向,松贊按照桑波手中經桶指向用來辨別東西南北。 如果方向不一致,就讓桑波和澹臺仙兒討論,最後得出正確方向。 這一走就臨近下午,松贊看了一眼身後黃沙,隨著眾人走過,留下一串的駱駝腳印和馬蹄印,但風吹過,很快腳印便被黃沙掩蓋。 「告訴他們吧,現在已經不用保密,而且也不用擔心飛鴿傳書遭到伏擊。」 衛淵點點頭,他相信就算松贊飛鴿傳書,相信吐蕃大軍就算進入沙漠,也會成為無頭蒼蠅,找不到方向迷路,最後死在沙漠,同樣自己的衛家軍也是如此。 衛淵揮揮手,讓自己人來到自己身邊,這一路上,兩邊隊伍需要互相監督,所以已經完全混合在一起。 所有人來到衛淵身邊後,衛淵輕聲道:「我們這次任務,是找尋河湟寶藏!」 「河湟寶藏!」 哪怕是衛淵心腹,但河湟寶藏關係重大,所以之前衛淵也沒和他們提及過,知道的也就寥寥幾人。 衛淵解釋道:「曾經吐蕃趁著我大魏內亂,出兵穿過北涼,在河湟地區十日三屠,搶走金銀珠寶無數!」 之前眾人心中可能沒有概念,但這次北涼戰役,他們也都能猜出個大概,北涼加上河湟兩個地區所有百姓,富商甚至官僚的錢財加在一起的數量絕對是龐大的。 誰料,衛淵繼續道:「當然河湟寶藏其中從北涼與河湟搶奪來的金銀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大頭是聖佛宮底蘊。」 「聖佛宮底蘊?」 「沒錯,一個盤踞吐蕃,宛如跗骨之蛆吸食一國百姓,貴族血液數百年的宗教,底蘊何等的龐大。」 「按照楊璉真迦所說,當時的聖佛宮感覺到吐蕃皇室有擺脫當前困境的想法和謀劃,所以借著河湟十日三屠名義,將聖佛宮的底蘊以及從大魏兩個地區搶奪來的金銀珠寶一起藏了起來。」 「並且將地圖刺在那一帶宮主的背部,也就是我手中現在的人皮地圖,有傳言這其中的寶藏,最少價值一百億兩銀子!」 「啥?一百億兩銀子?」 在場所有人無不驚呼出聲,與此同時旁邊松贊講解的吐蕃方高手們也都驚呼…… 這一刻,全場二百零二人,除了吃貨江玉餌以及羅天寶,哪怕是對金銀沒啥概念的衛天、衛雲都知道,己方拿到寶藏代表著什麼。 故此,無論是吐蕃還是衛家的高手,紛紛眼神帶著殺意的看著對方。 人為財死,這麼大的一筆寶藏,誰都不想落入他人之手,更何況他們與吐蕃還是敵對關係。 衛淵與松贊對視一眼,二人相繼而笑。 幾女包括梁紅嬋都看向南梔:「他們笑什麼?」 與雪兒同坐一匹馬的南梔輕聲道:「他們兩個年紀不大,可都是老狐狸,他們很清楚的知道,對方想殺了自己等人獨吞寶藏,但如果彼此不合作,寶藏誰都拿不到。」 梁紅嬋兩道英眉一挑:「那就是說,等下可以開殺了?」 南梔搖搖頭:「不急,因為除了你死我活的結果,還有一個概率比較小的結果,那就是在特別苛刻的條件下,我們兩方決定共同挖寶藏,按照之前的協議平分。」 「什麼條件?」 「挖掘寶藏十分費力,並且無法滅口對方全部的情況下,畢竟只要跑出去一個,對方想要魚死網破,那很簡單,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即可,只要消息確定,天竺那邊四大帝國的戰爭馬上停止,甚至聯盟來柴達木沙漠取寶藏,同時我父皇也會派人過來……到時候無論是衛淵還是松贊,他們能分一口湯都很難了!」 「怪不得我們這一百人,都是絕對親信心腹,並且修為高強,除了你和糜天禾這些謀士,最弱的衛奇技都有宗師頂尖水平,原來衛淵是防著松贊。」 梁紅嬋點點頭:「對面修為也不弱,同樣松贊也放著爛桃兒呢。」 「他防不住的!」 南梔一副看破衛淵心思的模樣小聲道:「知道為什麼衛淵點名讓仙兒和秋霜、秋水姐妹二人來嗎?」 「不知道啊……」 冷秋霜連忙道:「衛淵哥說,聖佛宮喜歡裝神弄鬼,但在這方面仙兒是行家。」 「這只是其中一點,最重要的是,衛淵想黑吃黑獨吞寶藏,這其中無非兩個人至關重要。」 「誰?」 「仙兒和秋水妹妹,仙兒可以用星辰定位坐標,秋水妹妹有能和飛禽溝通的能力,懂了嗎?」 幾女全部搖搖頭:「沒懂!」 「笨死你們算了,衛淵算計到松贊會搜身,防止信鴿這些通風報信,所以特別帶來了秋水妹妹,因為沙漠裡也是有飛禽的。」 啪~ 冷秋霜一打響指:「我懂了衛淵哥是讓仙兒利用星辰定位,然後讓我妹妹臨時馴服飛禽去通風報信請援軍……那為啥也讓我來?」 南梔輕笑道:「你是姐妹里第一個跟衛淵的,他教你的東西最多,活兒好!」 「啊?」 冷秋霜被鬧了個大紅臉:「南梔姐,你…你怎能這樣,我…我……」 「逗你的,因為你的潛伏與追蹤能力,對衛淵很重要。」 梁紅嬋指了指衛天、衛云:「潛伏有殺手之王,還有老石這個盜聖,追逐誰能比得上呂存孝和追風……所以那爛桃二就是為了私慾……」 梁紅嬋話還沒說完,指了指南梔的頭髮:「你頭髮怎麼立起來了?」 「頭髮?紅嬋大姐大,你頭髮也立起來了。」 「還有你們的頭髮都立起來了……」 此時所有人都發現了異樣,因為在場之人的頭髮都根根直立。 「這…這是……」 桑波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是我聖佛宮的秘法,天降血雷,懲戒異教徒!」 松贊一愣,對桑波道:「到底怎麼回事?」 桑波嚇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道:「我師兄楊璉真迦曾說過,我聖佛宮有秘法,可引來九霄之上的赤紅雷劫,懲戒背叛聖佛宮以及聖佛宮的敵人。」 咔嚓~ 說話間一道紅色雷電從天而降,將十幾名吐蕃高手破成碎肉。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雷電降下。 桑波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頭,額頭傷口流出鮮血混合著黃沙。 「師父,師兄我錯了,我不應該投靠松贊背叛聖佛宮,我錯了,我錯了……」 第485章 姐夫別鬧,姐在呢 眾人無不嚇得表情大變,吐蕃一方甚至已經開始有高手跪地磕頭請求原諒。 「快!所有人把丟下身上的武器,金屬頭釵,然後騎馬往下坡跑,快!」 衛淵大喊一聲,這些人無一不是他的心腹,沒有任何猶豫地丟下刀槍劍戟,女性則是把腦袋上頭釵摘下丟在黃沙中,騎駱駝、騎馬朝向下坡跑去。 松贊看著跪地磕頭的眾人,也連忙按衛淵的話去辦,雖然他不相信鬼神之說,但生在一個宗教國家,打小耳讀目染,如今碰到自己無法理解的事,在心底深處多少也迷信…… 吐蕃眾高手也紛紛照做,丟下武器和金銀首飾,騎上駱駝跑向下游。 咔嚓~ 天空中出現一道道紅色雷電落下,將眾人之前所在的位置劈下。 千米以外,松贊喘著粗氣看著漫天雷電:「衛淵,你怎麼知道這些天罰不會追著我們?」 「天罰?你丫的從來不信鬼神,現在和我說天罰?」 「我告訴你,因為我們之前地處空曠,外加黃沙下面應該是玄武岩,所以雷雲很容易匯聚,因此那裡經常有雷電,我們之前頭髮根根直立,是因為靜電,空氣乾燥,就容易產生靜電,天空雷雲有電荷,這就導致毛髮豎立起來,至於我讓你們丟掉兵器和頭飾,因為金屬導電……」 松贊聽得似懂非懂,好奇地對衛淵問道:「你怎麼懂這些?」 「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個身份,欽天監的監正!」 「果然科學才能治國!」 松贊長嘆一聲,一腳踹在跪在地上桑波身上:「廢物的東西,還不把額頭的血擦擦!」 良久後,不再有雷電落下,衛淵這才帶人返回之前的地方,拿回兵器頭飾,以及之前丟下的乾糧和水等東西。 有一小半兵器此時已經破碎,徹底不能用了,畢竟吐蕃兵器多是鑄鐵不耐高溫還很脆。 衛淵這邊的高層兵器都是歐冶子用小高爐鍛造出來的,所以損壞的不多。 地面都是被雷電融化的黃沙已經玻璃化,從幾個爆炸出來的沙坑可以看到,裡面層層疊疊的玻璃化硬殼,看來衛淵說得對,這裡常常會出現雷電,只不過風一吹黃沙將來沙坑以及琉璃掩蓋,讓人從外表看不出來區別。 重新出發,就可以發現,衛淵這邊兵器大部分都是完整的,反觀吐蕃隊伍,一個個拎著斷刀殘劍,如果不是衣服整潔,當真和戰敗的逃兵以及難民相同。 松贊真想讓手下人把這些殘缺的武器丟了,可他不敢,畢竟衛淵這邊都是有兵器,如果衛淵黑吃黑真打起來他們太吃虧了。 雖然手中都是殘缺武器,但也比赤手空拳強…… 在沙漠中,連續走了三天,終於臨近了藏寶圖標註的位置附近。 但因已經入夜,巨大的晝夜溫差,衛淵和松贊都讓人支帳篷休息,明日白天找尋。 當天晚上,兩方巡邏高手,見到衛淵偷偷潛入女人的帳篷,紛紛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如果不是巡邏的衛奇技在,吐蕃高手都想過去聽聲…… 帳篷里,衛淵對澹臺仙兒道:「怎麼樣?確定位置了嗎?」 澹臺仙兒點頭道:「確定了,按照藏寶圖上所示,巨門、左輔、右弼,三星排列正三角形,中心太陽星、太陰星並現,在子時星光所照之地,邊是河湟寶藏的入口。」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冷秋水:「來小姨子讓姐夫抱抱!」 「姐夫別鬧,姐在呢……」 衛淵伸手在冷秋水的瓊鼻上颳了一下:「這些日子我安排你的事,做好了嗎?」 冷秋水連連點頭,連忙從懷中取出一隻體形較小的烏鴉,比麻雀大一些,頭頂至後頸的羽毛黑色,臉部、耳羽、頸側均為沙黃色,尾羽白色,是一隻沙漠特有的白尾地鴉。 衛淵將澹臺仙兒寫的字條交給冷秋水,小妮子將字條綁在白尾地鴉的腳上,伸手摸著白尾地鴉的腦袋。 「我們是朋友對不對,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一直往東飛,會有一隻鷹隼接應你,它也是我的朋友……」 「確定這玩意能聽懂人話?」 衛淵心中打鼓,但卻沒想到這隻白尾地鴉,用小腦袋蹭了蹭冷秋水的手指。 衛淵伸手摸了摸冷秋水的腦袋:「真是姐夫好小姨子,姐夫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沒等衛淵說完,便被一隻小嫩腳踹出了帳篷,隨即響起梁紅嬋冰冷的聲音:「她還小,過幾年再說,滾回去睡覺!」 「等老子啥時候能輕鬆打過你,綁起來吊在房樑上,扒光後先這樣再那樣……」 衛淵嘟嘟囔囔地離開,返回周到附近沒人地方尿尿,同時悄悄將白尾地鴉放在地上。 借著黑夜,衛淵可以看到這小玩意沒有飛,而是在沙漠中朝向東方跑,跑出去老遠後才展開翅膀飛行,沒飛多遠繼續跑…… 衛淵笑著搖搖頭,提上褲子返回自己的帳篷,躺在被褥上的衛淵,回想起澹臺仙兒的話,什麼這星那星光的,可以肯定一點她能看出來的東西,松贊手下的那個桑波肯定也能。 從三天前的所謂黃沙血雷天罰,在桑波的隻言片語中,衛淵能聽出來,這傢伙和楊璉真迦師出同門,如果沒猜錯他就是松贊用來瓦解聖佛宮的棋子。 所以澹臺仙兒能發現的東西,他作為聖佛宮高層肯定也能,但松贊選擇不說,這其中絕對有啥貓膩。 翌日,一大清早,松贊便帶著桑波以及眾高手開始在附近找尋起來。 同樣的,衛淵也與澹臺仙兒,帶領三俠等人在附近找尋。 一天、兩天、三天…… 一連五天,兩邊都沒有找到,所有人都有一種,入得寶山,能看到白花花的銀子,但卻找不到門的感覺。 只有衛淵知道,松贊絕對知道入口,但為什麼故意找不到,顯然是在拖延時間。 「媽的,這個滿肚子陰損壞的松贊!」 衛淵看著表現出焦急神色,明顯是個演技派的松贊,心中不禁暗罵。 可同樣的衛淵不點破,只是因為他也想拖延時間…… 在第四天的晌午,一名吐蕃高手忽然大喊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好,終於找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衛淵與松贊同時回頭看向澹臺仙兒與桑波,見二人點頭後,這才帶人上前。 可以看到,黃沙下的一小塊建築痕跡,有點類似屋頂,但卻又不像,充滿了歲月歷史的滄桑感。 衛淵猛地一驚,當來到大魏後,可以說他自己就是歷史,可如今竟然有讓他感覺到歲月的滄桑感,這破地方到底是多少年前? 松贊也是一愣,兩方高手開始將這附近的黃沙清空,這遺蹟建築也有一半呈現在眾人眼前,復原出曾經的景象,塔樓無數,建築風格有著北涼和吐蕃的特點,但卻又不同於二者。 直到最後一塊類似城門口的匾額被清理出來,上面是古吐蕃字。 「瓊隆金城?古象雄王國的陪都!」 「這…這……」 松贊身邊的一名謀士老喇嘛大喊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古象雄王國!」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些博學之人開始講述起自己在書中看到的故事,古象雄王國,可以追溯到一千五百多年前,是吐蕃國家的前身,國土面積最大時北涼與天竺的一半都屬於古象雄王國。 衛淵聽到這裡不由一愣,始皇帝距離大魏也就幾百年,而這地方直接一千五百年,那不就能追溯到商周朝代? 「看來聖佛宮的寶藏就在這裡!」 第486章 說好的,萬鼠蝕骨呢? 聽到衛淵與松贊確定,所有人激動起來,清理黃沙的速度更加賣力。 很快,一口直徑超過二十米,圓形深不見底的巨大的古井出現。 在古井邊緣可以看到許多重物摩擦痕跡,而且這些痕跡估計也就幾十年左右。 「不會錯了,應該就在這下面。」 松贊讓人用繩子拴住點燃的蠟燭,一點點地放入古井中,大概百米距離,蠟燭落地,憑藉眾人武道高手的目力,勉強看到一個個小小的紅點。 「下面無毒,走!」 一條條繩子丟下去,衛淵與松贊雙方各選出十人在上面守護,其他人包括自己統統下井。 井下是一條直直的通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最可怕的是,四周塗抹著一種黑色塗料,這種特殊材料可以吸光,哪怕眾人點燈,能見度也不足三米。 好在大宗師級別以上的武道高手,能夠夜視如晝。 衛淵落下後,掃視一圈四周景象,這裡布置的模樣,竟與楊璉真迦的清風寺地下迷宮,以及津門廟宇下鳩摩羅什的迷宮如出一轍,模樣十分相似。 衛淵這邊的人都還好,但吐蕃一方卻是紛紛發出驚呼之聲,因為這裡和聖佛宮總部太像了,甚至應該說建築布局都一模一樣。 松贊走到衛淵身邊:「我覺得咱們應該混成一隊,不要藏私,同心協力破了這裡,拿到寶藏!」 「可以!」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進入第二層,便是一座岩壁建造的迷宮,因為這裡與聖佛宮建築一模一樣,與楊璉真迦的清風寺地下迷宮也一樣,所以兩邊高手沒有任何遲疑,從迷宮內很快就找到了第三層的入口。 進入第三層是滿滿都是琉璃壁,這種陣法衛淵在楊璉真迦以及鳩摩羅什的迷宮都見過,只不過他們用的是光滑如鏡的岩壁,並非是造價極高的琉璃。 老石在衛淵耳邊小聲道:「義父,就這些琉璃賣出去,少說也得五百萬兩銀子。」 衛淵點點頭:「等下我們破陣要小心,大家都跟著我……」 「陛下,貧僧請求破陣!」 沒等衛淵說完,桑波自告奮勇,帶領三十名喇嘛打扮的高手,向松贊請命出戰破琉璃陣。 松贊欣慰地道:「本王准了!」 隨著桑波進入琉璃陣,頓時燈光被琉璃反射出無數道光柱,在場眾人雙眼被刺痛得不停流淚。 「熄燈!快熄燈!」 隨著松贊打開,所有油燈,蠟燭被熄滅,眾人這才可以睜開眼睛。 大宗師之下,眼前一片漆黑,大宗師之上的武道高手,通過夜視如晝,可以看到琉璃陣中,每一片琉璃上都有桑波與那三十名喇嘛的破陣身影。 一炷香的時間,桑波渾身是血,身受重傷地獨自走回來,對松贊單膝跪地道:「陛下,不辱使命,陣法已破。」 「其他人呢?」 「都…都死在了陣中!」 哎~ 松贊長嘆一聲,看向衛淵:「下一層你來破陣。」 「可以!」 衛淵藝高人膽大地點點頭,一旁澹臺仙兒連忙小聲道:「桃兒你瘋了,按照藏寶圖記載,第四層的萬鼠蝕骨,是河湟寶藏內最恐怖的一層……」 衛淵伸手在澹臺仙兒的瓊鼻上颳了一下:「相信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隨著眾人穿過已被破開的琉璃陣,松贊連忙身後讓自己的人後退兩步,桑波在松贊耳邊小聲道。 「陛下,或許咱們後續計劃都不用了,第四層就能讓衛淵全軍覆沒!」 松贊有些疑惑地道:「你確定第四層兇險異常?」 「我確定,第四層是由吃夠九百九十九顆人眼球的鼠王,率領的恐怖到極致,龐大的瘋狂紅眼老鼠大軍!」 「可問題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老鼠你確定還在?」 「確定,根據我聖佛宮典籍記載,為了這第四層『萬鼠蝕骨』,聖佛宮在附近準備了許許多多能夠在無光下可以生長,老鼠可以食用的苔蘚、蘑菇,並且在建立時,大肆屠殺附近所有老鼠的天敵,沒有天敵,還有食物,你想想它們種群會繁衍多少?」 另一邊,澹臺仙兒拉住走在最前方的衛淵胳膊:「你別犯傻啊,按照楊璉真迦以及鳩摩羅什的口供,這第四層的『萬鼠蝕骨』無比恐怖,當初就放進去一萬隻老鼠,這麼多年過去,此地沒有天敵,又有足夠食物,這些老鼠繁衍多少?」 衛淵一把摟住澹臺仙兒的芊芊細腰:「相信我,裡面最多只有幾隻小耗子!」 「不可能……」 衛淵打斷澹臺仙兒,對其小聲講解道:「這就要說一個著名的實驗,老鼠烏托邦。」 「曾經有人做過實驗,將一群老鼠放到一個封閉環境中,為它們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水,以及模擬自然生態的住處,你猜猜在沒有天敵和資源限制的情況下,這群老鼠會怎麼樣?」 「這個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在最初的幾天中,老鼠的數量迅速增長,並且因為數量增多,雄性老鼠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這一過程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估計聖佛宮的人觀察也絕對不能超過三個月。」 「然而三個月之後,特別是雄性老鼠們開始出現為了配偶,領地……等等因素,與其他雄性開始互相攻擊,甚至咬死其他鼠族的幼崽……雌性老鼠變得焦慮和抑鬱,繁殖率下降,鼠群的數量停止增長,並開始出現死亡。」 「這個現象,被人們稱之為,行為沉陷,可以解釋動物遷徙、領地爭奪等,包括人類也是,當一個國家強大到頂尖的時候,要麼出現內亂,要麼就會轉移矛盾,征討其他國家,所以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第四層是空的!」 說話間,衛淵已經帶隊來到第三層路口,微微搖晃一下手指:「玉餌,天寶,開門!」 江玉餌點點頭,兩人一左一右,將來超過半米厚度,十幾米高的巨大石門推開。 隨著被打開一條小小縫隙,澹臺仙兒第一個朝向縫隙中看去,入目所見果然沒有想像中,數以萬計的老鼠,紅著眼睛,瘋狂地朝向眾人衝來。 而是如同衛淵所說那樣,第四層有老鼠,但絕對不會超過百隻,過第四層唯一的困難就是,每走一步,都會早已腐爛只剩下皮毛以及骨骼的鼠屍,沉沒過腰……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放一把火,然後關上石門…… 見衛淵等人等待焚屍期間,悠閒地坐在第三層有說有笑,吃著乾糧。 松贊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瞪了桑波一眼:「這就是你說的萬鼠蝕骨?的確可怕!」 第487章 冥河黃泉,千棺萬屍 經過一夜的休息,眾人重新推開第四層的石門,利用浸濕的粗布捂住口鼻,快速通過來到第五層。 第五層,是一處宛如幾個足球場大小的圓形空地。 這其中雜亂無章地擺放著數不清的石棺,在石棺上,還有最少上萬具乾屍,這些乾屍身上的衣服多已腐爛,可還是能隱約看出這些十天生前是女性。 衛淵虛空一抓,玄色長劍落入手中,時刻盯著松贊,唯恐他在第四層耍么蛾子。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衛淵的三俠等人,也都抽出兵器,看向吐蕃一方,只要他們敢稍有異動,直接開殺。 吐蕃一方也都紛紛亮出兵器,一時間現場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稍有不慎,便會直接開啟亂戰的跡象。 松贊對此不以為然,對衛淵做出一顆請的手勢,邁步走過千棺萬屍的第五層。 眾人見此紛紛跟了上去,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在路過石棺時,裡面蹦出來什麼東西,或者頭頂吊著的乾屍張牙舞爪撲下來…… 好在幻想的一切沒有發生,臨出第四層,衛淵看著其中十幾口木質棺材有些疑惑,老石連忙上前敲了敲。 「義父,這就是普通破木頭,沒啥特別的。」 衛淵點點頭,與眾人一同進入第六層。 第六層,進入便可嗅到一陣條黑河流攔住他們的去路。 所有人都可以嗅到一股濃烈的刺激性的氣味,眼前有一條十米寬,兩端橫跨第六層的河。 就是河,可以看到這東西沒上游也沒下游,就是一潭死水,但卻可以與河一樣水流湍急。 老石用手捂住口鼻:「義父,這裡空氣不流通,味道太難聞了,我們還是直接跳過去吧!」 老石對自己的輕功身法很有自信,剛想跳過去黑色河流,便被衛淵一把攔下,對老石怒斥道:「你的身法那麼廢物,怎麼可能跳過去?你老石就是擅長討好,婀娜奉承,所以才能做我衛某人的心腹,真把自己想得有多厲害?滾回隊伍里不要說話!」 所有人一愣,老石的輕功身法可以說是在場所有人最強的,但衛淵卻如此說,肯定是話裡有話…… 於是乎,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一名吐蕃的愣頭青高手,想要在松贊面前表現一下,仗著自己輕功不錯,當即飛奔在河邊時張開雙臂,宛如雄鷹展翅般。 「看我吐蕃雄鷹,飛躍這小小黑河……」 沒等這名吐蕃愣頭青,本以為能夠輕鬆跳出十來米的距離,可不知為何,這河仿佛有著某種吸力,在人剛到河中間時候,直接掉入河中。 「救…救……」 沒等吐蕃愣頭青喊出『命』字,整個人開始在黑水中掙扎,肉眼可見,身體上的皮膚大塊大塊脫落,最後整個人化作一具枯骨沉入水中。 「怎…怎麼會這樣?」 所有人無不震驚,桑波在松贊耳邊小聲道:「陛下,這邊是聖佛宮真正的底蘊,冥河黃泉!」 澹臺仙兒對衛淵小聲道:「這應該就是聖佛宮的八寶之首的冥河黃泉,傳說下有大陣,又強大的吸力,鳥兒都無法從上面飛過,還有超強的腐蝕力,除非是聖佛宮特有的麒麟木船,否則普通船隻入水就會被腐蝕個乾淨。」 「濃硝酸與濃鹽酸按三比一混合……王水!」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他很清楚的知道,所謂冥河黃泉其實就是王水,只不過現在的冥河黃泉是變質的王水,腐蝕力下降許多。 至於如何讓它看似流動,其實這個空間看似平穩,但其實卻是參照物的原因,導致視力欺騙,加上環境呈現出真空,所以哪怕羽毛從中飛過,也會被吸下去。 雖然瞧不起聖佛宮魚肉百姓,但不得不說,他們的科技的確要領先全世界,只不過都沒用上正途。 「你們要幹什麼?」 就在眾人研究如何渡河時,忽然老石大喊一聲,原來松贊帶領眾高手已悄悄向後撤離。 「他們肯定有貓膩,別讓他們跑了!」 衛淵帶頭追逐,可在臨近在第五層的出口,第六層的入口處位置時,忽然出現一具身穿銀色甲冑的將軍乾屍。 葉無道揮劍斬去,將軍乾屍的頭顱飛起,可乾屍依然沒有倒下,揮刀斬向葉無道。 澹臺仙兒連忙大喊道:「這是聖佛宮八大密術之一,傀儡術,要斬斷他們身後的金屬細線,否則哪怕斬斷頭顱也無用!」 說話間,整個第五層半空吊著的女性乾屍,宛如燭台一般,頭頂被點亮,將整個第五層照耀得宛如晝。 「這是屍蠟紅燭!」 三十名之前死在琉璃陣的高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眾人身後,開始在第五層的千棺萬屍布置。 「頭骨作香爐,嬰骨為芯,皮製燈罩,燃後有異香,可引『乾闥婆緊那羅』下凡!」 澹臺仙兒臉色大變:「他們用毒了,快退!」 哪怕眾人屏住呼吸,但油燈的香味還是也能透過皮膚毛孔進入身體。 四周環境變化,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仿佛身處天上人間,身旁環肥燕瘦做出搔首弄姿,嫵媚的動作……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小動物們又到了搞對象的季節……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衛淵一聲大吼,在場眾人紛紛感覺眉心處多了一點清涼,之前那些搔首弄姿的少女,天上人間的景象消失不見。 砰~ 砰~ 砰~ 接二連三的脆響在第五層發出,可以看到松贊借著衛淵等人陷入幻覺的時間,已經跑進第五層開始部署起來。 上千具將軍屍被操控站起,頭頂更是上萬盞妙齡少女乾屍製作而成的燭台。 想要進入第五層,必須要頂住千具將軍屍的傀儡術,還要收到頭頂精神毒的香味,可以說就連南海神尼硬闖都難。 「爛桃兒,我們現在怎麼辦?」 「上樑俅,讓他和蒙娜一起衝鋒,不怕毒,攻擊也對他們沒用,只要打亂對方陣型即可。」 衛淵說到這,小聲對梁紅嬋、袁老、南海神尼等頂尖高手道;「等下我們首要目標,是拿到裡面那些木質棺材。」 「為什麼拿棺材?」 「別問,讓你們幹啥就幹啥,快!」 衛淵一聲令下,較小的蒙娜抱起梁俅,用他的屁股當盾牌大喊著帶頭衝進第五層,與此同時眾高手也都紛紛沖了進去。 松贊連忙對桑波道:「看來他們也發現了,第六層過不去,而且那裡瀰漫有毒氣體,時間一長他們必死無疑,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用千棺萬屍的陣法把他們擋在第五層外。」 「遵命!」 在吐蕃眾高手的拼命下,衛淵等人只衝擊一波便死傷十幾人,只能無奈退出第五層。 松贊發聲大笑道:「衛淵啊衛淵,別怪我松贊不講契約精神,要怪只怪這筆河湟寶藏太誘人,咱們誰都想要拿到!」 另一邊,衛淵抱著個棺材板跑出來後,對眾人道:「怎麼樣?拿到了嗎?」 梁紅嬋舉起手中棺材:「拿到。」 「我也拿到了。」 「讓松贊那傻逼自己開心吧,咱們渡河!」 第488章 黃金世界,珠光寶氣 冥河黃泉岸邊,老石心裡打鼓地道:「義父,你確定破棺材板子可以抵擋住腐蝕?」 「當然肯定擋不住!」 「擋不住你還要我們拼死去拿,有啥用啊?」 衛淵笑著看對江玉餌點點後,後者抬著一口裝滿石蠟的棺材走過來。 「這是製作乾屍用的石蠟?」 「沒錯,其實所謂的麒麟木,不過就是浸泡過石蠟的木頭,用你聽不懂的話來說,高級烷烴物質不受王水腐蝕,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變質的王水。」 衛淵說完,一把抓住被雪兒保護的南梔:「相信我,帶你過河!」 南梔嚇得小臉花容失色,可還是雙手環抱衛淵腰身,閉上眼睛微微點頭。 將棺材板丟入冥河黃泉之中,衛淵橫抱南梔,跳到棺材上,龐大的炁向後退,棺材板在黃泉中乘風破浪始終沒有被腐蝕沉下去。 眾人見此,也都紛紛想要過河,但卻被公孫瑾與糜天禾攔下。 公孫瑾指了指羅天寶與江玉餌,糜天禾道:「讓他們其中一人帶著鐵鏈過河,用我們踩著鐵鏈走過河速度更快,另外這裡先把我們送過去,這地方環境封閉真空狀態,主公說過什麼強酸類中毒,我們沒有修為的書生謀士已經快中毒了……」 隨著羅天寶被熊闊海帶著過河,他與江玉餌隔岸拉著鐵索,將其繃緊。 十幾米的距離對於在場大多數高手來說,都能輕鬆跳過去,只是苦於這破地方是真空,下面還是類似養魚缸的水泵,所以有吸力。 如今多了個鐵索就不同了,金聖英縱身一躍,踩在鐵索上三步並作兩步快速渡河。 兩種渡河方式下,很快所有人抵達對岸,最後江玉餌隨手將鐵索丟進河中,上了衛淵提議為她準備,五塊板子合一起的小船,衛淵親自擺渡,讓江玉餌肉呼呼的胖臉激動好久。 第五層中,桑波對松贊道:「陛下,根據聖佛宮典籍記載,冥河黃泉剛被煉製而成時為黃色,所以被稱其為黃泉,直到放時間久了,水質顏色就會變黑,這時候就是冥河,雖然還腐蝕性,但卻不如黃泉,可冥河卻有一個最大的作用,那就是釋放一種味道,可以讓人中毒。」 「哪怕衛淵他們修為強大,可無法渡河,也不能退回第五層,我相信再過三四個時辰,他們就已經四肢無力,呼吸急促,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斬殺!」 松贊滿意地點頭:「河湟寶藏到手以後,我們在暗中發展的同時,還可以趁著天竺聖戰期間吃下一半天竺,甚至整個,再加上北涼,我吐蕃正式進入帝國行列,不亞於當年的古象雄王國的輝煌!」 就在松贊憧憬美好未來時候,忽然有謀士老喇嘛走過來潑涼水。 「陛下,那衛淵他們離開許久,他明知整個第六層都有毒,按照衛淵的性格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會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但現在風平浪靜,不對勁啊……」 「這……的確如此!」 松贊點點頭,安排幾名身法輕功好的高手去探個究竟,可很快幾名輕功高手跑回來。 「陛下,沒有發現衛淵!」 「啊?」 「沒發現衛淵?這不可能啊!」 「末將敢以性命擔保,真的沒有……」 松贊頓時懵逼了,連忙對桑波道;「快,你帶人去看看。」 桑波不敢遲疑,馬上帶幾名吐蕃高手,又帶上兩名修為低微,但卻是松贊的絕對親信離開。 沒過多久眾人返回:「回稟陛下,衛淵他們的確消失了。」 「消失了?全消失了?」 松贊大腦一時間短路:「難道是集體跳河自盡?被侵蝕的骨頭渣滓都不剩?」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便被松贊搖晃腦袋將其甩了出去,但凡衛淵是這種廢物,那他絕對都不到自己,早在之前就被朱思勃,海東青弄死了。 「不是集體自殺?藏起來了?」 松贊第一時間跑進第六層,這裡面地面平坦,沒有一點建築物,只有一條大河橫在中間,想藏起來除非潛入黑色河水中,但這和集體自殺沒區別…… 「難道衛淵渡河了?那他如何渡河的呢?」 松贊疑惑走到石棺旁,看著其中還剩下的一點石蠟:「和石蠟有關?好像不太可能……」 一名老喇嘛道:「陛下,您可聽說過一個故事,羚羊飛渡?」 「羚羊飛渡?你是說衛淵他們一個人跳起,在下落時候後面人踩站著前面的人二次起跳……」 松贊說到這,重新把目光看回石棺:「狗屁的羚羊飛渡,還不如石蠟靠譜!」 說著,松贊對桑波道:「能夠渡冥河黃泉的東西有什麼?」 「裝黃泉水的是陶瓷、琉璃,但這些東西無法漂在水面上,所以我聽師父說過,想要渡黃泉只有一種辦法,麒麟木做成的方舟,可…可麒麟木是什麼,什麼樣都沒人知道,早就失傳了……」 桑波一拍腦袋:「陛下,我記得之前衛淵他們衝進第五層的千棺萬屍陣中時,他們很多人搬走許多木質的棺材板!」 「棺材板?你快帶人去取來一些木板。」 松贊將石棺旁邊的燃燒一半熄滅的劈柴重新點燃,凝固的石蠟一點點融化,這時候桑波已帶人搬來木質棺材,松贊用棺材板浸泡石蠟後,不確定地丟入冥河之中。 眾目睽睽之下,棺材板在冥河上來回飄蕩,沒有遭到一丁點的腐蝕。 桑波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了,在他心中無比高大上,甚至可以稱之為神樹的麒麟木,結果就是石蠟泡棺材板子…… 「陛下,我們現在……」 「退回去吧,反正寶藏早晚是我們的。」 另一邊衛淵帶人今日第七層時,入目所見清一色的瓷罐,最當中還有一個類似蒸餾桶一樣的瓷罐,附近還有成堆的硫磺、食鹽、而後是一堆的北帝玄珠,也就是硝石…… 一面巨大的石碑上記錄吐蕃文字,在公孫瑾翻譯過來後,上面大概寫到。 背叛真神的墮落者,也就是三百年前,波斯帝國逃亡的鍊金術師,被聖佛宮救下,之後拿到了簡略硫酸製作以及硝酸製作的方法,後來聖佛宮歷代高僧加以完善,利用焚燒硫磺與水融合,然後加入食鹽……此等方法乃是高僧以身入地獄,保衛聖佛宮之法,故而短命…… 衛淵看著好笑,用硫磺燃燒法獲得硫酸,這其中會產生大量有毒氣體,製作人員不短命才怪! 按照衛淵的角度來看這套所謂背棄神明,墮落僧侶煉製的冥河黃泉,除了其中點香,叩拜,殺生祭奠……那些沒用的玩意,還是有很多科學在裡面。 比如硫酸的製作,之後調配成鹽酸,還有就是硝酸……可惜,這些東西被聖佛宮以不傳之秘丟進沙漠中,但凡入世,憑藉民間大才之人研發,硫酸的分離金屬礦,鹽酸用來洗鍊鋼鐵,之後氮肥、磷肥……估計塑料,纖維,橡膠的出現也就距離人們不遠了…… 「主公?」 就在衛淵忽視亂想中,糜天禾將其喊回神;「主公,這可是冥河黃泉的製作方法,對我們有用嗎?需不需要帶走交給祖世充……」 「交給他吧,正好我再給他上上課……」 衛淵點點頭,按照其他人來說,這套硫酸、鹽酸、硝酸的提煉方法就方法,就已經價值練成,特別是到了大型帝國手中,十億兩銀子都不換,畢竟三酸能夠衍生出無數國之根本。 可對於衛淵來說,除了給他一個合理讓三酸現世的藉口,其他一點用沒有…… 老石想要去打開地上的瓶瓶罐罐,衛淵連忙制止:「裡面都是冥河黃泉那種東西,你不怕手被腐蝕成枯骨,那就打開吧。」 老石聽到後,嚇得連忙縮回手。 第八層,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甚至老石這個財迷,當即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整個空間珠光寶氣,超過千平米的空間,通體用金磚鋪地,兩側有上千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這千平米的空間照耀得宛如白晝。 最中心是位置,是按照聖佛宮主建築,一比一還原縮小無數倍的黃金版,上面鑲嵌著數不清的寶石。 一箱箱白銀,其中有吐蕃銀,但更多的卻是神州前朝的官銀。 不用衛淵下令,張龍趙虎飛奔上前開始計算起來。 張龍趙虎本來就有抄家這方面的造詣,後續又和祖世充請教了不少計算公式。 如今是先讓人挖出一塊金磚,確定長寬高后就能計算出重量,然後計算數量…… 不到三個時辰,張龍趙虎便找到了衛淵。 「老大,這其中黃金珠寶折算白銀,大概三十億兩左右。」 嘶~ 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氣冷秋,這些日子他們也都看過藏寶圖,按照上面所示,這藏寶地一共九層,其中有許多對於聖佛宮弟子來說萬金不換的法門底蘊,就比千棺萬屍,以及琉璃陣這些。 這才第八層就拿到了三十億兩的巨款,那麼第九層得有多少金銀珠寶,單想想就已經興奮的頭皮發麻了…… 第489章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 衛淵點點頭,返回第七層,看了一眼地上的瓶瓶罐罐,而後單手虛空一抓,攝來一個瓷罐打開後看都不看,隨手丟進不遠處,內部用陶瓷碎片密密鑲嵌,比足球場還大,想來是用來存放冥河黃泉,也就是王水的地方。 衛淵將一些保存完好,沒有變質的鹽酸、硝酸按比例全部倒了進大坑。 「主公,你這是……」 還沒等老石等人開口疑問,衛淵便道:「去第八層,把金子都搬過來丟這坑裡面。」 糜天禾一打響指:「主公可是怕松贊請援軍?」 「不可能,這地方位於沙漠最中心,用駱駝去吐蕃這一來一回最少需要七天以上,這還不算有極大可能會迷路……至於提前部署,那更不可能!」 沒等追風說完,衛淵搖頭道:「沒什麼不可能,至少韓束和張太岳就在帶兵趕來的路上。」 「啊?老大,你咋做到的?」 衛淵微微一笑,但卻沒有回答暴露冷秋水的奇特技能:「所以我能做到的,我懷疑松贊也用了某種方法做到了,所以在來到河湟寶藏前,我知道準確位置,他也知道準確位置,可我們誰都選擇進入,而是故意拖延時間,我是為了等韓束,那麼他等誰不言而喻。」 糜天禾接茬道:「所以主公為了防止最後雙方兵馬都到場,無法全殲松贊隊伍,最後只能無奈按照合約分寶,那麼提前融化金子……主公還能把融化的金子復原嗎?」 「當然可以!」 聽到這裡眾人也都聽懂了,衛淵估計到松贊很可能留後手,所以提前把這些金子融了,讓松贊少分錢…… 老石連忙道:「主公,雖然我們也有伏擊他們的打算,但畢竟是他們先動手的,所以我們作為先來者,我覺得咱們每人帶幾顆夜明珠,寶石出去,他松贊作為理虧者,肯定也沒辦法說個不字,估計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衛淵點點頭:「我兌王水也就是冥河黃泉,老石你去把這裡所有最值錢的寶貝都收集起來,分散開讓大傢伙隨身攜帶,另外其他人去搬黃金丟黃泉里融了,都動起來吧!」 隨著衛淵按照濃鹽酸和濃硝酸,按照體積3:1的比例調配王水時,已有一名名衛奇技搬來金磚,丟進王水之中。 所有人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一種水,能夠把黃金融化,所以在丟入金磚後,好奇地留在邊上看著,果然隨著金磚丟下去後開始冒出大量氣泡,然後金磚的體積肉眼可見地縮減。 「這麼神奇嗎?」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紛紛都去搬金磚往大坑裡丟,同時衛淵還不忘記提醒:「小心,這東西是強酸,碰到身上就會將皮肉腐蝕掉一大塊。」 很快隨著第八層近乎七成的黃金被王水融化,黃色的王水變得和第六層一樣漆黑如墨。 張龍趙虎小聲道:「主公,老石將夜明珠,寶石都摳下來了,讓眾人分散隨身攜帶,外加融化的黃金,保守估計,現場剩下十億兩白銀左右。」 「按照之前的協議,三七分帳,他還是能拿到三個億,這個狗蛋松贊,早晚弄死他。」 張龍趙虎一愣:「老大,不對吧,這才只是第八層,藏寶圖說還有第九層呢,那裡才是真正的寶藏。」 「你知道在吐蕃人死了最榮譽的葬禮是什麼嗎?」 「天葬!」 「不對,是塔葬!」 「其實這所謂的河湟寶藏,就是聖佛宮那一代的宮主,占用教派資源,以寶藏名義為自己修建的陵墓,如果我沒猜錯,下面就是聖佛宮宮主圓寂的屍首,然後聖佛宮口中,代代相傳價值百億銀子的寶貝。」 「那是什麼?」 「舍利!以及聖佛宮的宮主在世時創作的經書一系列東西……」 張龍趙虎連忙道:「老大,舍利拿到以後能飛天遁地?」 「不能!」 「能言出法隨?」 「還是不能!」 「那有啥用?」 「沒啥用……所以這東西就對聖佛宮價值百億白銀,對我們來說分文不值,當然可以把舍利帶走!」 張龍趙虎更加疑惑:「老大,你都說沒用了,為什麼還要帶走?」 一旁糜天禾的笑道:「當然是在吐蕃留下個釘子,我們主公向來是疾惡如仇,睚眥必報,說白了就是小心眼,無論是松贊北涼殺百萬同胞,還是河湟寶藏坑我們,這都是犯了主公的忌諱,怎會輕易放過他。」 「聖佛宮雖然沒了,但幾百年的在吐蕃經營的底蘊,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消失,今後主公與松贊以柴達木沙漠為線,可以輕鬆扶起聖佛宮的殘缺勢力與松贊作對……」 第九層衛淵沒有去,可梁紅嬋只帶回了幾樣東西,聖佛宮的第一代宗主的佛骨舍利,一朵綻放看不出材質蓮花,還有一串手鍊,一個小巧的撥浪鼓。 梁紅嬋對衛淵好奇地道:「這拳頭大小的不規則圓球就是舍利子吧?」 「沒錯,這手串好奇怪,是用什麼做的?」 衛淵只看了一眼:「腸巴拉……」 「啊?啥意思?」 「嘎巴拉是人骨頭,腸巴拉你說是啥?」 梁紅嬋臉色巨變,連忙把手鍊丟在地上,糜天禾上前撿起來:「別丟啊,這和舍利子一樣,可是光復聖佛宮的聖物……」 梁紅嬋搖晃著手裡的撥浪鼓:「這個撥浪鼓很精緻,應該也是什麼法器吧?」 衛淵點點頭:「阿姐鼓,法器之一,少女人皮做的!」 梁紅嬋再次把撥浪鼓丟到一邊,同樣被糜天禾撿起來。 一旁梁俅用手托著蓮花:「還好我聰明,我拿的是蓮花,總歸不是人類身體部件了吧……」 衛淵尷尬地一笑:「還真是,你不覺得它像點啥嗎?青樓見得比較多……你好,托逼梁天王!」 梁俅嚇得連忙把蓮花丟到地上:「快!水,我不乾淨了,我要洗手……」 這次糜天禾猶豫一下,連他都嫌棄的沒有去撿。 衛淵坐在第八層吃著漁亭糕,肉乾,喝著茅台。 特別讓人分頭去第七層融金,畢竟大量王水是有毒的,作為優秀領導,對於自己衛淵還是比較關心他們的身體健康…… 在第三天的時候,江流兒快步跑過來:「主公,松贊帶五萬大軍,用你的辦法,石蠟浸泡木板渡河渡冥河,哲別、赫英帶著兄弟們用箭矢抵擋,可對方人太多,恐怕抵擋不了多久。」 衛淵站起身;「沒事,我早就有辦法!」 衛淵走到第七層,對衛奇技道:「把這些裝有一半濃硝酸的瓷罐搬到第六層,只要松贊渡河,你們就打開五個瓷罐把用來消毒的酒精倒進去,然後丟進冥河黃泉即可,記得到時候躲遠點……」 「明白!」 隨著衛奇技抱著瓷罐離開,糜天禾等人好奇地看向衛淵:「主公,會有什麼效果?」 「硝酸和酒精的混合會產生大量的熱和氣體,在密封條件下可能引發爆炸。」 「爆炸?」 衛淵單手背後,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笑道:「想去湊熱鬧就上去第六層看看吧。」 第六層,冥河黃泉,此時的松贊已將浸泡過石蠟的木板定在一起,讓吐蕃士兵們利用盾牌抵擋,哲別與赫英帶領的弓箭手射出來的箭矢渡河。 就在這時,一群衛奇技搬著瓷罐跑上來,可以看到其中五人打開蓋子,旁邊人往其中倒入一些透明液體後,扣蓋爆發出武道修為,用盡全力將瓷罐丟進冥河黃泉之中。 松贊等人不解的時候,忽然崩騰的冥河黃泉水下開始咕嚕咕嚕冒泡。 「冒泡?水開了?」 轟~ 轟~ 轟…… 連續五聲爆炸響起,直接將來木板炸碎,上面的士兵掉進冥河黃泉之中,身體大面積被腐蝕,皮肉一塊塊的脫落…… 吐蕃士兵聽著河中袍澤的慘叫,以及親眼看著他們身體腐蝕,這種觸目驚心,讓他們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更可怕的是,一名修為超高的吐蕃將軍,跌入冥河黃泉中時,便用龐大的炁保護住身體,所以他能從冥河黃泉中上岸。 此時的他,甲冑變得煥然一新,閃閃發亮。 可他卻沒有了頭髮,身上皮膚也都被腐蝕光,沒有了眼球,將軍張了張嘴,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隨著將軍瘋狂的掙扎,每次一動作,都能看到身體表面,沒有皮膚的血紅的肌肉…… 松贊閉上眼睛:「還馬扎將軍一個痛快吧!」 桑波點點頭,揮出手中金輪,把將軍的人頭切了下來。 對岸的糜天禾等人,一個個變得目瞪口呆,雖然這玩意爆炸威力不如驚天雷,可在特定的環境下,讓對方的死法變得太恐怖…… 松贊看了一眼對岸,他可以肯定對方這種能爆炸的東西不多,但肯定還有,看看自己手下將士,眼睜睜看著那種悽慘的死法,一個個都快嚇死了,雙腳發軟,渾身抖似篩糠,再讓他們渡河也不現實…… 「先撤軍吧!」 松贊下令,只能想著明日將士們這種恐懼到極致的情緒消散些,然後再進行渡河了。 第八層,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的衛淵,聽著興奮跑來的糜天禾、三俠等人匯報第六層情況。 早有預料的輕笑道:「這等恐怖慘烈的死法,給吐蕃士兵衝擊太大,加上松贊還以為我們是孤立無援,所以短時間內,松贊還要維持軍心,不會威脅強迫他們渡河,但估計最多兩三天,韓束就會帶領衛家軍趕到了!」 第490章 世子衛淵,法力無邊 第八層的銀磚上,衛淵將棺材板劈砍成小塊,然後在建築中找到一個白銀盒子,把木塊裝入其中,然後有用劍尖在盒子上捅出幾個小洞,丟進火中。 很快銀盒的幾個小洞,開始往出冒煙……衛淵掐算著時間將銀盒打開,露出燒成炭的木塊。 在眾人的疑惑目光中,衛淵將木炭碾碎混合清水之中,倒進幾個沒裝過鹽酸、硝酸的瓷罐當中。 在用劍尖,小心翼翼地在底部剜出一個小孔,斜著插進一根小竹筒,碳水沒過小竹筒,但卻沒有讓水流出,這東西就像大魏南方某些地方抽的水菸袋一樣。 衛淵將瓷罐交給三俠:「六層的空氣有毒,哪怕武者的身體素質強過普通人,但時間長了也不行,所以把這東西當成水菸袋,用它來呼吸可以過濾掉毒氣,去給第六層的兄弟送去吧。」 「謝世子關心!」 所有衛奇技眼神中帶有感激地看向衛淵,果然愛兵如子是衛家的傳統…… 很快,一天的時間過去,冥河黃泉的衛奇技本是修為強大的武者,加上有活性炭和水的過濾,所以身體沒出現任何不適。 但吐蕃大軍卻不同,一個個頭暈噁心,呼吸道刺激、咳嗽,還有一些眼睛受到刺激,不停地流眼淚無法睜開。 松贊知道不能再拖了,強迫隊伍拼命渡河。 結果無數人死在冥河黃泉之中,終於渡河成功,當松贊帶人進入第七層時,發現了瓶瓶罐罐,以及一大池子已經變得冥河黃泉。 進入第八層,白銀的世界,畢竟金子已經被衛淵融了。 衛淵用火烤著肉乾,對松贊笑道:「吃嗎?」 「死到臨頭你還想著吃!」 松贊沒有走過去,而是揮揮手,桑波跑過去拿過烤肉乾,自己先吃了兩口,確定無毒後才交給松贊。 松贊吃了一口烤肉乾,儘量讓自己保證勝利者的慵懶感。 「衛淵,你輸了!」 「我輸了?或許吧,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把消息傳遞出去的。」 「迦樓羅!」 「迦樓羅?」 「沒錯,就是你們中原所說的金雕,那是桑波從小飼養的金雕,從小以桑波的鮮血餵食,所以對桑波的血液氣味非常敏感。」 「在出發時,雖然我們沒有把金雕攜帶到身上,但卻一直在後方的天空翱翔,在確定寶藏位置後,桑波以血為引喚來金雕,讓它帶著情報前往吐蕃搬來援軍!」 松贊說到這,得意地看向衛淵:「用你們神州的一句話說,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塌炕。誰能笑到最後,誰才能笑得最甜!」 「或許我輸了,但你也沒贏!」 衛淵笑了笑:「我勸你最好別動手,否則到時候難以收場!」 「哦?都這個時候了,衛淵你還在裝神弄鬼?」 「我是不是裝神弄鬼,你派人上去一看便知,最好順便把我的兵馬帶下來!」 桑波在松贊耳邊小聲道:「陛下,貧僧覺得這衛淵是在耍詐!」 「百分之九十九是耍詐,他可沒有迦樓羅這般神禽,但有一句話他說得不假,如果我現在動手了,他的人出現那就徹底沒有退路了!」 松贊長嘆一聲,對桑波道:「你帶幾個人上去看看,本王會帶領大軍包圍衛淵的。」 桑波點點頭,帶上三兩名輕功身法好的親信,飛快地跑上第一層查看。 衛淵一屁股坐在白銀堆上,手裡把玩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笑著對松贊道:「幾十個人對五萬,十死無生,所以我們談談如何。」 「說吧,本王聽著呢。」 「這寶藏根本就沒有一百億兩白銀,只有十億兩白銀左右,所以按照我們之前約定,三七分帳,然而你這般光明正大的毀約,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但你需要付出點代價,第一,我們這幾十個人身上你不可以搜身。第二,冥河黃泉全部歸我。第三,三七分帳變成一九!」 松贊看著有恃無恐,這般自信的衛淵心中開始打鼓,所以沒敢答應衛淵的條件。 見松贊如此,衛淵抓起一把碎銀子,隨手一丟:「神話中姜太公可以撒豆成兵,今日我衛某人就試試撒銀成兵,哈哈!」 在衛淵的大笑聲中,桑波飛奔而來,再起身邊還有身穿衛家軍甲冑的韓束,以及御林軍服裝鞏瀟幾人。 桑波氣喘吁吁地跑到松贊身邊:「陛下,外面有八萬多名衛家軍……」 「世子,我與張太岳帶領八萬衛家軍趕來!」 「八萬大軍?」 松贊驚呼一聲,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再到半信半疑,直到最後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不可能,衛淵是怎麼可以把消息傳遞出去的?」 老石激動得一跳多高,見到松贊表情,以及韓束說的話,就知道這把衛淵的布局贏了,或者說是沒輸。 糜天禾大喊道:「世子衛淵,法力無邊!」 老石也接茬道:「揮揮衣袖,符咒化仙鶴,就飛去北涼搬救兵了。」 在場眾人都不知道衛淵是如何請的八萬援軍,可也絕對不會相信糜天禾與老師的鬼話…… 松贊騰楞一下清醒過來,先是錯愕地看著衛淵,隨即無奈地苦笑,上前兩步:「衛淵兄弟,你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剛派人來拿銀子,結果還沒通氣你也派人來搬運銀子了,我們果然是兄弟啊!」 衛淵微微一笑,陰陽怪氣地道:「真是好兄弟,差點背後捅刀的好兄弟,我之前的條件你考慮如何?」 松贊皮笑肉不笑地道:「衛淵兄,咱們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也就別在這談論聊齋了,如果本王沒有叫來五萬吐蕃軍,那你這八萬衛家軍可就不是援軍了,而是本王的催命符,所以咱們彼此彼此!」 衛淵一攤手:「可我沒動手,你動手了,讓利!」 松贊頓時啞口無言,沒辦法的確是他沒沉住氣,先動手了…… 考慮良久後,松贊無奈地道:「金銀三七分,這幾十人我不搜身了,冥河黃泉一人一半。」 「我要第七層的,第六層都給你,千棺萬屍歸你,琉璃陣歸我!」 「成交!」 兩人很快達成協議,松贊第一時間跑向第九層,結果發現就有一具身披袈裟的喇嘛屍體,地上還有丟下的蓮花、撥浪鼓、腸巴拉…… 看到這裡,松贊也猜到了這所謂價值百億兩銀子的寶藏,其中有大半都是一些經書、法器之類的東西,只是沒想到金銀珠寶會這麼少…… 經過張龍趙虎與吐蕃財政大臣的統計,最後確定了現場寶藏折算成白銀,六十五億兩,當然也包括了乾屍,以及法器,經書的銀子折算。 畢竟松贊認栽了,但一國之君的面子還是要的,把這些在吐蕃人眼中價值連城的沒用東西,預估高價,表面上與衛淵平分,但其實他虧大發了…… 八萬衛家軍,衛淵分出三萬先帶著裝滿溶金的王水離開,留下五萬守在沙漠寶藏之中,畢竟銀子太多,又是在沙漠之中運輸不便,沒辦法一次都帶走。 返回的路上,衛淵特別讓將士們分散開,但不要走太遠,就以往返的這條路為主枝,向兩側散開去調查鹽湖、油田、金屬礦等地方。 找到礦產後,便會用星辰來坐標。 九頭駱駝拉著的大車中,南梔與梁紅嬋坐在衛淵兩側,張太岳、公孫瑾、糜天禾等謀士都在其中。 張太岳苦笑道:「在接到世子消息的時候老夫就疑惑,天竺那位世子指揮戰鬥,非常認真,而且全都是按照兵法書上記載的仗來打,但卻無一例外屢戰屢敗,這不像是世子行事風格……結果還真的是個假貨,現在老夫就好奇他是誰?」 「喜順……」 「呃……怪不得沒人能分辨出那位的真假。」 張太岳看向衛淵,長嘆一聲;「估計天竺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大魏京城,到時候世子你就是所有人口中的沽名釣譽軍神了。」 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名聲這東西,我從來不在乎。」 不遠處糜天禾和梁俅聽到這話,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委屈得有點想哭…… 張太岳輕聲道:「世子,既然你把北涼交給我,那我就不得不向你說件事,南乾的那筆銀子,已經都預算出去了,這筆銀子老夫也要!」 「啥玩意?十億兩銀子你都拿走了?那咱們其他隊伍的經費……」 沒等梁紅嬋說完,便被衛淵伸手打斷,看向張太岳:「我相信老師有他的想法,銀子拿走!」 張太岳一張老臉激動得通紅,雙眼滿滿士為知己者死的神色。 兩朝為官,而且身居高位的張太岳,從最開始的滿腔抱負,想要大展拳腳,結果被門閥打壓,如今雖年歲已高,但壓制心底幾十年的規劃終於可以實施…… 張太岳伸出蒼老滿是褶皺的手,從懷中顫抖著掏出一個小冊子:「我想用這筆銀子,做一個與多國商業貿易的計劃,我們大魏的特有商品運輸去吐蕃、天竺、外加十一小國……」 「絲綢之路!」 衛淵猛地驚呼一聲,上下打量張太岳,沒想到這老東西竟能提出來絲綢之路! 張太岳不禁一愣,隨即滿意地點點頭:「絲綢之路?這名字不錯,畢竟我們大魏特有的東西,就是絲綢、瓷器、茶葉!」 第491章 開啟,絲綢之路 衛淵對張太岳連忙道:「老師你快繼續說!」 「我們與其花大量銀子去重建北涼,不如開啟絲綢之路,以永豐錢莊擔保,讓商人做生意,那麼西涼和北涼這條路線,就會有無限商機,到時候無需我們賑災,商人見利而來,西涼、北涼經濟自然就會騰飛……」 衛淵點頭笑道:「正好那條河道的修建就可以改變方向了,同時北涼的修繕就在這條絲綢之路的河道兩側為主,另外以我名義多修建一些客棧、驛站……到時候絲綢之路開啟,大批商人進入北涼,咱們順便炒一波房產……」 張太岳連忙在小冊子上記錄下來。 可就在這時糜天禾道;「但現在的問題是北涼王楊家沒了,新北涼王南乾也死了,所以北涼還不屬於我們。」 張太岳笑著搖頭道:「傻小子,只要我們和吐蕃沒有結束戰役,北涼這渾水就沒人趕來蹚,至於什麼時候戰役結束,決定權在我們。」 公孫瑾也用腹語道:「兵馬裡面出政權,只要北涼大軍是我們的人,不管誰來北涼封王,這地界都得姓衛!」 「既然如此,北涼暫時就這樣定了,一切大方向交給張太岳老師掌舵。」 「姜太公八十歲封相,九十三歲拜將,沒想到老夫的一腔熱血會在晚年被激發!」 張太岳對衛淵拱手道:「世子的重託請放心,老夫只要活著就已經把絲綢之路用最少的銀子,最快的時間打造出來。」 所有人離開後,張龍趙虎拿著帳本走上來。 「老大,你草率了……」 「哦?」 張龍指著帳本:「世子你看,因為北涼難民比較多,所以武閔的乞活軍已經徵兵到了四十萬。」 「啥玩意?四十萬?」 「對,你當時許諾說他能徵兵多少,你就管多少……還有馬祿山的二十萬刀客,還有衛家軍……」 「別說了……」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此時的他只感覺一陣頭大,曾經自己目標,擁兵百萬,已經達成了,但卻悲劇的發現,這百萬大軍目前超過七成,戰力拉胯,但每天人吃馬喂,軍餉、補助、撫恤金……花的銀子卻是海量。 趙虎看了一眼衛淵,繼續潑冷水道:「世子,還有你需要在沙漠修建一條路線,沿途補給站,還要挖礦,這些剛開始需要投資的銀子也是海量!」 「另外,要一個半死不活,土地貧瘠的北涼,只需要以工養賑耗費兩億兩白銀即可,而且南昭帝會報銷大部分,但你要把西涼、北涼同時變得富饒起來,河湟寶藏融的金子都拿出來恐怖都不夠……」 張龍繼續敲打著算盤:「當然,如果張大人預估成功的話,只要絲綢之路開啟,北涼和西涼就會變成聚寶盆,先期投入的銀子幾倍,甚至幾十倍地賺回來。」 衛淵有節奏地輕輕敲打座椅扶手:「煙!」 一旁糜天禾連忙取出菸袋用蠟燭點燃後交給衛淵。 「絲綢之路起來北涼就是我的聚寶盆,現在南昭帝開始作死,大魏馬上就要亂了,所以擁兵百萬也不能放棄!」 衛淵猛吸了幾大口菸袋,最後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幹了,盤子鋪張多大,咱們就干多大,畏首畏尾從來就不是我衛淵的作風,不就是他媽銀子嗎,老子去天竺賺!」 「老大,好魄力!」 張龍趙虎對衛淵伸出大拇指:「世子,咱們現在返回天竺?」 「先休息兩天把北涼這邊徹底穩固再說,反正那邊有喜順頂著呢!」 在北涼的兩天中,衛淵白天抽了十袋煙,晚上用了三十二支魚膠來緩解心中的壓力…… 直到第三天,一名侍衛敲門走進來:「少帥,有人說想見你,還說你見到這東西肯定會見他,屬下特意把東西拿來給你看看。」 衛淵接過侍衛遞上來的信,打開後露出一條奇怪的圖騰,說是龍但卻是蛇身,龍爪宛如蜈蚣的百足。 看到這奇怪的東西衛淵瞳孔一陣緊縮,連忙對侍衛道:「讓他來見我。」 侍衛快步走後,與衛淵商量對策的糜天禾、公孫瑾連忙看向信紙,疑惑地道:「主公,這是什麼?」 「圖騰!北匈奴的圖騰!」 衛淵表情凝重的說道,對於和天狼帝國一樣,跟衛家軍在北冥關打了幾百年的宗族圖騰,衛淵怎麼可能會不認得,如今看到北匈奴的圖騰,讓衛淵腦海中想到一個人,匈奴帝國的王,匈奴王,阿拉提。 很快一名皮膚很白,身材矮小,四肢較短,上身較長,棕色頭髮,眼窩較深,眼距較近,鷹鉤鼻的老者走進來。 看到來人,衛淵不由得一笑:「老猶太?」 老者一愣:「尊敬的世子大人,沒想到你身在大魏,竟也知道歐羅巴最優秀的種族。」 「的確優秀……」 衛淵癟嘴一笑:「你是代表阿拉提來的嗎?」 老者沒有說完,而是看了看衛淵身後的公孫瑾與糜天禾。 衛淵認真地道:「他們倆不是我某人的心腹,而是心尖,所以無需瞞著他們。」 老者這才開口:「衛淵世子大人料事如神,我是代表國王陛下前來與世子大人談合作的。」 「合作?你知道我爺爺給你們陛下全家屠宰一空嗎?你知道匈奴與衛家世代仇敵,所以我們是敵非友,你的合作又是從何而來?」 老者顯然早就猜到衛淵的說辭,沒有任何意外地道:「尊敬的世子大人,在我們種族有一句名言,只要符合利益,都可以合作!而且你們神州大陸也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衛淵翹著二郎腿,雙手抱壞,看著老者微微一笑,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代表阿拉提國王向您發出最誠真合作邀請,只要你能在天竺,攔住狼斯拜三帝國的兵馬,不讓他們返回波斯帝國,陛下願意支付您一億兩白銀。」 「我最討厭你們討價還價的那一套,送客!」 衛淵揮了揮手,糜天禾從靴子中抽出匕首:「老傢伙,我家主公讓你滾蛋!」 「等等世子大人,咱們現在只是討論合作,我漫天要價,你…你落地還錢啊……」 衛淵不屑的道:「你沒有誠意我就不想合作了,滾吧,告訴阿拉提談崩了,而且我還會說服天竺國王希爾·阿育,到時候阿拉提在波斯帝國面對敵人,不光是狼斯拜三帝國,同時還有天竺與我衛淵,滾!」 衛淵最後一句話,用出了魔音灌耳,讓老者宛如深處底於,屍山血海般恐懼,而且這種幻境非常真實,好似身臨其境一般。 撲通~ 老者嚇得跪在地上,屎尿齊出。 「世子大人,我們陛下給出的上限條件是十億枚金幣,同時陛下想在拿下波斯帝國後,你把那種會噴火的烏龜送給他一隻,他要攻打天狼帝國……」 唰~ 衛淵抓住糜天禾拿著匕首的腕子,手起刀落,將老者的一邊耳朵切下來。 「你的眼神告訴我,哪怕你害怕地尿了褲子,可也沒有說實話!」 「世子大人,陛下的上限是十五億枚金幣……這次是真的,真的……」 說完,老者將懷中的木盒掏出來交給衛淵,打開後露出其中二百多枚。 衛淵拿起一枚金幣,背面是那種奇怪的百足龍圖騰,正面是一名四十左右歲,五官粗獷的草原漢子模樣,想來他就是阿拉提了。 衛淵掂量一下金幣的重量,換算一下大概十五億枚金幣,相當於二十億兩銀子左右,這買賣可以做! 「好,合作我答應了!」 衛淵笑著輕拍老者的肩膀:「你說你年紀大了,腿腳也不好,進門摔一跤,耳朵摔在我的匕首上了,太不小心了!」 「啊?」 老者先是一愣,隨即連連點頭:「世子大人說得對,都怪小老兒我走路不小心,讓你受驚了。」 「無妨,告訴你們家陛下,明日我就起程天竺,讓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將定金送到北涼,否則一切合作作廢,他這次攻打波斯帝國,還會多一個叫衛淵的敵人。」 隨著老者離開後,糜天禾連忙跑去關門,公孫瑾小聲道:「主公,那阿拉提能短時間內發展壯大,說明絕非是等閒之輩,與他合作是與虎謀皮啊!」 「我知道,原本天竺這渾水我都不想蹚了,可如今缺錢啊。」 衛淵苦笑地搖搖頭;「步伐邁得太大扯到蛋了,可人性貪婪,拿到手的東西還都不想放棄,所以只能冒險一搏!」 「當然,我們與阿拉提合作是與虎謀皮,可同樣他與我合作不也是與虎謀皮?都想空手套白狼,那就看看誰的道行更深了。」 衛淵說到這,對糜天禾道:「去把高層、謀士都叫來開會,這次要麼我左右逢源吃個飽,要麼被他耍了,但無論怎麼樣,戰局都發生在天竺,我們損失很小,我有預感早晚會和那傢伙交鋒,所以提前過過招,知己知彼不是壞事。」 第492章 衛淵,變得不一樣了 「那衛淵,我…我為什麼總感覺不對勁呢?」 希爾·莉婭看向身旁的王玄策說道。 王玄策是知道一切的,此時只能尷尬地撓頭,含糊其辭道:「什麼地方不對勁?我沒感覺啊。」 「就像個假貨,但你說他是假貨,可他兵法用得都對,我見過他排兵布陣幾次,都很認真,甚至說十分認真,可惜無奈次次打敗仗,這些日子讓我天竺將士死傷摻重,連丟二十城,幸好他們的重心都放在衛淵身上,我們收回了不少失地……」 希爾·莉婭長嘆一聲;「也對,畢竟對方有四個半軍神級高手,相信就算是衛公親自來也無法抗衡。」 「老王!」 就在這時,一陣粗獷的聲音在王玄策身後響起,回頭一看,發現竟是滿臉吃味,雙眼神色滿滿的為兄弟高興,又他媽嫉妒的霍破虜。 「世子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王玄策心中一驚,拉著霍破虜跑到沒人地方:「你回來了?世子呢?」 「也回來了!」 「這是出啥事了嗎?」 「說來話長……」 霍破虜沒有隱瞞,將河湟寶藏的事一五一十地講述一遍,包括最後的吐蕃帝國的王,阿拉提派人聯盟也都告訴了王玄策。 「也就是說,世子現在去了天竺西部戰場?」 「對,接下來行動,你就配合世子即可。」 王玄策點了點頭,雖然挺對不起自己媳婦娘家的,但王玄策到死都不會忘記自己是衛家的人。 同時家作為男人,王玄策還是有點小私心,媳婦娘家太強勢對他,對大魏,對衛家都不太好,只有半死不活,有求與自己的媳婦娘家,才是最好的娘家…… 另一邊,天竺帝國西方。 「撤!撤!」 見到四帝國聯盟大軍攻破城牆,喜順當即下令撤軍。 全場的天竺將士,甚至是衛家軍都士氣低迷,這些日子掛帥的『衛淵』就像變了個人,排兵布陣十分認真,按照書本上來看,沒有一丁點的失誤和紕漏,但卻總吃敗仗…… 蘇拉特城,喜順滿臉愁容,剛開始掛帥率領百萬大軍,感慨男兒就應該如此。 特別是在袁老的教導下,連續打了好幾個打勝仗…… 可隨著袁老離開後,自己同樣用袁老教導的兵法,只是沒有再下戰書,但對方卻仿佛知道自己下一步的部署,總能提前安排伏擊…… 「怪不得世子總說,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人不配財,必有所失。」 「這天下所有人都想有大錢,當大官,可惜沒想像自己有沒有能力配得上這地位和金錢,我他媽喜順是不配……」 「不配那就好好學習,想要進步也要學習,這就是學海無涯的道理。」 一陣充滿男性魅力,磁性的嗓音在喜順身後響起。 喜順聽到聲音瞬間大喜過望,連忙激動地轉回身:「世子你回來了!」 看著身後衛淵帶回來的全部親支近派,心腹心尖,幾乎衛淵麾下所有高層全在,喜順不由心裡一驚,隨即失魂落魄地低下頭。 「對不起世子,我失敗了,這些日子丟了二十座……二十一座城池,統率死了六十多萬兵馬,雖然都是天竺的士兵……」 在喜順想來,自己做得太失敗,所以衛淵只能帶領所有高層來給他擦屁股。 慚愧,太慚愧,太他媽慚愧了…… 「一群阿三死就死了,你做得很好,連兵都沒當過的人,首次掛帥能和四個半軍神打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衛淵面帶如沐春風的微笑,輕拍喜順肩膀,而後與一眾謀士走到沙盤旁。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一不是破局當下的妙計。 以前喜順在旁邊端茶倒水,聽的是雲裡霧裡,如今自己實踐之後才發現,哪怕是排名最低的謀士,出的計謀,戰略部署都比自己強出太多…… 直到最後,糜天禾開口道:「主公,我覺得讓喜順繼續假扮開戰,要的就是那種全力以赴不放水,但卻必須輸的感覺,就這點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做不到。」 「不愧是我家天禾,和我想到一起了。」 衛淵欣慰地點點頭:指著沙盤:「再丟五座城池,正好可以讓敵方兵力分散,同時我們兵分三路,第一路,迂迴拿下孟買封水路,還能阻止敵方援軍,真正要攻打的是奧蘭加巴德,之後再拿下一路向西北,分別拿下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封鎖聯軍返回波斯帝國的路。」 衛淵說到這,掃視一圈在場眾人:「這邊我鎮守,等喜順再丟五座城池後,我會把他們趕向西南方向,其他兩路各位毛遂自薦吧。」 「孟買港我去!」 梁紅嬋看了一眼衛淵:「我帶我小師妹,軍師南梔……」 幾女還想都有白天看衛淵揮斥方瓊,馳騁馬上,大英雄的樣子,所以才都沒留在北涼,而是長途跋涉跟隨過來,當然代價就是晚上讓衛淵跪在她們身後,但沒想到梁紅嬋竟要全部帶走…… 衛淵嘴角抽搐:「太狠了吧,留一個行嗎……」 「溫柔鄉,英雄冢。」 梁紅嬋提醒道:「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是四大帝國,四個半軍神的聯手,馬虎不得,所以在勝利把他們趕到西南方前,姐妹們就別影響你決策了!」 梁紅嬋說完,看了一眼滿臉不情願的幾女:「跟我走!」 「這娘們,等我輕鬆打贏你的時候,就給你扒光綁起來吊在房樑上,先這樣再那樣……」 衛淵氣地看著梁紅嬋背影嘟嘟囔囔,但卻又無可奈何,看向三俠,馬祿山等人:「你們呢?奧蘭加巴德誰去?」 「我!」 「我!」 眾高層紛紛請纓,衛淵提醒道:「因為需要速度閃電戰,所以去奧蘭加巴德的兄弟,必須要帶騎兵,那我就決定,陳慶之帶領白袍軍,衛奇技全體隨行輔助,馬祿山,公孫瑾也一起去吧。」 在場所有高層紛紛點頭,的確陳慶之的白袍軍很適合,速度夠快,戰力也強,擅長游擊戰和閃電戰,陳慶之雖是小將,但北涼戰役上也打出了自己成名之戰,是個合格的上將軍。 公孫瑾不用說了,他的能力是全軍認可的存在。 馬祿山這群人都是刀匪,馬上功夫還是不錯的,雖不如白袍軍速度快,但卻能守城。 衛淵看向眾人:「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今晚天黑就出發吧。」 「遵命!」 眾將士抱拳拱手離開,原本喜順就覺得衛淵決策時候很帥,可如今他多少懂了點兵法後,發現自家世子不光帥,而且是每一步軍事部署他都看不懂…… 之後雖然衛淵穩坐中軍帳,但總指揮還是喜順來。 不到半個月,連失五城,剛開始袁老還怕自己壞了衛淵計劃,只是隱晦地出聲幫忙,可隨著喜順連續敗仗,他也坐不住了,最後兩個城池更是袁老親自下場,然而戰敗得更乾脆了…… 衛淵對袁老笑道:「不要氣餒,就算總指揮是我爺爺,他也得失敗,畢竟你們面對的可是四個半軍神的聯手。」 「可他們聯手卻不是你的對手,你這話還不如不勸……」 袁老老臉漲紅,隨即無奈地搖搖頭;「老了老了,這天下早就是你們年輕人的!」 孔雀王朝內,面對希爾·阿育的憤怒,王玄策的枕邊話起到了作用,與希爾·莉婭一起給衛淵戰敗找藉口,這才讓希爾·阿育從暴怒變成了埋怨…… 此時西部的一座城池之中,隨著喜順帶著垂頭喪氣,再次吃敗仗的隊伍退防後,衛淵輕拍他的肩膀。 「去卸妝吧,現在這支隊伍我接手了!」 聯軍陣營中,朱思勃與海東青認為這不是衛淵的真正實力,每次都思前想後,連續幾日睡不著覺,導致本來就不胖的他們瘦了三四圈……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大笑著回營地:「又打敗衛淵五次,算一算如今我們已經打敗了衛淵二十六次!」 「哈哈!」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三人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角落處已經快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朱思勃和海東青。 「不能啊?衛淵真的如此廢物?那我們在他手上連連失敗,真的是我們也廢物?」 如今的他們倆也從原本的主導,變成了陪襯,畢竟每次推斷都錯,還是連錯二十六次……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三人,這段時間背後沒少腹誹。 「明眼人都能看出,衛淵已經用出了全部戰略,而且非常認真地排兵布陣!」 「這應該就是衛淵的全部實力,比一些上將軍好些,但有限,說白了就是和前吐蕃五大王牌軍之首的貴族軍一樣,繡花枕頭,徒有其表。」 「看來傳言是真的,衛淵能有今天,都是王玄策的功勞!」 「衛淵能在海東青和朱思勃手中打下那麼多勝仗,肯定就是他們倆打心眼裡恐懼衛淵,所以總是失敗……」 大西庇阿摸著嘴唇上的小鬍子:「現在還是下午,我覺得乘勝追擊,天黑之前再拿下一城。」 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二人連連點頭:「沒錯,趁著將士們剛剛打勝仗,士氣高漲,乘勝追擊是上策!」 海東青與朱思勃張了張嘴將想說的咽了回去,因為自己二人連錯二十六次,所以這次乾脆不說話了…… 四帝國聯軍大兵壓境,這次衛淵和以往相同,一襲玄色錦袍親自站在城牆上指揮。 無論是衛家軍的將士還是天竺士兵,都感覺這次的衛淵不一樣了,可什麼地方有說不清…… 烈日下,四帝國聯軍在城外五百米處停下,緊接著推來的高台上令旗官揮舞令旗,氣勢暴漲的聯軍怒吼著攻城。 衛淵對身後的衛家軍的令旗官道:「左邊以弓箭手為主,右邊為攻城主力,有強大的箭矢掩護,所以盾牌兵為主……」 隨著令旗官揮舞令旗,城牆上垂頭喪氣的將士開始變陣,畢竟衛淵每次都是費盡心思,認認真真的一頓指揮,結果輸的一敗塗地…… 可這一次卻發生了極大變化,衛淵變陣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對方,連續兩個時辰聯軍別說拿下城池,就連城牆的毛都沒碰到。 夕陽西下,看著站在城牆上,背後是一片火燒雲的衛淵,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三人不禁對視一眼,現在的衛淵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第493章 給我,高高地飛起來 「主公!」 江流兒捧著一隻紅隼跑過來:「女帥來信,她已拿下孟買!」 「少帥!」 一名衛家軍的斥候也跑過來:「少帥,陳慶之來信,奧蘭加巴德已經攻破!」 衛淵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升起的月牙,以及馬上就要落山的太陽。 「好一個日月同輝,但這也只是暫時的!」 衛淵說出一句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再次兩個時辰過去。 衛淵抬頭看天:「月黑風高,殺人夜!」 「傳令下去,開城門,迎敵!」 「啊?」 令旗官滿臉懵逼地道:「少帥?敵軍數量是我們的幾倍,你確定不用城牆防禦而是開城門出去迎敵?我…我是不是聽錯命令了?」 「沒有,就是開城門迎敵!」 「好…好吧。」 隨著令旗官揮舞令旗,喜順驚呼道:「咋回事?這防禦好好的為啥忽然出城迎敵?」 糜天禾笑道:「還不是你連輸二十六次,導致將士們士氣低迷,所以主公想要用一場以多勝少,少數部隊追著敵方大部隊砍的一幕,來讓士氣高漲。」 「別逗了,我也是帶過兵打過仗的,這根本不行,憑啥聯軍會配合我們?」 糜天禾解釋道:「主公能出兵,那肯定是因為女帥和陳慶之得手了,聯軍很清楚這邊一城一池的得失不重要,孟買和奧蘭加巴德對戰局才重要,所以他們必須不能戀戰,撤回援軍。」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擦著腦門上的汗:「不對勁啊,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這衛淵變陣能力那麼強?甚至好像還會未卜先知,我們剛下令攻城變陣,這邊還沒等變陣呢,他那邊就變完了……」 「是啊,和之前的衛淵大不相同,為啥呢?」 就在聯軍疑惑時,忽然希爾·瑪咖跑過來:「城門開了!」 「是我們攻破了?」 「不…不是,城門自己開的……」 一名聯軍斥候跑過來:「稟報瑪咖親王,對面出…出兵攻打我們!」 「笑話,我們現在兵馬是衛淵的無數倍,他敢出兵?」 大西庇阿說完,一旁的納迪爾沙臉色鐵青:「衛淵連續吃敗仗,把自己腦袋也打傻了,既然他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他。」 「殺!」 一陣女人的怒吼聲響徹九霄,甚至蓋過百萬大軍喊打喊殺的聲音。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嚇得連忙跑到陣前,只見一個大胖娘們胯下騎著骨瘦如柴的瘦馬,手持一桿刀頭三尺三寸,刀杆三尺三寸,刀鑽三尺三寸,總長九尺九寸的大刀,衝出城門朝向聯軍飛奔而來。 「一個人?還是個娘們?敢沖百萬軍?」 三人面面相覷:「這…這是傳說中的大魏女戰神梁紅嬋嗎?好他媽虎逼的娘們……」 「姐姐,等等我!」 緊接著一名光著膀子的漢子,騎著狗熊緊隨其後衝出城門。 噗~ 江玉餌猛地揮刀,前方最少三十多名聯軍士兵包括將軍,全部被一刀攔腰斬斷。 「振山撼地!」 「顛倒陰陽!」 「釘頭七箭!」 「再來一遍……」 江玉餌面前無論是小卒還是將軍,只要沾到她大刀半點直接人馬具碎。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三人面面相覷:「這大魏女戰神梁紅嬋不是虎逼,而是對自己實力有自信,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猛將,還是一個女人!」 「我打了一輩子仗,從來沒有見過這等猛將!」 「恐怖,真他媽恐怖!」 「哈哈!」 江玉餌再次揮出一道,將一名天竺上將軍腰斬,放聲大笑道:「天下猛將聞吾名……」 江玉餌說到這,小聲對身後騎著大狗熊的羅天寶道:「世子教的下一句是啥來的?我忘了……」 羅天寶露出傻憨憨的笑容:「姐,我壓根就沒記住啊!」 嗷~ 大狗熊吼叫一聲,羅天寶連忙道:「姐,我媳婦說,後面那局是無不聞風喪膽!」 「對!」 江玉餌氣沉丹田大吼道:「天下英雄聞吾名,無不聞風喪膽,吾乃世子麾下,大魏第一猛,江玉餌!」 「我是第二猛,羅天寶!」 大西庇阿眉頭緊皺:「不是梁紅嬋?這江玉餌沒聽說過,但這第一猛,實至名歸!」 就在這時,一群靠雙腳,光著膀子,渾身纏繞鐵索,手持大號降魔杵的一百零八位怒岔金剛,因為不如黃驃與狗熊跑得快,所以才追上江玉餌和羅天寶。 別看只有一百多人,但緊緊一個衝鋒,在聯軍普通士兵眼中,不亞於千萬野獸大遷徙,那種震撼,無法抵擋氣勢,讓人膽寒心生懼意。 「殺!」 蟒雀吞龍一群身披重甲的壯漢衝出來,緊接著便是衛家軍,以及戰力拉胯的天竺士兵…… 納迪爾沙拔出波斯帝國獨有,獅子尾巴一般形狀的彎刀,舍施爾彎刀。 大西庇阿滿帶殺氣地道:「衛淵這點人就敢衝鋒,他是小看我們了啊!」 希爾·瑪咖也道:「既然如此,正好把他們全部拿下,一勞永逸!」 就在這時,朱思勃面沉似水地快步走過來:「快,下令撤軍。」 「撤軍?朱思勃你是真被衛淵打怕了啊,他們這點人還撤軍?」 朱思勃拿起字條冷聲道:「後方傳信,孟買被攻破!」 「什麼?孟買被破了?」 說話間,海東青快步跑來:「後方傳信,奧蘭加巴德被攻破!」 「什麼!奧蘭加巴德也被破了?」 眾人大驚,納迪爾沙道:「如果衛淵繼續拿下,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那就徹底切斷了我們與波斯帝國的聯繫!」 納迪爾沙急急忙忙的道:「快,撤軍,撤軍,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絕對不能丟,否則波斯帝國的援軍無法趕來,最重要的是我們沒了退路,成了瓮中之鱉!」 「那還等啥,撤退啊。」 隨著幾位統帥下令,聯軍響起鳴金撤退的聲音。 聯盟大軍退去,可江玉餌為首的衛家軍窮追不捨。 進入之前丟失的城池,大西庇阿第一時間下令留下五萬人守城,其餘人撤退…… 江玉餌一路邊殺邊追到城牆下,漫天箭矢落下,全部被三停刀抵擋,而他身後的怒差金剛就沒那麼好運,渾身中箭,但鋒利的箭頭也只能在他們身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白印,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這些玩意還他媽是人嗎?」 被留下守城拖延時間的將士,看到這群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好像不是人類的死士全都懵逼了。 與此同時,漢尼拔帶人趕來,在他的命令下,無數天竺軍手持雲梯充當炮灰攻城。 士氣全無,加上人數不多,留給他們的守城準備也不充足,在天竺士兵用人命填下,不到一個時辰拿下城池。 糜天禾大喊道:「主公有令,乘勝追擊,不給對方留下喘息機會,繼續攻城!」 城主府內,衛淵喝著茶,身後喜順給他捏肩,聽著前線斥候的上報。 「稟報少帥,蘇拉特城已被成功奪回!」 「稟報少帥,金奈城已被成功奪回!」 「少帥,海得拉城已被成功奪回……」 喜順越聽越驚:「世子,這些天丟了五座城都奪回來了不說,甚至又搶占了八城?」 「一夜之間,拿下十三座城池,這…這戰績,也太嚇人了吧。」 「那是自然,因為奧蘭加巴德,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三城對他們意義重大,相比來說這些城池就變得可有可無,其實對我來說也是如此,之所以我要拿下這麼多城池,就是因為要讓將士們把之前丟失的士氣找回來。」 說到這衛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這個戰績足夠讓希爾·阿育開心到睡不著,你以我的名義向孔雀王城寫信,讓希爾·阿育給我大量增兵。」 「在天竺的地方,用天竺的士兵,和海東青那四個傢伙斗一斗,何樂不為?」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滿臉喜悅地推門跑進來:「稟報少帥,陳慶之上將軍來信,阿姆利則已被拿下。」 「什麼!」 衛淵猛地站起身:「陳慶之閃電戰的確很強,但沒想到這麼強,竟能一夜拿下兩城……」 說話間,斥候再次跑進來:「少帥,陳慶之再次大捷,拿下昌迪加爾!」 「三座城池?」 衛淵先是一愣,隨即大笑:「有些人就是如此,給他機會,就會快速崛起!」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小慶之,這天竺就是展現你的舞台!」 「飛起來,給我,高高地飛起來啊!」 第494章 信徒太多,不騙不行 天竺首都,孔雀王城,皇宮內。 穿著金絲睡袍的希爾·阿育,興奮地大喊出聲。 「一夜之間拿下十六座城池?」 「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希爾·阿育一把抓住身旁的太監:「快宣公主和王玄策統帥進宮見朕!」 很快,希爾·莉婭有些衣冠不整,頭髮凌亂,走路姿勢怪異地趕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脖子上有幾個小草莓,走路腳底發飄,明顯剛剛鏖戰結束的王玄策…… 希爾·阿育怎能看不出來,但這兩個大齡剩女、大齡剩男忽然在一起,天天不下床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放在平時,希爾·阿育肯定會口頭告誡幾句,但現在的他滿臉喜悅對希爾·莉婭與王玄策大笑道。 「打勝仗了!衛淵打勝仗了!」 「我還以為啥事,真世子回來,肯定能贏啊!」 王玄策心裡呢喃嘟囔一句,對希爾·阿育拱手道:「陛下,我早就說過,世子是在謀略一盤大棋,之前的連敗就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今日!」 希爾·莉婭在餘溫中回過神,連忙跑到沙盤:「父皇,衛淵可是拿下了孟買?」 希爾·阿育拿出情報交給希爾·莉婭,後者用小藍旗插在沙盤上對應的城池。 「原來如此,我懂了,衛淵多次故意失敗,就是為了今日切斷聯軍與波斯帝國的聯繫,從而可以瓮中之鱉。」 希爾·阿育不懂軍事,但聽自己女兒說起來,好像這場大勝仗並非只是拿回城池那麼簡單,反而背後牽扯關係重大。 一旁王玄昂首挺胸,傲然地道:「小衛淵長大了,不枉費我天策上將曾經的傾囊相授,悉心栽培。」 「陛下,衛淵讓我轉達您,這幾座城池能夠守住,我們就勝利了一大半,所以還請您增援兵馬。」 士兵犧牲多少對希爾·阿育來說無所謂。 天竺什麼最多? 當然是人最多,貧民一抓一把,活著不用給軍餉,死了都不用給撫恤金那種。 對希爾·阿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皇權穩固。 希爾·阿育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只要立功,要多少兵馬給多少,朕准了!」 另一邊,孟買城兩面靠海,梁紅嬋親自守兩邊城牆,讓四帝國聯軍短時間內無法攻破。 而另一邊的衛淵卻不停地快速攻城拔寨,眼看距離聯軍大部隊就剩下三個城池。 四帝國聯軍高層齊聚,大西庇阿第一個開口道:「這衛淵為何行動力,決策力,排兵布陣的能力上漲不止百倍?」 「先不要管衛淵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了!」 最著急的還是納迪爾沙,指著沙盤:「奧蘭加巴德,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三城都被破了,對方的目的很顯然,就是想斷我們與波斯帝國聯繫!想要去救援,走孟買這條路最快,但梁紅嬋守城,這女人有兩把刷子,我們很難短時間攻破孟買。」 「按照衛淵現在攻城拔寨的速度,預計明日就會打上來,到時候我們被衛淵與梁紅嬋前後夾擊,必然攻城更難……」 這段時間,一直判斷失誤的朱思勃與海東青對視一眼,開口道。 「不,你們不了解衛淵,這傢伙現在的攻城速度肯定大打折扣。」 「哦?為何?」 「因為被當做炮灰的天竺士兵都犧牲得差不多了,這貨小氣得很,他可捨不得自己的衛家軍去送死!」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聽都不聽海東青和朱思勃,畢竟這兩個傢伙在之前的這些天,判斷就沒有一次正確的…… 三人無視海東青與朱思勃,直接拍板釘釘。 既然一天之內無法拿下孟買,與其被兩面夾擊,那就想西南方向行軍,不增援,而是與希爾·瑪咖親王的大軍聯手,一同攻打奧蘭加巴德,將封鎖天竺帝國與波斯帝國的防線撕裂。 隨著四帝國聯軍撤離,梁紅嬋繡眉緊皺:「不對啊,他們不是應該在衛淵趕到之前,全力攻打孟買城嗎?我這都已經按照計劃做好了撤退準備……」 吃著瑪莎拉味炸薯條的雪兒,滿臉無所謂地道:「紅嬋姐你就多餘浪費腦力想這些,直接給衛淵飛鴿傳書,讓他定奪就行了,我與我家公主在一起時就這樣,什麼都不想,她比我聰明,還不能害我,所以公主讓雪兒做啥雪兒就做啥!」 梁紅嬋一愣,隨即搖頭苦笑:「的確衛淵能力比我強,雪兒妹子說得對,浪費這腦力犯不上,讓秋水小妹給衛淵傳書吧。」 此時的衛淵繼續攻下一城後,叫停進攻,對眾將士道。 「原地休整,不打了。」 「不打了?少帥為啥不打了啊,這些日子弟兄們心情沉重,連吃敗仗,好不容易士氣爆發,為什麼不趁熱打鐵?」 衛淵笑道:「因為我要等希爾·阿育派來的天竺炮灰到了再繼續攻城,我衛家軍兄弟每一個精貴得很,儘可能地不讓他們死在異國他鄉,給三哥做無謂的犧牲……」 「稟報少帥,女帥來信!」 一名斥候捧著字條跑進來,衛淵看了眼上面的內容。 「哦?聯軍沒有攻打孟買,反而是去了西北方向?」 衛淵心中推算一下不禁笑了起來:「看來他們是想去天竺西北部與親王瑪咖的大軍匯合,然後一起把切斷的防線撕開。」 糜天禾小聲道:「世子,這並非是朱思勃或者海東青的做事風格。」 衛淵點頭道:「沒錯,這次喜順立了大功!」 身後端茶倒水的喜順不解道:「世子你別挖苦我了,我掛帥都把仗打成這樣,還能立啥功。」 衛淵的一句話,點醒了糜天禾,不由一笑,對喜順解釋道:「因為你連續打敗仗,所以讓海東青和朱思勃次次判斷失誤!」 「對於統帥、謀士來說判斷失誤不可怕,可怕的是連續錯誤,估計現在聯軍當中,海東青和朱思勃都已經插不上話了……」 城池中被留下拖延時間的聯軍,看著原地安營紮寨的衛家軍都是滿頭霧水,明明衛淵之前勢如破竹,為什麼會忽然停下來,自己這邊就是被捨棄的斷後棄子,面對人數是自己十幾倍,並且戰力恐怖的衛家軍,他們已經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可為什麼又不攻了? 就這樣等了三天,隨著希爾·阿育派來的六十萬大軍來到,說是大軍可一個個瘦骨嶙峋,皮膚黝黑,明顯營養不良的模樣,明顯就是強行抓來的庶民壯丁。 「就這群玩意能有戰力才怪!」 衛淵無奈地搖頭,但隨即想到他們只是來當炮灰的,所以戰力高低也就無所謂了…… 「攻城!」 隨著衛淵下令,一群天竺庶民視死如歸地沖向城門。 南海神尼一隻手輕輕捻動佛珠:「南無阿彌陀佛,他們只是普通人,卻如此大量犧牲,善哉,善哉!」 衛淵一把抓住不遠處的炮灰,對身旁翻譯道:「問他,為什麼不怕死!」 隨著炮灰回答後,翻譯對衛淵與南海神尼道:「世子,師太,他說他生下來那一刻就想死,但卻不能自殺,如果能為陛下而死,這就是功德,下輩子可以投生權貴之家。」 衛淵一攤手:「晚娘,你聽到了!」 南海神尼頓時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最後只是長嘆一聲:「度無可度,死了也活該。」 在天竺大軍也就是炮灰犧牲五萬多人後,城牆上那群聯軍死士守城器械都已經用光,衛淵這才派衛家軍攻城。 不到一個時辰,城池攻下,將稱重一萬多名聯軍死士斬殺後,馬不停蹄地進攻下一城。 當天入夜,衛淵連拿三城,與梁紅嬋碰面。 「他們撤去西北部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衛淵在梁紅嬋下巴上挑了一下:「不要管他們做什麼,我們只需繼續攻城即可,你我白天晚上分開輪流攻城,務必在半月內,連續打下對方三十城,打到奧蘭加巴德!」 梁紅嬋連連搖頭:「不可能,之前屬於他們落荒而逃,所以攻城很簡單,如今想用半個月拿下三十城,平均一天打下兩個城池,你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如果不在乎人員傷亡呢?」 「不在乎人員傷亡?」 梁紅嬋不解地看向衛淵:「什麼意思?」 衛淵身後糜天禾連忙道:「就是把那群天竺阿三當炮灰,讓他們拼了命的去送死消耗,當對方消耗差不多了,咱們的隊伍再大舉進攻。」 「他們也不是傻子,你讓他們去死……」 沒等梁紅嬋說完,忽然看到不遠處,數十萬天竺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同時還用梵語高呼大喊著什麼,看表情和聽語氣無比的崇拜與虔誠。 半空之中,澹臺仙兒一身羽衣,懷抱琵琶,渾身綻放祥瑞金光,仙里仙氣地翩翩起舞。 澹臺仙兒聲音柔美,仿佛天籟,從四面八方響起,用梵語說了幾句後,這群天竺士兵再次變成磕頭蟲,激動得眼含熱淚磕頭。 「我師門就這點裝神弄鬼的把戲,讓我師妹全學去了……」 梁紅嬋無奈地一拍光潔白皙的額頭:「爛桃兒,我師妹說的啥?」 「等她回來你問她吧……」 很快,在城主府的房間中,澹臺仙兒臉色蒼白的返回,顯然之前的裝神弄鬼讓她消耗了不少修為。 幾女連忙跑過來:「仙兒,你剛才對那群天竺說了啥?」 「是…是衛淵哥教我的,我說我是愛神之母,吉祥天女,告訴他們只要為國捐軀,就能帶著國運功德進入輪迴,來世可投生權貴之家,表現英勇者還能投胎皇室……」 沒等澹臺仙兒說完,就聽到城主府外響起一陣天竺士兵集體喊叫聲。 問了翻譯才知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征攻城,為國盡忠…… 梁紅嬋與幾女面面相覷:「怪不得拜占庭會把目標看向天竺,隨便忽悠兩下他們就瘋了。」 「那紅嬋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梁紅嬋一攤手,無奈地道:「不讓他們去投胎,我都怕把城主府拆了,而且就這樣吵吵鬧鬧也睡不著,只能帶著他們去攻城了!」 第495章 國之重器,得加錢 天竺首都,孔雀王城,皇宮內。 穿著金絲睡袍的希爾·阿育連連拍著巴掌叫好:「真是好樣的衛淵,又拿下十八城,哈哈!」 一旁太監連忙道:「可陛下,雖然拿下不少城池,但我方士兵死傷摻重,六十萬大軍就剩下不到十萬,衛淵再向我們要增援呢……」 「打仗有犧牲很正常,而且這些都是因為親王瑪咖,以及天狼、波斯、拜占庭的原因,我們是被動打的保衛戰,所以將士們英勇就義有負罪感的應該是他們,而不是我們!支持聖戰,為了自己家園,祖國而犧牲何等的榮譽?」 希爾·阿育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拿出大印:「全國連夜抓壯丁去給衛淵送去!」 「遵旨!」 另一邊衛淵與梁紅嬋坐在樓頂看著天空皓月,身前還擺放著幾個小菜和茅台酒。 「爛桃兒,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句話的道理了。」 衛淵看向遠處:「你是說第一次攻城這麼快對嗎?」 梁紅嬋點點頭:「沒錯,我第一次打這樣仗,果然不怕將士犧牲,做主帥的就會拿到許多功勞,能打出許多勝仗!」 「這就是為什麼神州總被遊牧部落侵略的原因啊。」 衛淵喝了一口酒:「因為他們打仗不用花錢,進來就搶,將士死了撫恤金都沒有,甚至軍餉都只是象徵性給點,所以他們統帥不是很顧忌他們性命,這就導致我們總打不過,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可能就是這樣吧。」 梁紅嬋抻了個懶腰:「可惜,這種事我辦不到,你也辦不到,包括一直被稱為虎逼之家的衛家,也沒有一人做出過為了功勞讓屬下送死的事,當然阿三這種不算。」 衛淵點點頭:「所以我們帶兵很累,但問心無愧!」 說著衛淵將酒壺裡的茅台一飲而盡:「到時間了,該輪到我去攻城了,剩下這十多萬阿三當炮灰送死,應該還能拿下兩城,之後就可以休息幾天等待新的炮灰……」 衛淵與梁紅嬋兩班倒,歇人不歇三的攻城下,很快便拿下二十五座城池。 在這同時,衛淵與聯軍方幾乎同時收到自家斥候傳來的消息,兩軍如今的距離只有兩山相隔。 衛家軍高層集體來到會議廳,圍著沙盤指指點點。 隨著衛淵與梁紅嬋走進來,一名將軍連忙道:「少帥,我們得到確切消息,全速行軍的聯軍因為繞路關係,如今距離我們只有兩座山,大概三百里路左右!」 「是啊少帥,他們想要過來,必須要走過一條峽谷,否則就要繞路千里,多五天的行程,這裡是我們最好的伏擊地點。」 衛淵點點頭:「我知道了!」 四帝國聯軍帥營中,同樣所有高層聚集沙盤旁討論著。 「統帥,這裡是最佳的伏擊地,相信衛淵肯定不能放過。」 「是啊統帥,所以我們在過峽谷時,一定要萬分小心,甚至繞路也未嘗不可。」 「不能繞路!」 就在這時,海東青與朱思勃走過來,怒目掃視一圈:「這種大事,現在都不叫我們了嗎?」 海東青冷聲道:「我可以肯定,衛淵與阿拉提有某種骯髒的交易,他在切斷我們返回波斯的路線,所以他絕對不會伏擊我們,而是選擇用最快速度拿下其他五城,從而進入奧蘭加巴德城全力防守!」 朱思勃也道:「海東青說得沒錯,阿提拉和衛淵都是各自心懷鬼胎,衛淵還想用我們來消耗他,所以必然不會讓我們死傷摻重,如今我們必須要和衛淵爭分奪秒,這峽谷衛淵絕對不會布置伏擊!」 眾人看了看海東青與朱思勃,繼續低下頭開始研究沙盤。 「是繞路還是分批過伏擊地呢?」 朱思勃怒吼道:「喂!我在分析你們沒聽到嗎……」 「衛淵百分之百會伏擊,所以我們就算分批過去,遭到伏擊還是要繞路!」 海東青緊握雙拳,手臂青筋直爆:「你們有沒有聽我的分析!」 大西庇阿與納迪爾沙對視一眼:「此事無需再議,繞路!」 海東青與朱思勃氣得直跳腳,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會聽從他們的意見……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這群廢物!廢物!」 「你們會為今日對我們的傲慢而後悔的!」 另一邊,隨著梁紅嬋攻打第二十六座城的高層將軍,疑惑地對梁紅嬋問道:「女帥,為啥你和少帥不答應伏擊啊,那可是千載難逢的伏擊地啊。」 梁紅嬋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衛淵與阿提拉做了交易吧,並且不想打贏,只想讓天竺分裂……這種話大家可以意會,但卻不能真的說出口。 梁紅嬋憋了老半天,最後擠出來一句:「都是爛桃兒……你們少帥的謀略,他與海東青和朱思勃打了無數次仗,太了解兩人的行事作風,膽小如鼠,他們絕對會繞路,我們就算是去埋伏也是撲空!」 「不會吧……」 將軍們一個個無不半信半疑,但軍令如山,既然衛淵已經下令不伏擊,他們也沒辦法,只能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夜時間,梁紅嬋在不惜天竺士兵死活的情況下,拿下第二十六座城池。 剛剛返回帥營,就看到那群沒有出征的高級將領交頭接耳的議論。 「他們說什麼呢?」 高級將領小跑過去沒多久便滿臉赫然地跑回來:「女帥,少帥真是料事如神啊,聯軍連伏擊地都沒走,就直接繞路而行了。」 「啊?」 梁紅嬋眨了眨大眼睛,沒想到自己隨便的藉口,竟一語成讖了…… 另一邊,在全速行軍的聯軍當中,海東青拿著情報狠狠摔在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面前。 「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們所謂的絕佳伏擊地,壓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和朱思勃是世界上最了解衛淵那狗東西的人,他有什麼打算我們無比清楚,還不馬上調頭從所謂的伏擊地趕路,雖然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兩天時間,但亡羊補牢啊!」 「這…這……」 聯軍高層無奈地點點頭,當即下令調頭。 因為聯軍繞路多了兩天時間,所以給了衛淵充足的攻城時間,無需在歇人不歇三地爭分奪秒。 四座城池,三天之內全部拿下,正式進入奧蘭加巴德城,與剛剛修建完防禦工事的馬祿山匯合。 衛淵第一時間檢查防禦工事,發現修建都非常好,各種箭矢、猛火油等消耗品準備得格外充足。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江流兒!」 不遠處的江流兒快步跑來:「主公!」 「聯軍大部隊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回主公,一個時辰前我手下上報,對方還有半天的時間就會抵達!」 衛淵在江流兒耳邊小聲道:「給老猶太發消息,讓他們帶金幣過來!」 「明白!」 當天剛剛入夜,便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聯盟大軍,一個個因為全速行軍,無不灰頭土臉,滿身狼狽地趕到。 顯然聯盟大軍很著急,所以原地休整都沒有,便開始攻城。 先頭部隊依然是希爾·瑪咖抓的本國貧民壯丁,這群瘦骨嶙峋,戰力基本為零的炮灰,還沒摸到城牆便被連弩車發射出的漫天箭雨射殺。 整整一夜的利用這些貧民壯丁當炮灰,讓其死傷最少二三十萬人,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匯聚成河流,將城外挖剛剛出的深深溝渠填滿,就宛如是一條赤紅的護城河。 「少帥,有個缺少一邊耳朵的老者想見你,他說你一定會見他。」 「來得還真快,看來這老東西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我。」 衛淵心中暗道,讓手下把人帶上來。 很快之前被衛淵削掉一耳的老猶太帶上來。 老猶太對衛淵行了個優雅的歐洲紳士禮後:「尊敬的世子大人,就在剛剛我已經把三千萬枚金幣交到北涼,相信他們很快就可以傳遞來收款消息。」 說到這,老猶太眼熱地看著城牆上的連弩車與猛火油櫃,昨夜他在暗中已經觀察到,這東西只需要幾個人,就能發射出漫天箭雨,端是可怕,如果能把這玩意帶回匈奴帝國,相信阿提拉陛下肯定會很開心。 陛下開心,自己的獎勵就絕對不能少。 「尊敬的世子大人,您的這些神器當真是妙啊,不知道能否忍痛割愛……」 沒等老猶太開口,衛淵便打斷他的話;「此乃我大魏北冥關防禦天狼帝國的重器,肯定不賣,除非你給出的價格讓我無法拒絕……」 第496章 金幣,黃澄澄的金幣 「加錢?」 老猶太一愣,他是真沒想到衛淵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明明自己種族才是經商最厲害的,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可衛淵憑啥能比自己還不要臉,說出加錢這種話…… 就在老猶太愣神功夫,衛淵直接在懷中取出一張清單。 「看看吧,價格我都寫在了後面,每種神器三架起步銷售。」 老猶太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只是看了一眼不由瞳孔緊縮,驚呼出聲:「這是搶錢啊!」 破木頭做的連弩車,竟然敢要每架一千萬枚金幣,相當於一千五百萬兩銀子,還要三架起售…… 下面的轉射機,猛火油櫃……也都無一不是天價。 衛淵輕拍老猶太肩膀:「別怪本世子做生意心黑,因為這是一次性的買賣,你懂。」 「一次性買賣?」 老猶太瞬間轉意,自己買回去以後肯定會拆卸然後研發,傻逼才會繼續花高價向衛淵購買,所以衛淵上來就給出買斷價,外帶捆綁銷售…… 「衛淵大人,這金幣太多了,我做不了主,我回去給陛下傳書,請他定奪。」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我只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以後這些神器你加倍我都不賣,另外我需要在這七天內,後續尾款結清,否則後果自負!」 隨著老猶太昏昏沉沉地離開,糜天禾忽然驚呼道:「主公你快看,聯軍又開始攻城了!」 果然,城外聯軍已經開始集結兵力,這一次不單單是那群天竺本土被抓壯丁的炮灰,還有不少波斯帝國的士兵。 公孫瑾用腹語道:「歇都不歇,看來匈奴帝國是已經開始攻打波斯了,所以讓納迪爾沙著急了。」 「把城牆上所有乞活軍,衛家軍,梁家軍撤走。」 「連弩車這些讓衛家軍的盾牌手操控,其他沒有技術含量的猛火油櫃交給天竺士兵。」 衛淵對身後的武閔吩咐道,武閔雖然疑惑,但卻沒有任何反對,也不問連忙按照衛淵所說部署。 一個時辰後,聯軍開啟大舉進攻,這一刻公孫瑾才知道衛淵為何如此下令。 隨著攻城開始,聯軍率先用天竺壯丁衝鋒吸引火力,而後拜占庭帝國的那群,在馬其頓方陣最外圍手持長盾,身披板甲,防禦屬性滿格的重甲步兵抵擋箭矢,讓天狼帝國的弓箭手朝向城牆上射箭。 波斯帝國利用縮小十幾倍的回回炮投擲石塊,因為射成問題,導致縮小版的回回炮必須靠近,猛火油櫃噴出的火龍,讓重甲兵無法上前,所以大批的波斯士兵被亂箭射殺,又補上發動石塊。 城牆上的武閔,這一刻才知道衛淵為什麼會下達這種命令,因為在聯軍不顧一切地攻城下,現在城牆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天竺士兵的屍首。 無數天竺士兵被箭矢射死,被石塊砸死,又有新的天竺士兵衝上去,踩著自己袍澤的屍首守城。 這次攻城足足堅持了一天一夜,聯軍才停止攻城。 奧蘭加巴德城被馬祿山這些日子加固,城牆上也加寬了,可就算如此,屍體還是堆滿了七次。 城內足足堆積了十幾個小山一樣的屍體堆,衛淵看了糜天禾一眼,而後揉著太陽穴離開:「這麼多天攻城,我太累了,天禾你處理吧。」 衛淵走後,糜天禾便下令把所有屍體身上插著的箭矢拔掉,然後脫下甲冑,上面的貼片都融了,煉製成箭頭…… 並且下令,派出十五萬大軍出城掠奪用命打掃戰場,當然無一例外都是天竺的士兵…… 「之前每個城池都會留下一批衛家軍『鎮守』所以如今衛家軍少得可憐,所以髒活累活必須都用天竺士兵,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糜天禾看著因為打掃戰場,被射殺無數,用生命搶箭矢的天竺士兵,對身旁的衛家軍高層解釋。 高層們一個個都沒有說話,雖然有些看不慣糜天禾做法,但他們的確占便宜了,反正沒死自己人,罵名也是糜天禾背著,和自己也沒關係…… 孔雀王城,皇宮內。 「這又派過去三波兵馬……女兒,你說就是一個奧蘭加巴德城,值得犧牲那麼多人嗎?」 希爾·阿育雖然不在意貧民的死亡,但這衛淵打仗雖然每次都勝利,可這犧牲的人實在太多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自己贏了,一個國家沒有青壯年,天竺最起碼也得十年以上才能翻身…… 希爾·莉婭指著沙盤,為希爾·阿育講解道:「父皇,奧蘭加巴德城,背後就是我天竺與波斯帝國的邊疆,按照衛淵所說,他現在斷了波斯帝國與聯軍的聯繫,波斯帝國的援軍以及糧草都被隔開,如今正在腹背受敵,雖然殺敵無數,但我方死傷也很多,所以我們我們的大部隊必須要增援。」 希爾·阿育猶豫道:「可大部隊去了,他們回頭攻打孔雀王朝怎麼辦?」 「我解決!」 一旁王玄策拍拍手,便看到一名金髮碧眼的歐羅巴男子走進來,正是漢尼拔。 「這位是……」 王玄策摟住漢尼拔的肩膀:「我兄弟,漢尼拔,歐羅巴戰神,豪彘戰陣的創始者,大西庇阿就是他的手下敗將,他從北涼帶來十萬我衛家軍的豪彘隊,有他在可保孔雀王朝安然無恙。」 漢尼拔偷瞄了一眼希爾·莉婭,對希爾·阿育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尊敬的陛下,只要對方沒有王玄策這樣的頂級軍事家,我保證他們來多少人,都無法破掉我的豪彘戰陣!」 希爾·阿育想了想,看向希爾·莉婭:「這批隊伍,已經是我們皇家陣營底蘊的三分之二了,別人帶我不放心,所以這次你和玄策帶隊一起去吧。」 奧蘭加巴德城外,聯軍每天都有最少四個時辰的大範圍攻城,無論攻城還是守城,加一起每日都最少有二十萬的天竺士兵犧牲。 然而對這些衛淵卻是漠不關心,在房間裡與老猶太喝著茶:「阿提拉回復了嗎?神器要不要?」 「要,但陛下的意思太貴了,價格減半……」 衛淵頭也不抬地道:「不可能!」 「價格減少三分之一,可談!」 「不用談了,成交!」 衛淵說完,拍了拍手,張龍趙虎拎著算盤走出來,按照老猶太清點寫著的數量計算起來。 「老大,一共九億三千五百萬枚金幣。」 「湊個整數,十億!」 「啊?」 老猶太差點一口茶水噴在衛淵臉上,誰家他媽湊整是往高了加? 「怎麼?不服氣嗎?」 老猶太摸著剛被抽的左臉,現在還火辣辣的疼,這衛淵不講理,不要臉,還暴力,和他談生意真是倒了血霉。 「不…不……十億很好,很好!」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隨即目光冰冷地看向老猶太:「下面談談金子,老子的尾款什麼時候到位?你也看到我這每天死傷的士兵,你他媽再不結帳,我不光開城門放人,還會加入他們一起攻打你們匈奴帝國!」 「衛淵大人別著急,因為距離遙遠,我們運輸金幣也是需要時間……」 啪~ 衛淵大嘴巴抽在老猶太的臉上:「少他媽和我用拖字訣,這套老子都用膩了,別以為我衛淵在和你開玩笑,七天之約還有兩天,看不到金幣我就馬上放棄守城!」 老猶太也不敢捂臉,只能連連賠笑:「世子大人放心,金幣都在運輸當中,保證金幣奉上!」 「哼,希望你說到做到!」 衛淵站起身離開房間,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我曾經接觸過許多你們族人,所以你們的小心思我也很了解,友情提示一下,我衛某人講究誠信,無論合作成不成,都不會斬來使。」 「所以後續尾款不到位,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把你賣給納迪爾沙,匈奴帝國攻打波斯,你這個匈奴使臣到了波斯會受到什麼待遇就不用我說了,據說波斯有一套自行研發的三十六種酷刑,估計都會在你身上用用,保證你會爽翻天!」 隨著衛淵走後,老猶太連連擦著腦門上的汗,和衛淵談判壓力真的太大了,一言不合就動手,最重要的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些生意經,衛淵會如此了解? 連續兩天的高強度攻城,衛淵收到張太岳發來的傳信,金幣全部到帳,並且檢查無誤。 衛淵又找到老猶太,正在吃飯的老猶太,嚇得刀叉掉在地上。 「世子大人,金幣我已經讓人送去了……」 「我知道,別急嘛,咱們現在商量的是另一筆錢,買神器的金幣什麼時候到帳?」 「這…這個……」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沒問題吧?三十天以後,如果金幣不到帳,我可就開城門放納迪爾沙,海東青他們去波斯了,當然我衛某人是懂規矩的,你們都給錢了,所以我不會帶人跟著去打你們,但這神器就數量有限,你們不賣,海東青估計很感興趣!」 衛淵說到這,撿起地上的刀叉放在老猶太手中:「這些日子守城戰你也看到了,這些神器威力如何,老先生,你也不想這些東西成為波斯城牆用來打你們的東西吧?」 衛淵說完,根本不給老猶太討價還價的機會,轉身就走,在門口把門帶上時,還不忘說了一句:「只給你三十天時間哦,時間一到我沒看到金幣,後果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第497章 吃兩頭,與衛淵合作? 一連七天,幾乎每日天剛亮,四帝國聯軍都會進行攻城。 奧蘭加巴德城已被上面士兵死後,流淌出的鮮血染紅。 城外土地已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每一腳踩上去都有吧唧,吧唧的聲音,原本挖出來的深溝,早就被鮮血填滿。 按照張龍趙虎保守計算,單單奧蘭加巴德城戰役,雙方死傷就已超過一百五十萬人,其中有一百三十萬是天竺士兵。 哪怕都是一些貧民抓來的壯丁,可他們也都是青年,一個國家根基的勞動力。 就算戰爭結束,天竺絕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發展起來,如果加上松贊這老陰逼,帶頭聯合其他附屬國搗亂,天竺估計沒個二十年都無法恢復…… 這些日子最累的當屬澹臺仙兒,每天白天恢復修為,晚上出去在新來的天竺士兵面前表演天外飛仙,裝吉祥天女,讓這群迷信到骨子裡的可憐蟲心甘情願地守城赴死。 第八天攻城的時候,站在瞭望塔上的糜天禾對衛淵道:「主公,這次他們進攻的陣型有點不對勁呢?好像缺少了拜占庭帝國的士兵。」 公孫瑾笑著用腹語道:「我們向希爾·阿育要了那麼多次兵,特別是最後一次,主公更是獅子大開口,而且希爾·阿育也同意了,如今孔雀王城那邊兵力空虛,所以對方肯定是想到一個辦法。」 糜天禾連忙道:「圍魏救趙?」 「沒錯,估計是讓大西庇阿帶領拜占庭的士兵去攻打孔雀王朝,這樣希爾·阿育就會害怕,並且給主公施加壓力,放棄奧蘭加巴德城。」 「那咱們咋辦啊?」 公孫瑾想了想,用腹語道:「讓那些鎮守城池的衛家軍回去吧……」 「不用,這點我早就已經算計到了,所以提前讓,漢尼拔帶領十萬他訓練出來的衛家軍豪彘隊守在孔雀王朝。」 衛淵笑著說完,站在瞭望塔看著下方攻城的聯軍,長嘆一聲;「本以為去攻打孔雀王城的是戰力最拉胯的親王瑪咖,但卻沒想到是大西庇阿,看來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 與此同時,全速行軍的希爾·莉婭,收來孔雀王朝的傳信,是希爾·阿育的求助,大西庇阿帶領三十萬拜占庭士兵正在前往孔雀王城,讓希爾·莉婭和王玄策馬上帶人回來增援。 希爾·莉婭本想返回,但卻被王玄策攔住。 「相信我,漢尼拔可以攔住他,甚至打敗他。」 希爾·莉婭有些焦急地道:「可…可是我父皇……」 王玄策眼神認真:「相信我,我王玄策願意用項上人頭擔保!」 希爾·莉婭死死看著王玄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最後輕咬下唇,決絕地道:「我…我信你,傳令下去,隊伍繼續前進!」 每天的攻城還在繼續,第十天的時候,希爾·莉婭與王玄策,帶著八十萬天竺大軍趕到,這八十萬大軍,其中有五十萬都是抓來的壯丁,剩下是天竺為數不多的精銳。 衛淵可以從她眼神中看到擔憂,顯然大西庇阿帶兵攻打孔雀王城的消息她是知道的,但能讓她繼續來奧蘭加巴德城增援,而不是返回孔雀王朝,顯然這個重大決定其中有王玄策的因素…… 四帝國聯軍帥營中,納迪爾沙這些日子晝夜不眠,此時紅著眼睛一腳踹翻了沙盤。 「媽的,希爾·莉婭為什麼還會來?難道她不要孔雀王城了?不要希爾·阿育,以及全部皇室的命了?」 「如今之計,只能繼續攻城了。」 海東青無奈地搖搖頭,宣布散會,這其中第一個走的就是親王希爾·瑪咖。 因為他怕繼續待在帥營,會忍不住心中的喜悅笑出聲來…… 孔雀王朝被攻破,希爾·阿育被斬,那他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天竺帝王。 到時候他也不用跟著海東青他們繼續在這裡送人頭,這些日一直拿天竺士兵當炮灰希爾·瑪咖心裡很清楚。 同時他也知道一點,這群人的目的就是扶持自己當皇帝,然後掏空天竺援助波斯。 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哪怕天竺帝國被掏空,甚至幾十年不能恢復和他當皇帝比,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所以在他眼中納迪爾沙回不回波斯無所謂,波斯死不死也無所謂,只要天竺的皇帝是他希爾·瑪咖就行。 帥營中,所有高層離開後,只剩下了納迪爾沙與海東青兩人。 「海東青,剛剛你偷偷給我使眼色,想單獨對我說什麼?」 「沒有人會比我更知道城牆上神器的威力!」 納迪爾沙冷聲道:「那又如何?我相信這些神器用不了多久就會毀掉……」 海東青打斷納迪爾沙的話:「你想多了,連弩車什麼的這些東西建造成本並不高,只要有設計圖就非常簡單,衛淵在城中兩三天就能造出來一架。」 納迪爾沙眉頭緊皺:「希爾·莉婭也來了,還帶來了大批物資,消耗戰恐怕也不行……」 納迪爾沙跪在海東青面前:「你…你是不是有辦法?我求求你幫我,我的家園正在面臨著匈奴屠刀,我每晚一天回去,我祖國的領土就會丟失一部分,我的同胞就會有無數人慘死在匈奴鐵蹄之下,我必須要儘快回去……」 海東青點頭道:「我的確是有辦法,畢竟我們屬於聯盟,阿提拉最恨的人有兩個,第一個殺他全家的衛伯約,第二個是收編他全族的我,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海東青很清楚。」 「有辦法就好,快…快告訴我!」 海東青輕輕咳嗽兩聲,兩名膀大腰圓的天狼將軍走進來,對海東青拱手尊敬地道:「天可汗大人!」 「去營外守著,無論是誰都不能讓他們靠近,更不可以進來。」 「遵命!」 隨著天狼將軍退去後,海東青摟住納迪爾沙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與衛淵合作,讓他開城門放我們回波斯。」 「就這?」 納迪爾沙對海東青怒目而視:「你在耍我嗎?擋路的就是我衛淵,他明顯已經和匈奴王,阿提拉有骯髒的交易,所以我和他是敵人,他怎麼可能放我回波斯?」 海東青搖了搖頭;「納迪爾沙啊,我承認你軍師能力很強,但你的政治嗅覺太低級,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阿提拉的敵人有兩個,一個是我,另一個是衛淵爺爺,所以他們兩個就算有合作,也是短暫的合作,未來註定是仇人。這個道理憑藉衛淵的智慧怎能想不清楚? 「那他還要幫今後的敵人……」 「說你傻自己還不信,衛淵這驢馬爛子打仗一直用天竺的人,死多少他都不心疼,而且還能消耗邊境大國的實力,只要天竺衰敗,四周那群附屬小國必然會牆倒眾人推,我敢肯定帶頭的就是那個松贊!」 「松贊?」 「對,我見過他一次,這傢伙能力非常強,野心非常大,可惜生在夾縫小國嚴重限制住他的發展,如果他是帝國的太子,那麼他將和衛淵一樣,是我海東青最大的敵人!」 海東青繼續分析道:「如果匈奴打敗了波斯,天竺是害怕的,百廢待興的天竺,第一時間放棄發展,補充兵力,應對有可能來的匈奴進攻。」 「以天竺戰後的破敗,農耕、工業、醫療都徹底廢了,所以就需要大量的糧食、藥材、武器,這些從哪購買?」 納迪爾沙想了想:「需求量太大,周邊小國肯定不行,那就只有大魏!」 「沒錯,衛淵剛剛拿下北涼,靠近天竺不說,這狗東西偷偷掌控了大魏王朝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糧鋪,大魏鍛造兵器的天劍司也在他手中,至於藥鋪……我在大魏多年隱藏的藥鋪他都搶走了,另外他還有一個大油田,猛火油無限量……這些都能賣給天竺,讓衛淵這驢馬爛子狗東西大發戰爭財!」 納迪爾沙聽得面部肌肉一陣抽搐:「沒有商機自己創造商機,這衛淵的確滿肚子陰損壞,怪不得你和朱思勃都如此噁心他,反感他,懼怕他。畢竟有一個聰明絕頂,擅長布局,還不要逼臉,沒底線的敵人,相信就算是我也會如此!」 聽到納迪爾沙罵衛淵,海東青心中一陣舒爽…… 「我和衛淵打過許多交道,這狗東西貪財好色,沒有道義,不講規矩,最擅長兩面吃,拿錢不辦事……所以只要匈奴答應的給他的東西到位,他肯定會當場翻臉,我們可以找他談談。」 「如何談?」 「銀子,金子,戰馬……送他吧,甚至只要你出錢多,他都能從城牆上,把那些讓我們吃盡苦頭的神器賣了,但記住別想著回去拆卸,這狗東西壞著呢,在這些神器裡面添加了防拆卸裝置,只要你一動就變成一堆爛木頭,我就吃了這個虧……」 第498章 三方會談,與虎謀皮 奧蘭加巴德城主府內,主位是衛淵,左垂手是希爾·莉婭與王玄策,右垂手是梁紅嬋與南梔……整個衛家軍的高層將領全部到場開會,商議如何守護城池。 就在這時,江流兒小跑進來,手捧著一直鷹隼:「主公,我們收到一隻陌生的鷹隼傳信,上面都是加密的文件,我看不懂。」 因為有希爾·莉婭在,所以衛淵很大方將字條亮出來,放在明面上。 看著上面的加密文字,所有人都是滿頭霧水,衛淵輕笑道:「這是欽天監的加密文字,是祖世充向我匯報,大魏的首都亂了!」 南梔猛地站起身:「我父皇真的實施了推恩令?」 「沒錯,你那個傻逼爹認錯了形式,可悲……」 衛淵說完,隨手將字條收入懷中,然後笑道:「繼續商議守城吧!」 隨著散會,所有人離開城主府,只有衛淵獨自一人坐在主位,仿佛在等待什麼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與希爾·莉婭說肚子疼要拉屎的王玄策,探頭探腦地走進來。 「世子!」 衛淵點點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王玄策坐下。 「這消息是海東青和我暗語,當初你在北冥關和海東青單線聯繫,所以我知道全場除了我,還有你能看懂。」 王玄策落座後,對衛淵點點頭:「沒想到海東青那狗東西,剛剛坑了我們反咬一口,現在還敢提出合作,世子你怎麼想的?」 「有錢賺當然好!」 衛淵雙眼綻放著精光看著王玄策,畢竟現在的王玄策不是以前了,衛淵本來以為他和希爾·莉婭就是互利互惠,加上都是大齡單身男女互相解決點生理問題…… 可當他知道希爾·莉婭可以為了王玄策,放棄返回孔雀王城的時候,衛淵清楚一點,他們玩出真感情了。 衛淵面無表情地輕聲道:「玄策,你應該清楚,千瘡百孔,半死不活,甚至分裂的天竺才是最好的天竺,對我們最有利的天竺。」 王玄策表情複雜地點點頭:「世子,玄策知道。」 「走吧,隨我去字條上約定的地點談判!」 衛淵站起身,讓喜順叫來江玉餌和南海神尼,兩個半步武聖保護,相信他們就算有詐,只要不是幾十萬大軍包圍,也不能留下衛淵四人。 城外十里,一處山區破爛民宅之中,因為戰亂關係,百姓跑路,所以剩下個四處漏風的破房子,這也是約定見面談判的地方。 此時有十幾名喬裝打扮,天狼、波斯的高手在門外守護。 房間內納迪爾沙對海東青擔憂地道:「沒想到你竟然有衛淵的聯絡鷹隼……天可汗大人,你確定衛淵會來嗎?」 海東青打開羊皮酒囊灌了一口馬奶酒:「以我對衛淵這狗東西的了解,他百分之百會來!」 「來者何人!」 說話間,門外響起守衛高手的大喝,海東青與納迪爾沙同時站起身跑到門口。 衛淵、王玄策還有令納迪爾沙記憶猶新的大胖娘們,以及一名從未露面的獨臂尼姑出現。 海東青笑著對衛淵和王玄策打招呼道:「衛淵兄,玄策兄,好久不見!」 衛淵冷笑道:「是啊,好久不見,我覺得海東青你是不是應該拿出點誠意?比如被你反咬一口,搶走的戰馬,還有上次沒到帳的戰馬!」 納迪爾沙看向海東青,小聲道:「只要衛淵放我們回波斯,天狼帝國的全部損失,我們波斯一併承擔。」 海東青點點頭,當著衛淵的面寫下一封書信交給身旁的天狼高手:「傳書回帝國,把之前搶走衛家軍的戰馬十五萬匹戰馬,再加上我賴帳的十萬匹送去東京遼陽府城外五十里的張嶺礦區!」 納迪爾沙一驚,本以為是幾萬匹戰馬,最多十萬匹,但沒想到合作還沒談,直接拿出二十五萬匹戰馬…… 可想到如今水深火熱的同胞,一路被匈奴帝國破城的波斯,納迪爾沙硬著頭皮也要答應。 隨著衛淵與王玄策走進陋室,天竺拼命吃飯不用刀叉、筷子,也沒碗盆,更沒座椅。 所以四人只能席地而坐,海東青率先開口道:「衛淵,我們找你什麼目的你也清楚,開個價吧。」 衛淵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我已經答應過匈奴王阿提拉……正所謂誠信贏天下,我衛某人在大魏有著厚德載物,誠實可靠小郎君的稱號,你讓我言而無信,這就侵害了我的底線……」 「你個有雞毛底線!」 海東青實在聽不下去了,對衛淵沒好氣地道:「你直接開價吧。」 「白銀十億兩!」 啪~ 海東青一巴掌拍在地面:「衛淵你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而是……」 沒等海東青說完,便被衛淵推到一邊,看向納迪爾沙:「連弩車、轉射機、猛火油櫃、神火玄武……一併贈送。」 「啊?」 納迪爾沙大驚,從王玄策帶著這些東西進入孔雀王城後,四帝國就連連在這些神器上吃癟,他可是深感這些神器的守城威力恐怖。 可以說,但凡沒有王玄策帶這些東西來孔雀王朝,他們早就把希爾·阿育斬了,讓親王瑪咖登基。 以天竺龐大的人口做士兵、後勤……等等抽血送去波斯,絕對能把匈奴帝國打廢了,然後調轉矛頭直指大魏…… 也就是說但凡沒有這些神器,王玄策也無法堅持這麼久,等到衛淵帶兵增援破局。 見到納迪爾沙如此,衛淵聲音加入了魔音灌耳,宛如魅魔低語般道:「王玄策可以憑藉這些神器擋住四帝國聯軍,你納迪爾沙自然也可以,有了他們就有了保底,保波斯立於不敗之地。」 「想一想這些東西布置在波斯首都,你一人力挽狂瀾,守住波斯最後一塊淨土,而後破局打跑匈奴,你就是波斯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功臣……」 「買了!」 納迪爾沙激動地一拍巴掌:「就這樣決定了!」 「別激動,你倒是講講價啊……」 阻攔不及的海東青無奈搖頭。 「那就一言為定了,銀子和戰馬我收到以後,就會給你們一個攻城時間,到時候保證讓你們一舉輕鬆破城。」 衛淵說完,站起身帶著王玄策離開。 回奧蘭加巴德城的路上,王玄策終於憋不住:「世子,你想如何放他們離開?有計劃嗎?」 「你到底還是問了!」 衛淵停下腳步,笑著打量王玄策:「我想放希爾·莉婭也不會讓,所以只能殺了她!」 「什麼!」 王玄策驚呼道一聲;「世子,不…不殺行嗎?」 「你知道這筆銀子,以及戰馬對我衛家軍有多重要嗎?」 「我知道,可是希爾·莉婭是無辜的,能不能……」 「不能!」 衛淵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王玄策手中:「你要記住一點,是誰在你全家死光,還是孤兒的時候,給你一口飯,讓你參軍!」 「是衛公!」 「是誰一路將你提拔到上將,最後更是副帥的位置!」 「也是衛公!」 「沒有我家老登,你他媽骨頭都爛沒了,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衛淵見到王玄策沒接匕首,直接丟在他的腳下,頭也不回地離開,聲音還在王玄策的耳邊環繞。 「用它殺了希爾·莉婭,當然你也可以不照做,只不過那樣你這輩子別回衛家了,選擇權在你。」 江玉餌沒什麼心機,在她眼中衛淵所做一切都是對的,所以沒有任何不滿情緒。 南海神尼卻不同,對衛淵道:「你這樣對他,是不是過分了。」 「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因為人的心會變,本以為他們就是玩玩,沒想到真『日』久生情,真玩出感情了,想想一個帝國的駙馬爺誘惑力有多大,所以我真的不放心。」 南海神尼也知道衛淵的話在理,可還是皺眉道:「所以你就是想看他的選擇對嗎?」 「選擇衛家代表他的忠誠,可他要選擇希爾·莉婭,你的一切計劃就白費了。」 「白費就白費吧,王玄策在衛家軍的地位,小考驗是不行的,十億兩白銀驗證一個副帥,總比今後他關鍵時刻反水,讓我們一切付諸東流,甚至萬劫不復強。」 衛淵說到這,對南海神尼笑道:「晚娘,這只是一個考驗,我不會給他今後留下任何的心裡芥蒂,所以你放心吧。」 南海神尼點點頭:「淵兒做事貧尼放心!」 返回奧蘭加巴德城的衛淵,進入老猶太的房間。 如今的老猶太看到衛淵就宛如看到了煞星,嚇得連忙站起來行紳士禮:「尊敬的衛淵大人!」 「跟我走!」 衛淵一把抓住老猶太的肩膀,連拉帶拽地跑進衛家軍的兵器庫。 「看到了嗎?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金幣什麼時候到帳?」 「衛淵大人,運輸是需要時間的,畢竟金幣數量過於龐大……」 唰~ 忽然地面飛出一柄利劍,黑光一閃,將老猶太的僅剩的一隻耳朵削下。 耳朵掉落在地上,衛淵上前一步將其碾碎,指著老猶太:「我是不是他媽給你臉了?我告訴過你,別對我用拖字訣,你聽不懂嗎?」 老猶太捂著鮮血直流的耳朵:「不,不……衛淵大人您不要誤會,我沒有,金幣真的還在路上。」 衛淵用手輕拍老猶太的臉:「記住,沒有人比我更懂你們,欺軟怕硬,貪生怕死,背後捅刀,擅長輿論……從今天開始,金幣一天不到帳,我就割掉你點東西,比如手指、腳趾、鼻子!」 衛淵說完,收劍離開,留下癱坐在地上,渾身抖似篩糠的老猶太。 「衛…衛淵的情報網如此大?還是我匈奴出現了奸細?」 其實衛淵說得沒錯,匈奴王阿提拉命他分批帶著大把金幣去各國活動,所以當他傳信給阿提拉描述墨子十論威力時,阿提拉就把這些武器定為首要必須得到物品,一切活動經費可以隨便調動,所以金幣早就到了北涼附近。 只是老猶太自作主張,想要拖一段時間,畢竟在他們種族有一句話,欠人金幣不可以不還,但也不能著急償還,必須要拖到最後,因為在這段時間可能會發生無數變故…… 「王玄策!去個洗手間為什麼這麼久?我都怕你掉進去!」 希爾·莉婭跑過來,滿臉心事,剛剛回城的王玄策嚇得連忙將匕首揣進懷中:「是…是莉婭啊……」 「你猜我拿到什麼了!」 希爾·莉婭把一本古籍露出一個小角:「我命人從天竺教分支,愛神教弄來的七十二式體位圖,今晚我們就試試。」 「這…這……還是算了吧,奧蘭加巴德城戰事緊張,兒女私情以後再說。」 話落,王玄策逃一般地拋開。 希爾·莉婭嘟了嘟嘴:「這是虛了?看來我得命人給他弄點神仙油了……」 第499章 考驗,忠誠?愛情? 「希爾·莉婭!你個逆女,逆女啊!」 孔雀王城皇宮內,希爾·阿育憤怒地大喊。 此時的他,已全副武裝,做好隨時從後方跑路的準備,原因很簡單,大西庇阿帶領三十萬拜占庭大軍已兵臨城下。 如今皇家方陣中,天竺的士兵都分散各個城池被反叛軍牽制,根本無法抽身。 孔雀王城內,除了漢尼拔帶領的十萬衛家軍,就只有滿打滿算五萬六的皇家侍衛,以及十萬沒啥戰鬥力,剛抓來的貧民壯丁。 「這咋打?根本就打不過啊!」 希爾·阿育表情沮喪,在王玄策來之前,大西庇阿一個人帶領拜占庭大軍,打贏了天竺所有將軍,強兵悍將,還有近乎於神的統帥,打不過,根本就打不過……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一名侍衛跑進來,對希爾·阿育單膝下跪道:「漢尼拔沒有守城,而是下令打開城門帶兵出去迎戰大西庇阿!」 「啥?這漢尼拔瘋了,絕對瘋了!」 希爾·阿育沒有任何猶豫地下令:「讓朕的五萬親衛回來,護送朕帶著珍寶從後門走,快……」 「這就走?漢尼拔本來兵力就不如對方,在抽走五萬,他打不過……」 「不抽走也絕對打不過,快撤!」 孔雀王城門前,兩股大軍距離不到一里停下。 漢尼拔與霍破虜在隊伍前,看著對方統帥大西庇阿。 「兄弟,這貨就是你的仇人嗎?今日我霍破虜做你馬前卒,需要我幫忙就開口,干他丫的!」 「謝謝破虜兄弟,需要的時候我會開口。」 漢尼拔對霍破虜笑著說完,對大西庇阿大喊道:「當年的帳也該算算了!」 「海東青說得對,想要戰勝恐懼,就要學會面對恐懼!」 「殺了他,只要殺了漢尼拔,我就是歐羅巴真正的軍神!」 大西庇阿心中暗道一聲,看著多年來他的夢魘漢尼拔,大喊道:「你的副將已被我嚴刑拷打,逼問出了馬其頓方陣所有,你引以為傲的陣法我也會,如今你手下不過十萬人,還有十萬雜牌兵,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的炮灰!」 「我的兵力是你的三倍,三倍!漢尼拔,你拿什麼贏我?」 「拿什麼贏你?」 漢尼拔不屑地道:「大西庇阿你從未贏過我,最後一次也是因為國王的背叛,否則你依然無法戰勝我漢尼拔!」 「放你媽的屁!」 造謠、謾罵不可怕,可怕是真話帶刺,實話如刀,插進大西庇阿肋條子,讓其睚眥欲裂,怒不可遏。 「列陣,馬上列陣!」 大西庇阿大喊一聲,雙手連連揮舞令旗,三十萬拜占庭士兵瞬間列隊成馬其頓方陣。 漢尼拔大喊道:「衝鋒!」 衛家軍沒動,十萬天竺烏合之眾抱著酒罈子衝鋒。 大西庇阿再次揮動令旗,馬其頓方陣鎖緊,變成豪豬模樣的防禦陣型。 可大西庇阿沒想到的是,這群天竺烏合之眾在臨近時候將懷裡的酒罈子丟了出去。 「能夠持續燃燒猛火油罷了,這些日我見過太多!」 大西庇阿不屑的冷哼一聲,隨著他揮動令旗,馬其頓方陣的上方出現不少長柄的寬大的鋼鐵盾牌,用來阻隔猛火油做的燃燒瓶。 可這一次,酒罈子落在寬大盾牌上卻沒有燃燒,而是發生了爆炸。 轟~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加上馬其頓方陣如今收縮防禦隊形,頓時造成大片士兵的死傷。 更可怕的是,比爆炸死傷更大的是,爆炸後產生的一種雨水,落在盾牌,甲冑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音。 不少拜占庭的士兵,沒有被甲冑包括的皮膚,甚至是面部,眼睛都被燒傷。 「怎麼會這樣?」 大西庇阿看著手背上腐蝕掉一大塊皮肉的雨水,不可置信地看向漢尼拔:「這…這又是什麼東西?」 霍破虜捅了捅漢尼拔的腰眼:「臥槽,這不是世子在河湟寶藏用的那招嗎?好像是冥河黃泉倒酒精就會產生爆炸!」 「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師,師出無名,名聲狼藉,急頭白臉……」 霍破虜連忙打斷漢尼拔的話:「哥,咱要是沒文化,就別臭詞濫用行嗎?」 「衛淵是我的良師益友,我的確是和他學的這招,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老死不相往來,來日方長……」 十多萬天竺烏合之眾炮灰還在衝鋒,把手裡能爆炸的酒罈子丟出去。 大西庇阿見識不好,連忙揮舞令旗,讓士兵們疏散,減少酒罈子爆炸產生的傷害。 「等的就是你這個命令!」 漢尼拔大笑一聲,揮舞令旗,十萬衛家軍,豪彘隊,瞬間列陣形成不一樣的馬其頓方陣。 「大西庇阿,你鼠目寸光,井底之蛙,根本就不知道,如今我的陣法在與衛伯約數百次的實戰下,我找到了他的致命缺點,可已被公孫瑾補全,早就發生了質變,變成新的方陣,命名為豪彘戰陣!」 「殺!」 隨著霍破虜大喊,一馬當先帶領豪彘戰陣衝鋒。 大西庇阿眼看著自己麾下將士死傷越來越多,無奈只能咬著牙下令撤退。 逃出後門的希爾·阿育,忽然聽到身後馬蹄聲,只見幾名侍衛跑過來。 「陛下,陛下,敵軍撤退了!」 希爾·阿育一愣神:「撤退了?為啥啊?因為喝了恆河水,打一半大西庇阿對子不舒服,拉稀痢疾了?」 侍衛連忙搖頭:「不,是大西庇阿被漢尼拔擊敗了,所以暫時撤退!」 「這漢尼拔真像王玄策說的那般牛逼?」 希爾·阿育大喜過望:「那朕還走什麼,回宮備演,款待凱旋的將領!」 奧蘭加巴德城內,老猶太腦袋上包裹著白布,對衛淵道:「大人,你…你不能打我了,金幣已經都送去了,你看這些神器我現在帶走可以嗎?」 「帶走?帶走恐怕不行,但能給你燒走。」 「捎走?衛淵大人想要派人護送?」 「不,是燒!」 衛淵笑著拔劍收劍,一氣呵成。 老猶太只感覺脖頸一冷,伸手摸了摸但卻無血,就在他一雙老眼不解看著衛淵時,脖頸出現一條細微的紅線,紅線漸加粗,最後人頭從身軀上掉落下來,切口處沒有鮮血噴出,光滑如鏡。 「好快的劍啊!」 老猶太第一次以這種角度,平視自己的腳踝,他一輩子做生意背信棄義,不講誠信,背後捅刀,沒想到老了被衛淵這東方小娃娃用他年輕時的方法坑了一手。 衛淵看都不看老猶太的屍體,走出房間後鮮血如同湧泉般從無頭身軀中噴出。 取出字條交給門口的江流兒:「把之前的鷹隼放飛吧,並且轉告王玄策,可以行動了。」 王玄策房間中,門開,希爾·莉婭開心地跑進來,一把抱住王玄策。 「玄策哥,那漢尼拔是真的厲害,竟然以多勝少打退了大西庇阿五次,最後一次更是主動出擊,現在把大西庇阿追著滿天竺亂跑,真是太強了。」 王玄策反手摟住希爾·莉婭,匕首從衣袖中滑落入手中,緩緩拔出來,兩行清淚落下:「對不起,我此生第一次愛過的女人!」 刀尖對準希爾·莉婭的背心,王玄策渾身顫抖,可最後還是沒有下去手。 咣當~ 匕首落地,希爾·莉婭好奇地低頭看了一眼:「匕首?」 在希爾·莉婭想來,王玄策作為統帥,如今更是戰亂,身上常備匕首正常,也沒多想蹲下身撿起匕首交到王玄策的手中。 「希爾·莉婭我拉稀了,去一趟茅房!」 王玄策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留下嘟嘴的希爾·莉婭:「一天到晚總拉稀,看來你不光腎虛,腸胃也不好……」 王玄策大步流星地來到城樓,看著背對著指揮的衛淵,緩緩抽腰間拔出佩刀。 第500章 無論敵友,都往死坑 王玄策一刀劈向衛淵,衛淵轉過身,沒有讓衛天、衛雲出手,而是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王玄策。 刀刃劃破衛淵的手臂,緊接著王玄策朝向他身旁的連弩車斬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名天竺將來彈開王玄策的佩刀,緊接著又揮出一劍,斬斷了他手中的佩刀,同時劍刃去勢不減,在王玄策的胸口斬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就在這時,上百名天竺士兵衝上來,對著連弩車、猛火油櫃守城神器連砍帶砸。 「這…這……」 王玄策一臉懵逼,剛想說話,便被衛淵捂住嘴。 「別說話看下去。」 隨著天竺城牆上的守城神器被毀後,天竺將軍帶著士兵,利用抓鉤繩索跳下城牆,朝向四帝國聯軍方向飛快跑去,看模樣每一個都最少是武道宗師級別的高手。 此時,就在這時,哲別、武閔等衛家軍高級將軍衝上來,希爾·莉婭帶兵緊隨其後。 看到眼前的一幕,希爾·莉婭第一個跑向王玄策。 「玄策,玄策你怎麼樣了?快,快叫軍醫!」 王玄策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衛淵,只見衛淵緩緩站起身,用手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臂。 「希爾·莉婭公主,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 「你手下將軍,毀了這些鎮國神器,面對兵將如此懸殊的一戰,這城拿什麼守。」 「你胡說,我的是人怎麼可能是叛徒……」 希爾·莉婭連忙去問城牆上的天竺士兵,剛剛發生的情況。 士兵一五一十地道:「是摩爾根將軍,他帶人上城牆上摧毀了這些守城神器,還打傷了王玄策統帥,至於衛淵是如何受傷的,當時場面胡亂,而且事發突然我沒看清。」 「摩爾根將軍?這怎麼可能,他也被瑪咖親王收買了?還是說他本來就是瑪咖親王的人?」 衛淵指著希爾·莉婭:「回答我,現在這城還怎麼守?說話啊!」 「我…我也不知道。」 希爾·莉婭眼圈一紅,整個人委屈地哭了起來。 衛淵轉身瞪了王玄策一眼,小聲道:「還不去過去哄!」 「啊?」 王玄策一愣,隨即連忙跑過去摟住希爾·莉婭的肩膀安慰起來。 「所有人去會議廳開會!」 衛淵離開後,希爾·莉婭臉貼著王玄策的胸膛,哭得稀里嘩啦。 「玄策,他為什麼要背叛,是我父皇對他不好,還是我對他不好,如今的奧蘭加巴德城已經沒辦法守了……」 眼淚落在傷口,等於在傷口上撒鹽,疼得王玄策直咧嘴。 看著被斬斷的猛火油櫃、連弩車這些神器,他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徒有其表的假貨,而且所謂背叛的摩爾根將軍,一個天竺人怎麼可能會大魏江湖的劍法,而且剛剛過招,王玄策明顯感覺到那傢伙用的劍法是金聖英的劍術,那群士兵估計也是衛奇技…… 「原來一切都在世子的掌控之中。」 王玄策心中暗道一聲,攙扶起希爾·莉婭,柔聲道:「我們先去會議廳吧,畢竟現在如何亡羊補牢挽救才是最重要的。」 城主府的會議廳,當王玄策與希爾·莉婭來的時候,發現所有高層都在,一個個表情沮喪,顯然沒有商討出任何結果。 希爾·莉婭紅著眼睛道:「對不起,是我麾下將領出現了問題,所以責任我承擔……」 「本來就是你承擔!」 衛淵拍案而起:「你知道我衛某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你知道為了你天竺皇室,我們付出了多少心血,我衛淵更是付出名聲,被敵軍打得節節敗退,才有了機會拿下奧蘭加巴德城,可如今是你的手下讓我多日心血毀為一旦,這責任你本來就應該承擔!」 「當然,眾所周知我衛某人向來護短,莉婭公主你是我的嬸嬸,也算是自家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嬸嬸?」 希爾·莉婭看了一眼王玄策,臉紅地低下頭:「別…別亂說。」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軍法處置了,按照你天竺律法,叛國者殺無赦,滅滿門,誅九族,如是官員直屬上級也要連坐……打你軍棍五百,莉婭公主你沒意見吧。」 「有!有!」 希爾·莉婭嚇得連忙摟住王玄策:「我是你嬸嬸,我是!」 「自家人那就算了,誰讓我衛淵認親不認理,如今事已至此,恐怕護城無望,那就讓了吧,不要做無謂犧牲,我們的目標可以退而求其次,兵力全部放在孟買!」 希爾·莉婭考慮一下,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衛淵拍拍手:「給所有人一個時辰的時間,馬上去安排撤兵的各項事宜。」 「遵命!」 所有人包括希爾·莉婭離開後,寬敞的會議廳只剩下衛淵與王玄策還有喜順。 衛淵只是眨了眨眼睛,喜順連忙快步走出會議廳,並且把門帶上。 王玄策捂著胸口走到衛淵身前,雙膝跪在地上;「世子我……」 啪~ 衛淵一嘴巴抽在王玄策的臉上:「這一嘴巴,就算是砍我一刀的補償,此事以後休要再提,就此翻篇了。」 「世…世子,我…我……」 「起來吧!」 王玄策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衛淵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我就想看看你在一個帝國駙馬爺的位置上,是否還保證著初心。」 「啊?初心,啥意思?我對衛公,對衛家絕無二心。」 「我知道!」 衛淵翹起二郎腿,端起翡翠菸袋抽了一口,吐出個煙圈:「你對我衛家的忠誠,並不需要我來考驗,甚至你雖不姓衛,但卻是我的家人,我就是感覺你和希爾·莉婭不般配,想要讓你利用她一下,沒想到你動了情。」 「其實我給你的考驗,並非是殺不殺希爾·莉婭,而是你是否真的喜歡她,現在看來,你這天竺駙馬爺當定了,我代表我爺爺,全力支持你!」 王玄策聽得是雲裡霧裡:「世子,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我沒聽懂。」 「就這樣說吧,我在給你匕首的時候,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背叛衛家,看似兩個選擇,但其實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希爾·莉婭。」 王玄策點點頭,的確那天回城後,他從來沒考慮過背叛衛家,只是在心底里不停地勸說,並且給自己找藉口,能夠心安理得地去殺希爾·莉婭。 衛淵繼續道;「不管怎麼樣,如果你最後真的殺了她,那麼之前背叛的摩爾根將軍,不過是多頂一個罪名,也能向天竺皇帝有個交代,和我們沒關係,但也可以肯定一點,你並非那麼愛她。」 「其實這看似只有一條路的選擇,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犧牲你自己,破壞墨子十論,城關自破,你先劃了我一刀,不過是想把我撇清,毀掉墨子十論後自裁,這樣既能保住衛家的利益,又能保住希爾·莉婭的性命,我說得對嗎?」 王玄策點點頭:「沒錯。」 「真不想你們在一起,我因為這樣我衛家就缺少一員大將,可你這般愛,那就成全你吧,我代表全體衛家支持你成為天竺駙馬,並且我衛家永遠是你的娘家。」 「謝世子成全!」 王玄策激動地起身,隨即想到不對勁:「娘家?用詞不當吧?」 「搞清楚自己身份,除了是公主去他國和親,否則在本國娶公主,你就是個入贅的,當然如果有朝一日大魏王朝變大衛王朝,我保證讓你回來,她希爾·莉婭是和親的公主!」 不到一個時辰,四帝國聯軍開始攻打奧蘭加巴德城,站在城牆上的希爾·莉婭,看著與海東青等人站在一起的叛將摩爾根,此時她唯一抱有的那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因為大軍已經從後方繞路撤退,只留下一萬名的天竺牢獄裡的炮灰守城,所以奧蘭加巴德城很快便被攻破。 摩爾根帶著海東青與納迪爾沙,打開城中一處隱蔽的地窖,露出裡面的連弩車、猛火油櫃等守城神器。 「交易結束了!」 摩爾根說完,帶著不到千名天竺士兵離開,卸下偽裝,露出金聖英以及衛奇技模樣,翻身上馬,朝向衛淵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海東青看向納迪爾沙,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別看他們只有幾百人,可這些傢伙都是衛奇技,咱們可以趁機消滅他們。」 納迪爾沙搖搖頭:「衛奇技在天竺出手次數不多只有十幾次,可這十幾次無一例外都給我們造成極大的損失,有幾次甚至直接逆轉了戰局,他們能力我很清楚,特別他們還穿著天竺士兵服裝,真打起來他們混入大軍開殺,可以肯定他們會全軍覆沒,但我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以及拖延很多時間。」 納迪爾沙說到這,別有深意地對海東青道:「最重要的是,我們波斯和衛淵有仇但不大能緩解,所以我不想得罪他,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他衛淵有任何的交集,無論是做朋友還是敵人,他都往死里坑,看看我們再看看天竺……」 海東青無奈的搖搖頭,誰能想到自己這些人籌劃的這麼大,結果衛淵成了最大贏家。 最噁心的是,衛淵開放城門的條件還有兩個附加,那就是把大西庇阿以及朱思勃留下,現在為了大局,也就只能犧牲他們倆了…… 第501章 二將入城,瓮中之鱉 「我去你媽的大西庇阿,給老子站住!」 城池攻破,無數反叛軍投降,數萬拜占庭士兵被殺,大西庇阿帶著殘兵繼續撤離,漢尼拔帶著騎兵窮追不捨,邊追邊罵…… 大西庇阿看著自己僅剩的三萬士兵,可以是欲哭無淚,這些日子自己被漢尼拔追著打,躲進一個又一個親王瑪咖的反叛軍城池,可無一例外,都被漢尼拔破了,每次自己的將士都會少一些。 這些天下來,原本三十萬拜占庭帝國精銳,如今就剩下三萬人,還人人身上掛彩帶傷。 大西庇阿和漢尼拔打了一輩子仗,原本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漢尼拔以前軍事能力強,性格剛正不阿,英雄人物,不知道為啥來了一趟東土,變得不要逼臉,腹黑,兵法不是多變而是詭變,罵人的話也是一套套的,罵起自己變著花的不重樣…… 另一邊,破城後留下善後的霍破虜,直接讓衛家軍將全部叛軍俘虜斬殺,必須讓不接受叛徒投降的規矩傳出去,這樣才能讓反叛軍頑強抵抗,血戰到底,讓戰線拉長,消耗天竺的國力,動搖天竺的根本,同時也是為了給王玄策鋪路。 畢竟天竺名將都死得差不多了,自己等人走後,希爾·阿育必須要依賴希爾·莉婭,而公主又依賴王玄策…… 另一邊,孟買城港中,衛淵對希爾·莉婭拱手道:「嬸子,你也知道此城對我們的重要性,所以無論如何你必須要守住他。」 「放心,嬸…嬸嬸我一定做到。」 希爾·莉婭拱手說完,對衛淵感嘆道:「雖然我守城的任務艱巨,但你追逐親王瑪咖的保護任務也不輕鬆,衛淵你做的一切,我天竺皇家都看在眼裡,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天竺最尊貴的外族朋友,在天竺境內享受婆羅門的待遇……」 衛淵點點頭,留下王玄策以及五十萬天竺精,自己帶著三十萬天竺炮灰離開。 大西庇阿帶著殘兵敗將拼命逃進叛軍城池,這次他也學聰明了,根本不幫著守城,直接從後門離開,目標就是趕回來的親王瑪咖。 同時,漢尼拔與霍破虜,帶著十萬衛家軍,以及無數天竺炮灰追逐,所過之處利用天竺炮灰送命,而後攻城拔寨。 因為漢尼拔這邊拿下的城池無數,希爾·阿育欣喜若狂,直接大手一揮,給漢尼拔一連撥了好幾批炮灰…… 與此同時,衛淵帶著隊伍,在親王瑪咖的後方追逐,就這樣兩方一前一後,不到七天時間就已碰面。 一名天竺叛軍斥候跑到希爾·瑪咖身前單膝下跪。 「陛下,前方發現大西庇阿,正在與我們匯合!」 「太好了,快迎接兄弟部隊,然後殺個回馬槍,讓追逐我們七天的衛淵知道,沒有那些守城神器,他會死得很慘!」 隨著希爾·瑪咖親自到隊伍前迎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風塵僕僕的大西庇阿帶著兩三萬拜占庭士兵快速飛奔而來。 「兄弟!」 希爾·瑪咖與大西庇阿相見,宛如是久別重逢的新婚夫婦…… 「兄弟,啥也別說了,等你大部隊一到,咱們就殺個回馬槍!」 沒等希爾·瑪咖說完,大西庇阿便連忙道:「兄弟,我在被漢尼拔追殺,我們拜占庭隊伍死傷摻重,這些已經是全部了,你快命令隊伍準備作戰,把漢尼拔徹底消滅。」 「啊?啥玩意?」 希爾·瑪咖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你沒拿下孔雀王朝?反而讓人打殘了?」 大西庇阿尷尬地點點頭:「這…這……是這樣,但都是漢尼拔那傢伙變了,變的全是下三濫的陰損招數。」 「這不對勁啊,海東青和我說的不一樣,他說的是孔雀王城兵力空虛,只要你去,肯定會讓希爾·阿育棄城逃走,我來是接手孔雀王朝的……我懂了,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兄弟,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幽默!」 大西庇阿搖搖頭,指了指自己和渾身掛彩的拜占庭將士:「你看我們這個模樣,有一點打勝仗的樣子嗎?我們在孔雀王朝打輸了……」 一旁輕搖羽扇的朱思勃,表情僵硬,眉頭緊皺,此時他已經猜到了為什麼青海東和納迪爾沙,原本計劃是邀請自己一起對付匈奴帝國,可忽然卻變了,告訴自己大西庇阿拿下了孔雀王朝,讓自己幫助希爾·瑪咖接管孔雀王朝,然後用把希爾·阿育以及全部皇室困住一城,圍而不攻,讓他把希爾·莉婭調回來護駕…… 如今看來,海東青和納迪爾沙與衛淵達成某種協議,其中的附加條件就是,大西庇阿和自己朱思勃,都是犧牲品之一。 朱思勃對大西庇阿與希爾·瑪咖道:「我覺得並非是情報有誤,而是出現漢尼拔這個變故,咱們需要從長計議!」 「對,朱思勃說得對,既然事情有變故,咱們就要從容應對才是!」 親王瑪咖鋪開地圖,指著附近一座城池:「瓦拉納西城,背靠恆河,左邊環山……是個非常絕佳的易守難攻聖地,咱們先去這裡拖住他們再說。」 「好!」 三人一拍即合,帶領大部隊進入瓦拉納西城,朱思勃忽然捂住肚子:「誒呀,水土不服加上腸胃不好,最近總是壞肚子,我先方便一下。」 親王瑪咖與大西庇阿沒有多想,特別是親王瑪咖還命軍醫去給朱思勃準備壞肚子的藥物。 隨著漢尼拔與霍破虜帶兵追來:「這城池有點古老,也很大啊,看城牆上人比之前的城池多了不少,恐怕攻破不是那麼簡單。」 漢尼拔點點頭,隨即不屑地冷笑道:「天竺士兵看著人多,但多大多數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壯丁,先讓咱們這邊的炮灰試試虛實吧。」 城牆上的大西庇阿見到追來的漢尼拔,輕蔑地大喊道:「漢尼拔,追了本帥這麼久,你不累嗎?」 「你父母的腦袋是被我砍下來的,你妻子和女兒也是被我強上後,丟給士兵活活玩死的,還有你的……」 沒等大西庇阿說完,漢尼拔雙手緊握短矛,雙目遍布血絲,睚眥欲裂,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攻城,攻城!」 天竺炮灰開始進行攻城,城牆上的士兵也開始利用箭矢,滾石進行防守。 大西庇阿對親王瑪咖道:「等下咱們就裝作不敵,打開城門,然後引漢尼拔與十萬衛家軍進城,將他們包圍全部殲滅,我可以肯定孔雀王朝那邊兵力空虛,我們殺了漢尼拔和衛家軍後,就能長驅直入,拿下孔雀王朝,到時候你就登記做天竺皇帝!」 親王瑪咖連連點頭:「好,就這樣定了!」 按照以往攻城慣例在犧牲幾萬天竺炮灰後,城中守軍就會暫時出現守城器械短缺跡象,這時在讓衛家軍上去攻城…… 這一次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七八萬的天竺炮灰犧牲後,十萬衛家軍進行攻城。 不到一個時辰,城池被攻破,城門打開,漢尼拔與霍破虜直接帶兵衝進瓦拉納西城。 「大西庇阿!你給老子出來,滾出來!」 「漢尼拔,你叫我嗎?別以為只有你會那些陰損招數,我同樣也會!」 大西庇阿聲音響起,只見寬大的古城中,衝出來數不清的天竺士兵,統帥卻並非是大西庇阿,而是親王瑪咖。 「不好!」 漢尼拔與霍破虜驚呼一聲,連忙調轉馬頭就要撤退,可城門卻被牢牢緊閉,斷了退路,超過六十萬天竺士兵將漢尼拔與衛家軍團團包圍。 漢尼拔眉頭緊皺:「是瑪咖親王,他不應該在攻城衛淵嗎?怎麼會跑到這?」 霍破虜連忙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但不管咋樣這次感覺咱們兄弟倆凶多吉少了!」 「抱歉,是我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做了不明智的決策!」 霍破虜輕拍漢尼拔肩膀:「六倍差距怕雞毛,打不過就死唄,咱出來當兵,刀口舔血,什麼時候怕過死?」 「也對,就像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果怎麼都要死,那就放手大幹一場!」 「好,哪怕死也要狠狠咬掉他們一塊肉!」 漢尼拔舉起令旗:「豪彘隊,結陣!」 豪彘戰陣結成,親王瑪咖看向大西庇阿:「這怎麼和你的馬其頓方陣如此相似?」 大西庇阿嘴硬地說道:「就…就是本帥的陣法,他漢尼拔抄襲!」 「那正好,既然你是原創的陣法,你就應該知道如何破它!」 大西庇阿尷尬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他是有改動的……」 「罷了,反正他們已是瓮中之鱉,慢慢磨死他們吧!」 說話間,一名斥候跑過來:「陛下,衛淵大軍兵臨城下!」 「什麼!」 大西庇阿與親王瑪咖大驚失色。 漢尼拔與霍破虜一把拉過嚇尿的翻譯:「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麼?」 「他們說衛淵來了……」 「我兄弟!」 「少帥!」 原本視死如歸,準備拼命的霍破虜、漢尼拔表情大喜:「咱們有救了!」 第502章 引狼入室,裡應外合 瓦拉納西城外,衛淵帶兵追趕到時,看著滿地的天竺炮灰屍體,地面插著的箭矢,明顯就是剛剛經歷過大戰。 「江流兒,查!」 江流兒連忙拱手退下,沒過多久便返回到:「回稟主公,根據附近逃亡的難民說,他們先是看到幾十萬天竺大軍入城,然後看到混合我衛家軍的隊伍趕到攻城,之後這批隊伍進入城池城門就關上了。」 「那幾十萬的大軍應該是親王瑪咖,混合衛家軍的隊伍應該是漢尼拔與霍破虜帶領的隊伍……」 一旁糜天禾驚呼道:「不好,他們兩個是被請君入甕了。」 衛淵表情嚴肅地搖頭道:「有漢尼拔的豪彘戰陣,防禦能力沒的說,所以目前來說他們應該暫時沒事!」 「不光沒事,甚至對我們還有利,所以這不是瓮中之鱉,而是引狼入室!」 一陣低沉的腹語聲響起,公孫瑾輕聲道;「目前我們所知的瑪咖部隊有六十萬大軍,漢尼拔的豪彘戰陣,最少能夠吸引三十萬以上的兵力,那麼守成的也就少了。」 「這就叫作繭自縛,如果沒有漢尼拔在裡面,他們當縮頭烏龜,我們還很難,或者付出極大代價才能攻破城池,如今他們分出的兵力少了困不住漢尼拔,分出的兵力多了還沒辦法守城……」 衛淵點點頭,看向梁紅嬋:「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炮灰?」 「不到四十萬!」 「先派出三萬人攻城,死差不多了再派七萬人攻城,第三波直接派出三十萬!」 梁紅嬋點點頭,親自持令旗指揮。 瓦拉納西城內,斥候對瑪咖親王道:「陛下,衛淵攻城了。」 「什麼?這傢伙真是果斷,連決策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到了就攻城……」 瑪咖親王剛想帶人去城牆上指揮防守,但卻被大西庇阿攔住。 「那…那個我去守城吧,我守城在行。」 「你?你不是和漢尼拔是死仇,對他的戰陣很了解嗎?你留下來帶兵圍剿漢尼拔才是最佳選擇。」 大西庇阿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所以還是你留下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大西庇阿怕了,徹底被漢尼拔打怕了。 霍破虜與漢尼拔聽完身旁翻譯後,表情古怪地看向匆忙離去,跑向城牆上的大西庇阿。 他以為躲過漢尼拔,殊不知即將面對的是衛淵麾下全明星武將與謀士…… 三萬天竺炮灰的攻城,被大西庇阿輕鬆全殲,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看著滿地的屍首,大西庇阿輕蔑地看向敵軍陣營。 緊接著,七萬天竺炮灰攻城,再次被大西庇阿攔下,時間臨近夕陽西下。 「就這?」 同時心中暗喜自己明智,沒有和漢尼拔硬剛…… 還沒等大西庇阿得意完,便看到大批的天竺炮灰,足足有二十萬人,一股腦地沖了上來。 「什麼?二十萬人衝鋒攻城?這不符合邏輯啊……」 大西庇阿瞬間一驚,連忙下令士兵全力守城,連忙跑向城內,找到親王瑪咖。 「快!衛淵全力攻城了,我這邊人手不夠。」 「人手不夠了?」 親王瑪咖頓時一陣頭大,之前他發現自己帶領四十萬大軍,竟無法攻破漢尼拔的豪彘戰陣,他還想著找大西庇阿要人,一鼓作氣全殲漢尼拔的部隊呢…… 「我…我只能再給你十萬!」 親王瑪咖也是城牆防守重要,所以無奈開口給了十萬兵馬去守城。 大西庇阿炮灰城牆上,怒罵衛淵不懂打仗套路,攻城哪有上來就出動二十萬人的,城牆就這麼大,出動七萬士兵已經很多了,派出二十萬雖會增加一下攻城威力,但增加的那點威力完全比不上增加的傷亡大,所以這就是弊大於利的戰略部署…… 就在大西庇阿心中腹誹時,忽然城牆上出現一道火焰,在這半亮半暗的天色中格外刺眼。 緊接著,火焰越來越多,不少守城士兵在火中不停地掙扎,哀嚎痛叫。 大西庇阿此時才明白,這才是衛淵直接出動二十萬天竺士兵,一起攻城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借著不明不暗的天色,讓那群武道修為頂尖的衛奇技,從靠近恆河無人攻城的地方悄悄潛入爬上城牆。 因為如今所有人都被二十萬炮灰吸引,加上人也少,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行蹤,當這群身穿天竺反軍服裝的衛奇技爬上城牆後,第一件事就是將身上的攜帶的燃燒瓶丟向守城軍的人群。 五人一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有盾牌手抵擋箭矢,還有一名人高馬大,一看就是修煉外家功的高手捧著猛火油櫃,噴出一條條火龍。 轟隆~ 巨大的撞擊聲音讓城牆上的大西庇阿感覺到一陣震顫。 只見下方有衛家軍推著幔車,盾牌在兩側,抵擋箭矢,落石,中間則是江玉餌、羅天寶,帶領的一百零八尊怒岔金剛,抬著比正常攻城槌,粗大兩倍的樹幹狠狠撞擊城門。 「殺!」 趁著對方城牆亂套,公孫瑾揮舞令旗指揮,衛家軍士氣寶藏,喊殺聲震天地進行衝鋒攻城。 衛家軍的氣勢、身體素質等等綜合戰力,絕對是天竺炮灰的十倍以上,甚至是二十倍。 「不好!」 大西庇阿連忙跑進城內,讓親王瑪咖再給他十萬人守城。 畢竟如今的漢尼拔沒有進攻,就像一隻蜷縮的刺蝟,雖然不好抓,但卻沒有任何的攻擊力,而且就算漢尼拔反撲也無所謂,畢竟自己這邊兵力還是他的兩倍。 大西庇阿分出兩萬人去堵城門,八萬人登上城牆守城。 「現在是漢尼拔的表演時刻了!」 城外,衛淵看著登上城牆的天竺反軍,笑著對公孫瑾道:「讓闊海他們撤回來吧,衛奇技都是寶貝疙瘩,死傷一個我都心疼。」 公孫瑾連連揮舞令旗,衛奇技抓住繩索直接跳入一側的恆河之中,同時衛家軍也不再攻城,反而是緩緩退後,以及防守為主,攻城主力再次變成天竺炮灰。 大西庇阿頓時感覺壓力倍減,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在城內,霍破虜對漢尼拔道:「對方人數只比我們多兩倍了,開干?」 漢尼拔伸出舌頭舔了舔腥紅的嘴唇,點頭道:「干!」 隨著漢尼拔縱身一躍,從豪彘戰陣中跳上半空,將兩桿短矛的尖頭插在令旗尾端,開始連連揮動起來。 豪彘戰陣從之前的防守變成了進攻,就宛如蜷縮一團的刺蝟,忽然變成了富有進攻性的豪彘。 緊緊一個衝鋒,無數天竺反軍就被長矛串成了大串…… 豪彘戰陣就像一頭兇猛的豪豬,在二十萬天竺反軍中橫衝直撞,無論是前方還是兩側,所有敵人都被長矛刺穿,稍微遠一些的則是被其中飛出來的箭矢射殺。 「這…這什麼玩意,這麼猛嗎?」 親王瑪咖頓時懵逼了,怪不得大西庇阿會被漢尼拔打怕了,就這頭恐怖的豪豬,誰不怕啊…… 親王瑪咖第一時間讓人去找城牆上找大西庇阿派兵下來求援。 大西庇阿深知道漢尼拔的可怕,因為這邊守城壓力不大,所以便答應下來,分出十萬反軍去增援。 一隻關注城牆上動作的公孫瑾,猛地揮舞令旗。 以防守為主的衛家軍,再次主導攻城,大西庇阿嚇得連忙把之前派出去的士兵留下,全力守城…… 親王瑪咖等了好半天也沒有等到援軍,不禁氣得跺腳大罵大西庇阿枉稱軍神。 此時的城內,漢尼拔指揮著豪彘戰陣已經殺瘋了,數萬名天竺反軍戰死,剩下的反軍已經嚇得不聽命令,丟盔棄甲,在城內尖叫亂跑。 指揮的漢尼拔分出一萬衛家軍,讓霍破虜帶隊沖向城門的方向。 城門洞中拼命堵門的反軍,前方堵門,後方拔出兵刃抵抗。 「去你媽的阿三!」 霍破虜作為曾經的衛家軍的第一悍將,手中大槍橫掃,十幾名天竺反軍被打飛,緊接著槍尖向前,帶領一萬衛家軍,宛如一支利箭,直挺挺地刺入堵城門的敵軍之中。 反軍只能再次分出一部分堵門的將士去抵抗。 轟隆~ 原本拼死命都難以堵住的城門,隨著人員減少,終於被江玉餌和羅天寶利用超大號攻城槌把城門撞破。 無數堵門的反軍手臂骨折,更有甚者骨骼從背後支了出來,最慘的還是門前的那幾十人,直接被厚重的門板以及城牆擠壓爆了,成了一灘肉泥。 「沖啊!」 江玉餌從背後抽出三停大刀,羅天寶抽出大鐵棍,二人帶領著一百零八尊怒岔金剛衝進沖門洞。 雖只有一百一十人,可卻給敵方感覺一種洪水猛獸,人力無法抗拒的錯覺。 「殺!」 江玉餌沖在最前方,三停刀連連揮舞,無數擋在她身前的敵軍被攔腰斬斷,哪怕有些漏網之魚,也會被羅天寶一棍打爆了腦袋。 眼看就要衝出城門洞,江玉餌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好漢饒命,是我……」 江玉餌與羅天寶舉著大刀與鐵棍,仔細打量霍破虜。 「姐,這人我好像見過!」 「叫滷煮好像!」 「我叫霍破虜……」 「就那玩意吧,好像的確是自己人,放過你!」 霍破虜滿頭黑線,但卻又對這兩個貨毫無辦法…… 「殺!」 一道白光衝進來,一襲白袍的陳慶之帶著白袍軍騎兵沖了進來。 陳慶之馬屁的奔跑中,挽弓搭箭,剛剛對準霍破虜:「原來是霍將軍,小心點,差點誤殺你!」 「放你媽的屁,老子弄不過那兩個憨貨,就你也能殺了我?」 霍破虜罵罵咧咧看著白袍軍進城,緊隨其後的便是蟒雀吞龍。 「老子的人終於來了!」 霍破虜激動地跳了起來,這些日子一直看漢尼拔裝逼,他早就手癢了…… 「弟兄們,跟老子殺進去,讓他們看看,大魏第一王牌,還是我蟒雀吞龍!」 緊接著是馬祿山的關山刀軍,三俠帶領的衛奇技,武閔的乞活軍…… 第503章 世子貪財,敲詐親王 「媽的,海東青這狗東西竟把我給賣了,雖然我的計劃也是賣了他……」 「我這輩子最恨兩種人,背後捅我刀的人,以及不讓我背後捅他刀的人!」 一身阿三貧民裝扮的朱思勃,沿著恆河邊快步走著,他已經可以肯定,單憑親王瑪咖以及大西庇阿,絕對擋不住衛淵,瓦拉納西城也必破,至於什麼時候被攻破,朱思勃可不想管…… 看著不少貧民在用恆河水朝聖,洗滌身上的罪惡,隨著他們下水,一層油花飄了上來。 還有不少貧民用水葬,就是把親人屍體放在木排上,隨波逐流,什麼時候掉下去什麼時候算。 嘔~ 朱思勃想到曾經吃過的鯉魚,一個個非常肥美,他還為此為恆河肥美的鯉魚作一首詩,侍女金盤膾鯉魚…… 如今他才知道,為什麼之前自己吃的鯉魚如此肥美,感情魚都是吃人的…… 忽然間,一群天竺皇家士兵拎著畫像,挨個貧民對照,朱思勃瞄了一眼便發現,這群天竺士兵找的人正是自己。 嚇得他連忙在懷中掏出一把金子,丟給旁邊舉辦喪事的人手中,將屍體拖走自己躺在竹筏上假裝屍體,順著河流飄走…… 躺在竹筏,裝死屍的朱思勃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被士兵帶走,他太了解衛淵恨不得給他剝皮抽筋,落入衛淵手中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竹筏隨波逐流,忽然被一個大鉤子掛住,然後把他往岸邊拽。 朱思勃真想起身大罵,但追查他的士兵在卻又不敢,只能繼續假裝死屍。 很快朱思勃連帶竹筏都被鉤上岸,那啥一群渾身塗抹雪白的本體人,包括他在內,他們一共打撈了二十多具屍體,抬著前往不遠處通體由於人骨建造的房屋。 「人骨的房子?」 朱思勃都快嚇尿了,可有士兵在附近他卻不敢動…… 就這樣他被抬到人骨房屋之中,看著無數渾身雪白的阿三,蹦蹦跳跳,仿佛對著屍體進行某種儀式。 緊接著開始解刨,下鍋,煮熟…… 看著一群人分食屍體,還有不少人將人骨火化成骨灰,然後塗抹身上。 「這是死亡教?」 朱思勃來天竺許久,知道天竺全部人都信奉天竺教,可天竺教下面還有無數的分支,這死亡教便是信仰死者的力量,這些人都是教派的苦行僧,他們認為吃屍體,身上塗抹骨灰,可以增加自身修為,同時還能更加接近濕婆神…… 「我…我要被吃了?媽的,被吃了還不如讓衛淵抓住呢!」 朱思勃看到這裡,整個人跳了起來,這忽如其來的詐屍,可怕所有苦行僧嚇了一跳,緊接著一群人手持人的腿骨上前將朱思勃控制住…… 瓦拉納西城內,剩下超過四十萬名反軍丟下武器,跪在地上雙手抱頭。 本來他們就是貧民,被強迫抓來參軍的,見兵敗第一時間就投降,沒有任何的猶豫…… 被五花大綁的大西庇阿帶了上來,衛淵上下打量他:「跪下!」 「呸!」 大西庇阿啐了一口,剛想變現出寧死不屈的英雄豪傑模樣,便被衛天、衛雲一人一腳踹在雙腿膝蓋後的膕窩,當即跪了下來。 衛淵笑著上下打量大西庇阿,對身後喜順道:「把漢尼拔叫過來。」 很快渾身浴血的漢尼拔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兄弟你叫我……大西庇阿!」 漢尼拔見到大西庇阿後,頓時雙目變得血紅,雙拳緊握,指甲都深陷肉中,鮮血一滴滴地順著拳頭流淌下來。 「兄弟,我答應為你報仇,現在兌現承諾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這傢伙交給你處置。第二,讓追風把督天司的全部刑罰,當著你的面在他身上用一遍。」 「交給我,我要為我家人報仇!」 衛淵點點頭,對衛天、衛雲擺擺手。 大西庇阿失去控制,緩緩站起身,指著漢尼拔:「你…你想怎麼樣!」 「大西庇阿!當初在羅馬帝國外,我被俘虜,當時要求與你一戰,你可不敢!」 漢尼拔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條手帕:「今日你被俘虜,來一場紳士的對決,你可敢!」 「我…我要是贏了,你會放了我?」 衛淵站起身,對大西庇阿笑道:「別看我,你的生死全在我兄弟的一念之間,既然我已把你交給他,那麼他就有絕對的權利。」 衛淵說完,轉身離開。 城主府內,五花大綁的親王瑪咖跪在地上,旁邊由武閔和陳慶之看守。 衛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腳挑起親王瑪咖耷拉著的腦袋。 「衛淵,你在侮辱我!」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天竺帝國的皇室親王,可以站著死,但絕對不會任由你這個外族人羞辱,殺了我吧。」 「如果我說放了你呢?」 「你可能會放我?」 「天竺是誰的和我有雞毛關係?我來幫希爾·阿育,不過是因為他給錢了。」 衛淵說到這對親王瑪咖搓搓手指:「金子、銀子、珠寶瑪瑙……這些我都要,只要你能拿出來,我就放了你!」 「你…你說是真的?」 親王瑪咖聽到自己有不死的希望,連忙跪在地上趴著到衛淵身前:「世子大人,有金子,我有金子,你想要多少?」 「我還是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寧死不屈的模樣!」 「剛才我以為必死無疑,所以裝的……你說,大人你開價,只要我給得起,絕對不會少你一兩銀子。」 衛淵看向不遠處計算的張龍趙虎:「等下再說!」 很快,張龍趙虎拿著帳本走過來,在衛淵耳邊小聲道:「老大,整個天竺的財富百分之九十九都壟斷在達官貴族手中。」 「而這百分之九十九,其中有超過百分之八十都在皇室手中,所以按照希爾·瑪咖搶走的天竺國庫金銀,以及這些年的斂財……保守估計,四十億兩的銀子左右,但因為內戰,兵馬、醫療這些他花出去不少,預計十億兩差不多。」 衛淵點點頭,緊接著對武閔怒斥道:「你怎麼辦事的?希爾·瑪咖乃帝國親王,這也是我衛某人的貴客,怎麼能捆綁,快鬆開……」 隨著希爾·瑪咖被鬆綁,衛淵熱情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說起來我與你一見如故,如果不是因為和海東青為敵,說不定我們就可以成為朋友了。」 希爾·瑪咖連忙道;「世子大人,我和海東青已經反目成仇了,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這樣,放了你,那四十萬反軍……四十萬天竺軍,我也都放了你看如何?」 「那…那本王肯定答應啊!」 希爾·瑪咖心中一喜,這四十萬大軍是他一多半的軍隊,如果都被衛淵殺了,他就算今日能活命,今後也難和希爾·阿育抗衡的資格了。 如今衛淵答應放了他,甚至還把這四十萬大軍都放了,這樣希爾·瑪咖怎能不激動。 「衛淵兄弟,只要你能放了我和我的部下,你隨便開個價,本王保證不還價!」 衛淵伸出兩根手指:「十億兩銀子。」 「什麼!十…十億兩?」 希爾·瑪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心中暗道這衛淵是何方神聖,竟然連自己現在私人金庫還有錢都知道…… 「那…那各位兄弟,我…我真的沒有這些錢,你肯定是想活命的,所以你要少點吧……」 衛淵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張龍趙虎統計對了,但凡讓他講下一文錢的價,衛字都他媽倒著寫。 「銀子是一文錢都不能少,但我可以給你點優惠,比如再給你十個城池,除了孔雀王城其他的隨便選!並且答應配合你演戲,讓你在天竺分一塊土地自立成王,甚至糧食我也賣你,去掉運費,按照市場價賣,絕不加價。」 希爾·瑪咖心動了,如今沒有了天狼帝國、波斯帝國的大軍,他已經打不過希爾·阿育了,在天竺地界還有一群擁兵自重,牆頭草觀望的守將,如果沒有意外這些傢伙也會選擇錦上添花,自己更加勢微。 有了衛淵保證,能讓他退而求其次,拿下五分之一的天竺自己當皇帝,這絕對是現在最好的結果。 看到希爾·瑪咖這個表情,衛淵摟住他的肩膀,宛如多年未見的至交好友,用出了魔音灌耳道:「國家雖然小點,但也是皇帝,不比當親王好?而且沒有我幫你,你絕對會兵敗,對希爾·阿育你很了解,他絕對不能讓你活著。」 「所以是受盡折磨而死,而是當過小國土皇帝逍遙快活?怎麼選擇你心裡有數吧?」 希爾·瑪咖連連點頭:「有…有……」 「另外,連弩車還有猛火油櫃,一起打包送你守城,固若金湯哦!」 希爾·瑪咖猶豫良久,最後艱難的抉擇道:「我…我答應你!」 第504章 鴻門宴變慶功宴 瓦拉納西城內,當衛淵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所有衛家軍圍聚在一次,最中心處留下一個百米左右的空地。 漢尼拔與大西庇阿站在空地上,兩柄鋒利的長刀入土三寸。 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脫掉鞋襪,成弓步,一條腿的膝蓋彎曲與對方膝蓋觸碰在一起,另一條腿向後,腳心頂在鋒利的刀刃上,只要後退一點點就會被刀刃刺破腳底皮膚。 同時漢尼拔握住手帕的一角,大西庇阿握住另一角。 「失敗者,你先吧!」 漢尼拔話音剛落,大西庇阿一拳朝向他的下巴砸去。 漢尼拔不躲不閃咬緊牙關,脖頸肌肉緊繃,儘可能地去用肌肉抵消這一拳。 噗~ 身軀被打得一陣踉蹌,腳底被刀刃刺破,鮮血流淌下來。 漢尼拔活動一下脖子,握起沙包大的拳頭砸向大西庇阿的眼睛。 噗~ 大西庇阿身軀同樣踉蹌,刀刃刺破了他的腳底板皮膚。 圍觀的老石沒好氣道:「瘋了,漢尼拔就是個瘋子,都他媽贏了,直接給他一刀斬了就行,不解恨讓我們督天司給他來個刑罰一條龍,非要一對一,還都不用修為,單憑肉體打鬥,這不是傻逼嗎?」 熊闊海與呂存孝連連點頭,鄙夷地瞪了老石一眼:「不懂別亂說,這是男人的戰鬥,贏了也要堂堂正正地贏,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衛天、衛雲看得直激動:「爽啊,這種打鬥才爽,我聽漢尼拔說過,這是他們歐羅巴什麼鬥獸場勇士之間的生死戰,好像叫什麼不放棄不退縮,下場老子也和別人這麼大……」 沒等衛天、衛雲說完,便被南海神尼在每人腦袋上敲了一下…… 馬安祿與一群刀客紛紛點頭:「牽著手帕代表永不放棄,身後刀刃代表著永不退縮,好!漢尼拔不愧是英雄人物!」 金聖英認同地點點頭:「沒錯,打你就要贏你,贏你就要贏得心服口服,光明磊落,我修為比你高但卻不用,公平公正,真英雄!」 「我看是真傻逼……」 衛淵下意識開口說了一句,所有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他,衛淵也把目光看向糜天禾…… 「又是我…我嗎?」 漢尼拔與大西庇阿一腳頂著刀刃,一手握著手帕,另一隻手朝向對方身上招呼,拳拳到肉,誰都不躲不閃。 「這傢伙還是變了。」 衛淵看著打鬥,笑著搖搖頭,轉身就走,因為他知道,勝負已分。 別看大西庇阿就知道打臉,此時的漢尼拔臉被打成了豬頭,滿是鮮血,腫脹起多高。 但漢尼拔擊打的全是大西庇阿身上腧穴,用出了韓束家傳的點學功。 而且攻擊也並非都是拳頭,還有掌、指、印、手刀等等攻擊手法,從中可以看出三俠、袁老、葉無道甚至是宋傷的招式手法。 所以看似他的外傷更嚴重,實際上大西庇阿受的是內傷。 二人的決鬥已經進行了一炷香的時間,漢尼拔的麵皮都快豁開,整張臉沒有人樣。 大西庇阿雖然外表看好許多,但卻不停大口大口往出吐著夾雜內臟的鮮血。 「金鐧鎮山!」 漢尼拔以拳代鐧,狠狠地砸在大西庇阿肩膀上。 咔嚓~ 肩膀骨骼斷裂,讓大西庇阿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同時腳底被刀刃刺進了骨頭。 「在歐羅巴的時候,你以為我輸了?」 「不!其實我贏了,因為我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 「剛剛的那一招,是來自老呂的!」 漢尼拔大笑著再次以拳代關刀,狠狠地砸了下去:「力劈華山!」 咔嚓~ 大西庇阿的另一邊肩膀鎖骨被砸斷。 「哈哈,這一招是來自闊海的!」 「這一招是衛天的!」 「這一招是衛雲的!」 「這一招是破虜的!」 「這一招是……」 漢尼拔每出一拳,都會喊出一個人的名字。 直到最後漢尼拔單手成刀:「這一招,是來自改變我人生兄弟的,醉斬天門!」 漢尼拔一記手刀劈砍在大西庇阿脖頸。 咔嚓~ 頸骨斷裂,刀刃從腳掌劈到膝蓋位置,大西庇阿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抓住手帕一角的手鬆開。 整個人緩緩倒下,與漢尼拔爭鬥一輩子的大西庇阿,雖然輸多贏少,但總體兩人修為以及軍事能力都在伯仲之間。 他沒想到,當初宛如喪家之犬,被海東青以俘虜名義帶走的漢尼拔,會在遙遠的東方世界結識衛淵。 再次相見,無論修為、軍事他都已不再是對手。 倒在地上的大西庇阿,感受著生命逐漸抽離身軀,眼睛一點點閉上。 他輸了,輸得很徹底,哪怕漢尼拔放棄全部優勢,與他公平決鬥,可他還是輸了,但他輸得心服。 「漢…漢尼拔,你的運氣真好,碰到了他們這群人,特別是衛淵,如果是我該多…多好……」 大西庇阿說到這,整個人徹底斷了生機。 嗷~ 現場眾將士無不高呼。 「漢尼拔!」 漢尼拔揚了揚手中的手帕,向四周觀看的衛家軍,以及三俠等人做出一個優雅的紳士禮。 霍破虜擦了擦激動的淚水:「媽的,明明這場對決和我沒關係,為啥我參與感那麼強?」 熊闊海一把抱住呂存孝,激動地落淚:「看到沒有,剛剛漢尼拔用的是我力劈華山!」 「也用我的金鐧鎮山……」 金聖英對衛奇技的軍醫道;「還愣著幹啥,快去給漢尼拔兄弟治療啊。」 原本雖然關係也不錯,但因為漢尼拔異族的身份,讓他們之間多少有些隔膜徹底消失。 經此一戰,漢尼拔的修為,能力,人品全部得到眾高層認可,也將正式打心裡的接納他。 嗚~ 嗚~ 巨大的警報號角聲音響起,只見在衛淵的授意下,看守人員可以將俘虜的反軍放走。 這群反軍只恨爹媽少生條腿,連滾帶爬地朝向城門外跑去…… 「別讓他們跑了,抓回來,快!」 霍破虜跑向馬棚,發現全部戰馬都倒在地上,摸了摸鼻息,戰馬都沒有中毒,只是被人下了蒙汗藥睡著了。 知曉這一切的糜天禾,只是讓眾人象徵性地追一追,做戲給天竺皇帝看,也就算了。 城主府的最高處,衛淵對身旁的希爾·瑪咖笑道:「我的誠意已經拿出來,兄弟你的誠意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 「看,必須看誠意!」 希爾·瑪咖連忙道:「我已經心腹取金銀珠寶了,畢竟是我的全部身家,分散上百個寶庫,所以需要一點時間。」 孔雀王城,希爾·阿育在聽到瓦拉納西城被破,大西庇阿與希爾·阿育被活捉後,激動地從鑲嵌各色寶石的黃金王座上跳了起來。 「快!馬上讓公主回來!」 希爾·阿育當即下令,隨即對心腹道:「既然如此,衛淵就沒用了,按原計劃形式,所有將士全部聚集孔雀王城,請衛淵一頓鴻門宴,故意消耗戰死我們那麼多士兵,還拿走天竺那麼多東西,這筆帳需要算算……」 希爾·阿育沒有膽量,貪生怕死,但這也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的劣性,雖然他軍事能力為零,但帝王心術還是非常精通的,否則也不會做一國的帝王這麼久。 「大魏的南昭帝現在已是焦頭爛額,他急需衛淵的兵馬保護,只要留下衛淵,南昭帝不得不交贖金和糧食,用來彌補我天竺帝國這場內亂的損失!」 希爾·阿育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厚摞情報,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這些都是衛淵故意讓天竺士兵送命的證據。 隨著希爾·阿育嘴角露出的冷笑,第二封密函送來,大西庇阿戰死,天竺皇家陣營士兵出現叛徒,給戰馬投毒,並且放走了希爾·瑪咖以及全部反叛軍俘虜。 希爾·阿育眉頭緊皺地一屁股坐在王座上,隨手將證據丟進火盆之中,長嘆一聲,對心腹道:「讓公主回來不變,鴻門宴變慶功宴吧。」 半個多月的時間,衛淵收到希爾·瑪咖親信送來的一筆筆銀子,衛淵也都安排人分批送出天竺帝國。 同時讓喜順假扮衛淵掛帥,在袁老的悉心教導下,師徒倆認認真真,堂堂正正,讓外人找不到任何把柄,上演一出教科書般戰敗,送城池…… 南海神尼長嘆一聲:「如果沒有袁老,前朝不能滅得這麼快……」 衛淵笑道:「袁老太正直了,而且一根筋,用的兵法都是書本上的,沒有一點變通,而且雖然戰敗,但你卻挑不出他任何戰略部署失敗的地方,這就叫紙上談兵!」 隨著最後一批金銀珠寶送到,衛淵把希爾·瑪咖帶到沙盤旁。 「銀子到帳了,同時我也按協議,把你要的城池都送你了,如今你占據天竺帝國三分之一的地盤,可以建國了。」 「本王早就想好名字了,巽咖帝國,國境線很長,正好可以做到吐火羅國,別看這個國家小,而且存在高不高,但天竺征戰他好幾次都失敗了,民族非常有韌性。」 衛淵點點頭,心中暗道,吐火羅國,在後世可是有著帝國墳場的稱號,看來從古至今那邊就是如此…… 「東北部靠近樓蘭,西鄰波斯帝國,只要本王能穩定一段時間,我的皇兄就不敢對我動手,而且沒有衛淵兄弟,單憑他希爾·阿育本王可不怕!」 希爾·瑪咖說完,對衛淵恭敬地道:「那個,金銀都已經給了,那本王現在就離開了,衛淵兄弟咱們今後貿易就從吐蕃過樓蘭……咱們後會有期!」 「等等,咱們的交易還沒有結束,我還想找你要兩樣東西。」 衛淵叫住希爾·瑪咖,後者嚇得渾身一抖,直接轉身跪在地上:「金銀珠寶我都沒了,真的沒了,衛淵大人,咱們之前可是講好了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我要棉花,大量的棉花,用糧食換,當然種子順便也送點吧。」 「啊?」 希爾·瑪咖一愣:「就要點棉花?」 「當然,我大魏可沒有棉花,特別的北冥地區,零下二三十度,凌冬嚴寒,我的衛家軍每年都要凍死許多。」 早說啊,給我嚇一腦門汗…… 希爾·瑪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起身:「好說好說,之前我的領地就有大規模種植棉花,平價賣……不,不半價換衛淵兄弟的糧食,種子白送!」 第505章 推恩令失敗,南昭危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可以,順便送點茄子的種子吧,我在天竺吃過幾次,很好吃,這種農作物大魏也沒有。」 「給,免費給!」 送走希爾·瑪咖,衛淵長出一口氣:「棉花終於到手了,這下我們勝算更大了。」 一旁糜天禾疑惑道:「主公,棉花不就是可以保暖嗎?用獸皮也一樣,而且你說的勝算……」 「匈奴攻打波斯帝國,但凡他們有勝算也不會想到用計犧牲天竺。」 「哦?所以主公的意思,波斯戰爭阿提拉會贏?」 「很大機率,當然如果天狼帝國拼死幫忙,波斯會贏,但海東青絕對不會這樣做,甚至還會趁機狠咬波斯帝國一口吸血。」 「啊?」 梁紅嬋驚呼道:「不會吧,海東青一直說唇亡齒寒,會全力相助……」 此時公孫瑾、梁紅嬋等人衛淵心腹,紛紛疑惑地看向衛淵。 衛淵癟嘴輕蔑地道:「別聽海東青放屁,匈奴帝國想要攻打天狼帝國,那就必須要先幹掉天竺帝國,然後從吐蕃進入北涼,打掉西涼,破掉夜郎進入天狼帝國的西部!」 「至於從沙俄進入,那純屬忽悠你們這些人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白山黑水,數千里無人區,然後原始森林,冰川地帶……根本就不適合大規模行軍!」 衛淵長嘆一聲:「如果我沒推算錯,波斯帝國戰敗後,海東青會背後捅刀,然後狠狠吸上一口大血,返回天狼帝國正式一統北方所有遊牧民族,趁著推恩令大魏動盪,攻打北冥關!」 「你們當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北冥關的情況,如今入冬咱們將士身上衣服都很厚重,穿少了就得凍死,再加上甲冑……所以棉花到手,我們可以製作出一批棉甲!」 「棉甲那是什麼?」 「墨子十論中的一個雞肋發明,名叫……」 衛淵胡亂起了個名字:「柳絮甲,利用柳絮製作成的甲冑,是…是某一個朝代因為鐵礦被朝廷把控,起義軍沒有甲冑,所以發明出來的東西,保暖性能沒有,防禦和普通甲冑差不多,製作繁瑣,非常麻煩,耗費人力。」 「但如果把柳絮換成棉花就不一樣了,保暖性非常強,防禦和甲冑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在北冥關這地方就是絕佳的仙衣神鎧。」 眾高層頓時震驚,棉甲在其他地方的確是雞肋,可在北冥關就不一樣了,入冬以後最冷的時候尿尿都能凍上,將士們身上衣服是一層又一層,外面再套上甲冑,笨拙得要死,大大降低了戰鬥力。 如果衛淵所說是真的,將士們就可以擺脫沉重的衣物和甲冑,只穿一套棉甲就夠了。 「少帥!」 一名衛家軍的斥候跑進來:「稟報少帥,孔雀王城來信!」 衛淵接過信件後,發現上面是王玄策的筆跡,大致內容就是希爾·莉婭懷孕了,希爾·阿育想找衛淵,讓他代表衛家談談婚事。 霍破虜輕咬下唇,怒道:「他媽的,說好一起單身,王玄策那小子給天竺公主弄得未婚先孕了,不講道德,敗壞我衛家門風!」 留下一群天竺炮灰看守,衛淵帶領大部隊返回天竺首都,孔雀王城。 因為衛淵被賦予外族婆羅門的貴族身份,所以一路上兩旁百姓見到無不下跪,更有最下等的種姓,只能躲遠遠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卑賤,讓大人們看到他們都是對大人們的褻瀆,會髒了大人們的眼睛。 在路過恆河時,不管是在河中洗滌罪惡,還是辦喪事的百姓,都紛紛向路過的衛淵跪拜。 只有一群渾身塗抹白色粉末的人沒有跪,一旁天竺翻譯對衛淵道:「大人還請贖罪,他們雖然是下等種姓,但卻是教派的苦行僧,有不跪拜貴族的權利。」 衛淵表情寒惡的看向這群人,一個個身上掛著骷髏頭當裝飾,憑藉衛淵的眼力可以看出,這些骷髏都是人的,而且還都是真的…… 此時這群人還在打撈恆河中漂浮的屍體,並且生吃。 嘔~ 不少士兵差點噁心的吐了出來,糜天禾對翻譯道;「就這群噁心的玩意,是啥宗教啊?」 「死亡教,認為吃屍體,身上塗抹骨灰,可以增加自身修為,同時還能更加接近濕婆神……」 糜天禾忽然叫停翻譯說下去;「你是說,他們身上的白色粉末是骨灰?」 「對!當然他們不殺人,只是吃屍體,而且因為信奉宗教的原因,心地善良,一些貧民沒有錢看病,他們都會免費醫治。」 糜天禾還想說什麼,衛淵擺擺手:「信仰只是做善事的,他們的做法你可以不理解,但敬而遠之吧……」 衛淵說到這,忽然目光看向苦行僧當中,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這群死亡教的苦行僧,有人對他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殺機。 「主公!」 「世子!」 「你怎麼了?這群人有什麼問題嗎?」 衛淵搖搖頭,在他想來,天竺死了那麼多人,雖不是他所殺,但卻都有他的責任,所以有些人對自己恨之入骨也正常。 隨著衛淵的隊伍離去,死亡教的苦行者中,出現一名身材矮小,渾身塗抹骨灰的男子,如果仔細看可以從面部輪廓發現朱思勃的模樣。 嘔~ 朱思勃丟下手中的一條人腿,跑到河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他為什麼沒有走,而是還在這裡,全因為當時他在死亡教受到款待,當然吃的不是屍體,他只是喝了一口恆河水,當場上吐下瀉一直到現在,如果不是這群死亡教的苦行僧會點粗糙的醫術,他絕對會食物中毒而死。 朱思勃可以肯定,就這河裡的水,毒性絕對要超過大魏百分之八十的毒藥…… 原本朱思勃病好以後還想著跑路,但聽聞衛淵帶兵路過,他嚇得只能渾身塗抹骨灰,隱藏苦行僧中。 「衛淵!這些日子的恥辱,我一定會加倍…嘔!嘔!加倍奉還!你給我等著……嘔……」 在臨近孔雀王城時,江流兒騎馬跑到衛淵身邊:「主公,北涼來急信,應該是出大事了。」 衛淵看了一眼信中內容後,是鞏瀟發來的陛下秘旨。 衛淵給了公孫瑾與糜天禾一個眼色,三人翻身下馬,快步走進南梔所在原本屬於希爾·莉婭專屬馬車之中。 「你進來幹什麼,沒有看到車門上寫著衛淵與狗禁止入內……」 沒等雪兒說完,便被衛淵推到一邊,幾女見到看到衛淵這般神情,也知道出大事了,連忙收起葉子戲看向衛淵。 衛淵把手裡的加急信交給南梔,南梔看到內容驚呼道:「父皇心中說,叫衛淵和紅嬋姐帶兵即刻回京,可鞏瀟在宮裡的御林軍早已經傳信,因為父皇的推恩令,讓不少世家公然叫板不照做,還有一些門閥趁機扶持起了農民義軍。」 「哎,我當時就和父皇說過這推恩令不行,父皇糊塗啊,非要推廣……」 衛淵打斷埋怨的南梔:「不是推恩令不行,是朱思勃不行,如果這次他的計劃成功,北涼軍、西涼軍全部軍權集中京城,你那傻逼爹的推恩令還真就成功了,可惜朱思勃廢物……」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不是他廢物,如果沒有你衛淵他也就成功了。」 梁紅嬋無所謂地翹起二郎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回不回京我都聽爛桃兒的。」 「我也不知道回不回,問問我們的謀士吧。」 衛淵看了一眼糜天禾:「你是不是應該說點啥?」 「主公,我…我應該說啥嗎?」 南梔狠狠在衛淵腰間掐了一把:「你就直接說吧,這裡也沒外人,你滿肚子陰損壞本宮早就了解。」 「我讓你宮裡裝滿衛淵子嗣……」 衛淵心中暗罵一句,隨即道:「回京,但不光光是我們,還有希爾·莉婭和王玄策代表天竺帝國一起回。」 南梔嘟嘴:「你是不是想借天竺帝國的名義敲詐我父皇?」 「咳……也不算敲詐,就是要兩樣東西……」 「你想要什麼?」 衛淵得意地一笑;「北涼與荊州!」 第506章 封王,兩國和親 「要北涼可以理解,畢竟是你一直在謀略的地方,可你怎麼就確定陛下會把北涼賜給你?」 雪兒嘟嘴疑問道,一旁南梔白了衛淵一眼,沒好氣地道:「當然這爛桃是扯虎皮拉大旗,以天竺名義威脅我父皇,如果他想得到天竺帝國幫忙,讓南家的江山穩固,那就需要付出代價,提出想要北涼,名義上是警惕吐蕃聯合小國反噬天竺。」 「如果太平盛世父皇還不願意割地,但如今他自身難保,百廢待興的北涼需要大筆銀子,所以這個我父皇已經決定放棄的地方,他會毫不猶豫送出去。」 「聰明!」 衛淵一打響指笑道:「南梔說得沒錯,到時候給南昭帝一個面子,就說出錢租用北涼五十年,銀子是肯定不會拿的……至於荊州那就更簡單了。」 「因為李家刮地皮的原因,所以荊州還處於各大門閥世家,賑災搶地盤的無主之地,咱們可以用公主不嫁下人的名義,讓南梔那傻逼爹給王玄策封王,封地就在荊州。」 「給王玄策封王?」 幾女與糜天禾、公孫瑾無不震驚:「給王玄策封王,封地就在荊州?」 南梔秀眉微皺道:「為了得到天竺帝國的支持,名義上的兩國和親是必然的,要是和親的話王玄策級別不夠,所以需要造勢,比如王玄策代表大魏,在天竺一人敵一國,御封武廟神將,這等功勳封王於情於理!」 梁紅嬋好奇地問道:「南梔妹妹,封王完全可以封個虛名就行,但這封地陛下會答應嗎?畢竟荊州可是九省通衢,自古兵家必爭之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就因為荊州是九省通衢,所以我父皇百分之百會給!」 南梔苦笑道;「因為我父皇步子邁大扭到腰,把定級陽謀推恩令玩砸了,荊州這塊地如果鎮守幾十萬不屬於任何勢力的大軍,足夠震懾周邊數州,不讓她們亂來,在父皇眼中如今局勢,荊州給王玄策是最有利的。」 梁紅嬋疑惑道;「還是不對啊,天竺現在分裂成兩個國家,正是需要兵力的時候,怎麼可能派出幾十萬大軍?」 「某些人想要擁兵自重,在北涼屯兵幾十萬,但和我父皇犯了一樣的錯,就是步伐太大,扭到了腰,口袋裡銀子不夠,所以跑到天竺不要臉地盟友,敵人挨個敲詐,他把那些乞活軍打扮成天竺大軍,反正北涼方言是漢語和吐蕃語混合,吐蕃語又和梵語相似,萬里之外的京城誰也聽不出來端倪。」 南梔陰陽怪氣地說完,瞪了一眼衛淵:「而且還能讓我父皇用國庫的銀子給你養兵,所以你早在知道我父皇要施行推恩令的時候,就開始布局,當你發現希爾·莉婭與王玄策有點曖昧關係時,你就一直在給他們製造機會!」 衛淵尷尬地點點頭:「對…對……」 南梔繼續鄙夷道:「你之所以要考驗王玄策的最重要原因,還是因為你想給他討個王封,但因為這個位置的太重要,稍有差錯就會讓你滿盤皆輸,於是哪怕你明知王玄策對衛家的忠心,還是要再考驗一下,讓你心安!」 「對…對……」 南梔氣鼓鼓的道:「按照你的想法,有天竺撐腰,外加在江南沿海打仗的衛公就在隔壁州,只要我父皇給王玄策荊州封地,那其他門閥世家根本就無法阻礙,你拿到荊州後,就會讓馬祿山帶刀客進入旁邊,已經沒有司馬、馮兩家管控的雍州!」 「對…對……」 南梔繼續分析道:「你個爛桃兒到時候就能以荊州為軸心,引進江南的茶商、綢緞商,以及汝州的瓷器……然後在雍州開闢一條路,讓商隊從荊州出發,過雍州進入西涼,與夜郎國以及其他國家做生意,同時還能在西涼從之前你摧毀大壩改建的河道,走水路進入北涼,與吐蕃、天竺帝國,以及十幾個東南亞小國貿易往來,這樣張太岳理想中的絲綢之路,也就可以開啟了……」 「對…對……」 衛淵尷尬地看著南梔:「女人太聰明會找不到夫君的……」 「還敢說,「你當臣子的就這麼算計我南家?」 南梔氣的對衛淵連打帶掐,好半天才解氣:「你…你……你個爛桃兒記住,這次我不向父皇打小報告,甚至還會幫你勸說,但下不為例!」 孔雀王城門前十里紅毯鋪地,兩側無數普通百姓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希爾·阿育帶著王玄策與希爾·莉婭,以及身後領著天竺百官出城迎接。 隨著衛淵隊伍出現,希爾·阿育高舉雙手,樂隊開始奏樂,上千名皮膚白皙的貴族女子,身上掛著各種鈴鐺,露著肚臍眼,搖晃著屁股跳起舞來。 「衛淵兄弟!」 希爾·阿育上前兩步:「衛淵兄弟,天竺帝國的英雄凱旋!」 畢竟是一國帝王,衛淵也不好托大,翻身下馬,對希爾·阿育行拱手禮;「陛下此言差矣,這次我衛淵掛帥,可是敗戰連連,真正力挽狂瀾的可是我大魏神將王玄策,這次回去以後我會稟明身上南昭帝,讓他御封王玄策入武廟。」 「哦?」 希爾·阿育微微一笑,他膽小、貪財、軍事能力不行,但作為帝國君主鉤心斗角,帝王心術這點破事卻是精通。 衛淵這話剛出口,他就明白衛淵的意思,所有功勞推給王玄策,讓他在大魏王朝入武廟,封神將,這樣就可以匹配希爾·莉婭這位天竺帝國公主的身份。 希爾·阿育笑著搖頭:「王玄策雖功勞最大,但他已與小女產生情愫,你們神州有一句古話,一個女婿半邊兒,所以王玄策就是朕的兒子,功勞這些就不重要了,反而衛淵兄弟遠來是客……」 一連串沒營養的場面話說完,希爾·阿育對衛淵做出一請的手勢:「已大擺宴席,就等衛淵兄弟入座,還請皇宮一敘!」 皇宮中的花園中,支起露天大棚,雖是大棚,但卻是清一色上等樓蘭和田玉柱,棚是用金絲編制而成,上鑲嵌瑪瑙寶石。 餐桌上,希爾·阿育端起裝滿鮮紅葡萄酒的黃金酒杯,敬酒衛淵:「衛淵兄弟,小女與王玄策的婚事,你覺得怎麼樣?」 希爾·莉婭的臉瞬間一紅,深深地低下頭。 一旁王玄策卻是截然相反,渾身都已經開始緊張的顫抖,刀叉觸碰盤子,發出有節奏的清脆響聲。 他作為衛家軍的副帥,衛伯約的義子乾兒,這一刻的衛淵,每一句都可以代表衛家。 同時他也深知,自己與希爾·莉婭結合,對天竺和衛淵都是一場政治聯姻,接下來就應該談籌碼了。 衛淵笑道:「當然天作之合的一對!」 「哦?天作之合?」 「當然,希爾·莉婭貴為公主,可王玄策也是我大魏武廟神將,王侯爵位,有一塊最富饒的封地,荊州。」 「啊?」 「我除了姓王,啥時候是王侯了……」 王玄策懵逼地看向衛淵,後者給他投去安心的眼神。 啪~ 啪~ 希爾·阿育輕輕拍了拍巴掌,一名大臣跑出來,開始朗讀手中的長長清單。 「波斯國的藍寶石一千顆!」 「錫蘭國的金戒指兩千枚!」 「吐蕃國古銀,爪哇國巴占綠矽孔雀石、樓蘭國籽料、撣國冰種翡翠……」 隨著大臣宣讀完畢,張龍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算盤也結束,在衛淵耳邊小聲道:「老大,天狼帝國的公主嫁妝,折合白銀五千萬兩左右。」 「從我個人金庫挑選匹配的寶物念出來。」 趙虎拿出小本本,看著上面無字的空白,完全無稿背誦起來。 「南海紅珊瑚一株,新羅千年高麗參,天狼帝國九眼蒙天珠……」 王玄策激動地緊握雙拳,他對衛家帳房很了解,多年來衛伯約愛兵如子給傷殘退伍老兵,自掏腰包拿撫恤金,導致衛家就沒富裕過,如今這喜彩禮,肯定都來自衛淵的小金庫。 王玄策什麼背景,希爾·阿育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可他也不點破,只是對衛淵笑道。 「這樣的話,他們兩人的確般配,既然兩國和親,那商業往來自然要更多,我做主幫你大魏打通東南亞各國市場,只要你大魏貨物運輸過來,我天竺提前墊付銀子,之後派兵運輸去各國,運費天竺承擔。」 「陛下真是大手筆,既然如此,猛火油不限量,甲冑、兵器、食鹽……要多少有多少,糧食扣除掉運費,平價!」 聽到衛淵的話,希爾·阿育摸了摸自己嘴唇上捲曲的鬍子:「衛淵兄弟,糧食我可以相信你,但猛火油、甲冑兵器、食鹽……這些都是大魏不對外銷售的資源…… 衛淵一把摟住身旁的南梔;「介紹一下,大魏皇室公主,南梔,也是我的未婚妻!」 「哦?」 希爾·阿育早就注意到長相傾國傾城,身材婀娜的南梔,只不過在他想來,衛淵這種身份的人,出門帶幾個美女禁臠很正常,可他萬萬沒想到這般漂亮的女人,竟是大魏唯一的公主,南梔。 南梔起身,優雅端莊,大方得體地朝向眾人行禮。 「誒呀,抱歉,本宮的公主印掉了。」 一塊金鑲玉的印章掉落下來,被南梔『不小心』踢到桌子下面。 希爾·阿育笑道:「還不去給尊貴的大魏公主撿起來。」 一名老者大臣連忙趴在地上,鑽進桌子下面把公主印撿起來,同時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恭敬的雙手捧著放在南梔身前。 老者回到希爾·阿育身邊時候,在耳旁小聲道:「陛下,是真的。」 第507章 兩人敵一國,嘎嘎亂殺 這一頓宴席足足吃到下半夜,全程都是衛淵與希爾·阿育碰杯,乾杯,然後聊合作詳情。 隨著散會,王玄策攙扶腳步踉蹌的衛淵離開,希爾·阿育則是被希爾·莉婭攙扶回寢宮。 「父皇別裝了,你可是我天竺酒神,千杯不醉,萬杯不倒!」 離開宴會後,希爾·莉婭對希爾·阿育沒好氣地道:「本來以為衛淵是個英雄,結果竟是個政客,就那麼點蠅頭小利,你們斤斤計較,一點都不如我家玄策豪邁……」 「女兒啊,這可不是蠅頭小利,兩國貿易,特別是天竺與大魏這種量級的貿易,差一點點你所謂的蠅頭小利,那就是每年幾百萬上千萬兩白銀!」 「這麼多?」 「你以為呢,否則父皇為什麼不顧身體,與那衛淵喝這麼多……嘔~不得不說,這傢伙雖有勇有謀,但在酒桌上還是不如我!」 「可父皇,那王玄策也不是王侯啊……」 希爾·阿育別有深意地一笑:「女兒你還是太年輕,他馬上就是王侯了。」 另一邊,剛剛走到衛淵下榻的院子,王玄策就感覺身旁仿佛摟著一個大火爐。 只見衛淵渾身上下,冒出縷縷酒氣,渾濁的眼睛變得清明,腳步不再踉蹌。 「他媽的,希爾·阿育這老癟犢子太能喝了,如果不是老子酒之道已大乘,恐怕還真被他灌多了。」 王玄策看著罵罵咧咧的衛淵:「我就知道世子是裝醉的,世子,你幾天的許諾有些過了吧,我在宮裡那麼久,知道南梔代表不了南昭帝啊……」 「不需要代表南昭帝,忘記和你說了,柴達木沙漠歸我了。」 「有什麼關係?」 「沙漠裡有油田,鐵礦,鹽湖……我們就地開採,運輸到天竺……」 「啊?就一個鳥不拉屎,沒人要的破沙漠,裡面竟有那麼多寶貝?」 「當然!所以不是大魏和天竺的兩國貿易,而是我衛淵和天竺做生意!」 「我王玄策沒啥文化,只能用兩個字評論世子,牛逼!」 王玄策說到這,對衛淵問出自己最在意的事:「世子,我…我也不是王侯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把入贅變成和親,但紙包不住火……」 衛淵輕拍王玄策肩膀:「我說你是王侯,你就是王侯,回去以後就封你!」 王玄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當王侯?世子你別嚇唬我啊……」 「我衛淵撒過謊嗎?」 「呃……應該是你說過幾句真話?」 衛淵劍眉一挑:「你說什麼?」 「沒,沒,世子你是誠實可靠小郎君,沒撒過謊……」 「哼,明日帶上希爾·莉婭回京見南昭帝,路上我教你如何說,我保證傻逼皇帝答應你封王。」 翌日,衛淵帶兵撤出天竺,留下一個大大的爛攤子,但這和他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同時撤走時,還順帶讓梁俅找到天竺王牌軍之首,這群貴族富家子弟,見到梁俅就想起在吐蕃被追著砍的恐怖經歷,最後被梁俅敲詐了三十萬套軍裝與甲冑。 因為天竺內亂,打仗太燒錢,希爾·阿育要求這群貴族把家裡的金銀上交支持聖戰,作為回報,勝利以後的五年內隨便他們貪污…… 所以也就導致這群公子哥家裡都沒啥現金了,身上的甲冑也從鍍金變成了鍍銅…… 三十萬套甲冑,這可是不小的費用,希爾·阿育本想找衛淵說道說道,但還沒等他說話,老太監便拿出一張萬石猛火油免費單據後,希爾·阿育也就不再管了。 回到北涼,衛淵先讓武閔挑選二十萬名乞活軍,而後又將五萬衛家軍、八百衛奇技混入其中,互相監督,防止有人是內鬼走漏消息。 命這三十萬大軍穿上天竺王牌軍的甲冑,武閔帶隊前往荊州。 另讓人漢尼拔帶領豪彘隊,與陳慶之的白袍軍鎮守北涼,幫襯西涼。 馬祿山則是帶著聲譽的十五萬刀客,騎馬返回雍州,重新落草為寇,擴展盜匪勢力。 公孫瑾帶著之前培訓出來,可以靈活布置小型合擊鴛鴦陣的步兵,緊隨其後用來配合馬祿山。 衛淵與幾女,以及高層們輕裝上陣,快速返回京城。 這一路上,與來的時候大不相同,攔路土匪多出五倍,大多數都是一些良民吃不起飯,逼不得臨時冒充土匪出來打家劫舍,就是為了妻兒老小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各州各城的門閥世家,也都開始嚴防死守,更有不少扶持起農民義軍,然後以鎮壓義軍為由,大肆擴軍。 整個大魏境內,雖還沒有混戰,但各門閥世家已經開始拉幫結夥,大有各自為政的隨時起義當反王的趨勢。 「父皇啊父皇,看你幹的好事!」 南梔傷害地搖搖頭,衛淵則是從出發開始就一直皺眉,本來以為情況緊張,但卻沒想到這麼緊張。 如果是在他沒拿到北涼之前,他對天下大亂還無所謂,畢竟他可以渾水摸魚。 可如今他拿下北涼,只需要給他時間,就能無懼任何勢力聯盟,所以現在的衛淵要比南昭帝更希望維穩。 趕路速度加快,碰到真土匪熊闊海之名就足夠嚇退對方,最耽誤功夫的就是那群普通百姓兼職土匪的,這群玩意沒啥見識,甚至江湖上的事都不知道,嚇唬沒用,真動手還沒辦法殺,只能不用武器,還要拼命壓制修為,控制拳腳力道把人趕走。 畢竟一個人為錢犯罪,這個人有罪,該死! 可這個人是為吃飯犯罪,那麼就是這個社會有罪,該死的就是當朝皇帝! 一路趕回京城,此時的京城門口,站崗的士兵都換成了御林軍。 城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無時無刻都有御林軍巡邏,可以想像南昭帝是真的害怕了…… 在比平時更多侍衛檢查下,衛淵與王玄策、希爾·莉婭走進金鑾殿。 此時文武百官齊聚,所有人好奇地看著奇裝異服的王玄策和希爾·莉婭。 特別是王玄策,一身中開對襟,西式扣子,襯衫領,與百官身上的寬大官服不同,是一種收腰的禮服,上面鑲嵌各種寶石,整個人是鑲金帶銀,看上去暴發戶感十足…… 花卿檜緩步上前,在南昭帝耳邊小聲道;「曾經大魏開國時,天竺曾派來使者,其中皇子與王玄策穿得差不多。」 南昭帝點點頭看向王玄策,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喊啥。 王將軍?王統領?還是王駙馬爺? 王玄策單膝下跪,向南昭帝行武將禮:「末將王玄策,參見陛下!」 「王愛卿已是天竺帝國的駙馬,此番更是以天竺使臣的名義到來,所以無需如此行禮。」 「末將不敢,一日為臣,終身是陛下的臣子!」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你吧。」 南昭帝面無表情地說道,可衛淵能看出他心中卻是暗爽王玄策會做人…… 希爾·莉婭恭敬地彎腰,取出一個小冊子:「尊敬的南昭帝陛下,這是我父皇送來的功勳文書,還請陛下您過目。」 小太監跑下去,拿過小冊子,彎著腰跑回南昭帝的身後。 「宣讀!」 早就提前知道合作事宜的南昭帝,看都沒看直接命令小太監當著滿朝文武面,把天竺聖戰的功勳文書大聲讀了出來。 「此番天竺聖戰,衛淵、王玄策、梁紅嬋代表大魏立下不世之功。」 「衛淵,領兵掛帥,在相同兵力下,與歐羅巴之軍神大西庇阿、波斯之軍神納迪爾沙、天狼帝國之可汗海東青、天竺之前親王希爾·瑪咖對壘。臨危難之際,心不亂,兵相當,以天竺大軍總數八十萬之犧牲,遺憾失守城池四十六座…… 南昭帝哪怕表情管理得再好,此時也不禁面部肌肉抽搐。 滿朝文武更是無不用手拍打自己額頭,相同的兵力,就算是一頭豬指揮也不能一局不剩,逢斬必敗,丟失城池…… 南昭帝尷尬地道:「希爾·莉婭公主,這…這功勳文書,是不是寫錯了?衛淵這是連敗,他有什麼功?」 「回稟陛下,一字不錯,歡迎您派人去我天竺隨便調查,衛淵掛帥丟四十六城是全國人盡皆知的。」 希爾·莉婭說到這,用手挽住王玄策胳膊:「至於為什麼是立功,還請陛下繼續聽下去。」 南昭帝擺擺手,小太監繼續宣讀功勳文書,接下來是梁紅嬋,中規中矩,算是一個合格的頂級上將軍能力。 最後便是王玄策的功勳文書。 王玄策初為俘虜之身,進策以破馬其頓之方陣,由此得重用。及天竺全境淪陷之際,統率甲兵三十萬,固守國都孔雀王城兩月有餘。 繼而施火牛陣以破戰象之軍,復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連克三城,帝國聯軍之防線由是崩裂…… 終焉,王玄策更故設疑兵,以衛淵為帥,佯敗退卻,連失數城,實則意在邊關要地,一舉奪之,以斷敵軍與波斯帝國之糧道補給… 「沒錯,這就是我衛淵和王玄策立下的大功!」 衛淵腆著胸脯,撅著小屁股,一隻手比比劃劃,裝逼地道:「都聽著,天竺聖戰梁紅嬋就是打醬油的,是我和王玄策兩人敵一國,在天竺境內嘎嘎亂殺!」 滿朝文武,包括南昭帝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衛淵:「王玄策是亂殺,你他媽就會嘎嘎……」 第508章 彪悍衛公,鎮壓百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御林軍大統領王玄策,代大魏於天竺之國建殊勛,彰我大魏之威,朕深思熟慮,特旨命王玄策入武廟,賜號玄策神將。」 因為一切早已用書信形式與南昭帝溝通,所以當南昭帝拿出準備的聖旨,命令小太監宣讀後。 嘩~ 全場文武百官紛紛鼓掌起來。 緊接著,小太監再次宣讀第二封聖旨。 「玄策神將勇冠三軍,威猛無雙,不負其父王猛之名!」 聽到小太監的話,滿朝文武笑容僵在臉上,這事情有點不對勁了,王猛是誰?開國悍將之一,功勞只弱衛伯約半分,是開國皇帝拜把子兄弟,也是南昭帝的亞父,只不過在與前朝最後大決戰時,戰死沙場,後被追封忠烈王、國柱公。 王玄策身世誰都知道,北冥地區獵戶之子,後來全家死光年幼的他參加衛家軍……所以和王猛有雞毛的關係? 小太監繼續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爵之位世襲罔替,朕親封王玄策為玄策王,封地荊州。」 「玄策王英勇善戰,威震四方與朕情如兄弟,然朕亦知,他與天竺公主希爾·莉婭一見傾心,情投意合,朕雖不舍兄弟離去,但為求兩國永結同好,共享太平,當互通有無,商貿繁榮,邊境安寧,再無戰事。」 「和親之舉,利在當代,功在千秋。」 「朕之臣民,當知朕意,同心同德,願兩國從此永結同心,共創盛世。欽此!」 小太監話落,滿朝文武百官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怪不得給王玄策按上個忠烈之後,原來是要封王師出有名啊!」 武將有勇無謀,或許還不了解,但文官卻心裡如明鏡,南昭帝如此牽強地給王玄策封王,就是為了讓他身份和希爾·莉婭匹配方便和親。 南昭帝為什麼會著急和親?還不是因為推恩令搞砸了,急需外來力量幫他穩固皇位,鎮壓推恩令的副作用…… 花卿檜第一個站出來:「陛下,王玄策的身份人盡皆知,並非王猛之後,而且荊州乃九省通衢,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老臣覺得不妥……」 希爾·莉婭輕聲道:「尊敬的南昭帝陛下,我天竺有三十萬精兵強將,無一不是天竺五大王牌軍之隊,因為敬仰玄策的帶兵作戰能力,以及仰慕大魏的風土人情,更是崇拜千古一帝的陛下,所以他們追隨玄策而來,原替大魏,原為陛下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南昭帝欣慰地點點頭:「朕准了!」 所有門閥世家在朝堂身居高位的掌控人,無不面面相覷,他們現在也都明白了南昭帝的打算。 這三十萬天竺大軍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扎進荊州,威懾接壤的九省。 「陛下!我大魏兵強馬壯,無需他國兵將進入……臣覺得此事百害無一利,還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滿朝文武百官,因利益相關,很有默契地達成同盟,以花卿檜主攻,開始逼宮南昭帝,讓他收回王玄策封王的成命。 南昭帝面沉似水,沒有開口拒絕,也沒有答應,仿佛是在等待什麼一般。 南昭帝的沉默,讓文武百官更加咄咄逼人,整個金鑾殿就像菜市場,百官不停嗶嗶嗶讓南昭帝收回成命。 更有不少老臣,倚老賣老,腦袋頂著盤龍柱。 「陛下,這等喪權辱國之事,老臣絕不允許發生,如果陛下執意如此,老臣就一頭撞死在這金鑾殿,只求為國為民為陛下,忠字名垂千古……」 「那你他媽現在就死,不死老子給你弄死!」 一陣彪悍的蒼老聲音在殿外響起,緊接著小太監跑進來高呼道:「衛伯約進殿!」 只見一身金盔金甲,收藏赤金龍頭杖的衛伯約,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衛伯約一雙虎目掃視全場,文武百官無不縮頭,不敢與其對視。 咕嚕~ 希爾·莉婭吞咽一口唾沫,拉著王玄策的手小聲道:「這就是大魏戰神衛伯約嗎?雖然老態龍鍾,但卻童顏鶴髮,好強大的威懾力……」 「別怕,衛公待我如己出,我也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看待,我們今後都是一家人。」 王玄策輕拍希爾·莉婭的手,小聲安撫道:「別看衛公這般,但他性格和善,以德服人,講道理……」 沒等王玄策話落,衛伯約上去就是一腳,將頭頂盤龍柱的老臣踹飛出去。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歲數有我大嗎?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你媽?」 衛伯約手中龍頭金杖指著全場百官:「自古以來君無戲言,陛下說啥就他媽是啥,為臣者嗶嗶你媽?」 「陛下說封王,就他媽封王,老子在這,誰他媽敢質疑陛下的聖旨站出來!」 現場所有人,包括花卿檜都低下頭,別看他們敢聯合逼宮,但他們卻是真怕衛伯約,畢竟大魏第一虎逼之名不是白叫的。 自己現在但凡敢叫囂一句,肯定就是龍頭金杖砸下來…… 首先這符合南昭帝的利益,其次這老虎逼手握十幾塊免死金牌,大不了殺人後付出一塊,加上南昭帝和稀泥這事也就算了,死都白死。 最重要的是,他們當中有一頭算一頭,背後暗戳戳地捅咕衛家行,但光明正大地和衛家軍打一場,在場門閥世家任意一個都沒這個能力。 「媽了個巴子的!」 衛伯約怒罵一句,抬腳猛地踩在地面,兩尺見方,厚重堅固的御窯金磚被衛伯約一腳踏碎,蟒網般的皸裂,以他為中心朝向四周蔓延,甚至整個金鑾殿都顫了三顫。 「都他媽聾子?剛才誰他媽嗶嗶質疑陛下聖旨的?站出來!」 希爾·莉婭嚇的嬌軀癱軟在王玄策懷中:「好…好強大的修為,好恐怖的氣場,玄策,這就是你說的衛公性格和善?以德服人?講道理?」 「這…這個……」 王玄策尷尬地張了張嘴,一時語塞,說不出下文,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 南昭帝笑著壓了壓手:「諸位愛卿,朕治國向來不搞一言堂,諸愛卿暢所欲言,都說說看是否同意王玄策封王的事!」 「不搞一言堂,那你把老虎逼弄來幹啥?」 百官心裡苦,但卻誰都不敢說出口,只能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用餘光看向花卿檜。 「陛下,老臣覺得王玄策封王一事太過倉促……」 沒等花卿檜說完,衛伯約已經拎著龍頭金杖走過來,嘴裡還嘟囔著:「先皇御賜龍頭金杖,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今日就見見血吧……」 花卿檜連忙拱手道:「陛下,雖然倉促,但也不是不可,老臣覺得此事非常好!」 「哈哈!」 南昭帝大笑兩聲:「既然諸位愛卿沒有異議,那此事就這樣定了,即刻起,王玄策便是我大魏的第四異姓王,玄策王,封地荊州,退朝!」 南昭帝滿臉笑意地站起身,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地走進後殿。 「媽了個巴子的,掛個帥竟打敗仗,丟了我衛家的臉。」 衛伯約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揮手給了衛淵一個腦瓢,龍行虎步地走到王玄策身前。 「你就是天竺公主希爾·莉婭奧?」 希爾·莉婭嚇得渾身抖似篩糠,緊緊抓住王玄策的胳膊:「對…對……」 「還行,挺好看,玄策是老子看著長大的,品性端正,你這外國小女娃撿到大便宜了。」 「對!對!我…我撿到寶了!」 「哈哈!」 衛伯約大笑著狠狠拍了拍王玄策肩膀:「不錯,這天竺小女娃挺好,別看是公主但卻沒公主的刁蠻,聽說還是天竺女戰神呢?」 「走,回家談談婚事彩禮啥的。」 希爾·莉婭渾身顫抖:「不要彩禮了,我啥都不要了……」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紛紛用尷尬的目光看著衛伯約,真是好一個虎逼…… 「看你媽看!」 衛伯約對滿朝文武百官怒罵一句,帶著衛淵、王玄策和希爾·莉婭離開。 隨著衛伯約以王玄策家長身份,在書房與希爾·莉婭商量彩禮之類事宜,衛淵回到世子書房,舒舒服服躺在自己久違的牙床上,伸了個懶腰。 「世子?」 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喜順推門而入:「世子,歐冶子求見。」 「是我安排人通知他來的,進來吧。」 很快,人高馬大的歐冶子走進門,對衛淵拱手道:「世子,俺聽說你在天竺大敗仗了,但俺不信,肯定是你把功勞都讓給了王玄策對吧?」 「不讓給他,怎麼能給他封王,讓他迎娶天竺公主?」 衛淵笑著拿出一張圖紙放在歐冶子手中:「這是墨子十論中記載的柳絮甲,原本我以為是雞肋就沒有拿出來,之前在天竺作戰我發現一種叫棉花的東西,正好可以用它來代替柳絮,做出來的面甲防禦力比甲冑強,甚至可以比得上重甲,而且還有很好的保暖性。」 歐冶子一驚,連忙拿起圖紙仔細看了起來。 「世子,這圖紙有些不對啊,上面就說棉花打濕並反覆拍打成薄棉片,多張棉片拼接成厚實的棉布,中間嵌入鐵甲用銅釘固定……可其中有很多細節沒有寫啊!」 「因為細節我也不會啊……」 衛淵心中吐槽一句,輕拍歐冶子肩膀:「我得到的圖紙也不全,所以細節需要你來摸索……畢竟你是我大魏第一匠神,如果你都不能完善,這世界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 「世子放心,俺回天劍司就把自己人就叫來,然後不眠不休地完善棉甲的詳細打造方法!」 如今的衛淵已是歐冶子的偶像,被偶像誇獎,他那大黑臉蛋子上明顯的滿面紅光,興奮不已,激動地對衛淵抱拳拱手下軍令狀…… 隨著歐冶子離開後,喜順腦袋伸進來:「世子,杜三娘也來了。」 第509章 真正的衛淵,活著嗎? 杜三娘進門便開始,眼神四處找尋,衛淵輕笑道:「你的情郎還在路上,之後還要在雍州待一段時間。」 衛淵說完,對杜三娘做了個請坐的動作。 沒用衛淵說完,杜三娘便拿出帳本,衛淵擺擺手:「我不是查帳。」 「那世子叫我來是?」 「我想讓你去荊州出趟差,正好和公孫瑾團聚幾日。」 杜三娘表情一喜:「那可感情好,啥時候走?」 「你先等一等,我還有幾件事安排你去做。」 「世子請說!」 「這次前往荊州,你帶上現在能調動的所有銀子去。」 聽到衛淵說帶上全部銀子,杜三娘瞬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表情正色地道:「世子,現在的荊州,因為二皇子和李家賣了全部存糧,還假扮土匪刮民脂民膏,現在那邊民不聊生,百姓都靠著朝廷以及各大門閥世家的救濟為生。那你去荊州還要帶著全部銀兩去做什麼?」 衛淵對於杜三娘也不隱瞞,直接道:「我的目標是江南!」 「江南?」 杜三娘驚呼道:「世子目標是江南,而且還要我帶上全部銀子,難道你想要做碎布生意?」 江南地區的最大的支柱產業為紡織,壟斷大魏九成絲綢,民間又將其稱之為碎布生意。 「聰明!」 衛淵笑著一打響指:「永豐銀號進不去江南,就是因為江南那群以花家為首的士族的商會抱團壟斷,除了江南商會裡的錢莊,外府想要進入根本不可能。」 杜三娘點點頭,這點她是深有體會,永豐錢莊當初想要擴張到江南地區,結果全是當地官商勾結,處處使絆子,因為有花家做後台,所以他們連衛家面子也不給。 上下打點之後,從房產地契開始,當地的士族專門在契約上鑽空子,玩一些文字遊戲,結果導致永豐錢莊前期投資全部打水漂,灰頭土臉地離開…… 衛淵繼續道:「如今荊州已是我們的封地,所以你先把永豐錢莊在荊州地區遍地開花,然後安排人以京城商人的身份,用比市場多兩成的價格大量收購絲綢,並且簽訂契約,只要三年內交貨,就可以提前支付一成訂金,當然如果無法交貨,違約金要支付定金的兩倍就行!」 杜三娘一拍巴掌,想通衛淵的彎彎繞:「世子是想把絲綢價格炒高,商人逐利,他們肯定會儘可能地把利益最大化。」 「第一件事就是將全部耕地改稻為桑,甚至不惜加槓桿來把利益最大化,那麼我們的錢莊就會收到大量優質抵押物!」 衛淵笑著點點頭:「三娘,你只說對了一半,在這過程中,你要把江南地區說書的全部買通,還有評彈……這些全部換成玄策神將傳。估計等你把這些東西都做完時,王玄策和希爾·莉婭也已經抵達荊州。」 「作為我家老登的義子乾兒,王玄策去江南見一面抗擊倭寇的衛伯約很正常,但花家會怕,估計就會開始散播王玄策謠言,畢竟花家最擅長輿論戰,這時候你要盡所能的出錢控制抹黑輿論。」 「同時還要派幾個替死鬼假借希爾·莉婭名義,裝成天竺商人用市場價五成的價格收購絲綢,這中間還可以出現吐蕃商人、安南商人、爪哇商人等等,一副萬國來魏全都看好絲綢的模樣,我的目標是最後絲綢價格是現在的兩倍,同樣支付定金,並且把違約金提升到五倍!」 杜三娘聯想到衛淵之前做的玉茶局,鬱金香局……隨即恍然大悟道:「然後我們什麼都不做,就能收到違約金,到時候這些所謂的跨國商人一夜之間消失,絲綢價格就會回到原點,那群士族商會加的槓桿就會暴雷,之前抵押我們的優質資產也沒有能力償還……」 「三娘你真是太聰明了,但既然做局那就把事情鬧大,做得更狠,更絕!」 「首先幫著花家在輿論上抹黑王玄策,就說他是賣國賊,南昭帝的推恩令導致各大門閥都蠢蠢欲動,南昭帝賣了北涼、河湟、荊州割地送給天竺,為了尋求天竺保護,最後談崩了,所以天竺大軍才會遲遲不來,大魏馬上就要與天竺開戰,並且發生內亂!」 衛淵說到這,單手背後,腰板筆直,冷笑道;「所謂的天竺大軍都是我的兵馬,我讓他們什麼時候到,他們就什麼時候到,給整個江南百姓造成一種馬上就要開戰的錯覺,戰爭時候什麼最值錢?」 杜三娘想都沒想到:「糧食啊,我記得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前朝末期戰亂時兩個大金戒指只能換一個窩頭。」 「沒錯,戰亂時期活命最重要,別說綢緞這些奢侈品,就連金子都不值錢了,所以絲綢價格就會從腳踝處腰斬,這時候再安排人入場,低價收購絲綢之前士族加的槓桿太大,想要不破產變成窮光蛋,就必須咬碎牙往肚裡咽,低價拋售絲綢。」 「與此同時,因為百姓都已把之前改稻為桑的田地,就會重新種回糧食,如果那群跨國商人再次出現,手持契約,五倍定金的賠償……因為事情關係到多國,而且占理,朝廷也不敢賴帳,而且還能把一切罪名都推給其他國家,與我們無關……這局要比之前的玉茶、鬱金香更高明,名為羅織局!」 「羅織局?」 杜三娘以天王老子視角重新復盤一下,京城商人或許做生意不精明,但在天子腳下的他們許多時候代表著提前知道朝廷政策。 所以京商就是一個引子,為後面的假跨國商人鋪路,利用跨國商人看中綢緞的特性,哄抬價格……所以衛淵這次等於是拿出全部身家豪賭,贏了直接賺走江南地區九成的絲綢存貨,外加江南士族數百年累計的財富,因為他們加槓桿原因,甚至還能用永豐錢莊的抵押,不花錢地占據這群江南士族的大量優質資源。 杜三娘瞬間感覺自己肩膀上的重擔太大:「世子,這…這麼大的事,我恐怕一個人完成不了。」 「我會讓糜天禾配合你,他的毒計能用就用,把這群士族弄絕戶都無所謂!」 衛淵想到當初江南賑災,這群士族為了錢,哄抬糧食價格,把江南百姓的生命當作草芥。 人可以逐利,但不能為了錢這般沒有底線,所以就這群士族,全都死光了也他媽活該。 送走杜三娘後,衛淵來到書房,正好看到抓住王玄策,逃一般跑走的希爾·莉婭,可以想像衛伯約強大的氣場,虎逼的性格,給她嚇到了…… 衛淵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衛伯約蒼老的聲音響起。 「龜孫兒,都他媽到門口了,還不滾進來。」 衛淵推門而入,只見衛伯約假裝風雅地坐在書案後,用茶道喝茶。 衛淵放下兩瓶茅台酒:「老登,確定我們祖孫聊天喝茶,而不是喝酒?」 「那就喝酒吧。」 衛伯約沒有猶豫地放下茶杯,用大碗給自己倒滿酒水。 「我聽王玄策說了一些,你小子在北涼和天竺的戰術,可以說是把兵法布置都用到了極致,可以說就連老子也是自愧不如啊。」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衛淵是誰的孫子!」 衛淵笑著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從懷中取出一袋種子交給衛伯約:「這是一種我從天竺帶過來,叫做棉花的種子,我在北涼已經種植了一批,剩下的就在北涼種吧,這動作長出的棉桃可以做成了棉襖,比動物皮毛還要保暖,而且價格低廉。」 說完衛淵拍拍手,喜順端著托盤小跑進來。 衛淵從托盤上取出一件精緻的棉袍:「老登,你這老胳膊老腿的需要注意保暖了,你穿上它試試。」 「臭小子有心了。」 衛伯約穿上棉袍:「很輕,很暖和,不錯,這東西真不錯。」 衛伯約滿意地點點頭:「今後要在我北冥大肆推廣,咱們衛家軍的將士……」 「我已經安排歐冶子用棉花做棉甲了,比重甲輕防禦和重甲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非常保暖。」 衛淵笑著說完,在托盤下面取出一盤蒜香濃郁,已經醃好了的蒜茄子。 「嘗嘗這東西,它叫做茄子,可茄子如果油少了不好吃,但如果加入大蒜就不一樣了,正好用它來下酒。」 祖孫倆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下半夜。 衛伯約站起身,走到門口對老管家與他兒子喜順道:「你們先離開,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書房百米。」 衛伯約走到衛淵的身前,表情鄭重地道:「我…我應該叫你什麼呢?我真正的龜孫兒還活著嗎?」 衛淵一愣:「老登你喝多了吧?我就是衛淵啊,要不咱倆滴血認親?」 「衛淵什麼樣老夫了解,就算他能假裝紈絝,但他不可能忽然會帶兵打仗啊,四渡衍水這種足夠封神的戰役,就算老夫拿著劇本,對方配合著打也打不出來這樣的效果,而且你還懂如何渡冥河黃泉,熱氣球……這些衛淵怎麼可能會?」 衛伯約說到這,猛地在腰間抽出匕首頂在衛淵脖頸出:「其實老夫早就看出來你不是衛淵,只不過老夫望孫成龍的心裡,一直抱有僥倖,但如今你的能力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而且是超出的太多太多……和老夫說句實話吧,我那不爭氣的孫兒,還活著嗎?」 第510章 武聖師尊?我有十個 「老登,我發展到今天,你給了我不小幫助,但如果沒有你,我還會有今天嗎?」 衛伯約想都沒想便道:「還是會,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啊,那我費勁心思給你弄靈棺芝延壽,甚至把一條武聖之道教你,為了啥?」 「這……」 衛伯約一時語塞,想想也是,如果衛淵不是衛淵,按照他當時還有兩年的生命,也是完全能夠在他死前發展起來,沒必要放棄自己修為提升,轉而給自己這個老不死的續命。 衛淵繼續道:「是誰費盡心思替衛英雄報仇,如果我不是衛淵,父兄之死和我有雞毛關係,我報仇有病?」 「子池、子魚但凡那不是我兒女,我他媽會不顧生命救他們嗎?」 衛淵端起酒碗,放在衛伯約手中,同樣自己也端起酒碗與其碰杯。 「如果我不是衛淵,那你猜我為了隱藏身份,第一個殺的人是誰?」 衛伯約沒有猶豫地道:「喜順?」 衛伯約隨即想到什麼,用出獅吼功:「喜順!」 「來了!來了!」 喜順快步跑進來:「衛公,您叫我?」 衛伯約揮了揮手,氣勁破體而出,關上房門,看著喜順的眼睛問道。 「你覺不覺得,衛淵忽然變了許多?」 喜順連連點頭:「不是變許多,而是變得翻天覆地!」 「那你有沒有想過,衛淵是假冒的,或者說得邪乎點,借屍還魂什麼的?」 「這……」 喜順搖搖頭:「不會的,世子的確從能力、性格這些都發生極大變化,可愛好卻一點沒變,同樣貪財好色,只不過好色的品味更高了,追求的是質量而不是數量,而且我因為從小就服侍世子,所以他的一些不經意小動作都沒變,最重要的是感覺,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世子,哪怕變化再大他也是世子,絕對不會錯!」 「退下吧。」 喜順離開後,衛淵給了衛伯約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個老登,讓我說你點啥好呢,還懷疑我身上了,可笑地借屍還魂,你咋不說我位列仙班,紫薇帝君轉世……」 「那是南昭帝……」 衛伯約老臉一紅:「可…可你忽然變得那麼大……罷了,也怪爺爺常年征戰沙場,從小到大對你的關注不夠多,我真想知道你師父是何方高人。」 「也不是不能透露。」 衛淵微笑道:「你可聽說過桃花源?」 「桃花源?」 衛伯約對衛淵搖了搖頭,從來沒聽說過。 「那也正常,當一名武者突破到武聖之上的境界,就會破碎虛空飛升一個與世隔絕,叫做桃花源的地方,其實並非破碎虛空,還是在這個世界,只不過那裡是海上的一座孤島,因為當一個武者脫凡入聖突破武聖人,他雖打不過萬軍,但一心要逃誰也攔不住,而且皇宮來去自如,更能暗殺帝王,導致天下大亂。」 「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些突破武聖人的前輩高手聚集一起,隱居東海一座小島,如果江湖有新的武聖人出現,他們就會來接引去桃花源,不想去就強迫抓走,強迫不了就打死……」 衛伯約聽得震驚不已:「竟然還有這種地方,怪不得江湖沒有武聖,原來只要突破就會被帶走!那…那這等秘辛老子都不知道,你這龜孫兒怎麼知道……難道你去過?」 衛淵點點頭:「沒錯,被一個老道士帶去桃花源!」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肩膀;「所以你的師父是武聖?」 「老登,你猜對了十分之一!」 「為什麼是十分之一?」 「因為我有十個師父,都是武聖……他們怕我想家,所以分別每個師父來京城一年,在晚上暗中傳授我武藝、醫術、兵法……只可惜,第十年的時候這十個老不死的聯手封印了我的修為,只能靠我慢慢解開封印把修為釋放出來,否則為什麼我的境界上升會如此快速,根基還如此的牢固。」 衛伯約恍然大悟地點頭:「你那時候晚上跑去青樓徹夜不歸,其實不是找女人,而是和那些武聖人學習去了?」 「也不都是……有時候也找幾個……」 衛伯約看著衛淵的眼睛,衛淵在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放開了心思,也暫時散功,所以衛伯約可以從他眼神看出,衛淵沒有撒謊。 殊不知,衛淵前面的話的確沒撒謊,當然這些經歷並非是這輩子,而是上輩子。 衛淵上下打量衛淵,好奇地問道:「媽了個巴子的,那…那這龜孫兒真正修為多高?」 衛淵調皮的一笑;「你猜!」 「你現在都接近八絕了,我猜你被封印前是大宗師圓滿境界!」 衛淵搖搖頭:「老登,你人眼看龍低了啊。」 啪嗒~ 衛伯約手中酒碗震驚地落地,不可置信地驚呼道:「難道是武聖人!」 衛淵再次搖頭:「你還是把我看低了。」 「超…超過武聖?」 衛淵點點頭:「沒錯,所以十位師尊才會把我修為封印,這也是我為什麼總說,武聖人算個屁,因為在我眼裡的確和普通人差不多,隨手可殺!」 「原來如此,並非是你忽然什麼都會了,而是本來就會只是被封住了修為……」 衛伯約搶過衛淵手中的酒碗,喝下一大碗酒壓壓驚…… 「老登,咱都挺大歲數了,就不能別弄那些迷信嗎?什麼借屍還魂你都想得出來,你個老年痴呆!」 如果是平時,衛淵敢說這話,衛伯約肯定一個大逼兜抽上去,但現在自知理虧的他尷尬轉移話題。 「龜孫兒,倭寇實在太難打了,我衛家軍都是北人,不擅水戰,他們總是在船上神出鬼沒,而且還總能提前得到我們的軍事部署,我懷疑花家與倭寇勾結,但好幾次我瞞著花家部署戰術,倭寇竟然還能得到消息提前應對。」 衛伯約說到這氣的一巴掌拍在書案上:「堂堂正正的戰鬥,我衛家軍能滅倭寇十幾個來回,可現在他們就像是一條泥鰍,滑不留手,坐船在沿海兜圈子,孽殺貧民……」 衛淵搖頭道:「首先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把懷疑兩個字去掉,就是花家勾結的倭寇,至於哪怕老登你為什麼背著花家部署戰略,也能讓倭寇提前知曉,全因其他士族的通風報信。」 「其他士族?」 「沒錯,無商不奸,這群靠生意起家的士族,為了個人利益,可以犧牲國家,通報,甚至是自己家鄉毀了也無所謂,所以你只防範花家沒用!」 「那怎麼辦?」 衛淵得意地一笑:「什麼都不要管,回沿海之後你就以保護百姓為主,到時候我讓公孫瑾把我訓練好的衛家軍,喬裝打扮與你手下的將士悄悄互換。」 衛伯約沒好氣地道:「我知道你牛逼,但也不能瞧不起老子吧?他們都是老子的兵,咋地,讓你這龜孫兒訓練幾天就無敵了?」 衛淵在懷中掏出鴛鴦陣合擊圖丟給衛伯約:「老登,憑藉你的軍事能力,必然能看出這合擊之術的獨到之處。」 衛伯約拿起陣圖看了仔細觀察起來,隨即驚為天人:「這合擊術就像專門為倭寇量身定做的一樣,矛與盾、長與短的緊密結合,充分發揮了各種兵器的效能,巧妙,當真巧妙……」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這鴛鴦陣還有另一個優勢,那就是陣形變化靈活,可以根據情況變縱隊為橫隊,還能變成三才陣……」 啪~ 衛淵一打響指:「不愧是大魏軍神,一眼就能看出這陣法的巧妙,沒錯,這就是我在天竺時想到專門對付的倭寇的陣法,只要有這批隊伍,咱們用少量的人數,就能保護住沿海百姓。」 「那群利益薰心的士族不除,在他們裡應外合之下,我們永遠無法剿滅倭寇。所以先保護百姓,至於那群士族我已經開始著手對付!」 衛伯約對衛淵搖頭笑了笑:「龜孫兒,你千算萬算漏算了一條,那就是每一個小隊的隊長領兵能力,決定了這套鴛鴦陣能發揮出多大威力,衛家軍的將士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大部分士兵打起仗來悍不畏死,勇猛有餘,但缺少領兵能力!」 「你能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所以這批我訓練的隊伍,每一個隊長都有很強的領兵能力,還都是用實戰,拿無數人命練出來了。」 衛伯約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抽搐:「你丫的在天竺連續戰敗丟城池,不會就是為了練兵……不對,應該叫練將吧?」 「不全是,但也有這個原因,這批指揮小隊長,每一個都統率過萬軍作戰,因為指揮失敗,導致手下士兵死傷過百萬,一將功成萬骨枯啊,如果不是在天竺的地盤,用天竺的人,誰能捨得這般奢侈的練將?」 衛伯約對衛淵豎起大拇指:「陰逼,損逼,大懷逼,我衛家列祖列宗向來堂堂正正,咋就出來你怎麼個陰損壞!」 「算了,歷朝歷代都是每逢亂世,第一個倒霉的必是衛家,然後再出來一個衛家的血脈之人輔佐新王登基,這一次出來你這個陰損壞,希望能有變化。」 衛伯約舒舒服服地抻了個懶腰:「罷了,倭寇我不管了,保護好百姓,其他事都讓你這龜孫兒做吧,老子啥也不管,啥也不問,聽你這龜孫兒指揮!」 第511章 獨眼石人,天下反 祖孫二人推杯換盞,促膝長談到天明,衛伯約這才打折哈欠走上馬車返回江南沿海。 衛淵回到世子廂房,喜順伺候喜順,又喝了一碗解酒湯後這才準備入睡。 但沒想到還沒等衛淵睡著,便聽到門口喜順的聲音。 「世子要睡了,沒大事別打擾,世子起床氣可重了,打你我可不管……」 衛淵輕聲道:「暫時還沒睡,誰來找我?」 門開,老石滿臉殷勤,賠笑地走進來:「義父,我給你帶來一包點心,那可是稻花香餑餑鋪的,知道你就喜歡吃他家的芸豆卷,豌豆黃……」 「昨夜和我家老登喝了一宿,我要寢了,你有屁快放!」 「是這樣的,我整理一些荊州的大案要案,正好老王和天竺公主封地在荊州,義父你把我派過去破案公幹……」 沒等老石說完,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響起追風的聲音:「老大,我進來行嗎?」 「進。」 追風拎著一盒稻花香餑餑鋪的點心走進來:「老大,我來看看你……老石,你怎麼也在這?」 「老大,我們有事匯報!」 敲門聲再次響起,張龍趙虎拎著兩盒稻花香餑餑鋪的點心走進來。 「老大,我覺得王玄策去荊州封地,你肯定也會去,但老大沒有我們兄弟倆,誰算帳啊……追風?老石?你們為什麼也在這?」 「我還想問你們倆幹啥?」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濃眉大眼的呂存孝拎著稻花香餑餑鋪的點心走進來…… 「啊?你們咋都在?」 衛淵沒好氣地一拍額頭:「摳死你們算了,來求我辦事就拿點心?誰家當官的,經不住這破玩意的考驗?」 老石尷尬地道:「義父愛好不少,投其所好的話,就這玩意最便宜……」 追風等人也都跟著點點頭…… 「我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非要去荊州?那地方有什麼吸引……我懂了!」 衛淵指著呂存孝,追風幾人道:「為了秦蘭兒吧?我如果沒記錯,那丫頭是荊州夷陵的。」 衛淵一副看穿你們小心思的語氣道:「以陪同回老家的名義,帶著秦蘭兒公幹,孤男寡女趕路,憑藉你們能力,還能在路上故意製造點英雄救美把戲,因為現在荊州是王玄策的封地,你們能夠為所欲為,在佳人面前表現表現!」 「咳咳,什麼事都瞞不住義父的眼睛。」 老石說到這,沉著臉瞪了一眼追風,首先看向呂存孝:「你丫濃眉大眼,總表現出不近女色的一臉正經模樣,原來你也對我家蘭兒有心思!」 「沒…沒…有一點吧。」 「虧我們還是兄弟,你丫的挖牆腳!」 「兄弟歸兄弟,人家蘭兒也不是你的啊,所以不算挖牆腳……」 「哼!」 老石冷哼一聲,對張龍趙虎道:「他們倆對蘭兒日久生情我能理解,你們兩個也沒和她見幾面,也跑來湊什麼熱鬧?」 「整個督天司的單身漢都喜歡蘭兒姑娘,我們就跟風唄……」 老石氣得直跺腳:「他媽的,要不是我打不過你們,老子肯定動手了!」 「這秦蘭兒有兩把刷子,竟然把你們都迷成這樣。」 「帶上她也好,畢竟有些事還是要以她作為突破口查一查!」 衛淵輕柔下巴,對老石等人道:「因為封地的各種批文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所以我只給你們十天,必須拿出來我們督天司非去荊州不可的理由。」 「非去不可的理由?」 呂存孝撓了撓頭:「世子,荊州的大案要案不算多,我都帶來了,可這些也不算督天司必須去的理由啊……」 「傻逼啊,可以編啊,比如某些起義軍的首腦在荊州,南昭帝就怕這個……」 「對啊……」 老石的話,讓幾人恍然大悟,連忙就要跑出去準備。 「都他媽回來,點心留下一盒我醒了以後吃,其他的你們再帶走……」 京城街邊豆汁鋪。 「聽說了嗎?王玄策在天竺一人敵一國……」 「聽說?昨晚京城都傳開了,聽說王玄策還把天竺公主,什麼阿梨拐回大魏了。」 「這話說得難聽,啥叫拐?明明是天竺公主看王將軍英勇無雙,所以芳心暗許……」 「滾他媽一邊議論去!」 喝豆汁,吃焦圈,談論王玄策的百姓被人一腳踹飛。 「他媽的誰踹老子……」 百姓剛想怒罵,便看到十幾名東廠太監走過來,領頭者大圓臉,塌鼻樑,三角眼睛,牙齒不齊,缺兩隻耳朵……看他雙手每隻手只有三根手指就知道,此人就是京城臭名昭著的汪滕。 對於這個主,沒事就吃拿卡要,刮民脂民膏,大人物還不敢得罪,專挑小老百姓,所以京城百姓對他可謂是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卻又無可奈何。 汪滕把桌子上的半碗豆汁,咬一口的焦圈隨手丟到地上。 「豆汁,焦圈麻溜上,否則這月不讓你擺攤了!」 汪滕大喊著威脅攤販老闆,隨即沒好氣地道:「天天那麼多農民起義,害得陛下對咱們下了死命令,必須早起巡邏,真他媽遭罪……」 汪滕罵罵咧咧地說完,狠狠地拍打桌子:「豆汁焦圈,快點上!」 「官爺,這就上來了。」 一對身上衣著樸素的老夫婦端著一碗豆汁和幾個焦圈上來。 汪滕眉毛一挑:「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咱們這麼多兄弟,就端上來一碗?」 老夫婦連忙打來十幾萬豆汁,端著幾十個焦圈,和一大盆鹹菜送上了。 隨著汪滕與東廠暗衛們吃完,老夫婦上前點頭哈腰地道:「官爺,一共五十三文錢,您給五十文就行。」 「他媽的,瞧不起老子嗎?用你抹零?」 「啊?那…那不抹零了……」 「知道我是誰嗎?尚食局的尚書,汪滕,去京城八大樓胡吃海喝也沒花過一文錢,喝你幾碗爛豆汁,你他媽敢要錢?」 汪滕一把將桌子掀翻:「弟兄們,把這小攤砸了,這對老眼昏花的老癟犢子以後不可以再擺早點攤,讓其他人都好好看看,長長記性,這就是找我汪滕要錢的下場,以儆效尤!」 「是!」 暗衛們還沒等動手。 哇~哇~ 一陣嬰兒的哭聲在小攤推車下面響起:「這什麼玩意?」 一名暗衛從推車下面掏出包裹打著補丁小被子的嬰兒,這嬰兒渾身皮膚疤疤癩癩,鼻子就像豬一樣。 「真他媽丑,你們老兩口子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能生孩子,也是牛逼。」 汪滕嫌棄白了嬰兒一眼,對老夫婦打趣道。 「官爺,這孩子是我們在樹下面撿的,看著可憐就收養了,」 「自己都他媽這逼樣了,還想著收養小丑怪物呢?」 汪滕用手掐了掐嬰兒的臉,想到自己死去的汪家唯一血脈。 「都愣著幹啥,砸!」 「別砸,千萬別砸啊,我們老兩口子就靠著擺攤過活呢,你們砸了可讓我們咋活啊!」 「活不下去就死,砸!」 隨著一群暗衛掀桌子,踢翻豆汁桶,以及推翻炸焦圈的油鍋…… 老夫婦跪在地上哭泣,但卻又沒有辦法。 汪滕用手使勁掐著嬰兒的臉:「我聰明伶俐的孩子夭折了,你這種噁心醜陋的小怪物還活著,老天爺是真不公平啊!」 「孩子,不是我們不想收養你,而是官爺不讓我們活,我們養不起你啊,期待有好心人收留你吧……」 老夫婦對嬰兒歉意地說完,把他放在一邊,開始留著眼淚收拾被砸滿地的鍋碗瓢盆。 收拾當中,忽然一名暗衛眼尖,撿起地上打翻麵粉里的一小塊木頭:「督公,這上面有字!」 「將軍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誒亞臥槽,這話太大逆不道了!」 汪滕一驚,指著老夫婦:「你們也不用收拾了,把兩個反賊帶走……」 「等等!」 這時老石帶人走過來,手裡拿著一百多塊相同的木塊:「不單單這裡面有,菜市場的魚肚子裡,雞肚子裡,還有餡餅里都有……要是把人都抓了,整個京城小攤小販都跑不了。」 「那…那咋辦啊?」 「還不全城收集反賊言論!」 「對!對!」 汪滕帶人急急忙忙離開滿城搜索寫字的木塊。 老石上前蹲下身,對老夫婦道:「今後去督天司門口擺攤,汪滕不敢管!」 老石說完,站起身的瞬間,第三隻手從身後出現,悄悄地將一塊碎銀子放在老頭子的兜里。 忽然老石挺住身形,看著一旁地上的襁褓中豬鼻子嬰兒:「這奇特的小怪物,我咋感覺眼熟呢……臥槽,南潯那就下來的汪滕兒子……」 貴妃寢宮內,南昭帝披著龍袍,坐在床榻上,身後是裹著被子的貴妃,身前是低著頭的祖世充。 「陛下,欽天監有緊急情報,昨日貧道夜觀星象,獨眼孽龍入世,落在荊州方向!」 南昭帝眉頭緊皺:「一條獨眼孽龍?」 「沒錯,曾經為禍一方,後被紫薇帝君第一次轉世,禹王派後裔射瞎一隻眼逃走,如今再次下界不為奪天下,只是為報復陛下您啊,恐怕會有一群起義反賊出現,他們不會傷害到大魏國運,但卻會成為一個導火索。」 呼~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荊州被南乾弄得百姓無糧,如果真在有心人煽動下很可能起義,如果平時他不怕,但現在大魏風雨飄搖,很可能會像祖世充說的那樣,成為一個導火索。 「愛卿,你們可推算到那孽龍下界的位置?」 「推算到了,荊州,邾城的獨眼將軍山!」 「陛下!汪滕又大事稟報,今日在京城,出現無數塊木牌,上面寫著大逆不道的字。」 媚娘跑進寢宮,急忙喊道。 「朕恕你無罪,快說什麼大逆不道的字!」 「將軍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南昭帝頓時表情大驚失色:「對上了,全對上了……」 第512章 小小猢猻,朕很喜愛 南昭帝穿著黃色大褲衩跳了起來,抓住祖世充的肩膀:「可…可是傳說中的金刀之讖?愛卿,快告訴朕有何破解之法?」 祖世充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張畫卷交給南昭帝,打開後露出一座宛如威武端坐將軍的山峰。 「陛下,根據我道門典籍記載,前朝時期祖師張道陵,奉命來到這裡,發現此乃兵伐之氣匯聚所在,假以時日必會出現一位金刀將,改朝換代,所以召集兵將想要開山毀石,可就在要動工時,天降陰雷,劈死無數將士。」 「祖師無奈感嘆這是天意,隨後便放棄了開山,知道前朝末年,此兵伐之氣化身雷公將軍,以身入局,把前朝攪得天翻地覆,最後群雄四起,諸侯各自為政……」 南昭帝猛地驚呼道:「所以那條孽龍想要借這兵伐之氣報復朕?」 祖世充點點頭:「應該如此,而且此乃天數,貧道法力低微,無法破解,可有一人能破!」 「誰?」 祖世充朝向南昭帝打了個稽首:「那就紫薇帝君轉世,九五至尊的陛下您啊!」 「朕?朕如何破解?」 祖世充連連搖頭:「陛下,貧道雖被稱為半仙,可還是有個半字,您可是紫薇帝君,我這凡間半仙又怎能看破您的手段?」 「也對,真出手就是上仙手段,你們也看不懂……那你先退下吧,朕已有了破解之法……」 隨著祖世充退下後,南昭帝立即讓小太監服侍自己穿衣服,也不搭理床上剛上勁兒就結束的貴妃,直接起移御書房。 南昭帝整理衣冠,命令宮女,小太監全部退下,對外宣稱自己身體不適,今日早朝延後。 「遇事不決就睡覺,這就是朕的破解之法!」 南昭帝嘟嘟囔囔喝了一碗御廚房送來的安神湯,板板正正地躺在床榻上…… 御林軍代理大統領鞏瀟,挎著佩刀帶人走到御書房門口,對門口的十幾名御林軍擺擺手:「京城出現反賊,所以我親自來守護陛下,換防!」 未央宮內,南梔氣得掐著腰:「該死的衛淵,又要給我父皇下藥,那可是不可逆的精神創傷啊,再這樣下去,父皇人就傻了,本來就不太聰明……」 老石尷尬地道;「公主殿下,小人也沒招啊,我是按我義父吩咐的去辦。」 「哼!」 南梔把一個小瓷瓶丟到老石手中:「回去告訴死衛淵,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老石拿著裝有迷幻藥的小瓷瓶退出未央宮,門口等待的追風與張龍趙虎連忙湊過來。 「要到了嗎?」 「當然……老呂呢?」 「他說這種下藥的雞鳴狗盜之事就不來了……」 「呸!」 老石啐了一口,看著三人麒麟袍中的內襯:「你們裡面穿的啥?不會是夜行衣吧?」 「對啊,等下要潛伏,肯定穿夜行衣。」 老石指了指天:「現在是你娘的白天,穿你大爺的夜行衣,你們生怕自己不是顯眼包嗎?」 「咱們是官,也不是雞鳴狗盜的小偷……」 「你們三個少指桑罵槐!」 老石瞪了三人一眼,大搖大擺地朝著御書房方向走去。 臨近御書房時,老石忽然加速,身形宛如鬼魅,而且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就連附近牆頭上落著的鳥兒都沒有察覺。 「老石這隱蔽,斂息的功夫真他媽強,不光是聲音,就連氣息都能收斂。」 「是啊,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光是人就連感官靈敏的鳥獸都無法察覺。」 「不對啊,那為啥他以前和咱們出任務的時候,沒有這等能力?」 追風、張龍趙虎面面相覷;「竟然一直和我們藏拙,如果這次不是為了蘭兒,他恐怕還會繼續藏下去……」 「這狗蛋,他媽的純狗蛋!」 老石潛入御書房附近後,手中出現一粒黃豆,手指一彈,打中守衛門口的鞏瀟屁股。 鞏瀟一愣,隨即朝向老石方向瞥了一眼,摟住小太監的肩膀:「兄弟,跟我來一下,我有點小事麻煩你。」 「啊?鞏大統領有啥事?」 小太監被鞏瀟帶去幾百米外的地方,隱晦地取出幾根金條:「這玩意太重了,想讓兄弟幫忙分擔點。」 「這…這……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小太監雖如此說,但還是拉開自己的衣袖,讓鞏瀟把金條放他袖裡…… 鞏瀟把金條放進小太監衣袖後,認真地道:「我是大老粗,不懂為官之道,所以今後還請兄弟多在陛下面前提攜!」 小太監微微一笑:「我看你不是想提攜,而是王玄策封王,這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就空出來,你想要把自己扶正!」 「啥都瞞不過兄弟你,這件事應該咋辦?」 「來,本公公教你……」 另一邊,老石脫下衣服,開始裝扮起來。 追風等人也都潛入御書房外,三人分工明確,追風往房間裡吹迷幻藥,張龍趙虎開始準備煙霧往御書房裡送…… 心中有事,一直無法入睡,只是閉目的南昭帝,忽然嗅到一股菌香,緊接著感覺心神寧靜,說不出來的舒服。 「對了,這個感覺對了,上仙要來了!」 南昭帝心中大喜,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宛如灌了鉛,根本就睜不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昭帝感覺自己身體飄飄欲仙,宛如在緩緩升天…… 「東華道友,你終於來了……誒呀朕槽了,這是個什麼玩意?」 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御書房,只不過房間中仙氣飄飄,一個雷公嘴,滿臉毛,身材又瘦又小,腰間圍著虎皮的人蹦蹦躂躂跑進來。 「你…你是誰?孫悟空?」 「猜對了!東華帝君吃了稻花香餑餑鋪的過期貢品,所以壞肚子上吐下瀉拉稀來不了,我代替他來傳個話,你猜帶的是啥話!」 「這神仙好像有點不靠譜……」 南昭帝眨了眨眼睛,隨即想到他就是個猴,一切也就合理了。 「朕…朕猜,是孽龍下界將軍山之事!」 「牛逼,不愧是紫薇大帝轉世,這都能猜出來,陛下別怪我是一隻猴,沒讀過書,沒文化所以只能喊一聲牛逼來形容你!」 「江山為盤,百官為子,朕是唯一的棋手,天下之事盡在朕的掌控之中!」 南昭帝得意地挺胸收腹提臀,單手背後另一隻手輕撫半長不短,稀疏的鬍鬚,雖然這小猴子說話粗魯,但就這簡單的兩個字,聽著就渾身舒坦…… 「無妨,朕不會與你這隻小猢猻計較!」 「小猢猻,說吧,東華道友讓你帶什麼話給朕!」 「東華大帝說,孽龍屬火它下界利用妖火淬鍊屬金的兵伐之氣,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將軍石就會成氣候,到時候天下大亂,所以必須在四十九天內斬斷這縷兵伐之氣。」 「咋斬?用水滅火?」 「凡水只能是淬火,所以無用,必須以金克金,什麼金最堅硬,最鋒利?」 南昭帝想了想:「那肯定是劍鋒金……劍?」 「陛下太聰明了!」 「還行,朕打小就聰明……」 沒等南昭帝說完,忽然眼皮宛如灌了鉛般沉重,整個人昏睡過去。 孫悟空摘下臉上的貼的黃狗的毛皮,露出老石的模樣,罵罵咧咧地道:「真他媽熱啊,都捂出痱子了!」 老石把地上發出陣陣鼾聲的南昭帝扶回床榻,用炁把房間裡的煙霧推出去大半,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後,這才退出御書房。 「他媽的,憑啥讓我假扮孫悟空?假扮二郎神,呂洞賓啥的都行啊,最不濟假扮個小正太哪吒也好……」 追風一攤手:「我們不會易容,而且就你這身材,以及說話不正經的樣子,只適合扮演猴子!」 「呸!你猜最適合猴子,你全家都猴子……」 隨著四人罵罵咧咧地離開,另一邊耐著性子聽完小太監講課的鞏瀟這才返回。 小太監站在門口,指著站崗的御林軍:「這煙好大,你們抽菸袋了對不對?」 「這…這……對!」 「都是在宮裡當差,下場菸癮犯了偷偷和我說,我讓你們去背人的地方抽,可別讓陛下看到了……」 因為張龍趙虎,追風等人都是第一次下迷幻藥,所以沒控制好劑量,導致南昭帝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當南昭帝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龍袍都濕透了,就連身下的床褥都宛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水!朕要喝水!」 身體嚴重脫水的南昭帝,用沙啞的聲音喊出來,小太監連忙跑進來遞上溫熱的清茶。 南昭帝一口氣喝了二十多杯,這才感覺舒服一點,對小太監問道:「你一直守在門口嗎?」 「回陛下,是,奴才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可有發現異樣?或者有其他人來過?」 「回陛下,絕對沒有!」 南昭帝站起身,讓宮女給他沐浴更衣,同時回憶著那小猢猻對他說的話。 「以金克金,以金斬金……劍鋒金,劍?純陽劍仙?酒劍仙?到底是汪滕呢?還是衛淵呢?」 給南昭帝擦乾身上水汽的媚娘小聲道:「陛下,檀香、雪松、烏木、麝香、茉莉花香……你選擇那種薰香的龍袍?」 「選擇是個難題啊!」 南昭帝對媚娘道:「如果真想要選擇兩種香,但卻無法抉擇對不對應該如何是好呢?」 「可以兩種都要,比如內襯用檀香,外衣用雪松……」 「有道理,把他們倆都派過去……」 南昭帝說到這忽然一愣,揉著太陽穴:「不對勁啊,朕感覺最近記憶力越來越差,反應力也遲鈍了!」 服侍南昭帝穿衣服的媚娘道:「陛下,您天天日理萬機,憂國憂民,可能是太勞累了。」 「應該是這樣,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朕是萬古一帝,一代明君聖主!」 南昭帝長嘆一聲:「宣,衛淵、汪滕去御書房見朕!」 第513章 奉命毀石,抵達荊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荊州將軍山匪患猖獗,特遣督天司總指揮使衛淵、東緝事廠提督汪滕,即速馳赴荊州將軍山,以行剿匪之責。兼命毀其將軍石,絕匪類萌生之隙。欽此! 衛淵與汪滕走出御書房,汪滕瞪了衛淵一眼:「他媽的,每次和你一起執行任務,老子准倒霉,肯定是你個癟犢子方的。」 衛淵笑著用手捏了捏汪滕小臂:「都畸形了,果然沒兩根手指就是不行,說起來你平時咋用筷子?對了,我在天竺發現他們上流社會用刀叉,你要不要試試?」 「我試你媽,衛淵我去你大爺!」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汪滕氣得就要拔劍,但卻被一群東廠暗衛攔住拖走…… 衛淵大喊道:「兩個時辰後玄武門集合!」 「聽到了,這麼大聲給誰哭喪呢?」 「你耳朵都沒了,不攏音,我怕聲音小你聽不到……」 「我去你媽的,別攔著我,我要斬了他!」 當衛淵走出皇宮的時候,老石等人已經背上行囊在門口等待了。 衛淵看著幾十名督天衛,無一例外都是單身狗,一個個有意無意地看向人群中一名穿著普通督天衛錦衣的小白臉。 衛淵提鼻子一聞,就知道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娘們,整個督天司只有一個女人,那便是秦蘭兒。 秦蘭兒見衛淵看自己,連忙躬身道:「蘭兒見過恩公,石大哥他們怕我路上碰到仇家殺人滅口,所以特意讓我打扮成這樣,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的確會少許多麻煩,那就委屈蘭兒姑娘女扮男裝吧,」 衛淵說完,鄙夷地看了一圈這群督天衛,一個長相不錯心地善良,單純,手巧的良家姑娘,對這群見慣邪惡,風塵女子的單身漢子來說,吸引力是真大…… 當衛淵來到玄武門口時,喜順帶著他表弟羅天寶,以及袁老、葉無道兩位師尊走過來。 指了指不遠處的轎子:「世子,怕你寂寞,我以及考察荊州名酒白雲邊的名義,把宋清照帶來了。」 「我衛某人豈是無色不歡之輩?」 「世子你不是嗎?」 「是……」 衛淵對喜順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沒過多大一會,鞏瀟帶著一千御林軍趕到,對衛淵拱手:「世子,陛下怕你與汪督公路上遭遇不測,特讓末將來輔助你們。」 鞏瀟說到這,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南昭帝怕你們兩個紈絝不正經耽誤了大事,所以讓我來監督。」 一個多時辰後,汪滕帶著百名東廠暗衛威風凜凜地騎馬走來。 因為大魏現在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內亂,京城必須有大量自己人南昭帝才會放心,故此衛淵和汪滕出任務,最多只帶一百人…… 見到衛淵後,汪滕直接破口大罵,罵的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對此衛淵沒有回嘴,只是微微一笑,走進轎中。 老石對追風小聲道:「看到衣服上轎前眼神的殺機嗎?」 追風點點頭:「汪滕這次不死,身上也得再少點零件,可憐的他自己還不知道,這次所有人都是我們的人,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督天衛就不用說了,鞏瀟帶來的御林軍也都是自己人,至於這百名東廠暗衛,每個月都需要跪著求被南潯下毒的解藥,所以汪滕還真是孤軍奮戰,想想衛淵滿肚子的陰損壞,知情的老石、追風等人就是渾身一抖,憐憫地看了汪滕一眼。 「看你媽的看,一群廢物督天衛……」 督天衛與東廠職責差不多,所以在工作上總是有摩擦,互相不對付,聽到汪滕的大罵,百名暗衛紛紛鼓掌叫好,大感解氣。 路上,衛淵發現秦蘭兒騎的馬,竟是十分罕見的走馬。 走馬,這種馬不奔跑,而是用一種對側步,也叫溜蹄步,也就是同側兩腿同時並舉行走的特殊步伐。 但速度卻不慢,甚至比普通馬匹快,但卻不如精挑細選的戰馬。 唯一優點,趕路非常平穩,沒有任何的顛簸,無論在大魏還是天狼帝國,這種馬都是貴族的專屬坐騎。 「媽的,這好像是我馬場唯一匹走馬!」 衛淵瞪了老石一眼,肯定是這犢子幹的好事。 老石發現衛淵看走馬,又瞪自己,心虛得不敢抬起頭…… 這一路上,全體督天衛對秦蘭兒各種獻殷勤,什麼水果、糕點時不時地就往上送。 汪滕和一群東廠太監恨鐵不成鋼地看待眼前一幕,自己想找女人但條件不允許,可這群督天衛條件允許不找女人竟找男人…… 衛淵也是看不慣這群舔狗,所以乾脆關上轎子門窗與大魏第二才女宋清照,探討文學風雅,插花弄玉,尋幽聽雨…… 趕車的袁老感覺車身有節奏的震動,不禁搖頭對喜順教導道:「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精氣神,特別是第一個字,徒兒切記可不能學衛淵!」 「為啥?我看世子女人沒少找,但修為蹭蹭的提升!」 「他不找女人提升更快,他的天賦是老夫平生所見……應該說平生聞所未聞,你就別想著和他比了。」 喜順認真地點點頭:「懂了,這就是京城紈絝圈總說的那句話,年少不知蝌蚪貴,老來望女流眼淚……」 七天時間,眾人這才趕到荊州地界。 「陛下聖旨是四十天內摧毀將軍石就行,時間還有大把,休息,休息!」 汪滕揉著屁股下馬:「這一路騎馬硌得慌,好評不容易到荊州,說啥老子都要休息!」 隨著摟著宋清照的衛淵進入下榻客棧,提前來到的杜三娘和糜天禾風風火火找上門。 「世子,有個事和我們之前想的不一樣,因為關係太大,我不敢做主,本想給你傳書,但正好你來了!」 「什麼事?」 「在確定荊州歸屬王玄策後,之前想要染指荊州的門閥世家,也都紛紛撤走糧食救濟,所以世子讓我安排自家糧鋪向荊州運糧,加上運費平價賣。」 衛淵點頭道:「沒錯啊,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那群世家門閥與當地官府合作威逼百姓,把之前免費救濟的糧食吐出來,沒糧就交錢,是正常糧價的三倍,加上前段時間李家假扮土匪盜賊,打家劫舍搜刮民脂民膏,咱們就算平價賣,百姓們也都買不起,所以我問你是否免費供應。」 宋清照氣得緊握雙拳:「這群門閥世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衛郎,我覺得咱們直接讓他們搶走的銀子吐出來!」 杜三娘連連點頭:「宋姑娘說得沒錯,我覺得也應該這樣!」 糜天禾冷冷地一笑:「主公,我有一計,可以把所有責任推給汪滕……」 衛淵擺擺手:「不管推給誰,荊州是王玄策的封地,同時得罪一多半的門閥,對我們今後的計劃不利。」 「所以世子的意思?」 「敲打本地官府,荊州姓衛,如果他們不怕今後我找秋後帳,想要保住烏紗帽,那就讓這群門閥世家收走之前的投資即可。」 「可就算如此,冬季還沒過,百姓還是買不起糧食……」 「那就降價,不加運費平價賣,買不起的可以貸款,分期償還不要利息,也可以用糧食抵只不過需要繳納一些利息!」 衛淵輕拍杜三娘肩膀;「荊州未來是我們的,所以必須要好好經營,今日你免費施糧,往後再有天災人禍你還免費施嗎?切記斗米恩升米仇,人性就是如此!」 杜三娘一愣隨即想到當初天上人間的姑娘,自己拿她們當姐妹,對她們但凡好一點,她們就會開始矯情起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占便宜,占不到便宜就背後給自己使絆子…… 「三娘,我讓你辦的事做得如何?」 「都準備好了,荊州地界每個城池都有永豐錢莊,而且已經開業。」 衛淵不解地看向杜三娘;「這麼快?你是如何做到的?」 杜三娘沒好氣地指了指糜天禾:「不講生意場的規矩,甚至連人性都不講,就這麼簡單。」 糜天禾得意地道;「我以衛家的名義威脅本地官員,然後再讓官員找本地惡霸,把原本城池的錢莊低價收購,換一塊永豐錢莊的牌匾就是了。」 「所以,我衛家的名聲,被你敗壞了……」 糜天禾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名聲這東西,我…我不是很在乎……」 啪~ 衛淵狠狠在糜天禾腦袋上敲了個爆栗:「你不在乎衛家在乎啊,這種事可以做,但下次記得往梁俅身上推!」 「將軍石那邊準備好了?」 「也準備好了,只要你一動手,咱們就能把其他勢力安插荊州的釘子拔掉!」 第514章 開山,大夢戲猴局 荊州,將軍山,呈規則的三角形,海拔1109米,山峰如劍,直指蒼穹,主峰上有一尊巨大石頭,天然而成,宛如是身披戰袍的將軍,屹立不倒。 自古以來,將軍山因地勢險峻,乃兵家必爭之地。 「尼瑪,我還以為是小山包,結果這麼高?還如此陡峭……」 汪滕怒罵一聲,看向衛淵與鞏瀟:「南昭帝就給了五百萬兩銀子,拿雞毛毀掉這山?」 「本來我還想著能貪點,現在看來別說貪,自己肯定還得往裡面搭錢……」 衛淵笑道:「那咱們三個湊湊吧……」 沒等衛淵說完,汪滕忽然捂著心口窩:「誒呀,完了,發病了,快抬我回客棧!」 一群東廠暗衛抬起汪滕就跑,汪滕頭也不回地大喊道:「衛淵,這次行動你是總指揮,我生病了,所以不管這邊摧毀將軍山的事,錢都在你手裡,如果毀不掉將軍石,那就你的責任與我無關……」 看著汪滕與一群東昌太久漸行漸遠,鞏瀟無奈地道:「世子,咱們現在咋辦?」 「我也不知道,先去問問糜天禾吧。」 鞏瀟連連點頭,作為去過北涼與天竺的將士,他自然了解糜天禾這毒士有多陰損壞,如今無計可施,只能讓他出馬了。 衛淵對一群給秦蘭兒獻殷勤的督天衛怒道:「當舔狗一路了,是不是也該干點正經事了?」 「幹啥正經事?」 所有人嚇得渾身一抖:「老大,你不會讓咱們挖山吧?」 「當然不是,去把整個荊州的捕快,除了必要維護治安留守,其餘全部都叫來!」 「遵命!」 督天司散開後,衛淵帶著鞏瀟、老石、呂存孝等高層來到城中的永豐錢莊。 此時有十幾名滿嘴京片子,長相富態,給人一種非富即貴感覺中年男子,正老老實實站著被杜三娘訓話。 「我教你們的都記住了?必須要表現出京城頑主的那種灑脫,這樣才能讓人信以為真……」 衛淵看著點頭,杜三娘在天上人間時候,可是見過全京城的公子哥,所以表演出來那叫一個像。 「客官,我們暫時不營業,想要辦理業務需要三天以後……」 兩名五大三粗,修為在後天修為左右的武者攔住衛淵等人。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家主公!」 糜天禾小跑過來,一腳踢在武者屁股上:「我家主公,京城第一紈絝,吃人不吐骨頭,還不快道歉!」 「原來是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是我們有眼無珠,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衛淵隨意擺擺手,瞪了糜天禾一眼:「三娘繼續教,天禾你跟我來後堂。」 進入後堂,衛淵把當下難題說出來後,糜天禾眉頭緊皺:「世子,書生我有妙計百條!」 「讓我身敗名裂的不要!」 「還有五十條!」 「禍害百姓的也不要!」 「那沒了……」 鞏瀟與呂存孝等人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搖頭苦笑,這貨真他媽是個毒士啊。 呂存孝對鞏瀟感嘆道:「怪不得世子這般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忠孝勇恭廉……不近女色的當代聖賢,會把糜天禾這種陰險小人留在身邊,就這玩意留著花不了幾個錢,但如果加入敵方陣營對付我們……」 幾人紛紛渾身一抖:「那真是天塌了!」 衛淵瞪了糜天禾一眼:「好好想想,真的沒有了?」 「我…我應該有,有!」 糜天禾在衛淵耳邊嘟囔幾句百家姓,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天禾此計雖毒,雖損,雖壞,但卻是我們當前唯一可以做的了。」 呂存孝等高層連忙上前:「世子,什麼毒計?」 「我先問問你們,如果有一天我拿下天狼帝國,想要進行耕種,那就必須要開荒,可我們的將士數量不夠,天狼帝國的百姓對我們有十分仇恨,哪怕給銀子也招不到人,那麼你們應該怎麼做?」 追風第一個道:「老大,一群亡國奴罷了,你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直接逼著他們干,不干就打,再不幹活兒就殺!」 老石搖頭道:「不行,雖然天狼帝國並非是我們民族,但卻是神州的人,而且我們已經拿下了天狼帝國,那就不能對他們太狠,否則必然會在民間出現起義軍!」 「那你說咋辦!」 老石搖頭晃腦地搓了搓手指:「當然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多給銀子!」 張龍趙虎否定道:「不行,老大都說了是剛剛拿下天狼帝國,也就是大戰結束,只要打仗就必然燒錢,所以沒有那麼多銀子給他們!」 鞏瀟也點頭道:「沒錯,對於新征服的民族百姓,不能太壓迫,但也不能對他們太好,如果他們每年必要生活費是三十兩銀子,那就讓他們賺二十九兩左右正好,這樣他們就會為了生計奔波,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比如推翻外族統治,從新建立自己種族的政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行?」 就在這時,給那十幾名京城中年人上完課的杜三娘走進來:「這就簡單了,想耕種就必須要先開荒,開荒是最苦最累的活兒,最簡單的就是往土地里埋金銀珠寶,然後故意讓附近百姓挖到。」 「再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派人去他家抄家,當著所有人的面亮出金銀珠寶,接下來就找藉口去剿匪,或者是去鎮壓叛軍,反正讓大部隊離開,人性貪婪,根本不用我們動手,附近的百姓們為了挖寶一夜暴富,必然會將整片土地都會被翻一遍!」 杜三娘對衛淵笑了笑:「世子,小女子這計如何?」 「高!」 所有人對杜三娘豎起大拇指,雖然這計有點損,可那也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誰讓你貪婪想要寶貝,當了耕墾開荒的免費勞動力也活該。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站出來:「三娘這招可是江湖騙術之中的大夢戲猴局,但我覺得後面還可以加一局,那就是偷偷在埋寶地方看守,暗中記錄著誰挖到了寶貝,等開荒結束後,讓天狼百姓互相檢舉,可以匿名,只要屬實可以拿到十分之一的揭發獎金。」 「到時候不用他們檢舉揭發,咱們直接把之前埋的寶貝搶回來,讓他們沒有信任,互相猜忌,無法團結一起,這樣有助我們管理。」 眾人包括杜三娘,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糜天禾「果然你這毒士才是最損的……」 杜三娘出身風塵,本以為自己心就夠狠的了,可碰到糜天禾後她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單純了,純潔的就像一朵白蓮花。 衛淵見到糜天禾成功背鍋,便搖頭苦嘆道:「雖是利用人性的貪婪,可我衛淵內心的底線,還是讓我沒辦法做出這種事,這樣吧,埋八百八十八顆琉璃珠,然後咱們以每顆五千兩白銀收購,並且供飯,銀子也不會往回要了。」 呂存孝深吸一口氣,兩行清淚落下:「我能感受到世子此時的心在滴血,讓一位聖賢做出違心之事,雖然世子已經極力再彌補!」 衛淵對呂存孝擺擺手:「存孝,不要為我而哭,哪怕心中滴血也是應該的,誰讓我們的目標是天下蒼生呢?」 呂存孝頓時淚崩,傷心欲絕地捂著臉跑出去…… 衛淵取出一張清單交給杜三娘:「去幫我準備這些東西!」 「石英砂、蘇打灰、石灰石和木炭……這些東西有啥用?」 杜三娘雖疑惑,可還是安排人去準備。 當天下午,衛淵將這些材料混合後加熱融化成玻璃溶液,高溫下玻璃溶液就像液體赤金般。 在糜天禾與喜順的關注下,衛淵把這些溶液倒進準備的原型容器中,溶液冷卻凝固後,呈現出一顆顆不規則的圓形透明球體。 「這是琉璃?不對啊,琉璃不應該這麼透,水晶?」 糜天禾看向衛淵:「主公,你用這些破玩意製作出了水晶?」 喜順蹲在地上,用細沙打磨表面,讓這些小球更加晶瑩剔透:「世子啊世子,你是真的摳,就連拿出點真的琉璃珠或者水晶珠都捨不得……」 當天日夜,衛淵安排麾下高手,在將軍山各處,特別是山頂將軍石的位置打孔,往裡面鑲玻璃球。 而後在後半夜的時候,衛淵帶著宋清照來到將軍山附近的客棧屋頂。 裹著裘皮大衣的宋清照眉頭微皺:「衛郎,大半夜你帶我去屋頂做什麼?雖是南方但晚風還是很冷的……」 「我帶你看煙花!」 「煙花?那是什麼?」 「比打鐵花還要美!」 隨著衛淵話落,便看到將軍山上,一道紅光升空,在天空爆炸綻放。 宋清照驚得長大小嘴,她平生所見最美的莫過於此,綻放,落下,瞬間的美麗,剎那的光彩,那一刻的永恆。 衛淵微微一笑:「煙花拂雲飛赤鳳,琪花滿地落丹英!」 「我…我為什麼覺得用煙花比喻南梔更貼切……」 沒等宋清照說完,衛淵伸出一根手指擋在她的粉唇前:「別提她掃興,這一刻屬於我們,女人,這是我特意為你打造的剎那即永恆!」 宋清照輕咬下唇,感動地摟住衛淵腰身:「衛郎謝謝你!」 「衛淵五式,小醫仙只能用出來走馬觀花,蠍鉗流溪,第五式她用盡全力都不行,你修為比她高,要不……今晚試試?」 宋清照臉一紅:「不…不好吧。」 「沒關係,我不會強迫你,看煙花吧,我費盡心思為你準備的,哎……」 「衛郎別生氣,我…我願意試試!」 奸計得逞的衛淵搓了搓手:「這還差不多,那現在就回房吧……」 第515章 失傳的,第五式絕學 另一處屋頂,秦蘭兒看著綻放的煙花,對老石道:「石大哥,這…這真是你為我準備的?」 「那是當然,我覺得蘭兒你在我眼中,就是永恆的煙花,美麗的不可方物!」 秦蘭兒俏臉通紅地低下頭:「石大哥別打趣蘭兒,我…我沒那麼漂亮。」 「聽說過一句話嗎?情人眼中出西施,在我石某人眼中,蘭兒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老石說到這,作為花叢老手的他,見秦蘭兒感動得眼淚含眼圈,知道氣氛到了,就要伸手去摟住她的腰身。 「聽說了嗎,這煙花是世子用驚天雷改造而成,專門為宋清照姑娘放的。」 「聽說啥啊,世子改造的時候我在旁邊呢!」 聽到下面追風與張龍趙虎幾人的大聲對話,老石氣得臉色鐵青,指著下方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王八犢子,沒聽說過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嗎?一個個不要臉了……」 「你偷偷帶蘭兒姑娘上來,還假借世子的煙花成全自己,咱們誰不要臉?」 「我…我……」 老石還想大罵,便被秦蘭兒搖頭阻止:「石大哥,謝謝你讓我看煙花,我就是一個普通農家女子,怎配得上這等美麗。」 「當然我今天很開心,煙花很美,我知道它不屬於我,但這一刻,它的確就綻放在我眼前,這就夠了不是嗎?」 「啊?對…對……」 老石語無倫次地點頭答應,兩人就這樣並肩坐著,秦蘭兒慢慢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老石能夠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 「我知道石大哥對我好,可很抱歉,家母大仇未報,蘭兒無心想自己的終身大事,或許家母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農婦,可在蘭兒心中她是蘭兒全部的!」 隨著秦蘭兒起身離開,老石側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淚痕。 「朱思勃是吧,誰不死你他媽都得死!」 「老石,這眼淚是對你的歉意啊。」 呂存孝走過來,剛想坐在之前秦蘭兒的位置,便被老石一把推開。 「別想占便宜,這瓦片上還有我家蘭兒的屁股溫度!」 「你這天天吃喝嫖賭的玩意,竟然對一個女人這樣用情至深,你可真是無藥可救了。」 張龍趙虎與追風也走上來,對老石道:「還沒看出來,她利用你報仇呢,作為兄弟我們想提醒你,但怕你入迷太深,所以只能跟著你一起來。」 「你們三個是,追風多少有點挖牆腳意思,我能看出來……」 老石雙手抱在腦後,無所謂地道:「我知道她在利用我,可那又如何?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我也不像世子那般俊俏,誰能對我見色起意?每段感情的開始雙方都是有目的,或者想蛄蛹一下,或者奔著對方的錢,或者想要靠對方跨越階級。」 「能被利用,就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如果連利用價值都沒有,那才是可悲。」 追風揉著下巴,好奇地道:「我們接觸太多邪惡,所以蘭兒這種善良,單純的良家女子,對咱們這類人挺有吸引力,手下那群沒見過世面迷上蘭兒姑娘情有可原,但你老石走南闖北,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竟也能被迷住,我想不通,真想不通。」 「想不通?那我告訴你們,記得盜聖成名之戰嗎?」 「十萬大軍保護當中,盜走了琉璃翡翠盞?」 「對,南昭帝賞賜李秉文的寶物,那時候我也是年少輕狂,想要出名,就盜走琉璃翡翠盞,接過李家覺得丟了面子,滿荊州地追殺我,最後我只能假裝乞丐……」 呂存孝忽然想到了什麼:「荊州?夷陵也是荊州,難道那時候你就和秦蘭兒認識了?」 老石尷尬地點點頭:「對,我認識她,但她不認識我了,那時候我假扮乞丐躲避追捕,逃亡到了夷陵,七天七夜沒吃一頓飽飯,當時她給農耕的養母送飯,就把自己那一份給了我,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我看她就像看仙女一樣,這個漂亮啊,用我義父的話說,白月光!秦蘭兒就是我的白月光!」 「原來還有這段故事,那你為啥不說?」 「江湖傳聞,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盜走琉璃翡翠盞,而後瀟灑地離去,可沒傳我是假裝乞丐,一路乞討要飯出的荊州,這可不是啥光彩的事……至於你們說的利用,她本來就是要殺朱思勃為母報仇,義父恨不得給朱思勃大卸八塊,所以我就是順勢而為罷了,一切都不衝突。」 「行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咱們以後不和你搶蘭兒姑娘了,還會幫著你。」 「夠兄弟!」 次日,將軍山附近百里,都知道昨日將軍山上的異象,更有一條消息傳出,此乃天佑大魏,必降重寶,隨後便有人找到一顆晶瑩剔透的琉璃珠,更有傳說這是來自三十三重天的仙珠。 十里八村的趕山人,反正平時會上山砍柴,採藥這些,也就開始留意傳說中的仙珠。 隨著真的有人發現了仙珠後,十里八村不少人也都來趕山,順便撿仙珠。 直到三天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名老者因為上樹采樹靈芝,一個不小心摔下來,當場斷氣,而後胸口綻放炫光,竟奇蹟般死而復生,當老者站起來時,都可以看到有一顆碎裂的仙珠從他懷中掉落。 仙珠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消息瞬間傳開,衛淵更是願以五千兩一顆的價格收購仙珠,並且願意上山者只要在山上超過三個時辰,下山以後免費供飯,還是吃到飽的那種。 啥也不付出趕山,找到仙珠直接平地一聲雷,陡然而富,哪怕雞毛找不到,還能在這饑荒時候吃頓飽飯,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就這樣,將軍山走遍三百里,無論男女老少都扛著鋤頭鎬頭鐵鍬衝上將軍山。 這段時間內,有不少督天衛帶來了捕快,衛淵下令十二個時辰,全天輪班地巡邏,儘量避免出現殺人奪寶,搶錢的事情發生。 第六天的時間,整個將軍山上可以說是人擠人,每人都在賣力地揮舞鋤頭亂刨…… 葉無道對袁老感嘆道;「師弟是真聰明,這才幾天功夫,眼看著將軍山小了一圈,就連頂上的將軍石都快碎了……最重要的是,坑不到百姓!」 「畢竟這群家裡米缸見底的庶民,知道手裡的玻璃球價值超過五千兩白銀,如果但沒有這筆錢,他們全家老小都活不了。」 袁老瞪了葉無道一眼,狠狠踢了喜順一腳:「讓不是衛淵拿捏住你這逆徒,逼著老夫演從樹上掉下來的把戲,老夫的一世英名啊……」 就這樣又過去七天,將軍山巔的將軍山倒塌,滾落山底。 在這七天當中,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為了銀子不少老實人都起了歹念,哪怕有捕快十二個時辰的巡邏,還是有殺人奪寶的事發生。 山上的人太多,根本就無法調查出兇手,所以衛淵只把全部惡行推給附近的土匪。 當初李家的嫡系軍隊都被帶走去北涼,剩下的一些都是零散民兵,正好衛淵借剿匪的名義把這些兵民聚齊。 荊州,九省通衢,雖然本省達官顯貴都被南乾搶了,但外省不少富商聽聞仙珠的消息,也都跑來湊熱鬧,看看是否能找到商機。 對此衛淵也是歡迎,承包下附近不少客棧,更徵用一些民宅,給富商們免費吃住。 裝病的汪滕在將軍石倒塌後,頂著丑逼大臉找到衛淵。 「仙珠你收了多少?真有用嗎?給我幾百顆……」 「給你媽,我真金白銀收來的!」 「快說說你收購了多少顆,這玩意真能起死回生?」 衛淵拿出一顆放在汪滕手中:「我實驗了,不行!這玩意沒啥用。」 「那你賠了啊,活他媽該……」 衛淵冷笑道:「這些銀子我是用陛下給的銀子,要不然咱們倆和鞏瀟沒人還能分個一百多萬兩銀子,現在是分逼都沒有嘍。」 「那不行,你得給我銀子……」 衛淵打斷要錢的汪滕:「知道我為啥給這群富商供吃供住嗎?」 「你傻逼唄……」 「你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忘了你汪家全家死光了!」 衛淵罵了一句後,小聲道:「荊州受災,所以我準備弄個慈善買拍會,拍賣這些仙珠,還有其他寶貝,所得善款全部用來賑災。」 「不干,一群庶民,命還不如狗精貴,餓死就餓死了,慈善買拍會個毛啊。」 「慈善不一定救濟百姓,也可以救濟我們啊。」 汪滕頓時來了興趣:「懂了,那還等啥,拍賣會開始吧,我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向我招手了!」 衛淵搖頭笑道:「這拍賣會是以你我名義舉辦,所以我拿出了仙珠,你也要拿出點東西啊!」 「那我的還是我的!你的我倆對半分!」 「可以!」 「簽字據!」 衛淵對喜順眨了眨眼睛,喜順心領神會地拿來過段時間就淡化消失的特殊烏賊墨水…… 隨著汪滕心滿意足地拿著契約字據離去,喜順擔心地道:「世子,你這麼坑他,不怕那一百東廠太監動手?」 「他們不敢,而且……我手下有十萬荊州民兵,一分錢不給他,這小王八也沒招!」 第516章 逼迫富商,強買強賣 餓殍遍野心酸楚,人間慘象難忍睹。 荊州罹災,黎庶蒙難,生靈塗地。南昭帝聞百姓哀鴻遍野,寒夜斷魂,生計維艱,人心惶惶,乃遣督天司總指揮使衛淵、東緝事廠督公汪滕南下賑恤。特設慈善買拍之會,所集銀錢,悉數用以救災。望天下仁人志士,慷慨解囊,共襄善舉。 因為『仙珠』的關係,附近不少商人都來碰碰運氣尋找商機,結果衛淵供吃供住,好吃好喝,之後御林軍鎖門,許進不許出…… 衛淵與汪滕兩大紈絝,帶著督天衛和東廠暗衛,威逼利誘,讓所有趕來的商人必須參加,而且必須捐出一件最少千兩銀子的東西,否則兩條路,關進大牢督天司大記憶恢復術一條龍,或者被關進臨時建好的淨事房,直接閹了進宮當太監…… 兩個選擇,前者出來半死不活,後者變成不完整的男人,但碰到這兩個有權有勢的紈絝,而且一千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多,所以富商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栽了。 連續三天的慈善拍賣會開始,汪滕身穿石青色,刺繡四爪蟒紋的蟒袍走上台。 所有富商紛紛起身行禮:「參見九千歲!」 「平身吧!」 汪滕用尖銳的嗓子說完,拍了拍手,五名東廠太監端著托盤走上來。 拍賣師朗聲道:「此乃前朝開國時,高祖皇帝御賜五位開國功臣的羊脂玉牌,分別雕刻龍、鳳、麟、龜和貔貅五種瑞獸,代表前朝衛、梁、花、袁、蕭五家的家徽……」 隨著拍賣師介紹完,所有富商均是眼前一亮,這等可是頂級寶物,不說價值連城的羊脂玉,單這代表五個開國家族榮譽故事,就有超高的收藏價值。 最重要的是,天下誰都知道汪家是幹啥的,那可是挖墳掘墓的祖師爺,所以在江湖還有一個傳說,凡是汪家出品,必為真品! 衛淵對此不屑的癟癟嘴,別的羊脂玉牌不知道,但代表龍的玉牌就在衛家祠堂供奉著,當然玉牌上的龍無角,畢竟真龍代表著帝王,所以衛家的家徽是無角曰螭的螭龍。 天下人都以為汪家還有底蘊,殊不知早就被衛淵幾次敲詐,加上連偷帶騙地弄光了,如今汪滕缺錢了,不是去坑小商小販、酒樓飯莊,就是利用汪家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名聲造假貨賣錢…… 汪滕站在台上,長身而立,單手背後,慷慨激昂地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就是我汪滕,為了荊州百姓,奉獻出自己的微薄力量。」 「本督公就先拋磚引玉,拍賣這羊脂玉五瑞獸牌,開國五大世家的族徽,多餘的不介紹,我用汪家列祖列宗的名譽保證,汪家出品,必為真品,五塊玉牌一起拍,起拍價一萬兩銀子,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兩,開始!」 衛淵率先再起身:「抱歉了各位,這螭龍玉牌乃是我衛家丟失之物,所以我衛某人對此勢在必得,十萬兩!」 「世子殿下,這其中也有花家的玉牌,我作為花家外族族長,花卿檜叔公下月過壽,我準備將其作為壽禮,所以抱歉了,十一萬兩!」 江南商會的會長,花家外戚族長,花滿倉舉起手中的號牌,報出自己的價格。 汪滕隱晦地對其豎起大拇指,因為汪家經常倒賣古董,所以和江南商會有不少交際,花滿倉更是經常去汪家做客,所以汪滕提前找到他,希望聯手坑衛淵一筆。 隨著花滿倉報價,其他富商不想得罪江南商會,更不想得罪衛淵,所以紛紛識趣地不再報價。 衛淵挺胸收腹,撅著小屁股一隻手比比劃劃地囂張道:「他媽了個巴子,你江南士族皆廢物,連沿海小個子羅圈腿的倭寇都打不過,還要我家老登出面鎮壓,還敢和我爭族徽?」 花滿倉輕撫鬍鬚的搖頭道:「非也,非也,軍神衛伯約在沿海地區,也吃了好機會敗仗,不少漁民都說衛伯約名不副實,吹噓居多啊,當然都是一些小屁民亂講的,在我心中,衛公就是戰無不勝的軍神!」 「哈哈!」 全場江南富商無不大笑,他們原本都跟著花家,從那群倭寇身上賺銀子,雖然只能喝一口湯嘗嘗味,但這口湯也讓他們賺得盆滿鍋滿。 結果衛伯約來了後,讓他們利益大打折扣,所以這群為了利益,家國全能背叛的富商,最恨的就是衛伯約。 「笑你媽!」 衛淵臉紅脖子粗的大罵一聲:「和我比錢?老子在北涼和天竺貪污多少知道嗎?就你們手裡的三瓜兩棗也配與本世子火拼?」 「喜順,點天燈!」 拍賣會上「點天燈」就代表衛淵上頭了,願意以任何條件買下當前輪次的拍品,無論最終競價多高,都會比對方更高。 見到點天燈,汪滕連忙走到花滿倉身邊,小聲道:「我就說衛淵是個廢物,這傢伙在北涼和天竺,天竺貪了三千多萬兩銀子,咱們就弄兩千萬兩左右即可,否則太多他拿不出來就糟糕了。」 花滿倉點點頭:「原計劃的二八分帳,汪賢侄你可別忘了。」 「放心,我以汪家列祖列宗的名譽擔保,絕對不會賴帳!」 隨著衛淵點完天燈,花滿倉起身笑道;「我想問問在座諸位,如果有人拍賣以後不認帳怎麼辦?」 汪滕無所謂地道:「閹了必須剜出個坑的那種,然後剁手指頭,腳指頭,再切掉耳朵!」 花滿倉看著衛淵:「世子殿下,汪督公的提議您看如何?」 衛淵激動地大喊道:「閹,誰他媽賴帳當場閹了,然後我督天司的特產,大記憶恢復術享受一遍!」 「好!」 花滿倉大笑道;「在場諸位也都聽到了,可否同意本會長與督公、世子的提議?」 「同意!」 「我也同意!」 花滿倉商會的富商,紛紛點頭答應,見此其他富商也都點頭表示認同,聽上去狠,大不了讓自己不上頭,亂買東西就是。 在花滿倉的安排下,一群江南商會的富商開始頻頻叫價。 直到最後,把原本價值一萬兩銀子的五瑞獸玉牌,直接叫到了一千八百萬兩的價格,整整翻了十八倍。 花滿倉看了一眼汪滕,也知道差不多該收手了,隨著他喊出一千九百萬兩後,衛淵直接摘燈,起身對花滿倉做出一個恭喜的手勢:「恭喜你,成交!」 「啊?你…你不是點了天燈嗎?」 「對啊,但我現在不點了!」 咣當~ 汪滕馬上搶過拍賣師手中的錘,狠狠敲了下去,對身旁東廠暗衛道:「還不把玉牌送下去,交給我最敬愛的花會長!」 花滿倉氣的跳起來就要去找汪滕理論,但卻被幾名東廠暗衛攔住。 「汪滕,我去你媽的,你和衛淵聯合起來坑我!」 汪滕眨了眨兩隻三角眼睛:「花會長,我啥時候坑你了,拍賣會上價高者得,一千九百萬兩銀子是你自己叫的啊,我也沒逼著你,大傢伙都看著呢,咋地?你想賴帳不成?」 「汪滕,你個畜生,你可是用汪家的列祖列宗名譽……」 「只要錢到位,祖墳都干碎!名譽算個屁,能當飯吃嗎?」 汪滕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三角眼睛都變成了金元寶的形狀:「給錢,快他媽給錢!」 「你們死了這條心吧,這銀子打死我都不會給的,你們難道真想與花家徹底決裂嗎?」 「你他媽一個外戚能代表花家咋地?」 衛淵輕蔑地看著花滿倉:「花老狗的親兒子都他媽讓我給宰了,還在江南地界,眾目睽睽之下斬殺,你以為我衛淵不敢殺你?」 汪滕連連點頭:「對啊,咱有理咱怕啥,之前花滿倉會長可是你提出來,賴帳不給要接受懲罰的,現在你賴帳,就按照之前決定的來!」 「這麼多證人都在,正所謂有理走遍天涯,無理寸步難行,就是弄了你,花老狗也不敢說啥!」 衛淵話落,大手一揮:「張龍趙虎何在!」 「指揮使大人!」 「拖下去,大記憶恢復術伺候!」 「遵命!」 汪滕也揮了揮手:「天殘地缺!」 兩名修為在大宗師境界,僅比八局差一線的暗衛站出來,雙手抱拳,恭敬地行禮道:「督公大人!」 「把他拖下去閹了,記住要剜出坑的那種!」 「遵命!」 花滿倉嚇得連忙後退:「不…不要!」 張龍從腰間抽出鐵梳子,趙虎拿過一旁小廝托盤裡的滾燙茶水。 「茶水把皮肉燙傷,然後鐵梳子往下刮肉,這只是咱們督天司刑罰的開胃小菜,讓花會長熱熱身!」 說著趙虎將茶水倒在花滿倉的大腿上,瞬間白煙直冒,燙得花滿倉嗷嗷痛叫。 花滿倉帶來的保鏢剛要上前,便被呂存孝、追風、老石帶人攔下。 「敢上前一步,咱們就算秋後帳,你們身上都不太乾淨吧?」 保鏢嚇得連忙低下腦袋,習武之人闖蕩江湖,誰手上沒點人命案? 另一邊,張龍將花滿倉的褲子撕扯開,鋒利的鐵梳子颳了一下,頓時燙傷的地方連皮帶肉被帶了下來,頓時鮮血直流。 「啊!」 花滿倉痛苦大叫,東廠暗衛拎著類似敲豬的小刀走過來:「你的鐵梳子先等等,我們先給他淨身。」 「不…不!不要啊,我給銀子!」 見到閹割刀,花滿倉終於慫了,連忙伸手入懷取出銀票:「我…我銀子帶得不夠……」 「不夠沒關係,名下房產、買賣抵債!」 「三娘!」 衛淵大喊一聲,杜三娘小跑進來,遞給花滿倉一張清單,上面都是他名下的產業,以及可以抵債的金額。 花滿倉激動的瞪大眼睛:「什麼?我花家市值五百萬兩銀子的天貞級錢莊,就抵十萬兩銀子?」 「市值一百萬兩的連鎖客棧,就抵三萬兩銀子?」 「市值……」 花滿倉指著杜三娘:「你這是搶錢啊!」 「會長這話就說錯了,搶錢哪有搶你快!」 一旁糜天禾笑著說完,輕搖白紙扇,露出一副陰損的笑容,把筆放在花滿倉的手中。 「你自己算算還差多少銀子,然後在這些產業上畫圈湊夠一千九百萬兩就行!」 第517章 黑吃黑完,再吃黑 「不!你們這是搶劫,我要告訴你花卿檜家主,我絕對不會簽……」 沒等花滿倉說完,糜天禾取出小刷子在花滿倉大腿傷口上塗抹一層蜂蜜,又取出小葫蘆倒出上百隻螞蟻…… 「先讓他舒服舒服嘗嘗開胃小菜,然後你們在繼續行刑,閹割!」 又疼又癢的傷口,加上旁邊督天衛每人手裡都拎著刑具,東廠暗衛搖晃著手裡各式各樣,造型各異的閹割刀。 花滿倉流著眼淚:「這些產業是我名下,但卻不屬於我,是花家的,不能給啊,真的不能給,否則我會被家族斬了全家嫡系……對了,借銀子,我借銀子!」 花滿倉朝向在場富商大喊道:「百分之五的利息,借我銀子,快借我銀子。」 剛有幾名富商站起身,追風冷著臉上前:「我懷疑你和販賣人口案有關,跟我去一趟大牢吧。」 「我…我就是蛋皮粘上了,站起來抖摟抖摟,沒有任何借銀子的意思……」 富商頓時嚇得冷汗直冒,連忙坐下。 見此其他想要借錢的富商也都馬上坐下,生怕這群凶神惡煞的督天衛找他們去大牢喝茶談心。 花滿倉哭著開始在自己身上搜了起來:「這…這是冰種翡翠玉佩,價值三萬兩!」 張龍一把搶過翡翠玉佩:「假貨翡翠一塊,價值三百兩,會長大人,你還差九百八十六萬三千七百兩銀子!」 「這是真的……」 趙虎一腳將花滿倉踹了個跟斗,晃了晃手裡的鐵梳子:「我哥是整個督天司最佳鑒寶師,可是有陛下御賜的牌子,你是質疑陛下還是侮辱我督天司?前者欺君之罪,誅九族!後者滿門抄斬,你自己選個罪名背著。」 「不…不……是假的,是假的。」 花滿倉指著東廠暗衛手中的托盤:「我…我剛拍的五瑞獸玉牌,這可是我花一千九百萬兩銀拍來的,如果你說這個也是假的,那就代表你們造假……」 「這……」 張龍趙虎看向糜天禾:「這咋堅定啊,堅定值錢咱們虧了,不值錢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臉,讓人抓住了把柄。」 「簡單,我來!」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笑道:「這件寶物是真的,我們堅定兩千萬兩銀子,但會長大人,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這寶物現在不屬於你,你得先付款!」 「我去媽的……」 花滿倉恨不得把這個滿臉猥瑣,總露出陰損壞笑容的糜天禾千刀萬剮。 無奈之下,花滿倉又開始在身上摸索起來,直到最後衣服褲子鞋都拿出來換錢,就剩下一條褲衩…… 花滿倉身上衣服可是緙絲工藝比黃金還貴,加上腰帶,扳指……這一身行頭,價值幾十萬兩,最後就被張龍趙虎預估五千兩。 最後走投無路的花滿倉,只能穿著褲衩,拿起筆,在清單產業名上面開始畫圈。 每畫一個圈,糜天禾都會在一厚摞早已寫好的契約上找出對應的產業轉讓契約…… 全部畫完之後,花滿倉又在轉讓契約上簽字畫押,這才脫力地癱坐在地上。 汪滕看向衛淵:「看他這逼樣是徹底沒啥錢了,丟出去吧。」 「不行,這可是咱們的大客戶,應該請出去,然後再給他吃一碗陽春麵,找個到站付款的馬車給他送回江南……」 「還是衛淵兄善良啊,既然如此那就把會長大人請出去吧。」 兩名暗衛抬著雙目無神的花滿倉,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衛淵對嚇傻了的拍賣師道:「愣著幹啥呢?拍賣第二件寶貝啊。」 「啊…啊對!」 一名婢女捧著金釵走上台,拍賣師道:「這件寶物金絲鏤空雕祥瑞頭釵,是江南商會會長,花滿倉提供,價值一千五百兩銀子……」 沒等拍賣師說完,汪滕三角眼睛一瞪:「好好看看,價值多少錢!」 「三千兩?」 「嗯?」 「那五千兩!」 「既然你眼睛瞎了,那就剜出來餵狗算了!」 「一萬兩!」 汪滕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告訴你們啊,今後拍品,每一件都不少於一萬兩銀子,特別是最後的八百八十七顆仙珠,每顆五萬兩銀子,誰奉獻出『慈善愛心』誰就能離開,要不然……你們懂得!」 汪滕話落,東廠暗衛晃了晃手中造型各異的閹割刀,所有人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捂住身下。 「我…我拍,一萬兩銀子!」 「不錯,交錢,拿頭釵走人吧。」 汪滕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看向抖似篩糠的拍賣師:「幹啥呢?人家都出價了,你還不落錘!」 「啊?哦…哦……」 拍賣師連忙落錘,然後宣布上第三件拍品,一件價值一千兩銀子左右的官窯膽瓶。 「此…此件拍品……一萬兩,拍吧。」 三名多名富商,原本名以為只拿出千兩銀子就算了,可結果卻是足足拿出一萬一千兩,他們已經決定回去以後就聯合起來,想辦法出了這口惡氣。 隨著這群富商脫身,便被幾名同樣被坑,滿嘴京片子,長相富態的商人攔住。 「想不想報仇?我們哥幾個在京城有門路,可以見到皇帝,聯名告御狀!」 「啊?想啊,當然想,被這兩個紈絝逼著拿銀子,心裡憋屈得要死,特別是人醜話多還沒鳥的汪滕……」 「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咱們一起商議如何告御狀!」 「這個……」 一群富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吧,我們已經決定去找花左相了。」 「找他有啥用,他敢動手嗎?知道為何這兩個紈絝,特別是衛淵敢明目張胆地硬搶?還不是因為衛伯約在江南沿海抗擊倭寇,另外王玄策帶天竺公主也要來荊州封地了,同時帶來的還有三十萬天竺王牌軍,據說還是天竺王牌軍之首呢!」 「花家和倭寇的事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陛下如此安排就是為了打壓花家,所以他去告御狀沒用!」 「對啊,你們還傻到求花左相,他會為了咱們得罪軍權在握的衛伯約?還是會去攻打,坐擁三十萬天竺王牌軍的王玄策?」 眾所周知,江南商人嘴裡全是生意,江南東道的商人嘴裡全是如何敬媽祖,徽商……京城的商人,嘴裡永遠都是政治。 在場富商聽到他們說的話後,仔細想想花家的確強大,但卻不敢和虎逼衛伯約翻臉,南昭帝把荊州封給王玄策,這件事全國皆知,他們也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如今聽這幾名京商點撥,感覺十分在理。 「當然在告御之前,我們先談談合作,讓大家損失減少一些!」 「合作?」 「對,我們收購絲綢,按照比市場價多兩成的價格收購,還是大批量長期合作,並且簽契,願意提前支付訂金!」 「簽契,訂金,還大批量長期,這買賣穩啊!」 頓時全場所有富商眼睛都亮了起來…… 拍賣行內,汪滕大笑著給了衛淵一個熊抱:「雖然看不起你,但這次的確幹得漂亮,來吧,分銀子!」 汪滕搓了搓手:「白花花的銀子啊,我已經等不及了,快點分!」 「分啥?」 衛淵揮著頭頂匾額:「慈善二字,懂不懂啥意思?就是這筆錢,不歸任何人,全部用來荊州賑災!比如今後誰運來糧食平價賣,這筆錢就給糧商做補助!」 汪滕三角眼睛瞪得老大:「你放屁呢?誰不知道物以稀為貴,誰會傻逼到大老遠把糧食運過來平價賣,就為了你那點補助!」 「我啊!我已經安排人往荊州運糧了,只要是我賣出去的糧食,我就決定給我補助,一斤糧補助一百兩!」 汪滕氣得脖頸青筋蹦起:「衛淵,你他媽自己給自己補助,那還不是想定價多少就多少?何必多此一舉,你乾脆說把銀子都拿走好不好?」 衛淵認真地點點頭:「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但畢竟說補助好聽!」 「我好聽你大爺,我忙前忙後配合你,犧牲了汪家列祖列宗名譽,還得罪了花家,結果一文錢沒拿到?」 「而你呢?分逼沒花,毀掉了將軍石,然後還在所謂的慈善拍賣會上大賺特賺,之後賑災還讓荊州百姓誇你?就算南昭帝知道,但因為解決了荊州饑荒,了卻他的一塊心病,得罪的只有最不起眼的商人,陛下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衛淵對汪滕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死過全家,渾身零件缺不少的九千歲,這些日子在宮裡居住,政治覺悟還都提高了!」 第518章 世仇,倭寇必須死 「我提高你媽,衛淵我告訴你,這銀子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我的人可比你多!」 「是嗎?」 輕抿一口茶水的衛淵,用掌心拖著茶杯,對汪滕笑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愛他媽啥啥,反正我今兒這話撂著,不拿錢就開戰,大不了魚死網破,你看我東廠暗衛掏刀砍不砍你就完了!」 咔嚓~ 衛淵將茶杯摔在地上,對汪滕笑道;「我這叫摔杯為號!」 隨著茶杯粉碎,一群士兵沖了進來。 衛淵翹著二郎腿,伸出兩根手指,喜順把點燃的翡翠菸袋遞了上去,衛淵抽了一口,煙圈吐出汪滕臉上。 「啥檔次,和我兩滿嘴噴糞,罵了我好幾句,掌嘴!」 隨著衛淵話落,葉無道上前正反手兩個大嘴巴抽在汪滕的臉上。 汪滕整個人轉了好幾圈才倒在地上,整張臉腫起多高,成了個大豬頭。 張了張嘴,剛鑲好的大金牙吐出好幾顆。 「他媽的,弟兄們,上啊!」 天殘地缺拉起汪滕小聲道;「督公不行啊,對面有五萬多兵馬,還有三千捕快,打起來咱們這百十來號人還不夠對面塞牙縫的。」 「啥玩意?五萬兵馬?衛淵這癟犢子從哪弄來的士兵?」 「前段時間以剿匪名義,收羅來的不屬李家勢力的散兵游勇,以及小股民兵……」 捂著紅腫大臉的汪滕欲哭無淚:「我懂了,這癟犢子早早就想好了坑我,他媽的,衛淵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全家……」 「掌嘴!」 隨著衛淵清脆的聲音響起,還沒等葉無道動手,汪滕連忙汪滕能屈能屈的可憐巴巴說出違心話。 「衛淵我詛咒你全家大發財,詛咒你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衛淵就像摸狗一樣拍拍汪滕的腦袋:「你的詛咒我收到了,算你這小王八識時務者,滾吧。」 「好嘞,我這就走!」 汪滕帶人點頭哈腰地帶著東廠太監們走出拍賣行,天殘地缺小聲道:「督公,如果這筆銀子衛淵做假帳用來賑災,按照陛下的性格絕對不會追究,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要我命都行,但白花花的銀子絕對不行!」 汪滕冷笑道:「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咱們先這樣……」 拍賣行內,也不用衛淵下令,張龍趙虎便開始提前做帳。 這次衛淵和汪滕鬧的事情比較大,好在都是對南昭帝來說,可以隨便打壓的商人,但一些明面上的帳還是要做的。 比如這些贓款都用來賑災,其中十分之一左右的銀子做成一眼假的帳,南昭帝絕對會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衛淵看向老石:「那小王八視財如命,這次吃了這麼大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倒不擔心他有能力對我們做什麼,只擔心未來計劃的時候,他忽然殺出來搗亂!」 老石笑著挑了挑眉毛:「義父你放心,我保證把汪滕那小王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讓他在河溝里掀起半點風浪。」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去吧。」 老石帶上幾名心腹親信從後門離開,衛淵對杜三娘與糜天禾點點頭,轉身走進拍賣行的包廂中。 杜三娘進門便道:「世子,收購絲綢的人我都已經安排進去了,因為他們也算是被『敲詐』的人,所以無形當中會給那群富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談起合作事半功倍。」 「做得很好,王玄策再有一段時間就會到荊州了,所以這段時間不要吝嗇銀子,我要簽下江南地區八成以上的絲綢訂單。」 「世子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做好。」 杜三娘認真地點點頭,雖然衛淵說得很清楚,但這次布局,衛淵可以說是拿出了自己全部身家,所以杜三娘每走一步都萬分小心,如履薄冰。 「這段時間苦了你和公孫瑾,等事情結束,我安排你們去天竺度蜜月。」 糜天禾提醒道:「異國風情挺好的,但記住除了皇宮御廚做的東西,街邊小吃別吃,他們拉屎用手擦……恆河水別喝,裡面都屍體……」 「呃,你還能更噁心點,瞬間度蜜月的心情都沒了……」 杜三娘瞪了糜天禾一眼,搖晃著水蛇腰快步離開,去安排收購絲綢的各項事宜。 房間中只剩下衛淵與糜天禾二人,衛淵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揉著太陽穴:「這傻逼南昭帝,好端端在皇宮坐吃等死當個庸君不好嗎?非要弄什麼推恩令,怪不得以前我家老登只許我吃喝玩樂,就不許我創業……」 糜天禾連忙道:「主公也不能這樣說,如果沒有你,楊術與梁紅嬋凶多吉少,到時候南昭帝犧牲北涼與西涼以及河湟三塊地,但換來的卻是楊家軍、梁家軍的軍權,軍權在手推恩令還是有很大可能成功的……」 「當然這世上沒有如果,事已至此,我覺得咱們可以坑花家,以及那些為了利益把人命當草芥的財閥一手。」 「說說看。」 「按照您的計劃,把財閥弄得半死不活,這樣就能權利抗擊倭寇,但我覺得咱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與倭寇合作,以他們的名義把財閥洗劫一空,只要倭寇還在,我們就不撤兵,聯倭抗花……」 轟隆~ 沒等糜天禾說完,衛淵一掌將身前花梨木桌拍成碎屑,周身殺伐之氣爆起看向糜天禾。 「你說與倭寇合作?」 咕嚕~ 糜天禾嚇得吞咽一口唾沫,衛淵周身這宛如實質的殺氣,讓沒有修為的他感覺到四周空氣下降十幾度,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懼怕,渾身抖似篩糠,後背生出一層的白毛汗,將衣服打濕。 「主公,你別這樣,我…我也沒說啥啊……」 神州與倭寇是世仇,平均每百年打一次,可如今還沒開始大規模開戰,所以大魏的百姓除了沿海地區,聽都沒聽說過倭寇,所以沒有家仇國恨情懷的糜天禾說出與倭寇合作,也是目前來說最有利的計劃。 想到這,衛淵收回殺氣,伸手虛空一抓,將癱坐在地上快要嚇尿的糜天禾拉起來。 糜天禾被拉起來後,重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道:「主公,我錯了,雖然我也不知道錯哪了,但讓你生氣,我就是錯了……」 「起來吧!」 「不,我跪著看主公特別帥!」 「起來吧,我的殺意不是對你,而是對倭寇,我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可以覆滅這個國家,我衛淵付出全部家業,耗盡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弄死他們,哪怕我衛淵身死,也不會與倭寇合作!」 糜天禾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原來殺氣不是對我,這給我嚇得出一腦門子汗啊!」 糜天禾站起身:「既然主公不想合作,那就與倭寇合作?」 「嗯?」 衛淵眉頭一挑:「你口誤?」 「不是,先合作然後派人去一趟扶桑,記住航海線路,讓這群羅圈腿小矮子的皇帝,恭迎我們大軍過去,之後來一波大屠殺,我保證!」 糜天禾冷冷地說完,對衛淵表忠心地道:「主公的仇敵就是天禾的仇敵,所以主公對付東瀛,我是不是可以喪盡天良的出毒計?」 「哈哈!」 衛淵大笑著拍了拍糜天禾肩膀:「隨便毒,往死里陰損壞,但凡你敢保留一點善心,老子打你八十大板!」 「放心主公,對付東瀛我保證使勁渾身解數,讓扶桑五百年不得翻身,哪怕五百年之後,也要來我神州進貢稱臣!」 衛淵不由一愣,其實按照他的推算,自己伸出的朝代,應該是五胡亂華時代,畢竟那一百六十多年及其黑暗血腥,中間有一些斷層被遺忘的歷史也正常。 如果衛淵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五百年之後就是盛世大唐王朝,扶桑的確派人來進貢稱臣…… 「天禾,三娘這邊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你主要負責滅倭,什麼陰損壞的毒計往上招呼,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那主…主公,那錢和兵馬的上限是多少?」 衛淵斬釘截鐵地道:「錢的上限是我傾家蕩產,兵馬上限是耗盡最後一兵一卒,我可以不要這天下,但倭寇必須死!」 「懂了,懂了!」 糜天禾激動得渾身顫抖,平時因為自己的計太毒,所以出謀劃策的時候都保留三分,就算如此,還被所有文人不齒,英雄豪傑罵他毒士,這次衛淵發話,他終於能毫不保留,往死里毒一次! 當晚,老石頭戴面具,與幾名親信來到汪滕下榻的客棧。 老石剛剛來到,客棧門口的天殘地缺便拔出佩刀:「什麼人!」 「你爹!」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天殘地缺連忙單膝下跪:「原來是獬大人的護法,護法大人可是來送解藥?但時間還沒到……」 「提前給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 老石擺擺手,身後親信把幾個裝有解藥的袋子丟過去。 「這次獬大人有意染指荊州,所以不管你們有任何行動,或者汪滕有任何計劃,都要馬上匯報,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 天殘地缺連連點頭,隨即左右看看,湊到老石身邊小聲道:「護法大人,我還真有情報,衛淵那狗東西與督公聯手,坑了三百多名頂級大富商,然後又黑吃黑再吃黑,一分錢都不給我們……所以督公決定報仇!」 老石揮揮手,身後親信打開箱子,露出滿滿登登的金條。 「獬大人向來賞罰分明,你們為他辦事,今後大人登基做皇帝也是從龍之功,但在這之前黃白二物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老石說完,天殘地缺看到今天后,眼仁都冒著綠光,跟著汪滕混,三天餓九頓。 加上汪滕貪財好色,如今不好色了可視財如命,他貪污的金銀,從來都不分手下,並且南昭帝也摳,所以這群暗衛雖對皇室無比忠誠,有著超高的武藝,但卻一個個窮困潦倒…… 「記得不要私貪,給其他弟兄們分一分。」 老石提醒一句後,對天殘地缺道:「說吧,汪滕的計劃是什麼。」 「汪家沒了,但九門還在,總部就在曾經的汪家封地,臨近的荊州三湘,汪滕已經飛鴿傳書,想要憑藉他的勢力重振九門,第一票就是搶了狗世子衛淵的銀子……」 「很好,做得很好,再有情報,馬上向我匯報,金條大大的有!」 老石帶著親信轉身離開後,先進入一家青樓,對於戴面具來嫖的奇葩,老鴇子也是經常見過,畢竟有些當婊子立牌坊,假正經的讀書人,或者立清官人設的官員,江湖上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他們不想被人認出來,都會大半夜戴著面具來尋花問柳…… 老石等人進入青樓後,換了身衣服,從窗戶跳走,又可以在寬闊地帶轉悠幾圈,確定沒人跟蹤這才返回衛淵所在的客棧。 第519章 羅織局,一環套一環 粉香汗濕瑤琴軫,春逗酥融綿雨膏。 浴罷檀郎捫弄處,靈泉涼沁紫晶核。 客棧,天字一號房內,宋清照躺在衛淵腿上,雙眼迷離的輕聲道。 「宿夕不梳頭,絲髮披兩肩。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衛淵笑著用手在宋清照的瓊鼻上颳了一下:「文采上,如果你是公主,南梔估計就是大魏第二才女了。」 「南梔妹妹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油嘴滑舌……」 宋清照說到這,俏臉一紅:「衛郎,你硌到我頭了!」 衛淵大笑著一把摟住宋清照,就在他想二進宮時,敲門聲音響起。 「世子?江流兒求見!」 「快去處理正經事吧,讓我也歇一歇……」 宋清照連忙下床穿戴衣裙,一瘸一拐,臉色潮紅,逃一般地離開房間。 宋清照走後,喜順這才走進來,身後還跟著扛著裝滿洗澡水浴桶的羅天寶。 「世子,清照小姐可是大宗師的修為,體質遠超常人……我輩楷模,世子當真強大!」 喜順對衛淵豎起大拇指後,在滾燙的洗澡水中放入各種藥材。 衛淵伸手在床板上一拍,整個人借力跳進浴桶中。 「划水無痕!」 喜順如今也不是武者小白,單憑衛淵入水沒有濺起任何水花,甚至就連波瀾都沒有出現。 這一手就能看出他對入水角度、身體控制、速度等等掌控力有多強。 見喜順滿臉驚赫,衛淵輕笑道:「我師門老祖宗,歡喜老人……呸,反正就是師祖曾經說過一句話,習武是一生,無止盡,所以刻苦修煉,不如在生活中修煉,這樣才能堅持得更長久!」 喜順連連點頭,掏出小本記上:「今後我要是開宗立派,這條就是祖訓!」 「然後一千六七百年後,訓我身上了……」 衛淵心中腹誹,對喜順道:「讓江流兒進來吧。」 很快,一身粗布衣,宛如普通農戶的江流兒,帶著十幾名,捧著厚厚資料的衛家軍斥候走進來。 「主公,你交代的事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 說完,江流兒在懷中取出一張清單交給衛淵。 「主公,你讓我收集荊州所有江湖勢力、官員、土著世家的關係網,這上面是清單,請你過目。」 坐在浴桶中泡澡的衛淵,一目十行看著清單,大腦飛速運轉,過濾著上面的土著世家與各大江湖勢力關係網。 衛淵沒想到哪怕沒有了李家,荊州的各方勢力互相之間,關係網也如此盤虬交錯,其實仔細想想也在理,畢竟荊州可是九省通衢,如果各方勢力互相之間沒有任何聯繫,那就只能證明江流兒調查錯了。 「資料都放在桌子上吧,稍後我自行處理。」 衛淵對斥候說完,看向江流兒:「這段時間辛苦了!」 「為主公做事,不辛苦!」 「那就繼續辛苦辛苦,等荊州事情結束,我給你放長假,給你介紹對象……」 衛淵先畫了一張大餅,然後對江流兒下令道:「昨夜你乾爹老石帶來一個消息,汪滕想要重振九門,正在集合舊部,第一票就準備對付我們。」 江流兒拱了拱手:「我明白了,主公放心,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調查出九門所有關係網。」 「很好,我給你丐幫的聯繫方式,荊州因為人禍導致饑荒,所以丐幫會有大批弟子趕來,如果你有需要以我的名義去找丐幫買情報,銀子直接從杜三娘那支就行。」 江流兒點頭,對衛淵拱手行禮就要轉身離去。 「汪滕辦事向來墨跡,所以先不用著急,馬上吃飯了,留下和我一起吃吧。」 「好!好!」 如今衛淵在自己嫡系高層中是崇拜的對象,特別是三小將更是把衛淵奉若神明,聽到能和衛淵一起吃飯,江流兒頓時喜出望外,激動的連連點頭。 因為杜三娘毫不吝嗇銀子,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銀當做定金撒出去後,以高出市場價兩成的價格,很快就拿到了荊州附近幾個地區,超過一半的絲綢訂單。 特別是以絲綢為最大支柱產業的江南地區,不少富商見到利益後,開始去錢莊抵押借錢,加槓桿買地種桑養蠶,擴大自己絲綢產業的規模。 正常情況江南商會十分團結,借錢從來都是在自己商會找本地錢莊銀號,但如今都想借錢,本地錢莊也拿不出來,所以轉頭看向鄰省荊州,有著龐大現金流的永豐錢莊。 因為之前的饑荒,所以花家下令,必須留敵種糧,可如今在巨大利益面前,花家這條命令也沒啥用了,富商們大肆租借百姓田地,改稻為桑…… 商人們拿著訂單拼命加槓桿,一個個想到今後源源不斷的銀子,樂得嘴丫子都咧到耳根。 百姓不用種地,只要把田地租借出去,就能拿到銀子,也是開心地在家數錢。 沒有田地的百姓,因為富商絲綢產業擴建,需要增加僱傭,也都找到了工作。 雖然會導致了江南物價上漲,但整個江南商業一片欣欣向榮,花家可以拿到更多的稅收,也是樂的如此。 所有人都很開心,唯獨杜三娘掛著兩個黑眼圈,精神緊繃,無時無刻不再關注各方動態,畢竟如今光是定金就交出去了幾億兩銀子,但凡計劃出現半點差錯,自己的東家可就直接破產了。 杜三娘之前想不通,衛淵明明已經那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用自己全部身家豪賭。 直到公孫瑾帶著喬裝打扮的衛家軍路過荊州,二人見面時杜三娘才知道,世子如今已擁兵自重,可大多數都是新兵蛋子,所以需要時間練兵,更需要大筆的銀子。 按照公孫瑾的推敲,花家與倭寇合作就是與虎謀皮,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大魏戰亂,這是衛淵最不願意看到的。 外加真正背後捅刀衛英雄的花滿閣還活著,作為花卿檜唯一的嫡系血脈,自然被花家保護得很好,暗殺很難做到,所以花家不衰敗,根本就除不掉花滿閣。 糜天禾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日沒夜地研究倭寇,在聽聞公孫瑾路過時,特地跑出來質詢他幾個戰陣,又連忙跑回去繼續研究。 在他臨回房間時,對分析當前局勢的公孫瑾說了句:「你少說一個,世子對倭寇可以說是仇深似海!」 杜三娘與公孫瑾對視一眼,綜合以上怪不得衛淵會傾盡家產豪賭,畢竟想要大魏局勢穩定,就必須解決倭寇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數,想要解決倭寇,就必須讓花家衰敗,想要在江南地界對付花家,就必須要解決以花家為中心的士族富商…… 杜三娘揉著太陽穴:「瑾郎,我感覺這就像九連環一環套一環!」 公孫瑾長嘆一聲,用腹語道:「主公現在掌控大局,畢竟每一環出現差錯,都會導致計劃前功盡棄,而我們目前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扶著的這一環做好,可惜我們當人沒有人精通買賣道,所以只能苦了娘子你。」 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杜三娘對公孫瑾鄭重地點點頭:「瑾郎放心,我保證自己這一環不出任何差錯,畢竟世子對我們恩重如山……最重要的是,他好,我們才能好,畢竟這也是從龍之功……」 公孫瑾捂住杜三娘的嘴:「別亂說,咱們是為了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懂,懂……」 杜三娘連連點頭:「瑾郎,雖然人家很想你,但為了任務,就不留你了,飯後你就走吧。」 公孫瑾剛戀戀不捨地點點頭,喜順快步跑過來,將一盒魚膠放在公孫瑾手中。 「我家世子有令,別整三過家門而不入那一套,今晚給你們倆放一宿的假,勞逸結合!」 第520章 老丈人,就是用來坑的 京城,皇宮,御書房。 「衛淵與汪滕坑了花家兩千多萬兩銀子,外加三百多名富商每人一萬兩以上,然後衛淵又坑了汪滕,一文錢都沒給……」 南昭帝放下情報,對媚娘笑道:「看到了吧,你總猜忌鞏瀟可能是衛淵的人,如今他把衛淵的小伎倆全部上報得明明白白,可以肯定他就是朕的人!」 媚娘躬身道:「還請陛下恕罪,奴婢胡亂猜忌之過!」 「無妨,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好事,今後繼續這樣保持!」 「陛下,那你打算如何安撫花家,如果處理這件事?」 南昭帝輕柔下巴:「當然是和稀泥了,荊州人禍,出現饑荒,民不聊生,如果衛淵能把這筆銀子用來賑災,也能免去荊州農民起義的風險,省了朕從國庫的支出。」 「可花家……」 「花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所以這些銀子花老狗還不至於和衛家徹底反目,至於哪去富商,掀不起半點風浪!」 南昭帝說完,對小太監道:「宣花老狗……花愛卿來御書房見朕,看在衛淵賑災的面子上,朕就幫他這一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此時另一邊的荊州,宋清照她爹,衛淵那便宜老丈人親自押送第一批糧食運到,本想按照之前杜三娘的囑咐不加運費保本甚至少賠,平價出售,但卻被衛淵叫停,讓宋康以市場價五倍的價格出售。 宋康眉頭緊皺地看著衛淵:「這樣不好吧,五倍價格,不少平民百姓是買不起的。」 衛淵身旁的宋清照輕笑道:「爹爹,以我對衛郎的了解,他肯定還會平價買,只不過是憋著壞要坑某人!」 「某人?坑誰?」 宋康想到每次宋清照回家,都會和自己喋喋不休,添油加醋地說著衛淵各種神一般的操作,隨意攤了攤手,對衛淵攤了攤手:「反正你是背後大東家,你說的算,那就按照五倍價格出售!」 當糧食價格被放出來,整個荊州百姓無不大罵糧商為富不仁,見死不救,甚至還不如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門閥世家。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連罵三天,荊州地區便發現這批糧食是來自京窖酒坊旗下的糧鋪,老闆就是宋康。 於是乎,宋康的八輩祖宗都被罵了個遍…… 第五天,一夜鏖戰後的宋清照與衛淵剛剛穿好衣服,吃著喜順送來早點當午餐…… 咣當~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宋康臉色鐵青地走進來:「我…我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罵出來了,這要是被我那酒鬼父親知道,還不得把我腿打斷?衛淵啊,你快幫叔叔想想辦法啊!」 「簡單,降價就行!」 「啊?」 宋康一愣神:「降價?降多少?」 「平價賣!」 宋康欲哭無淚,委屈地道:「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糧食剛運來的時候就平價買多好!」 「那可不一樣,人的劣性就是占便宜沒夠,升米恩斗米仇,你平價買他們還會罵你,自己已經很苦了,你為什麼不免費救濟,所以只能先提價,然後經過我的調節,讓你平價賣,這樣他們才會對我感恩戴德,方便我接下來的以工代賑的方法。」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等會,經過你的調節?」 宋康嘴角肌肉抽搐:「好處都是你的,罵名全歸我?賢侄你這可不厚道啊,之前我還納悶你準備坑誰,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坑我,你…你和清照的關係,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老丈人那逼玩意不坑留著過年?」 衛淵心中吐槽一句,當然嘴上是不會說的,只能尷尬地笑笑看向宋清照。 宋清照對宋康安慰道:「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紅臉必須有人唱,而且荊州對衛郎的計劃關係重大,外人怕出亂子,所以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你犧牲一點名譽算得了什麼呢?」 「不是……清照啊,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別忘了整個荊州百姓口誅筆伐的人是你爹,罵的還有你祖宗十八代!」 嘩啦~ 宋清照一巴掌打在身旁的凳子上,實木凳子被拍了個粉碎。 「都是江湖兒女,差不多得了,絮絮叨叨沒完了是吧?都是一家人,坑兩下咋了?」 宋康連忙改口道:「行,罵就罵吧,都…都是自家人,沒事!」 宋康因為自身體質原因,所以不喝酒不習武,與老酒鬼和小酒鬼格格不入,所以宋家食物鏈最低端的就是他…… 宋康逃一般地退出房間後,宋清照瞪了衛淵一眼:「我爹身份就是你散布出去的吧?」 「咳咳……是!」 衛淵尷尬地咳嗽兩聲,點頭承認:「就像你說的,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放心,所以只有犧牲叔叔的名譽,但放心我會補償他的。」 「補償?補償我爹爹什麼?」 「補償他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外孫子……」 隨著糧價下調,並且可以無抵押借糧,當然在封建社會,人命如草芥,達官顯貴想要弄死個貧民太簡單,甚至欠債之人突然死亡,還有父債子還的說法,只要不是全家死光欠債就必須償還,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老賴。 另外在杜三娘輿論安排下,荊州民間一面倒地支持讚美衛淵。 「這衛淵聽說是京城第一紈絝,本以為不正經,貪財好色,不著調,但沒想到還真給老百姓干實事。」 「你懂啥,不知道今年夏天時候世子替爺下江南賑災,那可是寧可犧牲自己名譽也要造福百姓!」 「對啊,如果是其他貪官,肯定和糧商聯合起來賣高價,大發國難財,人家衛淵乾脆出面利用權利打壓糧食,讓那狗操的宋康降價!」 「那完了啊,這是第一批糧食,肯定也是最後一批糧,這冬天才過了一半……」 「別擔心有新的消息,宋康答應繼續運糧,因為他每賣一斗糧,世子就自掏腰包給他貼補銀子,另外無抵押借糧也是世子來給咱們窮苦貧農擔保!」 「衛淵好樣的,這才是心繫天下的好官,對得起皇封的無雙世子稱號。」 荊州城郊破廟中,楚龍潭躺在佛像前的草墊子上,一手拿著酒葫蘆,另一隻手摳著滿是污垢的腳丫泥。 在他身前,站著十幾名丐幫九袋,八袋級別的高層長老。 「幫主,衛淵此乃聖賢,竟自掏腰包貼補百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這樣的世家子弟!」 楚龍潭不屑地癟嘴:「高價糧就是他定的,宋康你們不知道是誰,老子還不知道?手裡的酒都是從他那要來的,他是老酒鬼的兒子,衛淵紅顏之一的宋清照父親。」 「啊?他定高價,然後再降價,難道就是想讓百姓們誇他?」 「你們把衛淵想簡單了,那小子滿肚子陰損壞,所以老夫與他打交道,永遠都是交易之後人貨兩清,不敢輕易靠近生怕被他坑了,當然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不管他目的是什麼,反正解決了荊州饑荒,不讓農民起義這種事出現,就是大功一件!」 一群長老連連點頭:「也對,我們丐幫齊聚荊州,就是為了防止農民起義,畢竟起義不可怕,可怕的它會成為導火索,讓天下大亂,門閥世家各自為政,那時戰爭不斷,神州將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幫主,既然衛淵事情都解決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楚龍潭想了想:「根據情報杜三娘分批,暗中運來荊州數億兩銀子,估計衛淵要在荊州地界干一票大的,這趟渾水咱們丐幫萬萬不可蹚,但結個善緣吧,把荊州以及江南、三湘這些地方的情報賣給衛淵!」 「啊?幫主咱們還賣情報?上次他給的銀子幫里還沒用了呢,畢竟咱們是丐幫還是應該以乞討為主,銀子太多幫內有些人會忘了初心……」 「不要錢,要酒,這茅台……真他媽太好喝了,就是太貴,自己買不捨得……」 荊州百姓勉強解決溫飽後,王玄策與希爾·莉婭也趕到了荊州。 王玄策來到後,武閔便三十萬乞活軍加速趕路,進入荊州。 剛剛抵達荊州,希爾·莉婭便感嘆荊州景色宜人,她想坐船領略荊州的美景,所以用天竺公主的身份宣布與衛淵聯合,在南北運河基礎上開闢出一條分支,貫穿荊州直通雍州的運河。 王玄策與希爾·莉婭,如今是整個大魏所有門閥世家關注的對象,隨著他們來到後,不少門閥都派出探子來打探消息。 因為北涼方言與吐蕃語相近,吐蕃與梵語也有一些類似的地方,所以在這些世家派出來的探子聽著都差不多。 江南花家祖宅,花滿閣聽著探子的回報,不由笑道:「父親真是老了,竟然會想出兵馬是衛家軍的推斷,現在看來這些兵馬就是天竺的軍隊,是南昭帝用北涼、河湟兩地換來的定海神針。」 一名花家謀士老者點點頭:「四少爺……」 花滿閣眉毛一挑:「我那三位不爭氣的哥哥都死了,我是花家唯一嫡系,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個四字可以不用說!」 「少家主,是老朽嘴笨口誤!」 花滿閣滿意點點頭:「允許你口誤一次,繼續說吧。」 「少家主大人,老朽覺得這運河有貓膩。」 「哦?此話怎講?」 謀士老者輕撫發白的山羊鬍道:「天竺公主想要坐船領略荊州美景這說法太奇葩,但如何聯繫之前京商大量收購絲綢的事,就不難推斷出一點,南昭帝為了天竺這三十萬王牌軍當定海神針,不單單花出去北涼與河湟兩地,甚至還簽了貿易條約。」 「貿易條約?」 「對,還記得咱們花家養的海盜盧達說過,那群老外最喜歡我大魏什麼東西?」 花滿閣回憶道:「依稀記得記得,海外各國沒有絲綢紡織工藝,而且對絲綢非常喜愛,所以他做海盜的時候經常往國外賣絲綢。」 「沒錯,估計南昭帝與天竺簽訂的貿易就是絲綢!」 「怪不得那群京商忽然來壟斷絲綢買賣,他們肯定是京城宮裡皇親國戚的狗腿子,因為提前得到了消息……不行,這銀子我花家必須要賺大頭!」 花滿閣眼睛一亮,對手下心腹吩咐道:「讓那廢物花滿倉滾過來見我,告訴他召集江南地區的所有絲綢商!」 謀士老者連忙攔住花滿閣:「少家主不可啊,老夫知道你急於證明自己,可以上我們都是猜測,如果錯了的話,那對我花家是有巨大損失的,我覺得還是飛鴿傳書給家主大人,讓他定奪……」 啪~ 花滿閣一嘴巴抽在謀士老者臉上:「我熬死亭台樓三位哥哥,如今我爹也老了,他早就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魄力,多少次在衛淵身上吃大虧全是因為他的優柔寡斷,總是高估衛淵,結果反而被衛淵用傻子都能看出來的謀略打敗!」 謀士老者捂著臉,張了張嘴,但因為怕被抽,所以還是沒敢把話說出口。 第521章 圓臉絡腮鬍,天府人士 「衛淵五式,第五式,反抱凌空……」 宋清照的天籟聲音,打破晨曦破曉的寧靜! 忽然焦急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杜三娘大喊道:「世子,緊急大事,我進來了!」 杜三娘推門而入後,看到裹在被子中,臉紅的衛淵與宋清照。 杜三娘也不管這些,快步走上前:「世子,出大事了,之前簽訂契約的絲綢商人,紛紛跑來與我安排的京城商人,寧可繳納違約金也要解除合作。」 衛淵眉頭緊皺道:「我這才剛開始放出風要修建運河,還沒動工,散布消息呢啊,有沒有問絲綢商為什麼毀約?」 「問了,他們說是迫不得已,是誰給他們施加的壓力,他們都不敢說,但我估計是花家!」 「花卿檜這麼牛逼?我剛布局他就看破了?這老狗一手棋讓我滿盤皆輸啊……不應該,這老狗向來步步以穩為主,怎麼能忽然來這一招!」 衛淵揉著太陽穴:「三娘,先拖著不毀約,儘快放出消息就說大魏要與天竺做絲綢貿易,並且吐蕃、暹羅這些小國也會參與貿易,每年流水金額可以達到白銀上百億兩,讓整個江南世族聯合給花家施壓!」 杜三娘為難的道:「世子,我們的人力有限,而且都在荊州,如今事發突然,想要把消息在江南散布出去人盡皆知,最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恐怕拖不到一個月……」 「他媽的,這花老狗什麼時候轉性了?這不符合常理……」 沒等衛淵說完,忽然喜順低著頭跑進來:「世子,門口有乞丐找你!」 「乞丐?可是楚龍潭?」 「不是,看模樣是丐幫的九袋長老!」 啪~ 衛淵激動一拍巴掌,如果不是現在一絲不掛肯定得從被窩裡跳出來。 「丐幫,丐幫弟子遍布天下,原本我們需要一個月才能傳播出去消息,在丐幫那最多三天就夠了。」 衛淵對杜三娘道:「馬上,立刻準備幾個皮膚黑,身材瘦小,長得像東南亞那邊的人裝富商!」 「明白!」 杜三娘知道事情緊急,連忙小跑出房間。 衛淵一絲不掛地跳下床,喜順連忙遞上衣物,穿戴好後快步跑出去見丐幫高級長老。 「世子殿下!」 身上掛著九個顏色不一口袋,修為在大宗師級別的中年乞丐,見到衛淵風風火火跑出來,連忙躬身行禮。 「丐幫長老,赤腳仙,魯大石見過世子殿下,奉我家幫主命令,來和世子做個交易,我們提供荊州勢力……」 沒等魯大石說完,便被衛淵一把抓住肩膀,也不嫌他身上髒,直接給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交易,現在就交易,但我不要情報。」 看著衛淵急迫的眼神,魯大石嚇得連忙捂住屁股:「世子,你別這樣,我…我是正經人啊,不交易,絕對不做骯髒的交易!」 「我給銀子!」 「給銀子也不行啊……你…你能給多少?」 「要多少給多少!」 衛淵抓著魯大石快步跑進喜順的房間,命令喜順看守門口,無論是誰,天大的事也不能進來。 魯大石雙手環胸,委屈得淚眼婆娑,當真是我見優伶。 「世子真的不行啊,我…我真是正經人啊,這買賣做不得。」 「啊?」 衛淵一愣,明明自己還沒說交易細節,他咋就給拒絕了。 隨即看著他那張圓臉,絡腮鬍,嬌滴滴的模樣,瞬間明白他想歪了…… 「魯長老你誤會了,我不是想睡你!」 「我睡你也不行啊……」 「這交易裡面就沒有睡這個字。」 魯大石瞬間鬆了口氣:「沒有睡這個字就行,那世子殿下的交易是關於什麼?」 「嘴!」 「那更不行了!」 「我的意思是讓你丐幫弟子幫我散布個消息。」 「啊?」 魯大石一愣神:「散布消息?就這?」 「對啊?」 「這樣啊,剛才可給我嚇完了……」 魯大石長出一口氣,但衛淵不知為何,可以從他眼神中看到一絲失落…… 「魯長老,我想讓貴幫弟兄們散布一個消息,那就是王玄策代表大魏與天竺聯姻,兩國簽訂友好往來貿易,並且吐蕃、爪哇等多國也參與其中,大魏給出的貿易清單,首位便是絲綢,根據朝廷統計保守每年貿易流水高達幾百億兩白銀……」 「這個簡單,你也知道咱們乞丐吃飽了就是睡覺,平時業餘活動就是扯老婆舌,東家長西家短這些是最擅長的,當然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需要回去請示楚幫主。」 「行,你和楚老爺子說,他開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另外駮馬借你,你騎它速度快,而且你也不用把它送回來,到地方鬆開韁繩,它自己就能溜達回來……」 「啊?別的長老來都能吃頓飯再走,我……」 衛淵取出裝滿金條的錢袋:「這件事解決以後你自己下館子隨便吃,這件事對我真的十分重要,事態緊急,還請魯長老儘快些。」 「那…那好吧。」 魯大石上下打量衛淵:「別…別的什麼交易,真的不用了?」 「不用……」 衛淵連忙擺手拒絕,好奇地問了一句:「圓臉,絡腮鬍的魯長老可是來自天府?」 「世子殿下慧眼啊,竟能看出我來自哪裡,我也沒有口音啊……」 「和口音沒關係……」 衛淵安撫駮馬許久,這才答應讓陌生人騎它,並且先讓喜順給駮馬餵飽血食,生怕這畜生沒人管再把魯大石給吃了,或者自己溜達回來時候吃人加餐。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駮馬在次日晌午才自己跑回來,衛淵從馬鞍上取下一封信,打開後只有寥寥幾個字。 『茅台精釀,一萬壇。』 衛淵微微一笑:「成了!」 丐幫弟子遍布天下,以荊州為中心,附近九省特別是盛產絲綢的江南地區,幾乎在一夜之間,大魏與天竺合作,開通絲綢貿易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幾乎全體富商,士族都在第一時間開家族會議。 荊州反常的忽然封給王玄策,京商的反常高價收購絲綢,以及天竺公主希爾·莉婭修建運河,這明顯就是要在九省通衢的荊州集合貨物,然後走水路穿過雍州進入西涼。 最重要的是,花家忽然施加壓力讓他們與京商毀約,並且願意高價收購桑田與絲綢作坊,染坊。 這群士族、富商都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別聽門閥世家,要看他們做什麼,顯然花家此舉就是明顯要獨吞這潑天的富貴。 士族、富商紛紛不約而同,默契地一邊用強硬語氣和京商毀約支付違約金,應付花家下達的命令,一邊暗中哄抬絲綢價格。 江南百姓們都跑出來湊熱鬧,圍在各大絲綢莊門前,可以看到門前貼著的絲綢價格,沒過半炷香就上漲一些。 僅僅三天時間,絲綢價格上漲了五倍,聯想到之前大魏與天竺的貿易消息,瞬間這個傳言被坐實,絲綢價格再次每時每刻的上漲。 花家,花滿閣聽到消息以後,一把將茶杯摔在地上。 「他媽的,無商不奸啊,這群狗東西!」 花滿閣氣的直跺腳,但卻沒辦法,商人們聽他命令去退款,但如今絲綢價格暴漲,連帶著桑葉、蠶、顏料等等一系列原材料,甚至就連人工都跟著水漲船高,讓自己無法用之前的價格收購,如果增加五倍價格,那就會導致讓花家掏出八成的銀子。 這關係就太大了,遠遠超出了他這位少家主的權限。 此時花滿閣的動作,自然瞞不過遠在京城的花卿檜,在拿到消息後,花卿檜臉色大變。 「四郎莽撞,中了衛淵的算計!」 第522章 下猛藥,治大病 花卿檜聯想到衛淵去荊州,就感覺事情不好,連忙要寫信,但想了想都是這個年紀過來的,花滿閣急功近利,迫切想要證明自己,所以就算自己的信送到了也沒用,他也不會聽。 亭台樓三子亡,留下這個有勇無謀的老么,花卿檜又有什麼辦法? 花卿檜長嘆一聲,對管家道;「對外宣稱老夫重病臥床不起,另立即準備馬車,連夜前往江南,四郎絕非衛淵對手,只希望一切還都來得及。」 說話間,一名家丁敲門走進來;「相爺,陛下派人來了。」 「嗯?」 花卿檜發白的眉頭緊皺:「讓他進來吧。」 小太監走進書房:「奴才參見左相大人!」 花卿檜心急如焚想要趕去江南,但一張老臉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可是陛下讓你來找本相?」 「正是,陛下宣左相大人您立刻入宮,有要事相商!」 老管家連忙道:「老爺,您看……」 「馬車備好,我進宮一趟很快就回來。」 皇宮御書房。 「陛下,宣老臣不知所為何事?」 「給花愛卿賜坐!」 南昭帝指了指龍書案上的一局殘棋:「朕要說的事,都在這棋局之中。」 「棋局?」 花卿檜真想現在立即去江南,但南昭帝的話他又沒辦法回絕,只能坐下來與南昭帝破殘局。 未央宮,南梔與幾女搓葉子戲,雪兒快步跑進來:「公主你真是料事如神,花家門口準備馬車,而且還是那種跑長途的馬車,侍衛都在門口等候,看樣子是要出遠門。」 南梔趁機把一手爛牌毀局,得意笑道:「一切都在本宮的預料當中。」 小仙醫好奇地道:「南梔姐,你怎麼知道花卿檜今天會去江南?」 「本宮這兩天早早就安排人帶著秋霜蹲守花府,十二個時辰關注天空動態,只要有鳥兒傳書,秋霜妹妹就馬上讓人向本宮匯報。」 冷秋霜好奇地道:「那姐姐怎麼知道傳書的內容?」 南梔一攤手;「不知道內容,反正最近這幾天只要有傳書,我就讓人去通知父皇,就說衛淵坑花家銀子,花老狗想要去江南報復,父皇肯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必然想辦法拖住花卿檜這條老狗,我們在京城幫不到衛淵什麼,只能說儘可能的為他做點什麼。」 澹臺仙兒恍然大悟道:「我懂了,那也就是說南梔姐是蒙的?反正不管對錯,也不損失什麼……」 「也…也可以這樣理解。」 「不對啊,我這一手好牌,怎麼就毀局了?南梔姐你耍賴……」 隨著幾名疑似東南亞小國商人出現,在江南的確到處用蹩腳漢語找富商談絲綢生意,這也讓原本上漲五倍的絲綢繼續翻著翻地往上漲。 其他行業的富商也都腦袋削成尖地改行,往絲綢行業裡面擠。 附近幾個州也有士族,富商甚至頂級門閥都跑來江南地區,想要在絲綢上分一杯羹。 整個江南,絲綢價格上漲到平時的十倍,連帶著其他物品的價格也水漲船高,大把大把的銀子入市,讓本土的富商,士族甚至貧民百姓也都資產暴漲。 短短几天時間,花滿閣已經不再生氣了,因為絲綢價格翻到了十倍,花家如果想要壟斷絲綢行業,哪怕財大氣粗的花家變賣產業,甚至把所有人褲衩子賣了也做不到而且,他花家的所有產業變得更值錢,索性躺平…… 衛淵房間內,當局正式開始時,他便戒了女色,不眠不休地超控全盤。 掛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杜三娘,拿著情報找到衛淵。 「世子,這是今日的絲綢價格,以及江南地區糧食、魚肉蛋,以及房產……等等飲食起居的用品價格。」 衛淵看了掃了一眼後便點點頭:「比我想像中上升的速度還要快,看來這群富商紅了眼,都在瘋狂地加槓桿,最重要的花老狗暫時還沒有趕過來,否則他肯定用花家在江南地區的影響力管控價格。」 杜三娘不解地問道:「世子,你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虛假的繁榮,可為什麼無論是士族還是富商,甚至地主土豪劣紳都沉迷於其中,瘋狂地加槓桿。」 「人性貪婪,這是沒辦法的,你家的鋪子原本價值一百兩銀子,如今價值一千兩你不開心嗎?」 「別說是富商,就算普通農戶也都很開心,畢竟以前他們給地主種一天的田地,工錢是給三十文,現在給一百文,當然因為各種物價上漲,其實購買力是基本沒啥變化的!」 杜三娘長嘆一聲道:「哎,貪婪的代價太大了,希望他們能承受得住。」 「沒什麼承受不承受,花家這個毒瘤不剷除,江南永遠不富裕,可想要除掉花家,就必須先清理那些從當花家爪牙的士族,如今的江南看似繁華,其實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都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杜三娘認同地點點頭:「一個普通勞工,就算把自己累死都沒辦法過得好一點,只能勉強餬口活著!」 衛淵站起身喝了一口濃茶:「如果百姓勤勞而不能致富,那麼這塊土地上,就一定有螞蟥般的吸血鬼,而那群壟斷各個產業的士族、富商就是這群跗骨之蛆,不付出任何辛勞,敲骨榨髓地吸勞苦大眾的血!」 「所以想要打破現狀,讓百姓勤勞就能過上好日子,那就必須要下猛藥才能治大病。」 衛淵說到這,對杜三娘道:「之前我們囤積的絲綢現貨,可以分批地入市了,而且士族以及富商瘋狂加槓桿下,他們的現金都變成了產業,估計本地錢莊也要斷了現金流,如今附近幾個大地區,只有我們錢莊現金流最充裕,他們找永豐錢莊借款的時候,我們只要抵押優質資產,而且還要簽訂風險對賭契約!」 杜三娘滿臉疑惑地看向衛淵:「啥意思?」 「比如我用這座客棧抵押你一千兩銀子,如果客棧升值一倍,按照市場價合計,我可以繼續用這座已經抵押了的客棧繼續找你借一千兩銀子!」 啪~ 杜三娘一拍巴掌:「如果客棧貶值,世子需要還錢,或者追加抵押物!按照現在飛漲的物價,這群紅眼睛的富商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 「聰明,這樣可以讓我們最大程度降低風險,以及利益最大化,畢竟我們的目標是銀子我要,這些優質資產我還要!」 京城,皇宮,御書房。 花卿檜不停地擦著腦門上的汗,他已經明白過來,南昭帝根本就屁事沒有,只是為了拖住他,一邊下棋還一邊說著天下太平的重要性,衛家目前對國家重要性,希望他不要為了一點銀子和衛家撕破臉…… 哪怕花卿檜再三表態不會報復衛淵,南昭帝還是想讓他和自己下完這盤棋再走。 終於花卿檜故意下錯幾個子後,讓南昭帝贏了這盤棋,可還沒等他離開,又被南昭帝叫住。 「愛卿,馬上就要早朝時間,你就與朕共進早餐之後一起上早朝吧!」 「這…這老臣遵旨!」 花卿檜無奈答應,今日的早朝心急如焚的他,是第一次發現文官的可恨,人家南昭帝都說無事退朝了,偏偏文官跳出來刷存在感,說著各地方在南昭帝英明神武的運河決策下,以勞賑災,百姓有了錢可以買糧,安居樂業……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南昭帝宣布退朝,花卿檜急急忙忙跑出金鑾殿,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抓住,發現來人是雪兒。 「原來是雪兒小姐,你找老臣有何事?」 「我家公主讓你去見她。」 「公主殿下?」 花卿檜眉頭緊皺:「這……還是算了吧,還請雪兒小姐回稟公主殿下,臣年老體衰,昨夜陪同聖上下了一夜的棋,身體有恙……」 「走!」 雪兒冷聲說完,就像綁架一樣,強拉著花卿檜趕去未央宮。 南梔一身宮裝,早以在書房等待,隨著花卿檜被雪兒拎進來後,南梔取出一本書。 「左相大人是本宮的啟蒙老師,本宮不才剛寫了幾首拙作,想請老師過目點評點評。」 花卿檜沒辦法地看了一眼南梔遞上來的詩集,掃了幾眼後,象徵性敷衍地道:「好,非常好,公主殿下,老臣身體不好,就先離……」 「老師點評一下吧!」 南梔話落,就看到兩隻手拎著大號石縮的大胖娘江玉餌走進來。 「這…這是……」 「大魏第一猛將,江玉餌啊。」 南梔輕笑道:「要麼老師給本宮點評文章,要麼看玉餌妹妹耍石鎖,只不過她畢竟是女流之輩,有時候會失誤導致石鎖脫手!」 雪兒雙手抱懷,得意地道:「玉餌姐,這石鎖多少斤?」 「一個二百多斤吧,反正上次御廚殺豬,我就用這玩意砸的!」 江玉餌憨憨地笑道:「也怪我不小心,就輕輕砸一下,豬的腦袋就爆了,害得沒有腦花吃。」 雪兒看了花卿檜一眼,陰陽怪氣地道:「說來也是,如果這石鎖砸到人的腦袋上會咋樣呢?會不會砰~的一聲,人的腦袋也爆了?」 花卿檜嚇得連忙縮了縮頭:「公主殿下,你這文章做得非常好,但美中不足的地方是……」 第523章 拖主花老狗,南梔立奇功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花卿檜終於把整本的詩集點評一遍。 「公主殿下,老臣真的身體不適,要回家休養……」 「花左相,你是本宮的老師,如果請你來指導文章,學生不留老師吃飯,視為招待不周,有損我皇家形象,顯得學生不知禮數,所以本宮已備宴還請老師務必賞光。」 「我…我……還是算了吧,老臣身體……」 雪兒大喊道:「玉餌姐,練功了!」 江玉餌拎著大石鎖走進來…… 「吃,這就吃飯……」 用餐時,南梔把中式餐桌禮儀,展現得淋漓盡致,代價就是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 最後南梔實在挺不住,不停地打著哈欠送客。 花卿檜告辭準備離開,但卻發現門口出現一名冷若冰霜的絕世佳人,在門口舞劍。 雪兒笑道:「左相大人抱歉,這是我家公主的侍衛,為了更好地保護公主,每天都要練功,她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每次練功都會進入忘我狀態,不管是誰接近都會被砍!」 花卿檜無奈地道:「她需要練多久?」 「一會,一會就好!」 花卿檜知道她們是在拖延,但卻也沒有辦法,在未央宮的院子裡找了個石凳坐下,在他想來這冷若寒霜的絕世美人,畢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也沒有多少力氣練劍時間長! 反正也走不出去,倒不如欣賞一番。 未央宮門前的庭院之中,此女宛如不食人間香火,不染塵埃的冰雪仙子,從廣寒宮中飛出來,動作既剛勁又不失柔美…… 隨著一個時辰過去,女子還在舞劍,甚至逛街的額頭都沒出現半點汗珠。 反倒是花卿檜滿是抬頭紋的老臉上見了汗,他想不通,明明就是一個柔弱女子的模樣,這都舞了一個時辰的劍了,竟然還沒有力竭。 然而花卿檜不知道的是,此女正是冷秋霜,大宗師修為的她別說舞一個時辰的劍,就算舞一天也不會力竭…… 終於夕陽西下,冷秋霜這才臉不紅氣不喘地收劍離開。 昏昏欲睡的花卿檜,生怕這群女人還有其他動作,嚇得連忙逃一般地跑出未央宮。 然而沒跑幾步,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 花卿檜可以感覺到自己手和膝蓋都摔禿嚕皮了,門牙也掉了一顆,張了張嘴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手腳也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左相大人摔倒了,快把大人送去太醫院!」 一群巡邏的御林軍跑過來,就要把花卿檜攙扶起來,但卻被一名小隊長制止。 「別動他,去年我們村的吳老二,就因為摔倒被鄰居扶起來馬上就死了,後來醫館的大夫說,有些人摔倒不能馬上扶起來,要保持原樣等待大夫。」 「我去找御醫!」 隨著一名御林軍跑開後,花卿檜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大聰明小隊長,他現在掉了兩顆門牙,就像被車輪壓扁的癩蛤蟆,扁呼呼地趴在地上,竟然不把自己扶起來,還要保持原樣…… 「隊長,你快看左相大人用眼睛看你呢。」 大聰明笑道:「肯定是大人誇獎我處理有方!」 「我誇你媽!」 花卿檜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話,只能心中暗罵,但凡他現在能說話,肯定把罵死小隊長全家,然後利用權利給他做了…… 很快,幾名御醫趕到,診脈的診脈,施針地施針,還有人扒開花卿檜的嘴餵藥丸。 可花卿檜渾身還是不能動,最後無奈只能讓御林軍把他抬去太醫院。 然而就算全部御醫都對花卿檜病症束手無策,最後南昭帝更是親自趕到。 「愛卿,為國操勞傷了身……愛卿放心,不管是什麼藥,朕都已經會找到救你!」 南昭帝說完,對身旁小太監道:「快去請太醫院掌院小醫仙!」 未央宮中,小醫仙有些愧疚地道:「南梔姐,給人下毒有違祖訓!」 南梔沒好氣地道:「那你給我父皇下藥的時候,我看你也愧疚啊!」 「那不一樣,給陛下下藥的是衛淵世兄,我…我……只是把迷幻藥給他。」 一旁冷秋霜殺氣騰騰的道:「南梔姐,無論是讓玉餌砸死他,還是我一劍砍死他,或者下毒弄死這條老狗都行,為什麼你不讓我們動手?」 「花卿檜不能死!」 南梔表情嚴肅地道:「因為我父皇的推恩令,導致整個大魏臨近內亂,只要有任何一個導火索都會導致大戰開啟,花卿檜是花家的家主,他如果死了大魏必亂,衛淵休息都沒有直接跑去荊州,還不是想要穩住當前局勢,所以花卿檜絕對不能死,我們只要拖住他幾日便可。」 「公主,小太監來找慕橙姐了!」 雪兒跑進房間,南梔對小醫仙叮囑;「不能控制他時間太長,但也不能太短,而且要每天都能讓花卿檜有好轉,大概三四天的時間就行!」 小醫仙點點頭:「南梔姐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隨著小醫仙趕到太醫院,在南昭帝的面前施針餵藥,花卿檜可以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太監大喊道:「陛下快看,左相大人的手指動了,群醫束手無策的病症,小醫仙手到病除,不愧是太醫院的掌院,神醫,當真是神醫!」 太醫院聚集來的文武百官,以及花家之人,紛紛點頭感嘆:「的確是神醫!」 「神醫雞毛,肯定就是她下的藥!」 花卿檜心裡腹誹,但卻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收針,小醫仙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左相大人乃是臟腑功能失調、氣血運行失常、外邪侵襲痰濕內生導致氣血逆亂……但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我在施三次針,就可以痊癒了。」 南昭帝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怕花卿檜出事,畢竟現在的他急迫地需要維穩…… 南昭帝龍顏大悅,滿意地對小醫仙點點頭,輕拍花卿檜手背:「愛卿安心在太醫院養病,很快就能痊癒!」 說完還不忘對太監宮女道:「你們一定要十二個時辰輪班照顧愛卿,不可有半天差池!」 「遵旨!」 花家眾人互相對視一眼,聽到花卿檜沒事也就放下心來。 而那群特地跑來探望花卿檜的門閥世家,其實也都怕花卿檜,是否會成為大魏亂鬥的引子,他們盼望內亂想要讓自己的家族更上一層樓,同時也害怕內亂導致家族衰敗,所以他們心中比誰都要矛盾,如今發現花卿檜沒事,這都眼神失望,可同時又鬆了口氣。 荊州客棧房間內,喜順捧著一直鷹隼跑進來。 「世子,南梔公主的信。」 「估計是知道我單獨帶宋清照出來,綠茶病又犯了。」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對喜順道:「你打開念一下吧。」 喜順取下鷹隼腿上的字條,看著上面幾個娟秀的小字,念道:「可拖花卿檜五天時間。」 咔嚓~ 衛淵沒控制住力道,把手中裝有濃茶的茶杯捏碎。 「什麼!拖住花老狗五天?南梔是怎麼做到的?」 喜順攤了攤手:「沒說!」 「哈哈!」 衛淵大笑出聲,如今花家掌舵人花滿閣就是個傻逼,衛淵做的局他是完全沒有看出來半點,也沒有從中作梗,這就導致這局做得順風順水。 花卿檜如果現在從京城快馬加鞭趕過來,正好趕上收網,雖然他也無力回天,但憑藉這條老狗的能力,完全能做到損失最小化。 可如果拖住他五天,當花卿檜趕到江南時,黃瓜菜都涼了,正好趕上衛淵的慶功宴…… 「南梔這次幫了我大忙,回去以後賞她億萬子孫!」 衛淵說完對喜順道:「把三娘叫來!」 很快杜三娘快步走進房間:「世子,出什麼事了?」 「南梔多拖住了花卿檜五天時間,所以我們的計劃或許可以大一點?」 「大一點?」 衛淵點點頭:「原本想著清理掉花家爪牙,那群江南士族即可,但現在需要改變一下!」 「如何改變?」 衛淵看著天邊出現的魚肚白:「士族除掉,花家也要破產,同時江南的確的絲綢行業我壟斷,茶葉行業我也要!」 「既要、又要、都要、還要?」 「沒錯!」 衛淵說完,對杜三娘道:「去準備準備,把局擴張得更大!」 隨著杜三娘走後,一隻在房間角落盤膝冥想,保護衛淵的南海神尼站起身。 「淵兒,你口口聲聲說要打破花家與士族、富商的壟斷,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可現在你要壟斷,這不就是屠龍勇士變成了惡龍嗎?」 「不一樣!」 衛淵搖頭道:「我準備用一種全新模式經營絲綢生意,給百姓最低的餉錢作為生活保障,然後按照工作職位給他們或多或少的分紅股,年底按股份分利潤,工作滿十年後可以把手中的乾股套現,或者繼續把持用來每年分紅。」 南海神尼不懂經商,所以也是聽得一知半解:「這樣的話,也就說沒有勞工,人人都是掌柜?」 「差不多吧!」 「娘親,弟弟說的啥意思?」 衛天、衛雲齜牙咧嘴地對南海神尼問道。 南海神尼瞪了黑白兩兄弟一眼:「你們不單單要和淵兒學習文化,還要向他學習那心繫天下博大寬廣的胸襟!」 「為什麼要學這些?」 「因為衛淵他善!」 第524章 毒計,坑你五百年 九門,盜墓行業統稱,包含盜墓行業校尉、將軍、道人、力士四大流派。 雖行走江湖,以門派稱呼,但卻和江湖門派又不同,或者說他們自己就是一個江湖。 有些屬於家族模式,有些盜墓『手藝』非凡的高手,也可以開宗立派收羅門徒。 所以那麼同是九門,但卻不同派系,不存在師徒關係,甚至都互不相識。 汪家只是勢力最大,手段最強,門徒最多,自詡九門正統,但其他盜墓勢力卻不買帳。 江流兒恭恭敬敬地對衛淵解釋九門後,繼續匯報調查出的消息。 「主公,汪滕以汪家主的名義,拿出108尊稀釋珍寶,廣發英雄帖,請天下所有盜墓賊齊聚江南地區最大的鬼市,雲頂集!」 「這小王八,汪家那點珍寶都在永豐錢莊地下金庫放著呢,他哪來的珍寶?」 衛淵輕蔑地一笑:「這群盜墓賊有多少人,調查出來嗎?」 「沒有,他們畢竟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買賣,所以一個個很神秘,但張龍趙虎通過各地方衙門盜墓卷宗,推算出來大概人數,整個大魏的盜墓賊不下百萬人,但能來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接下來就不用調查了,這群見不得光的地下老鼠,反偵察意識很強,不要打草驚蛇。」 沒等衛淵說完,一身夜行衣的老石從窗戶跳進來。 「義父,汪滕行動了!」 衛淵點頭道:「在九門廣發英雄帖了是吧。」 「對!」 「那小王八計劃是什麼?」 老石摘下頭套,有些尷尬的道:「義父,其實咱們都高估他了,這傢伙也沒啥計劃,就是用汪家殘留的那點威嚴,以他的東廠太監頭的身份,和幾個大型盜墓家族,門派達成協議。」 「之後幾大盜墓勢力與汪滕,一起合發英雄帖,集各州盜墓家族、門派前往江南最大的鬼市雲頂集。順便用金錢,權利收買一些九門中的獨行俠高手,再把你攜帶大量白銀的消息傳播出去,而且汪滕還安排了東廠,讓他們從京城調人,估計他也想來一招黑吃黑在吃黑……」 老石說完,喝了一口茶水,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義父,這群盜墓賊雖然人不少,但也不敢你動手,估計就是小打小鬧,你就無需在意他們了。」 衛淵笑著搖搖頭:「汪家的財富讓我發了一大筆橫財,你說這群盜墓賊的家底能有多少?」 「嗯?義父的意思?」 「他們發的是不義之財,損得祖孫陰德,沒看汪家都絕戶了,所以我就修好積德,多行善事,幫他們把這些不義之財花了吧。」 衛淵說完,站起身走出房間,走向糜天禾的書房,正好看到門口下人端著托盤給他送餐。 「我來吧。」 衛淵接過托盤走進書房,此時裡面亂糟糟的,滿地的廢稿…… 「飯菜放下後就出去吧,我在為主公籌劃大事呢……」 糜天禾話還沒說完,便用餘光掃到了進門的衛淵。 「主公,你咋來了,江南士族那邊不是需要你執掌大局嗎?」 「花老狗被南梔拖住了,所以江南那邊情況很穩定。」 衛淵說完,瞄了一眼糜天禾的計劃,面部肌肉不由得一陣抽搐。 計劃的完善程度那是相當詳細,上到滅族的毒計,但因為想要跨國徹底覆滅一個種族,這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一個小島也沒有統戰價值。 就連一些惡趣味的小事糜天禾都有想到,比如安排大魏跪作的小凳子,教導他們這是餐盤,跪坐就是直接跪著。 這讓衛淵想到未來倭寇為什麼羅圈腿會那麼多,還不是因為跪久了…… 另外就是婚禮必須要按照喪事流程辦,披麻戴孝,吹大出殯…… 糜天禾有些擔心地看向衛淵:「主公,會不會有點毒了?」 「沒有,這樣非常好。」 衛淵笑著點點頭,同時他也知道了為什麼這群倭寇能老老實實五百年,就糜天禾這些毒計使出,五百年能恢復都算他們天照大神顯靈。 衛淵找了一塊勉強沒有廢稿的地方,放下托盤:「天禾,如果你一計能坑倭寇五百年,我保你千古留名!」 「罵名嗎?」 糜天禾無所謂地搖搖頭:「反正我對名聲也不在乎,罵就罵吧。」 「前一千年肯定被罵,但一千年之後你就是民族英雄!」 衛淵笑著將餐飯擺上,雙手捧著筷子遞給糜天禾。 糜天禾連忙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主公找我來可是出了大事?」 「邊吃邊說。」 衛淵穿越來,第一次伺候人吃飯,參考喜順平時伺候自己用餐的樣子…… 「主公你別這樣,我害怕!」 「別怕,好好籌劃弄廢了倭寇,只要能成功,別說伺候你吃飯,就算你想睡梁俅,我都讓他背對著你跪下,你讓他撅多高,他就得撅多高!」 「主公,我不好這口……」 衛淵發現自己伺候糜天禾吃飯,他連一個米粒都咽不下去,渾身僵硬,瑟瑟發抖,索性也就坐在他對面,將汪滕廣發英雄帖,召集九門的事講出來。 糜天禾嗦著筷子頭,想了想:「主公你是想物盡其用?」 衛淵點點頭:「整個九門的人不少,我想法是最好能借力打力,然後順便把他們幾百年挖墳掘墓盜來的寶貝,銀子都拿到手!」 糜天禾無奈地搖搖頭:「主公看來是有想法了,來找我無非就是把這毒計推我身上……但還是那句話,名聲我是一點不在乎,無妨!」 「其實也不算單純讓你背鍋,就是有一些小細節還需要你幫忙完善。」 「多少細節?」 「百分之二左右吧……」 衛淵陪糜天禾用餐後,用看了看他的滅族計劃書,提出一點建議:「別看那邊是個島,但他們銀礦非常多,一共有五百六十九處,主要分布在北海道和九州。」 糜天禾一愣,沒想到衛淵會知道如此詳細,連忙用筆記錄下來。 衛淵又拖了一會,這才從糜天禾房間走出來。 門口的南海神尼,對衛天、衛雲無奈搖頭感嘆道:「生性善良,好好的淵兒,又讓那毒士糜天禾帶壞了!」 與追風、張龍趙虎喝酒的呂存孝借酒杯遮擋住流淚的雙眼,聲音哽咽地呢喃道。 「世子,又要做違心的事了,他肯定心如刀絞,良心在滴血!」 回到房間的衛淵,把江南的事交代杜三娘後,將老石等人叫過來。 「弄幾個江洋大盜的身份,今晚出發,正好能趕上每月十五的雲頂集開市。」 喜順對衛淵提醒道:「世子,呂大俠你就別讓去了。」 呂存孝第一個跳起來:「不行,我必須要為世子做些什麼,必須得去!」 喜順為難道:「因為你們都是捕頭,所以經常接觸罪犯,身上也會沾染一些痞氣,老石有賊氣,追風有匪氣,張龍趙虎奸商氣,唯獨呂大俠你出淤泥不染,身上滿滿的浩然正氣,與鬼市暗中地方格格不入。」 「啊?我…我能演!」 呂存孝無實物表演:「小娘子,往哪走,跟爺們回去樂呵樂呵。」 老石與追風等人滿頭黑線的道:「喜順說得對,他還是別去了,就這一身正氣的模樣,那群老油條都能看出來他是官……」 「我也要去!」 宋清照跑進來,一把拍在桌子上:「把他給老娘拖下去,剁成臊子做包子!」 「臥槽,這黑店老闆娘的氣質太像了,你不會真幹過黑店吧……」 最後經過衛淵選拔,袁老和葉無道身上個人氣息太濃,一些老江湖絕對能夠一眼認出。 南海神尼獨臂特徵太明顯,衛天、衛雲黑白皮膚明顯,加上二愣子性格,容易壞事,所以都不能帶。 雖然老石隱蔽能力很強,但他是爬房梁的,和那群鑽地洞的不同,可在江湖上也是有些焦急,而且鬼市老人對他很熟悉,畢竟盜聖也是小偷,需要銷贓,以防萬一,所以老石也不能去。 張龍趙虎需要輔助杜三娘……直到最後,與衛淵一同前往雲頂集的人,就剩下追風、宋清照以及羅天寶三人。 喬裝打扮,騎馬連夜趕路,羅天寶沒騎大狗熊,衛淵也沒騎駮馬,因為隨著衛淵如今也是名聲大噪,駮馬成為名駒榜第一。 故此衛淵只騎著不顯山不露水,但卻一看就是名貴好馬的上等大宛駒。 白天趕路,晚上休息,兩天時間抵達荊州、豫章、三湘、江南四州交匯的縣城。 客棧之中,追風拿出三塊令牌分別交給羅天寶與宋清照:「這是當年我辦理的案子,江洋悍匪白青山,以及人肉包子黑店老闆娘,鬼夜叉,沐玖梨!」 「你們放心,他們倆都是被我秘密抓住,受害人家屬高價買通我,想要處以私刑報仇泄恨那種,所以官方名冊上顯示他們倆還都是沒破的懸案。」 追風又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衛淵:「按照世子要求,道士、術法……我就只找到死在監獄的鬼道人這一個了。」 「死在監獄?你確定這身份沒事?」 追風連連點頭:「確定沒事,因為他本來就不壞,只是組織百姓起義對抗朝廷,所以南昭帝不想讓事情發酵,以及信徒知道鬼道人死後暴亂,就讓我秘密將他處死,除了皇帝身邊的人,其他人都以為他逃獄了呢……」 宋清照不屑地道:「大事做不明白,專研究這些小事,廢物皇帝,如果不是南梔的父皇,我罵得更狠!」 等到入夜,追風帶著衛淵三人在小縣城成中轉來轉去,首先走進一家生意不太好,姑娘一個比一個丑的青樓當中。 「客官可是找樂子?」 「不找樂子,江湖人士,刀口舔血,活夠了,想找黃泉路!」 老鴇子笑著站起身:「客官是做什麼行當?」 追風想都沒想便道:「殺豬宰羊!」 老鴇子點點頭:「古墓幽幽藏秘事,夜半哭聲驚夢魘!」 追風回答道:「荒林寂寂隱幽魂,月黑風高現鬼形!」 「按人頭算錢,入集費一百兩!」 追風想都沒想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給老鴇子。 羅天寶憨聲憨氣的道:「哥,你給多了!」 說著還不忘伸出五根手指頭:「這是五!」 「手下戰力無雙,奈何智商……讓閣下看笑話了。」 追風搖頭苦笑,對羅天寶解釋道:「鬼市的規矩,按人頭算錢,老闆娘也是一個人啊。」 「一、二、三……的確是五個!」 看到羅天寶傻憨憨的樣子,以及那純真不帶有一絲玩人情世故的清澈眼神,老鴇子也就釋然了,畢竟如果是砸場子的,誰也不會帶個漏洞百出的傻子…… 老鴇子隨手丟給追風一個小袋子便重新坐下嗑瓜子。 追風打開小袋子,裡面有一張地圖,還有四副鬼臉面具。 第525章 九門鬼市,九千歲駕到 「鬼市,夜半開市,天明即散,一般都是來這裡販賣,見不得光的贓物。」 「雲頂集,長江以南最大的鬼市,因為其中能買到甲冑、猛火油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所以官方也派人剿滅幾次,然而都是無功而返。」 追風對衛淵講解道:「因為雲頂集就是當年汪家開辦的,所以有汪家在後面頂著,官方根本就滅不了。」 「後來汪家衰敗,雲頂集變成九門其他幾個大型盜墓勢力組建,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大膽,所以雲頂集在這雲頂山沒有了固定位置,每次開市都會變換一個位置。」 雲頂山本就是亂墳崗,因為鬼市原因,所以從汪家建立開始,就裝神弄鬼,導致就算白天都沒有人敢上山,更別說晚上,所以這裡人跡罕至。 按照地圖上標記,四人在這亂墳崗中東拐西拐,一路上宋清照摟著衛淵的胳膊,小聲道:「這雲頂集是真的小心謹慎,這一路最少有二十六伙暗哨觀察咱們,生怕帶官方人進來。」 衛淵搖了搖頭:「錯了,是三十多伙暗哨,還有藏在地底下你沒發現!」 宋清照一愣神:「不會吧,我怎麼沒有察覺到?」 「因為大地掩蓋了他們氣息,加上連一個小孔都沒有露出來,他們是通過一種潛望鏡……也就是幾面鏡子折射原理來觀察我們,所以除非你修為達到八絕之上,否則五感全開也發現不了。」 隨著追風帶領三人來到一座破爛的廟宇,在廟宇的門前,還站著兩個紙人。 忽然,紙人動了起來,朝向衛淵四人邁了兩步,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緩緩伸出手。 「啊!」 宋清照畢竟是女人,哪怕修為高強,可對一些鬼啊神啊的還是有著天生恐懼。 「別怕,紙人上面有細絲,這是一種傀儡術!」 衛淵小聲安撫宋清照,追風上前亮出牌子。 「月映荒墳螢火閃,幽幽鬼影隨風轉。星沉古寺鐘聲鳴,寂寂魂靈伴月眠!」 隨著追風話落,兩個紙人讓開破廟的大門,對四人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進入破廟,兩名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出現,對四人開口道。 「雲頂集規矩,集市內公平交易,不可打架鬥毆,哪怕看到殺父仇人,也不可動手,違反規矩者,以及他背後的門派,家族,必將遭到天下九門瘋狂報復!」 「規矩二,雲頂集內只要有空地就可以擺攤,但攤費需繳納五百兩銀子,無論這一夜你們是否有所交易,五百兩銀子的攤位費一概不退。」 「規矩三……」 兩名神秘人一連說出十幾條鬼市規矩後,其中一人這才帶著衛淵四人從破廟的後門離開,又經過了幾個暗哨,這才來到一處露天的集市。 看著眼前燈火通明,人擠人的集市,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就連討價還價的都沒有,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來到這,恐怕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失聰了…… 追風小聲解釋道:「鬼市的規矩,討價還價用黑布蓋上攤主和買主的胳膊,用手比畫價格。」 「而且往常也沒有這麼多,這次人最少多了百倍,估計是和汪滕的英雄帖有關!」 走入雲頂集,兩旁都是擺攤的,衛淵也算是開了眼,這裡面賣的東西大多是首飾、玉佩,有些看上去就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還有一些很新,應該是打家劫舍,或是盜竊而來的贓物。 當然這其中的物品,也是真真假假,能否撿漏全靠買主的眼力。 宋清照出身富貴,爺爺更是八絕之一的宋傷,所以根本就看不上這些,不是好道來的贓物。 至於羅天寶,除了吃別的啥也不知道,價值連城的古董,寶物在他眼中還不如茅坑裡的石頭…… 反倒是追風,因為需要查案,所以是鬼市的常客,左顧右盼,時不時地還跟頭戴鬼臉面具的攤主蒙上黑布討價還價。 集市的最中心位置,沒有攤位,左側是擺放無數座位的高台,右側是一個擂台。 「這是什麼?」 追風搖搖頭,小聲道:「以前我也沒見過,估摸是汪滕弄出來的玩意。」 咣~ 咣~ 咣~ 巨大的敲鑼聲響起,所有攤主與客人都循聲望去。 只見一身蟒袍,面具都不戴的汪滕,帶領上百名東廠暗衛,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閃開!九千歲駕到,還不統統閃開!」 汪滕走到左側高台的諸位,一撩長袍四平八穩地坐下。 身後左右兩邊站著修為高強的天殘地缺,氣沉丹田一人喊一句的道。 「今朝九千歲汪滕公,聯九門十宗,遍發英豪帖,所為一事耳,乃共伐衛淵。」 「惡少世子衛淵,欺瞞豪賈,巧取白銀五千萬兩!」 「復於北涼之地,刮民脂膏,辱國媚敵,貪墨白銀一億五千萬兩!」 「彼之行徑,德敗行虧,惡積禍盈,吾九門義士,皆欲斬之而後快……」 衛淵用手拍了把自己額頭:「虧我以為這小王八全家死光,天天在皇宮學了點爾虞我詐,結果就這?」 不光是衛淵,除了沒聽懂的羅天寶,宋清照與追風都是滿頭黑線…… 隨著汪滕故意誇大衛淵手中白銀數量,因為汪家在九門殘留的餘威,導致不少見錢眼開的勢力紛紛報名。 緊接著天殘地缺繼續道:「九千歲如今乃大魏文武雙一品大員,權傾朝野……回報昔日同道,無論你什麼身份,是否有罪名在身,只要你願意效忠九千歲,都可以幫你洗白,還能給你安排個官員身份,每月領取朝廷俸祿,前途無量。」 「官員身份?難道也是太監?」 「當然不是,但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去淨身房割掉當公公!」 對於這群江洋大盜來說,洗白身份的誘惑力太大,特別是那些作奸犯科,滿手血腥的惡徒,不單單被朝廷通緝,還被江湖正道人士追殺。 這也是為什麼那群世家門閥能夠網羅如此多江湖高手原因之一。 天殘地缺指著集市右邊的擂台:「九千歲布下英雄擂,所有豪傑均可上台,按照比武排名決定官職,以及俸祿多少!」 「不比去其他門閥做打手,九千歲可是直接讓你們當官,難道你們還想做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為官者光宗耀祖,甚至有九千歲做你們靠山,只要不過分,強搶民女,貪污受賄……一切都可以做!」 「還能跟著英明神武,劍道無雙的酒劍仙九千歲圍剿衛淵,那兩億兩銀子啊,憑藉九千歲為人豪爽,體貼下屬肯定會分到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還等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一群東廠太監跟著起鬨,在民間江湖,他們都知道汪滕官職大,但卻不知道除了東廠督公,其他都是一些虛職。 頓時有不少惡貫滿盈,被朝廷通緝,正道追殺的惡徒跳上擂台。 其中一名五大三粗,滿身凶煞之氣的壯漢,一把撤掉臉上的面具。 「九千歲大人,我是鎮關東周泰,殺了侯家七十三口,又滅門張家……如今被督天衛通緝,被正道盟追殺,如果你能讓我洗白,我馬上臣服與你,保證絕無二心,永不背叛。」 汪滕滿意地點點頭,緩緩站起身,抽出腰間寶劍:「好,周泰你可有膽量接我一招醉斬天門嗎?」 「這…這周泰不敢,九千歲劍法超神,就算劍神葉無道恐也不及。」 「算你有點眼力,我汪某人從來不怕手下背叛,因為天不生我汪滕,劍道萬古如長夜!誰能打得過我?」 「周泰,本督公很看好你,希望你能拿到個好名次,封你個大官!」 「多謝九千歲!」 說話間周泰怒吼道:「我周泰今後就是九千歲的人了,誰想打就上來!」 「我來!」 一名身材魁梧,身穿布衣,頭戴面具,鬚髮皆白的老者跳上擂台。 「閣下是?」 沒等周泰話落,百倍老者一腳踹爆了腦袋,老者扯著嗓子大喊道:「媽了個巴子的,愛他媽誰誰,你們都上來一起吧,老子一個打你們一群!」 衛淵臉色瞬間大變:「臥槽,這老登怎麼來了……」 第526章 爺孫之戰,大賢雷師 沒錯,擂台上頭戴鬼臉面具,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衛伯約。 衛伯約目光掃視全場:「還有誰想和老子打,上來一戰!」 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隨即一名瘦小枯乾,眼看著生命就要走到盡頭的老者,艱難地走上擂台。 指著衛伯約,有氣無力地怒罵道:「老朽南派九爺,一生盜墓無數,成名之戰便是盜了衛家老祖宗的墓,赤月九龍盤就是九爺我帶出來了,同時衛家老祖宗的遺孤都被我丟出去餵狗了……」 「你他媽找死!」 衛伯約揮拳朝向風燭殘年的老者打去。 南派九爺大宗師的修為,但卻沒有還手反擊,甚至都沒有防守,只是佝僂著腰,視死如歸地看著由遠至近的拳頭。 噗~ 衛伯約一拳打穿了南派九爺的胸膛,衛伯約也愣了,雖然自己穩贏這行將就木的老棺材瓤子,但他畢竟是大宗師的高手,也不至於一招都擋不住…… 「不好,有詐!」 衛淵心頭一驚,還沒等他提醒,便看到胸膛被貫穿的九爺,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滿嘴上下加一起不足三顆發黃的牙齒,從他的口中噴出道道血紅色霧氣。 「衛伯約,當你進入雲頂集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發現你了,老朽大限將至,死前還能斬了你八絕之首,大魏第一戰神,老朽之名也能被後代瞻仰,同樣我的子嗣也能得到頂級待遇,足矣!」 隨著九爺話落,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高手跳上擂台,抽出兵刃便將衛伯約團團包圍當中。 這群人當中,有的身穿捕快官服,有的身披甲冑,有的道士打扮,有的大冬天光著膀子,露出身上虬結的肌肉。 顯然他們就是盜墓行業四大流派中的校尉、將軍、道士、力士。 其他高手什麼模樣都有,但無一例外身上都散發出暴躁的戾氣,應該是臨時雇來的亡命徒。 衛淵眉頭緊皺,看著同樣表情驚赫的東廠太監們,估計他們提前也不知道,或者說就連汪滕也是剛知道不久。 汪滕這般明目張胆對付衛淵,身在江南的衛伯約肯定知道,所以他孤身前來是為了保護孫子。 只不過這老虎逼不懂隱藏,剛出現就被識破,臨時布局準備將其坑殺。 「就你們這群魚鱉蝦蟹,也配對……」 沒等衛伯約說完,便感覺雙手雙腳宛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哈哈,衛伯約啊衛伯約,此乃千年古墓中的屍毒,尋常大宗師級的修為高手,沒有解藥的話觸則必死,雖然你實力強大,但現在的你,最多也就能發揮出巔峰時期一般實力,這次你是插翅難飛!」 九爺伸出枯乾滿是老年斑的雙手一把抱住衛伯約,同時胸腔的骨骼與肌肉緊縮,牢牢縮住衛伯約的拳頭。 「殺了他!」 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揮舞著兵刃,一同朝向衛伯約進攻。 轟~ 巨大的炁爆炸開來,抱住衛伯約的九爺身體破碎,只剩下兩隻手緊緊抓住的手臂衣服。 二十多名大宗師連連後退數步,衛伯約身板筆直地站在擂台上,一把拽掉臉上的面具,睥睨四周。 「一群見不得光的雞鳴狗盜之輩,人數再多又如何?我衛伯約何懼!」 衛伯約猛然踏步,地磚皸裂,先發制人一拳朝向其中一名身穿道袍的高手擊去。 咔嚓~ 道士手中桃木劍斷裂,連帶胸膛肋骨被衛伯約打得嚴重塌陷,張了張嘴吐出一大口夾雜內臟的鮮血。 「強,真的強,不愧是大魏第一戰神。」 宋清照驚呼道:「衛郎,別看衛公年歲已高,身中劇毒只能發揮出一半修為,可就算這一半修為,配合衛家瘋魔血脈也是無人可敵,如果是巔峰時期,不敢想像,怪不得我爺爺一直說,老虎逼……咳,衛爺爺或許情商,智商都不高,但戰力絕對天下一絕……」 「瘋魔血脈雞毛,就是超雄綜合徵,外加疼痛神經比普通人少點!」 衛淵無奈搖頭,說自家老登傻,但他知道專挑九門最弱的道士殺,說他聰明吧,明明身中奇毒,但卻不跑,偏偏留下來硬剛。 其實衛淵也知道,衛伯約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儘可能地多殺敵人…… 「這老登!」 衛淵長嘆一聲:「我不出手,他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追風拉住衛淵:「世子還是我去吧,你的純陽劍法、醉斬天門……這些不少人都很熟悉,被人認出來你就前功盡棄了!」 衛淵搖搖頭:「還是我去吧。」 「可世子……」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衛某人就這點本事?別忘記,我的師尊有十個!」 衛淵話落腳尖輕點,整個人宛如一片落葉飄落在擂台。 隨著衛淵的出現,無論是衛伯約還是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全員戒備地看向頭戴鬼臉面具的衛淵。 「這傢伙是誰?」 汪滕朝向手下問道,一名九門高手拿著名冊翻找起來:「按照面具登記,他是當初逃獄的鬼道人。」 「鬼道人?有點意思啊!」 擂台上衛淵朝向衛伯約打了個稽首,口中發出中年男子的聲音:「貧道鬼道人雷霆,特來請大魏戰神衛伯約赴死!」 「鬼道人雷霆?」 在場無數人大驚,這位橫空出世創建天公道,短短半年時間,信徒超過十萬的傳奇人物,今日竟會在鬼市出現。 哪怕是在雲頂集,當衛淵報出名號時,竟有十多名信徒熱淚盈眶地跪在地上…… 「大賢雷師!您終於回歸了!」 衛淵一甩拂塵,對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道:「爾等散開,待貧道手刃衛伯約!」 話落,衛淵腳尖輕點,整個人快若閃電地沖向衛伯約,猛地一甩拂塵。 衛伯約可以從眼前的鬼道人身上,察覺到濃郁的危機感,所以不敢怠慢用盡渾身力量朝向身前砸去。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逍遙遊!」 衛淵腳下一滑,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輕鬆避開衛伯約的拳頭。 「好!」 「好漂亮的道家身法,步伐輕盈靈動,柔如飄風,衣襪不揚塵!」 在場高手無不震驚,那二十多名高手點評道:「不愧是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時而如水中魚兒般靈動,時而如同飛鳥凌空般輕盈,瀟灑自如,好身法!」 「怪不得半年時間就能發展十萬信徒,鬼道人雷霆的確有兩把刷子!」 衛淵的身法飄忽不定,同時拂塵連連揮動遮擋衛伯約的視線,讓衛伯約感覺自己在抓一條泥鰍滑不留手,有勁沒處使的感覺。 「牛鼻子老道,難道你只會遊走嗎?有本事和老夫堂堂正正的一戰!」 衛伯約話音剛落,衛淵便停下身形,一掌朝向他的面門擊去。 「來得好!」 衛伯約沒有猶豫地揮拳迎了上去。 噗~ 衛伯約一拳打穿了衛淵手掌,手臂連帶著肩膀。 「這雷霆傻逼了吧,竟然敢和以剛猛著稱的大魏第一戰神衛伯約硬碰硬!」 「沒錯,就用剛才的逍遙遊消耗,讓衛伯約毒氣攻心多好……不對,你們快看!」 隨著有人指向擂台,只見被打碎肩膀的衛淵緩緩消散,竟只是一具殘影。 「殘影?這是什麼功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是啊,太可怕的,傳聞雷霆被稱為大賢雷師,難道他真是天上神仙?」 現場無所謂議論聲中,衛淵出現在衛伯約的身後,一掌打在他的背心處。 衛伯約被打得向前踉蹌幾步,疑惑地看向衛淵,因為他能感覺到,這雷霆打自己的一掌,不單單沒有對他有任何傷害,反而一股精純到極致的炁還順著皮膚進入自己體內,保護著心脈,不讓自己被毒氣攻心。 「他到底是敵是友?」 想到這,衛伯約決定出言試探,上下打量衛淵朗聲道:「你叫雷霆對吧,閣下這等實力,就算走正道也有一番作為,為何要走旁門左道,起義當反賊?」 「衛公此言差矣,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衛淵一甩拂塵:「旁門左道也是道,如今天下朝廷腐敗,百姓餓殍遍野,貧道願以身為藥,醫天下頑疾,哪怕貧道身死,也要以這一身道法斬斷這腐敗不堪的大魏龍脈!」 衛伯約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道:「嗯?我話我沒聽過,但咋和我家龜孫兒行事作風那麼像呢?」 衛淵看著一臉懵逼的衛伯約再次笑道:「貧道醫術了得,可卻只能治病救人,無法救得了這天下,所以治天下,就要下猛藥,或許你不懂我的道,但你知道一句話即可,君子不救,聖人當仁不讓!」 之前那群天公道信徒,再次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大賢雷師,果然是天聖真人!」 擂台上衛淵看向衛伯約:「雖然那群道士是盜墓賊,但他身穿道袍,你衛公專挑軟柿子捏,來和我打一打試試!」 衛淵說完,手中出現一道黃符,朝向天空一丟,黃符迎風自燃,緊接著從火球中調出一柄桃木劍。 「衛公,你既然不認輸,貧道就要動真格的了。」 衛淵話落,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猛地甩手,黃符飛出。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二筆祖師劍,請動雷部天神,上靈三清,下應心靈,降下雷火,天清地靈,急急如律令!」 隨著衛淵話落,黃符燃燒起來,其火竟是黃白色,而且冒出大量白煙。 衛淵桃木劍挑起半空中的黃白色符火,揮劍朝向衛伯約斬去。 嗷~ 一條黃白之色火龍破劍而出,張牙舞爪地朝向衛伯約擊去。 「我地媽啊!竟真能請來雷部上仙?」 「天聖真人,大賢雷師,果然名不虛傳!」 擂台上距離最近的二十多名高手紛紛捂住鼻子:「不對勁啊,怎麼有一股大蒜頭味?」 斬出一條火龍的衛淵屏住呼吸,畢竟白磷燃燒的味道有毒…… 第527章 又來?祖孫二結金蘭 轟~ 衛伯約一拳打碎火龍,頓時火花四濺,一道道霧氣遮擋住擂台上的燭光,讓人視線受阻。 衛伯約目光如炬,不停左右找尋衛淵的身影,但卻不見蹤跡。 「你是在找我嗎?」 衛淵的聲音在衛伯約身後響起。 衛伯約連忙猛地回身,只見衛淵雙手散發著噼里啪啦的雷光,朝向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大喊道:「我這招前搖的時間太長,快來幫我拖著衛伯約!」 「啊?啥叫前搖?」 汪滕在左邊高台上大喊道;「都他媽愣著幹啥呢,管啥叫前搖,快點一起上,以免夜長夢多,弄死衛伯約,上啊!」 二十多名高手這時才反應過來,紛紛揮舞兵器衝進霧氣當中,與衛伯約火拼。 與此同時衛淵也衝進混亂戰局之中,與衛伯約靠近時小聲道。 「當我說出萬鬼伏藏的時候,你就馬上捂著耳朵,跑!」 隨著衛淵話落,整個人腳尖輕點漂浮在半空。 「升龍道!」 精純的炁破體而出,化作金龍,環繞衛淵周身。 此時的衛淵利用小陶瓶充入酒、鹽硫酸……作為電池溶液,銅管、鐵棒、瀝青等,製作而成的簡易電池…… 如今的衛淵懸浮半空,金龍環繞,通體電光閃爍,別說是信徒,就算不是信徒也都一個個膝蓋發軟,有想要叩拜上仙衝動。 衛淵聲音威嚴,宛如從九天之上響起一般。 「百姓苦難,蒼天公道,降下雷霆,萬鬼伏藏,雷公助我!」 轟隆~ 混戰當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地面一個燃燒引線的小罐子爆炸開來。 轟隆~ 整個擂台煙霧瀰漫,碎石瓦礫紛飛,所有人都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耳膜生疼,短暫失聰。 同時擂台上那二十多名大宗師級別高手,最少十幾名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 左邊高台上的汪滕指著百米外的人影:「衛伯約在哪,別讓他跑了,追,追啊!」 「媽的,沒有耳朵不攏音,所以就他沒有失聰……」 衛淵苦笑地看了汪滕一眼,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朝向衛伯約的逃走的方向追去。 衛伯約身中劇毒,加上剛剛的大戰,如今已發揮不出全盛時期的兩成修為,每走一步都有種背負萬斤巨石的錯覺。 擂台處,隨著濃煙散去,現場出現一個巨大深坑。 汪滕揉了揉眼睛:「好傢夥,這雷霆是真牛逼啊,竟能引雷,怪不得叫他是大賢雷師,太他媽嚇人了。」 天殘地缺對視一眼:「督公,按照你平時的作風,你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牛逼的人出現,所以需要我們做了他?」 「你們不覺得大賢雷師與酒劍仙更配嗎?我要把他收為麾下,成為我汪某人的左膀右臂。」 「收入麾下?」 汪滕得意地仰起頭:「自然,不單單是他,就連那些天公道的信徒我也要!」 「今日,我就讓你們好好看看,足智多謀的汪滕有多可怕!」 汪滕激動地笑了起來,同時捂著自己的心口窩:「不行了,我咋感覺野心膨脹了呢,哈哈……」 「走了,表哥走了!」 羅天寶指著衛淵離開的方向,傻憨憨的道。 追風猶豫著:「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宋清照點頭道:「他們高手怎麼多,我也擔心衛郎,快跟過去看看!」 距離鬼市,雲頂集三十里外的荒山亂墳崗上,十多名身上有傷的大宗師高手,以及三十多名宗師級別高手仗著熟悉地形,追趕到衛伯約將其團團圍住。 「衛伯約你個老匹夫,今日你必死!」 這群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惡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手刃大魏第一戰神,拿到汪滕許諾的高額獎勵,一個個眼神冒著興奮的綠光。 「媽的,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衛伯約能被這群歪瓜裂棗,魚鱉蝦蟹圍住,當然那個雷霆還是不錯的!」 衛伯約嘟囔一句,忽然看向追上來的雷霆,眨了眨眼睛,心生一計,大喊道:「雷霆,你以身為藥,用命醫這天下?值得嗎?」 衛淵輕笑道:「當然值得,如今大魏百姓早已走投無路,只因世家門閥之下,寒門百姓終無出頭之日,官僚橫行,置天下百姓水深火熱!」 說到這衛淵揮了揮手,一顆顆黃豆撒出:「你可知我大賢雷師的手段,就是這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 所有人紛紛把目光看向衛淵剛剛撒出去的黃豆,畢竟這位上仙連雷都能引下來,撒豆成兵這種神話故事情節,說不定也能實現…… 然而所有人看了半天,黃豆還是黃豆,根本就沒有變成士兵。 「這……」 衛淵輕笑著解釋道:「撒豆成兵,那是因為我將豆子分給饑寒交迫窮苦百姓,他們只要吃上一口飽飯,就願為我買命……」 衛淵看向衛伯約,一字一頓地道:「一個人為了金錢、色慾、權利犯罪,他是十惡不赦之人,可一個人只為了吃口飯,能活下而犯罪,這就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這個社會的問題!」 「皇帝無能昏庸,朝廷奸臣當道,門閥世家林立,這大魏已經爛到了根,不把這些蛀蟲剷除,天下百姓不得安生!」 衛伯約低下頭,想當初他與先皇打天下,他也好,先皇也好,以及那群開國功臣,的確大部分都是為了黎民百姓。 可隨著他們的後代出現,忘記了父輩信仰,屠龍勇士的後代,終究變成了惡龍…… 哎~ 衛伯約長嘆一聲:「的確爛到根了,也該動一動……」 沒等衛伯約話落,便發現在場高手無一不東倒西歪,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忽然衛伯約想到了什麼,在所有人把目光看向地上的黃豆時,那一刻他也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可因為滿腦子都是撒豆成兵,也就沒有在意。 噗~ 衛淵從寬大的道袍沖取出匕首,直接一刀捅在身旁的高手背心,緊接著他的身形快速在人群中穿梭,每次揮舞匕首,都會一擊斃命。 很快所有高手均被殺死,衛淵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又用火消了消毒,猶豫著緩緩刺入自己的小腹。 衛伯約能清晰地感應到,這貨利用體內的炁將內臟挪開,雖然這匕首刺入肚子,看著可怕,但卻只傷了皮肉…… 「你…你……」 衛伯約不解地看向衛淵:「雷霆,你為什麼要救我?」 疼得直咧嘴的衛淵,取出一個小瓶瓷瓶丟給衛伯約:「一日三次,一次六顆,連服三天屍毒就解了,他們追兵就要來了,你快滾蛋,別耽誤我計劃……」 沒等衛淵說完,便被衛伯約一把掐住後脖頸,還沒等衛淵還手,就感覺自己雙膝後膕窩一疼。 撲通~ 衛淵跪在地上。 「臥槽,這是發現我身份了?」 衛淵連忙道;「老登你聽我解釋……」 衛淵話還沒說完,衛伯約跪在他的身旁,按著他的腦袋磕頭。 「蒼天在上,后土為證!我衛伯約,他雷霆,俺們二人義結金蘭,歃血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違背,亂箭攢心,不得好死……」 「啊?」 衛淵一愣,這…這又他媽結拜了,自家老爺子當初落草為寇,的確江湖氣重,喜歡結交好友,但他媽不能每次結拜都是和自己吧? 上次為了收服哲別,假冒趙子龍,被老登發現後,就差點被打個半死,這次他媽又來! 剛想道出自己身份的衛淵,把話咽了回去,因為他真的怕被腿打斷,插皮燕子裡…… 委屈得都快哭了的衛淵,哽咽地道:「幹啥啊,這是幹啥啊!」 「咋地,和我這大魏第一戰神結拜委屈你了?別忘了,你打贏我是因為老子中毒,全盛時期你這樣我能打兩個!」 衛伯約笑著說完,摟住衛淵:「雷霆兄弟,你可聽說過衛淵?」 衛淵連連點頭:「當然聽說過,世子無雙,有情有義,重情重義,號稱鐵齒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人帥鳥大,縱身花叢過,只沾幾片葉……的衛淵是吧。」 「既然你如此看重我那不爭氣的龜孫兒,今後我這龜孫兒就是你的龜孫兒,你們兩個目標相同,可以好好相處,共創大業……」 「我自己處自己有病嗎?」 欲哭無淚的衛淵:「不是,那啥,我啊,我……」 「我什麼我,就這樣定了……」 衛伯約不讓衛淵說下去,一把是撤下自己的胸口衣服,交到衛淵手中:「追兵來了,老哥我先走了,有機會我會去找你,你能力很強,就是思想有點偏激,等下次見面老哥給你好好上課,再見了老弟!」 衛伯約說完,大笑著拍了拍衛淵肩膀,鑽進亂墳崗中身影消失。 隨著衛伯約走後沒多久,汪滕帶人快步追上來。 「都死了?」 「我…我還有一口氣……」 躺在地上的衛淵緩緩舉起手:「衛伯約那老登,關鍵時刻透支生命,短暫恢復修為巔峰,把我們都打敗了,我…我還能搶救一下,晚點就來不及了!」 第528章 羅織局,最後的狂歡 「衛伯約那老賊呢?」 「肯定活不長了……」 「不對勁吧,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 一名九門老者剛想上前,便被汪滕一腳踹飛,汪滕快步上前,單膝下跪在衛淵身前。 「雷霆兄弟,我汪某人號稱酒劍仙,最喜歡的就是廣結英雄,如今單膝下跪,禮賢下士,還請追隨我……不,我們稱兄道弟,平起平坐,先幹掉衛淵,把他身上銀子拿來,到時候咱們共創輝煌……」 「讓我幹掉衛淵?」 汪滕眼神帶著興奮之色點頭:「對,他身上可有兩億兩銀子呢,幹掉他,我們平分,另外相信我汪某人有能力,可以為你洗白,用官方力量援助你起義……」 「然後用我起義軍和衛淵打得魚死網破,你在漁翁得利!」 衛淵心中暗罵汪滕算盤珠子都他媽迸自己臉上了…… 「雷霆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督公若不棄,雷霆願拜為兄長!」 「好啊,這可好啊,兄弟以後滕哥罩著你,有啥條件儘管提!」 「我想要召回當年信徒,還請兄弟幫忙!」 「好說,好說,我這就安排九門的人全國宣傳你出現,讓當年信徒齊聚江南……」 汪滕激動地搓著手,在他想來,十萬信徒和五萬民兵不相上下,正好他能借著剿滅反賊的名義向南昭帝要人,然後一舉殲滅衛淵和雷霆,自己拿了銀子還能立大功。 當然如果雷霆能把信徒聚集幾十萬,他汪滕還能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鳩占鵲巢,自己當起義軍首領。 雖然太監不能當皇帝,但他擁兵自重,在朝堂上來個太監最高榮譽,指鹿為馬,也未嘗不可啊…… 就這樣衛淵被汪滕請去他專屬的轎子,抬著去江南地區最好的客棧,請來最好的大夫…… 對於衛淵這種修為以及醫術的人來說,隨便假裝重傷,除非慕千秋來,否則普通大夫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 與此同時,汪滕與幾大頂尖盜墓勢力聯手,瘋狂替衛淵造勢,什麼雷霆乃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降世,白狐口吐人言,魚腹藏字……等等手段,讓大賢雷師之名短短三天,傳遍整個大魏南方。 原本信徒就有不少,如今更是有無數信徒聚集江南。 躺在房間中,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完全按照京城世子待遇的衛淵,忽然對在旁邊跪著伺候的東廠太監道。 「貧道要神遊太虛,你去門口候著護法,切記不可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幾名名義上伺候,但實則是監督衛淵的東廠太監點點頭,起身退出房間。 隨著東廠太監離開不久,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從窗縫伸進來,緩緩撬開窗,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夜行衣中的瘦小神秘人跳進來。 「還是義父牛逼,我都把隱蔽功法施展到極致,竟還能被義父察覺!」 瘦小神秘人摘下面罩,露出嬉皮笑臉拍馬屁的老石。 衛淵微微一笑:「三娘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但京城公主發來傳書,說他太醫院已經拖不住花卿檜了,所以她把玉璽偷出來,如今皇城禁嚴,所有人哪怕有天大的事也許進不許出,按照南梔公主的話,花老狗最多還能拖住三天。」 「這小妮子有心了,回去肯定賜她幾個億的子嗣……」 衛淵心中嘟囔一句,對老石問道:「公孫瑾那邊呢?」 「已經和江南的衛家軍偷偷換防完了,並且公孫瑾已把所有變陣都教給了衛公,原本江南地區的衛家軍,都擴散江南各處隱藏起來。」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如今因為雷霆關係,全國各地信徒齊聚江南,外加絲綢價格爆漲,各地富商都跑來江南想發財,所以這群北方口音的衛家軍,分散江南各處不顯山不漏水。 老石忽然想到什麼,悄悄湊到衛淵耳邊:「羅天寶說漏嘴了,現在高層都知道衛公和你結拜的事,特別是袁老天天在這附近晃悠,就想親眼看看當衛公知道雷霆是你後會如何社死……」 衛淵苦嘆一聲:「我家老登臉大所以社死不社死我不知道,但這二次結拜,我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忽然老石看向門口:「有人來了!」 老石整個人化作殘影跑到窗口,利用非常細並且帶有鉤子的長針悄無聲息地關上窗,並且鎖上,順帶把一根頭髮絲掛在窗上。 老石離開後,衛淵盤膝坐在床上:「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門開,汪滕帶人走進來,其中一名東廠太監走到窗口,看了一眼上面掛著的頭髮絲,隱晦地對汪滕點點頭。 這頭髮絲是他特別留下的,現在是冬天大半夜,衛淵也不會開窗喝冰涼的西北風…… 所以這根頭髮絲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從窗戶跳進來。 汪滕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對衛淵關心道:「兄弟,最近身體感覺如何?」 「非常糟糕,好在我神遊太虛,請師門賜仙丹,所以才會完好如初。」 衛淵撩起上衣,露出只有一點點印記的傷口。 「神,真是神了!」 汪滕豎起大拇指,但心中卻是腹誹,九門這群盜墓賊最擅長的就是裝神弄鬼,所以衛淵的手段他們不能分析出如何做到,但卻可以肯定是扯淡…… 最重要的是,雷霆這輩子所有經歷,在朝廷龐大的情報機構面前,如同虛設,無非是自幼喪父喪母,被一個神棍老道收養,帶著行走江湖,學了一身裝神弄鬼的戲法,以及天資非凡,四十多歲成就武道大宗師的修為。 汪滕坐在床邊,對衛淵語重心長的道:「兄弟啊,你快點吧小金庫拿出來吧,如今江南地區聚集了十多萬天公道的信徒,他們吃喝拉撒都是錢,兄弟我把東廠掏空了,也養不起他們。」 衛淵一攤手:「我是逃獄出來的,在抓捕我的時候就被督天司抄家了,這段時間為了躲避朝廷緝拿,我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吃飯都成問題,哪裡還有啥小金庫啊。」 「那這些信徒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怎麼辦?」 衛淵想了想;「要不把他們解散一多半,只留下幾百人……」 「那可不行!」 汪滕第一個反對,畢竟沒有這群信徒,他如何截殺衛淵?如何擁兵自重?如何朝堂之上說一不二,指鹿為馬? 「不解散,可我也沒錢啊!」 汪滕想了想:「沒事,我以汪家最後的信譽,向各大九門勢力借銀子!兄弟你安心養病即可,其他一切交給我!」 汪滕長嘆一聲,著急忙慌,屁顛屁顛地跑出去湊集銀子…… 看著他的背影,衛淵輕蔑一笑,這小王八腦袋裡想啥,衛淵怎能不了解? 此時的江南地界,杜三娘放出之前收購的絲綢現貨,隨著大量絲綢入市,每天都在漲的絲綢瞬間停止漲幅。 與此同時,那群假扮東南亞的小國富商的人,直接高價把這批現貨買走。 這一操作讓跟在杜三娘身邊保護的張龍趙虎驚呆了:「三娘,你自己放出貨,然後自己再買走?銀子左手換右手,還搭進去不少運費,圖啥啊?」 「當然是把絲綢價格在漲點了!」 杜三娘笑道:「如今絲綢價格上漲到了平時的十二倍,可代價卻是有價無市,如今我放出絲綢現貨,並且再收購,這就打破了原本有價無市的這種現象。」 果然原本已經停滯不前的絲綢的價格,當天晚上迅速飆升。 一連七天的時間,杜三娘自編自導,自賣自買,這就導致了,絲綢價格飆升到了正常市場價格的十八倍。 張龍趙虎對杜三娘豎起大拇指,讚揚道:「三娘的買賣道是真厲害,再來幾次估計能達到二十倍!」 杜三娘搖了搖頭:「二十倍是肯定的,而且也是絲綢價格的巔峰,但世子曾經說過一句話,永遠不要把貨物出售在峰值。」 「為啥?」 「因為不確定性太大,而且按照世子的預估,再有幾天花卿檜那條老狗就回江南了,他可不是花滿閣那廢物,如果他出手我們後續就很難辦了。」 杜三娘當即叫來手下:「所有絲綢,全部開始拋售!」 江南絲綢市場,一名皮膚蠟黃,身材瘦小,宛如黃色馬嘍,身穿呂宋服裝的富商大喊道。 「十九倍價格收購絲綢!」 柔佛富商怒道:「我二十倍!」 爪哇商人連忙道:「二十一倍!」 緊接著,幾名商人大打出手,最後被一群捕快請走…… 「我兒子病了,重病,可我銀子都壓在絲綢上了,我出貨二十一倍的價格,誰收購?」 「二十一倍?我們可不是那群東南亞的大怨種,太貴,不要……」 「那…那二十倍……」 最後那名絲綢商人一咬牙:「少賺就少賺了,十九倍不要,十八倍的價格誰要?」 「我!」 「我也要!」 「一個個和我談!」 杜三娘安排的人,學著鬼市的模樣用黑布蓋在兩人的手上開始談價,並且留下了聯繫方式,稱已經找到了選定合作對象,下午就會去找他們下榻的地方詳談。 結果就是,原本說只有三十萬匹的絲綢,分別同時談了二百多個富商,當天晚上分散各地方,將三百多萬匹絲綢全賣了出去。 可悲的是,這群收購絲綢的富商,還藏著掖著,生怕被其他人發現,哪怕兩個車隊碰到,也都不說實話…… 第529章 泡沫刺破,一地雞毛 「駕!駕!」 「都閃開,快閃開!」 數百人身穿花家侍衛服裝,由頂尖高手組成的侍衛在前方騎快馬開路,後方一架精緻的馬車緊隨。 「先停一下,停一下,老爺又吐了。」 管家撩開車門,拎著痰盂對車夫大喊道。 臉色蒼白的花卿檜擺擺手:「不!讓馬夫繼續趕車…嘔……」 老管家連忙把痰盂湊到花卿檜嘴邊,同時用手輕拍他的後背。 老管家滿臉的心疼,皇宮太醫院時,五天左右時間,當花卿檜能開口說話,就立刻安排人送他回府,想要出京返回江南。 可隨著馬車剛到京門,便發現皇帝玉璽丟失,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無論是誰都不能出城。 花卿檜本就是隱瞞身份出城,也不敢闖關,外加他很清楚背後是南梔搞鬼,他闖關肯定被攔,還會被拖延更久的時間。 所以花卿檜斷定,傳國玉璽那麼重要的東西,丟失最多不會超過三天,外加好人在床上躺五天也不行,更別說他這把年紀,所以也就回相府多休息三天。 果然三天後,玉璽在一口水井下被找到,隨便處理個平時手腳就不太乾淨的小太監後,這件事也就算結束了。 解封的第一時間,花卿檜便火急火燎地出京前往花家封地。 這一路上可以說幾乎沒有休息時間,每到一處驛站就全員包括馬車的馬匹,並且繼續趕路。 「老爺,您喝口水……」 花卿檜用茶水漱口後,虛弱地看向老管家:「加快速度,必須儘快趕到江南,絲綢價格已經上漲到了十倍,這是有人在做局,估計就是衛淵那陰損壞的狗東西!」 老管家尷尬地道:「老爺,十倍是之前價格,剛剛收到消息,如今已經達到了十八倍馬上要到二十倍了。」 「該死的衛淵,肯定是趁著南梔拖住老夫,所以才會這般瘋狂加倍,否則他最多就敢加五到十倍,如果這局收網,整個江南地區的銀子都得跑衛淵兜里!」 老管家不可置信地道:「老爺,不…不會這麼嚴重吧?」 「會,一定會的,可憐我那位亭台樓三子,大郎伴隨老夫最久,所以心狠手辣與老夫最像,生二郎時,老夫封地江南,所以他與老夫學了太多買賣道,經商頭腦非常強,生三郎時,老夫為大魏丞相,久居京城,他與老夫學了很多為官之道……」 「結果亭台樓三郎全死在衛淵手中,就剩下一個有勇無謀的四郎!」 花卿檜說到這,顛簸的馬車再次讓他抱著痰盂吐了起來,用茶水漱口後,繼續道。 「生下四郎的時候,大魏已是馬放南山的太平景象,花家是門閥中最有錢的,同時老夫也是權傾朝野,把他養成了紈絝子弟……」 「沒有人比老夫更了解四郎,他唯一繼承老夫的就是野心,可他能力不行野心還大,所以總想著鉤心斗角獲得家主位置,但他的雕蟲小技都被三位哥哥看得明明白白,在老夫的壓制下,這才勉強沒有出現手足相殘一幕。」 「如今三郎去世,我怕四郎出事,就給他安排去江南祖宅,結果萬萬沒想到,被衛淵算計到了這點,布下大局!」 老管家隨手把精緻的痰盂丟出馬車,換上一個新痰盂:「老爺可能事情沒那麼糟糕,就算四少爺能力差點,可我花家祖宅還有不少謀士在……」 「可他自恃其高,絕對不會聽從意見的,而…而且你也知道,老夫的鐵血手段不單單是對外人,還同樣對付了花家內部,導致老夫一脈是花家的一言堂!」 「如果這絲綢局破了,我花家損失慘重不說,整個江南的富商士族都會破產!」 「我花家為什麼能夠穩坐江南這富饒之地,讓他人無法插手染指,就是因為這群士族從當我花家這條巨龍的龍鱗,起到了保護作用。」 「他們沒了,衛伯約那老匹夫只要限制住花家,就能輕鬆把倭寇趕出沿海,那我花家可就徹底完了!」 花卿檜說到這,緩緩閉上蒼老的雙眼,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被他年輕時用計殺死的親人,必死的父親,以及為了絕對話語權斬殺的花家血親…… 「老夫曾經嘲笑佛家的因果論,沒想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的一切結果,都是老夫當年親手中下的因!」 江南首府,最繁華的客棧,忽在夜半三更時失火。 當火熄滅後,發現傷亡的人數不多,只有十幾人,都是之前那群東南亞小國的富商。 呂存孝親自帶隊來探查,最後得出結論,死者是被殺後縱火,因為屍體已被焚燒成焦炭,無法驗明正身,但根據穿著、體型、髮型辨認『疑似』東南亞各小國富商。 因為死人中有天竺大臣,所以希爾·莉婭親自趕到江南,並且以天竺帝國公主以及各附屬小國代言人的身份,向本地官方施壓,只給了三天時間如果查不出真正兇手,那麼這就是外交事件,天竺很可能會撤走援助士兵,並且與大魏徹底斷交,甚至不惜開啟國戰。 這一下所有富商都懵逼了,因為他們已和這群外國商人簽訂大量訂單,如今人死帳爛。 最重要的是,希爾·莉婭的強勢表態,讓富商們明白一點,這多國貿易可能要黃了…… 如今不少耕地都改稻為桑,加上紡織廠等等投資,讓絲綢的產量提升十多倍,如果多國貿易還在,可以輕鬆吃下這些絲綢產量。 可問題是如果貿易作廢,單憑大魏國內根本就無法消化這麼多的絲綢,生產能力超過了市場需求,那麼就會導致產能過剩…… 「我…我手中還有絲綢現貨,十八倍往出賣,誰收?」 「我也賣……」 「嗯?你們為什麼手裡有那麼多現貨?」 「從之前兒子重病的那位手裡收的!」 「我也是!」 「我也是……」 當數百名商人對帳後,忽然驚了,原本那位商人直說賣三十萬匹絲綢,沒想到竟分批賣出了幾百萬匹…… 一些聰明的富商紛紛第一時間拋售絲綢、桑園、紡織廠……這也導致每天上漲的絲綢,價格停止上漲並且開始快速下降。 返回荊州的希爾·莉婭摟著王玄策的胳膊:「你說衛淵怎麼做到底為了什麼呢?」 「內部鬥爭,想要削減花家的勢力,加上世子想要壟斷絲綢,到時候也能大規模與天竺帝國合作。」 「原來是這樣……」 希爾·莉婭乃一國公主,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做過生意,對買賣道可以說是一點不懂,所以王玄策的解釋她也是隨意的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 「親愛噠,我之前演得像不像?」 王玄策連忙說出衛淵提前教導的話:「的確很強勢,那種女強人的模樣,說你是女帝都有人信,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你這般神女的誘惑!」 「你個直男不會撒謊,那肯定說的都是真心話!」 希爾·莉婭俏臉一紅,嬌羞地道:「討厭,什麼神女,人家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有,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王!」 希爾·莉婭小聲在王玄策耳邊道:「我…我聽說過天竺有一種,女的身穿皮衣皮褲,手持馬鞭……的女王風格,要不我們試試?」 王玄策吞咽一口唾沫:「這個……我聽梁俅,世子曾經說過,試試也行!」 「那就來吧!」 一連三天過去,在富商們爭先恐後的拋售下,絲綢價格是一降再降。 從原本最巔峰的二十倍,下降到了十倍,並且還在持續下降。 三天已過,江南官方推出了兇手,那就是幾名倭寇…… 然而在鐵面無私的呂存孝盤問下,直接否認了倭寇是兇手的說法。 三娘早就準備好的輿論瞬間開始散播,天竺與大魏本來就是政治聯姻,各取所需,但因為大魏殺了天竺大臣,導致兩國斷交,同時希爾·莉婭把王玄策給休了,已經返回天竺。 更有傳說,吐蕃、柔佛、呂宋……這些原本攻打北涼的小國,如今再次集結兵力,二次攻打大魏。 兵荒馬亂,吃飯都費勁,誰還有心思買綾羅綢緞? 原本市場價十倍價格的絲綢,瞬間恢復了原價,並且還在繼續往下跌。 絲綢價格恢復,江南地區原本通貨膨脹的其他物品價格也都恢復,對於百姓來說幾乎沒啥損失,反而那群富商士族,土豪劣紳損失慘重,好一些的資產縮水一半,槓桿加大的,乾脆變成了窮光蛋,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每天都有大量原本風光無限的富商,投河跳井、上吊喝毒的自殺…… 「什麼人!」 花家祖宅門口,在這種每天都有無數富商自殺的時候,花家侍衛比平時多出五倍,忽然有一堆風塵僕僕,渾身泥濘的人出現,不少侍衛抽出兵器,如臨大敵。 一名滿身是土的侍衛,把身上衣服上泥濘擦掉一塊,露出一個大大的花字。 「我們是京城花家的人,一路風雨無阻地趕路才會這般狼狽,快搭把手把相爺抬進去。」 「家主大人回來了?」 一群人將瘦了三四圈,臉色慘白,非常虛弱的花卿檜攙進花府。 花家所有高層紛紛趕到端茶送藥,花卿檜卻是碰都不碰,急忙問道:「絲綢!絲綢現在漲到多少倍了?」 「回家主,跌了!」 「跌了多少?」 「腰斬!」 呼~ 花卿檜長出一口氣:「十倍價格嗎?還有救,一切還有救……」 「家主,不是漲價以後的腰斬,而是平時市場價腰斬。」 噗~ 本就虛弱的花卿檜噴出一口老血,直接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第530章 崽賣爺田,心不疼 京城,皇宮,御書房。 「父皇,女兒剛剛夢中有感而發,作詩一首,還請父皇指點指點。」 這幾日,南梔隔三岔五就跑到御書房,找藉口讓南昭帝指點文章,幾乎一天寫好幾首詩詞歌賦,南梔就算再有才華也寫不出什麼上好佳作,最後都用上了打油詩。 南昭帝對舞文弄墨也明顯不感興趣,和以往一樣隨意看了看:「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嗯?」 南昭帝表情大變,拿起詩詞:「此詩上佳,不對,應該說是絕世佳作,應該讓翰林院抄寫然後發布全國各地學堂,並且話重點號,科舉必考題!」 南昭帝看著南梔地上來的宣紙,朗聲宣了起來。 「贊南昭帝。」 「紫薇星輝照九州,南昭帝業震千秋。」 「轉世帝君臨凡世,一統江山壯志酬。」 「千古一帝聲名遠,雄圖偉略耀青史。」 「文治武功皆卓越,萬民敬仰頌不休。」 南昭帝十分滿意地道:「這首詩非常好,比你之前那些情情愛愛的好多了,上次給我那首詞,什麼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遠遠不如這首贊南昭帝!」 說到這南昭帝用筆在紙上勾了一下;「朕給你改改,比如這句千古一帝,改成萬古一帝比較好……」 南梔羞臊地低下頭,瓜子臉尖下巴,深深埋在胸間,丟人,有這樣的父皇實在太丟人了…… 說話間,媚娘小跑進來:「陛下,江南出事了!」 媚娘說到這,便看了一眼南梔,不再說話。 南昭帝看著手中的贊南昭帝,眼仁都是樂的,對媚娘問道:「可是江南地區的事?關於什麼?」 「絲綢經濟!」 聽到這,南昭帝無所謂地擺擺手:「南梔是朕的女兒,國家大事聽聽也無妨,說吧。」 南梔把頭抬起頭,耳朵豎起老高聽著,這些日子她忍著丟人來送詩詞歌賦,還不就是為了衛淵在江南布置的羅織局。 「因天竺國與吾邦通好,增廣貿易,事泄,致江南絲業價騰。前二日,多國富商巨賈,含天竺國大臣盡數暗殞。天竺公主震怒,聞吐蕃王松贊已合眾國,蓄意再舉兵戈以攻大魏……」 聽到這話,南昭帝瞬間感覺手中的《贊南昭帝》這首千古第一詩不好看了,眉心緊皺地揉著太陽穴。 「本就是多事之秋,我大魏風雨飄搖之事,結果出了這麼個事,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導致天下大亂……」 南梔連忙道:「父皇,不就是死了幾個富商嗎,那群小國都是天竺附屬國,只要天竺公主希爾·莉婭開口,他們也不敢放肆!」 「嗯?」 南昭帝連忙抬起頭:「南梔說的朕也剛剛想到,但問題是如何能讓希爾·莉婭開口呢?」 「父皇,女兒給你出個燈謎,什麼風最可怕!」 「什麼風最可怕?西北風?東風……枕邊風!」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對啊,讓王玄策犧牲點,無論天竺公主想要玩什麼招數,都讓王玄策配合,甚至刷碗的鋼絲球也可以用上……」 南梔滿頭黑線,如果不是想讓衛淵,正大光明介入江南絲綢這件事,她肯定直接扭頭就走了。 「父…父皇,玄策將軍與天竺公主可是新婚燕爾,所以女兒覺得他的話在希爾·莉婭心中有很重的分量,但王玄策畢竟是衛家的人……」 「衛家?對啊,衛公就在江南!」 「父皇不可,衛公還要率兵抵禦倭寇外敵,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太彪悍,恐會壞了大事。」 「有道理!」 南昭帝點點頭:「那讓衛淵去?畢竟他是督天司的總指揮使,呂存孝、追風這群神捕也都在荊州,讓他以查案的名義去江南,然後隨便推出幾個犯人,這事也就怎麼算了,並且朕答應,無償援助天竺糧食十萬石,白銀五千萬兩……」 「還沒打就想著割地賠錢賠糧了……」 南梔心中對南昭帝深深的失望,長嘆一聲,雖是自己父親,但有一點他的確不適合做皇帝。 江南邊境地帶一處荒山之上,二十多萬衣衫襤褸的人虔誠跪在地上。 最上方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桃木劍,跳到法壇之上。 「百姓苦難,蒼天公道,降下雷霆,萬鬼伏藏,雷公助我!」 說話間,中年男子渾身電光閃爍,在其身後數百米外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 「參見大賢雷師,天聖真人!」 數二十多萬信徒見此紛紛叩首膜拜,齊聲吶喊。 這道袍中年男子正是衛淵假扮的鬼道人,雷霆。 不遠處躲在樹後面的汪滕,激動地搓著手:「好啊,二十多萬信徒,這還只是剛開始,假以時日,信徒百萬,我就做了他,然後自己當首領,朝堂之上,指鹿為馬……」 天殘提醒道:「督公,你可不會引雷。」 「的確不會,他這裝神弄鬼的戲法也夠厲害,可別忘了我九門精通此道之人也不少,我可以學啊。」 地缺接茬道:「督公,養兵是真的貴,就這二十萬信徒,咱們還沒給他們發軍餉,單是吃喝拉撒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讓我們徹底沒錢了。」 「又沒錢了?我不是找幾家盜墓勢力借了嗎?」 「花沒了……」 「媽的,肯定是你們貪污了……」 衛淵裝神弄鬼地表演各種戲法後,便感覺腰間一疼,是一塊小石子打在自己的後腰。 借尿遁跑向後山,在一顆大樹後,老石這才出現。 「義父,這群信徒真是個可憐蟲,雖然你手法我也看不出端倪,但明顯就是假的,哪來的什麼神明降世……」 哎~ 衛淵長嘆一聲:「他們看出來也不會說的,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難民,如果不加入天公道,他們連飯都吃不上,只能餓死!」 老石感嘆道:「所謂人人喊打的起義軍反賊……其實就是一群為了活下去,走投無路的百姓。」 「義父,等事情結束後,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們這群可憐人?殺了找陛下邀功?畢竟他們可都是反賊!」 「我衛淵雖然陰損壞,但有底線,絕不會做這種事!」 衛淵斬釘截鐵地說完,猶豫地道:「每天都有大量信徒聚集,估計到最後得有四十萬人以上,所以這些日子我也糾結如何處理他們,養,我是養不起的,殺,更不可能,所以我考慮讓他們當有償勞工,大不了多給些工錢,修建運河最後落戶北涼,正好那邊人也少。」 「對了,你忽然找我可是有大事?」 「臥槽,差點忘了……」 老石連忙道:「京城來信,是南昭帝的密函,想讓你去找王玄策,讓他化解希爾·莉婭的怒氣,並且提出願意賠償糧食十萬石,白銀五千萬兩,北涼、河湟徹底歸屬天竺……」 「果然是,崽賣爺田心不疼,錢多任性害後人。」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先皇打下江山,寸土必爭,結果到南昭帝這,還沒等對方動手呢,直接割地賠錢、賠糧,真他媽是廢物…… 老石繼續道:「迷信說,還讓你帶著我們,以神捕的名義退出幾個殺人犯,就算是給對方一個交代。」 衛淵忽然笑了起來:「那也就是說,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帶兵進江南了?而且還能憑藉調查兇手一事,光明正大地弄花家,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南梔的引導,這小妮子人沒來,但卻立了大功。」 「對了義父,經過我假扮獬大人護法,打聽到汪滕想要借你手下的信徒,以及九門的高手截殺你,然後再把你弄死,鳩占鵲巢,繼承天公道首領的位置,想要在朝堂上指鹿為馬……」 「就算你不打探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這傢伙就是個廢物,把所有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衛淵笑著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花老狗已經來江南有三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石尷尬地道:「花卿檜來江南後第一時間趕回花家,然後聽到絲綢價格回到原本價格,並且還腰斬之後,就吐出一口老血,然後昏死過去,整個江南的名醫如今都在花家,可還是現在也沒醒過來……」 衛淵表情凝重地搖搖頭:「不一定是沒醒過來,以我對這條老狗的了解,他很可能已經醒了,並且暗中布局,裝昏只是麻痹我們的手段,吩咐三娘完事小心,花老狗可比花滿閣那廢物難對付多了。」 老石重重點點頭,對衛淵抱拳拱手,宛如一隻峨眉山的猴子,快速爬上樹消失不見。 當衛淵返回的時候,汪滕屁顛屁顛跑過來,給了衛淵一個大大的熊抱:「兄弟,你這引雷術太牛逼了,說起來你為什麼總喜歡上廁所?」 衛淵有些尷尬地道:「江湖正道追殺,朝廷官方通緝,風餐露宿那麼多日子,在你這吃了不少大魚大肉,所以總消化不良,壞肚子……」 「原來是這樣,解釋通了……」 汪滕暗道一聲,點點頭摟住衛淵肩膀:「兄弟,你這每天都聚集兩三萬的信徒,說實話你到底有多少信徒?」 「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被通緝以後,就放任天公道自己發展了,沒關係,如果汪兄弟嫌人多,我解散一部分就是了。」 「不用,銀子方面你放心,我汪滕全權負責,你來多少信徒,我就接待多少!」 「夠兄弟!」 「說起來,我也覺得這大魏腐敗不堪,當官的吃拿卡要,就連京城擺地攤炸油條的都欺負,所以我想和你一起造反……呸,一起替天行道,你讓我當二把手咋樣?」 「行啊,等人到期以後,時機成熟,咱們截殺衛淵,搶走他身上的不義之財,我就當眾宣布你汪滕是天公道的副統領。」 「雷霆這傻逼真好騙,這就上當了,還是我汪滕聰明!」 汪滕心中暗道一聲,憧憬未來自己擁兵自重,達成太監最高榮譽,指鹿為馬時的威風樣子,不由擦了擦口水。 「擁兵自重,指鹿為馬,我汪滕來啦!」 第531章 英雄,怕遇老街坊 江南,花家祖宅,密室之中。 此時花家各分支高層齊聚,花卿檜臉色蒼白,佝僂著腰站著。 花滿閣與花滿倉被吊在房樑上,管家光著膀子,狠狠地揮動手中皮鞭。 皮鞭子沾涼水,每一鞭子下去,打的二人是皮開肉綻。 「廢物的東西,作為我花家外戚掌舵人,竟連汪滕與衛淵聯合坑你都看不出來,丟了我花家那麼多產業,該打!」 花卿檜厲聲說完,揮手又打了花滿閣一個大嘴巴。 「先是京商收購絲綢預熱,然後以兩國貿易合作為由,哄抬絲綢價格,這明顯就是賊人布下類似羅織局的圈套,你說你該打不該打。」 花滿閣渾身被鞭子抽得全是血痕,咬著牙:「該打,父…父親,都怪孩兒也是一時大意。」 「哼!」 花卿檜冷哼一聲:「那你說說看,這羅織局的幕後主謀是誰!」 「衛淵!」 「很好,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抬高絲綢價格,逼江南的富商士族參與這場遊戲,畢竟他們不參與就會眼看著手中的資產貶值,參與進來後貪婪的人性驅使,讓他們不斷加槓桿,導致最後破產。」 花卿檜滿意地點點頭:「還算聰明,那衛淵為何想要我江南的富商,士族破產?」 「因為江南富商、士族團結,並且趨附我花家身上,因為利益共同關係,他們就是我花家這條神龍的體外鱗片,起到防禦作用。」 在場各分支高層都是無奈搖頭,花滿閣有勇無謀,他但凡能看明白這麼多,也不至於讓衛淵把羅織局布成,甚至在過程中,他還幫著衛淵哄抬絲綢價格想要發財…… 如今他能說出這些話,明顯就是花卿檜提前教的,為了就是把花滿閣的無能和愚蠢,變成大意,估計之後就是暫時拿下他家主繼承人的身份,然後找個機會將功補過,重新變成花家未來第一繼承順位。 花卿檜的私心雖然都能看出來,但這條老狗心狠手辣,手段高明,誰也不敢得罪,也就都裝糊塗假裝看不出來…… 花卿檜轉過身,掃視花家諸高層:「花滿倉因愚蠢導致我花家損失慘重,所以滅他嫡系滿門,以儆效尤!」 在場眾高層無不渾身一抖,身上留著相同血脈,結果張嘴就滅敵襲滿門,花卿檜是真的狠啊,同時他也是在殺雞儆猴,敲打眾人,必須同意他的下一個決定。 花卿檜停頓好一會,給這群高層消化時間,而後開口道。 「花滿閣在代理家主期間,因疏忽大意,導致中了衛淵狗賊的奸計,念在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鞭刑八十,暫時卸掉他花家未來繼承人的身份,諸位可有意見?」 全場高層紛紛拱手:「家主大義滅親,我等沒有任何異議。」 花卿檜滿意地點點頭,看向花滿閣:「你個逆子,因為你的疏忽大意導致我花家受到巨大損失,所以你要不懈餘力地將功補過挽回損失,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逆子可有怨言?」 「回父親,孩兒沒有怨言,就像從小父親大人教導那樣,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哪怕身死道消也無妨!」 「很好,給這逆子鬆綁吧。」 管家一刀砍了花滿倉的腦袋,而後用帶血的刀割斷花滿閣的繩子。 看著鮮血噴涌的無頭屍體,以及軲轆過來的人頭,所有高層全部低下頭,渾身抖似篩糠,連個扁屁都不敢放。 管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膏為花滿閣敷藥,然後攙扶他走出密室。 「富貴叔,我該如何將功補過?」 管家在花滿閣耳邊小聲道:「放心,一切老爺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行,老爺這段時間會繼續假裝昏迷,明面上就有你來主持大局!」 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到花滿閣身上傷,疼得他緊咬銀牙,心中惡狠狠的暗道。 「我去你媽的衛淵,當初你爹死在我手裡,等這次事情結束,老子也把你送去黃泉,讓你和衛英雄父子團聚!」 此時江南地界,杜三娘帶著五萬原荊州民兵,在江南地界挨家挨戶地收帳。 「喬員外,按照之前簽訂的協議,你現在已經資不抵債了,馬上返還銀子,否則就簽你手中的產業轉讓契約吧。」 一名肥頭大耳的富商對杜三娘怒道:「三娘,做生意要厚道啊,我們簽訂的可是三年,時間還沒到,你就來收帳?別以為你人多就占理,咱們找花家理論!」 杜三娘拿出契約:「喬員外,你好好看看咱們之前簽訂的契約,當驗資發現你不足以償還貸款的時候,我們錢莊就有權收走你的全部產業。」 「還有這條?我當時怎麼沒看到?」 喬員外一把搶過契約,果然最下面有這樣的一行小字,可當時自己也沒認真看契約,或者說就算看到也沒注意,畢竟當時絲綢價格節節攀登,他原本十萬兩銀子的身價變成百萬兩,就借了三萬兩怎麼也不會資不抵債…… 「張龍趙虎!」 杜三娘看到喬員外認命的樣子,掐著腰大喊一聲,張龍趙虎一人拎著帳本,一人拿著算盤走進來,開始噼里啪啦撥動算盤珠。 很快張龍把帳本交給杜三娘:「掌柜的,按照現在市場價格,喬員外全部身家都可以收走,包括這套宅子,另外他還欠我們錢莊三千五百二十六兩白銀的利息錢。」 「杜三娘你個窯子娘們,你坑我?我姓喬的家產十萬兩,結果你三萬兩銀子就要拿走?你他媽這是明搶!」 洗白以後的杜三娘最討厭別人叫他老鴇子,窯娘們,一雙狐媚眼微眯。 「喬員外,契約上白字黑字可都寫得明明白白,而且按照如今的市價,你資產就是不足三萬兩銀子,這官司你就算打到天邊去,我永豐錢莊也占理!」 「我去你媽的!」 喬員外撕碎了手中契約;「你這屬於詐騙,我不認,說死不認,我要去花家評理……」 杜三娘再次取出幾張相同的契約:「那張只是臨摹的,你隨便撕,我還有一大堆呢。」 喬員外渾身氣得發抖,最後沒辦法的對杜三娘求饒道:「杜掌柜,現在絲綢價格從腳脖子腰斬,連帶著所有商品物價下跌,但這只是暫時的,你給我點時間,我多給你五倍利息!」 「不行!」 「不行也得行,天下誰不知道永豐錢莊是衛淵的!」 身穿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一手懷抱尚方寶劍,一手舉著聖旨的專橫跋扈的走進來,一腳踹在喬員外的肚子上。 「媽了個巴子的,和我衛淵玩橫的是不是?知道這是啥不?小名尚方寶劍,殺人不犯法!」 衛淵拔出劍在喬員外眼前晃了晃,隨後又舉起聖旨:「我衛某人奉陛下命令,帶領督天司眾神捕緝拿殺害友邦外賓一案,那個啥呂存孝平時說破案三大要素是啥來的?」 老石連忙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堅持到底。」 「現在本官就大膽假設,我懷疑橋員外和這個案件有關,帶走關進大牢,大記憶恢復術全過一遍,逼他簽下認罪書,然後讓他死在大牢里,就算畏罪自殺!」 「遵命!」 一群督天司手持各種刑具衝過來,喬員外頓時嚇得屎尿齊出。 江湖傳聞,殺人罪犯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官方想要找幾個替罪羊平息此事,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加上這些散發著煞氣的刑具,有的上面還帶著乾枯的血跡,這樣一直養尊處優的喬員外怎能不怕? 衛淵現在拿著雞毛當令箭,就算花家也不會為了他這個小人物,得罪衛家與皇帝,破產和沒命還連帶著滅九族相比,喬員外肯定選擇後者,而且有契約在,他也不占理…… 喬員外想到這,跪在地上:「世子我錯了,絕不賴帳,簽契,我現在就簽轉讓協議!」 「媽了個巴子的,本世子就喜歡你這種識時務的人,帶下去簽轉讓契吧,原本身上衣服也要扒下來的,看他這樣配合就不用了,順便在貧民窟給他全家安排個小房,送他二十斗糧食,別讓他全家餓死了。」 衛淵說完,喬員外便被張龍趙虎拖下去簽契。 杜三娘猶豫地走到衛淵身邊:「你…你是世子?還是喜順?」 衛淵斜眼睥睨地看了一眼杜三娘:「別要叫我喜順,吾乃江湖八絕中四位之徒,人送錯號,歡喜大俠!」 「呃……那不還是喜順!」 杜三娘用手掐了掐喜順臉頰:「老娘還是清河雅苑掌柜時候,你跟著世子來我可沒少給你開小灶吃好吃的,現在拜袁老,劍神當師父,就敢在老娘面前稱大俠了?告訴你,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那個在後廚偷吃豬蹄的臭小子!」 喜順那傲然之姿消失,取而代之的尷尬模樣:「三娘別鬧,我也有大俠包袱的好吧,怪不得都說英雄怕遇老街坊……」 第532章 請我赴宴,討論殺我? 花家祖宅,密室當中。 花滿閣聽著屬下匯報,激動地一把將茶杯打碎。 「這衛淵太可惡了,竟光明正大地掠奪我江南財富,如此囂張跋扈,這口氣我忍不了!」 花卿檜笑道:「四郎,可你知江南士族富商,土豪劣紳對我們花家有什麼用?」 「保護作用,在江南地界除了利用兵馬硬碰硬,否則想用其他手段對付花家,那就必須先突破士族這層防線。」 花卿檜點點頭:「這是其一,你可知還有第二個作用嗎?」 「第二個作用?」 花滿閣不解地搖搖頭:「孩兒不知,還請父親指點。」 「那就是養豬,這些年也有不少士族發展勢頭突飛猛進,但他們的下場卻都遭到滿門暗殺,其實一切都是你大哥的花滿亭的手段!」 花滿閣一愣:「比如衛淵手下什麼白袍將陳慶之的陳家?」 「沒錯,同時還有吐蕃前國師,楊璉真迦的楊家,這些都是滿亭所為,也是為父的授意。」 花卿檜說到這,用手指著地面:「只要老夫還在一天,那江南地界老夫就不允許出現比花家還牛逼的家族,哪怕是我們花家的附屬也不行!」 「這就是養豬,豬太肥,過年就要當成年豬一刀宰了,或者它敢斜眼看人,那就證明開了智,會噬主,也要殺!」 花卿檜輕撫發白的山羊鬍,對花滿閣表情凝重地道:「南昭帝這蠢貨沒有兵權在握,還要執行推恩令,這就導致天下門閥世家無不抗旨,原本暗地裡養兵,變成現在明面上招兵買馬,隨時都會發生內亂。」 花滿閣連忙道:「我懂父親大人的意思了,招兵買馬都需要銀子,就算沒有衛淵的出現,我們花家也要殺豬了!」 「沒錯,就算沒有衛淵,為父也準備用局把這群士族富商,土豪劣紳搞破產,把江南地界所有金銀歸納花家手中!」 花卿檜說到這陰冷的一笑:「但沒想到被衛淵提前用了,而且不單單收割了江南,甚至還把附近幾州的所有絲綢商給牽扯進來,就算為父來布局,又有花家這條江南強龍做內應,也絕對做不到他《羅織局》這般的完美。」 花滿閣有些為難地道:「可父親大人,對付衛淵簡單,但別忘了衛伯約那老傢伙還在江南沿海啊……」 「那個老虎逼,為父自有辦法收拾他!」 花卿檜輕拍花滿閣的肩膀:「四郎,這次父親再教你一招,什麼叫借勢而為。」 「借勢?借誰的勢?」 「等下你就知道了,為父在來時就已經想好了計劃,先讓衛淵張揚去吧,我們要做的就是用輿論挑起民憤即可!」 花卿檜說到這,一雙老眼閃過道滿帶殺意的精光。 「衛淵,咱們有帳不怕算,這次江南就是你們祖孫的葬身之地!」 花滿閣疑惑道:「等下?為什麼要等下?」 說話間,老管家跑進來:「老爺,那位來了!」 「讓他進來吧。」 三個小孩子走進來,說是小孩子,但也只是身高矮小。 領頭者是一名六十左右歲,留著小鬍子的矮小老者,在他身後,分別跟著一名中年以及一名青年。 「是你媽塞!」 老者進門後,便對花卿檜笑著張開雙臂。 「去你媽的,你罵誰呢?你要賽我奶奶?」 花滿閣瞬間暴走,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但卻被花卿檜攔下。 「別丟人,那是倭語問好的意思。」 花卿檜拉著花滿閣介紹道:「這位扶桑三大勢力之一,大和,後面兩位是他的長子與次子,分別叫贊與珍!」 「這是犬子,花滿閣!」 說完花卿檜還拉著花滿閣向三名倭寇介紹起來。 花家祖宅待客廳內,五人圍坐餐桌,各種佳肴被端上來。 叫珍的青年對自己哥哥贊小聲道:「哥,他們菜餚看著真好吃,我原本以為江南小漁村的那些菜就很好吃了,但沒想到大魏貴族吃得更好,不知道味道但色香俱全,我現在就想吃。」 「我們天天吃魚生,肯定覺得熟的東西更好吃啊。」 贊也是連連吞咽唾沫,但卻還是勸著自己珍:「我們是扶桑大和帝國皇室的太子和皇子,所以必須保持皇家顏面,父親不動筷我們也不能動!」 大和顯然也想吃菜,但花卿檜作為主人不動筷,他也沒辦法吃,只能尷尬地看向花卿檜。 「再等一等,還有一位客人。」 說話間,老管家小跑進來,在花卿檜耳邊道:「老爺,汪滕來了,而且他還帶來一名中年道士。」 「請進來吧。」 很快,走路扭捏,但卻故意假裝龍行虎步,下巴還沾著鬍子的汪滕,與其旁邊落後半個身位,穿著陰陽法袍,仙風道骨的衛淵走了進來。 「汪賢侄!」 花卿檜起身迎接,同時給雙方互相介紹一下。 汪滕倒是沒什麼,反而是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對於大和他並沒有聽過,但贊和珍他卻聽過。 倭寇歷史上,唯一次成為神州華夏附屬國,便是倭五王時代,遣使朝貢,請求冊封。 這也是後世,鬼子們死都不願意承認的國寶,親魏倭王金印。 倭五王時代,一共有五代國王,前兩代分別就是贊和珍…… 「兄弟,想啥呢,坐下吃飯啊。」 在汪滕的催促下,衛淵回過神跟著汪滕落座。 花卿檜上下打量衛淵,只感覺他身上有一股氣息,讓他十分熟悉,而且還是那種深惡痛絕的熟悉,仿佛有著殺子之仇那般感覺…… 汪滕笑著介紹道:「花老狗看……花世叔看啥呢,這位就是名聲大噪的大賢雷師,雷霆!」 「哦?」 花卿檜一雙老眼微微眯縫,死死盯著衛淵的臉:「原來是天聖真人,久仰大名!」 「虛名而已!」 衛淵笑著一打響指,一張黃符從衣袖中飛出,半空中自燃,衛淵伸手入火球,取出一金一銀兩雙筷子,金的遞給汪滕,銀的留給自己。 「是顧義!」 珍被驚訝得張大嘴巴,拉著自己哥哥胳膊:「他…他是陰陽師?」 「這也不知道,但的確很神奇……」 「哈哈,我家兄弟有潔癖,出門就用自己的餐具,讓諸位見笑了。」 汪滕小胸脯挺起多高,比比劃劃,得意地說完,在衛淵耳邊小聲道:「牛逼了兄弟,上來就紗布擦屁股露一小手,咔一下子就給他們都震住了,方便接下來的討價還價!」 花卿檜對衛淵笑了笑,而後拿起筷子,花滿閣起身給在場眾人斟酒。 先吃了兩口菜後,花卿檜端起酒杯,說了幾句場面話,與眾人碰杯一飲而盡。 三杯酒下肚,再次落座,邊吃邊聊,直接進入主題。 「今日叫兩位前來,其實是有要事相商,最近我江南地界絲綢行業動盪,相信大和兄與汪滕賢侄應該有所耳聞。」 大和點點頭,用蹩腳的漢語道:「本王略知一二。」 汪滕則是扣了扣耳朵:「我是沒聽說過,啥生意能比貪污來錢快?本督公不關注,不關心,不在乎……」 「其實這背後是衛淵在做局,讓我江南地界超過八成的士族富商,土豪劣紳破產,他反而賺了個盆滿鍋滿!」 「嗯?」 汪滕瞬間來了精神:「聽到衛淵這癟犢子的名,本督公瞬間就不困了,想關注,很關心,非常在乎了,快說說咋回事!」 花卿檜慢聲細語地道:「首先衛淵利用慈善拍賣會,聚集天下富商,然後直接明著搶銀子!」 聽到這,汪滕氣得直咬牙:「他媽的,提這事我就來氣,衛淵那狗東西明明說和我對帳平分,結果分贓時候一腳把我踹出局,老子詛咒他,詛咒他八輩祖宗!」 等汪滕憤怒地罵完,花卿檜這才繼續道:「其實衛淵就為了讓這群富商聯合起來同仇敵愾,這其中有他的人假扮京商,去找這些富商收購絲綢,目的就是給富商一種,他們來自大家族,提前得到了某些內部消息。」 「然而借天竺公主希爾·莉婭的名義,宣布多國貿易,那群外邦最喜歡的就是我大魏絲綢,加上他從中抬價,導致絲綢價格飆升,然後他在把之前囤積的絲綢賣掉,並且利用永豐錢莊貸款,從而在士族富商破產前,低價收購優質資產……」 汪滕打斷花卿檜的話:「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是一句聽不懂,你就直接說衛淵那王八犢子賺了多少吧!」 花卿檜伸出三根手指:「保守估計這個數!」 「三千萬兩?媽的,看他發財我是真難受!」 花卿檜搖搖頭:「汪賢侄,你小看衛淵了,他利用永豐錢莊,先期投入最少五億兩白銀,冒這麼大的風險,怎麼可能就為了這區區三千萬兩。」 「那他媽三個億?」 汪滕驚呼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等會,五億兩白銀?衛淵有那麼多錢嗎?」 「當然有,根據老夫調查得知,京窖酒坊就是衛淵的!」 「臥槽,怎麼牛逼嗎?我天天花高價買茅台,他這銀子不就賺飛了?」 「京窖酒坊的確日進斗金,但這些對衛淵來說都是冰山一角,他真正掌控的是與京窖酒坊合作的糧鋪,衛淵這小狗崽子暗地裡收購了全國超過四成的糧商,與夜郎國做生意,他是真真正正的賺了大錢,當然他能收購這些糧鋪米行,還都要拜你汪家所賜!」 花卿檜可憐地看了一眼汪滕繼續道:「永豐錢莊推出的股票你知道吧?」 「知道!」 「這可以讓衛淵短時間內收攏大量現金,然後放貸出去,以錢生錢,甚至在北方都不需要借用衛家之名,永豐錢莊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地區的經濟崩盤,所以官方看到杜三娘比看見親奶奶都親。」 「還有就是……」 隨著花卿檜如數家珍地盤點衛淵家底,這讓桌上衛淵一陣心驚,雖然他做得非常隱蔽,但他也相信一部分瞞不過這些手眼通天的世家門閥,但卻萬萬沒想到花卿檜這條老狗竟把自己底細摸得那麼透。 第533章 夢魘眼神,雷霆是衛淵! 啪嗒~ 隨著花卿檜說到最後,汪滕震驚得瞠目結舌,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碎。 「臥槽,衛淵家底這麼牛逼?而且單單這什麼羅織局,就讓他斂財三十億兩銀子?太…太多了吧,我有點不敢相信了。」 花卿檜冷聲道:「有什麼不敢相信?這三十億並非是銀子,主要包含著大量的地皮,產業。」 「我江南重商,地域富饒,我花家為了天下蒼生,故意下令不壟斷任何行業,讓天下商人都來經商,這幾十年中,這群富商賺了多少你可知道?全被衛淵用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圈走!」 「那還等啥,搶衛淵啊,現在就去,立刻,馬上去!」 汪滕紅著臉,激動地站起來:「我已經等不及要指鹿為馬了,快啊!」 「衛淵不是那麼好搶的,別忘了衛伯約帶領衛家軍就在沿海,所以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隨著花卿檜說出全盤計劃,衛淵不由感嘆這花老狗做事風格是他媽真狠,而且計劃周全縝密,如果自己不提前知道,恐怕真容易陰溝裡翻船,但現在嗎…… 衛淵心中無奈苦笑,叫衛淵仇人叫衛淵赴宴,然後當著衛淵面布局設計坑殺衛淵,還要衛淵參與殺衛淵…… 「所有江南產業,本就是我花家的,所以我全要,銀子你汪滕和大和兄五五平分,然後你們還可以談談其他合作,比如如何打下扶桑三足鼎立的另外兩國,讓大和兄一統扶桑……」 汪滕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銀子我要七成,畢竟我急用錢,需要養兵啊,我可是有百萬大軍需要養活!」 「百萬大軍?你他媽哪來的百萬大軍?」 花卿檜直接一口酒水噴出來,憋不住對汪滕爆了粗口。 「姓花的,我汪某人本想隱瞞,和顏悅色和你談話,但你非要逼我說出我真正身份!」 汪滕一拍腰間寶劍:「不裝了,攤牌了,吾乃劍道無雙,酒劍仙!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天公道副統領,天公道如今信徒已有八十萬人!」 衛淵連忙打斷汪滕的話;「兄弟你說錯了,就二十多萬……」 「噓!別說話,以後會有八十萬信徒的!」 汪滕對衛淵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而後繼續對花卿檜道:「另外,我已整合了九門,麾下人不多,三十多萬人吧,加一起一百多萬大軍,所以我向你借點錢養兵,不過分吧。」 「借錢?」 花卿檜滿頭黑線地看著汪滕,他這些日子所作所為,都是在江南地界,怎麼可能瞞得過花家眼線,所以汪滕底褲啥色花卿檜都調查得明明白白。 信徒二十多萬,再過幾天估計能破三十萬人,九門那群見不得光的盜墓賊,他仗著汪家餘威拉攏幾個大型勢力,外加一些滿手血腥想要洗白的通緝犯,滿打滿算十萬人。 可這十萬人和正規軍不同,連個甲冑都沒有,雜牌軍都算不上,勉強稱之為烏合之眾。 至於那群信徒,乾脆就是為了吃口飯的難民,別說訓練了,那一個個餓得骨瘦如柴,連刀都拿不起來,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 雖然三十萬聽上去人不少,但打起架來肯定扭頭跑一大半,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玄火真人,會給信徒們用喪失理智的藥物。 哪怕他們都不跑,敢真刀真槍地拼命,再給他們穿上甲冑,那戰力也是弱得可憐。 估計衛家軍出動一萬名蟒雀吞龍,就能做到單方面屠殺,再以非常小的傷亡之下,全殲這所謂的三十萬大軍。 汪滕摟住花卿檜的肩膀;「汪叔,你現在屬於提前對我投資,將來回報那可是成百上千倍,你在朝堂之上貴為左相,我呢?百萬大軍,擁兵自重,指鹿為馬,我倆雙劍合璧,勾搭連環,那還了得?」 「勾搭你媽,這是啥好詞?」 花卿檜如果不是因為要利用汪滕,真想兩個大嘴巴抽死他丫的。 「銀子都被衛淵套走了,所以我花家也沒有多少,這樣,給你那三千兩吧,不用還了!」 「謝花世叔,三千萬兩銀子說給就給,還不用還了,果然大方!」 「不,我說的是三千兩,沒有萬……」 汪滕用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花卿檜的老腰:「花世叔,別怪我沒提醒你,沒有銀子我就不能養信徒,沒有那群信徒你這計劃可就破產了,而且我汪滕別的本事沒有,但可以去找衛伯約或者衛淵告密!」 「到時候你就眼睜睜看著江南吸收全國富商,發展幾十年的錢財全部落入衛淵兜里,然後看著他拍拍屁股走人。」 「汪滕,你敢威脅我?」 「沒錯,就威脅了,汪家都死絕了,我也不能有後,所以別怪老子沒提醒你,我從來不怕魚死網破!」 汪滕咧嘴一笑,露出滿嘴大金牙:「老子現在擁兵百萬,我能怕你嗎?放心,等到時候殺衛淵搶銀子,三千萬兩肯定如數奉還,甚至還能多給你點利息。」 花卿檜碰到汪滕這樣不要逼臉,還沒智商的滾刀肉也沒招,只能忍著噁心點點頭。 「飯後我讓帳房給你拿銀子。」 「謝花世叔!」 汪滕大搖大擺地回到座位,此時大和湊過來:「汪小友如此年輕就擁兵百萬,本王真是佩服不已,用你們神州的老話來說,英雄出少年啊。」 汪滕抬高下巴:「我汪滕是英雄中的英雄,大俠中的大俠,酒劍仙醉斬天門,一劍斬十萬軍,有記錄可查!」 「是顧以!汪小友好生厲害!」 「那是,否則南昭帝為何封我文武雙一品,東廠總督公,知道這督公咋回事不?」 「不知道……」 「督天下百姓,全國所有官員,甚至皇親國戚,皇子皇孫,後宮嬪妃都在我監督範圍之下,只要我心情不好,愛他媽誰誰說殺就殺!」 大和震驚得合不攏嘴,看向花卿檜:「花老哥,這位汪小友真是文武雙一品?可督天下百官?」 「文武雙一品個屁,就是個虛名,東廠的出現也不過是制衡督天司……」 花卿檜心中暗道一聲,但為了大局還不能得罪汪滕,只能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汪賢侄的確被陛下親封的文武雙一品,這東廠也的確可以監督百官。」 大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汪小友,本王給你拿銀子,贊助你前期養兵,你只需要幫忙對付我的兩個死敵就行!」 「上趕著送錢不要是傻逼!」 汪滕激動地搓著手:「大和兄弟,你能給我拿多少銀子?」 「暫時拿一億兩白銀!」 「一個億!」 幸福來得太突然,汪滕差點嘎~一聲抽過去:「大和叔叔……不,按照年紀,我應該叫你爺爺,以後咱們就用祖孫稱呼,你叫我孫子,我喊你爺爺,你放心這邊衛淵事情解決,我就帶兵坐船跟你去扶桑,爺爺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必須干他,還得殺紅眼往死里干那種!」 汪滕與衛淵來時只有一架馬車,回去時候就變成了車隊,可謂是滿載而歸。 衛淵看著數銀票的汪滕:「你真想坐船渡海去打倭寇?」 衛淵已經想好了,汪滕雖和自己有仇,但如今報得也差不多了,但凡他想殺鬼子,衛淵就放過他。 「呸,一萬兩,兩萬兩……」 數銀票的汪滕抬起頭,對衛淵道:「打雞毛,銀子到手就姓汪,他小鬼子還敢打進京城咋地?嘴上說說罷了!「 「誒呀,都怪你和我說話,數忘了,還得從新查……」 「果然你憑實力放棄了最後一條活路!」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盤膝而坐,假裝修道,實則大腦飛速運轉,開始籌劃破解花卿檜的布置下的殺局。 回到駐地,衛淵借壞肚子名義跑去茅房,沒有告訴老師自己的計劃,而是讓他必須儘快帶把糜天禾以及公孫瑾都帶來。 花家祖宅,花卿檜背著手來回渡步。 「不對勁,老夫的右眼皮怦怦直跳,總覺得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到底是哪呢?」 花滿閣輕聲道:「是那個雷霆!」 「雷霆?」 花滿閣點頭:「父親,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那個雷霆對我們父子有很深的敵意,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因為接觸時間長,當你說出徹底讓衛淵滅門,除南梔把他所有女人送去扶桑做妓的時候,雷霆的殺氣瞬間出現,但卻很快隱藏下來,但卻恰巧被我捕捉到了!」 就像衛淵之前沒有半分本事,可只有一項絕技,那就是聞香識女人,天下無人可比。 花滿閣也是如此,管理花家軍隊,但因為生性膽小,太怕死,又在軍營,所以對殺氣特別敏感。 花卿檜看向自己僅存的四兒子:「四郎,那你說說看,他為什麼對我們父子有那麼大的殺心?」 「我懷疑他就是衛淵!」 花滿閣說完,看向自己父親:「衛英雄是我背後捅刀殺的,他死前曾回頭看著我,那個眼神非常可怕,這麼多年我經常在夢裡看到,今日雷霆的眼神與…與衛英雄的非常相似,不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第534章 衛公,即將突破武聖 「王二麻子,本世子來收帳了!」 易容成衛淵的喜順,一腳踹開宅院大門。 喜順今日的所作所為,早就在富商圈傳開了,紛紛提前就將房契、地契……這東西準備好。 沒辦法,民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特別衛淵這個連百官都不敢得罪的主。 如今花家不管,本就不講理的衛淵還占理,他們除了乖乖交錢,就只能蹲大牢體驗大記憶恢復術,否則還能怎麼辦? 喜順看著王二麻子家早就把東西準備好,挺胸收腹提臀,雙手比比劃劃,那叫一個囂張跋扈,裝逼到了極致…… 「三娘看到沒有,今後收帳就這樣收!」 說著,喜順走到跪在地上的王二麻子身前,伸手接過裝有地契的錦盒。 就在這瞬間,葉無道與袁老忽然臉色大變。 只見原本卑躬屈膝,滿臉諂媚的王二麻子,從盒子下面取出匕首,快若閃電地刺向喜順。 葉無道常年鍛鍊喜順的反應能力,用他的話說,行走江湖,與任何人擦身而過,無論老人還是小孩,哪怕是身懷六甲的孕婦也要有防範之心。 所以在生活中,葉無道總是經常偷襲喜順,只要喜順沒反應過來,迎接他的就是一次木劍對戰,往身上狠劈的那種…… 喜順幾乎是下意識後退,同時猛地拔劍斬出,快准狠。 寒光閃過,王二麻子倒在血泊當中,被喜順一劍封喉。 張龍趙虎從房間裡走出來,拖著被殺了全家的王二麻子。 「喜……總指揮使大人,真王二麻子死了,他是假扮的!」 喜順甩掉長劍上的血珠,不屑地道:「真當我歡喜大俠是吃素的?」 「吃素個屁,你這可是會壞了世子的大事!」 杜三娘連忙小聲說道,喜順一張臉瞬間垮下來:「完全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現在咋辦啊?」 「找我家瑾問問還有啥補救計劃。」 「對,找公孫瑾或者糜天禾!」 喜順扭頭就跑,可剛到門口,便聽到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音。 「媽了個巴子,你小子到江南也不說來看看老夫,非要老夫來看你?」 一身粗布灰袍,人高馬大,鬚髮皆白的衛伯約龍行虎步走過來。 「衛公……呸,老登,你咋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你這龜孫兒!」 衛伯約輕拍喜順肩膀,小聲說道;「龜孫兒,這次老夫給你認了干爺爺,你隨我上車細談!」 喜順滿頭黑線的心中暗道:「那不就是世子……」 因為羅天寶說漏嘴,導致衛淵班底的高層都知道了,衛伯約拉著衛淵磕頭結拜的事,喜順自然也聽說過…… 袁老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一張臉憋得通紅,心中那叫一個舒坦。 衛伯約拉著喜順走上馬車:「龜孫兒啊,這次你可玩得太大了,可這群賣國求榮的士族富商不除,倭寇難滅,所以這次你做得很好。」 「我應該做的……」 啪~ 衛伯約忽然一拍巴掌,嚇得喜順一個激靈,差點跪在地上…… 「衛公……老登你要幹啥,你嚇死我了。」 「誇你啊,這鴛鴦陣簡直就是為小鬼子量身定製的,太他媽厲害了,特別是每個十一人隊伍中的小隊長。」 「這批衛家軍讓你在天竺帝國帶回來後,小隊長一個個拽得和二五八萬一樣,逢人就吹牛逼說自己身為總指揮,部署過萬人大戰……老子試了試,媽了個巴子,還真像模像樣的,牛逼,你這龜孫兒立大功了!」 衛伯約笑著狠狠拍著喜順肩膀,差點把他肩膀拍脫臼,疼得喜順一陣齜牙咧嘴。 「憋不住了,想問了是不是?哈哈,老子告訴你,給你認的干爺爺那叫一個厲害,能弄出火龍,還能引雷你說嚇人不?」 喜順尷尬地點點頭:「嚇人,嚇人……」 「我那位兄弟的確厲害,說起來雖是邪道,但卻邪的發正,他最後那一番話懟得老子啞口無言,和你這偏激的龜孫兒思想差不多,你們或許會成為志同道合的合作夥伴!」 說到這,衛伯約表情凝重,忽然長嘆一聲:「龜孫兒,當初英雄和老夫兩個孫兒戰死的消息傳過來,爺爺就走火入魔了,最後死裡逃生強行控制住,反而修為更上一層樓,那時候就可以突破武聖了,可自古以來脫凡入聖,九死一生,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不要緊,我死了你咋辦?」 衛伯約看著喜順欣慰地道:「所以老子一咬牙,自廢一半修為,強行不讓自己突破,如今你羽毛豐滿也成長起來了,爺爺修為快壓不住了,馬上就要晉級武聖境界,你未來的路爺爺儘可能的鋪平,有荊棘,爺爺儘可能為你劈荊斬棘,我那些拜把子兄弟,包括雷霆就是我最後的遺產!」 衛伯約說到這,表情有些傷感,轉過身不讓抹了把臉上縱橫的老淚。 「車裡風沙大,沙子進眼睛裡了……」 衛伯約含糊地說完,一腳將喜順踹出馬車,吩咐充當車夫的喜順他爹:「老喜,駕車走吧。」 「遵命老爺。」 袁老走過來攙扶起喜順:「徒兒,那老虎逼和你說和雷霆結拜的事了?說出來讓為師開心開心……」 「說了一點……不好,差點忘了,我得馬上去找軍師!」 喜順火急火燎地朝向下榻的客棧跑去。 剛到門口,正好看到老石帶著公孫瑾與糜天禾返回。 「瑾哥,天禾哥,我闖禍了,闖了大禍,可能讓世子計劃滿盤皆輸,咋辦啊?」 「此時不是說話的地方,進房間說!」 公孫瑾與糜天禾對視一眼,表情凝重地帶著喜順走進房間。 喜順進門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今日在完成世子交代的任務,假扮他去收帳,可結果碰到了刺客……」 當喜順說完,公孫瑾與糜天禾對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就這?不是啥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天下人都知道世子不會武功,我這劍法超凡……」 糜天禾笑著擺手:「按照今日主公與我們商量的對策推斷,我如果沒猜錯,這刺客應該是花家找來的,因為事關重大,所以花家必須要小心謹慎。」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沒錯,世子說花卿檜的情報系統非常強,幾乎把他底細調查出了七分,那麼可以肯定一點,酒劍仙就是主公易容假扮,花家肯定早就調查到了!」 喜順尷尬地眨眨眼睛:「啥意思,沒聽懂……」 「當然是真正的衛淵,本就應該劍道超絕,所以你這還算是幫主公穩定了雷霆身份。」 糜天禾說完,伸手給了喜順一個爆栗:「別說,頂著個主公的臉,欺負一下真是爽翻天了……」 江南,花家祖宅。 花卿檜與花滿閣父子聽著屬下匯報。 「家主,少家主,今日我們派出去試探衛淵的死士被殺了,而且是被衛淵一劍封喉。」 「假的,這衛淵肯定是假的,雷霆才是衛淵……」 沒等花滿閣說完,花卿檜伸手壓了壓:「看來是我們父子太謹慎了,雷霆根本就不是衛淵!」 「父親大人,你總說衛淵是酒劍仙,可那不是猜測嗎?」 花卿檜搖搖頭:「不是猜測,為父是有證據的,所以衛淵精通劍道與槍法。」 花卿檜取出一封情報交給花滿閣:「這是為父調查到雲頂集那日發生的事,雷霆一手玄術出神入化,甚至能打敗中毒的衛伯約。」 「這能說明啥?」 花卿檜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兒子;「背誦一遍洛神賦和文聖閣序!」 「誰背衛淵的破玩意……」 「你就是不會!」 花卿檜無奈搖了搖頭:「懂了嗎?」 花滿閣愣了愣神:「父親是想說,人的精力有限?」 「終於開竅了,沒錯,衛淵能文能武,精通槍劍之道,還有一手不錯的醫術,如果在精通玄術,這就說不過去了,畢竟他才多大年紀?」 「所以,雷霆絕對不是衛淵,但也不能保證他不是衛淵的人!」 「那父親,我們需要對衛淵動手了?」 「不急!」 花卿檜老謀深算地笑道:「動手先不急,你知道為什麼在大魏建國後,為父一直沒讓學其他門閥,壟斷整個地區的所有上游產業嗎?」 「父親不是想製造出一個經商聖地,吸引他地富商,並且掩人耳目……」 「那都是次要的,就是因為但凡開戰,資本逃走,經濟崩盤,百姓民不聊生,到時候必然會記恨門閥,前朝末期為父還是個孩子,可是親眼看到百姓組織起來,對抗門閥的慘烈一幕,雖然他們戰力不強,但能給敵人帶路,扶梯子,燒後勤……」 花卿檜輕拍花滿閣的腦袋:「四郎,太平時代最不重要的就是民心,但亂世生命受到威脅,民心可就太重要了,衛伯約和先皇能打下江山,就是因為前朝丟了民心。」 「所以老夫才會命令花家不壟斷,讓那群富商來賺錢,勢力太大就殺,有反心也殺,關鍵時刻動用手段,所有資金收攏花家手中,然後找出個替罪羊讓百姓平息怒火,稍微撒出去點湯湯水水,百姓也能感恩戴德。」 花滿閣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父親,從小他就知道花卿檜老奸巨猾,但沒想到他竟然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 「那…那父親您的意思,這替罪羊是衛淵?」 「他是罪魁禍首,可不是替罪羊,如今江南經濟崩盤,下層百姓還在看熱鬧,那啥因為這經濟危機暫時還沒影響到他們,但相信最多也就這幾天了。」 花卿檜輕撫山羊鬍:「正好衛伯約也在,讓江南百姓把這對祖孫罵死吧,等衛家祖孫死後,我們丟出三瓜兩棗,深得民心,更好抓壯丁,或許還能拉攏一批衛家軍也說不定,記住了四郎,做事不是完成任務就行,還要超額完成,把利益最大化!」 花滿閣連忙躬身行禮:「父親大人的教導,孩兒一定謹記於心。」 幾天的時間,江南經濟崩盤,最先倒霉的是士族富商,緩幾天後,原本看熱鬧的百姓發現,他們比富商破產的富商更慘。 於是乎,紛紛跑到衛淵下榻的客棧,放聲怒罵。 另一邊,江南邊界的地方,所有天公道的信徒也在議論著衛淵,汪滕拿著花家的書信找到衛淵。 「兄弟,衛淵名聲徹底臭了,這就是花家弄的,現在整個江南官、匪、商、民都讓衛淵得罪個遍,恨不得把這狗東西給宰了,花卿檜這老狗一出手,果然就是絕招!」 說到這,汪滕拉住衛淵的胳膊,拽到門徒前:「還愣著幹啥,正好借這個機會向信徒們立威,罵衛淵!」 「不太好吧……」 衛淵滿頭黑線地看著汪滕,這小王八讓自己罵自己,自己咋能罵出口啊…… 眾目睽睽之下,衛淵只能硬著頭喊道;「衛淵就是個長得帥,身材好的小壞蛋!」 汪滕一把拍在自己額頭上,留下三根手指的小紅印。 「小壞蛋?你調情呢?」 「我…我是道士,不會罵人……」 「跟著我學,衛淵你他媽就是個王八犢子,癟犢子,傻狍子,我去你媽的……」 衛淵捂著心口窩:「我學不了一點……」 第535章 誅世子,殺衛淵 江南沿海地區,在花家的安排下,本來就對衛淵恨之入骨,破殘的士族富商,土豪劣紳,對著駐守的衛家軍破口大罵。 這群衛家軍都是衛淵從天竺帶回來的,一個個跟著衛淵出生入死的將士。 聽到這群人對衛淵的謾罵,那可是自己信若神明的少帥,不少將士紛紛舉起長槍,抽出刀劍就要動手,但卻被將軍攔下。 「衛公有令,所有人不得對百姓出手,違令者開除衛家軍,斬首示眾!」 衛家軍將士紀律嚴明,只能無奈地用布條堵住耳朵…… 帥營內,慕千秋小跑進來:「老哥,整個江南都快把衛淵罵死了,甚至連你都帶上了。」 衛伯約揉著太陽穴:「老子當年跟隨先皇起義,被罵反賊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慘,肯定是花家在背後搞鬼……」 「那俺們現在咋辦?」 「忍著唄,還能對平民動手咋地?」 衛伯約無奈地搖搖頭:「好在隊伍是衛家軍,絕對忠誠,否則換其他隊伍,估計當兵的都容易軍變!」 「媽了個巴子的,這謾罵啥時候是個頭啊!」 另一邊的江南街頭,隨著衛淵的馬車路過,兩旁百姓鋪天蓋地的丟臭雞蛋、爛菜葉、石頭…… 「衛淵,當初賑災老子還把你當成好人,你簡直就不是個人!」 「沒錯,我以前砍半天柴,就夠全家老小一天吃喝不愁,如今砍一天柴,還不夠我一個吃的,這一切都是衛淵,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畜生世子!」 「狗雜碎衛淵!」 坐在馬車中的喜順瑟瑟發抖,雖然媽的不是他,可他現在就是衛淵啊…… 「三娘,這帳非收不可嗎?」 面對可憐巴巴的喜順,杜三娘摸了摸他的頭:「必須收,而且你也必須要時不時地露面!」 喜順委屈得都快哭了:「可我這幾天已經遭到上百次的暗殺了,如果不是我兩位兄弟以及衛天、衛雲,外加躲在暗處的神尼保護,我都得死上百次了!」 「可憐的娃,說的可憐,但你知道兩大殺手之王,以及八絕中的三位,其中還有個半聖,外加整個督天司高層保護規模就連皇上都做不到,你還委屈啥!」 「我知道安全,可就算害怕!害怕你懂不懂!你知道太多人的刺殺,對我這個小小少年郎造成了多大心裡創傷嗎?」 「誰讓你忠呢,忍著吧……」 衛淵所在的荒山,汪滕利用汪家數百年經營起來的餘威,聯合四大盜墓勢力,集結了九門不到十萬名的盜墓高手前來。 與此同時,天公道的信徒,已經超過三十多萬,臨近四十萬人。 雖然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一筆巨大開銷,但汪滕從花家敲詐,還有大和那騙來的一億兩白銀,也夠信徒們的花費。 汪滕與眾高層站在高台上,朗聲道:「江南百姓苦衛淵已久,今日我們要替天行道,誅滅狗賊衛淵!」 東廠太監們率先大喊道:「誅世子,殺衛淵!」 緊接著在幾大盜墓勢力高層的帶領下,十萬盜墓賊齊聲吶喊:「誅世子,殺衛淵!」 至於那不到四十萬的信徒,畢竟衛淵沒出聲,他們也不敢喊。 汪滕以及東廠太監,盜墓賊齊刷刷地看向衛淵。 「兄弟,你為什麼不喊?」 「誅世子,殺嗯哼!」 衛淵含糊地喊了一聲,汪滕無奈地搖搖頭:「兄弟,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會罵人,但你要知道,衛淵那癟犢子不是好人,呸,他就不算個人。」 「我去你媽的小王八,你給老子等著!」 衛淵心中怒罵,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喊道:「誅世子,殺衛淵!」 「這才對嘛……」 汪滕滿意地點點頭,對衛淵道:「今天準備準備,明日咱們就要出發了,殺死衛淵那狗賊,最重要的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汪滕看著下方超過五十萬人一陣心潮澎湃,想著今後指鹿為馬…… 他也不打仗,所以根本不懂,這些沒有經受過訓練,沒有甲冑,甚至連兵器都沒有,不少信徒手裡拎著鐵鍬,鋤頭,甚至還有大馬勺…… 這些信徒連雜牌軍,烏合之眾都算不上,真打起來一個普通士兵,都能一個打三四個,如果身穿甲冑的重甲兵,一個殺二十個都不費勁。 當然除非汪滕捨得錢給他們換甲冑,勉強算是雜牌軍。 可問題是一副最普通甲冑的造價,成本就相當於普通五口之家,不吃不喝一年的辛勤勞作。 這還算是他們平價購買金屬礦,如果加上大魏官方嚴令禁止鐵礦,從黑市用十倍價格購買,那一副甲冑足以抵得上五個普通家庭的一年開銷。 否則大魏南旱北澇,難民那麼多,徵兵只要給口飯就行,甚至都不要軍餉,為什麼門閥世家都無動於衷。 如果戰亂年間,男丁還是有些用的,可以抓走不給甲冑,充人數,當個送死的炮灰…… 衛淵在房間收拾行李,其實就幾件道袍,一些法器,以及裝神弄鬼,變戲法的道具…… 汪滕開門走了進來,拉著衛淵胳膊坐下來,掏出一封信。 「兄弟,你看看花老狗的這個戰略部署怎麼樣?」 衛淵接過信,打開後看著上面的花卿檜給汪滕安排的任務,明晚倭寇攻打沿海江南道……但實際真正目的是攻打長樂城。 衛淵看向汪滕;「那我們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反正花老狗就讓我和你商量商量!」 汪滕滿頭霧水地說完,把信留下,轉身離開。 「我去你媽的花老狗!」 衛淵緊緊地握住拳頭,花卿檜果然還是不相信自己,所以特別送來個半真半假的情報。 倭寇同時佯攻江南道,以長溪縣為主的五個沿海城市,在衛家軍以及本地民兵聚集增援後,其實真正目的是攻打長樂。 倭寇無聖母難以對付,就是因為他們不為了占領地,也沒有什麼戰略目標,單純攻城,搶錢,搶女人,屠城,然後坐船離開,無跡可尋。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頓時陷入進退兩難之地,如果他通知衛伯約提前埋伏,或者是讓百姓車裡,那麼就明確他是內奸。 如果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為了自己利益,犧牲長樂城內數百萬平民,衛淵做不到,是真的做不到。 「花老狗,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衛淵真想假裝沒看到這封信。 可想到上輩子的紀實,倭寇在神州大陸的罪行,特別是屠城時,對老幼婦孺,甚至有孕在身婦女的殘忍手段。 如果長樂被破,城內百姓絕對會遭受這樣的虐待。 衛淵猶豫良久,長出一口氣,走向茅房,發出三聲鳥叫,茅房頂上縫隙中傳來老石猥瑣的聲音。 「義父……嗯?你怎麼愁眉苦臉,是否出啥大事了?」 「花老狗弄個陽謀試探我!」 衛淵長嘆聲,一邊寬衣解帶尿尿,一邊對老石道:「花老狗把倭寇計劃屠城長樂的事告訴我了,如果我提前部署,那麼我之前所做的計劃將前功盡棄,如果我坐視不理,這就破我的道心,此生修為止步於此,不在前進!」 「長樂?屠城?」 老石想了想,忽然笑著出聲:「義父,讓呂存孝他們從蘭兒身邊滾蛋,特別是追風那個王八犢子,我有招可破此計!」 衛淵猛地抬起頭,差點把尿呲棚頂上老石一臉。 「你有招?什麼招?快說,只要有用,我保證安排秦蘭兒天天跟在你身邊!」 「這招,就需要一人足矣!」 衛淵連忙道:「誰?」 「義父你的紅顏之一,冷秋霜!」 第536章 破局,無生教餘孽 呸! 衛淵對老石啐了一口:「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在開玩笑,別煩我,滾!」 「義父,我老師雖然不正經,不著調,但大事面前何事開過玩笑?我是認真的!」 「哦?秋霜如何解決這件事?」 老石小聲道:「無生老母死後,無生教燒毀糧倉的事你記得吧?」 衛淵老臉一紅,就是他假扮的無生教殘餘,怎能不記得…… 老石繼續道:「無生教總部就在江南,後來被朝廷緝拿,所以無生教餘孽逃亡去了江南沿海,我督天司早就知道。」 「但這群娘們有點瘋,都是殺人機器,所以不是很想去逮捕,外加秋霜小姐偷偷找到我們求情,所以她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也就沒有去緝拿,她們大概有萬人左右,都是會武術的高手,分散江南道沿海各處。」 畢竟曾是無生教聖女,秋霜小姐一句話,應該可以把她們組織起來,最重要的是,她們本就是江南女子,和我們沒有關係!」 「無生教餘孽還有那麼多?」 衛淵想了想,對老石問道:「這件事去交給糜天禾辦,告訴天禾,在我不被暴露的情況下,儘可能保護住長樂,可以城被破,但百姓不能死,如果死傷超過一半,他就跟著陪葬吧。」 「遵命!」 隨著老石馬不停蹄地把衛淵命令帶給糜天禾後,糜天禾第一時間找到公孫瑾,兩大謀士開始縝密籌划起來。 糜天禾嘟囔道:「按照督天司掌控的情報,這群無生教餘孽都是女人,殺手出身,因被官方盯上,不敢接單殺人,也不會做生意,所以為了生機,部分人開武館,教什么女子防身術,但餬口都費勁……」 「還有一些去給土豪劣紳做保鏢,一小部分給人拉磨,種地,做些沒技術出苦力的活兒,可以說過得很慘。」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對糜天禾道:「經濟崩盤,富商都破產了,估計她們也失業了,人們手裡沒錢,所以她們沒有了任何謀生手段……秋霜姑娘跟了主公,天下人人皆知,恐怕這聖女名號沒啥用,所以我們可以用錢和洗白,只要她們迎敵成功,賞銀,外加洗白做普通人,甚至可以加入官方,今後的生活也有著落。」 糜天禾點點頭:「這個對她們的確有很大吸引力,但公孫瑾你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懂人性,很多時候幫仇人可以,但需要一個理由,加入官方可以,但習武之人是最要面子的。」 「都去當驢拉磨了,還要啥臉啊……」 公孫瑾無奈地搖搖頭,這方面全交給糜天禾處理,他看著長樂城池的地圖,專心部署防禦陣法。 糜天禾出門,看到門口保護二人的追風與呂存孝。 「二位神捕,主公那邊的危機你們也聽說過了,這次需要二位特別是呂大俠出手。」 追風疑問道:「為什麼我不行?」 「因為江湖上,呂存孝名聲遠遠好過你,可以說是江湖正邪兩道通吃,誰都給面子。」 追風尷尬地點點頭,呂存孝一根筋倔驢,在官場不得志,但在江湖上的確名聲很響亮。 呂存孝拱手道:「世子的事就是我呂存孝的事,赴湯蹈火,甚至犧牲名譽我也在所不辭!」 「不用犧牲名譽,反而是要借你的名譽保證。」 「哦?此話怎講?」 糜天禾對呂存孝道:「目前來說,想讓這群無生教餘孽幫忙很簡單,她們過得窮困潦倒,我們給魚給漁就行。」 「什麼給魚給魚?」 「是魚和漁,就是給錢和給工作,但這主公與她們有著殺師之仇,如果幫主公會沒面子,至於工作這群玩意沒有任何能力,所以只能加入官方做娘子軍,江湖人對朝廷是有很矛盾心裡的,所以她們哪怕再想答應,也抹不開面子,你的作用就是給她們當一塊遮羞布。」 呂存孝聽得雲裡霧裡,無奈地道:「你就直接說讓我幹啥吧,我老呂照做就是!」 「首先你用最快速度趕赴沿海,然後找到餘孽中資歷最老,武功最高,能召集其他人集合的小頭目,把我們開出來的條件告訴她們,首先銀子無上限,呂神捕臨場發揮吧。」 「之後是工作,會給她們安排一個沿海娘子守衛軍的稱號,女子當自強,誰說女子不如男之類的吹捧名詞多用用,然後說這個組織是為國為民,不屬於官方,是江南富商給銀子每月給她們發軍餉……」 呂存孝點點頭:「幾個頭目一直在我督天司見識下,所以這個很簡單。」 「然後以頭目的名義,讓她們在長樂集合,這是我剛剛仿照秋霜小姐寫的信,你告訴她們,聖女之所以會跟主公,犧牲自己的餘生和貞潔,全是為了她們安危!」 追風滿頭黑線地道:「她們是殺手不假,但不是傻子,這種屁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有些時候人不需要相信,只需要當做說通自己的理由就夠了。」 「明白,我與追風這就去辦!」 呂存孝與追風扭頭就要離開,但卻被糜天禾教主:「回來,等公孫瑾把部署弄完,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也去?」 糜天禾委屈地笑道:「當然,主公下了死命令,我不去不行啊!」 江南道,沿海長樂城外,一處由破廟改建的武館外。 門口對聯,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 上聯:堅強自信,女子防身第一步。 下聯:守護自己,女子防身有底氣。 橫批:強身健體…… 追風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對呂存孝小聲道:「這他媽啥玩意啊,大家閨秀的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窮人家女子哪有錢習武,女子防身術就是扯淡。」 呂存孝低沉片刻,看向追風:「世子說過,他想要一個男女平等的社會,人人富裕,吃飽穿暖,到時候說不定這女子防身術真就可行了。」 「聽聽就算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女平等?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的!」 「我相信世子,會有那一天!」 呂存孝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進破廟……應該說是武館當中。 剛進入武館,二人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竟然足足有五十多名十二三歲,身穿有補丁的布衣,正在打坐修煉。 「臥槽,真有人練武?看上去家境都不太好,哪有錢練武?」 窮文富武,雖然上學堂,請先生都需要銀子,但經濟條件好一些富農家庭,緊一緊還是能勒出來學費的。 可習武就不同了,半大高的孩子本來就能吃,習武之後更能吃了,而且不吃肉無法增長力氣,甚至身體都吃不消。 肉可是稀罕物,除了地主劣紳有資格吃上肉,富農一年最多吃幾次,哪怕是地主也需要舉全家之力,才能供養出一名武者。 「你們是什麼人!」 兩名四十左右歲,面黃肌瘦,表情冷若冰霜的中年女子走出來。 追風小聲道:「無生教地級十大長老之二,地養陸、地養柒!」 呂存孝點點頭,忽然二人臉色大變,把手伸向腰間,指著呂存孝:「你是官府的人!」 「正是,我乃呂存孝!」 聽到這個名字,地養陸、地養柒連忙大喊道:「有捕快!」 嘩啦~ 幾名三十多歲往上的女子衝出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個個面黃肌瘦,身上衣服雖是綾羅綢緞,但卻破舊不堪,洗得發白,打著補丁。 追風小聲道:「地級長老四位,天級長老三位,其中兩個還是最厲害的天生壹、天生貳!」 呂存孝點點頭,地級長老清一色先天境界高手,天級長老則是宗師境界。 幾名中年女子伸手一拍腰間,軟劍彈出,死死盯著呂存孝與追風二人,同時還不忘讓那群院落中打坐的少女從後門離開。 「呂存孝,江湖人稱你是官場最後的正義,今日一見,也就一般嗎。」 一名二十七八歲,一身黑色勁裝,相貌中等偏上,英姿颯爽的女子走出來,上下打量呂存孝。 「姓呂的,師尊無生老母被殺後,我們已經逃亡沿海偏僻之地,從未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追風小聲道:「馬曉芳無生老母關門弟子,無生教前聖女,因為冷秋霜的優秀,才把她擠下來……」 呂存孝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呂存孝見過馬小姐,諸位不必慌張,今日我到訪並非是緝拿,而是有私事。」 「私事?」 「沒錯,你們可以出門看看,只有我兄弟二人前來,並沒有其他督天衛跟隨!」 馬曉芳冷冷一笑:「抱歉,我們與官方的人沒有任何私交,所以更不會有私事,送客!」 「我是代冷秋霜與諸位說私事!」 呂存孝說到這,取出隨身錢袋子,打開後露出滿滿的金條,丟給天生壹長老。 「金子,聖女快看是金子!」 天生壹從錢袋子裡掏出一根金條,放嘴裡咬了一下:「真是金子,先換一套衣服,然後吃頓飽飯……」 「住口!」 馬曉芳臉紅怒斥一聲,搶過錢袋子丟在地上:「冷秋霜背叛師門,在我眼中她甚至超過了斬殺師尊的酒劍仙……衛淵,所以她的錢我們不稀罕!」 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衛奇技知道衛淵身份,又都來自正道盟,所以不少正道盟中高手,都知道衛淵就是酒劍仙,江湖上也有傳言,只是沒有被證實。 「金子,這麼多金子,咱們都不用上山打獵,下海抓魚,砍柴過活了……」 幾名長老看著地上金子雙眼放光,臉上露出濃濃的惋惜不舍。 呂存孝撿起錢袋子,對馬曉芳笑道:「我知道幾位都是有骨氣的巾幗英雄,否則憑藉你們的大宗師,宗師,先天武者的修為,去任何地方都能生活得很好,可你們開武館,只為女子當自強,為無生教開枝散葉,傳道授業解惑……」 第537章 三條簪,娘子軍成立 聽到這話,幾名長老癟嘴差點哭了出來,這些日子的艱辛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如今終於有人懂她們了,雖然是呂存孝這個官場的人。 馬曉芳表情也有些許緩和:「既然你知道,那就不應該用這些黃白之物侮辱我,帶上冷秋霜的臭錢,滾吧。」 「馬小姐,我想請問一句話,我家世子的名號這些日子響徹天南地北,相信你們也是略有耳聞,請問這種人物,如果想徹底覆滅無生教,簡單嗎?」 「衛淵是個……這…這……」 馬曉芳想說衛淵是個屁,但仔細想想,衛淵無論是在北冥,還是西涼、北涼甚至天竺都打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戰役,當一個人強大到極致,就算是仇人也只能說他壞,但卻不能說他菜。 「的確簡單!」 「但我家世子為什麼沒這樣做!你們所有人的落腳點我督天司都清晰知道,作為督天司的實權掌舵人,我家世子只要吹口氣,你們這些人誰都跑不了。」 沒等馬曉芳與幾名長老大怒,躲在門口的糜天禾見快要談崩了,連忙連滾帶爬地跑進來,搶先道。 「全是因為冷秋霜小姐的求情!」 「那個背叛師門的臭女人,她會為我們求情?」 「沒錯,試問她一個女子,如何能攔住我家世子這等無雙軍神文聖?所以她只能曲線救國,犧牲自己的餘生以及身體,換來保你們一命!」 糜天禾長嘆一聲:「我家世子雖能力超凡,但卻貪財好色,更有衛十六郎的稱號,這點天下人皆知,還記得那日秋霜小姐,在世子威逼之下,含淚走進他的房間,慘叫的悲鳴之聲響徹一夜,甚至半個京城的人都能聽到,宛如杜鵑啼血……」 呂存孝與追風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馬曉芳與幾名長老,這些人臉上明顯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糜天禾哀傷地說完,對馬曉芳道:「這次有消息稱,倭寇近幾日有可能會攻打長樂城,相信諸位對倭寇的手段略有耳聞吧?」 馬曉芳與幾名長老點點頭,倭寇所過之處,完全就是三光政策,殺光、燒光、搶光,他們特別是對待大魏女性,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否則南昭帝也不會大怒,把衛伯約派來對付倭寇。 馬曉芳繡眉緊皺地看著糜天禾:「這個消息你為什麼不去告訴衛家軍?」 「因為消息不確定性,如果判斷失誤,其他城池的百姓將會被倭寇屠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可就慘了……」 糜天禾說到這,對馬曉芳道:「主母……冷秋霜小姐的意思,希望你們重新建立無生教!」 「建立無生教?」 「對,這是冷秋霜小姐答應今後嫁給世子,才換來的恩賜,允許你們重建無生教,當然需要改個名。」 「改名?」 「肯定啊,無生教被江湖正道以及官方圍剿,不改名就算我家世子也不行,比如叫守衛娘子軍啥的……」 「官方?」 「不是官方,絕對和官方沒一點關係,你們隨便收徒,壯大自己,朝廷……呸,江南富商會通過永豐錢莊,每個月給你們一大批軍餉……不對,俸祿?也不對……保護費,對,就是保護費……」 馬曉芳看了看幾名衣衫襤褸,補丁落補丁的長老,在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有些心動的道:「咳咳……能給多少軍餉……保護費!」 「按照衛家軍標準給,長老算將軍,你這位聖女算上將,如果我沒記錯,你的保護費每年二百兩銀子,長老的保護費是一百兩銀子,還有各種補助。」 「聖女,可干啊!」 「我覺得也行!」 幾名長老湊到馬曉芳身邊,小聲的議論起來。 馬曉芳猶豫地看向糜天禾:「看你長得獐頭鼠目,滿嘴每一句實話,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呂存孝壓你這!」 「啊?」 呂存孝一愣,看向糜天禾:「來時候沒說過這事啊。」 「現在說一樣!」 糜天禾對馬曉芳道:「呂存孝是第一批追隨世子的人,他為人善良,看不得孤兒凍餓而死,去求我家世子給銀子開辦慈幼局,我家世子直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給他。」 「不是十萬兩嗎…嗚…嗚……」 追風一把捂住呂存孝嘴:「你別說話!」 長老對馬曉芳勸道:「聖女,這獐頭鼠目的話,有跡可循,的確呂存孝開辦規模非常大的慈幼局,這件事在江湖上都傳開了,他為人清廉,也沒啥錢,肯定和衛淵脫不了關係。」 一直關注她們微表情的糜天禾連忙道:「呂存孝在我家世子心中無可替代,他壓在這當人質,你看咋樣?」 馬曉芳想了想:「我無生教雖是殺手組織,亦正亦邪,但也有一顆懷揣天下之心,正所謂衛淵那句話怎麼說來的?」 幾名長老面面相覷:「這些日子天天打獵,砍柴,哪有功夫記這些啊,好像是什麼俠客太大,為什麼民……」 呂存孝忍不住提醒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用你提醒,我剛要想起來!」 馬曉芳瞪了呂存孝一眼,指著糜天禾道:「這次我們保護長樂,是為了本地百姓,準確點說是城中女子不受倭寇的侮辱,也是還冷秋霜的人情,絕對和官方沒關係,百姓感激拿點保護費罷了……」 糜天禾連連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馬曉芳說完,對呂存孝勾勾手指:「你修為太強,我打不過你,你過來讓我用封神針,將你修為封住!」 「我…我……」 呂存孝表情苦澀地看向糜天禾,小聲道:「來時候沒說讓我當人質啊!」 「現在說了……」 追風也輕拍他的肩膀:「去吧,為了世子的大業,犧牲點算不了什麼,正好你走了我也能多多在世子面前表現表現。」 「我…我……」 呂存孝想到衛淵,一咬牙,一跺腳,硬著頭皮走過來:「封吧,封吧!」 馬曉芳手中出現九根雕刻怪蛇的金針,分別封住呂存孝的脊椎骨大穴,丹田……等九個腧穴。 咣當~ 沒有修為,呂存孝手中的幾十斤重的兩桿大鐧也拿不住,掉落在地上。 馬曉芳對幾名長老道:「傳令下去,著急所有姐妹到無生大殿集合!」 「無生大殿?」 幾名長老懵逼地站在原地:「聖女,無生大殿在哪?」 「就是破廟武館,沒看見外人在,不能跌了面!」 隨著幾名長老離開破廟進城,用特殊的鳥叫口哨不停亂吹,很快便聚集來不少女子。 這群女人,有的濃妝艷抹在青樓工作,有的一身勁裝,因僱主破除,所以失業滿大街遊蕩,找不到工作,還有沒手藝,只能當驢給人推磨…… 「天壹長老出什麼事了?竟讓你用出無生教最頂級的聯絡暗號。」 「聖女有令,無生大殿集合,商談要事!」 「無生大殿?那是什麼?沒聽說過啊……」 「城外破廟!」 「哦…哦……」 破廟武館中,糜天禾留下戰略部署後,與追風不講義氣地跑路,只留下渾身沒有半點修為,只比普通人強壯一些的呂存孝和馬曉芳。 馬曉芳端著有缺口的茶杯放在呂存孝身前:「呂神捕請喝茶。」 呂存孝喝了一口便感覺味道不對勁,向茶杯看了看:「柳樹葉?」 「能敗火,湊合喝吧。」 呂存孝無奈地取出錢袋子:「當我借你的,買點真茶葉,酒肉糧食這些!」 馬曉芳單手背後,下巴抬高,傲氣地道:「我無生教乃江湖第一大幫派,不需要投靠正邪,所以亦正亦邪,本聖女需要向你借錢?」 「這樣,我鐧法有些地方不通順,我花錢請您指導一下行嗎?」 「這是可以的!」 呂存孝拿著兩個小樹枝,隨便耍了兩下,馬曉芳開始為其指點起來,而後急急忙忙地拿走錢袋子,安排那群之前來習武的少女,出去賣肉買糧。」 「她們這個年紀,好像不是無生教的吧。」 馬曉芳輕笑道:「她們就是本地孩子,做完家務,農活就來練武,剛開始家裡不讓,後來發現這些女娃習武之後力氣大了,幹活更好更快,外加我們這免學費,還供飯,她們父母這才同意來習武。」 「窮這逼樣,自己都吃不上飯,還想著傳道授業……」 呂存孝心中腹誹,但同時也敬佩這個為了自己理想而奮鬥的女子,不理解,但尊重。 忽然呂存孝發現馬曉芳腦後頭髮插著的不是髮簪,而是三把匕首,同樣那幾名長老,以及那些來學習的本地少女,都是如此。 「你怎麼頭髮里插匕首?」 馬曉芳指著茶杯,沒好氣地道:「簪子早就當了,插著匕首還能勉強算是個習武之人的象徵,她們覺得比插筷子好看,就都跟著學了起來,我給它起名叫三把刀,又稱三條簪!」 呂存孝笑著點點頭:「說實話,在我看來它比頭釵還要好看!」 馬曉芳非常滿意呂存孝的大實話,得意地道:「是嗎?我也這樣認為……」 第538章 好一個,武士道精神 一天後,聚集越來越多的無生教餘孽,無一例外都是女性,還有不少帶來她們開武館收的門徒。 在馬曉芳宣布重新建立無生教,並且化名,江南女子防衛隊,最重要的是每月都有軍餉……保護費後,教眾們毫不猶豫滿臉喜悅地答應下來。 就在當天夜裡,忽然守城軍集體出城,火速離開,呂存孝叫醒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吃到肉,睡夢中還在流口水的馬曉芳。 「守城軍出城了,很可能會有倭寇襲擊!」 「什麼?倭寇,哪呢?」 馬曉芳一個激靈跳起來,脆響特質的牛角,發出震耳欲聾,宛如地龍咆哮的聲音。 「集合!」 所有教眾快速趕過來,列隊站好。 不少人都眼含熱淚,這麼久了,終於聽到無生號角的聲音,如此懷念曾經的聲音。 雖然當初在無生教,身不由己,命也是說沒就沒,但也比現在風餐露宿,顛沛流離強不是? 「還冷秋霜那女人的情,同時我們不為國家,只為長樂的姐妹們免遭倭寇摧殘,隨本聖女進城!」 「聖女,那呂存孝呢?」 「他身上沒有半點修為,兵荒馬亂他要是死了,我們就徹底得罪督天司了,所以帶上一起進城吧。」 這群女人本來就有大部分來自長樂,加上是女人,雖然人數眾多,但守門士兵還是放行。 因為這些日,呂存孝是真的看她們可憐,一群武者,因為沒有任何生活技能,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日子,所以總找馬曉芳求她指點,然後變著法地給錢。 進入長樂城後,馬曉芳一腳踹開關門的裁縫鋪,對掌柜的道。 「別休息了,來活兒了,做兩萬套衣裳,姐妹們自己挑料子。」 馬曉芳豪爽地把銀票拍在桌子上:「掌柜的算帳,告訴你啊,銀子我們照給,但必須有折扣,我可對這行門清,別想忽悠……」 畢竟要重建無生教,而不是建立女子丐幫,所以自己手下破衣爛衫的怎麼也說不過去…… 裁縫鋪見到這群人『凶神惡煞』,也不敢怠慢,連忙跑去其他幾家裁縫鋪,聯合出動一百多裁縫,為這些女人測量身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一百多名裁縫把所有人測量完,整個長樂響起陣陣警報號角聲。 緊接著打更人鑼聲連續:「敵襲,倭寇敵襲,守城軍都去增援兄弟城了,咱們快跑啊!」 百姓們一個個披著衣服跑出來,聰明的直接以人為重,拖家帶口跑路。 可大多數人都捨不得自己的家業,拼了命地收拾金銀細軟值錢物價。 「聖女!」 所有人看向馬曉芳,馬曉芳連忙看向呂存孝:「怎麼辦?」 「兵分兩路,一半人去守城拖延時間,另一半協助百姓撤離,什麼金銀都不要了,人命重要!」 馬曉芳連連點頭:「對,就這樣辦!」 說著安排一名天級長老,兩名地級長老,帶著門下修為比較靠後,或者是那群剛入門的學徒去疏散人群,馬曉芳則是帶領八成的女弟子沖向城牆。 「等我會,把我身上的封神針解開啊……」 在城中潛伏的倭寇,第一時間背後偷襲殺死城牆上的守軍,就要去打開城門。 噗~ 倭寇從腦袋到褲襠,整個人被一桿熟銅鐧打斷。 呂存孝對馬曉芳道:「堵住城門,然後分出一部分弟子去戰備處拿守城器械,記住不要拿太多弓箭,因為你們都不會射箭…… 馬曉芳點點頭,連忙安排弟子去戰備處取守城器械。 隨著馬曉芳登上城牆,便看到滿地的屍體,都是被倭寇偷襲背後捅死的守城軍,以及被無生教弟子偷襲暗殺的倭寇…… 屍體馬曉芳一點不怕,可當她站在城牆上向下看時,不由腦袋一陣發懵。 七八萬名倭寇,正在快速行軍,眼看就要兵臨城下。 「好多人啊……」 暗殺馬曉芳熟悉,但這種數萬人的大戰,卻是第一次見,不由得心裡膽怯,下意識朝向唯一男性呂存孝身邊靠了靠。 「別怕,這都是小場面!」 「吹吧,你就是個捕快,咱們差不多……」 呂存孝搖搖頭:「我曾追隨世子,見過百萬大軍作戰,所以這些都是小場面!」 「可問題是小場面我也不行啊,破案偵查行,帶兵打仗我也不會啊。」 呂存孝心裡叫苦,暗罵糜天禾不知道死哪去了…… 「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想想世子當時如何做的?」 呂存孝冥思苦想,不停回憶衛淵的一舉一動,忽然靈光一閃,對馬曉芳道。 「糜天禾給你們的防禦陣法還記得嗎?」 「記…記得……」 「先讓門下弟子熟悉熟悉,然後開城門我出去先滅滅對方威風。」 呂存孝走下城門,取出糜天禾給的三個錦囊,打開後露出衛淵的字跡。 『利用武士道精神……武喜兜的哇,麻了眯其……』 「什麼叫武士道精神?後面是什麼玩意,每個字我都認識,為啥連起來就看不懂了?」 呂存孝一陣頭疼,回頭看了一眼城中還在撤離的百姓,一咬牙跑下城牆,騎馬狂奔出去。 「那群該死的那支豬,女人很嫩,個子很高,最好玩了!」 「城門大開,我們直接就可以走進去,殺光那支豬的男人,玩光那支豬的女人,讓他們知道,我扶桑武士的可怕!」 「吆西!」 「哈哈!」 「那是什麼?」 一群身材矮小的倭寇大笑聲中,忽然有人發現指向城門,所有人可以借著明亮皎潔的月光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正在朝向他們快速衝來。 來人正是呂存孝,將馬停在倭寇五十米開外。 「你們這群鬼子,只敢對我大魏百姓動手,可敢與我呂存孝一戰,你們的大將出來!」 「納尼?」 雖然呂存孝用了河東獅吼,聲音響徹方圓數百米,可問題是他的話倭寇聽不到,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滿臉的不解,隨著他們首領大喊一聲,倭寇就要對呂存孝群起而攻。 「這咋辦呢?一對一行,打群架我可不是世子啊……」 呂存孝忽然想到衛淵的錦囊,取出來按照上面大喊道:「武喜兜的哇,麻了眯其阿梨……」 果然隨著呂存孝大喊,所有倭寇士兵停下腳步,紛紛看向他們的隨行將領。 將領頓時一陣頭大,這些倭寇大多數浪人,也就是相當於大魏的江湖高手,大魏江湖崇尚武德,同樣浪人也有自己的武士道精神。 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這邊屬於偷襲,必須要用最快速度拿下長樂,不能在呂存孝身上耽誤時間。 所以之前呂存孝的話,他聽懂了,但卻裝作沒聽懂,可如今呂存孝用武士道精神把自己架起來了。 打,浪費時間。 不打,自己不配做武士,會被屬下看不起的…… 「八嘎!」 倭寇將領怒罵一聲,對自己手下副將道:「速戰速決!」 「嗨!」 身穿皮甲的副將騎著矮馬,手持扶桑特有的薙刀,朝向呂存孝衝去。 「世子果然厲害!」 呂存孝見到對方派出一人,新生大喜,驅馬迎上。 鏘~ 薙刀與銅鐧碰撞,瞬間裂開。 呂存孝沒有猶豫,另一鐧使出海底撈月,小矮馬的腦袋連帶副將胸腔,全部被砸碎。 撲通~ 一人一馬兩具屍體到底,呂存孝用染血的熟銅鐧指向倭寇陣營。 「還有誰……忘了你們聽不懂……」 呂存孝拿著字條,按照上面又朗聲念了一遍。 倭寇人群中一陣譁然,嘰嘰喳喳地喊著呂存孝聽不懂的聲音。 反正就看到一名身穿劍道服的老者走出來,當著呂存孝的面,丟天上幾個海蠣子。 唰~ 拔刀,收刀。 幾個海蠣子沿著縫隙被切開,外殼在地上一直排開,老者張大嘴,伸出舌頭,海蠣子肉掉在他的舌頭上,就像一隻大蛤蟆用舌頭捲起吞入腹中。 「吆西!」 嘩~ 現場倭寇浪人無不紛紛鼓掌。 「打仗呢,為什麼要玩雜耍?」 呂存孝撓了撓頭,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只見馬曉芳騎馬衝過來。 「你怎麼來了?」 「你一個人質都敢出來,本聖女作為無生教……女子防衛隊的門主,怎麼可能躲在城牆上不下來。」 馬曉芳說完,對呂存孝問道:「現在咋回事?」 「不知道啊,他們弄了個雜耍,我也不知道咋回……」 「雜耍?我也不會……不,我還是會一項的!」 馬曉芳對劍道老者勾勾手,指了指地上的海蠣子殼。 老子一掃劍鞘,一塊海蠣子殼飛來。 馬曉芳把海蠣子殼放在呂存孝腦袋上。 「你有病啊,水淌我腦袋上了,這味腥薅的……」 沒等呂存孝話落,便看到馬曉芳在頭上取下一柄匕首。 「你大爺!你丫的要飛刀?你會嗎?」 「肯定會!」 馬曉芳說完,取下一塊黑色面罩,摺疊一下,蒙住眼睛。 做完一切後,馬曉芳轉身騎馬就走,緊接著猛地揮手一鏢打出。 飛鏢直奔呂存孝心口窩射來。 「我去你大爺的!」 呂存孝連忙低頭,飛鏢貼著他的腦門,射中海蠣子殼掉落在地上。 馬曉芳轉回身,撤掉自己眼睛上的黑布,看了一眼地上的海蠣子殼:「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個屁!」 呂存孝抹了一把腦門上冷汗與腥薅味的海蠣子水,惡狠狠地瞪了馬曉芳一眼。 這一幕,讓現場鴉雀無聲,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馬曉芳疑惑地看向呂存孝:「他們笑啥啊?」 「笑話你唄,還笑啥……」 「噠媽嘞!」 老者用出修為怒吼一聲,大喊道:「這不是笑話,而是這位將軍在用生命和我比,老夫絕不認輸!」 老者說完,對一名倭寇勾勾手,取出一個海蠣子殼頂在頭上,讓那名倭寇蒙住眼睛,原地左轉十圈,右轉十圈,然後拔出武士刀,砍向老者的腦袋。 咔嚓~ 海蠣子殼被一刀兩斷,連帶著老者的腦袋瓜都被斬斷。 「納尼?」 「尼瑪……」 呂存孝與馬曉芳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兩邊看著腦袋被劈成兩半的老者屍體,堂堂大宗師,一下手沒動,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死了…… 第539章 三條簪,自刎之刃 「八嘎!」 倭寇將領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最後無奈地指向一名中年武士:「我們時間有限,儘快斬了他!」 「嗨!」 中年武士飛身而起,落在呂存孝身前,脫下木屐,擺在身旁,光著腳,對呂存孝深鞠一躬,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 呂存孝翻身下馬,對其一抱拳。 馬曉芳小聲道:「呂神捕,小心他是大宗師修為。」 「單對單,除了那幾個老怪物,我呂存孝無敵!」 二人說話間,中年武士把手放在刀柄上,雙腿微微彎曲,猛地向後一蹬,快若閃電地使出拔刀斬朝向呂存孝攔腰斬去。 鏘~ 熟銅鐧擋在腰間,與武士道發生碰撞,與此同時呂存孝另一隻手揮鐧朝向倭寇砸去。 中年倭寇從腰間抽出一柄剖腹短刃,擋住呂存孝的鐧。 二人你來我往打了上百回合,隨後中年倭寇又用出拔刀斬,被呂存孝豎鐧擋住。 與第一回合相同,呂存孝另一隻手揮鐧,又被對方的剖腹短刃攔下。 可這一次,呂存孝忽然鬆開手,使出雙風灌耳,用掌根打在中年倭寇的太陽穴上。 噗~ 中年倭寇頓時大腦被巨力震碎,後退兩步,七竅流血地倒在地上,生機全無。 咣當~ 此時那兩桿熟銅鐧才掉落在地上,馬曉芳連忙撿起來給呂存孝送上。 「你沒事吧?」 「沒事,這傢伙基本功很紮實,但我發現他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招,而且不會變通,有點和袁老帶兵打仗一樣……」 「八嘎!八嘎!」 倭寇隊伍中的最高將領怒罵兩聲,看著天上月亮,已經被對方拖延了許久時間,在拖下去任務可就失敗了。 將領管不了那麼多,飛身而上,拔刀朝向呂存孝斬去。 鏘~ 呂存孝揮鐧抵擋,然而就在這瞬間,將領猛地一甩刀鞘,一團粉末飛出。 呂存孝瞬間睜不開眼睛。 噗~ 倭寇將領揮刀在呂存孝肚子上劃出一條大口子,鮮血噴出。 呂存孝後退兩步,被馬曉芳抱住。 看著雙眼不停流出鮮血的呂存孝,馬曉芳連忙道:「這是琉璃粉,你不要試圖睜開眼睛,會讓你變成瞎子的!」 倭寇將領此時已經揮刀朝向二人斬來。 馬曉芳摘下頭髮上的第二把匕首,當做飛鏢朝向倭寇將領射去。 鏘~ 倭寇將領揮刀將來飛鏢擊飛,可在這空擋,馬曉芳已經抱著呂存孝上了馬,飛快地朝向長樂城內奔去。 「殺雞給給!」 倭寇將領也不管屬下看向自己的鄙視眼神,但凡能堂堂正正,他也不會背叛武士道精神,還不是因為之前中年倭寇獨戰實力還要超過他。 他都打不過呂存孝,自己更不是對手,所以乾脆耍陰招…… 返回城中的馬曉芳,抱著呂存孝去水缸便洗眼睛,怒罵道:「狗屁的武士道精神,無非就是打過你的時候講究武士道精神,打不過你的時候就不講武士道,這群矮小的倭寇鬼子,真的噁心!」 說完,馬曉芳對呂存孝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呂存孝一手洗眼睛,一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你…你從我懷中掏出寫著貳的錦囊,打開看看裡面寫的什麼。 馬曉芳把手伸進呂存孝的懷中,摸到他堅硬的胸膛,頓時俏臉一紅,幸好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打開寫著貳的錦囊,露出糜天禾的筆記。 錦囊里有合歡粉,馬曉芳屬於大齡剩女,你可以給他下藥,然後呼哈以呼哈…… 「齷蹉!」 馬曉芳一巴掌打在呂存孝的臉上:「你他媽有病啊打我,我幹啥了!」 馬曉芳把字條丟在地上:「你自己看!」 「我看個毛,我眼睛現在睜不開,你給我念……」 「我…我……」 馬曉芳紅著臉:「錦囊說裡面有合歡粉,讓你給我下藥……」 「冤枉啊,我呂存孝絕不是那種人,這種事只有糜天禾能幹出來,這個狗揍的毒士,滿肚子陰損壞!」 呂存孝此時感覺自己的腹部和眼睛都不同了,疼的是羞臊的臉…… 「好了好了,我知道呂神捕不是那種人!」 馬曉芳知道事態緊急,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對呂存孝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這個……我現在不確定寫著叄的錦囊,裡面寫的是啥了,還是別看了……」 說到這,一名長老跑過來:「聖女,咱們都不會射箭,也不會守城,雖然按照戰略部署的站位,可還是沒攔住對方,馬上就要攻破城池了,百姓目前只是遷移出城十分之二,現在怎麼辦?」 馬曉芳抓著呂存孝衣領:「看,不管裡面寫得啥,這玩意有用呢。」 掏出寫著叄的錦囊,打開后里面還是糜天禾的字跡。 如城池攻破,可利用游擊巷戰,讓所有人躲進房屋中,發揮隱蔽氣息,暗殺的優勢特長! 呂存孝擔憂地道:「上面寫的啥,不會有是陰損壞污穢的東西吧?」 「不是,這次很有用。」 馬曉芳說完,對長老下令道:「以我之長,克敵之短,發揮我們暗殺的特長,命令所有姐妹分散隱蔽城裡的建築中。 「遵命!」 上萬名女殺手紛紛跑下城牆,發揮出自己的長處,隱蔽建築中,宛如等待獵物的毒蛇,伺機而動,隨時對倭寇進行暗殺。 咣當~ 城門被撞開,倭寇將領帶隊沖了進來,揮舞著指揮刀。 「殺光,搶光,燒光!」 「誰搶到就是誰的,沖啊!」 「金銀珠寶我要,綾羅綢緞我也要,神州華夏的女人我還要!」 倭寇們眼睛冒出野獸般貪婪的綠光,衝進城中,開始挨家挨戶地搜索起來。 然而很快將領便發現,進去以後的倭寇,竟然沒有一個出來的。 派人去查看,只抬出一具具屍體。 「八嘎!」 倭寇將領怒罵一聲,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碰到過。 開始命令士兵不要單獨進入,而是結隊。 這一次其中響起陣陣的打鬥聲音,有一些倭寇全部死在其中,有一些五人進入出來一兩個,而且還是渾身掛彩,缺胳膊少腿。 「八嘎!誰!是誰!」 倭寇將領氣急敗壞的怒罵,自己已經在屬下心中背叛了武士道精神,如今屠殺個平民都死傷這麼多將士,那就證明他能力品性雙差勁,前途止步於此。 將領再次加大人手進入建築,下令必須要抓活的。 結果就是抬出來一具具無生教女殺手的屍體,無一例外她們都選擇在最後關頭,利用頭上插著的匕首自盡。 城主府內,從高處看到這一切的馬曉芳,為睜不開眼睛的呂存孝講述。 呂存孝不由長嘆一聲;「我們做捕快的,罪犯就是緝拿你們這群殺手,跑得快,隱蔽手段強,還總偷襲,最重要的是,抓住也會了自盡,可如今成為了隊友,我為何心中還有一絲敬佩與一絲惆悵?」 「對了,為什麼她們都用頭上的匕首自盡,是有什麼說法嗎?」 「因為……」 沒等馬曉芳解釋,忽然臉色一變;「有倭寇進來了,你躲好,我來解決她!」 隨著一隊五名倭寇衝進城主府,開始胡亂打砸,翻箱倒櫃搜索金銀細軟起來。 忽然搜索的倭寇感覺脖子一疼,下意思身後摸了摸,看了一眼手上竟是鮮血。 「納尼?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傳來,透過對面銅鏡可以看到,自己脖頸出有一條紅色細線,隨著細線越來越多,最後鮮血如同湧泉一般噴出。 撲通~ 隨著倭寇屍體倒地,其他四人紛紛朝向他這邊看去,緊接著就看到一陣黑影來回閃爍,四倭中有三倭被殺。 最後一名倭寇看著眼前一身勁裝,手持纖細軟劍的馬曉芳。 「嘎是給的疙瘩賽……」 倭寇高呼救命,轉身就要逃走,但卻被馬曉芳一劍封喉。 街道上,倭寇將領看著被抬出的無生教女子,竟全部自盡,沒留下一個活口,最重要的是,殺了她們三千多人,自己死傷竟已過萬,這樣的損失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的。 「八嘎,八嘎,能為我們大扶桑高貴武士騎在身下,是你們卑劣那支豬的女人榮耀,可你們竟然自盡,把她們屍體扒光吊起來……」 倭寇將領忽然聽到一陣求救的聲音,把目光看向城主府。 手下連忙組織二十倭寇衝進去,可很快只有一個斷臂的倭寇跑出來。 「是陣前那個女人和男人,是他們在裡面。」 「八嘎,肯定是大魏的高級將軍,活捉,一定要活捉!至於那個女人,我要讓她知道,優秀的大扶桑武士,有多麼勇猛!」 倭寇將領怒吼一聲,親自帶領三百多名倭寇精銳衝進城主府。 馬曉芳實力不弱,但面對戰力不相上下的倭寇將領,以及三百多名高手之下,被打得只能連連後退,最後被堵在城主千金的閨房之中。 床上躺著的呂存孝掙扎站起身:「我聽到了打鬥聲,馬曉芳你怎麼樣……」 呂存孝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這種感覺十分熟悉,是鮮血。 「你受傷了!」 「沒關係!」 馬曉芳咬著牙,看著不停撞門的倭寇,深吸一口氣,輕輕附身在呂存孝嘴上親了一口。 「初吻送你了,你之前問我,為什麼我們會有頭上匕首自盡,現在我告訴你。」 馬曉芳摘下頭上最後一柄匕首,頂在自己的脖頸:「兩把刀殺敵,最後的一把刀留給自己,哪怕死也不會讓敵人侮辱了清白,下輩子再見!」 第540章 布陣,鴛鴦合擊術 「老呂,你在裡面嗎?」 就在這時,倭寇後方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打鬥聲音,緊接著便是追風的聲音響起。 呂存孝表情大喜,連忙大喊道:「我在,追風快來救我!」 「天寶,快殺出一條血路,救老呂!」 馬曉芳聽到追風焦急地喊出了這句話,緊接著便可以看到一隻只倭寇,缺胳膊少腿,或者沒腦袋,更有甚至乾脆身體是兩截的,在天空橫飛。 「這……這什麼情況?」 很快馬曉芳就看到,一名身材精壯的青年,手持手腕粗細的大鐵棍,也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招式,只要有倭寇挨到鐵棍,均是觸則即死,哪怕修為比較高的倭寇,也會胳膊腿爆裂,身體飛起,撞在牆壁和棚頂,就像摔碎了的西瓜…… 「這是人?好恐怖啊!」 一旁呂存孝笑道:「聽聲音肯定是天寶了,世子麾下第二猛將,肯定威猛非凡啊。」 「第二猛將就如此恐怖?那第一呢?」 「這個……」 呂存孝的表情露出驚恐:「有機會你見到就知道了,她已經脫離人類範疇了……」 此時的戰局中,倭寇已經被羅天寶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 「八嘎!」 「不能讓這傢伙繼續殺下去了!」 倭寇將領拔刀朝向,羅天寶斬去,與此同時,左手的刀鞘微微舉起。 馬曉芳連忙大喊提醒道:「小心他刀鞘里有琉璃粉!」 羅天寶呆呆地站在地上,傻憨憨地道;「琉璃粉是什麼粉?什麼又叫琉璃粉?」 說話間,一個巨大身影從羅天寶身後躥出來,竟是一隻巨大的狗熊,揮舞熊掌,一嘴巴將猝不及防的倭寇將領腦袋抽碎,無頭屍體轉著圈地飛了出去。 「熊!有熊!好大的一隻熊!」 馬曉芳嚇得語無倫次,緊緊地貼在呂存孝身旁。 「別怕,這是他媳婦!」 「媳婦?誰家好人的媳婦是狗熊?」 「這個一言難盡,他原本有未婚妻,結果因為未婚妻漂亮被朱思勃用強,然後勾結本地官員,將他一家以及未婚妻一家,都在大牢中下毒害死,天寶雖僥倖活過來,但卻變得呆傻……」 「好可憐……」 城主府地方狹小,這群倭寇無法躲閃,彌補了羅天寶速度滿的劣勢,所以只能被羅天寶一棍一個給砸死,有一些僥倖避開的,被追風揮刀斬殺。 很快城主府內的所有倭寇身首異處,追風笑著走過來,看著小腹處有一條傷口,緊閉雙眼的呂存孝:「咋弄成這逼樣,能不能死?衛奇技也來了,裡面有醫聖山的大夫,等會出去讓他們給你治療。」 「多謝關心,都小傷!」 「關心個屁,我巴不得讓你早點死,我好能接替你位置,成為世子心腹之上的心尖!」 對於這個嘴硬心軟的追風,呂存孝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忽然追風看到雙手抱住呂存孝胳膊的馬曉芳,對呂存孝道:「我肯定不會扶你這競爭對頭,讓羅天寶扶你怎麼樣……」 說話間,羅天寶沒控制住力氣,將銅鏡掰碎,鬧著頭尷尬地道:「媳婦,我想把它送給你,但我手腳力氣大,不小心打碎了。」 馬曉芳連忙搖頭:「算了,還是我攙扶存孝吧。」 「存孝?叫得這麼親?」 馬曉芳忽然想到之前以為必死,親了呂存孝一口,讓她現在羞臊得想要自盡的衝動。 把呂存孝攙扶出城主府,追風叫來一名衛奇技的大夫,先給呂存孝服用青黴素,然後酒精消毒包紮傷口,最後才用蒸餾水為呂存孝清洗眼睛。 無生教的那群女人全都跑出來朝向馬曉芳聚集,一群女子看著八百衛奇技,無不震驚。 同作為江湖眾人,她們能看出八百衛奇技,功法屬於各門各派,但卻能做到,宛如雙胞胎般的默契配合,取長補短,彌補不足,別說是同級別,就算高出已一個大境界的高手也要含恨而死。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衛奇技嗎?」 「好強,強大到離譜,別看他們只有八百人,但我卻感覺能夠輕鬆滅了我們無生教……」 「無生教才幾個人,江湖傳聞在西涼,衛淵率領八百衛奇技大破百萬軍是誇大,現在看來是紀實啊!」 「帶頭之人好像是江湖三俠,沒想到他們真的投靠了衛淵,這衛奇技可怕,真的可怕……」 雙眼通紅,勉強能夠睜開的呂存孝走到馬曉芳身邊:「他們就是衛奇技,世子麾下最強王牌軍,除了每個小隊的大夫,其他衛奇技最弱的也是宗師境界,每一個小隊長清一色的大宗師修為!」 「我的媽啊!」 聽到呂存孝的話,一群女人包括馬曉芳紛紛瞠目結舌地合不攏嘴。 「宗師境界在江湖就是一方巨擘,可以開宗立派的存在,哪怕是去大宗門也都是高級長老,特別還有這群大宗師,為什麼心甘情願做個小兵?還有江湖上啥時候多了這麼多的大宗師?」 面對馬曉芳的問題,呂存孝一一解答道:「起初也沒有那麼多大宗師,但因為他們經歷的生死大戰太多了,而且都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鬥,所以後期突破了不少。」 「至於為什麼心甘情願做小兵,全因世子。」 「衛淵?他有什麼魔力?讓如此多江湖高手,能夠放下江湖人士對朝廷的芥蒂,甘心加入並且做一個小兵。」 「因為世子他善!」 呂存孝表情嚴肅地道:「世子真正實力,可一劍斬八絕,江湖人士,強者為尊,他們自然對世子佩服不已。另外,世子的遠大抱負,讓天下有志之士,甘願追隨其左右!」 「殺啊,打仗什麼的最爽了!」 「別跑,你們別跑啊,堂堂正正的干一架!」 上千隻倭寇,被兩個人追著打,看著二人一個渾身雪白,包括頭髮都是白色,另一個則是漆黑如墨,除了牙齒都是黑色…… 這兩個奇形怪狀的玩意,此時雙眼血紅,表情瘋癲,渾身浴血地追著千人去殺,在其身後還有一名獨臂尼姑,就像母親追趕貪玩的孩童。 「好濃郁的殺氣,這二人的修為,好像不比師尊無生老母弱。」 呂存孝介紹道:「衛天、衛雲,世子的玄皚護衛,永遠跟在世子身後保護,他們倆還有個小名,黑白雙煞……」 「臥槽,大魏第一殺手之王!」 同為殺手,衛天、衛雲對這群女人的刺激最大…… 「那個啥,存孝啊……你找機會和衛淵說說,我們生活過得挺慘,也都從良了,都是一群可憐巴巴的女人,以後別對付我們行不?」 呂存孝笑著點點頭,指著獨臂尼姑:「這位是南海神尼,世子的晚娘,突破武聖出現點差錯,停留在半步武聖的境界……」 馬曉芳與一群長老,弟子連忙離得老遠對南海神尼抱拳拱手,施晚輩禮,以表對前輩高人的尊重。 「讓你嘗嘗我歡喜大俠的風流劍法!」 這些日子被罵慘的喜順,特別向公孫瑾和杜三娘申請,跑出來多斬倭寇泄泄火…… 「這小子左劍右掌,全部都是頂尖武學,可惜修為有點差,他為什麼沒人保護自己一個人敢衝進倭寇群體中?」 隨著馬曉芳的疑問,只見一名浪人揮舞武士刀,背後偷襲朝向喜順背後斬去。 噗~ 劍光閃爍,偷襲的倭寇浪人身軀一分為二。 一名身材瘦高的老者出現,用手狠狠地敲打喜順腦袋:「臭小子,教導你多少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千萬別讓人偷襲,回去以後罰你修煉一百遍基礎劍法!」 馬曉芳嘴角肌肉一陣抽搐:「這劍法,普天之下只有兩人可以做到,哪怕我師尊無生老母也不行,一個是酒劍仙,另一個就是八絕之一,劍神葉無道,看其身形……應該是葉無道老前輩!」 馬曉芳帶著所有門徒連忙朝向葉無道行禮。 呂存孝笑道:「聖女好眼力,這位的確是葉無道,那少年叫喜順,世子跟班,武道啟蒙是衛公,兩位磕頭的恩師是葉無道……」 馬曉芳好奇地道:「能與葉無道老前輩搶徒弟的人,是何方神聖?就那個土埋到眉毛的小老頭?」 「對,他是袁老,小名武聖軒轅……」 「快,給老前輩行禮!」 追風笑著走過來:「老呂不想問點啥?」 「肯定想啊,這到底咋回事?糜天禾那毒士呢?」 「世子交代他的任務,保住長樂城百姓,他想超額完成任務,將這群倭寇都留下來,好像說什麼符合他針對扶桑的計劃,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反正就是他交代我回『老家』,從武閔那借來衛奇技,不為消滅他們,只為堵住長樂城後門,但沒想到他們殺瘋了,殺開心了,我這個小捕快說話和放屁一樣,沒人聽……」 「給老子動手,殺!」 說話間,長樂城正門衝出來萬名衛家軍騎兵,糜天禾沖在最前方大喊道:「下馬!」 令旗官揮舞令旗,一萬多名衛家軍騎兵翻身下馬。 馬曉芳不解地道:「不對啊,騎兵怎麼會下馬?不應該騎馬衝鋒嗎?」 一群長老也連連點頭:「對啊,我們就算不打仗也知道騎兵下馬和步兵沒區別,他們為什麼下馬?」 呂存孝猶豫道:「我也不知道,但糜天禾雖然壞,但他絕對不菜,應該不會犯這種致命錯誤。」 糜天禾大笑道:「弟兄們,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布陣,鴛鴦合擊術!」 第541章 丟進海里,餵鯊魚 一萬多名衛家軍,十一人一隊,分成一千多個的小隊。 為首者是手持長槍,長槍上還插著一面衛家軍的軍旗。兩側分別是盾牌兵,長槍兵,弓箭手,以及拎著毛竹一樣的奇怪兵器的士兵…… 「殺!」 萬名衛家軍齊聲吶喊,一千多個方陣齊刷刷地朝向倭寇邁步推進。 「八嘎!」 幾萬名倭寇被八百衛奇技追著打,讓他們非常窩火,但沒辦法打不過,可面對老對頭衛家軍,卻是完全不在乎,畢竟人數差距好幾倍。 「衝出去,撤退!」 倭寇們聽到副將命令,揮舞臥室到進行突破。 可隨著他們接觸到衛家軍時,赫然發現這群衛家軍和之前不同了。 一寸長一寸強,那長長宛如毛竹一樣的武器,一掃一片,並且能夠有效防禦住他們倭刀劈砍。 還沒等他們二次進攻,後方的長槍就已經刺穿自己胸膛。 利用手裏劍,飛鏢,則是被衛家軍的盾牌兵擋下,同時小隊的後方還有弓箭進行遠程射殺…… 「八嘎,這陣法仿佛就像專門針對我們倭寇準備的?」 倭寇們瞬間慌了,以前雖然戰力不如衛家軍,但好歹也能抗衡一下,如今乾脆被單方面的屠殺。 在糜天禾的指揮下,所有倭寇被趕進一處死胡同的小巷。 糜天禾揮舞軍旗,所有衛家軍變陣,形成一個類似漢尼拔的豪彘戰陣,盾牌兵在前,緊接著所有弓箭手萬箭齊發,讓無數倭寇身中無數箭被射成刺蝟。 後排倭寇的隊伍收縮,利用前排倭寇的屍體抵擋箭矢。 隨著糜天禾再次下令,衛家軍後方利用火把點燃簡易燃燒瓶,朝向倭寇人群中丟去。 一時間火光沖天,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響徹長樂城。 馬曉芳等人捂著眼睛,哪怕她們都是殺手,可這樣的被活著燒死,宛如人間煉獄的一幕也讓她們心裡不適。 呂存孝冷著臉道;「我曾看過江南沿海的卷宗,這群倭寇不能算是人,他們把身懷六甲的女子肚皮切開,然後用刀將嬰兒挑出來,還有一些只有幾歲的女童,它們這群畜生也不放過……」 同在沿海地區,倭寇惡行馬曉芳她們也是有所了解,想到被屠殺的百姓,以及虐待致死的女性同胞,讓她們紛紛握緊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此時再看這群被活生生燒死的倭寇,已經徹底沒有憐憫之心。 他們當中有好人嗎?或許有,可當他們拎著屠刀踏入神州這片土地上時候,是不是好人已經不重要了,全部都該死! 隨著倭寇不敢在聚堆,分散開後,衛家軍停止丟燃燒瓶,而是狼筅與長槍桿放在盾牌兵肩膀上,一步步朝向逼入死胡同倭寇大軍推進。 大量倭寇被刺死,一些少量高手飛檐走壁想要逃走,但卻被守護四周的衛奇技斬殺。 咯~咯~咯~ 雞鳴之聲響起,隨著天空出現一抹魚肚白,最後一名倭寇被殺,宣告本次進攻的倭寇被全軍覆沒。 就在馬曉芳等人以為徹底結束時,糜天禾單手背後,挺胸收腹,仰起下巴。 「我糜天禾軍事能力,也很強啊……」 沒等糜天禾話落,便被一腳踹了出去,只見馬曉芳被幾位長老攔著,披頭散髮,憤怒地指著糜天禾怒道。 「就你寫的錦囊,讓呂存孝給我下藥對吧?」 「啊?你咋知道的?」 糜天禾心虛地看向呂存孝,後者指了指自己眼睛:「我眼睛受傷了,看不到東西,就讓她幫忙打開,誰知道正好打開你的貳號錦囊……」 「咳咳,都誤會,誤會……」 「誤會你大爺,老娘打死你!」 馬曉芳激動地怒罵,被一群無生教長老拖走…… 「糜天禾你等著,你給老娘等著,這事沒完!」 在馬曉芳的威脅聲音中,糜天禾被衛家軍攙扶起來,拍打身上灰塵。 「糜謀士,這……」 「別問,問我也不會說的……」 糜天禾沒有底氣地說完,命令衛家軍把所有倭寇屍體集合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按照軍隊管理,焚燒屍體防止滋生瘟疫時,糜天禾語出驚人地讓衛家軍把倭寇屍體帶去海邊。 在海邊剁碎,把肉丟進海中餵魚。 哪怕一萬多名衛家軍一起動手,也足足做了一上午,整片海域,已被鮮血染紅,可以看到無數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鯊魚,露出魚鰭在附近水面上來回遊盪,吃著肉塊…… 糜天禾對滿手是血的衛家軍下令道;「傳出去,他們倭寇喜歡躲在船上,吃一些魚鱉蝦蟹,那麼今後他們吃的海鮮肯定有吃過他們同胞肉的,雖沒有實質性傷害,但卻能噁心他們一下。」 「另外,昨夜倭寇殺我五千百姓,我衛家軍就殺他五十萬大軍,今後只要他們敢踏足神州疆土,殺無赦!」 「糜謀士,他們連十萬人都沒有……」 「吹牛逼懂不懂?你就這樣傳出去吧!」 長樂稱重,為戰死姐妹安葬的馬曉芳,聽聞糜天禾的舉動,不由嚇得渾身一陣顫抖。 「全剁碎丟海里餵魚了?」 地養捌連連點頭:「對,整片海域都被鮮血染紅了!」 「這…這糜天禾真是毒士啊!」 馬曉芳嚇得連連搖頭:「不報復了,我以後再也不提報復糜天禾這種話了,下藥的事翻篇,就此翻篇!」 隨著出來散心,殺倭寇泄火的喜順等人離開,馬曉芳眼神複雜地與呂存孝拱手告別。 糜天禾雙手背後,邁著四方步走過來:「呂存孝,主公有令,因為你身上有傷未愈,所以命你留在長樂養傷,並且協助馬曉芳建立沿海女子防衛隊,金銀,武器可隨意你調動。」 「啊?還讓我留下啊,可我急迫地想要回去啊!」 追風癟嘴不屑地道:「都是千年狐狸,少裝蒜,我能從你語氣中聽出些許的喜悅,抓緊點,我還想喝老呂你的喜酒呢。」 「哈哈!」 眾人聽到追風的話,紛紛大笑,反倒是把呂存孝鬧了個大紅臉…… 江南,花家祖宅,密室當中。 花卿檜吃著蘸茶水吃的餚肉,見到自己四兒子,花滿閣風風火火跑進來。 「父親,出大事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我不是告訴過你,遇事不要慌,沉著冷靜……」 花卿檜不緊不慢地吃著餚肉,一副老謀深算,掌控全局的模樣道:「可是長樂出結果了?」 「對!」 「無論輸贏對我們都有利,贏了就代表雷霆和衛淵沒有關係,輸了的話,正好可以揪出這個內奸,所以是贏了還是輸了?」 「輸了!」 花卿檜緩緩放下筷子:「輸了就輸了,但可以揪出雷霆這個內奸……」 花滿閣連忙搖頭道:「父親,八萬倭寇全部戰死,還被衛家軍剁碎丟進海里餵魚!」 「死這麼多小鬼子?」 花卿檜眉頭微皺,站起身:「通知汪滕,無論死活馬上抓住雷霆!」 花滿閣搖頭道:「和雷霆沒關係,是長樂一群女人拖住了倭寇大軍,讓衛家軍的騎兵趕到,將其全部斬殺。」 花卿檜不可置信地驚呼道:「女人?是梁紅嬋的娘子軍?」 「不是,可以肯定,就是長樂本地的女人!」 「放屁,我江南女子婉約,怎麼可能會打仗?而且就算民風最彪悍的天狼女人,也打不過倭寇浪人啊!」 「是…是無生教的那群餘孽殘黨,大概有一萬多人……」 花卿檜起身在密室來回渡步:「無生教的殘黨我知道,可不對勁啊,一切太巧合,但卻處處透露著貓膩,老夫總覺得這一切和衛淵脫離不了關係!」 趕路的汪滕隊伍中,衛淵忽然捂著肚子想要去茅房。 跑進樹林,老石從樹上跳下。 「義父,長樂地區事情結束了!」 「戰況如何?」 「呂存孝拼命拖延時間,導致百姓死傷幾乎沒有,我們只出動了喬裝打扮成長樂守城軍的八百衛奇技,糜天禾帶著一萬衛家軍騎兵趕來,路程的時間也都對得上,八萬倭寇盡數殲滅,全被糜天禾剁碎丟進海里餵魚!」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這件事做得漂亮,存孝拼死抵擋倭寇,拖延時間有沒有受傷?」 「有,差點被開膛破肚,但還有一個小八卦,根據追風說,老呂和無生教前聖女馬曉芳好像患難見真情,有點不清不楚,糜天禾用你的名義,擅作主張,把老呂留在長樂養傷,協助馬曉芳建立女子防衛隊。」 衛淵揉著下巴;「存孝有兩下子,竟把馬曉芳拿下了,這樣也好,以後還可以讓紅嬋的西涼女子軍過來,以女子防衛隊的身份,更方便我們徹底控制江南沿海!」 衛淵說到這,看著眉開眼笑的老石:「你為什麼這般開心?別忘了你和秦蘭兒還沒成呢,反倒是存孝脫單了。」 「義父你不懂,老呂嘴上說不和我搶蘭兒,但這傢伙比我高,比我帥,名氣比我響亮,為人正直……我壓力很大啊,這次正好沒壓力了……」 衛淵無奈地搖頭苦笑;「讓家裡人準備準備,兩天後花家和汪滕就要對我動手了。」 第542章 花老狗,黑吃黑 「誒呀媽啊!終於結束了!」 一身爛菜葉,臭雞蛋的喜順,心情愉悅地回到重兵把守的客棧,舒舒服服躺在浴桶中。 「收帳結束,終於結束了,不用再擔心每天上百次的暗殺……」 喜順說到這,看著身上大小傷疤,留下劫後餘生,幸福的淚水,起初還有衛天、衛雲,以及兩位師父的保護。 後來經過葉無道和袁老的商量,未來喜順早晚出師自己闖蕩,所以乾脆把這些刺殺當成歷練。 用葉無道的話說,他們會過濾掉頂尖殺手,一些修為不如孝順,或者平級,甚至高出一兩個等級的殺手,他們都留給喜順自己處理。 不要想著會有人救你,如果四絕之徒,還不如同級的普通武者,那他死了也是活該…… 「少帥!」 就在這時,一名衛家軍敲門捧著衣服走進來:「少帥,您的衣服……嗯?喜順,怎麼是你?少帥呢?」 「媽了個巴子……世子出去了!」 這些日子假扮衛淵成了常態,喜順差點一時沒反映過…… 「那這衣服……」 「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隨著衛家軍走後,喜順洗了六遍澡才把身上的臭雞蛋味洗乾淨,換上衣服走出來。 此時整個客棧所有人都在跑前跑後地忙碌,杜三娘更是和拎著算盤與帳本的張龍趙虎。 「快!快!都手腳麻利點,首府東郊的一萬畝桑園,還有那三十八家綢緞莊……」 喜順上前:「三娘,你們這是幹啥?」 「叫三姐!你個小喜順,別礙手礙腳!」 如今經濟衰敗,哀鴻遍野江南地界,忽然冒出一個消息。 之前被『火燒死』的外國富商竟被督天司找到,官方給出的說法是,他們是被土匪綁架了…… 希爾·莉婭對督天司連連讚揚,送錦旗,給南昭帝寫邀功信,同時還當眾宣布,大魏與天竺的友誼,地久天長,貿易繼續…… 幾乎瞬間,絲綢的價格瞬間飆升恢復平時市價,一夜之間又上漲到平時的五倍,但因為之前被衛淵的羅織局玩得太狠,所以人們對絲綢還處於不信任,最後上漲到七倍的時候,就停止不再上漲。 這群國外富商,拿著採購契約,帶領十萬天竺大軍,挨家挨戶地收購絲綢。 原本被衛淵收割一次,僥倖躲過,或者資產減半沒有破產的士族,富商本以為人死帳爛,早就把劣質資源絲綢上下產業低價出售的他媽呢,可沒想到這群國外商人會『死而復生』。 雖然明知道是背後有人做局,但他們能咋辦?十萬天竺大軍,外加虎視眈眈的督天衛,只要敢賴帳,這群不講理的官差就扣上影響兩國外交的名義,把自己全家老小帶走…… 至於求花家,花家自打花卿檜回來吐血昏厥後,所有嫡系閉門不出,所以相求花家出頭更不現實。 如今已經沒有絲綢來源,面對他們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交出全部資產,然後簽下訣賠償款的欠條,二是被督天衛們把全家抓進大牢,然後打一頓,最後屈打成招在執行第一條…… 所以士族富商們很乾脆地轉讓產業,外加簽訂巨額欠條。 富商拿到銀子和產業,送去永豐錢莊,簽訂絲綢收購協議。 永豐錢莊又拿出銀子分給百姓,宣布江南所有絲綢作坊全面開工…… 至於那群簽下巨額債務的士族,也沒有放過他們,讓他們簽賣身契還債,依然管理自己以前的產業,只是從前的擁有者變成了打工人,還是供吃供住給零花錢,沒有餉錢的打工人。 緊接著,永豐錢莊宣布一條惠民政策,無論是曾經是士族富商,地主劣紳,還是貧民百姓,凡在永豐錢莊旗下產業打工者,均可享受年底的股份分紅,股份多少按照職位以及工作年限而增長,也可以用錢買股,工作滿二十年以後可以拿到可以分紅買賣,但沒有決策權的實股。 無論什麼地區,永遠都是貧民居多,聽到這一條條的惠民政策,讓百姓對永豐錢莊,以及杜三娘,衛淵連連讚美。 「我之前就說世子是好人!」 「放屁,你可沒少拿臭雞蛋丟衛淵……」 「那都是以前,現在必須擁護世子,誰能想到老子家裡八輩貧農,竟有朝一日當掌柜的了。」 「糾正你一點,你只是有分紅股,不是掌柜……」 「那也讓老子有了歸屬感,這買賣就是我自己家的,哈哈!」 喜順每次出門,都能聽到有人讚美衛淵,就差給衛淵立神像,上香供奉了…… 喜順心裡委屈,喜順心裡苦,憑啥挨打挨罵,挨刺殺的時候是他,如今名聲翻轉,和自己沒關係了…… 同樣已經從委屈,到認命的富商、士族們,也都燃燒起鬥志。 他們是管理層,餉錢比普通工人多不少,雖有債務在身,但也有股份分紅,如果做得好說不定十來年的時間,就能把債務還清…… 「這群貧農都想當掌柜,老子不比他們強多了?」 「對啊……」 短短三天時間,各個同屬永豐錢莊麾下,但卻是同行業的買賣,互相之間從暗中心底鬥爭,變成明面上的競爭。 杜三娘見良性競爭開始,隨即添了一把火,宣布永豐錢莊旗下所有買賣,每個行業年底績效前十名的獎金…… 這一下整個江南地區的買賣,一個個幹勁更是十足起來。 花家祖宅,汪滕帶著衛淵,天殘地缺走進密室。 此時花卿檜已經端坐主位,左垂手便是他的四子花滿閣,右邊是倭寇王大和以及他的兩個兒子,贊和珍。 「汪賢侄快落座!」 隨著汪滕與衛淵坐下後,花卿檜便讓老管家走菜。 酒過三巡,花卿檜率先道:「諸位,我還是低估了那衛淵陰損壞,沒想到他真正目標是我江南地區絲綢,以及茶葉!」 三根手指拿筷子的汪滕,疑惑道:「啥意思?最近那狗衛淵又弄出什麼花活兒了?」 「沒錯!」 花卿檜點點頭,把最近杜三娘的所作所為全部講述一邊,汪滕一攤手:「沒聽懂!」 「廢物!」 花卿檜暗罵一句,對汪滕添油加醋地道:「也就是說,衛淵一分錢沒花,反而把我江南的士族富商,地主劣紳的銀子清洗一空,外加把他們的不動產也搶走了,還逼迫他們簽賣身錢,無償管理原本屬於他們自己的產業。」 「臥槽,衛淵這王八犢子也太狠了吧!」 汪滕怒罵一句:「媽的,看衛淵這傻逼發財,真是比殺了我都難受!」 汪滕嘟嘟囔囔地捅了捅衛淵腰眼:「兄弟別光吃啊,你也罵衛淵幾句解解氣。」 「我解你媽的氣!」 衛淵心裡罵翻了汪滕的八輩祖宗,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嘴裡咀嚼著飯菜,含糊地罵了幾句:「衛嗯哼,你他媽嗯哼,呼哈……」 「我這兄弟啥都好,就是不會罵人。」 汪滕搖頭感嘆,對花卿檜到:「花老……花老叔你繼續說!」 「那衛淵如今正派人,正在把這次從江南羅織局賺來的不義之財,運去荊州!」 「一共多少銀子?」 「老夫估計五十億兩白銀以上!」 「你真把汪滕當傻逼忽悠了啊!」 衛淵心中怒罵,他自己下的命令,他怎麼能不知道,讓杜三娘運輸一億兩白銀去荊州修建運河水路,目的是未來運輸絲綢,茶葉外加以勞代賑,可到花卿檜嘴裡,竟然有五十億兩白銀,怎麼多銀子,汪滕就算在傻逼也不會信…… 衛淵剛想到這,便看到汪滕拍案而起,雙手六指激動地握緊拳頭。 「五十億兩銀子啊,哪得多少錢?指鹿為馬已經滿足不了我的野心了!」 衛淵無奈搖頭:「信了?還真是傻逼……」 大和也是激動地對兩個兒子道:「吆西,五十億兩白銀,足夠我們一統扶桑!」 「感情傻逼不光是汪滕一個……」 花卿檜微微一笑:「現在咱們談談剷除這小狗賊衛淵的計劃,首先昨日倭寇王大和,已向衛伯約正式宣戰,會隨機抽籤攻江南沿海二十座城池,只要打下必雞犬不留屠城,所以你們猜衛伯約會怎麼做?」 汪滕看向花卿檜:「咋做?」 大和想了想:「估計是去整合守城軍!」 花卿檜擺擺手:「這裡是江南不是北冥,只要我不點頭,衛伯約那老虎逼就算給守城將軍磕頭也沒用。」 汪滕與大和齊刷刷的目光看向花卿檜,問道:「那衛伯約會如何做?」 花卿檜笑道:「當然是求援……」 說話間,老管家敲門跑進來:「老爺,衛國公,衛伯約到訪!」 「告訴他,老夫剛剛甦醒,還在治療當中,讓他在門口等候,晾他這個老虎逼一段時間!」 「遵命!」 花卿檜對眾人笑道:「兩位也都看到了,衛伯約現在可以說是一籌莫展,沒有了辦法,所以不惜找老夫借兵!但我肯定不會借的,所以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在江南地界的十萬天竺軍。」 衛淵眉頭緊皺,十萬天竺軍,其實就是武閔帶來的北涼乞活軍,如今大半在押送保護那運河銀去荊州,江南地界只有保護喜順這個假衛淵,杜三娘他們的三萬乞活軍,對於盤踞本地多年的花家,這點消息絕對輕鬆可以調查出來,那他為什麼要故意隱瞞? 花卿檜繼續道;「今日大和你就像衛伯約動手,我花家兵分兩路,一部分背後偷襲衛家軍,另一部分死守天麗城,攔住那十萬天竺軍增援。」 大和點點頭:「吆西,如此大大地好!」 「那我的百萬大軍呢?」 汪滕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我懂了,你是想讓我去截殺衛淵的銀子,可花叔,我百萬大軍對付小小的運銀車隊,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怎麼?給你最輕鬆的任務,你還不願意?」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 汪滕就像蒼蠅般搓著手,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五十億兩銀子自己拿到手,肯定扭頭就走,老子他媽才不和你們平分贓款…… 「暫時計劃如此,具體細節我會用飛鴿傳書轉告給你們,諸位就躲進屏風,且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老夫是如何戲耍衛伯約!」 第543章 殘羹剩菜,辱衛公 另一邊,喜順他爹替衛伯約披上裘皮大氅:「老爺,江南冬季濕冷,您要注意身體。」 衛伯約面沉似水地道:「這花老狗,還他媽和老子拿上把了,裝模作樣,敢讓老夫等他一個時辰,如果不是為了沿海百姓安危,老夫今日把他花家拆稀碎!」 說話間,一名花家下人跑過來:「衛國公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衛伯約跟著下人來到密室,看著面色紅潤,端坐主位,還有滿桌殘羹剩菜,顯然是剛剛在把酒言歡。 衛伯約目光敏銳地看了一眼屏風,他能清晰感覺到其中隱藏多人,還有好幾名是頂尖高手。 「老虎逼……衛同僚,快請坐!」 花卿檜熱情的虛空伸手勸坐,衛伯約大馬金刀的坐下:「花左相,實不相瞞,這次我是為了沿海……」 花卿檜老臉一板:「衛同僚,你是真不懂規矩還是假不懂規矩?不知道求人辦事,需要先自罰三杯?」 衛伯約強壓住怒火,瞪著花卿檜擠出一絲笑容,抓住衛淵用過的酒杯,連續喝下去三杯,最後一杯喝完,亮出杯底給花卿檜看了看。 「行了嗎?」 「不錯,不錯,衛同僚不愧是我大魏軍神,當真爽快得很嘞!」 花卿檜輕撫發白的山羊鬍說完,指著酒桌上的殘羹剩菜:「衛同僚,你是客人,我是主人,主人請你吃飯,你筷子都不動,是不是有些不懂禮數啊!」 啪~ 衛伯約拍案而起,指著花卿檜:「花老狗,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花卿檜把老臉抽過去:「打我,打我吧,反正這是我花家大本營,你打了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不說,沿海二十城的百姓不要啦?」 呼~ 衛伯約深吸一口氣,強行把將要爆發出來的嗜血衝動壓下去,拿起衛淵的筷子,夾了一口好像北冥豬肉燜子一樣的東西丟進嘴裡,如同嚼蠟地咬了兩口咽了下去。 「現在可以借兵了?」 「可以是可以,但只可以借給你三萬兵馬,因為你衛伯約不懂禮數!」 遊走在爆發嗜血衝動邊緣的衛伯約,想到沿海二十城百姓,強行壓住怒火:「你…你還想老夫怎樣懂禮數?」 「你以為這是你鳥不拉屎北冥的豬頭燜子?這是我大江南的餚肉,需要蘸茶水吃,重新吃一塊!」 「我去你媽了個巴子的……」 衛伯約氣得直咬牙,但為了百姓,只能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蘸了蘸茶水,吞入腹中。 「不錯,不錯,非常不錯,可以借你五萬兵馬,來夾一塊魚吃。」 衛伯約看向造型精美,但卻只卻三筷子的魚,唯一這個還算不是剩的,讓他心裡舒服了一些。 夾了一大塊丟進嘴裡,瞬間腥、酸……各種味道充斥著味蕾。 嘔~ 衛伯約直接一口吐了出來:「這條鯉魚都白死了,真他媽噁心!」 「吐了不算,再吃一口,否則老夫只能借你五萬兵馬!」 「我他媽弄死你得了!」 衛伯約咬牙切齒地再次夾起一塊魚肉,丟進嘴裡捏著鼻子,也不嚼直接咽下去。 花卿檜得意地搖頭晃腦,普天之下誰能把衛伯約逼到這份上?他花卿檜可以! 「衛同僚,你要是跪下我可以……」 見到衛伯約拔刀,花卿檜知道他要徹底爆發,衛家列祖列宗都是虎逼,真上頭了管你什麼身份,管你是誰…… 花卿檜連忙話鋒一轉:「貴下寶地需要兵馬,我花家責無旁貸,即刻起程,今晚趕到。」 「哼!」 衛伯約冷哼聲,瞪了花卿檜一眼,扭頭就走。 走出密室後,等待的管家連忙上前:「老爺,你臉色咋怎麼難看?」 「給我弄快饃饃,快點!」 「饃饃?老爺您餓了?」 「餓個屁,魚刺卡嗓子眼了,我用饃饃給他咽下去……」 密室集中,汪滕對花卿檜豎起大拇指:「牛逼,就連南昭帝都不敢對衛伯約這般,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這老虎逼一言不合就暴走,沒想到花叔叔能把他逼成這樣,還讓我看到了,心裡這個爽啊。」 「對不對雷霆兄弟,你心裡爽嗎?」 「爽!」 衛淵強擠出一絲微笑地點點頭,心裡暗道:「爽你媽,花老狗你等著吧!」 花卿檜輕拍大和與汪滕肩膀:「大和兄弟,今晚你就動手,到時候我十萬花家軍與你前後夾擊,砍死衛伯約那老虎逼!」 「吆西,大大地好!」 「汪滕賢侄,五十億兩白銀啊,你可以一定要拿到手,切記不能慢了,否則荊州那邊援軍一到,我們銀子可就沒了。」 汪滕連連點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大金牙:「保證完成任務,我也吆西吆西!」 返回的路上,衛淵坐在馬車裡,心裡推算這種種可能性,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花卿檜想要黑吃黑。 對他來說,倭寇只是掩人耳目,發展自己的工具,如今天下馬上就要打亂,江南地界就是花家的大本營,留著倭寇在後方搗亂沒有任何意義。 估計他所謂的兵分兩路,應該是一路去沿海,如果衛家軍贏,他就按照之前與衛伯約的約定,幫助衛家軍痛打落水狗。 如果倭寇贏,本來就是聯盟,直接幫著剿滅衛家軍殘餘。 如果是兩敗俱傷,或者勝利者兵馬減少,他不建議漁翁得利,把人一起收拾掉。 同時另一夥所謂在天麗城死守,擋住十萬天竺大軍的花家軍,估計是在後方追隨汪滕。 汪滕這些人多是信徒,還有一群盜墓賊,雖人數多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能打過十萬天竺軍,當然就算能打過,汪滕手下也沒剩下多少人了,花家依然可以漁翁得利,全殲兩方,從而拿走銀子。 同時衛淵估計,花家還有第三支隊伍,目標就是喜順他們下榻的客棧,只要殺了自己,就能把得到永豐錢莊,自己之前部署的一切,可就都成了花家之物…… 「不行了,餚肉蘸茶水,吃不習慣,壞肚子了,我去拉屎!」 衛淵找了藉口,跑進兩旁樹林中。 隨著衛淵躲在一棵樹後,老石便從樹上跳下來:「義父,可有什麼安排?」 「告訴老家的人,準備一條地道,今晚可能會被偷家!另外告訴糜天禾,公孫瑾收網!」 「明白!」 老石爬上樹消失後,衛淵返回馬車中,此時的汪滕站在車頂上:「兄弟們,加速,加速啊,白花花的銀子等著咱們呢,快!」 「這傻逼……」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推敲著一切,他總覺得什麼地方出現了紕漏,但卻說不出來什麼地方。 隨著夜色將領,忽然地缺手裡拎著一顆丹藥跑進來:「督公,我們有兄弟偵查到,一百里外,有一隊兵馬大概十萬人左右,在我們出江南地區就一直跟蹤我們。」 「十萬人的隊伍?啥隊伍啊?」 「應該是花家的人。」 汪滕長嘆一聲:「我就知道如此!」 「那督公咱們……」 「繼續拿銀子,肯定是花老狗關心我,派人來保護的,但我汪滕乃是成大事之人,絕對不能被七情六慾羈絆,所以銀子是肯定不能分給花家的,必須獨吞。」 「啊?」 「嗯?」 衛淵與地缺尷尬地看向汪滕,得缺開口道:「督公,有沒有可能是花家想吃黑吃?趁著我們和押運銀兩的隊伍兩敗俱傷,他好獨吞銀子……」 「誒呀,我咋沒想到呢,也有可能啊。」 汪滕一拍巴掌:「把弟兄們都叫來開會!」 很快,九門與東廠的高層全部聚集過來,汪滕對眾人道:「都說說看,現在應該咋辦?」 衛淵笑道:「兄弟,既然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不如咱們讓趕路最慢的信徒前去,然後十萬九門弟兄,以及東廠暗衛留下,咱們反過來跟蹤他們,他們想偷襲,咱們就來個反偷襲!」 「妙計,此乃妙計!就這麼辦!」 汪滕當即拍板釘釘,率領十萬會功夫的九門盜墓賊,以及東廠暗衛,外加這些日子從鬼市畫餅騙來的上萬名亡命徒,全部躲在十里外的小山後。 果然不到三個時辰,就能聽到嘩啦嘩啦的甲冑摩擦,大部隊行軍的聲音。 汪滕頭顱沒有耳朵的小腦袋,就像王八探頭一樣看著眼前十萬花家軍。 「好傢夥,這花老狗還真想偷襲咱們,黑吃黑啊……」 就在這時,汪滕脖子一疼,整個人被人用手刀打在後脖頸處,昏死過去。 「雷霆你……」 天殘地缺以及幾名東廠暗衛剛想拔刀,衛淵冷聲道:「吾乃獬大人麾下,右護法雷霆!」 東廠暗衛們連忙收刀,陪笑道:「右護法大人,您有何指使?」 衛淵笑著用連接細絲的灸針刺入汪滕渾身關節,用細絲操控這他站起身,同時自己模仿汪滕的聲音大喊道。 「弟兄們,這群狗東西黑吃黑,咱們幹掉他們,沖啊!」 第544章 部署全局,都自己人 「是汪滕的人!」 花滿閣看著衝下來的通緝犯以及九門的盜墓賊,不由得眉心緊皺。 「我們蹤跡竟然被他們發現了,看來需要找個藉口矇混過關,幸好汪騰是傻逼,好糊弄……」 花滿閣嘟囔一句,上前笑著喊道:「汪滕呢,讓他來見我,我是給他送禮的……」 然而沒等他說完,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名盜墓賊,丟過來的鋒利飛爪。 花滿閣智商有限,有勇無謀,可功夫還算了得,連忙閃身躲過飛爪,在其身後的一名花家士兵被鐵爪摳住腦袋,硬生生將頭蓋骨掀開。 「一言不發,直接動手了?」 就在花家軍士兵愣神的功夫,九門盜墓賊與通緝犯,已經衝到近前,揮刀便砍。 東廠太監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昏厥過去的汪滕,又看了看衛淵,拱手問道:「右護法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誰都不要幫,先看著!」 此時戰局中,花滿閣快速提醒將領:「快,迎敵,拿出武器迎敵!」 號角聲響起,隨即將領開始揮動令旗,讓花家軍奮起反擊。 雖然花家軍都是新兵蛋子,沒上過戰場,但因為訓練時間很長,也不是九門這群烏合之眾能比的。 原本因為偷襲,出其不意,一時占據優勢的九門烏合之眾,在花家軍反應過來,並且有組織有紀律地反攻後,九門盜墓賊這邊開始被壓著打。 一直在控場的衛淵,對天殘地缺等東廠高手道:「去把他們的指揮將領斬了!」 「謹遵護法的命令!」 東廠暗衛們都是南昭帝,為了讓他們執行見不得光勾當,所以他們功法招式,都是殺人技,潛伏隱蔽暗殺也十分精通。 這群太監紛紛藉助夜色,悄悄迂迴潛入敵後去暗殺花家軍的指揮將領。 數百名保護大纛與將領的護纛營高手,率先發現迂迴過來的東廠暗衛。 雙方二話不說,直接交手。 因為有暗衛偷襲,花家軍的將領指揮,需要分心注意戰況,防止自己被刺殺,所以臨場指揮就會出現一些紕漏,導致揮舞令旗也是斷斷續續。 瞬間,處於劣勢的盜墓賊,也開始從壓著打,變得有了還手餘地。 看著戰局進入了白熱化,衛淵學著汪滕的聲音,大喊道:「斬一敵軍,獎賞白銀一百兩,退縮者殺無赦!」 說完,還讓其他東廠太監手持弓弩,在九門盜墓賊後方充當監軍,臨陣脫逃者,直接射殺。 盜墓賊也好亡命徒也罷,這群人那一股刀口舔血,拿命換錢的主? 所以在衛淵用汪滕喊出這話後,聯想到馬上到手的五十億兩白銀,一個個瞬間雙眼放綠光,開始拼命殺敵。 當然這話是汪騰答應的,和他衛淵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這群人能活幾個還是未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戌時一直打到第二天凌晨丑時。 最後的結果就是,盜墓賊與通緝犯,九成九被殺,剩下千八百人落荒而逃,又被東廠暗衛用弓弩射殺一多半,幾乎可以算是全軍覆沒。 花家軍這邊,雖然贏了,但也是損失慘重,十萬大軍只剩下兩三萬人,而且還大部分渾身掛彩,帶著傷。 見到戰局結束,偷襲的東廠暗衛也死傷過半,紛紛撤離。 衛淵雙手背後,操控著玩梗從藏身處走出來。 衛淵控制著汪滕一指花滿閣:「想要搶我汪滕的銀子,你他媽也配,雷霆兄弟,帶著你的人,把他們給我全部留下。」 「好!」 衛淵上前一步:「貧道雷霆,請諸位赴死!」 「百姓苦難,蒼天公道,降下雷霆,萬鬼伏藏,雷公助我!」 隨著衛淵大喝,周身閃耀出道道電光。 花滿閣嚇得沒有任何猶豫,帶隊扭頭就跑。 「追,殺光花家!」 衛淵在後方大喊一聲,同時嘴裡發出千軍萬馬衝鋒的口技…… 嚇得花家眾人,連滾帶爬,跑的速度更快了…… 「義父……護法有擅口技者,雷霆也!」 老石從隱蔽處現身,把手裡的錦盒丟給天殘。 天殘打開後,露出滿滿的銀票。 「這是三萬兩銀票,等汪滕醒了,你們知道如何說?」 「知道,知道,督公化身酒劍仙,大展神威……」 老石滿意地點點頭,看向衛淵:「義……右護法,需不需要再拿走汪滕一件東西?」 「耳朵,手指都沒了,我也沒啥心情再拿他身上零件了,抽嘴巴吧。」 衛淵命令天殘地缺,往死里抽汪滕這張臭嘴,畢竟這些日子他可沒少當著衛淵的面罵衛淵,還帶著衛淵一起罵衛淵…… 隨著衛淵與老石離開後,一群東廠暗衛開始爭先恐後地分銀票。 趕路的衛淵,對老石問道。 「你和武閔都說了?」 「說了,那群信徒除了狂信徒,或者有意願參軍的,或者是想要去回家的,其他人都可以參加修建運河的工作,之後前往北涼定居。」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感嘆道:「為了一口吃的,寧可犯砍頭的造反大罪,他們才是真正的可憐人啊。」 另一邊,衛伯約與慕千秋,聽著一名江湖武者的情報。 「慕神醫,我父親和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雖然我是江洋大盜被朝廷通緝,收入汪滕麾下,但我還是要冒死偷跑出來告訴你,汪滕想要去劫下衛淵從江南弄來的銀子。」 「哦?」 慕千秋看了一眼衛伯約,連忙對武者道:「多少銀子?」 「據說是五十億兩白銀!」 「臥槽,我家那龜孫兒發財了我知道,正準備找他要點軍費呢,但老子沒想到這龜孫兒發大財了啊!」 衛伯約驚呼出聲,拉著武者問道:「汪滕帶了多少人去?」 「十多萬盜墓賊,還有一萬多名我這種的通緝犯,以及雷霆的不到四十萬信徒。」 「同時我聽小道消息,好像花卿檜手中有四十萬大軍,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可聽說是想要過來偷襲衛公。」 武者說完,對衛伯約與慕千秋抱拳拱手,轉身離去。 慕千秋臉色難看到地道:「老哥你快想想辦法,那可是五十億兩白銀啊,另外花卿檜這邊你準備如何處理?」 「老夫早就部署全局!」 衛伯約單手背後,腰板筆直:「千秋啊,你可知那雷霆是什麼人?」 「大賢雷師,最近名聲很大……」 「沒錯,但他還有一個身份!」 衛伯約故作深沉地道:「雷霆是老夫的結拜兄弟,馬上飛鴿傳書給衛淵,劫銀子時候,讓他報出老夫名號即可。」 「你的兄弟我就放心了……不對啊,聽說那雷霆也就四十多歲,當你兒子還差不多,啥時候結拜的兄弟?」 「前段時間!」 「認識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就結拜了……」 慕千秋無奈地搖搖頭:「老哥啊老哥,你讓我說你點啥好,那可是五十億兩白銀啊,別說剛認識的朋友,就算是我……也就是勉強能控制住貪念!」 「也對!」 衛伯約抓了抓蒼白的頭髮:「那咋辦啊,沿海百姓不能丟,花老狗那邊時刻準備背後偷襲,我那龜孫兒還有危險……」 「衛公!慕老!二位不要著急!」 糜天禾腆著胸脯,一步三晃,輕搖羽扇地走進來。 「糜天禾?你啥時候來的?」 「早就到了,只是隱藏在民間,當然我來是帶著主公任務,首先主公這次的確收割差不多五十億兩白銀,只不過多以不動產,以及絲綢和茶葉買賣為主,還得是今後升值後的評估,現銀主公也沒弄多少,還拿出一部分銀子,由天竺軍押送去荊州賑災修建運河了。」 衛伯約聽出話里的漏洞:「一部分銀子是多少?」 「大概一億兩左右!」 「啥玩意?一個億!」 衛伯約驚呼道:「一部分就他媽一億兩?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衛公別怕,十萬天竺軍押送,保准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你媽,你知道啥,汪滕帶十萬人,還有四十萬……」 糜天禾擺手道:「雷霆其實就…就是……」 糜天禾就是了半天,也沒敢說出雷霆就衛淵的話,只能一轉話鋒:「雷霆是我們的人,對主公絕對忠誠。」 「他媽了個巴子的,時代變了啊,幾十年前老夫虎軀一震,多少英雄豪傑追隨與我,現在這群奇人異事咋都跑龜孫兒那邊去了……」 衛伯約有些吃味的吧唧吧唧嘴:「天禾啊,那雷霆是衛淵兄弟?」 「不…不是,主公叫他前輩,對,就是前輩!」 「這還好點……」 衛伯約鬆了口氣,否則和自己孫子的兄弟結拜,傳出去他衛伯約的臉往哪擱? 糜天禾輕聲道:「衛公,我把守城神器都帶來了,給你五萬衛家軍前往天麗城,能否守城不讓花卿檜二十萬大軍攻破?」 衛伯約不屑地癟嘴:「有守城神器,別說五萬,五千兵馬老夫就能守住城……不對啊,之前的武者可是說花家有四十萬大軍啊。」 糜天禾連忙道:「十萬兵馬跟蹤汪滕,坐收漁翁,搶修建運河荊州賑災的銀子。」 「還有十萬攻打主公大本營,所以花卿檜那條老狗,最多只能帶來二十萬兵馬,想與倭寇前後夾擊,偷襲衛公。」 衛伯約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因為這些情報他一條都不知道…… 無奈地上下打量糜天禾:「這也是我家龜孫兒的部署?」 糜天禾點點頭:「沒錯,這就是龜孫……呸,主公的部署,部署神機妙算,早已洞穿全局,部署一切……」 沒等糜天禾說完,衛伯約一腳踹了上去:「說話就正經嘮嗑,別提那龜孫兒吹牛逼,老子不愛聽!」 因為衛伯約也沒使勁,所以糜天禾只是拍打兩下塵土,然後尷尬地點了點…… 「我問你,咱們本來兵力就不夠,我帶兵去天麗城,沿海百姓們怎麼辦?不給我一個合理解釋,老夫絕對不會執行那龜孫兒的部署!」 「衛公,沿海我親自帶兵!」 「你是雞毛,一肚子陰損壞,毒點子一大堆,帶兵打仗你也不會啊。」 「呃……還有公孫瑾……」 沒等糜天禾說完,便看到衛伯約已經開始收拾東西點兵…… 「啊?衛公?你不是要解釋嗎?我還沒說呢?」 「公孫瑾就是解釋,有他在老夫放心!」 「不…不是,憑啥他公孫瑾就讓你放心,我就不行呢?我好歹是主公麾下第一謀士……」 點兵的衛伯約,頭也不抬地道:「在哭唧癩嚎地嗶嗶叨,老夫就抽你了啊。」 糜天禾連忙捂住嘴,委屈得想哭:「果然天下懂我者,只有主公衛淵一人!」 第545章 水泥堡壘,請君入甕 「老爺,四少爺帶人跑回來了,好像人數少了五分之三,而且人人身上帶掛彩……」 全速趕路,行軍的花家軍中,花卿檜端坐馬車之中,聽著管家的匯報,不由發白的眉毛緊皺在一起。 「父親!都閃開,我要見父親!」 花滿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一腳踹開馬車的門跳了上去。 「父親,出事了,汪滕那狗東西反水,帶人忽然偷襲我們狠狠地咬一口。」 「汪滕?」 花卿檜搖搖頭:「未必是他,很可能是那個雷霆,老夫總感覺他不對勁。」 「不管是誰,父親你快給我兵馬,我要殺回去,弄死汪滕那條狗……」 「不要胡鬧,一億兩銀子不少,但和拿到永豐錢莊,消滅衛家相比,這些都是小錢!」 花卿檜輕聲對自己兒子呵斥一聲,隨即輕撫發白的山羊鬍:「高手博弈,必要的得失很正常!」 說話間,一名花家斥候跑進馬車,單膝下跪地道:「稟報家主,我們眼線說,衛伯約點兵五萬,前往天麗城,不知所為何事。」 沒用花卿檜說話,老管家連忙從懷裡掏出地圖,趴在地上,讓花卿檜將地圖鋪在自己背上。 花卿檜看著江南地圖,輕撫鬍鬚:「天麗城,不在倭寇第一批攻擊範圍內,反而更像是阻攔我們的,很可能汪滕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走漏了風聲,讓衛伯約提前知道了我們計劃!」 花滿閣也湊過來看著地圖:「父親,二十萬對五萬,四倍差距,勝算在我們花家。」 花卿檜搖搖頭:「那老虎逼雖然衝動,有勇無謀,但帶兵打仗卻是很厲害了,四倍差距我也不敢冒險。」 在場幾人都知道,花卿檜和衛伯約是一個時代的人,曾親眼看著他南征北戰,戰無不勝,勇冠三軍,被先皇登台拜將,封號大魏第一戰神,所以他心裡最深處是懼怕衛伯約的…… 花卿檜考慮再三,對花家斥候下令道:「傳信給大和,讓他即刻動手,必須要屠城,還是要用最殘忍的手段!」 花卿檜輕撫山羊鬍,他很清楚以衛伯約的性格,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百姓被倭寇屠殺,所以必然會撤防。 另一邊,卸下偽裝,恢復本來面目的衛淵,回到客棧。 可以看到,以客棧為中心,所有木屋,竹屋外表都塗抹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東西,而且門窗也全部封死,只留下可以射箭的孔洞。 每一個房屋上方都有一個可以旋轉,同樣塗抹灰白色東西的轉射機。 老石上前用手敲了敲:「義父,這就是你教給公孫瑾的水泥?你確定將水、沙土和石灰攪拌在一起就能堅不可摧?」 「確定!」 衛淵說完,攀爬上客棧樓頂,也是附近方圓二十里內的最高點。 這二十里內,已無百姓,用水泥加固後的房屋成八卦陣圖,多餘的房屋全部被一把火燒掉…… 「不愧是公孫瑾,辦事就是穩妥!」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回到客棧,杜三娘等人都在裡面等候,見到衛淵紛紛恭敬地問好。 「衛郎!」 宋清照撲過來,一把抱住衛淵,相思淚水忍不住地流淌下來,喜極而泣,可謂是把小別勝新婚的這句話演繹淋漓盡致…… 杜三娘雙眼笑成了月牙:「世子,外面這些我不懂,但都是我家瑾弄的,你看可否滿意?」 「非常滿意。」 衛淵看向江流兒:「花家的隊伍還有多久能到。」 「剛剛情報說距離我們還有一個時辰,現在估計還有一炷香的功夫,將士們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備戰鬥!」 喜順好奇地對衛淵問道:「世子,我也是指揮百萬兵馬作戰的,所以兵法還是懂一些,現在我看不懂你的操作……」 「哦?哪裡看不懂?」 喜順毫不猶豫的道:「我們明明散落江南十五萬衛家軍,在加上咱們和衛公的兵馬,輕鬆幹掉花家,或者說讓那十五萬衛家軍過來,吃掉這十萬花家軍,也是輕而易舉,為什麼你不動用,偏偏多此一舉弄這些陣法啊,水泥什麼的,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 「你是否,非要向天下人證明,你衛家就喜歡打以多勝少的戰役,然後表現出自己的軍事能力……」 衛淵瞄了一眼角落的袁老,可以肯定喜順這話,其實就是他想問的…… 衛淵掃視一圈,發現在場都是自己人,也就沒有迴避地道:「因為我覺得花老狗還有後手,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可一切還是小心為妙!喜順還有問題嗎?」 「沒……」 喜順偷瞄了一眼袁老:「我到底應不應該還有問題呢?」 「喜順,你頭髮上有東西,為師給你摘下來。」 袁老叫來喜順,在其耳旁小聲說了幾句。 喜順走過來繼續對衛淵道:「那如果花老狗沒有後手呢?」 「可以麻痹他,畢竟剛開始就變現出他強的實力,把這條老狗嚇跑,直接龜縮花家祖宅就糟糕了。」 「花家祖宅固若金湯,易守難攻到極致,短時間很難拿下,大魏如今是多事之秋就差一個導火索,所以這邊的戰鬥必須速戰速決,否則恐怕會天下大亂,懂了嗎?」 喜順看向袁老:「我應不應該懂?」 「懂不懂你自己不清楚嗎?」 「那我懂了……」 「稟報少帥,敵軍距離我們不到兩里!」 衛淵點點頭:「衛奇技準備,引君入瓮!」 「遵命!」 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人對衛淵抱拳離開客棧,帶領衛奇技出陣迎敵。 熊闊海手持大刀,一馬當先,帶領八百衛奇技衝出陣外,正好碰到花家軍的騎兵,先頭部隊。 「爾等插標賣首之徒,還不速速受死!」 熊闊海一記力劈華山砍下,對方騎兵將領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熊闊海連人帶馬斬成兩半。 與此同時,紅拂與金聖英夫婦出手,將兩名騎兵副將斬殺。 八百衛奇技也都趕過來,配合默契地舉起雙手小弩,朝向騎兵勾動扳機。 一人兩發,射完就走,毫不戀戰。 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下完成,眨眼功夫,一千多名騎兵喪命,還包括了騎兵指揮將軍。 花家軍的騎兵反應過來,一個個扭頭就跑, 同時衛奇技也扭頭就跑,並且一個個氣沉丹田,用出獅吼功大喊道:「敵襲!快掩護世子離開……」 花家軍領頭人,乃是花滿閣的堂弟,花滿榭。 此時正在帶兵接著夜色偷襲的他,忽聽到震耳欲聾的大喊,緊接著便看到先頭部隊的一萬騎兵返回來八千多名。 「花將軍,對方發現了我們,準備掩護衛淵逃走……」 「家主大伯下了死命令,誰跑也不能放了衛淵,必須抓住他拿到永豐錢莊,並且用它的項上人頭,以祭奠本將那三位堂弟的在天之靈!」 花滿榭毫不猶豫地下令道:「沖,衝進去活捉衛淵,無論是誰,可以活捉衛淵,獎勵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加官進爵……」 十萬大軍聽到這獎勵,只要抓住衛淵,自己這隻小麻雀,就能一躍飛上枝頭變鳳凰! 一個個激動的眼球通紅,生怕自己落後,瘋狂大喊,用最快速度衝進戰陣當中。 隨著十萬大軍全部進入,四周這些沒有門窗,好像堡壘一樣的建築,射出漫天箭雨,無數花家軍中箭倒地。 「不好,中計了!」 花滿榭大驚不妙,連忙下令讓大軍撤出去。 可就在這時,老石帶著數百名身法超絕的衛奇技以及衛家軍斥候衝出來,利用燃燒瓶封住出口。 「快!盾牌手擋在四周!」 花滿榭連忙下令,花家軍在慌忙之中收緊陣型,而後讓所有盾牌手抵擋箭矢。 可花滿榭沒想到的是,這些建築中的孔洞,不再射出箭矢,反而是一條條火龍。 花滿榭看著渾身燃燒火焰,哀嚎痛叫的花家軍,腦門瞬間流出豆大的汗珠。 「這是什麼陣法?好奇怪!」 花滿榭翻身下馬,與十幾名軍師謀士商量片刻後,決定先攻破其中一個建築,這樣他們就有了掩體。 就在花家軍拼命擋住三方箭矢與火龍,另一隊精銳準備不惜傷亡,破掉其中一座堡壘時。 這些堡壘頂部的奇怪圓柱形開始緩慢轉動起來,一發發箭矢射出,因為可以轉動,所以是全方位無死角,讓花家軍無處遁形…… 第546章 搶灘登陸,毒士發威 江南沿海,快速行駛的馬車中。 公孫瑾、糜天禾、呂存孝與馬曉芳圍站地圖邊。 公孫瑾指著地圖上一座座城池,用腹語道:「其實倭寇最難對付的一點就是,他們坐船來,坐船跑,而且攻擊目標不確定……但經過我這些天的調查,發現他們並非是漫無目的地進攻,而是根據風向。」 「風向?」 在場三人,均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公孫瑾。 「沒錯,就是風向,夜晚海中的風並不大,因為晚上海風是從陸地吹向海洋,風向是晝夜交替……」 「白天倭寇躲在海中的船上,肯定不會費盡心思逆風而行,我們只要確定白天海中風向,就能大致推測出他們所在的位置。」 公孫瑾說到這,用手中的小木棍在地圖上畫了一下。 「今天的風向是東北風,也就是說他們大致在西南方向,西南一共有十八座城池,其中有六座城池緊貼著陡峭懸崖,不適合船隻停靠登陸!」 公孫瑾再次去掉了六座城池:「現在還有十二座城池,其中有兩處是三城相連,而且按照地理位置,也不是最佳攻擊點,所以這六城用一支萬人隊伍即可。」 馬曉芳佩服地看了一眼公孫瑾,好奇地問道:「餘下六座城池怎麼辦?我們的人手不夠分散六城啊……」 「我們不在城池駐軍!」 「不在城池?那在哪?」 「海灘上!」 公孫瑾用富裕說完,指著地圖,六座城池太分散,而且我不敢賭他們會攻擊哪一座,但我們換一個思路,只要把戰線往前推不就行了?在沙灘上防守,我們只需要在三個地點部署兵力就夠了。」 糜天禾一拍巴掌:「對啊,我們不知道他們攻哪座城,但卻可以肯定他們必須要先上岸,最重要的是,沙子好挖坑,陷阱可以隨隨便便就能部署一大堆,我親自操刀做陷阱!」 糜天禾掏出一個紅色封皮的小本本,賽選出五十八種陷阱,而且所有竹刺不是塗抹毒藥,就是塗抹糞便,而且都要那種穿透腳掌,或是大腿的就行。 馬曉芳尷尬地看了一眼糜天禾:「說打仗呢,你咋就想起來陷阱了?而且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反而要讓他們受傷?」 糜天禾得意地笑了笑:「殺了就多一具屍體,但傷員可以多一名或者是兩名正常士兵照顧,這是主公教……」 呂存孝瞬間雙目血紅:「糜天禾,世子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教你這種陰損計謀!」 「口誤,口誤,我自己天生就會……」 公孫瑾無奈地搖搖頭,雖然對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不齒,但衛淵派糜天禾的目的就很明顯,為了就是讓他用這些陰損壞的毒計對付倭寇。 最重要的是,公孫瑾承認自己人手不多,哪怕他絞盡腦汁,最後把倭寇搶灘登陸地點鎖定三處,可分散三處己方兵力依然不夠,所以糜天禾陷阱可以大幅度增加倭寇進攻時間,從而讓另外兩處的援軍快速抵達。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臨近丑時,三處防線才建築結束,雖然是沙灘很好挖坑,但奈何糜天禾這陰損壞的毒士要求太多,不是腐肉、臭雞蛋,就是糞便毒藥…… 公孫瑾、糜天禾、呂存孝和馬曉芳四人分別帶領三萬名衛家軍躲在沙坑中時刻戒備著。 糜天禾吹著夜晚微弱的海風,吃著挖陷阱弄出來的煮海龜蛋以及各種螃蟹、海螺、貝類。 「真鮮啊,羨慕沿海百姓,天天吃這些好吃的。」 將士們不停地大快朵頤,說著羨慕沿海百姓,可以每天都能吃到海鮮。 糜天禾搖搖頭,指著那些女子防衛隊的女人們:「你問問她們,這些海鮮好吃嗎?」 衛家軍將士看向女人們,見她們都是吃了兩口就吐出來。 「你們看我做什麼?這些東西又腥又臭,多難吃啊。」 「那你嘗嘗我的螃蟹,很鮮甜的。」 女人咬了一口再次吐了出來:「不好吃,很噁心。」 「不會吧,很好吃啊。」 衛家軍將士們無不懷疑自己味蕾,可看她們的模樣不像是裝模作樣,一個兩個還好,但這麼多人都說不好吃,那就不是個人品味有問題了。 幾名高級將領對糜天禾好奇地道:「為啥兩極分化這麼嚴重?愛吃的感覺很好吃,不愛吃的一口不碰。」 糜天禾咬了一口螃蟹,搖頭笑道:「因為咱們衛家軍的伙食太好了!」 「啥意思?」 「肚子裡面有油水,海鮮就是美味,如果肚子裡面沒油水,單一的水煮海鮮當飯吃,比屎還難吃。」 眾人恍然大悟,隨即幾名衛家軍的高級將領,好奇地對糜天禾問道:「謀士,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是常識!」 糜天禾說完,看著海上的明月倒影,想起自己還是乞丐的時候,偷了京城大戶人家,從津門冰運來的海鮮,那種味道比屎還難吃,可看到那些達官貴人們,一個個卻吃得津津有味…… 回憶當初,想想當下,如今自己的風光無限,糜天禾對衛淵的感恩與知遇之情達到了頂點。 「媽的看著吧,不就是小小扶桑,老子肯定讓他們五百年翻不了身,以報答主公……嗯?那是什麼玩意?」 就在糜天禾感慨時,忽然發現海面上出現幾個小黑點。 糜天禾連忙揉了揉眼睛:「別他媽吃了,倭寇好像來了!」 所有人連忙丟下海鮮朝向海面上去看去,果然在月光的照耀下,海面上出現一個個小黑點,由遠至近,此時已經隱約可以看到船隻的輪廓。 「備戰!」 糜天禾喊了一嗓子,斥候第一時間放出通信夜梟通知另外兩處的公孫瑾、呂存孝帶兵增援。 所有人拿起武器,開始按照之前公孫瑾部署的戰陣排列。 很快一艘艘船隻靠岸,每條船都跳下幾名身材壯碩的浪人,將粗大的木樁釘在沙灘中,然後把系纜索捆綁上,防止船隻被風浪吹走。 緊接著無數身材矮小的倭寇,手持倭刀從船上跳下來,按照糜天禾估算,這群傢伙大概四十萬人左右。 隨著倭寇上岸,腳上木屐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忽然先頭部隊,數百名浪人踩到一個小小陷阱,不是很高,剛過腳踝,但在矮小的倭寇身上,卻沒過了膝蓋…… 「八嘎!我的腳,我的腳!」 這群浪人趴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痛叫。 那數百名踩進陷阱的倭寇,最少一多半腳踝處嚴重紅腫。 這一刻衛家軍才知道,為什麼糜天禾要布置這些很淺,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陷阱。 大魏百姓不穿木屐,所以哪怕踩到也不能崴腳,但倭寇不同,木屐下面有兩齒木底,所以踩進這種小坑,會有很大機率崴腳。 倭寇王大和上前看了看陷阱:「如此淺,應該是附近漁村小孩子玩鬧,我們要配合花家,所以儘快去屠城!」 分出一些浪人,攙扶崴腳的倭寇回到船上,大部隊繼續前行。 隨著前行,大和發現了不對勁,如果只有少數陷阱還能說是小孩子玩弄,但這小陷阱也太多了。 「父王,我懷疑是大魏軍隊給我們布置了陷阱。」 大和的兒子,贊上前對大和說道:「我懷疑他們布下了埋伏,所以換一個進攻地點吧。」 大和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行,現在回到船上,拔樁,航行,選擇地點,重新停靠,估計天就亮了,這和花家約的時間不符,所以時間有限!」 贊蹲下身,摸了摸陷阱的深度。 「父王,這小陷阱很淺,大魏人踩到沒什麼,但我們扶桑武士穿的是木屐,這就是專門針對我們的陷阱。」 「所有人脫鞋!」 大和沒有猶豫,當即下令脫下木屐。 果然,隨著脫下木屐,只要走路慢一點,踩到陷阱也不會造成任何的實質性傷害。 衛家軍眾人看到這裡,心底無不佩服糜天禾…… 噗~ 「我的腳掌被刺穿了!」 忽然上百名倭寇倒在地上,他們的腳掌鮮血直流。 「這是……納尼?屎?該死的大魏士兵,他們竟然在陷阱中布置竹刺,而且塗抹了發酵的糞便!」 「八嘎!」 大和怒罵一句,連忙下令,所有人重新穿上木屐,用手中的倭刀試探著前行。 所有倭寇用帶著鞘的倭刀,不停地在沙灘上敲敲打打,大量的陷阱被破,散發出一陣惡臭的味道。 大和看著其中竹刺掛著的腐肉、臭雞蛋、屎尿……不由得眉頭緊皺,惡狠狠地怒罵道:「八嘎!該死的大魏那支豬,八嘎!」 這樣前行雖然速度很慢,但好在陷阱都被破掉,可緊接著,忽然隊伍中間的位置,有倭寇一腳踩空,掉進陷阱之中,被塗抹臭雞蛋的竹刺穿透了大腿。 隨著這名倭寇掉進去,在其附近七八個陷阱開啟,緊接又有幾十個陷阱…… 九萬多米諾骨牌一樣,原本眾人走過都沒事的地面,忽然就變得不結實了,一名名倭寇掉進去,被竹刺穿透了大腿,小腿,甚至是屁股。 哀嚎痛叫聲不斷響起,大和頓時一陣頭大,這種布置精妙的陷阱,他還是頭一次見過。 遠處躲在沙坑中的衛家軍,紛紛激動地握緊拳頭。 這些陷阱是糜天禾親自指揮布置,挖坑簡單,但布置卻很難,需要能夠承受住正常人的踩踏,陷阱與陷阱相連,一觸則牽連其他陷阱。 嗖~ 嗖~ 就在倭寇大軍陷入混亂之際,無數道細微的破空之聲響起,忙著救人的倭寇根本就沒發現,便開始一排排倒地,緊接著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贊連忙拉著大和臥倒,然後爬到最近的一名屍體旁邊檢查番後,爬回大和身邊。 「父王,他們死於毒,而且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東西。」 大和接過自己兒子遞來的飛針,惡狠狠地一拳砸在沙灘上。 轟隆~ 沙灘露出一個大窟窿,差點讓大和摔了下去。 隨著這個陷阱被大和砸穿,之前的連環陷阱再次出發,宛如多米諾骨牌般,四周沙灘下面出現輕微的竹子斷裂聲音,緊接著又有不少倭寇掉進陷阱,胳膊腿屁股被塗抹糞便、腐肉、死魚爛蝦、臭雞蛋的竹刺扎穿。 第547章 坑連坑,坑下坑 「八嘎!八嘎!」 大和怒罵兩聲,看著手中的毒針:「有埋伏,這是大魏的暗器,名叫吹針,不是機關陷阱能做出來的,附近肯定埋伏了大魏士兵。」 說話間,四周沙坑中跳出不少手持弓箭的衛家軍,出現後毫不猶豫地朝向倭寇射出箭矢。 一名名倭寇中箭倒地,大和連忙下令反擊,手持藤盾牌的倭寇上前抵擋箭矢,不少倭寇摘下身上很長很長,不方便攜帶,還沒有準頭的扶桑弓,將其費力地拉開,然而還沒等他們射箭,便發現那群衛家軍弓箭手重新調回沙坑。 緊接著,另外幾個方向再次跳出弓箭手朝向倭寇人群中射箭。 「八嘎,八嘎!」 看著宛如地鼠一樣,神出鬼沒的衛家軍,大和氣地直跺腳。 與此同時,在遠處發現一道道火光,衛家軍利用小型投石器,將燃燒瓶投擲向倭寇的人群中。 原本只有點點月光的沙灘,瞬間燃燒成一片火海,無數倭寇渾身燃燒著火焰,痛叫著亂跑。 緊接著刺耳的哨聲響起,三千多名衛家軍在遠處推著八牛床弩,連弩車出現,漫天箭矢,攻城槌般的弩箭發射。 與此同時隱藏在沙坑中的衛家軍弓箭手也都紛紛挽弓搭箭,朝向倭寇人群射出箭矢。 原本還是黑天,所有箭矢容易誤傷友軍,還會被敵方發現成為進攻目標。 可如今黑暗中的火光太亮,只要照著火光閉著眼睛去射就行,加上燃燒瓶導致的倭寇大軍混亂。 「八嘎,八嘎!衛伯約陰險小人,八嘎呀路!」 大和發瘋的怒罵,指著八牛床弩,連弩車方向:「殺雞給給!沖,他們人數肯定不多,殺光衛家軍,活捉衛伯約!」 倭寇們拔出武士刀衝鋒,然而沒跑幾步便掉入陷阱之中…… 隨著更多的燃燒瓶投擲,以及箭矢發射過來,大和第一時間下令,讓倭寇大軍躲著點竹刺,忍著噁心跳進滿是屎尿、腐肉、死魚爛蝦的陷阱之中。 但大和萬萬沒想到的是,隨著不少人跳進陷阱躲避箭矢與燃燒瓶,陷阱下方塌陷。 陷阱連著陷阱,陷阱下面還有陷阱…… 大和的手臂被塗抹糞便的竹刺扎穿,在陷阱下面不停嗷嚎大罵,都快把衛伯約罵翻了,八嘎之聲不絕於耳…… 對此糜天禾只是縮了縮頭,反正也不是罵他…… 贊與珍費力地將大和從陷阱中拽出來:「父王,我們撤退吧。」 「撤退?對方看上去只有兩三萬人,把我們四十萬優秀高貴的扶桑武士打得落荒而逃?這等戰績,肯定會在大魏的史書上大寫特寫,還會分成上中下書寫,我們父子必然會成為笑談,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父王你多慮了。」 二兒子珍道:「我研究過神州華夏的史書,他們只是對吃虧的事大書特書,對於打勝仗基本就是一筆帶過……」 「那也不行,今日如果撤退,讓花家怎麼看?汪滕怎麼看?屬下們怎麼看?還有扶桑國內的老對手,織田和德川怎麼看?我大和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扶桑父老?」 「而且他們只有兩三萬人,殺穿他們,殺!」 所有倭寇顧不一切,大喊著朝向衛家軍方向衝鋒。 衛家軍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盾牌兵防守箭矢,弓箭手繼續發射箭矢,後方衛家軍填充完八牛床弩和連弩車就放箭,還有數不清的燃燒瓶被投擲過去。 倭寇可以說是相當的慘,盾牌兵面對箭矢時,還要面臨火海,同時一步一個陷阱…… 前排的盾牌兵倒下,後方倭寇盾牌繼續頂著往前沖。 糜天禾撓了撓頭:「這群小玩意別看個頭矮,咋咋呼呼大喊大叫,但他們打起架來勇氣可嘉,是真悍不畏死……」 「撤!」 眼看著倭寇越來越近,他能藉助陷阱給對方造成極大傷害,但人數上巨大差距還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糜天禾只能下令撤退。 後方五百米,是一條剛挖出來,寬四米,深十幾名的長長沙溝,形成一個圓形,隨著糜天禾帶人跑過去後,很乾脆的防火把橋燒了。 糜天禾對身旁衛家軍的高級將領道:「按照我寫的喊!」 「這什麼玩意?每個字我都認識,連起來卻不成句子啊。」 「少廢話,讓你喊就喊,用真氣,讓所有倭寇都能聽到。」 將領點點頭,氣沉丹田,高聲大喊道:「一袋米要抗幾樓,一袋米要抗二樓,一袋米喲給多嘞,一袋米喲我洗嘞,一袋米哦洗了那麼多泥,和那堆黑襪,哇卡拉……」 一旁將軍對糜天禾問道:「第一謀士,這啥意思啊?」 「主公寫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主公就說,占據優勢就喊這些,這群倭寇小鬼子吃這套,據說好像什麼感受痛苦,思考痛苦,還有和平啥的話,反正沒啥含媽量,聽著也不狠啊……」 「既然是少帥,那肯定沒問題的。」 追趕過來的大和正好聽到這話,氣得翹腳大罵:「八嘎,八嘎,你們這群大魏鼠輩,只會偷襲,憑啥這麼裝逼?」 「八嘎,八嘎!」 與此同時,隨著衛家軍將領一遍遍地重複,倭寇那邊也都紛紛氣得緊握拳頭。 「卑微的那支豬,也敢讓我們高貴的扶桑武士感受痛苦,思考痛苦?」 「我們來是解放你們,給你們帶來共榮,你們沒資格說和平!」 糜天禾頓時笑了起來:「還是主公厲害,果然小鬼子就吃這一套……」 三四米寬,倭寇有許多高手可以跳過去,但沒有大部隊,他們跳過去就死,所以誰都不敢跳。 兩邊只能隔著沙溝丟石頭,射箭,放暗器,但雙方都有盾牌兵在前排抵擋。 所以真正有殺傷力的就是指著對面大罵,然而除了將領不斷重複的話,雙方的謾罵誰都聽不懂。 但沒有國界溝通的語言除了音樂,就只有髒話…… 雙方都能從對方的語氣中知道對方在罵娘…… 贊與珍對大和道:「父王,我們現在怎麼辦?」 大和看著我手臂上的貫穿傷,他是真想讓倭寇高手跳過去,不計傷亡地廝殺,然後普通士兵建造簡易橋樑,衝過去把這群衛家軍硬生生撕碎。 可現在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耽誤了花家大事,那雙方合作也就結束了。 「大局為重,留下十萬困住他們,也為了不讓他們毀掉船隻,大部隊去繞過這圓形沙溝,攻打長樂城。」 「嗨!」 隨著倭寇兵分兩路,十萬人圍住沙溝,剩下二十多萬倭寇繞路千萬長樂攻城。 衛家軍的高級將領連忙對糜天禾道:「第一謀士,他們去的方向好像是長樂!」 糜天禾眉頭緊皺:「三萬多人,拼死也打不過對方四十萬大軍,能拖延這麼久已是極限了,但……」 糜天禾說到這,眼神出現了決絕:「還是要打!」 「三萬人打四十萬?第一謀士,你可是最惜命的,這場仗咱們必輸無疑!」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這場戰對主公非常重要,哪怕死也要拖住他們!」 「鋪橋開戰!」 「遵命!」 衛家軍一個個士氣高昂,從身後抽出一塊塊幾米長的木板。 「報告,那群衛家軍要鋪橋,要與我方打生死戰!」 剛離開沒多遠的大和,忽聽到屬下上報的消息,不由得停下腳步。 大和看了看手臂上的貫穿傷,雖然止血,但還能嗅到傷口的惡臭…… 「八嘎!返回,開戰,一舉將這群衛家軍鼠輩全部殲滅!」 隨著大和隊伍返回,糜天禾見到後連忙下令撤回木板…… 「納尼?」 大和一愣,看著匯報的屬下,狠狠一嘴巴抽了上去:「你不是說他們鋪橋要大決戰嗎?」 「對…對啊,我懂漢語,剛才對方所謂第一謀士,說什麼攜玉龍為君死,準備和我們生死之戰!」 「八嘎!」 大和再次一嘴巴抽了上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糜天禾。 衛家軍眾人一個個面部肌肉抽搐,滿頭黑線地看著糜天禾:「第一謀士,咱之前的表情決絕呢?說好的為少帥拼死而戰呢?」 糜天禾大蘿蔔臉不紅不白,沒有絲毫尷尬地道:「我還是貪生怕死,儘量拖一拖,實在拖不了再說拼死……」 「八嘎!呸!」 大和朝向糜天禾啐了一口,帶兵撤退,然而沒走幾步,糜天禾再次下令鋪橋,大和返回後糜天禾又把木板撤回…… 第548章 知遇之恩,以命相報 「啊?撤回了?」 大和一臉懵逼地看著糜天禾,隨即再次下令繞路離開,攻打長樂城。 「良禽擇木而棲,士為知己者死!」 「知遇之恩,以命相報!」 「今日我糜天禾為主公生死看淡,與倭寇往死里干!」 「鋪橋,血戰到底!」 大和帶領倭寇返回,糜天禾又慫慫地下令撤回木板…… 「君子不立於危牆,智者不陷於覆巢!」 「大丈夫能屈能伸,適當時候可以戰略性撤退……」 大和氣地咬碎銀牙,但卻對這個不要逼臉的傢伙,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再次撤退。 贊與珍對大和道;「父王,我們不要理他了,直接進攻長樂吧。」 大和看了看手臂上散發著糞便惡臭的貫穿傷,加上之前糜天禾把他當王八遛,氣得緊咬後槽牙。 「不,在那之前我必須要把這三萬衛家軍全殺了,那個獐頭鼠目的謀士要活捉,活著給他抽筋剝皮,讓他後悔當人!」 「可父王,我們每次過去,他都撤回木板……」 大和惡狠狠地一腳踢飛身前上報的倭寇斥候:「這一次不馬上回去,等他這個縮頭烏龜把腦袋露出再殺回去。」 糜天禾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長嘆一聲,為難地道:「兩個時辰了,公孫瑾和呂存孝他們咋還不來啊,那大和估計在拖延時間,等我出圈他在殺回來,難道真需要我一個謀士拼命?」 糜天禾無奈地搖搖頭:「鋪橋吧,為了長樂城數百萬百姓,為了主公大局,我們拼死一戰!」 衛家軍紛紛開始鋪木板,修建簡易小橋,因為有大和提前交代,所以十萬倭寇紛紛退後,並沒有上前阻止。 很快木橋修建完成,糜天禾帶著衛家軍過橋,表情拒絕地道:「犯我神州者,殺無赦! 「殺無赦!」 三萬衛家軍沒有一個怕的,在之前對於倭寇他們只是當成普通入侵外敵,畢竟他們在北冥就常年與天狼帝國、大金王朝、匈奴、拓跋族……等對戰,在北涼更是對上了十幾國聯軍。 可當他們真正來到江南沿海後,看到倭寇的卷宗才發現,這群東西說他們是畜生都侮辱動物。 天狼帝國,以及北方遊牧雖然嗜殺,常年搶奪大魏,但身高不到車輪高的小孩,以及老人不會動,女人也是挑著有姿色的搶,雖也喪盡天良,但好歹有點底線。 反觀這群倭寇,婦孺老幼,無差別斬殺,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只要是女人就不放過。 給身懷六甲的婦女開膛破肚,用人骨做菸袋,浪人之間打賭比賽誰殺的平民最多…… 如果說北涼多國聯軍的惡行七十分,那麼北方遊牧惡行是八十分,五胡中的吃人羯族惡行九十九分,倭寇就要達到一百分,不是只比羯族多一分,而是滿分就一百…… 當糜天禾說出血戰到底時,衛家軍將士知道三萬對三十多萬,十倍差距,他們會輸,而且還會被全部殲滅,可對手是倭寇,那就無所謂了,哪怕自己身死,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開戰!」 糜天禾大喊一聲,衛家軍的高級將領揮舞令旗,所有人迅速分成無數個十一人小隊。 「殺雞給給!」 留下的十萬倭寇將領抽出倭刀,大喊一聲,所有倭寇殺氣騰騰,瘋了般沖向三萬衛家軍。 「後方就是萬丈懸崖,永不退縮,列陣,干他媽的!」 糜天禾怒吼著,躲進衛家軍的人群中…… 三萬對十萬,人數是三倍以上,可衛家軍仗著合擊之術,鴛鴦戰陣,硬生生打出了絕對優勢。 「殺雞給給,宰了這群大魏的那支豬!」 倭寇將領喊破了聲,此時的他豆大汗珠從腦門上冒出來,他們和衛家軍也算是老對手了,知道衛家軍戰力強,我眾敵寡,加上人生地不熟,還有花家與士族幫忙情況下,他們兩個倭寇浪人才能拼死一個衛家軍。 可如今的衛家軍,利用這種奇怪陣法,仿佛是專門針對他們而設計出來的,竟能做到十個浪人才能勉強拼掉一名衛家軍。 「這是什麼回事?不對勁啊,不對勁啊……」 倭寇將領渾身顫抖,他可以肯定自己哪怕是對方的三倍人數,但絕對會被衛家軍全部殲滅。 「求援,馬上求援!」 倭寇將領第一時間安排人向大和加急傳信。 另一邊,原本決定返回圍殺糜天禾的大和,連續收到花卿檜三封催促屠城的信,因為他在嘗試攻城後發現,衛伯約鎮守的天麗城固若金湯,哪怕自己人多也拿不下,所以才會連發三封信,讓大和儘快屠城…… 「哎,罷了,十萬對三萬,肯定拼死那群衛家軍,只是可惜這場戰役之後,那十萬浪人恐怕死傷摻重。」 大和長嘆一聲,下令全速朝向長樂城進攻。 可還沒等行軍三十里,一名倭寇騎著矮小的戰馬飛奔而來。 「王,出大事了!」 倭寇著急忙慌地翻身下馬,對大和單膝下跪道:「王,衛家軍戰力太強,我們需要用十名武士才能拼掉他們一人,雖然我高貴的大扶桑武士悍不畏死,但還是出現了不少被衛家軍殺破膽的逃兵……」 「怎麼會這樣?你們那十萬人是廢物嗎?」 大和頓時一陣頭大,本以為拼著死傷摻重可以勝利,但卻沒想到三倍的人數,竟還能被單方面屠殺…… 贊連忙拱手:「父王,必須要回去,我們的船隻還在沙灘上,如果那十萬大軍被殺,對方肯定會摧毀我們的船隻,到時候沒有了船,我們在大魏的土地上,將寸步難行,很快就會被圍剿全軍覆沒!」 「本王知道。」 大和無奈地長嘆一聲,與花家的合作重要,但同時自己小命更重要,立即下令快速返回。 此時衛家軍已犧牲三四千人,而倭寇卻只剩下五萬多,差不多被殺了近一半。 哪怕這群浪人被洗腦得很厲害,悍不畏死,如今也被殺怕了,不少人連滾帶爬地跑回岸邊,登上船隻,利用船隻做掩護朝向衛家軍射箭。 糜天禾看了看天上月亮,連忙下令道:「別追了,馬上從木橋返回,他們的船在這,所以大部隊馬上就會趕來,立刻打掃戰場,渡橋!」 當糜天禾帶著全體衛家軍過橋後,又將木板拆掉,做完一切大和才帶領大部隊姍姍來遲。 糜天禾躲在盾牌後,脫褲子朝向大和的方向尿尿,反正不會他們的鳥語,但這個羞辱動作全世界通用…… 「八嘎!八嘎呀路!」 與此同時,糜天禾下令讓衛家軍抬出一具具倭寇屍體,當著大和以及二十多萬隻倭寇的面,對倭寇屍體進行斬首,同時一腳把腦袋踢進沙溝之中。 「聽主公說,你們這群小玩意認為,被砍頭後屍體不完整,無法投胎會成孤魂野鬼,所以你們不少人像狗一樣,在脖子上戴鐵圈來防止被砍頭!」 糜天禾說完,無數隻倭寇放箭,但無一例外全都被盾牌擋下。 倭寇們只能指著糜天禾翹腳大罵:「八嘎!」 「八你媽的嘎!」 糜天禾大罵一聲,下令讓將士們繼續砍頭。 一具具屍體的腦袋被砍下來,就像球一樣踢向大和隊伍。 「有修為的武士,全部跳過去,鋪橋把這群衛家軍鼠輩殺了,八嘎呀路!」 大和紅著眼睛下令,但卻被贊攔住:「父王,不可,千萬不可啊,這樣咱們隊伍將會損失慘重,如果死傷太多,我們就成為扶桑三國中實力最差的那一方,會被德川以及織田滅國!」 「八嘎!」 兒子的話,讓大和恢復一些理智。 贊繼續道:「父王,這群衛家軍就是故意在拖時間不讓我們去屠城,但他越不想我們越要屠城!」 「吆西,大朗說得很有道理!」 大和輕拍贊的肩膀:「那船隻如何處理?」 贊沒有猶豫地道:「父王,您可以下令讓人把船隻開走,衛家軍多為北人不善水戰,所以只要離開沙灘,他們就拿船隻沒有辦法,等自己這邊屠城結束後,返回時候再讓船隻靠岸就好。」 「吆西!」 大和滿意地點點頭,緊接著挑釁地看了一眼糜天禾,讓翻譯用漢語大喊道:「我們王說了,屠城之後他會把你們大魏這些低等人種的腦袋砍下來,把這裡的沙溝填平!」 隨著翻譯說完,出列不少倭寇,跑到岸邊把船隻開走,大和這次一個人不留,直接帶領三十萬倭寇繞路離開。 「別走!都他媽回來,和老子一戰!」 糜天禾再次下令鋪橋,帶人過了沙溝後,直接一把火將木橋燒掉,斷了自己的後路。 「小鬼子,爺爺我已經斷了後路,今天就要和你們死磕到底!」 糜天禾大喊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桿染血的長槍:「兄弟們,隨我殺過去!」 衛家軍的將士見到貪生怕死的糜天禾都這般,他們自然不會怕,殺聲震天,手持兵器朝向倭寇大軍衝去。 「八嘎!」 大和興奮地抽出倭刀:「所有人聽令,用最快的時間,消滅這群該死的衛家軍!」 「嗨!」 倭寇紛紛抽出倭刀,雙手持刀朝向衝過來的衛家軍迎了上去,揮刀當頭就砍。 一萬對一萬,衛家軍用出鴛鴦戰陣,可以做到一個換十五隻倭寇,甚至二十隻。 一萬對三萬,比例就會縮減到一比十。 如今是兩萬多名衛家軍,對上三十萬倭寇,哪怕有鴛鴦戰陣,在被圍攻情況下,比例就會來到一比二。 一名名衛家軍喪生倭寇屠刀之下,大和更是拎著倭刀,爆發出大宗師級的修為,在戰場左劈右砍尋找糜天禾的蹤跡。 「獐頭鼠目的陰險鼠輩在哪裡,我要親手斬斷你的四肢,把你變成人彘,然後活著剝皮!」 很快大和便發現獐頭鼠目,手持長槍,渾身瑟瑟發抖的糜天禾。 「八嘎呀路,找到你了!」 「我深得主公真傳,槍法老牛逼了,可以隨意捅死你那種……」 糜天禾見到大和一步步走向自己,手中染血的倭刀,在月光下閃爍寒光。 糜天禾嚇得閉上眼睛,手中長槍胡亂揮舞:「別以為讀書人就不會打架,我可厲害了!」 「不要啊,你不要過來啊!」 糜天禾大喊著,他已經可以感受到大和手中寇刀劈砍時帶著的氣勁。 鏘~ 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糜天禾看著眼前,身穿蟒袍,手持兩桿布滿大馬士革花紋鐧,濃眉大眼,英俊威武,滿臉正氣的男子,與一名手持軟劍,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替他擋住了這一刀, 「虎臂蜂腰,螳螂腿,一看就是督天衛!」 「呂爺,我第一次看你這麼帥!」 第549章 大魏第一鬼才,公孫瑾 「我們倆一起救的你,為什麼不誇我?」 馬曉芳看了一眼糜天禾嚇尿了的褲襠,滿臉鄙夷。 「我不敢和大嫂多說話,我怕呂爺誤會!」 馬曉芳俏臉一紅:「你在亂說什麼,人家和存孝不是那種關係。」 「早晚得是……」 糜天禾揮舞一下長槍,得意地大喊道:「弟兄們,援軍來了,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消滅倭寇!」 「你他媽別瞎雞揮槍,差點劃拉到我臉上!」 呂存孝瞪了一眼糜天禾:「別高興太早,我的人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我和曉芳只是擔心你,所以騎著快馬提前趕到。」 「還有一炷香呢?那時間也不夠啊……」 糜天禾大腦飛速運轉,隨即對呂存孝和馬曉芳道:「弄死大和,弄不死大和,給他兒子弄死……別弄死,讓他兒子變太監,快!」 呂存孝點點頭,與馬曉芳分開,呂存孝雖小腹有傷,但兩桿大鐧依然揮舞得呼呼生風,完全是壓著大和打。 另一邊的馬曉芳施展出暗殺的隱蔽之術,身形仿佛化作鬼魅,在戰場中來回穿梭,很快便發現被重兵保護的贊與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潛伏進去,一劍斬向贊的身下。 「啊!」 小巧精緻的雞冠子,順著褲腿掉落下來…… 馬曉芳仿佛刺客,一擊之後,看都不看對方如何,直接腳尖輕點,飛身退去,不見蹤跡。 另一邊,糜天禾發現馬曉芳得手後,立即讓將軍吹響號角,然後不停揮舞令旗,所有殊死搏鬥的衛家軍連忙朝向衛家軍的軍旗靠攏。 與此同時,呂存孝一鐧打斷大和倭刀後,見到無數浪人武士衝過來,借力倒退落在糜天禾身旁。 糜天禾就像一隻樹袋熊,雙手抱住呂存孝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身。 「快,跳進沙溝,太高了我怕受傷……」 呂存孝跳進十來米深的沙溝,與此同時扛著衛家軍大纛將軍也跳進沙溝。 所有活著的衛家軍毫不猶豫,紛紛縱身跳進沙溝。 「快,有盾牌的舉盾牌,沒盾牌地舉起武器,尖朝上……」 沙溝下的糜天禾喊完,就被馬曉芳嫌棄地把他從呂存孝身上拽下來。 「你滿褲子都是尿,別蹭存孝身上,惡不噁心啊!」 大和走到沙溝邊,看著下面立起來的尖銳武器,氣得踢了一腳沙土。 「八嘎!八嘎呀路!」 大和看了看快要落下的月亮,自己四十萬大軍,讓糜天禾這狗東西僅僅帶著三萬人,先用陷阱禍害了幾萬人,又殺了幾萬人,這可以說是天大的恥辱,傳出去他大和王顏面何存? 「狗東西,本王記住你了,等待下次見面,必殺你!」 大和顧全大局,剛想帶兵前往距離這裡最近的長樂城,忽然自己的二兒子珍背著大兒子贊,滿臉慌張地跑過來。 「納尼?二郎,大朗怎麼了?」 「父王,大哥疼暈了過去,他…他身上的一樣東西沒了。」 大和連忙道:「只要命保住就好,戰場上缺點手指,耳朵這些零件很正常,什麼東西沒了?」 珍緩緩張開手,露出半截手指大小的雞冠子。 「納尼?」 大和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長子繼承家業,如今的贊還沒有成親,膝下無子,將來也肯定不能有了。 「不可饒恕!絕對不能饒恕他們!」 大和憤怒地揮舞半截倭刀,連續斬殺十幾名護衛後,大喊道:「所有人,挖沙往下面填,我要將這群狗東西活埋,活埋!」 漫天沙土沖天落下,呂存孝將馬曉芳護在身下。 呸! 馬曉芳啐了一口嘴裡的黃沙,對糜天禾埋怨道;「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啊,在外面我們還能抵抗一下,如今連抵抗都不能,直接就被活埋了。」 「活人還能被埋了?」 糜天禾啐了一口嘴裡的沙子:「這沙溝我是轉著圈挖的,所以等差不多了就挪地方,等他們把沙子墊高,估計一炷香時間也差不多了,而且還能消耗他們的力氣,只要援軍一到,就跳上去,干他丫的!」 坑下所有人灰頭土臉,滿身是沙,不停吐著唾沫,抖動身上把沙子抖落,眼看著沙子沒了膝蓋,所有人緩緩移動換位置…… 已經情緒失控的大和,直接下令讓倭寇將沙溝包圍,全面填沙,勢要將來糜天禾等人活埋。 可隨著糜天禾等人不停移動,除了狼狽一些,活埋是不可能的,十米多深的沙坑一點點被墊高,眼看著就到了五米。 最長的武器狼筅,此時前端已經伸出沙溝外…… 四米、三米,兩米……長槍和刀尖也伸了出來。 「八嘎!你們這群該死的鼠輩,現在老鼠洞都沒了,看你們這次往哪跑!」 大和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所有人聽令,殺光他們……」 沒等大和說完,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糜天禾激動地握拳:「來了!援軍來了,兄弟們跳上去,開干!」 咚~ 咚~ 咚~ 戰鼓聲響起,數名身材壯碩的衛家軍,高舉竹台,其上站著一身青衣,敲打戰鼓的公孫瑾。 所有衛家軍聽到鼓聲紛紛下馬列隊站好,形成一個類似漢尼拔的豪彘戰陣。 腳步整齊,一步步地向前,逼得倭寇連連後退。 糜天禾與僅存的萬名衛家軍從沙溝了爬上來,衛家軍第一時間加入戰陣,糜天禾連滾帶爬地跑向公孫瑾。 「瑾,你終於來了,再晚來一會我就嗝屁死翹翹了!」 公孫瑾低頭看向竹台下的糜天禾,微微點頭,用腹語道:「沒想到倭寇這次會傾巢出動,整整四十萬大軍,如果他們進攻我防守的沙灘,我能拼死斬他們二十萬隻倭寇,但絕對不會堅持到援軍到來,所以天禾你很強。」 「主公麾下第一謀士,鬧呢?」 糜天禾得意地仰起下巴:「啥也不說了,這群小矮子給我欺負完了,這他媽連打帶罵的,這次看他們還咋猖狂,干他,往死里干!」 公孫瑾點點頭:「天禾你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 公孫瑾利用戰鼓之聲部署陣法,雖只有八萬衛家軍與娘子軍,對方卻是三十萬,但衛家軍們一個個絲毫不懼對方人多勢眾。 只因鬼才軍師公孫瑾,如果說衛伯約是衛家軍的軍魂,那麼衛淵就是衛家軍的大纛,而公孫瑾是衛家軍的大腦,也是所有將士的膽,只要他親自部署,無論對方是誰,都可以戰勝! 「父王,他們八萬人了,怎麼辦?」 「只要不是那個獐頭鼠目的東西領兵,其他人本王絕對不怕!」 糜天禾這一夜用他的不要逼臉,滿肚子陰損壞,各種絕戶的毒計,可以說把大和打出了心理陰影…… 如今見到最高統率不是糜天禾,大和瞬間就放下心,畢竟不是誰都像糜天禾那麼不要逼臉,只要堂堂正正的戰鬥,他優秀的大扶桑武士,連衛伯約都不怕,還會怕公孫瑾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啞巴?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狠狠的一個大逼兜…… 公孫瑾雖堂堂正正,沒有任何陰損壞的毒計,但他的排兵布陣,臨場變陣能力,是大和平生第一次所見,甚至遠遠超過了大魏戰神,衛伯約。 看著下方死傷無數的倭寇,背著贊的珍連忙道:「父王,那小啞巴又變陣了,你快應對啊……」 大和呆呆地看著單方面被屠殺的倭寇,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直冒金星。 「應對?我那啥應對啊?」 大和苦著臉道;「剛開始是方陣,然後是圓陣,之後又是錐形陣……然後他又用了六十九種陣法,本王一個都叫不出名……」 「疼,我的身下好疼!」 就在這時,昏厥的贊醒過來,看著下方被單方面屠殺的倭寇,震驚讓他忘記了疼痛。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人數是對方的五倍,但卻被打得如此狼狽?」 「是那個小啞巴……」 「他是公孫瑾?」 「對,你認識他?」 贊抬起頭,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地道:「父王,二弟,我讓你們多看看大魏的情報,你們偏不,難道不知道大魏第一鬼才軍師公孫瑾的名號嗎?」 「不知道啊,這公孫瑾很有名?」 「狀元之才,但卻被冒名頂替,挑斷手腳筋,割掉舌頭,這才追隨了衛淵。」 「在北冥一戰,逆陰陽八卦地堡陣,一戰成名……海東青曾說過,得瑾一人,可抵百萬軍!」 「甚至松贊願意付出半個吐蕃為代價,只求公孫瑾追隨,還有天竺許諾……等等,他們現在用的是不是大和八陣?」 大和揉了揉眼睛:「是啊,本王的成名陣法,他怎麼會?」 「剛學的?不對啊,為啥我感覺他用出來大和八陣,威力強出好幾倍,比我這個原創還厲害……」 第550章 兩方戰場,皆敗北 公孫瑾的指揮,衛家軍的紀律嚴明,配合默契,加上這些衛家軍天竺時就在公孫瑾手下訓練,回大魏的路上更是可以做到,聽著公孫瑾的鼓聲用最快速度變陣。 專門針對的倭寇的鴛鴦陣,加上公孫瑾超神臨場變陣,與其相比倭寇陣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哪怕有著五倍差距,但往往對方想要殺死一個衛家軍,都需要付出二十多隻倭寇的代價。 高台上大和父子三人此時已經接近絕望,主帥差四個檔次,士兵差三個檔次,配合默契度差五個檔次……除了自己這邊人多,全方位比不過人家,還打個毛啊…… 就在大和不知所措時,贊提出一個想法,既然衛家軍是靠公孫瑾的鼓聲變陣,那麼他們可以通過鼓聲來干擾。 大和頓時喜上眉梢,連忙下令把士兵把太鼓敲響,同時所有倭寇扯嗓子大喊。 這群倭寇平時打架就喜歡大喊大叫,如今製造噪音更是他們的強項。 公孫瑾不屑地癟嘴,跳上戰鼓,從衣袖中抽出兩面衛家軍的旗幟,套在鼓槌上,開始有節奏地揮舞起來。 「咋還能這樣?」 大和三人對此目瞪口呆,一支軍隊那麼多人,想要整齊劃一指揮,一般都是用最簡單的旗語,畢竟太複雜了將士們看不懂。 其實大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支從天竺回來的衛家軍,十一人一小隊,每個小隊有指揮過十萬人戰鬥的小隊長。 這些小隊長雖是普通士兵,但每一個軍餉都是將軍待遇,公孫瑾的鼓聲以及旗語,不需要其他士兵看懂,小隊長能夠看懂,聽懂就夠了。 「公孫瑾這等人物,是什麼時候來的江南?為什麼花家從來沒把這等情報告訴我們?」 大和滿嘴八嘎地罵著花卿檜,看著下方被單方面屠殺的倭寇,無奈只能下令撤退。 滿地的陷阱沙坑,以及離開的船隻,都會大大降低倭寇的撤退速度,最少讓他們多死七八萬隻…… 另一邊江南客棧之中,花滿榭看著不停被射殺的花家軍,一邊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焦急地催促軍師謀士商議破陣之法。 謀士們心裡也苦,他們想過許多辦法,比如傷其十指,不如斷一指,用人命去填,破掉其中一座堡壘,然後以其他堡壘的死角,逐個擊破。 可謀士們卻想不到,這些建築外表堅硬無比,刀砍斧剁都無法破壞,攻城槌也沒有。 哪怕最後拼了死傷上萬名將士,終於用人力推翻了建築。 這一刻花滿榭才發現,這堅不可摧的堡壘,本以為是用石頭堆砌而成,可結果就是普通的竹坯貧民屋,與之前調查的情報完全相同。 原本花滿榭還費解,前幾天調查還都是,隨便幾名壯漢,踹幾腳就能倒塌的普通竹坯茅屋,為何短短三四天就變成了堅不可摧的堡壘,原來只是外表堅硬,內部還是竹坯茅屋…… 可這樣花滿榭更費解了,外表的那層灰白色堅硬物體是啥? 「將軍,這下面有地道!」 花滿榭得意地點點頭,對於公孫瑾成名陣法他還是聽說過的,當初就用這種陣法把海東青以及松贊打得懷疑人生。 在得到情報時,花滿榭還曾嘲諷海東青與松贊是廢物,衛家軍用地洞來維持補給、箭矢、更換涼拌輪轉的將士,只要推翻一個堡壘,就能順著地道下去,然後把堡壘從內部擊破。 花滿榭連忙下令大軍入地道,同時用堡壘廢墟抵擋箭矢。 隨著數千名花家軍下地道沒多久,忽然花滿榭感覺四周有些炙熱,特別是腳底下,伸手摸了摸地面,在這動機竟是熱的。 還沒等他弄明白咋回事,一道火柱從地道口噴出,緊接著冒出滾滾濃煙,還伴隨著焦糊的烤肉味…… 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剛剛的上萬名花家軍,連喊叫聲都發出,直接被燒成了焦炭。 客棧樓頂,觀看占據的衛淵與一眾高層無不開懷大笑。 「這花滿榭把公孫瑾的成名陣法想簡單了吧?」 「是啊,這地道下方早就設計了隔斷,只要他們下去就是一個死。」 「這花滿榭真以為海東青和松贊都是傻逼?人家不下地道,只是因為看出來了這一點。」 說話間,江流兒小跑過來:「主公,沿海地區公孫瑾來信,倭寇傾巢出動,竟有四十萬大軍。」 衛淵聽到這眉頭不由得緊皺:「四十萬?公孫瑾和存孝,天禾他們恐怕有一場硬仗。」 江流兒連忙繼續道:「公孫瑾信上說,他們兵分三路守在沙灘,倭寇上岸地點在糜天禾駐守的地方。」 聽到這,衛淵笑了起來:「果然天都助我,如果是瑾和存孝,恐怕還真拖不住他們,但糜天禾是個例外,放心吧,這一仗天禾絕對可以拖延到援軍來到。」 喜順在袁老的示意下,對衛淵問道:「世子,我也是只會百萬將士作戰的統率,有一點不解,糜天禾手上就三萬人吧?」 「沒錯!」 「三萬人打四十萬?還是沒有城牆堡壘,他拿頭拖延三個時辰?」 衛淵自信地一笑:「還就是拿頭腦智慧,你要相信糜天禾的不要逼臉,滿肚子陰損壞,腦袋裡全是毒計,沙灘好挖坑,如果我沒猜錯,他百分之百布置了陷阱,而且還是那種坑連坑,坑下坑的那種。」 衛淵說完,雙手背後,看著下方焦頭爛額,束手無策的花滿榭。 「父兄之死,花家是罪魁禍首,我要花家無論男女老幼,徹底除名,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放過,神火玄武!」 剛剛長出頭髮,胸口還有燙傷疤的熊闊海以及金聖英,第一個跳下去操控神火玄武。 雖然之前讓他們受盡苦頭,尿了三天炕,但操控這噴火大鐵王八,是他媽真的爽…… 兩個大老爺們,在這江南冬天脫下外衣,光著膀子拖著神火玄武走向花家軍。 與此同時,躲在神火玄武身後的衛奇技,借著大鐵王八掩護花家軍射來的箭矢,人手一把猛火油櫃。 建築上方的轉射機射出漫天箭雨,打得花家軍躲在廢墟中不敢露頭。 只能看著赤紅色的大鐵王八慢慢靠近,緊接著便是有渾身披重甲,手持金屬盾牌的衛奇技壯漢,手持火把放在赤紅色大鐵王八的嘴前。 噗~ 一條粗大的火龍噴出,無數花家軍身上著火,哭得喊娘地亂跑,從而被其他堡壘以及轉射機的箭矢射成刺蝟。 而火龍最中心位置的花家軍,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直接被燒成焦炭。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夠發射出火龍?」 花滿榭此時都快嚇傻了,緊接著王八殼上纏繞的蛇,開始緩慢旋轉起來,蛇口中噴射出一道猛火油,在猛火油觸碰到火焰後,瞬間燃燒起來。 鐵王八噴出來的火龍,線路固定,他們只要注意躲閃就行,但這鐵蛇卻不一樣,雖然噴射出的火龍小許多,但它能轉…… 不少花家軍為了躲閃火龍,跑出掩體,被箭矢射殺。 此時的花滿榭一陣頭大,躲著就會被燒死,只要跳出來就會別箭矢射殺,這他媽完全就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個死。 看著手下渾身著火,四處亂跑,發出悽慘的哀嚎,身中數箭倒在地上。 空氣中瀰漫著烤肉,焦糊以及混合著猛火油的刺鼻味道。 這一刻花滿榭終於體會到,海東青和松贊面對衛淵時的心情,完全是絕望…… 「怎麼辦?怎麼辦?」 花滿榭軍事能力不錯,勉強可以算上三流武將,但海東青和松贊這種超一流都沒招的占據,他一個富二代又有啥辦法? 在這絕望之中,花滿榭下令所有人衝出掩體,既然橫豎都是個死,那還不如在死前咬掉衛淵一塊肉。 「終於出來了嗎?」 客棧屋頂的衛淵,微微揮手:「放箭!」 一名名衛家軍推著連弩車走出來,朝向衝出掩體的花家軍發射箭矢。 密密麻麻的箭矢,讓花家軍成片成片地被射殺,倒在血泊當中,而後屍體被神火玄武燒成焦炭。 老石大笑著:「還是我衣服仁義,管殺還包火化……」 花滿榭在十幾名頂尖高手的保護下,施展輕功,就想要跳出陣法。 「老子讓你們走了嗎?」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出現,正是衛天與衛雲。 這邊大戰,兩人早就按捺不住手癢,但衛淵有令,讓他們守在陣外,收拾漏網之魚。 本來他們是不願意的,可衛淵只用了一句話,能跑出陣法的漏網之魚,全部都是武功高強的大魚…… 這兩個好戰分子,看著衝出來的十幾人,無一例外都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花滿榭怒道:「看他們兩個都嚇顫抖了,我們不要管他們,逃命要緊……」 沒等花滿榭說完,便看到衛天,衛雲雙目變得如血般赤紅。 「我們不是害怕,我們是激動!」 「終於能打架了,還都是高手!」 「爽啊!」 「嗷嗚!」 隨著衛天、衛雲這一黑一白衝過去,明明是兩個怪人,但在花滿榭等人眼中卻是不同的景象。 仿佛這兩個傢伙不是人,而是一隻瘋狂的蜜獾以及不停齜牙咧嘴,仿佛看到內臟的鬣狗…… 「我去你媽的!」 衛天一棍砸了上去,此時二人身上的狂暴氣勢,讓花家高手不敢怠慢,連忙使出全身力量舉起長刀抵擋。 可他沒想到的是,衛天手中的棍子是一根一頭長,一頭短,中間用鐵鏈連接的盤龍棍。 擋住的長棍,鐵鏈連接的短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後腦。 噗~ 天靈蓋飛起多高,腦漿與鮮血四濺,血柱噴涌,無頭屍體倒地。 另一邊花家高手揮舞紫金錘朝向衛雲砸去,只見衛雲趴在地上,本來速度就快的他,用雙手雙腳奔跑,速度竟提升了三倍。 手持紫金錘的高手只感覺眼前一花,就不見衛雲的蹤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身後一疼,連忙轉身,發現衛雲嘴裡叼著大腸頭已經跑遠,而他和衛雲之間,就好像被月老牽了紅線,只不過這紅線是腸子…… 第551章 廢物,隊友純廢物 花滿榭看著兩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僅用一個回合。 一個成為無頭屍體,倒在地上,現在還噴血呢…… 另一個臨死前感受到腹部裡面空蕩蕩的,滿臉恐懼地揚『腸』而去。 「他們倆還是人嗎?」 「不對,一黑一白……臥槽,殺手之王,黑白雙煞!」 「是雙俠!」 衛天提醒一句,緊接著想起來了什麼:「俺娘說了,保護弟弟以後,就不能用江湖上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們兄弟玄皚二將!」 「跑啊!」 人的名,樹的影。 衛天、衛雲的瘋癲之名在江湖太響亮,花滿榭與一眾高手連與其對戰的勇氣都沒有,直接扭頭就跑。 「花家之人,一個也不放過!」 一陣充滿怒氣的中年女子聲音響起,花滿榭可以看到,一名獨臂尼姑從天而降,單手虛空一爪。 分散逃跑的花家高手全部身體動彈不得,驚恐地看著獨臂尼姑。 「獨臂?絕世高手?八絕中的南海神尼?」 「可不對啊,就算是八絕,也不應該讓我們動彈不得……」 「是武聖人!」 「江湖傳說是真的,南海神尼突破了武聖!」 這群曾經在江湖,無不是一方巨擘的頂尖高手,如今嚇得渾身抖似篩糠,屎尿齊出。 「神尼,神尼您是前輩,您佛法無邊,不…不會濫殺無辜的對不對!」 「神尼,我們不是花家的人,只是被花家請來的,所…所以放了我們吧,我們保證今後和花家沒有一點關係。」 「南無阿彌陀佛!」 南海神尼口中念了一聲佛號,輕聲道:「無論是佛法還是修為,我始終無法突破最後的一層,只因為貧尼執念太重!」 「執念?啥執念?」 「給英雄哥報仇!」 南海神尼目光冰冷:「天下人貧尼都可以放一馬,唯獨賣國求榮,背後捅刀,殺害衛英雄的花家,必滅滿門,哪怕貧尼死後墜入阿鼻地獄,也要殺!」 南海神尼想到衛英雄抵禦外敵,但卻慘遭背叛,亂箭穿心而死,後又被扒光鞭屍,吊在城牆上示眾七天…… 噗~ 南海神尼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如果不是修為高深,差點走火入魔。 一掌拍出,包括花滿榭在內,所有高手盡數爆開,化作漫天血霧。 此時的十萬花家軍,只剩下數千人,而且都各個身上有傷。 數千人丟盔棄甲,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朝著客棧上方衛淵的方向不停磕頭。 「世子,我們投降!」 「投降了,放過我們……」 衛淵面沉似水的道:「任何人投降,我都可以接受,唯獨花家不行,一個不留,殺無赦。」 隨著衛淵話落,衛奇技們毫不猶豫地出手,數千花家軍人頭落地。 衛淵對喜順道:「帶上包括花滿榭在內的十萬花家軍人頭,隨我去花家,我父兄以及十萬衛家軍慘死的這筆帳,也是時候該算了!」 老石一愣,連忙道:「義父,花卿檜那條老狗沒在花家,而是天麗城外,你之前不是說故意示弱,讓花老狗繼續派人攻打我們嗎?」 衛淵搖搖頭:「不用了,因為花老狗的後手我已經知道了。」 天麗城外,花卿檜對著城牆上的衛伯約大喊道。 「伯約兄,我帶兵來援助你攻打倭寇,保衛江南沿海,你為何不讓我過去?」 「保衛你媽!」 衛伯約怒罵一聲;「你明明就是背後偷襲來打衛家軍的,別以為老夫不知道,老夫實際上比猴都精明!」 花卿檜再次大喊道:「衛伯約!你枉稱大魏的衛國公,僅因你我私怨,就置沿海千萬百姓不顧,放任倭寇對其屠城,羞辱,你此乃國之蛀蟲……」 衛伯約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不屑地道:「花老狗,你總說花家在江南無所不能,如今沒了那群狗腿子士族,你的情報很差啊,難道不知道倭寇被打跑了嗎?」 「你忽悠誰呢?你一共就帶來二十多萬大軍,這些日子與倭寇對戰,死傷幾萬,現在城裡有五萬,十多萬人就能守住江南沿海全境?」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讓你押寶押對了,十多萬人,能打得過四十萬倭寇大軍?」 「衛伯約!老夫告訴你,你要是不打開城門,那些江南沿海被屠城,被侮辱殺害的女人們,晚上會化作厲鬼找你索命,你的罪行也會被史書記錄,我江南才子把你所作所為大書特書,讓你留下千古罵……」 沒等花卿檜說完,一名花家斥候著急忙慌,飛快跑過來。 「家主,沿海戰報,出事了,出大事了!」 「哈哈!莫慌,莫慌,讓老夫來猜一猜!」 花卿檜大笑兩聲,用手輕撫發白的山羊鬍,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輕笑道:「可是倭寇屠了長樂城?」 原本花卿檜還以為花家斥候會說他料事如神,可結果斥候卻是連連搖頭。 「不是,而是大和帶領四十萬大軍搶灘登陸,結果碰到早已部署好三萬衛家軍!」 「四十萬對三萬,就算是四十萬頭豬也能拱死那三萬衛家軍!」 斥候連連搖頭:「不是,而是整整被那三萬衛家軍拖延了三個時辰,然後其他幾萬衛家軍趕到,然…然後……」 花卿檜無法置信地驚呼道:「廢物?那群小鬼子是他媽廢物啊,四十萬對三萬人,還被整整拖延了三個時辰?」 呼~ 花卿檜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沒有時間屠城了嗎?罷了,肯定是全殲對方十多萬大軍對吧,雖然沒屠城,但也能大幅度縮減衛家軍……」 斥候連忙搖頭:「家主,不是,衛家軍沒有被全殲,只傷亡四萬,還是因為之前拖延時間,傷亡的兩萬多人,反而是那群倭寇死傷過半,丟盔棄甲的坐穿逃亡海中!」 「我去你媽的大和!廢物,純純的廢物啊!」 花卿檜氣得破天荒爆粗口,一腳踹在斥候身上:「汪滕是廢物,大和也是廢物,我花卿檜一生足智多謀,機關算計,奈何碰到兩個廢物盟友,廢物!大廢物!」 就在這時,花滿閣跑過來:「父親,可是汪滕與大和都失利了?」 花卿檜點了點頭,隨即長嘆一聲:「幸好為父早就留了後手,讓你表哥帶領十萬花家軍去圍剿衛淵,只要拿下衛淵,衛伯約這老虎逼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出城……」 說話間,第二名花家斥候跑回來:「家主大人,圍剿衛淵前線來報!」 「讓花滿榭用最快速度,立即把衛淵帶來!」 斥候連忙搖頭:「帶不來!」 「花滿榭還是個廢物,我不是千叮萬囑,要留衛淵活口,結果還是把衛淵殺了,那就讓花滿榭把衛淵屍體抬來,一樣可以讓衛伯約那老虎逼暴走失去理智!」 「家主,衛淵屍體帶不來,甚至花滿榭屍體也不行,因為他被打爆了,只剩下一顆腦袋還在衛淵手中。」 「啊?什麼情況啊?」 花卿檜一把抓住斥候:「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花滿榭帶兵奇襲,結果被發現,然後被引入包圍圈!」 花卿檜一拍腦袋:「衛淵藏了大軍?」 「沒藏,還是情報上的一萬多人……」 「那你他媽告訴老夫,一萬多人包圍十萬?」 斥候連忙跪在地上:「家主,的確如此,而且十萬人被全殲!」 「衛淵那邊全軍覆沒了嗎?」 「一個沒死,就是傷了一百多人,因為弓弦斷裂,臉被劃傷了……另外衛淵帶領那一萬多人,正在朝向我們花家祖宅行軍,在首府鬧市區還用花滿榭的人頭,以及十萬花家軍的人頭,砌了京觀,還寫了您…您的十宗罪。」 撲通~ 花卿檜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一個廢物,明明老夫計劃得如此周密,那衛淵必定要死,衛伯約也會死,衛淵旗下所有錢財都歸我花家……可偏偏老夫碰到了三個廢物,絕世大廢物啊!」 花卿檜整個人仿佛蒼老了二十歲,對花滿閣道:「撤軍,全部撤回花家祖宅,用最快速度趕在衛淵前面,否則沒有了祖宅防守,等那三十萬天竺軍進入江南,與衛伯約內外夾擊,我們必定會全軍覆沒!」 第552章 狗賊花卿檜,十罪狀 隨著花家撤軍,馬車上花滿閣拿著一張傳單跑上來。 「父親,衛淵砌京觀之後,還寫了這個……」 花卿檜看了一眼傳單上的內容,胸口內上下翻騰,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狗賊花卿檜十罪狀 一罪也,私掘金礦,中飽私囊,蓄養私兵,私鑄甲冑,此不忠之大者也! 二罪也,豢養海盜悍匪,魚肉鄉里,販賣童男童女,美其名曰「揚州瘦馬」,此不道之甚者也! 三罪也,與倭寇勾結,縱其屠城,唯以養私兵、圖謀不軌為目的,此謀反之明證也! 四罪也,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意圖顛覆科舉,使寒門才俊無展才之機,架空皇權,此謀逆之行徑也! 五罪也,殺兄弒父,逼死生母,手段之殘忍,迫害同姓同族,此惡逆之極致也! 六罪也,橫徵暴斂…… 十罪也,私通敵國,泄露機密,國家安危於險境,置鎮守邊疆,抵禦外敵,衛英雄戰死,十萬衛家軍冤屈犧牲,此叛國奸佞之重罪,也! 衛淵奉天命討花狗賊之大惡,旗舞則風云為之色變,叱吒則山川為之崩裂,殺逆梟寇,剿除叛奸…… 花卿檜雖奸佞,但對自己名聲格外看中,每年都會要求手下文人書生,為他撰寫數百篇讚美的詩詞歌賦,畢竟只要有一篇流傳下來,他就能名傳千古。 如今憑藉衛淵在文壇的名氣,這篇十罪狀肯定會被出名…… 花卿檜氣地將傳單撕個粉碎,對自己兒子花滿閣怒道;「四郎,立刻下令將這些傳單銷毀,快……」 說到這,花卿檜無奈地擺擺手:「算了,先這樣吧,畢竟江南地區過半都在衛家掌控中,我們已經沒有這個能力動員了,而且現在是剷除衛淵要緊,不宜分出太多人手,該死的衛淵,老夫要讓你不得好死!」 隨著花卿檜帶領大軍火速返回花家祖宅沒多久,衛淵便帶著兩萬多人趕到。 如今衛淵麾下將士太多,龍相已顯,一些丟名聲的小事也不會再做…… 老石拎著大喇叭,扯著嗓子大喊道:「花老狗,我俏你媽,你個老癟犢子,一臉老褶子,牙焦黃,嘴挺臭,舌頭是塊大肥肉……」 老石平時嘴就損,如今在衛淵的暗示下,火力全開,罵得那叫一個髒,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畢竟整個大魏,包括南昭帝在內誰敢在堵在花家門口罵花卿檜? 花家內,開會的全體高層,無不表情尷尬地看向花卿檜。 「家主,這老石太過分了,他們不過一兩萬人,也沒什麼地堡陣法,我們直接帶兵殺出去,把他們盡數消滅,活捉衛淵!」 花卿檜搖搖頭:「罵吧,老夫從不與將死之人計較,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幾天了,而且衛淵這狗東西滿肚子陰損壞,膽敢兩萬來人跑到我花家祖宅,說明有後手,不要上當!」 花家祖宅外,老石看著大門緊閉的花家,看向衛淵:「義父,是我罵的太溫文爾雅了嗎?」 「不是,你媽的太髒,我都快聽不下去了……」 衛淵無奈地搖頭,隱晦地遞給老石一張紙:「真相才是快刀,你罵得雖髒,但都是假的,按照這上面寫的罵!」 老石點點頭,再次扯嗓子大喊道:「花卿檜你這條老狗,竟還扒灰,你大兒子花滿亭在書院時,與富商女兒戀愛,結果你棒打鴛鴦,非逼著他去了尚書家女兒,結果第二個月,你和那富商女兒好上納為小妾,為了彌補大兒子,直接立下花家的繼承第一順位,老狗啊,你是真他媽不要個逼臉了。」 「殺兄辱嫂,誕下私生子,花滿榭……」 花家祖宅,花卿檜臉色陰沉拍案而起;「帶兵出家門,給他們全宰了,另外老石的口舌割下來丟進糞桶!」 全場高層連忙道:「家主息怒啊,衛淵老奸巨猾,肯定有後手,就等著我們出去!」 「是啊家主,老石雖然罵得髒,但我們知道都是假的……」 「假的雞毛,都是真的啊!」 花卿檜心中怒罵,只能無可奈何地低下頭。 其實他年輕時候的那些破事,花家眾怎能不知?見到花卿檜被憤怒沖昏頭腦,無不心中感嘆,真相如刀…… 在場之人除了衛淵,全部都是提心弔膽,精神緊繃,畢竟他們只有兩萬來人,又是在花家大本營,如果府門真打開,幾十萬大軍衝出來任憑他們又通天本領也打不過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近晚上,衛伯約這才帶兵趕到。 「龜孫兒,你這個臭小子真勇啊,盡然帶這點人就敢包圍花家祖宅。」 衛伯約笑著狠狠拍了衛淵肩膀兩下;「咱們現在咋辦?攻擊肯定是不可能的,花家祖宅可是所有世家門閥中,防禦最高的宅院,攻打甚比都城,圍而不攻也行不通!」 衛淵點點頭,花家祖宅說他是宅子,倒還不如說一座城,占地面積非常大,裡面還有飼養家禽,種植瓜果蔬菜與糧食,自給自足做不到,但堅持個兩三年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花家先祖及其迷信,故前朝時期,借修建皇陵的名義,搬空國庫,把一座所謂龍脈的大山一側挖空,形成一個類似太師椅的形狀。 府門比城門還大,背靠大山,兩側宛如山神用手環抱,前方是一條巨大的河流。 原本是想做成風水當中,後有靠,前有照,左右青山相環繞的風水局,後來在前朝默契,兵荒馬亂,花家就把城牆建高,前方河流改造成了護城河,故此易守難攻到極致。 衛淵無所謂地道:「我知道爺爺你擔心什麼,圍攻時間太長,恐怕會成為天下動盪的導火索!」 衛伯約點了點頭:「當年我兒英雄就是死在花滿閣的背刺,花老狗更是勾結倭寇,屠殺百姓,於公於私老夫都想滅了這花家,但怕就怕天下動盪,到時候內亂起,生靈塗炭!」 衛淵搖搖頭:「老登你也忘記了一點,只要我們能最快速度消滅花家,你大魏國柱,衛國公只要不死,就能鎮住其他門閥世家的野心,內亂之危也就迎刃而解了!」 「放你奶奶小孫子的屁,我也知道迅速滅花家可以讓其他門閥世家忌憚,可問題花家是螞蚱還是蒼蠅,隨便就能滅?除非你能召喚流星,還必須落在花家正當中,再或者降下漫天雷劫……」 「雷?」 衛伯約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衛淵的肩膀:「還等啥呢,讓雷霆出來,直接什麼雷公助我,給花家夷為平地!」 衛淵嘴角抽搐:「那個啥,雷霆去…去啥地方了呢?你猜!」 「老子猜你奶奶個腿!」 衛伯約抬手給了衛淵一個大逼兜:「你小子有啥辦法快說。」 「老登,我手下的兵可不比你少,對我客氣點,別總動手動腳的!」 衛淵瞪了自己爺爺一眼,揉著腦袋:「你說,最堅固的堡壘,往往用什麼辦法可以輕鬆瓦解?」 「從內部啊。」 「沒錯,就是內部,懂了嗎?」 衛伯約撓了撓頭,再次一個大逼兜抽了上去;「我懂你奶奶個爪!」 「聽不懂是你智商有問題,反正花老狗現在比我還著急呢,很快你就都明白了。」 「沒聽懂,你能不能解釋得詳細點。」 「不能,誰讓你打我兩個大逼兜,你知道對我這個年紀的俊朗少年來說,會造成多大的心裡創傷嗎?你就帶著疑惑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成宿成宿睡不著吧!」 衛伯約剛舉起手,便發現衛淵已經跑遠。 衛伯約忽然感覺有高手在附近觀察自己,並且因為情緒波動很厲害,導致修為外泄一絲,所以才被他察覺。 衛伯約連忙朝向高手的方向看去,只見車夫打扮的袁老,一邊刷洗馬車,一邊表情怪異地偷偷用餘光瞄著自己…… 「這老東西想幹啥?」 衛伯約嘟嘟囔囔地起身離開。 車內喜順沒好氣地道:「師尊,馬車都快被你刷掉漆了……」 袁老幸災樂禍地道:「老夫迫切地想知道,當衛伯約知道衛淵就是雷霆後,會是什麼表情!」 一連三天的時間過去,公孫瑾與糜天禾帶著隊伍趕回來。 「瑾啊,老夫沒啥文化,所以也不會用什麼華麗的詞語誇獎你,就倆字,牛逼!」 衛伯約讚賞地說完,表情一沉:「問題是你們都回來了,花老狗給倭寇傳書,他們在屠城怎麼辦?」 糜天禾自信地道:「他們被我和公孫瑾打怕了,花老狗給他傳書他也絕對不敢在輕易上岸,畢竟他可不敢賭,賭我們是否留下後手,將他們全軍覆沒,另外我抓了不少倭寇俘虜,等主公清閒之後,書生就親自帶兵去一趟扶桑,必須把他們弄得五百年不得翻身!」 「狗娘養的倭寇,把他們全滅了都不算殘忍。」 衛伯約點點頭,輕拍公孫瑾肩膀:「一場戰爭用出了七十二種變陣,從古至今兵家以少勝多的例子不勝繁多,但能以少勝多還打出絕對優勢的卻很少,瑾啊瑾,真是個人才啊,可惜跟錯了主公,追隨那個龜孫兒不如跟老夫……」 衛伯約感嘆一聲,對公孫瑾道:「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如何讓花家這座堅固的堡壘,從內部破解吧。」 「阿巴,阿巴!」 公孫瑾連連擺手,憑藉他的智慧,怎能不知衛伯約是在套話,所以乾脆裝啞巴。 衛伯約看向糜天禾:「天禾,那咱們商量商量……」 沒等衛伯約說完,糜天禾連忙道:「阿巴,阿巴!」 衛伯約上去就是一腳:「我阿巴你大爺,公孫瑾我捨不得打,還捨不得打你這個陰損壞的毒士?」 第553章 九帝同輝,盡顯龍相 老石、張龍趙虎等督天衛把呂存孝團團圍住,上下打量他身邊的馬曉芳。 「誒呦,介不是嫂子嗎?」 「嫂子畫像可就在督天司檔案庫里呢,我們可都見過不少次,但真人還是第一次。」 馬曉芳也沒想到,自己身為賊,還是督天司頭號通緝犯,竟有一天會和這群衙門人如此親近…… 馬曉芳俏臉通紅的道:「別亂說,我…我們就是朋友,普通朋友,不是那種關係,而且我…我們江湖中人,怎麼可能和官差相戀。」 「不亂說?那就抱歉了,本來還想著把它銷毀呢,為了老呂,咱們兄弟冒點風險算啥。」 追風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取出一本寫著無生教的花名冊,在馬曉芳面前晃了晃。 「本來以為是嫂子,我就直接把花名冊銷毀,到時候整個無生教高層的通緝令也就都撤銷了,現在看來不是嫂子,是外人,那咱們兄弟們就沒必要冒著掉腦袋風險銷毀了。」 馬曉芳看著花名冊,想到自己無生教姐妹這些日子被通緝,東躲西藏的慘樣,連忙道:「是,我是你嫂子!」 「那我大哥是誰?」 馬曉芳連忙指著呂存孝:「他。」 「既然怎麼回事啊,是這樣嗎?」 追風調侃地看向督天衛們,一群人跟著起鬨:「咱們都是單身,沒有對象啊,但聽說搞對象得親嘴!」 「對!」 「親一個,親一個!」 馬曉芳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 「江湖兒女與衙門勢不兩立,我和呂存孝交往,就是為了姐妹們犧牲,沒錯,就是這樣!」 馬曉芳心中暗暗勸著自己,緊接著踮起腳,一口親在呂存孝的臉上。 宛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可就算如此,呂存孝也是臉紅得發紫,深深地把腦袋低下。 「既然如此,那咱們兄弟就送嫂子一件大禮!」 追風當著馬曉芳的面,炁勁外放,將花名冊絞碎。 「終於過去,終於不用被通緝了!」 馬曉芳激動地一把摟住呂存孝,同時小聲在他耳邊道:「我告訴你,本聖女跟你在一起,並非是什麼感情,而是為了我門下姐妹,當然本聖女向來說一不二,在一起就…就是一輩子,這點你放心。」 呂存孝對於這個當婊子立牌……不對,自己媳婦了,嘴硬身子虛的聖女,他實在太了解了,所以乾脆點點頭:「女流之輩,但卻義薄雲天,聖女大義,存孝都懂,懂!」 「哼,知道就好!」 另一邊,衛淵帶著公孫瑾與糜天禾走到營帳中,輕聲道:「挺大歲數了,偷聽不好!」 營帳外的慕千秋,捅了捅衛伯約腰眼:「好像是說我們呢。」 「說就說吧,老夫這三天好奇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 「少扯淡,剛才還看你吃了三大碗呢……」 衛淵笑著搖搖頭,其實他原本就沒打算瞞著衛伯約,只是怕他這虎逼到處亂說,演戲太假,導致被花老狗看出端倪。 如今馬上就要收網,讓衛伯約知道也無妨。 衛淵取出一封情報遞給糜天禾:「念!」 糜天禾打開後,清了清嗓子,可以大點聲為了讓衛伯約聽到…… 「致衛淵世子台鑒:南昭歷……也就距今恰半月有餘,松贊糾集十一國之眾,合兵三十萬,潛行北涼之側,悄然而入大魏之境。吾方斥候探知其行蹤,所經之城邑,皆無阻攔,幾經周折,始得真相,乃左相花卿檜預為通融,暗中鋪陳之路也……張太岳!」 糜天禾讀完,把信丟進火盆中燒成灰燼,對衛淵道:「主公,看來是那花老狗暗中聯繫上了松贊。」 衛淵點點頭:「其實你們都忘了一點,當初我下江南賑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找尋楊璉真迦留下的河湟寶藏圖,根據密室記載,楊璉真迦身上有一半中原血統,更是出生江南,所以他和花家很可能是有聯繫的!」 「甚至我懷疑,松贊滅聖佛宮,就給了花老狗利益,請他幫忙,楊璉真迦這傢伙最後用出的陽謀,就是想讓我為了藏寶圖對付吐蕃,那麼他為什麼不密室設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反而要去江南?」 糜天禾一打響指;「同樣的陽謀,如果主公跑來江南找密室,地頭蛇花家肯定知道,到時候你和花家肯定會有一戰,他為什麼如此痛恨花家,肯定是花家幫忙覆滅聖佛宮了。」 「聰明,可惜那時候江南大旱出現饑荒,花家被我弄得焦頭爛額,沒工夫理會密室,所以才讓我如此順利找到,也讓我沒想那麼多!」 衛淵說到這,再次取出一封信交給糜天禾:「念!」 「致衛淵世子尊鑒:天竺帝國戰亂既息,一統而治,百端待舉。匈奴帝國忽起刀兵,攻伐波斯帝國。」 「韓束度之,波斯難以禦敵,半年之內,匈奴必犯天竺之境。」 「屆時,松贊必欲乘亂而噬天竺之疆土。然吐蕃前遭世子之威,已致殘破。」 「故老臣揣度,花卿檜或諾以建國之資,金銀財帛,以為誘餌,伏惟世子明察秋毫,預為籌謀,以保安邦定國之道……」 沒等糜天禾念完,帳篷外傳來衛伯約的聲音:「張太岳啥都好,就是天天滿嘴之乎者也,一句也聽不懂,用白話!」 糜天禾無奈地道:「就是張太岳推測,花家許諾吐蕃恢復國力的東西,松贊也想在匈奴帝國東征事上擴展吐蕃國力,所以集合其他小國,再次聯盟進入大魏對付世子。」 「臥槽!」 營帳的帘子被掀開,衛伯約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你這龜孫兒想啥呢?還不撤退啊,花家裡面有三十萬左右的兵馬,再加上聯軍三十萬,外加江南守城軍,他們平時拿了花家不少好處,只是因為怕老子,外加現在都知道即將內亂,不敢輕易站隊,所以這群守城將軍都選擇當牆頭草。」 「到時候只要多國聯盟大軍一到,這群牆頭草肯定倒向花家,你拿頭打?還堡壘從內部瓦解,呸!」 「撤!現在立即撤軍!」 衛淵單手背後,對衛伯約自信地一笑:「我賭松贊來了以後會幫我!」 「放屁,你他媽都給吐蕃打廢了,其他小國沒加讓你薅了不少銀子做賠償款,他們對你恨之入骨,還他媽幫你?」 衛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松贊最怕的人就是我,他在來的路上,估計就已經想到如何做到兩頭吃,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證,這次只要是他親自帶隊,我的絲綢之路拿出一部分利潤,他就肯定會幫我!」 「我不信,撤,馬上撤……」 衛伯約拉著衛淵就要走,但手中卻出現一封信。 打開後露出加密的符號,符號下面還有翻譯的文字。 「原本答應的利潤,翻三倍!」 「這啥意思?」 「松贊的飛鴿傳書,我們倆是有聯繫信鴿的。」 衛淵微微一笑:「當我告訴他,江南有二十萬我隱藏的衛家軍,以及天竺公主,希爾·莉婭帶來的天竺軍其實是乞活軍,以及雷霆就是我……就是我的人,那些信徒可以為我所用後,我的要求降低,之前答應的利潤加一成就行……」 衛伯約撓了撓頭:「媽了個巴子的,是我老了還是這世道變了?打仗還能這麼玩?」 「怎麼說吧,無論是海東青還是松贊,或者是南潯、南乾……他們這些人,但凡有一個在前朝末年亂世,他們都可稱雄,甚至坐穩龍椅!」 衛伯約想要反駁,但仔細想想,衛淵說得沒錯,這些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奈何全部被衛淵打得抬不起頭,甚至有幾個乾脆被玩死了。 「天下大亂,九帝同輝,盡顯龍相,奈何不敵我衛淵的霸王之氣!」 衛淵話音剛落,衛伯約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嘮嗑就好好嘮,每次說道結尾都要裝兩句逼,老子不愛聽!」 衛伯約說完,龍行虎步地走出營帳,慕千秋對衛淵豎起大拇指:「孫女婿好樣的!」 隨著衛伯約走出營帳,便看到刷馬車的袁老表情怪異地看著他。 衛伯約渾身一抖,拉過慕千秋小聲道:「有沒有一種病,是年輕時候喜好女色,老了以後喜好男色,變成龍陽那種?」 「啊?沒聽說過啊,老哥為啥忽然這麼問?」 衛伯約渾身雞皮疙瘩直起,表情嫌棄,寒惡的道。 「我感覺袁老頭好像有病,每次看我都露出那種渴望的模樣,我懷疑他愛上我了……」 慕千秋偷瞄了一眼袁老,嚇得渾身一抖:「好像是真的,這老傢伙不會老了以後,取向變了,真喜歡男人,還是那種上了年紀的老頭……」 第554章 懵逼的松贊,自行腦補 衛伯約走後,糜天禾輕柔下巴,對衛淵道。 「主公,還有一句話你沒說,那些小國被你威脅拿賠償款,還有松贊是真想你死,然後他占據北涼,與花家合作,絲綢之路的利潤就都是他的了,而且那信我感覺不像真的……」 衛淵點點頭,微笑道:「聰明,信是我剛寫的,故意騙老登,就是為了讓他放心。」 公孫瑾表情擔憂,用腹語道:「主公,你有多大把讓松贊會反目?」 「百分之八十左右。」 「八成機率,那的確可以博一手!」 「現在咱們商量具體細節……」 江南邊界地帶,隨著松贊與聯軍大部隊踏入後,松贊不由得渾身一抖,看向身旁喇嘛打扮的吐蕃國師。 「為什麼本王會有心悸的感覺?」 「陛下,可…可能是水土不服,我吐蕃是高原氣候……」 松贊擺擺手:「其實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我被衛淵打怕了,如今再次面對衛淵,打心底里恐懼。」 國師連忙雙手合十:「陛下,老衲絕無此意!」 「不用否認,因為我的確在衛淵身上失敗了,也被他打怕了,但我這種心悸並非是這種,而是我總有一種衛淵與花老狗鬥法,他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中計的感覺……」 松贊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可衛淵的後手又在哪呢?四十萬倭寇大軍,四十萬花家軍,汪滕的十萬九門江湖高手,以及雷霆的四十萬信徒,這些兵馬加一起何等恐怖,真打起來,衛家軍連塞牙縫都不夠,如果我們出現,各個城池加一起超過六十萬的城防守軍,這些牆頭草也會站隊……」 松贊說到這,對國師道:「我讓你調查江南地區的戰況,你都調查清楚了?」 「陛下,這裡不是我吐蕃,所以很多情報都非常慢……」 說話間,一名喬裝打扮成江南百姓的吐蕃斥候跑上馬車,對松贊單膝下跪。 「陛下,我們這段時間調查到,把江南絲綢價格從高炒到低的幕後主使就是永豐錢莊。」 松贊點了點頭:「永豐錢莊是衛淵的,看樣子這傢伙為了絲綢之路,選擇對江南絲綢行業下手,這傢伙是真狠也真獨啊,為了一己之私,不顧整個江南經濟,他賺大頭,別人連一口湯都不讓喝!」 「如果本王沒猜錯,這傢伙肯定趁著低價,大肆收購絲綢產業對吧。」 「陛下料事如神,沒錯,衛淵不光收購絲綢產業,就連茶、瓷器和漆器……這些全部收購。」 「狠,這衛淵做事太絕,完全不給被人留活路,太狠,也符合本王對衛淵的了解,繼續說!」 斥候繼續道:「衛淵讓之前已經『燒死』的富商出現,拿出之前簽訂的契約,讓那群賣產業還貸款的商人破產,然後衛淵又下達一個政策,那就是復工,富商們從掌柜變成管理者,管理者自己之前的產業,還出了個什麼股份制,這個末將不是很了解,也沒看懂。」 「打個嘴巴給個甜棗,衛淵這手段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羅織局』了,高,的確是高,怪不得花卿檜會被惹毛,原來是衛淵動了他的根本……」 松贊說到這,忽然眉頭緊皺:「不對勁啊,衛淵為什麼不把江南士族富商趕盡殺絕,反而留下一線生機?」 國師輕聲道;「陛下,估計衛淵的攤子鋪張太大,管理人員不夠!」 「不可能,衛淵為了這次布局,幾乎拿出所有流動資金賭,坐擁永豐錢莊,他們那錢莊弄了什麼股票,所以這方面管理人才非常多!」 松贊揉著下巴:「本王懂了,因為花家獨特的管理方式,所以這條士族富商,地主劣紳,都相當於他們花家這條毒蛇的鱗片,依附其身,吮吸其血,但作用就是充當鱗片,衛淵這一手就是把他們先穩住,從而可以安心對付倭寇!」 「一環套一環,這衛淵膽子是真大啊,但凡其中一環出現問題,滿盤皆輸!」 說話間,第二名斥候跑上跑車:「陛下,有大情報!」 「說!」 「十萬衛家軍沙灘伏擊四十萬倭寇!」 松贊想了想:「倭寇的事情本王了解,也做了很多設想,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怎麼能確定倭寇搶灘登陸的地點?」 「具體情況屬下就不知道了,只是打探到十萬衛家軍分成三方,埋伏三個沙灘,其中糜天禾帶領的三萬衛家軍,拖住四十萬大軍整整三個時辰!」 「糜天禾?如果是他,那這就是常規操作了。」 松贊想到那個滿肚子陰損壞的猥瑣傢伙,不由得一陣頭大,你可以說他陰損壞,但絕對不能說他菜,如果是對手,他得不要逼臉,無下限毒計,足以讓敵人崩潰。 斥候繼續匯報導:「之後公孫瑾帶隊前來增員,最後八萬衛家軍對戰四十萬倭寇,斬敵二十萬,將倭寇趕走,至今下落不明,對了聽說衛家軍是用的什麼鴛鴦陣……」 「如果是公孫瑾,倭寇失敗的不冤,畢竟就算是本王也在軍事上敗在他手,至於這鴛鴦陣……可是十一人小隊?」 「回陛下,好…好像是如此。」 「媽的,這衛淵在天竺時拿天竺兵馬,實戰訓練過這套合擊術,本王見到時還好奇,如今想想這不就是專門針對倭寇手中倭寇的陣法?」 國師不可置信地道:「陛下,難道衛淵在天竺時,就已經開始部署江南的計劃了?如果他有這等謀略,我不認為花卿檜可以斗得過他。」 松贊點了點頭:「看來得需要從長計議了……」 說話間,第三名斥候跑進來:「陛下,荊州地區探子傳來的消息,汪滕背叛花卿檜率兵與花家十萬大軍斗的兩敗俱傷,十萬九門高手幾乎死傷殆盡,雷霆帶領四十萬信徒去向不知,但根據我方探子上報,四十萬信徒的領袖已經不是雷霆,而是變成了武閔!」 「什麼!」 松贊猛地站起身:「武閔?你們確定是武閔?」 斥候連連點頭:「在北涼時,他的乞活軍給我們帶來很大的損失,這傢伙就算化成灰我們也認得啊!」 「我懂了,雷霆本來就是衛淵的人,那四十萬信徒很可能就是四十萬的乞活軍……媽的,衛淵這是不單單拿出全部錢財,甚至把家底都搬出來了,其中包括了大軍,我甚至懷疑,沿海地區的所謂女子防衛隊,就是梁紅嬋的娘子軍喬裝打扮!」 「全體衛家軍,北涼、西涼全部出動,外加三十萬天竺大軍……還打他媽打,送命?這花老狗坑死本王了!」 國師連忙道:「那陛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撤軍,立刻撤……」 說話間,一名斥候再次跑進來:「陛下,如今江南地區幾乎人手一份傳單,請您過目。」 「花卿檜十罪狀?這種東西,對於愛惜羽毛名聲的花老狗來說,絕對不可能會讓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傳播,如今有這般情況,只能說明一點,花家的能力已經不足矣掌控江南了。」 「陛下,我方打探道,花滿榭帶領十萬花家軍襲擊衛淵,但卻被對方兩萬大軍,無傷全殲!」 「兩萬對十萬?還無傷?這不可能……」 沒等國師說完,松贊伸手打斷:「可能!如果有公孫瑾的陣法加上他的那些神器,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松贊的話讓國師想到在北涼,公孫瑾為了拖延破壞堤壩,硬生生拖延住百萬聯軍數十天…… 「陛下,軍師公孫瑾,謀士糜天禾,還有軍魂衛伯約,以及衛淵親自布局……老衲覺得,陛下想法是對的,這渾水我們堅決不能蹚!」 「撤……」 還沒等松贊下令,忽然大部隊停止前進,緊接著一名吐蕃將軍對著馬車恭敬地道:「陛下,前方忽然多出來十萬難民,如何喊他們也不走,我們應該如何處理?」 「難民?什麼難民這麼大膽子,敢阻攔軍隊?待本王下車看看!」 松贊走下馬車,發現一群小國將領,對著難民喝罵,可對方一個個戰力筆直,絲毫不為所動。 「這哪裡是什麼難民,分明是軍隊,而是還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松贊眼神微微眯縫,看向領頭的一名破衣爛衫,紅臉,無須的光頭彪形壯漢。 「看著有點眼熟呢……等等,好像是衛淵手下的熊闊海,他鬍子和頭髮呢?啥時候當和尚了?」 松贊在國師以及十幾名高手的保護下,走到熊闊海身前:「熊將軍,又見面了!」 「松贊陛下說笑了,我們都是一群難民,不過是找你要點糧食吃,畢竟你不給我們糧食,我們就要餓死了!」 松贊一愣,隨即笑道:「糧食我們也不多,既然如此,那本王轉身回家,給你拿些糧食如何?」 熊闊海搖了搖頭:「不行!因為我們為了趕路,付出了全部身家,如果沒有糧食,我們會餓死的,陛下也知道,人在死前會做出很多瘋狂的事,對吧?」 「糧食沒有,但本王知道有個為富不仁的商賈有,你們搶他,本王絕對不管!」 熊闊海再次搖頭:「不,希望陛下幫忙一起搶,糧食多分給你一成。」 松贊輕柔下巴笑道:「一成,少!」 「我覺得不少!」 熊闊海說完,高聲吶喊到:「陛下大人給我們口吃的,還不謝過吐蕃王松贊陛下!」 十萬難民站立筆直,渾身爆發出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齊聲吶喊到:「謝松贊陛下!」 呼~ 松贊深吸一口氣,這哪裡是什麼士兵,分兵就是經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洗禮,精銳中的精銳。 「本王要兩成!」 熊闊海微微一笑:「雪中送炭兩成,錦上添花一成半!」 「成交!」 熊闊海安排難民們讓開一條通道。 第555章 花老狗,吃泔水 國師隨著松贊一路回到馬車,這才問道;「陛下,你們的對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句沒聽懂?」 「是衛淵弄來一批精英告訴我,他在江南隱藏了許多精銳,我說這渾水不蹚了,衛淵這狗東西還不讓,讓我裡應外合對付花家,絲綢之路的利潤,多分一成半,如果我能一舉拿下整個花家,利潤多分兩成。」 松贊伸了個懶腰,苦笑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探子消息那麼慢,這次一股腦的全來送消息,感情是衛淵故意給本王送的情報。」 「那陛下,你說這些情報是真是假?」 「真假參半,所以衛淵弄出情報上沒有的十萬的衛家軍精銳嚇唬我們,的確這狗東西贏了,本王被他嚇唬住了。」 松贊自嘲的嘟囔一句,對國師道:「如今大魏局勢很亂,任何一件事都會成為導火索,讓整個大魏烽煙四起,所以衛淵不敢輕易調兵遣將,加上花家易守難攻,他也不敢圍困太久,所以想讓本王幫他裡應外合。」 國師連忙道:「衛淵答應的條件比花家少很多,而且我們本來還和衛淵有仇,所以陛下您的打算是幫衛淵還是花家?」 「暫時不確定,先以幫衛淵為基礎準備著,到了花家確定一下,如果衛淵強我們幫衛淵,花家強就幫花家……」 花家祖宅。 自從糜天禾到來後,他與老石兩人拿著喇叭輪班討敵罵陣,最後更是玩上了相聲。 「花老狗,我俏你媽,老婢梆子,我可調查過,你和花滿閣的媳婦有一腿!」 老石:「好傢夥,那不是扒灰嗎?」 「這條老狗啥干不出來?而且還傳染兒媳花柳病,兒媳得了以後,馬上花匠、廚子都得了……」 大嘴唇子,腫眼泡,走路就像水蛇腰,春眠不覺曉,老狗上大嫂!」 「門口掛著照妖鏡,花家父子花柳病……」 祖宅內的花家眾人,一個個面色鐵青,特別是花滿閣氣的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帶兵去滅了門口罵街的兩貨。 花卿檜擺手道:「不可動怒,再等兩天,兩天援軍抵達,咱們就殺出去!」 花滿閣點點頭,隨即看向花卿檜:「父親,你和我媳婦真的沒事吧?」 「滾……」 因為沒有了顧慮,所以松贊不再故意磨蹭,反而快速行軍,當天晚上便抵達距離花家二十里外。 「老爺,老爺大喜事,松贊來信,距離我們只有二十里的距離!」 「太好了,下令點兵,所有人出征弄死衛淵!」 花卿檜大笑著走出廳堂。 此時花家祖宅外,衛伯約拿著斥候送上來的情報找上衛淵。 「龜孫兒,出事了,有三十萬大軍朝向我們這邊趕來,應該是松贊的聯軍!」 衛淵點點頭:「等下老登……爺爺你要帶隊出征,記得讓蟒雀吞龍,衛奇技……以及所有精銳往前戰,必須上來就打出優勢!」 「做戲對吧?老子當年謀略也厲害,放心吧,不會露出馬腳!」 衛伯約大笑著龍行虎步走出去,特別換上先皇御賜的金盔金甲,拎上了龍頭拐杖。 這一次衛淵把所有高手都派上去,包括袁老和葉無道甚至南海神尼都不例外。 督天衛這群高手也全部換上普通士兵服裝,跟在金盔金甲手持龍頭拐杖的衛伯約身後, 隨著花家大門打開,花卿檜與花滿閣父子帶兵衝出來。 衛淵這邊此時只有不到二十萬兵馬,而花家卻有四十萬,足足是衛家軍的一倍。 按照大魏規矩,兩軍對壘,先斗將,也就是開戰前將和將斗。 花卿檜擺擺手,一名五大三粗,修為在大宗師境界的高手,身披甲冑走出隊列。 「說出吾名,嚇汝一跳,吾乃花家上將……」 沒等這名大宗師高手介紹自己的名字,便看到熊闊海胯下棗紅馬,拖刀狂奔而出,臨近陣前,手握大刀最後段的纂,以力劈華山之勢當頭朝向花家上將斬下。 花家上將連忙舉起手中金釘槊抵擋。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熊闊海借力轉刀換手,一刀斬斷這名上將軍的腦袋。 人頭飛起,單雄信大刀向上一挑,直接把腦袋插在刀尖上。 「好一個花家上將,這等插標賣首的廢物,不配在我熊某人面前報出名號!」 「還你!」 熊闊海一揮手,人頭落在花卿檜的馬下,嚇得花卿檜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熊闊海回到陣營,金聖英把一壺酒遞給熊闊海。 「三弟請喝慶功酒!」 熊闊海結果酒壺,用手摸了摸溫度:「酒水上有溫度!」 在不遠處看著占據的衛淵與糜天禾、喜順三人無奈搖頭,都知道熊闊海非常崇拜關聖,所以總是喜歡模仿。 喜順感嘆道:「論裝逼,除了世子就是熊闊海!」 「的確,以前美髯公的模樣還好說,現在腦袋每一根毛,就像個紅雞蛋,裝逼都不倫不類……」 戰場上,花滿閣想要繼續派人,但卻被花卿檜攔住:「他們的高手比我們多,沒必要打擊士氣了,直接開打。」 「明白!」 隨著花卿檜下令,花家陣營戰鼓響起,與此同時衛伯約身先士卒,沒有用長槍,而是選擇賣相十足的黃金龍頭拐杖第一個衝上去。 緊接著便是騎著大狗熊的羅天寶,手中大鐵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無數花家士兵與將軍身軀被砸碎。 「開干!」 葉無道與袁老也都衝上陣,宋清照女扮男裝,身穿普通士兵服裝,手裡拎著個金屬酒葫蘆,別看平時柔弱,更有大魏第二才女之稱,但畢竟是宋傷孫女,打起架來那叫一個兇猛。 滿身酒氣,宛如個女酒蒙子,酒葫蘆如大錘,砸在花家將士身上,當即骨斷筋折,無人可近身。 哪怕有士兵僥倖靠近,也會被宋清照白皙的小粉拳,一拳打飛出老遠…… 南海神尼看向衛天、衛云:「天兒、雲兒!」 「娘親我們在!」 「今日破解,隨便殺戮,隨娘親為你們父親報仇!」 南海神尼帶著衛天、衛雲衝進戰局,一個半步武聖,帶著兩個宛如猛獸一樣的怪物,在戰場上就是一架絞肉機,所過之處無論士兵還是高級上將,全部都是一招。 躲在暗處的松贊與各小國將領,無不連連吞咽唾沫。 「這衛淵的手下太牛逼了吧?」 「是啊,單憑一個小兵就有等著實力,可怕,真是可怕!」 「你看那個手持雙鐧,濃眉大眼的小兵,真他媽的厲害,感覺我這個大將軍和他都過不了一招!」 「還有那個賭博的小兵,更狠,哪怕我國第一高手,恐怕也打不過他。」 「誒呀媽啊,那一黑一白什麼玩意,還是個人嗎?太嚇人了……」 松贊無奈搖頭,呂存孝,衛天、衛雲……這群人都是衛淵手下核心,他基本都是見過的,哪裡是什么小兵…… 當然松贊知道這是衛淵在警告自己,還有之前的那十萬精銳衛家軍也沒有出現,所以松贊乾脆不解釋。 老石與江流兒用出頂級身法與隱蔽之術,在戰場上來回穿梭,很快繞到了敵後,江流兒揮劍刺向花滿閣。 「刺客!」 所有高手第一時間擋在花滿閣的身前。 與此同時,趁著所有高手去救花滿閣的空檔,老石突然加速,一記手刀打暈了花卿檜。 另一邊,江流兒只是佯攻,見老石得手後,馬上腳尖輕點,飛身而退。 各國將領紛紛看向松贊:「陛下,我覺得撤退吧!」 「是啊,花卿檜都被抓了,咱們沒必要蹚這渾水了……」 松贊搖搖頭:「退是不可能退的,都隨著本王去花家,到時候聽本王的,保證讓你們每人拿到百萬兩銀子一樣,記住是給你們個人的,而且還不會有太大傷亡。」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聽沖松贊陛下的了!」 戰局中,衛家軍鳴金收兵,花滿閣紅著眼睛:「不能讓他們跑了,追上去救回父親!」 說話間,一隊兵馬迅速趕來,松贊一把抱住花滿閣:「不要衝動,我們會花家從長計議。」 「松贊陛下,可是我父親……」 「聽本王的,保證會讓你和左相大人團聚!」 至於是在陽間團聚還是陰間團聚,松贊沒有說,只是給其他國家將使眼色。 這群高層將領紛紛上前:「這位就是花家主吧?」 「啊?我不是……」 「你是,我們早在國外,就聽說過你……他叫啥來的?」 國師小聲回答道:「花滿閣!」 「對,我們在國外就聽說過花滿閣家主的大名,文武雙全,謀略無雙,特聰明!」 花滿閣一愣,隨即有些得意忘形地道:「是嗎?我這麼有名了嗎?都傳到國外了?」 「那是,花滿閣家主名聲響徹海內外……」 另一邊,返回陣營中的衛伯約,急沖沖跑過去,一嘴巴抽醒了花卿檜。 「啊……這是那……老虎逼……不,衛兄,衛大哥……」 「大你媽的哥,當初在花家咋對我的,今日老夫就怎麼對你!」 衛伯約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朝向喜順他爹道:「把泔水桶拎過來,讓他吃!」 第556章 捧殺滿閣,人貴自知 「泔水桶?」 老管家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跑下去,很快拎著泔水桶跑過來。 然而說是泔水桶,還不如說是刷鍋水,雖然衛家軍伙食不錯,但衛伯約強烈要求不可以浪費,泔水桶裡面都是一些黑了的糊飯噶,全是毛的豬皮邊角料,不可使用的淋巴,以及魚內臟等東西…… 衛伯約看向花卿檜,大聲呵斥道:「跪下!」 花卿檜在朝堂上,也不敢面對發怒的衛伯約,畢竟這是一頭老虎逼…… 如今孤身落在衛家軍營,花卿檜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跪在地上。 「衛公,伯約大哥,咱們同僚多年,也算是幾十年的老友,你不能……」 沒等花卿檜說完,衛伯約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吃!」 「啊?我…我吃這個?」 「前幾天在花府,你用沿海百姓如何威脅老子吃剩菜,這一幕老子記得很清楚!」 「可我也沒讓你吃泔水啊……」 衛伯約發白的眉毛一挑:「可我讓你吃泔水啊,吃不吃?」 「孟子曰:威武不能屈,我花卿檜貴為當朝宰相,一介讀書人……」 見到衛伯約拔刀,花卿檜連忙改口:「孟子還說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吃…吃就吃唄,快把刀收回去,我有點暈刀……」 花卿檜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吃了一口泔水,噁心的一陣乾嘔。 「媽了個巴子的,你這條老狗,什麼檔次也敢戲弄我衛伯約?」 衛伯約罵罵咧咧地離開,同時給了看熱鬧的衛淵一個大逼兜。 「你個老登!」 衛淵沒好氣的說完,對著剛站起身的花卿檜雙膝後膕窩就是一腳,花卿檜再次跪在地上。 衛淵指著泔水桶:「一滴不許剩,吃光之後我就放了你。」 「說話算數?」 「我衛某人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說一不二,江湖人稱,誠實可靠小郎君,衛淵!」 花卿檜沒有半分猶豫,為了活命,直接捧著泔水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滿滿一大桶泔水,很快被花卿檜吃干抹淨,此時的肚子是平時的三倍大小,忍著噁心看向衛淵。 「你…嘔……你可以放我了吧?」 「當然可以!」 衛淵話音剛落,南海神尼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淵兒,他可是殺害你父兄的元兇之一,不可放過!」 「晚娘,做人要信守承諾,我說放他就必須放。」 衛淵說完,一指花卿檜:「現在放了你,一炷香的時間內,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向你出手,一炷香結束後,你這條老狗如果還被抓回來,那可就與我衛某人無關了!」 「世子大義,我保證以後花家不與你為敵,保證,保證……」 感恩戴德的花卿檜剛想離去,衛淵猛的一腳踹碎了花卿檜的膝蓋。 此時的花卿檜一條腿向後彎曲,就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不停哀嚎痛叫。 衛淵面帶微笑,又是一腳踩碎了花卿檜另條腿的膝蓋。 緊接著衛淵雙手成爪,一記分筋錯骨,將花卿檜兩條臂膀的骨骼卸脫臼。 衛淵笑著揮手射出上百枚銀針,分別刺入花卿檜渾身腧穴。 偷偷在營帳內觀看的衛伯約,捅了捅慕千秋的腰眼:「我家龜孫兒用的什麼針法,你能看懂不……你這老小子幹啥呢?」 只見,慕千秋記錄著筆記,頭也不抬的道:「這是一種新針法,我只能勉強推斷出,銀針刺激穴位,可以讓大腦更加清醒,同時觸感增強,具體幾倍我就不太了解了,這針法我現在的醫術也用不出來,但也必須記上,傳給徒子徒孫,萬一未來我醫聖山門下出來個絕世天驕呢……」 衛淵蹲下身,就像摸狗一樣,拍了拍花卿檜的腦袋。 「身體對疼痛的敏感度提升幾十倍,而且還能保證不讓你疼暈過去,爽不爽?」 「衛淵小賊,你…你說話不算數!」 「你這條老狗也從來沒有履行過承諾啊!」 衛淵從懷中掏出一張花卿檜十罪狀的傳單:「這上面每一條你都做過,你這一生罪孽深重,十罪狀不是你只犯下十罪,而是從幾千條中選出來的十宗大罪,你這條老狗經常出爾反爾,如今死在這裡,也算是因果報應。」 衛淵話落,伸出一手,喜順連忙把點燃的香遞給他。 衛淵用點燃的黃香在花卿檜眼前晃了晃:「說給你一炷香就給你一炷香,在這期間沒人會對你動手,只要你能爬回花家,你就算逃活命了。」 眾目睽睽之下,花卿檜雙腿膝蓋被廢,雙臂骨骼被衛淵卸骨脫臼,只能腆著裝滿泔水的巨大肚子,用下巴就像蛆蟲一樣,一點點朝向花家的方向蠕動。 花卿檜可遭老罪了,這輩子都沒這般痛苦過,下巴摩擦地面,僅僅爬了兩下,就已經磨破了皮,比之前幾十倍的疼痛,讓疼痛不欲生,肚子裡的泔水一陣反胃,從嘴裡噴了出來。 他真想就這樣死了,但身居高位,錦衣玉食多年,讓他捨不得死,求生的欲望,讓他一邊嘔吐,一邊蠕動爬行。 「南無阿彌陀佛!」 南海神尼口念佛號,衛淵做得很過分,但她沒有去勸導,畢竟這在地上蠕動,宛如蛆蟲一樣的東西,就是殺害衛英雄的罪魁禍首,元兇之一。 很快一炷香熄滅,衛淵上前一腳踩在爬行百米左右的花卿檜腦袋上。 看著腳下,渾身沾滿嘔吐物與泥土,官服磨破的花卿檜:「花老狗,一炷香的時間到了,我衛淵信守承諾,可惜你不爭氣沒跑了。」 衛淵話落,看向追風:「督天司的刑法在他身上用一遍,記得留一口氣,別讓他變成瞎子就行,他這一生害了無數人家破人亡,我要讓他在死前看著花家是如何覆滅的。」 追風抱拳拱手,帶著幾名專業行刑的督天衛,上前將花卿檜五花大綁帶走。 白天還好,隨著入夜,花家與衛家軍這邊,除了巡邏士兵,其他人都已入睡休息,安靜的夜,方圓幾里內都可以聽到花卿檜哀嚎的慘叫聲。 盤膝冥想的衛伯約,無論如何都無法入定。 喜順他爹端著安神湯的托盤走進來:「老爺,喝碗安神湯吧。」 衛伯約點點頭,端起湯盅豪邁地一飲而盡。 「老爺,我看你為什麼有些情緒低落?」 「在十萬衛家軍,以及我兒孫死後,老夫曾無數次幻想手刃花卿檜這條老狗的一幕,所以我情緒低落並非是為了花卿檜,而是我擔心他一死,花家被滅,會成為導火索讓整個大魏戰亂四起!」 喜順他爹想了想,躬身道:「老爺,我陪著你東征西討幾十年,我從來沒有給你出謀劃策過,為什麼?」 「你也不會打仗,教你多次也無用……」 喜順他爹搖搖頭:「並非如此,其實老爺給我放到其他軍營,我雖不如公孫瑾,但也能比得上一些高級將領,只是因為有老爺你在,無需我擔憂!」 「那是,老子是他媽誰,大魏軍神衛伯約……」 衛伯約眼神微眯:「老喜,你這話裡有話啊,意思是我謀略不如衛淵那龜孫兒,所以無需杞人憂天?」 「老爺,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樣說!」 衛伯約把手中的湯盅放在桌子上:「不管你怎樣說,反正老子是這樣想了!」 「但其實你說得對,衛淵這龜孫兒是老子一手培養起來的,文韜武略都略遜我一籌,可就算如此也能獨當一面了,老子何須擔心這些?讓那龜孫兒自己解決去吧!」 「休息睡覺!」 衛伯約躺在床上,直接沾枕頭就睡,發出陣陣鼾聲…… 「沒心沒肺,大大咧咧,這才是老爺的本性啊!」 喜順他爹笑著搖搖頭,收拾好湯盅端著托盤悄悄退出去。 另一邊,花家祖宅內,花家所有人都能聽到花卿檜的慘叫。 花家回憶大廳內,花滿閣端坐主位,花家高層,以及松贊等各國將領都在其中。 松贊對花滿閣豎起大拇指:「這般大劫之下,花家主還能臨危不亂,當真是成大事之人。」 「是啊,看花家主相貌怎麼有點變化了呢?」 花滿閣先是一愣,緊接著讓管家拿來銅鏡照了照,疑惑道:「沒啥變化啊。」 「怎麼沒有,花家主沒發現,您面沉似水的模樣,格外的威武霸氣,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一看就是為了成就非凡。」 花滿閣沒忍住笑了出來,緊接著刻意板著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別說,的確有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感覺。」 松贊端著酒杯上前,與花滿閣一同出現在銅鏡之中。 「花家主,我吐蕃雖小,但也是國,你可看本王有龍相否?」 花滿閣一愣,仔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和松贊:「沒咋看出來,和我沒啥區別……」 「龍相盡顯啊!」 「正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次衛淵就是風雨,花家主如果能靠自己過去,必然是飛龍在天,翱翔九萬里!」 花滿閣連連點頭:「沒錯,之前大哥二哥三哥還有父親,甚至就連花滿榭那雜種,都他媽敢瞧不起我,如今父親被抓,那只能說明他無能,我花滿閣靠自己一樣可以讓花家飛黃騰達!」 「無人扶我青雲志,我自踏雪至山巔。倘若命中無此運,孤身亦可登崑崙!」 老管家連忙道:「四少爺,你要三思……」 「三你媽的思!」 花滿閣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叫家主!」 「家…家主大人,你千萬要明白一點,你不是衛淵的對手,耽誤之際是救老爺,然後讓老爺主持大局!」 噗~ 軲轆~ 軲轆~ 花滿閣當即拔刀,一刀斬斷了老管家脖子,腦袋掉落,在地上軲轆了好幾圈才停下。 原本還想開口勸花滿閣看清自己能力的花家眾高層,紛紛縮了縮頭,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都退下吧,本家主自有打算!」 花滿閣起身,刻意保持著面沉似水的模樣,冷聲說道。 所有人紛紛告退,松贊出門口,嘴角上揚滿臉的不屑,對一旁國師道 「這花滿閣真是一個傻逼,他和衛淵之間,差了一個海東青加一個朱思勃,附帶五百個汪滕!」 國師點點頭:「人不怕估算錯敵手,就算不自量力,高估自己的實力,但凡沒有花卿檜扶他青雲志,花滿閣上炕都費勁,還踏雪至山巔!」 「有一點是對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偏偏他也是最不爭氣的那個……」 第557章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當天晚上,花滿閣以花家家主的身份,分別向江南各地守城將軍傳書求援。 很快得到消息就是同意…… 花家謀士老者分析道:「少……家主大人,老夫覺得此事不能信,這群守城將軍吃陛下的軍餉俸祿,然後依附我花家撿好處,一些小事他們會上,但關係到身家性命需要站隊時,他們絕對會選擇觀望。」 啪~ 花滿閣揮手給了謀士老者一個大嘴巴:「你都能想到的事,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的我會想不到?」 「家主大人能,肯定能,是老夫多嘴了。」 「哼!」 花滿閣冷哼一聲:「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我父親老了,膽子也小了,要是我早早就大軍壓境,直接滅衛淵十幾個來回,我們手下兵馬比他們多幾倍,怕啥啊?」 「對!家主大人說得對,我們人數眾多,所以那群牆頭草的守城將軍肯定會帶兵來援助的,誒呀,家主大人太聰明了,是老夫沒想到這一點。」 為了不挨打,謀士也只能硬著頭皮,昧著良心配合著花滿閣。 「很好,這才是我花家的好謀士!」 花滿閣笑著點點頭,對婢女道:「去帳房支一萬兩銀子給他!」 「奴婢遵命。」 隨著老者與婢女離開領賞後,花滿閣微微一笑:「謀略就夠了?我花滿閣也是學過帝王心術的,打個巴掌然後給顆甜棗……」 翌日,在松贊的唆弄下,花滿閣自信滿滿地帶兵衝出花家祖宅。 衛伯約親自帶隊,結果一戰即潰。 「衛伯約枉稱大魏第一戰神,就這?」 花滿閣豪邁地大笑兩聲,連忙又刻意擺出面沉似水的模樣。 一旁松贊連連搖頭:「非也,非也,並非是衛伯約太弱,而是花家主你太強啊,今日之後我決定代表吐蕃與各國跟花家主正式簽訂貿易!」 「貿易?每年能多少利潤?」 松贊想都沒想到:「每年大概一百億兩白銀的毛利潤!」 「誒呀臥槽,這是要發啊,我父親一輩子也沒有那麼多錢,我這一年就有了,哈哈!」 花滿閣大笑著摟住松贊肩膀;「等下咱們就燒黃紙,斬雞結拜兄弟!」 「這可是我松贊榮幸之至啊。」 「什麼榮幸不榮幸,都他媽哥們,哈哈!」 一群謀士看著得意忘形的花滿閣,無不面面相覷,想要出言提醒,可昨日老管家的前車之鑑,讓他們不敢開口。 「感覺不好!」 「要敗!」 「要不提前跑路?」 謀士們都很聰明,感覺到不對勁,紛紛退後想找首席謀士老者商量,結果發現,這老逼登早在開戰時,就帶著家人趁亂跑路了…… 花滿閣此時感覺自己格外的強大,大手一揮:「追,把衛家軍趕盡殺絕,只要打出優勢,那群牆頭草守城將軍馬上就會來增援,我們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大!」 花家軍與聯盟軍,兩方大軍士氣暴漲,喊打喊殺聲音震天,朝向逃跑的衛家軍衝去。 渾身上下近乎被凌遲,只剩下一口氣的花卿檜,被追風綁在旗杆上,看著眼前的一幕。 「花老狗,好好看看戰況,是你花家贏了啊,哈哈!」 花卿檜一雙眼睛老淚縱橫,他已經可以肯定,花家完了,徹底的完了。 「這世間真有因果嗎?」 花卿檜抬頭看著藍天白云:「都怪我當初讓自己一脈有絕對的話語權,如今四郎花滿閣成了一言堂,無人敢謹言,我花家繼承數百年,如今真要歷史除名了嗎?」 此時的戰局,花滿閣帶頭衝鋒,追逐衛家軍三十里,一直把衛伯約,衛淵祖孫二人趕進大山這才停下。 「爽啊!」 花滿閣放聲大笑:「就算我父親是廢物,但凡按照我的想法,直接開干,哪有那麼多破事,贏麻就完了!」 松贊帶人對著花滿閣又是一頓吹捧,這一刻但凡沒蛋墜著,花滿閣都得意上天…… 而後松贊又代表各國與花滿閣商談貿易協議,所有金額都是要多誇大有多誇大,讓花滿閣有一種馬上滅了衛家祖孫以及衛家軍,然後直接開展貿易的衝動…… 「合作愉快!」 松贊對著花滿閣拱了拱手:「按照大魏習俗,合作談成是不是要喝酒?」 「喝酒?對!返回花家祖宅後,大擺宴席!」 「不用返回,畢竟返回可是會延遲戰事的,今早解決衛淵,免得夜長夢多,咱們就在這象徵性喝點!」 「有道理,我們隨便喝,將士們一人一小杯,可別耽誤圍剿衛淵的大事。」 花滿閣下令發酒,將士們只有一小杯,所以一飲而盡,松贊也與花滿閣推杯換盞,開心地喝了起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松贊取出一顆小藥丸丟進嘴裡。 帶著些許醉意的花滿閣摟住松贊肩膀:「兄弟,吃的啥?好吃不?給我也來一顆!」 「那可不行,因為我吃的是解藥。」 「不對勁啊,這些酒已經找人試過毒了啊!」 「本王也沒說是毒,而是瀉藥!」 松贊微微一笑:「最後給你上一課,要滅一個人,一是罵殺,二是捧殺,然而被罵殺的少,被捧殺的多。」 「好好學著點,下輩子能用上!」 松贊說到這,拔出小巧精緻的匕首,一刀刺進花滿閣的背心。 噗~ 花滿閣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幾乎在這同一時間,各國將領紛紛拔刀斬向花家高層。 花家眾高手紛紛朝向松贊動手,國師擋在松贊身前,手中出現一道黃金佛輪,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的修為,擋下所有高手的進攻。 緊接著,之前宛如喪家之犬被趕進大山的衛家軍,在衛伯約,衛淵帶領下衝下山。 兩方將士們還沒弄清楚,就忽然感覺到肚子一陣劇痛。 「開殺!」 松贊大喊一聲。 聯盟士兵捂著肚子,剛想沖向衛淵,忽然聯軍將領大喊道;「殺花家的人!」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聯盟軍戰力菜,但畢竟是正規軍,短暫的懵逼後,紛紛反應過來,捂著肚子揮刀砍向,剛剛還同一個戰壕的盟友,花家軍。 「背刺,松贊我俏你媽,你背叛我!」 花滿閣怒罵一句,忽然想到多年前,自己背刺衛英雄的一幕,同樣是盟友,同樣是沒有防備…… 「家主,這衛家軍的戰力和剛剛不一樣,最少強了五個檔,快撤吧,靠著花家祖宅可守!」 一名花家高層對花滿閣大喊,打斷了花滿閣的回憶。 「對,撤,快撤!」 花家軍邊打邊退,可惜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難行…… 瀉藥的關係,讓花家軍一個個走路都難,最後乾脆學習戰馬,邊跑邊拉…… 三十里路的車程,沿途遍地的殘肢斷臂,屎流成河。 後背插著匕首的花滿閣,終於見到花家祖宅,激動地興奮起來。 「開門,我是家主,快開門……」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支支箭矢,射穿了剛跑回來的花家軍身軀。 「衛淵,殺人不過頭點地,殺了我吧!」 旗杆上綁著的花卿檜,雙眼遍布血絲,對衛淵大喊道:「花家已經沒了,你目的都達到了,殺了我!」 「不,我要你親眼看著,繼承數百年,又讓你付出全部心血幾十年的花家,被我徹底除名!」 花家祖宅門前,身後插著一柄精緻匕首的花滿閣,癱坐在地上:「不可能啊,為什麼不開門啊,為什麼會這樣?我是花家的家主……」 後方衛家軍追趕上來,開始揮舞屠刀斬殺著花家將士,不少人拼命地用拳頭砸門。 「開門,開門啊!」 「我們是花家的人,快開門啊!」 可緊接著,花家祖宅的城牆上,出現一名名手持弓箭,身穿衛家軍的服裝的將士,沒有任何猶豫地朝向砸門的花家眾人發射箭矢。 先遭盟友背刺,緊接著後有追兵,前方明明已經到家,只要進門就安全了,可卻大門緊閉。 絕望,深深的絕望充斥著所有花家人的心,特別是花滿閣,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就發生在幾年前,只不過那時敲門,絕望的人是衛英雄,如今絕望的人變成了自己。 第558章 祭奠,父兄在天英靈 花家祖宅前,腹背受敵,前後夾擊,大批大批的花家軍慘死,倒在屎泊當中。 「快,快護送我離開,然後去找大夫,我還能搶救過來,快!」 花滿閣害怕了,不停催促花家高手護送他離開。 刀光一閃,幾名花家高價請來的客卿長老,不約而同地揮刀,從後背斬斷花家高手的脖頸。 鮮血噴涌,迸濺花滿閣一臉。 「你…你們要幹什麼?」 一名花家客卿長老,用刀頂在花滿閣的脖子上。 「家主,抱歉了,我們來花家只為金錢名利,可不想送死,所以你就是我們的投名狀!」 「背叛,你們背叛我,背叛花家,你們不得好死……」 花家客卿長老狠狠地一嘴巴抽了上去:「背叛?你爹背叛了前朝皇室,硬生生搬空了國庫,你背叛了衛英雄,所以咱們誰都別說誰,好賴我們背叛是為了活命,而你們父子是為了利益!」 說著幾名花家客卿長老帶著花滿閣找上了,躺在宋清照懷中,一邊嗑瓜子,一邊被宋清照按摩的衛淵。 「別拔刀,我們是來投降的。」 幾人除了用刀頂著花滿閣那位客卿,其他人都丟下武器,舉起雙手,低三下四地走過來。 「世子,我們棄暗投明,還請給一條活路。」 「木九,你們這群叛徒!我花家可有半點對不起你,如今我花家遇難,你們這群狗東西竟然叛變,不講江湖道義……」 被綁在旗杆上的花卿檜,瞪著血紅的雙眼,朝向下方的客卿長老們怒罵。 幾名花家的客卿長老耷拉著腦袋,沒有回話。 「這條老狗,臨死還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衛淵心裡清楚,花卿檜這般,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們能背叛花家,有朝一日就能背叛衛淵。 呸~ 衛淵吐了一口嘴裡的瓜子皮,微笑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們能棄暗投明,我衛某人自然既往不咎,想要官職還是銀子?」 「啊?」 幾名客卿長老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上下打量衛淵,他們本意是能放過自己一命就不錯了,沒想到衛淵還給官職和銀子…… 一名修為最高的長老,裝著膽子道:「世子?官職是什麼官職?銀子有是多少?」 「官職很簡單,督天衛,或者去我衛家軍當個將軍!銀子嗎,那就是入職永豐錢莊,幫忙鎮守江南,餉錢是你們當客卿長老的兩倍。」 「我地媽啊,這是要發啊!」 「我選銀子!」 「我選官職……」 幾名客卿長老紛紛表示自己所求,衛淵微微點頭:「在這之前,先停息紛爭吧,這群花家軍,只要沒有花家血統的,本世子都可以保他一命,去當我衛家軍的敢死隊,但有花家血統的,哪怕一絲,都必須要死!」 「明白,明白,我們這就去幫世子篩選!」 幾名客卿長老連連對衛淵作揖:「世子真是好人啊,花家作惡多端,但卻沒有趕盡殺絕,顯然是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太大的殺伐!」 「對,江湖上說的誠實可靠小郎君,忠義仁勇孝……當代聖賢衛淵,衛子……」 客卿長老吹吹捧捧後,紛紛後退去執行衛淵的命令。 「衛淵,我去你媽的,你那死爹還有哥哥就是老子弄死的,你殺了我吧!」 花滿閣知道落在衛淵手中,他肯定活不了,所以很乾脆地破口大罵。 「衛英雄死的時候可慘了,瞪大眼睛看著我,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哈哈,活他媽該,你衛家之人都他媽該死……」 哎~ 花卿檜長嘆一聲,暗罵自己四兒子頭腦簡單,他的想法誰都能看出來,故意激怒衛淵,想要死個痛快,可這中低端的招數,衛淵又怎能上當,反而還給衛淵一個,對他用盡酷刑的理由。 果然隨著花滿閣話落,呂存孝與熊闊海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他媽的,老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這種噁心的人!」 「背叛乃大忌,可你竟然連悔過之心都沒有,此乃畜生不如!」 呂存孝對衛淵拱手:「老大,肯定你把這狗東西交給我處理,我保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呂存孝的話,所有督天衛無不後背升起一層的白毛汗。 呂存孝為人正直,甚至說正直過頭了,每次碰到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他都會親自請來受害者家屬,當著他們面行刑。 所以外人總說追風是督天司最佳行刑高手,可殊不知追風在酷刑上,拍馬不及呂存孝一半。 「准了!」 衛淵笑著點點頭,對呂存孝提醒道:「腦袋我要留下個完整的頭,因為我要用他們父子的項上人頭,祭奠我父兄,以及十萬衛家軍的在天英靈!」 花卿檜綁得高,看得遠。 此時他已經看到,不少不屬於花家血脈的高手,謀士都被幾名客卿長老救下,還有不少外姓花家軍被編入衛家軍做敢死隊。 人都不傻,加入敢死隊雖然九死一生,但不是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反抗,那可就是必死無疑。 所以選擇投降的外姓人,紛紛把屠刀對準花家人砍去。 「花家,沒了,就這樣沒了。」 無法接受現實的花卿檜低頭看向衛淵:「他們能背叛我花家,有朝一日就能背叛你衛淵!」 「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啊?他們是叛徒,叛徒啊,你應該都殺掉,全都殺光!」 衛淵癟嘴:「你當我傻逼?能被你篩選好多遍,加入花家的客卿,無一不是有一技之長的能人,這樣的人物,對我可是有大用,我怎捨得殺掉。」 衛淵站起身,活動一下肩膀:「至於說背叛,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他們能在花家徹底完蛋時才選擇背叛,就說明人品已經超過了許多普通人,我衛淵收下又何妨?」 「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背叛你花卿檜,那是因為你就條老狗,而我衛淵頂天立地男子漢,忠義仁勇孝俱全,會用我自己的人格魅力讓他們死心塌地地效忠,這!就是我衛某人的自信!」 衛淵的聲音很大,大到看戲的衛家軍,以及內鬥的花家軍都能聽到。 衛伯約癟嘴:「媽的,啥時候都不忘裝逼,老夫一向低調,怎有這種裝逼的龜孫兒!」 慕千秋捂嘴輕笑道;「老哥,你不是嫌棄衛淵裝逼,而是嫌棄自己裝逼裝不過衛淵,哈哈!」 「少年得意盡輕狂,何懼人間煙與霜!」 一名花家外姓謀士點點頭:「世子這般年紀,能在文采武略上有這等造詣,狂傲一些很正常!」 「不是正常,如果是我,肯定比他更狂,只要是世子有傲氣的資本,人家有這個實力!」 「追隨這樣的主公,是我們畢生之幸,畢竟文可當代文聖,武可定一國乾坤,四渡衍水一戰封神,他這般人物,絕對不會疑心重,猜測下屬背叛。」 「是啊,老夫年過六旬,才有武道大宗師之境,可在世子面前接不下他一招,所以他絕對不會猜忌老夫敢對他動手,只會給老夫足夠的主任。」 「追隨世子這般文武全才的主公,乃我等畢生之幸!」 一群人花家外姓的文人武者,紛紛半真半假地誇讚起衛淵。 畢竟自己為了保命投降了,傻子才不夸新主公,當然衛淵在能力上,也的確得到了他們認同,哪怕還在花家時,他們只承認衛淵陰損壞,但絕對不相信衛淵菜。 與此同時,衛奇技,督天衛們也都趾高氣揚地挺起胸脯,畢竟誰都不想追隨一個廢物,衛淵表現得越強,越能證明他們這群人當初的選擇沒錯! 夸著夸著,花家外姓就從半真半假,變成全是真心話,有些時候謊話自己說多了,認同的人多了,自己也就都信了…… 喜順悄悄捅了捅糜天禾胳膊:「我是伺候世子長大的,他什麼尿性我太清楚了,眼睛不揉沙子,對背叛的人絕對不寬恕,為啥今天反常了?」 「因為背叛的不是主公他自己啊。」 糜天禾笑著對喜順解釋道:「你以為把花家滅了江南就是咱們的了?大錯特錯,花家在江南盤踞數百年,根基何等深厚,主公如今的做法,就是告訴那群隱藏暗中的花家勢力,棄暗投明,繳槍不殺,另外就是江南還有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城防守軍!」 喜順似懂非懂地連連點頭:「我就說世子每次反常,肯定有所圖謀,果然如此!」 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五天之後的巳時。 在這五天中,衛淵把花家祖宅內所有金銀珠寶洗劫一空,以賑災名義運送去荊州。 同時原花家外姓客卿長老們,帶著衛淵的手諭,在江南東奔西走,安撫花家暗中培養,扶持起來的勢力。 糜天禾還特別放走了幾個花家小輩,派老石與江流兒分頭跟蹤,看他們跑去何處,只要有勢力敢收留,直接大兵壓境全滅…… 喜順他爹服侍衛伯約穿上一身肅穆的著裝:「老爺,我就說衛淵小少爺會做得很好,花家沒了,江南地界也沒掀起多大的風浪。」 衛伯約欣慰地點點頭:「這龜孫兒有兩把刷子,的確不辱老子的親手栽培!」 因為是祭奠衛英雄,所以衛伯約作為長輩,不宜過度參與儀式,一切事情就都交給衛淵來做。 花家祖宅的祠堂前,衛淵用花家嫡系,旁支,乃至外戚一共五千六百七十九口人,包括二十八條餵不熟狗的腦袋,堆砌成京觀。 花家祠堂內,所有列祖列宗的牌位,雜亂無章地堆放在京觀旁,而在最前方的高台上,是衛英雄、衛海、衛江……的靈位,以及一塊寫著十萬衛家軍的英靈烈士碑。 第559章 衛公破武聖,十死無生 「把人帶上來!」 披麻戴孝的衛淵冷聲說完,呂存孝與追風拖著半死不活,渾身上下沒有好地方,只有腦袋是完整的花卿檜與花滿閣走上來。 衛淵聲音威嚴,冰冷。 「昔日風雲變色,山河嗚咽,我衛家一門忠烈,父兄以及十萬衛家鐵騎,為國捐軀,壯志未酬,血染疆場,其英勇事跡,驚天地,泣鬼神,然賊寇橫行,仇敵未滅,此恨綿綿,無絕期矣!」 「今,時機已至,天道輪迴,特以此花家滿門,以及花卿檜,花滿閣之首級,告慰父兄在天之靈,亦祭十萬衛家英魂!」 說到這,衛天,衛雲拎著大刀,一腳踩在花家父子的背心,舉起鬼頭大刀,朝向刀鋒上吐出一口酒水。 衛淵繼續道:「憶往昔,衛家軍鐵蹄所至,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保衛家國,功勳卓著。然,奸佞當道,內憂外患,致使我父兄隕落,忠魂不散,兒衛淵,衛天、衛雲痛徹心扉,然亦知,唯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方能彰顯正義,告慰亡靈。」 「斬!」 衛天、衛雲手起刀落,花卿檜與花滿閣的人頭落,至此這對父子臉上終於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因為在這五天中,他們父子被關進大牢,遭到督天衛們輪番用出最殘酷的刑罰,他們父子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衛天、衛雲哭著撿起人頭,跪在靈位前。 衛淵再次高聲道:「余立於此,手持仇敵之首,非為私怨,實為天下蒼生請命,為正義公理昭雪。」 「今,余以此告之四海,天地共鑒,鬼神同知,衛家之仇已報半數,英雄之魂得安!」 「衛淵泣血拜上,願父兄英靈永存,衛家軍之榮耀,與世長存!」 就在衛淵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南海神尼已哭成了淚人,隨即吐出一口鮮血,慕千秋連忙上前給神尼診脈,隨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顆藥丸塞進她口中,又行了七七四十九針。 「好懸走火入魔,但好在如今已無大礙……」 沒等慕千秋說完,只聽到人群最前方,衛伯約的體內出現咔嚓~一聲脆響。 那啥宛如琉璃破碎之聲,緊接著衛伯約周身爆發出強大到極致,磅礴的氣勢。 旁邊的所有人,包括慕千秋、葉無道這等高手,也都紛紛被推出去十幾步。 衛伯約的一生,幼年喪母,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還要經歷喪子之痛。 幾曾何時,衛淵的爛泥扶不上牆,偌大衛家全要靠他這風燭殘年的老人支撐。 今日,衛淵已徹底成長起來,長江後浪推前浪,衛淵的文采武略,個人魅力都勝過與他,還親自替衛英雄報了仇,他心中最後的心結已了,心境升華,也代表著他再也壓制不住修為。 「終於要來了嗎?」 衛淵長嘆一聲,看向人群之中閉目盤膝而坐的衛伯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衛伯約這種現象,明顯就是超凡入聖,在也壓制不住修為突破武聖的預兆。 年輕時為大魏鎮國,衛伯約不敢突破,生怕他突破失敗,身死道消,沒有他無法震懾大魏的內憂外患。 老來怕衛淵無人照顧,所以強行廢掉修為,放棄突破。 如今第三次突破來到,這一次他如果放棄,便會筋脈俱斷,輕者走火入魔,變成活死人,重者炁勁失控,當場爆體而亡。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衛伯約收回氣勢,緩緩站起身。 衛淵輕聲道:「還有幾天?」 衛伯約微笑地道:「七天!」 「別去京城了,如今我衛家勢大,南昭帝恐會沖中作梗,留下來我衛淵保證,沒人可以動你分毫。」 衛伯約點點頭:「好,這次老夫都聽你這龜孫兒的。」 「燒了吧!」 糜天禾設計了許多祭奠儀式,但因為衛伯約的緣故,衛淵已無心祭奠,只能提前結束沒啥用流程,命令張龍趙虎把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堆砌成山的花家人頭京觀,外加花卿檜父子的屍首全部火化。 花家祖宅的廂房中,衛淵坐在茶桌前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宋清照為其斟茶,柔聲道。 「衛郎,我爺爺在前兩年也達到了突破邊緣,但他選擇放棄,脫凡入聖九死一生,人老體衰上了年紀後,基本是十死無生,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勸衛公放棄……」 衛淵睜開眼睛,雙目遍布血絲:「老登他已經放棄了兩次,再放棄命就沒了!」 宋清照秀眉緊皺,隨即長嘆一聲,沒有再過多言語,只是靜靜守在衛淵身旁。 忽然衛淵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起身喊道:「喜順!」 「世子,我在呢!」 喜順連忙推門跑進來;「世子,你咋了?」 「讓老石來見我!」 喜順已經從袁老那了解到衛伯約的情況,也知道衛淵現在的心情,所以連忙飛快的跑出去找老石。 衛淵看向身旁陪伴自己的宋清照;「筆墨伺候!」 衛淵持筆,刷刷點點寫下一共九百多種藥材。 隨著寫完最後一筆,沒敢打擾,等候的老石這才開口:「義父,可有吩咐?」 衛淵把紙交給老石:「先交給慕千秋,讓他看看醫聖山能湊齊多少,然後再讓三娘抄寫一份,不寫一切代價收購清單上的藥材,至於你帶著清單去皇宮找南梔,讓她配合你盜國庫,南昭帝貪生怕死,這些年收集了不少奇珍靈粹!」 「啥玩意?讓我盜國庫?」 老石猶豫地道:「義父,這…這任務太艱巨了,飛去不可嗎?」 「不去我死!」 「啊?這麼嚴重?」 老石板著臉,正色地點點頭:「義父放心,我老石保證完成任務。」 花家祖宅,主臥這種,衛伯約喝著茅台酒與慕千秋下棋。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這老小子愁眉苦臉幹啥?老子是突破武聖人,不是他媽去死,你這就準備給老子送喪了?」 「呸!呸!老哥別說不吉利的話!」 慕千秋眼淚含眼圈地道:「當年我們這群結義兄弟,如今只剩下你我,老哥你這把年紀突破,基本是十死無生……」 「哭雞毛啊,老子早就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了,之前不是老子貪生怕死,而是我放心不下衛淵那龜孫兒,現在他已羽毛豐益,我就算死了也無憾!」 衛伯約豪邁的大笑,張嘴灌了一口茅台酒:「這茅台是他媽真好喝,你說我家龜孫兒咋研究出來的呢?說起來我死了真沒遺憾。」 「兒孫大仇已報多半,剩下那群門閥世家以及南昭帝只是參與,放就放了,看著我家龜孫兒武廟都裝不下,老子下去對衛家列祖列宗臉上也他媽有光,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重孫,那兩個小玩意,老子是真他媽稀罕!」 說話間,老石敲門走進來:「衛公,我義父有事找慕神醫。」 「哦?」 慕千秋站起身,老石把衛淵給的清單交了上去:「我義父說醫聖山幾乎收藏了天下靈藥,想讓慕神醫看看貴宗有沒有這些藥材,十萬緊急。」 慕千秋仔細打量清單上的藥材,隨即用筆勾畫一大半:「這些都有,其他的我只是聽過,但見都沒見過……對了,淵兒找這些奇珍做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老石走後,衛伯約無所謂地道:「千秋,你真是老糊塗了,衛淵那龜孫兒肯定是為了給我製藥,還能幹啥?但老夫身體老夫知道,除非再年輕二十歲,否則這次突破十死無生!」 慕千秋瞪大眼睛:「年輕二十歲?等等,不對,這藥方不對勁啊!」 慕千秋連忙衝到自己挎包旁,取出一個精緻的金絲楠木錦盒,打開後取出一本醫聖典籍的手札。 平時慕千秋翻閱,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損壞一點,如今乾脆飛快翻閱。 「找到了,就是這個!」 慕千秋渾身顫抖地把手札拿到衛伯約身前:「老哥,這…這就是淵兒要配置的藥材,與手札記載的一模一樣。」 衛伯約仔細看了看:「續命,恢復修為……這對老子也沒啥用啊。」 「但對衛淵有用啊!」 「什麼意思?」 衛伯約騰的一下站起身:「老子反正也沒幾天活頭了,誰他媽敢讓我龜孫兒續命,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和他玩命,愛他媽誰誰!」 「老哥你冷靜一下,這藥方乃我醫聖山不傳之秘,淵兒怎麼會?」 「你孫兒傳授的唄……」 「不,慕橙那丫頭沒看過手札,別說他,就連她爹我兒慕連翹也沒看過!」 衛伯約輕揉下巴;「那千秋你的意思是?」 「你說過衛淵有十個師尊,其中就有醫道,我懷疑我慕家先祖某一位還活著,所以教導的他,這樣算來,他精通我醫聖山所有醫術,以及還會一大堆我都不會的醫術,這就合理了,既然淵兒會我醫聖山所有醫術,那這條禁術他應該也會!」 說著慕千秋翻閱到最後一頁,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合上:「不行,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老哥一線生機就沒了……但不對啊,我不說淵兒命也沒了啊……」 「媽了個巴子的,你瘋了啊?」 衛伯約一把搶過手札,翻到最後一頁,兩個血紅大字。 『度命!』 第560章 沉重的愛,祖父之愛 「度命?那是什麼東西?」 衛伯約眉心緊皺地看向手札,跳過繁瑣步驟,下面的解釋是至親之人,以血助汝以生,是以己之身,度他人之命,成吾之願…… 衛伯約丟掉手札,一把抓住慕千秋的衣領:「告訴我這度命是什麼意思!」 「就…就是紙面上意思,必須要血親,還要有超高醫術才可以做到,大概就是他…他把自己的骨髓,血液換給你一半,最…最少你會年輕二十歲。」 衛伯約面沉似水地道:「這種有違天理的醫術,代價一定很大對吧?」 慕千秋點了點頭:「度命之人修為盡費,一夜衰老,甚至會當場喪生,這…這也是為何我醫聖山會把它當成唯一禁術的原因。」 「怪不得這龜孫兒急迫需要如此多的藥材,他媽的,二十四孝應該變成二十五孝,加上我家龜孫兒!」 衛伯約說完,放聲大笑兩聲,對慕千秋道:「當年我為了龜孫兒放棄突破,為了救那龜孫兒,古稀之年掛帥出征討伐匈奴,我為他命都不要了,怎可能會讓他度命?」 衛伯約說到這,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不枉老夫給那龜孫兒付出這麼多,值得,一切都值得了!」 慕千秋看向衛伯約:「老哥,那你是怎麼想的?這些藥材我醫聖山努努力,付出一些代價,還是可以弄來的,就是淵兒此生修為難進一步,折壽……」 「但凡那龜孫兒因為我,受到一點傷害都不行!」 衛伯約欣慰的一笑:「龜孫兒有這心,老子心裡就舒坦,但我必須要拒絕,有孫衛淵,此生足矣!」 入夜,主臥。 衛淵推門而入,身後是端著托盤的喜順。 托盤裡面裝著茅台酒,花生米、豬頭肉、驢板腸……都是衛伯約最愛吃的下酒菜。 喜順把托盤放下後,躬身退了出去。 衛淵給衛伯約倒酒:「老登,這次九死一生,你也沒幾天活頭了,喝一頓少一頓,來!」 「你個龜孫兒!」 衛伯約笑罵一句,坐在衛淵對面的位置。 二人邊吃邊喝,說的都是衛淵小時候的故事。 酒過三巡,衛伯約忽然發現衛淵在倒酒時,手指甲輕輕在酒杯里彈了一下。 如果不是衛伯約提前準備,仔細關注著衛淵每一個小動作,還真發現不了。 「這龜孫兒,下藥手法嫻熟,一看就是沒少做這些事。」 衛伯約想到衛淵曾經紈絝時候的糟爛事,果然沒有一項技術是白學的,都能用得上…… 咳~ 咳~ 衛伯約輕咳兩聲,慕千秋敲門走進來。 「老哥,我給你準備了一些增強體質的藥,你先吃著,雖然對你脫凡入聖幫助不大,但放屁還添點風呢,聊勝於無。」 「還得是當年的拜把子的老哥們啊!」 衛伯約接過藥,丟給衛淵:「你小子看看這藥咋樣?」 衛淵接過藥,嗅了嗅:「很不錯,而且喝酒也不能影響藥效……」 衛淵沒想到的是,在他打量藥丸的時候,衛伯約隱晦地把二人的酒杯調換了位置。 衛伯約用酒水送服藥丸,與衛淵又喝了兩三杯。 「不對勁啊,我腦袋怎麼有些迷糊呢。」 衛伯約捂著腦袋,衛淵站起身:「老登,你為我付出太多,這次就讓我為你也付出一次吧。」 隨著衛淵剛邁兩步,一頭栽倒在地,意識一點點的迷糊,看著衛伯約:「怎…怎麼會這樣?」 衛伯約單手背後:「臭小子,別以為就你會下藥,當年老子落草為寇,和山大王們搶地盤,這些下三濫招數也沒少用,哈哈!」 隨著衛淵徹底失去意識,衛伯約蹲下身在衛淵身上摸索起來。 幾個裝有藥丸的小瓷瓶,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布包的銀針…… 慕千秋走過來蹲下,看著小瓷瓶,銀針:「和手札記載的一樣,果然淵兒是想給你度命!」 「哈哈!」 衛伯約欣慰地大笑兩聲;「江南替爺賑災,江湖都傳衛淵有私心,如今老子看看,誰他媽還敢說老子孫兒有私心?孝順,真他媽的孝順!」 「生孫當如衛小淵!」 慕千秋尷尬地道:「這話不是這樣說的……」 「老夫樂意!」 衛伯約感動得喜極而泣,大喊一聲:「喜順!」 「世子我來了!」 喜順跑進來,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衛淵,不由一愣:「咋回事?」 「告訴這龜孫……告訴淵兒,老夫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找不到,也不要枉費心機找我!」 「這…這……」 衛伯約說完,小心翼翼地抱起昏睡的衛淵,放到床上,為其脫鞋蓋被,不舍地摸了摸衛淵的腦袋。 「爺爺老了,走不動了,今後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衛伯約說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帶著慕千秋義無反顧地走出房間。 此時的門口,圍聚了許多人。 袁老、葉無道,呂存孝等人都在…… 這些人見到衛伯約後,都是一愣。 慕千秋小聲道:「度命之法十分兇險,過程中不可以有外力干擾,否則前功盡棄,兩人皆亡,他們應該是來護法的。」 衛伯約點點頭,目光掃視一圈:「看來你們都是知道的,為什麼不勸勸他?淵兒未來前途無限,為了我這把老骨頭犧牲那麼大,不值。」 喜順跪在地上,哭喊道:「衛公,我們勸了,但都勸不了,世子說你為他付出那麼多,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他也要為你付出一次,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宋清照已經被世子用藥迷暈了,還有強烈反對的公孫瑾和糜天禾,都昏了……」 「世子可進二十四孝!」 呂存孝一把抱住熊闊海,二人感動得痛哭流涕。 一旁馬曉芳也是眼含熱淚,忽然感到不對勁,這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抱著哭,他們倆不會有事吧…… 「老了,老了,燕窩子淺!」 袁老擦了擦淚水,轉身就要離開,但卻被衛伯約叫住。 「我這一去基本回不來了,淵兒交給你,雖然他很優秀,但畢竟還太嫩,有些事會犯糊塗,需要你這個老傢伙的督促。」 袁老點點頭:「老夫盡力而為!」 隨即袁老輕拍衛伯約的肩膀;「當年的事我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到在天竺之行,我已經知道,其實我帶兵打仗不行,輸給你是應該的……」 「不,你很強,只是我更強,哈哈!」 剛剛想掏心窩子,說兩句感人廢物話的袁老,看著滿臉傲嬌的衛伯約,臉色一陣鐵青。 「衛狗賊,你難道沒發現,雷霆到現在也沒出現嗎?」 「啊?忽然提雷霆幹啥?你想說啥啊?」 袁老對喜順招招手:「學!」 「師尊我學啥?」 「學衛淵!」 「不好吧……」 「為師讓你學,你想違抗師命嗎?」 喜順憐憫地看了一眼衛伯約,小屁股往上一翹,挺胸收腹,專橫跋扈的雙手比畫著:「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娘們長得嘿……真他媽俊,跟本世子樂呵樂呵……」 衛伯約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如果不是長相,簡直和那龜孫兒一模一樣……」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這龜孫兒會易容術,難…難道……」 袁老笑道:「猜對了,那日你見到的人不是衛淵,而是喜順,真傻逼連自己親孫子都沒認出來。」 「啊?」 衛伯約老臉一陣通紅,大步流星的就要離開,但卻被袁老一把抓住。 「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那日你看到的衛淵其實是喜順假扮的,那你猜真正衛淵在哪?」 「不猜,老子不猜,老子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替你猜,真正的衛淵在鬼市,還救了你,那時候的他用的是雷霆身份,不相信你可以問追風,身份就是他弄的。」 衛伯約一張臉沉了下來,看向追風,見後者點頭後,他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慕千秋打圓場道:「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淵兒的醫劍槍已經超絕了,哪裡還會學習術法!」 袁老得意地道:「你難道忘記,他有十個師父?」 「哈哈,果然是天下第一虎逼,和自己親孫子結拜,還結拜兩次……」 衛伯約緊握雙拳:「怪不得老袁頭這些日子,總有意無意地關注著我,感情是要看老子的笑話啊。」 「啊?老哥你幹啥去!」 慕千秋發現衛伯約已經轉身回房,一把將昏厥的衛淵從床上拽下來,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 眾人在臥室外,都可以聽到其中噼里啪啦,一陣拳拳到肉的聲音…… 翌日。 「衛郎!不要啊衛郎!」 醒來的宋清照,聲嘶力竭地大喊,腳步踉蹌地拋出房間。 「喜順!衛郎在哪?還活著嗎?」 宋清照抓住掃地的喜順,連連問道。 「那…那個啥,世子他……」 「你別說了,我不敢聽,我的衛郎……」 忽然,宋清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衛郎?」 宋清照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抱住來人,失聲痛哭,良久後才微微推開:「衛郎,讓我看看你怎麼樣了……嗯?你誰啊……」 只見眼前的衛淵,整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已經腫成了豬頭…… 「我誰?忘了是誰讓你在床上瘋狂叫爹爹饒命了?」 衛淵沒好氣的說完,就看到公孫瑾與糜天禾跑出來。 「主公,你一定要以天下大局為重!」 「主公,天下就你懂我,沒有你我就完蛋草了……」 「嗯?主公誰把你打成這樣?」 衛淵疼得齜牙咧嘴,揉著腫脹的臉頰:「這老登下手是真的狠啊,每一拳都沉甸甸的祖父愛,很疼,很疼……」 第561章 南梔助攻,杯酒釋兵權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一攤手,棋子灑落,對南梔道;「不玩了,連輸二十多局!」 南梔笑道:「父皇博弈之術了得,並非是下不過女兒,而是你心中有事。」 南昭帝長嘆一聲:「是啊,這些日子,各地方每天都有奏摺上報農民起義事件。」 「父皇,恐怕起義之人,不是真的農民吧。」 南昭帝咬牙切齒地道:「應該不是,背後就是那群門閥世家,想要借起義來消耗其他家族的實力,這群蠢貨,難道真想看見我大魏王朝內亂不斷,百姓民不聊生嗎?」 南梔很清楚知道,自己父皇並非在意什麼烽煙四起,民不聊生,他在意的是自己皇位…… 就在南梔組織語言,如何推舉出衛淵時,媚娘手持傳書小跑進來。 「陛下,江南出大事了!」 因為情報緊急,事關重大,媚娘也沒管南梔在不在,直接道:「花家沒了!」 「什麼!」 南昭帝猛地站起身,連帶著水晶棋盤掀翻,掉在地上摔碎,羊脂玉與墨玉製作的棋子灑落一地。 可南昭帝對此絲毫不關係,連忙跑過去抓住媚娘的肩膀:「沒了?花家怎麼個沒了法?」 「鞏瀟的傳信中寫道,花家被滿門抄斬,一個活口沒留,是衛公動的手!」 「衛伯約啊衛伯約,你就是個老虎逼,在這多事之秋,竟然滅了花家,完了,天下必將大亂!」 南梔聽到消息後也是一愣,她可以肯定花家滅門,並非衛公,而是出自衛淵之手。 南梔是提前知道衛淵要針對花家,但在她想來花家何等龐大,還是在江南地界,花家的大本營,最多讓花家吃點虧就夠了,可沒想到直接把花家給滅了滿門。 媚娘對南昭帝繼續道:「鞏瀟信中還說了,衛公已壓制不住修為,這幾日就要突破武聖!」 南昭帝揉著自己下巴:「衛伯約突破武聖?拿下了花家?那天下還有人能挾制住他?」 「陛下,作為武者,奴婢可以肯定一點,武者突破武聖,九死一生,何況衛公這把年紀脫凡入聖,必然是十死無生。」 呼~ 南昭帝長出一口氣:「十死無生那也就是必死無疑了,這樣還好,否則評價衛伯約的名號,登台振臂高呼,必然是天下群雄齊聚,對朕來說威脅太大了……怪不得他要不懈餘力地把花家滅門,原來他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臨死前把花家也帶走。」 「非也!」 南梔站起身;「父皇,衛公一生對我南家忠心耿耿,女兒覺得他是想在死前,替父皇你做些事。」 「哦?此話怎講?」 南梔款款而談道:「如果我是衛公,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時,為了父皇能保住衛淵這一支獨苗,肯定想讓父皇你感恩戴德,那麼滅掉花家,笑出沿海倭寇隱患,導致江南太平,這是衛公送給父皇的大禮之一!」 南昭帝連連點頭,感覺南梔言之有理,連忙道:「這點父皇也想到了,你繼續說……」 「大禮之二,滅花家這隻出頭鳥,可震懾天下門閥世家!」 「父皇,只要能把穩住江南地區,花家那些隱藏暗中的勢力,花家被滅就不是導火索,反而是定海神針!」 南梔對媚娘問道:「本宮聽聞,花家祖宅易守難攻到極致,占地極大,還能自給自足,那麼衛公是用什麼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將花家滅門?」 「回公主殿下,鞏瀟信中說,是花家聯合以吐蕃為首的多國聯軍對付衛公,結果天竺公主希爾·莉婭出面,導致松贊臨陣倒戈,背刺花家……」 南梔分析道:「那也就是說,衛公拿下花家,沒用江南地區的守城軍?」 「情報說是沒用,但有個小細節是,花家求援,這些守城軍已經集結部隊出城了,可聽聞花家慘敗,又掉頭回去了!」 南梔笑道:「顯然是守城軍傾向花家,但花家寧可尋求番邦外國援軍,也沒有動用守城軍,這就說明守城軍是一群牆頭草……」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如果朕把江南地區的守城軍拿到手,與荊州的天竺軍呼應,這就能震懾住附近十幾個地區的門閥,那這場內亂之危,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傻透腔了,我都這麼提醒才反應過來!」 南梔心中腹誹,裝作驚呼道:「父皇,您真是太聰明了,這種治國安邦的妙計都能被你想出來!」 媚娘也連忙單膝跪地:「陛下能夠在逆境絕處逢生,反將一軍,一手爛牌打勝,縱觀神州大地三皇五帝,也不如陛下萬分之一,此乃萬古一帝!」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昂首挺胸:「可別忘了,朕乃紫薇帝君轉世……但朕為人低調,記得別出去亂傳哦!」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集權江南地區的守城軍呢?」 南昭帝看向媚娘,媚娘連忙低下頭,表示她打探情報在行,但出謀劃策卻不行。 「可惜勃兒不在啊!」 南昭帝心中感嘆,看向南梔:「集權之事已在朕心中有了規劃,但朕有意培養南梔你的謀略,你來說說看……」 「父皇,衛公突破武聖之事,暫時是秘密!」 「這和集權守城軍有啥關係?」 南昭帝嘟囔一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對南梔道:「不錯,和朕想到一起去了,你繼續說!」 「衛公滅花家滿門的凶名,肯定讓守城將軍心中膽顫,正好讓衛淵拉虎皮扯大旗,借衛公之名讓他們交出兵權!」 「這計劃不錯,可兵權給衛淵……」 南昭帝猶豫著,看向南梔,無奈地搖搖頭,果然自己女兒還是胳膊肘向外拐了,處處向著衛淵,給他謀福利,原本禦寒保暖的裘皮大衣,漏風了…… 可南昭帝沒想到,南梔接下來卻道:「父皇可以下一道聖旨,找一個藉口,讓衛淵集軍權後,全部交給鞏瀟,把這些守城軍只屬陛下的御林軍!」 裘皮大衣沒漏風,還是很保暖的! 南昭帝欣慰地點點頭:「南梔啊,你通過了朕的考驗,這計劃和朕一模一樣,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南昭帝連忙對媚娘道:「立刻擬旨!」 南梔崇拜地看著南昭帝:「之前下棋,加上推敲計劃,讓女兒頭暈腦脹,甚是乏累,反觀父皇您,卻沒有一點事,果然你就是女兒心中的擎天白玉柱……」 「憂國憂民,朕一人執掌全局,都已習慣!」 南昭帝長嘆一聲,對南梔道:「你棋的都是小棋,而父皇下的卻是大棋,天下為盤,眾生為棋,何人敢下?為朕南昭!」 嘔~ 南梔差點吐了出來,連忙道:「父皇,女兒太乏累,還有些胃疼,就先回宮了。」 「去吧,去吧!」 心情大好的南昭帝擺擺手,南梔緩緩走出御書房,門口等待的雪兒連忙過來攙扶。 「快走,快回宮讓秋水妹妹給衛淵傳書,快!」 南梔著急的一路小跑,如果衛淵在肯定會心疼她的臉,畢竟兩個兔子顛簸太大,還是能打到臉頰的…… 江南,原花家祖宅,現衛淵行宮…… 衛淵坐在茶盤上,長嘆一聲:「哎……我當時也是太著急了,忘記了我醫術,大部分都是從醫聖山學的,這度命之法我會,慕千秋就算用不出來,肯定也是知道的,讓這老登提前做了準備,反過來把我迷暈了。」 宋清照給鼻青臉腫的衛淵擦藥,然後用剝皮雞蛋輕揉紅腫的位置。 「衛郎,衛公也是關心你……」 「清照,你說的我都懂!」 衛淵點點頭,用手捂著心口窩,兩世為人,上輩子孤兒的他沒有享受到親情,這輩子衛伯約對他的所作所為,雖然全是蠻橫,但卻每一件事都在關心他,每每想到衛伯約這次突破十死無生,衛淵就是一陣的心痛。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公孫瑾與糜天禾走進來。 「主公,花家暗中隱藏的實力,已全部安撫下來,少數幾個死忠的已被全滅!」 衛淵點點頭:「守城將軍那邊怎麼樣?」 「我們以衛公之名備宴,向江南地區所有的守城將軍發出請帖,可三分之二的將軍婉拒,三分之一的守城將軍因為算是衛公門生,所以接受了請帖,兩個時辰後,他們就要趕來赴宴。」 「給我找個面具吧,這幅模樣沒辦法見人。」 衛淵對宋清照苦笑地說完,看向糜天禾:「把袁老、葉無道、三俠他們全部叫來,隨我去會客廳!」 「遵命!」 糜天禾跑下去後,衛淵負手而立,看著夕陽西下的晚霞:「瑾,你說等下宴席的杯酒釋兵權,會一切順利嗎?」 第562章 劍神舞劍,意在兵權 原花家祖宅會客大廳。 十多名守城將軍,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不由感慨頗多。 他們作為江南地區的守城將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被花家請來吃喝玩樂,走後還有金銀珠寶拿…… 如今再來,已物是人非。 「陳將軍,聽說了嗎,花家滿門都死在了這祖宅!」 「不光如此,我還聽說腦袋都被砍了下來,祭奠衛英雄。」 「狠啊,是他媽真的狠!說實話我都不敢來,現在坐這都有一種被花家人注視的感覺……」 「但老帥親筆信,也不能不給面子不來,畢竟師徒一場!」 「放心,衛淵請人咱們可絕對不敢來,但老帥的人品,絕對不會害我們。」 「更何況花家沒了,今後江南咋回事誰也說不清楚,正好也能借衛公名義來觀望一下,考慮下一步怎麼走。」 「都別說了,衛淵來了……」 說話間,一襲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的衛淵,頭戴翡翠鬼臉面具,摟著宋清照的芊芊細腰走進會客大廳。 衛天、衛雲緊隨其後,兩側分別是糜天禾與公孫瑾,袁老、葉無道,三俠…… 所有人進門後,便釋放出渾身氣勢,在場十幾名守城將,也都是習武之人,怎會感受不到這些人的修為可怕。 心知肚明衛淵是在給他們下馬威,但人家這群人有這個實力,所以明知是裝逼,是給自己等人的下馬威,也要忍著,受著…… 守城將軍們紛紛起身拱手行武將禮:「我等見過世子!」 「世子,不知為何要佩戴面具?」 「都是爺爺的門生,我衛淵還要叫一聲老叔,所以不忍鮮血迸濺我臉上,戴個面具擋著點…… 衛淵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守城將表情無一不是僵在臉上。 「哈哈!」 衛淵放聲大笑:「諸位叔叔,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們不會認真了吧?」 「沒…沒有!」 「對,對!沒有……」 將軍們連連擺手,其中一人裝著膽子道:「世子殿下,衛公何時過來?我作為衛公門生,還想要給老師敬杯酒。」 「是啊,我們可都好生想念,當年做老師門生的日子,一杯水酒表達心意。」 說得好聽,我家老登在沿海抗擊倭寇那麼久,也沒見他們任何一人去幫忙,無非就是怕得罪當時如日中天的花家。 「我家老登連夜走了,現在應該不在江南地界了吧。」 衛淵說完,目光睥睨全場,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地道:「上酒!」 一名名衛奇技端著酒水佳肴走上來,分別是茅台酒,以及一葷一素兩樣菜,一大碗米飯,兩個饅頭。 看到這裡,所有守城將軍渾身顫抖起來。 除了茅台酒以外,其他這些菜,都是江南地區大牢斷頭飯的配備…… 最重要的是,八百衛奇技,一個個殺氣滔天,武道氣勢磅礴地站在衛淵身後,這讓他們連憤怒的勇氣都沒有。 啪~ 啪~ 衛淵拍了兩下手,葉無道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喜順:「讓老夫堂堂劍神舞劍,衛淵那混球是咋想的?也就是因為你這臭小子求情,記住了,下不為例!」 說話間,葉無道拔劍飛身一躍,跳到會客廳的中間位置。 「諸位叔叔今日可是有眼福了,八絕之一,劍神葉無道舞劍,普天之下誰有資格觀瞧,諸位叔叔有啊,一定要好好欣賞哦!」 隨著衛淵話落,葉無道一劍斬出,劍芒從三尺鋒利中飛射而出,將兩米外的燭台一分為二。 咕嚕~ 在場所有守城將軍連連吞咽唾沫,他們也都是高手,看著斬成兩段,切口處光滑如鏡的燭台,就知道劍神之名非虛。 葉無道根本不會舞劍,所以很乾脆地耍出一套劍法,觀賞性基本為零,但卻是招招致命殺人技。 全程劍鋒都在在場十幾名的守城將軍哽嗓咽喉,面門前來回晃悠,更有幾次,削斷了幾根頭髮…… 所有守城將軍此時大氣都不敢喘,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生怕葉無道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劍,下一秒就割斷自己的脖子。 衛淵看著這群守城將軍,全部背後升起一層的白毛汗,豆大的冷汗順著腦門留下,但卻不敢擦…… 「諸位叔叔,一個個為何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估計是腎虛了吧?」 咣當~ 衛天將手中的盤龍棍往地上一杵,三寸後的地磚被砸得皸裂。 「他媽了個巴子的,我弟弟和你們說話是聽不懂還是咋地?不他媽知道回答嗎?你們是逼著老子發飆啊!」 衛雲也上前一步,雙眼死死盯著守城將軍的屁股。 嗷嗚~ 所有人嚇得身後一緊,連忙道:「對,對我們腎虛!」 「我陰虛!」 「我陽虛!」 「我陰陽虛……」 「都虛成這逼樣了,還帶兵打仗,侄兒心疼諸位叔叔啊,要不然這樣可好,兵權交出來,侄兒替你們帶兵……」 沒等衛淵說完,江流兒小跑進來,衛淵知道如果沒有大事,江流兒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打擾自己的。 「出什麼大事了?」 江流兒趴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主公,京城南梔公主傳信,公主殿下說,南昭帝想讓鞏瀟接受江南守城軍,更名御林軍,原守城將軍調京任職,官升兩級,聖旨已經三千里加急,在來江南的路上。」 「小南梔別看沒來江南,但沒少幫忙!」 面具後衛淵俊俏,紫青紅腫的臉滿帶笑意,欣慰地點點頭,看了一眼本身瘦高,站在那宛如竹竿一樣休息的葉無道。 「繼續奏樂,繼續舞!」 「老夫就他媽欠你的!」 葉無道小聲怒罵一句,瞪了一眼喜順,後者馬上跪在地上…… 隨著葉無道繼續舞劍,衛淵也繼續道:「奉陛下旨意,叔叔們即刻進京,官升兩級,侄兒再次恭喜諸位叔叔右升!」 說著衛淵端起酒杯:「諸位叔叔,為何不舉杯共飲這升遷之酒?」 「啊?進京官升兩級?」 所有守城將軍面面相覷,這場鴻門宴的意圖很簡單,那就是衛淵想要杯酒釋兵權。 別看衛淵說得好聽,進京官升兩級,但那也是虛職沒有一點實權,每個月那點微薄的俸祿,當然說是微薄,可也比得上普通百姓五年生活費。 其中一名將軍站起身,對衛淵陪笑道:「賢侄……世子殿下,末將出來得匆忙,沒帶虎符!」 「對,我也沒帶!」 「我也忘了,這樣,世子殿下放我們離開取虎符,然後找你交接……」 咔嚓~ 衛淵猛地跺腳,以他為中心五米內,所有三寸厚的石磚全部皸裂,隨著紋路逐漸增大,最後化作齏粉。 「沒帶虎符是吧?行啊,衛奇技何在!」 三俠上前對衛淵拱手道:「參見世子!」 「我這些叔叔們腎虛,就不勞煩他們跑一趟了,誰沒帶虎符帶兵直接去他家,家人兒女連帶虎符一起帶來!」 「遵命!」 隨著三俠轉身,一名守城將軍連忙站起身:「世子殿下,我真是老了,腎虛太厲害,導致記憶力也不好了,虎符我帶了!」 「我也帶了……」 為將者,軍權自然隨身攜帶,之前說忘帶了只是不想交出兵權。 畢竟當慣了土皇上,享受到了掌控一城百姓生死的權利,誰也不願意輕易交出去。 可衛淵那句話,傻子都聽得出來,他並非是取虎符,而是殺自己還不夠,一家老小也都不放過。 衛淵不比衛伯約,他可是不講情面,心狠手辣,花家好幾千口他都沒放過,還指望他能放過自己家族? 估計衛淵真派人去了,家裡雞蛋都得搖散黃,花壇里的蚯蚓豎著切…… 「叔叔們啊,你們的忘性太大,侄兒心疼你們啊,所以乖乖去京城頤養天年吧!」 衛淵傷感地說完,再次拍了拍手,杜三娘帶著家丁走進來。 每個家丁都推著小推車,上面堆滿了白銀。 嘩啦~ 所有白銀就這樣雜亂無章的堆在地上,形成好幾座高高的銀山。 「臥槽,這麼多銀子?」 這些守城將軍自詡吃過見過,說他們家財萬貫都是哭窮,可他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糜天禾拿出紙墨,分別放在這些守城將軍身前。 衛淵笑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把其他守城將軍叫過來,叫過來一個,拿走一萬兩,叫過來兩個,三萬兩,叫過來三個,五萬兩……叫過來越多,拿走的銀子也就越多!」 所有守城將軍頓時心動起來,畢竟為了活命,自己放下兵權去京城當個虛職官員,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個沒有實權的官員,也不會有任何機會貪污,所以這些銀子可就是自己將來好生活的保障…… 守城將軍們二話不說,紛紛提筆就寫…… 糜天禾與公孫瑾宛如監考老師,雙手背後,來回渡步,查看他們寫的每一個字。 「你!你這個有藏頭詩傳遞情報的嫌疑!」 糜天禾指著其中一名守城將軍,對衛淵道:「主公,他有通風報信的嫌疑,畢竟我糜天禾乃天下第一毒士,公孫瑾天下第一鬼才,不僅僅精通排兵布陣,還精通暗語,密文……所以我建議,誰敢有小心思動腦筋耍花活兒,直接斬了!」 衛淵擺擺手:「都是叔叔,是我衛淵至親至愛,我相信叔叔絕對不會寫藏頭詩,密文這些,通風報信的對吧?」 「對!對!」 守城將軍連忙把信紙撕碎重寫,還有不少守城將軍,也都撕碎了信紙重新寫。 人的名,樹的影。 毒士糜天禾,鬼才公孫瑾的名號太響亮,特別是公孫瑾的確在破解密文,暗語上有很深的造詣,所以他們也都收起了小心思…… 很快一封封信寫完,公孫瑾與糜天禾非常謹慎,互換檢查兩邊後,這才命人傳遞出去。 第563章 上策,上上策 糜天禾在衛淵耳邊小聲道:「主公,信中百分之九十九寫的內容,都是你想壟斷江南地區的茶葉、絲綢、瓷器……然後與多國做貿易,這次衛伯約出面宴請,就是為了商談合作的事……」 「如果沒猜錯,他們平時就多有聊主公這絲綢之路的事,他們都想分一杯羹。」 「利益那麼大,是個人都眼紅,正常!」 衛淵把所有虎符收走,有讓他們寫一封換防軍令,這才安排衛家軍的小將們分頭去城池,以及攻打倭寇的名義調兵。 之後將這些守城軍打亂,混合進衛家軍,這樣的話他們就算他們有人愚重,曾經的守城將軍,因班底被打亂,外加全是衛家軍做眼線,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隨著幾個時辰後,又有十幾名守城將軍收信趕到。 剛踏入宅院大門,就被衛奇技當場擒住,抹肩頭攏二背,五花大綁帶到會客廳。 「老陳?你他媽坑我!」 「老王,你竟然投靠了衛淵,老子今後和你沒完!」 第一批守城將軍只知理虧,紛紛低下頭不敢看被他們騙來的守城將軍,只是默默地數銀子…… 其中一名守城將軍對衛淵冷笑道:「你就是世子衛淵?」 「沒錯!」 「放了本將,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的話,本將軍和你魚死網破!」 糜天禾一副狗腿子模樣,指著守城將軍呵斥道:「你這條小雜魚,也敢口出狂言,與我家主公這一張金絲網同歸於盡?你他媽配嗎?」 守城將軍冷冷一笑:「配嗎?實不相瞞,在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手下在遠處等待,只要他兩個時辰後看不到我……」 說話間,老石拎著兩顆人頭走進來,隨手丟在地上。 「你說的就是這兩人吧?早在你們被帶進來的時候,他們倆的人頭就已經落地了,至於為什麼現在才帶過來,全因為需要放血,否則血刺呼啦的,影響到義父雅興咋辦?」 衛淵看向那名目瞪口呆的守城將軍:「還有其他後手嗎?沒有的話,本世子就要宣讀陛下聖旨了。」 「我…我……我死都不會交出兵權……」 砰~ 一聲悶響。 只見衛天在衛淵的示意下,揮棍將他的腦袋砸碎。 腦漿與鮮血迸濺身旁將軍滿臉,如此血腥的一幕,哪怕這群經歷過沙場的將軍,也都心裡膽顫,渾身抖似篩糠。 追風手持卷宗站出來道;「守將金貝貝,強搶民女八十五起,逼死百姓三百六十七個,其中有十八戶被滅門……」 追風一共說了一盞茶,才將守將金貝貝的所有罪行敘述一遍。 呂存孝冷笑道:「我們督天司奉命監督百官,你們的罪行我都了如指掌,只所以不動你們,是因為陛下開恩,如今你們竟敢抗旨不尊,那這帳就要算了!」 「天禾!」 衛淵輕聲說了一句,糜天禾上前摸索一下,從無頭屍體的懷中取出虎符,然後模仿著金貝貝的筆記,寫了一封調兵信,寫完後還不忘遞給在場所有守城將傳閱。 「像嗎?」 一群人嘴角抽搐,不得不說糜天禾這毒士仿筆跡是他媽真的像,至少他們這群常年與金貝貝有書信往來人,沒看出任何端倪。 此時,衛淵那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闊海,你帶著調令去調兵,只要兵馬一走,督天衛把金家滅門,然後抄家!」 追風躬身道:「謹遵總指揮使大人命令,我督天司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如今證據確鑿,無需過審,其罪名可滿門抄斬!」 衛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微微伸手,喜順遞上翡翠菸袋。 衛淵吸了一口,朝向守城將們吐了一口煙圈。 「沒有你們的調令,我依然可以調兵,只是麻煩了一些,當然如果你們有勇氣,不顧自己生死,不顧全家妻兒老小的性命,可以反抗聖旨,反抗我衛某人,畢竟我最多能偽造出幾封調令,不能都偽造了。」 「這是你們與我衛某人,魚死網破的唯一機會,想試試嗎?」 守將們無一不是苦笑搖頭,放棄兵權,雖進京當虛職官員,可好歹也是官,不能威風八面,也能錦衣玉食。 所有守將最後只能答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交出虎符,開始寫調令。 喜順獻殷勤地取出紙筆:「繼續把朋友勾搭過來……」 糜天禾擺手道:「沒用了,我們這邊動作太大,其他守將肯定都關注著呢,所以就算你寫信也沒用了。」 衛淵點頭道:「天禾分析得沒錯,的確寫信赴約這招已經沒用了,接下來就要刀子見血了。」 衛淵對喜順吩咐道:「安排一下,把這些守將家人接來,除了不可以出去,不可以與外人接觸,其他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儘可能的保障。」 「明白!」 衛淵雙手背後,邁步走進原花卿檜所在的密室,這裡有十分精準的整個江南地區沙盤。 隨著衛淵進入,糜天禾第二個跑進來,連忙拿起小紅旗,在沙盤上已經收編的城池標註上。 公孫瑾、袁老、葉無道等衛淵系核心高層全部走進來。 衛淵輕聲道:「現在江南地區還有二十六城不屬於我們,如今花家被滅,如果我們不能儘快穩定江南局勢,很可能會造成整個大魏的動盪。」 安排完那些守城將軍的喜順走進門,在袁老的眼神下,跑到沙盤旁,像模像樣地分析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們要加快腳步儘可能的在今夜收下城池……」 喜順說到這,連續指了十二個城池:「按照我們現在的兵力,可以同時攻打十二城,我分析一下局勢,這十二個拿下以後,其他城池就能逐個擊破了!」 「好!」 袁老第一個鼓掌:「不錯不錯,這十二個城池拿下以後,可以相互援助,還能練成一條防線,喜順啊喜順,戰略方面你出師了!」 喜順昂首挺胸地看向衛淵:「世子,還等啥啊,下命令攻城吧。」 「喜順分析的上策,但不是上上策。」 「不是上上策?」 所有人不解地看向衛淵:「那麼啥是上上策?」 「上上策就是,同時攻打六城!」 「為啥減掉一半?」 衛淵一指公孫瑾:「讓瑾來給你們講吧。」 公孫瑾點點頭,手指向沙盤上的六個城池,用腹語道:「按照我們現在的兵力,的確可以同時攻打十二城,並且在明日午時前拿下,那麼剩下十四座城就會聯合到一起,當然我們還是會贏,只不過面臨兩個選擇。」 「第一,最快時間勝利,雙方死傷無數。」 「第二,保證死傷數量,代價就是拖延時間,恐生變故!」 袁老黑著臉道:「那同時攻打六城,二十城就聯合在一起了!」 公孫瑾搖搖頭:「不會的,我們用一半兵力攻打六城,剩下一半分成六股,分別埋伏在這五個位置,因為只是拖延,所以可以同時防主十五個城池的守軍合拼,另一股分散遊走,進入沒有守軍的空城,防止他們撤退回城防守。」 「攻打六城的時間不變,依然是翌日晌午,可接下來對付其他沒有城牆防禦的守軍,還是前後夾擊,那就方便多了。」 「那時候,我們預計可以拿下十五至十八城左右,而且後面戰役並非攻城,死傷縮減許多,而且還能收編許多守城軍!」 袁老不服輸地道:「那剩下幾城呢?」 公孫瑾一攤手,用腹語道:「剩下幾城就不用打了,那時候我方兵力是他們的無數倍,相信他們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會投降,哪怕真有一兩個傻子,也會因為意見不合發生內亂。」 「我…我……」 袁老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公孫瑾的謀略的確在他之上,還是碾壓的那種,心服口服…… 葉無道憐憫地輕拍袁老肩膀:「彆氣餒,你的排兵布陣永遠都是上策,對付大部分將軍都可以勝利,但唯獨碰到公孫瑾這種頂級軍師鬼才吃癟,畢竟想他這樣的軍師每個時代就有那麼一兩個。」 袁老雙目無神地道:「不,這個時代很多,公孫瑾、糜天禾、王玄策、海東青、松贊……還有一個勝過所有人的衛淵……」 葉無道想了想,最後實在沒有安慰的話了,只能擺手道:「誰讓你活的時間長,上個時代就衛伯約一人,這個時代能人輩出……你老了,還是回去刷馬車吧,謀略這方面的確不是適合你了。」 「媽了個巴子的……」 袁老瞪了葉無道一眼,嘟嘟囔囔,罵罵咧咧離開…… 第564章 坐穩,第一毒士之名 入夜。 從衛家軍挑選出六名將領,由喜順臨時掛帥,在袁老的幫襯下,夜襲六城。 另一邊,兵分六路,分別五路蹲守城與城之間伏擊地,糜天禾作為總負責人,一邊翻看翻看記載機關陷阱的小本本,一邊根據每一處伏擊地量身訂製機關陷阱…… 而三俠、哲別、霍破虜……甚至王玄策與希爾·莉婭兩口子,都帶著武閔都快馬加鞭趕來。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守空城,但因為兵力有限,所以任務既簡單又是最艱巨的。 這場夜襲攻城戰的總指揮公孫瑾,拿出沙漏又扭頭看向身後的衛淵。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隨著衛淵下令,公孫瑾一敲戰鼓,早已準備好的江流兒命令衛家軍斥候放出夜鷹,喜順與袁老下令攻城。 同時攻打六城,一時間城內警報號角震耳欲聾。 人的名,樹的影。 衛淵把花家都干廢了,這群守城將軍可以說連打的勇氣都不敢,連忙吩咐斥候向其他守城將軍求援。 漫天傳信的夜鷹、夜梟飛出城。 很快,所有城的守將都收到了求援信。 各城軍師謀士,齊聚本城的將軍府。 「將軍,你叫我們可是衛淵的事?」 「沒錯,衛淵同時攻打六城……」 「之前的守將去了原花家祖宅就音訊全無,緊接著他們城內的將士都被衛淵調走,打亂,加上俘虜的花家軍,這六城恐怕很快就會被破,所以還是別救援了。」 守將點點頭:「軍師說得對,本將也是這般想法,但唇亡齒寒,他們的城池被破,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將軍,我們單對單的確打不過衛淵,咱們可以報團取暖……」 「哦?此話怎講?」 「放棄城池,帶上兵馬與充足的糧草,投奔其他城池守將,只要兵權在手,城池無所謂,而且謀士我斷定,衛淵不敢圍攻,只要我們堅持半月左右時間,他就會在南昭帝的壓力下撤軍!」 守將眉頭緊皺地道:「為何?」 「如今的大魏王朝,風雨飄搖,稍微有一點燭光之火,即可燎原,江南動盪,很可能會成為大魏內亂導火索,所謂衛淵堅持不了多久!」 「有道理,那你說我們撤去什麼地方?」 軍師謀士看著沙盤,分別選出兩座地勢絕佳,易守難攻的城池。 守將拍板,當即選擇了平時與自己交好的守將所在城池。 類似此類事情,幾乎發生在其餘二十城的將軍府。 「稟報總指揮,多城守已帶兵出城。」 江流兒手持情報,小跑過來對公孫瑾匯報導。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讓三俠他們一炷香後,拿下空城,部署防禦工事。」 隨著江流兒退下後,衛淵皺眉對公孫瑾道:「這群傢伙看來是被我嚇到了,竟然如此快就做了決定,比我們預想的還要迅速,這場伏擊戰的難度,對天禾來說,不亞於當初在沙灘伏擊倭寇。」 「那也是沒辦法,荊州三十萬大軍是用來威懾九省,我們不敢動,兵力缺少,只能委屈天禾用攻一城的兵力,拖延住十八城了。」 衛淵搖頭長嘆一聲:「能拖住十城兵力,糜天禾就算合格,十二城,圓滿完成任務,如果能拖住十四城,天禾的毒士之名響徹大魏,如果能把十六城的守軍拖住……」 公孫瑾微微一笑,用腹語道:「那他就是被江南守將,抬進了武廟,那如果拖住十八城呢?」 衛淵點頭道:「但談何容易,除非是我親自去,用出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濫招數,估計最多也就能拖住十八城。」 「可那樣的話,主公你的名聲徹底沒了,今日不同往日,哪怕推恩令的浩劫消失,也只能多安穩一段時間,大魏內亂,諸侯四期的局面依然不可避免,那時候各方勢力的王,名聲就非常重要了!」 衛淵說到這,對公孫瑾好奇地問道:「糜天禾說沒說用什麼辦法拖住守軍?」 「和我商量過,是用火攻配合陷阱,找我要了不少猛火油!」 衛淵微微點頭:「敵眾我寡,拖延時間,的確火攻是最適合。」 喜順指揮攻城,袁老在背後支招,雖然比不上衛淵、公孫瑾這些軍師妖孽,但袁老也是一等一等的頂尖將軍,畢竟前朝三軍兵馬大元帥,戰神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如今的六城守將,無不一邊催促守軍防禦城牆,一名對被求援的守將罵娘,這都兩個時辰了,這群平時稱兄道弟的狗東西,一兵一卒都不派增援,連個鬼影都不見。 副將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將軍,將士們快撐不住了,城門也快被撞破了!」 「撐住,拼死也要撐住,再撐一個時辰,如果還撐不住……」 「撐不住怎麼辦?」 「放心,本將自有平安的辦法!」 另一邊,極速行軍守城兵,如今一個個用長槍在地上來回戳…… 沒辦法,只因為糜天禾這狗東西,把對付倭寇的招數全用在了他們身上。 坑連著坑,大坑套小坑,其中插著的木刺與竹刺,長度、密度設計都非常好,可以做到不死人,但會導致腿部撕裂肌肉。 根據軍醫說,這些中招的士兵,不會喪命,但卻永遠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一輩子都得靠拐杖…… 挺著隊伍擔架上,歇斯底里,哀嚎痛叫的袍澤兄弟,這群守軍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沒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 守將急得滿頭大汗,生怕六城被破,衛淵帶兵追上來,在沒有城牆防禦的情況下,自己肯定會被全殲。 守將下令,不走大路,跳進兩旁泥濘的田地之中行軍。 結果就是,兩旁泥濘的田地,竟然也有陷阱…… 所以最終無奈,只能讓身手好的士兵,用長槍在地上亂懟,緩慢行軍。 然而,哪怕是這樣也逃不過糜天禾這狗東西的陷阱,這滿肚子陰損壞的傢伙,故意把觸發陷阱的機關布置底下很深。 別說士兵,就算戰馬過去都可以,但當隊伍中間的糧草過時,就會觸發機關…… 不遠處偷偷觀察的糜天禾滿意點點頭,同時開始記筆記。 這些陷阱很多都是他推演出來的,並沒有實戰過,在上次利用倭寇嘗試後,他又進行的改進,而這次布置陷阱,又給了他不少新的靈感…… 一旁衛家軍的將領,只是看了一眼小本本上記錄的東西,就是渾身一抖,頭皮發麻。 滿滿一本陰損壞的絕戶毒計,幸好糜天禾這毒士是自己人,如果是敵人,將領們是真的打心眼裡恐懼。 怪不得當初衛伯約煩死糜天禾了,但卻從來不會說讓他離開衛淵。 只因為這陰損壞的玩意留在身邊,養著用不了幾個錢,但要是趕走跑去敵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守軍隊伍如今已是人仰馬翻,所有士兵開始救人,往出抬馬車,整理散落的糧草。 守將氣得連連跺腳,他已經想到能布置出這些噁心陷阱的人是誰了,必然是毒士糜天禾。 雖是敵人,但好歹也是一國同胞,竟不要逼臉的用出這種陰損壞的陷阱,是真把他們當倭寇坑了啊…… 還記得那時候糜天禾陷阱坑殺倭寇的部分細節流出,他還嘲諷倭寇傻逼,萬萬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自己就成了之前嘲諷的傻逼倭寇…… 嘲諷倭寇,理解倭寇,成為倭寇…… 坑下坑,連環坑,根本就是無解,最後守將無奈的決定,絕對讓糧草車隊先行。 可等待守將的卻是陣陣濃煙。 「咳…咳……將軍,衛家軍按照風向,點燃了許多乾柴、雜草、蘆葦……製造出濃煙,本就是天黑,現在將士們都看不到路了,如果前方還有陷阱……」 「我俏你媽的糜天禾,陷阱大坑套小坑,坑連坑,連環坑本將軍都忍了,現在你開始玩障眼法,煙霧了?」 守將對糜天禾破口大罵,連忙讓士兵們撤下衣服上的布,用水打濕,捂住口鼻…… 看到這,糜天禾輕搖羽扇:「果然與我料想一樣,真正的大殺器來了!」 隨著糜天禾下令,不少衛奇技鼻子裡面塞滿了布條,嘴裡含著解毒丹,搬運來無數大號酒罈子,利用投石車將這些酒罈子投擲過去。 咔嚓~ 酒罈子砸得不少守軍骨斷筋折,滿腦袋是血,落在地上破碎。 幾乎是瞬間,整片區域瀰漫著刺鼻的惡臭。 借著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散落一地的腐爛肉塊…… 嘔~ 所有將士連連嘔吐,軍師擦了擦嘴角的嘔吐物:「將軍,這些好像是人的屍體,而…而且還浸泡了糞便……」 「無妨,除了噁心點,其他的都無所謂,畢竟屍體沒什麼可怕的,本將軍當年也是在沙場,刀口舔血,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將軍你理解錯了,我不是說怕屍體,而是這些屍體有部分大腿,小腿骨骼短小,有點像沒成年的孩童,但看腿毛應該是成年了,而且大腳趾變形,應該是常年穿木屐導致的。」 「啥意思?木屐?倭寇?」 軍師連連點頭:「上次公孫瑾帶兵坑殺二十萬倭寇,這麼多天過去了,屍體已經嚴重腐爛,而且很可能附帶瘟疫!」 「糜天禾你個陰損壞的毒士,竟開始玩埋汰的了!」 守將下令讓將士們拉開距離,儘快通過這些腐肉…… 隨著距離被拉開,不少燃燒瓶被投擲過來,守將連忙安排盾牌手去抵擋,儘可能地去降低傷亡。 但卻沒想到的是,不少伸手好的衛奇技早已抱著燃燒瓶跑過來,目標並非是守城軍,而是他們帶來的糧草。 火勢沖天,守將瞬間反應過來,糜天禾的從始至終真正目標,就是糧草。 沒有糧草,他們幾萬守軍去了別人城池,吃什么喝什麼? 如果是自己一家糧草被燒毀還好,自己只要簽個欠條,今後加倍賠償也能湊合,如果其他報團取暖的守軍糧草也被燒了,那用不了幾天無需衛淵出手,他們自己就得因為飢餓內亂。 第565章 天空不作美,意外瘴氣 「快,救火……」 守將瘋狂大喊,可為了急速行軍,士兵們最多把自己腰間的葫蘆裝滿水,根本沒有帶多餘的水源。 「用土覆蓋救火,快!」 隨著軍師下令,將士們分出一分部,開始挖兩旁泥土去救火,但火勢太大,這些泥土蓋上去也是杯水車薪,有點用但不多…… 與此同時,其他幾路的守將,也都面臨著被火燒糧草的局面。 就在眾守將氣急敗壞,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天空忽然降下點點雨滴。 江南冬季多陰雨,隨著雨水降落,燃燒的糧草也逐漸被熄滅。 「燒吧,燒吧!只要糧草都燒光了,老子讓你們報團取暖,又有雞毛用!」 糜天禾仰頭大笑,忽然一地水珠落在他的臉上。 「水?」 緊接著一滴滴雨水落下,糜天禾笑容僵在臉上。 「賊老天,這時候下雨,你玩死我算了!」 糜天禾氣得直跺腳,原本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布局走,結果忽然出現一場雨,把糧草燃燒的火勢熄滅。 「咋辦?咋辦啊?我該如何向主公交代?」 糜天禾跪在地上,委屈地帶著哭腔:「天空不作美,為啥下雨啊,為啥能下雨呢?」 「謀士,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賊老天,我恨死你了!」 糜天禾無奈地站起身:「走吧,咱們這點人根本就拖不住,走吧,去找主公請罪,放心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他媽的,一切都那麼順利,結果下雞毛雨啊!」 糜天禾帶著一群衛家軍灰頭土臉,滿身泥濘地返回。 見到衛淵時,雨已停,仿佛這雨就專門給糜天禾下的一樣。 糜天禾直接跪在地上:「主公,是天禾沒用,耽誤了軍機大事!」 衛淵滿臉鐵青,看向天空烏雲散去,重新出現的月光,輕拍糜天禾肩膀:「不怪你,畢竟誰能想到天上下雨了……」 沒等衛淵說完,江流兒滿臉喜悅地跑過來。 「主公,喜順成功拿下六城,因為剛才下雨,所以沒辦法用夜鷹傳書,所以是派的斥候快馬加鞭送信,估計他們現在已經和糜天禾裡應外合,與那群守將打……嗯?糜天禾?你咋回來了?你不應該在這啊……」 「下雨,火攻失敗了,也沒辦法用飛鳥傳書,所以只能回來報信……」 「不好,喜順有危險!」 衛淵連忙道:「快,立即讓王玄策,哲別他們帶兵出來,營救喜順!」 衛淵親自帶人,騎上駮馬,在滿是積水,泥濘的道路上飛馳。 此時的糜天禾已經委屈的哭了,這場雨讓自己計劃滿盤皆輸,如果喜順不知道這件事,與袁老帶兵貿然衝過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現在損失不大,衛淵不會責怪自己,但凡一半兵力沒了,全因為自己的失誤,恐怕他糜天禾難逃一死…… 隨著衛淵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伏擊地,這才發現喜順拎著守將,所有衛家軍把守軍高層五花大綁,守軍則是丟下武器,雙手抱頭已經宣布投降。 「啊?投降了?」 喜順挺著胸脯,隨手把守將丟在地上,拔出劍挽了個劍花,負手而立,看向衛淵。 「世子,歡喜大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另外其他十八路的守將,也都全部擒獲,守軍俘虜,聽從世子發落!」 「誒呀臥槽,喜順,我愛死你了,今後你就是我親爹,我他媽給你養老送終!」 人群中最激動的當屬糜天禾,從馬上跳下來,摔了一身泥,連滾帶爬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喜順。 「爹啊,你他媽救我一條狗命啊,你就是我親爹啊!」 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喜順:「不…不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對啊,十八路守軍,全讓你打敗了,就算世子親自出手也做不到啊!」 「很簡單,我來了,高呼一聲,歡喜大俠來也!」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他們聽到我的名字,全部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我直接上去挨個綁……」 喜順尷尬地說完,對眾人一攤手:「說實話,基本沒動手,就全部拿下了。」 「為啥啊?」 「不知道啊……」 公孫瑾查看四周,最後看到地上眼中腐爛的肉塊。 「瘟疫?」 公孫瑾連忙搖了搖頭,滿臉疑惑,用腹語道;「不可能啊,沒聽說過瘟疫會發病這麼快……」 衛淵一把將來滿身泥濘,一會哭一會笑的糜天禾拽過來:「把你用的所有伏擊部署都說出來,要詳細的!」 「先用陷阱,首先是坑下坑,然後是坑連坑,接著是肉塊和燃燒瓶,目的是讓大軍與糧草有些距離,然後會放火燒糧……」 在場眾人無不嘴角抽搐,真他損啊,但也不得不說,這些計謀雖沒下限,甚至可以說是突破人類的底線,但的確管用。 衛淵猶豫兩句,對糜天禾道:「裝肉塊的罈子還有嗎?拿一壇讓我看看。」 「別了吧主公,裡面我放了不少小調味料,很噁心的……」 「我讓你拿,別廢話!」 糜天禾連忙跑出去,緊接著兩名衛家軍抱著大泥罈子走過來。 衛淵用手掀開套壇口的油紙與黃泥,頓時一股惡臭傳出,可緊接著眾人便都嗅不到任何氣味。 衛淵一腳將罈子踢飛上百米遠,一盞茶的功夫後,眾人這才嗅到一陣惡臭。 「咋回事?氣味延遲了?」 衛淵搖搖頭:「不,濃度太高,所以麻痹了嗅覺神經。」 衛淵對糜天禾勾勾手指:「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不光是毒士,還是個福將,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昏迷嗎?」 「不…不知道啊,主公你知道咋回事?」 衛淵點頭道:「知道,他們因為呼吸道刺激、頭暈、噁心導致中毒了,毒源就是這些肉塊!」 「沒聽懂……」 衛淵解釋道:「這些肉塊你當初是準備對付花家的對吧?」 糜天禾連連搖頭:「對,很多天前我就已經用臭雞蛋,糞便這些東西醃製上了,但沒等用呢,衛公就給我抽了個大逼兜,我沒敢用,所以就多醃製了幾天,本來想丟了,但這場伏擊就用上了……」 衛淵對糜天禾解釋道:「這些東西合一起,又在密不透風的地方發酵,所以產生了硫化氫、甲烷等,氨氣等。特別是其中的硫化氫與水發生反應,生成了一個酸性溶液……」 衛淵說到這,看著所有高層一個個宛如聽天書一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 「抱歉,這些祖世充聽了都不一定能懂,對你們來說的確超綱了……」 衛淵想到一個更好的解釋:「山中的毒瘴知道如何形成的嘛?」 「知道!」 紅拂點頭道:「我聽說是山中毒蟲太多,它們呼吸出的毒氣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毒瘴!」 「非也!」 袁老解釋道:「毒蟲可不會吐出毒氣,山中瘴氣主要是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加上濕熱氣候……」 隨著袁老的解釋,糜天禾忽然一拍巴掌:「主公的意思是,我這些醃製的發酵小菜,遇到火溫度升高,然後水熄滅產生大量的水蒸氣,和你口中的什麼牛逼青結合,產生了類似瘴氣的東西?」 「那叫硫化氫!」 衛淵點點頭:「沒錯,就是你稀里糊塗弄出了瘴氣,讓他們都中毒了!」 糜天禾輕搖羽扇:「主公,此言差矣,並非是天禾我稀里糊塗,而是早有打算……」 「不知道是誰,剛才跪在地上,哭喊著主公我錯了。」 「天禾啊,吃點喝點無所謂,吃牛逼可不行!」 然而此時的糜天禾哪裡會在乎他人嘲諷,拿出小本本記錄起來。 衛淵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傢伙竟然想把瘴氣當做今後打仗的常用手段,並且結合機關陷阱,火攻、毒攻…… 「哪怕是自己手下,也不得不說這傢伙真是缺德帶冒煙,還是生孩子沒皮燕那種……」 衛淵下令,把十八城的守軍俘虜守軍放了,打亂原部隊,混入衛家軍。 衛淵手持假聖旨,答應所有守軍今後,軍餉以及福利待遇上漲三成。 這些守軍都開心瘋了,畢竟他們這些人做守軍,無非就是為了離家近,有編制,混口飯吃。 至於誰當將軍和他們沒啥關係,拿這點破軍餉,誰也不願意為了忠心去拼命,被扣上反叛軍的帽子…… 十八位守將,衛淵也是沒有為難他們,連帶著一家老小,送去京城官降三級。 並且向剩下兩城守將送信,投降去京城,官職不變,平調。 兩城雖易守難攻,但也扛不住幾天,所以守將沒有猶豫,用最後的權利把城內富商敲詐銀兩後,率兵投降,接受去京城調令。 第566章 兩國友誼,軍事操演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與南梔正在下棋,在南梔故意放水的情況下,終於讓南昭帝贏了一盤,戰況三十六比一…… 媚娘滿臉喜悅,急急忙忙地推門跑進來。 「陛下,喜訊,天大的喜訊!」 南昭帝一愣,看著媚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你懷孕了?」 「沒有,因為養傷許久未練功,所以有點胖了……」 「那是啥喜訊,比朕喜得龍子的事還大?」 媚娘激動地渾身顫抖:「陛…陛下,是江南守城軍全部拿下了。」 「什麼!」 南昭帝猛地站起身,偷偷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輸了的棋局,又重新坐下,再次站起身把棋盤打翻…… 「快給朕詳細說說!」 媚娘連忙道:「鞏瀟的信上說,衛淵以衛伯約之名,召集到二十城的守將赴宴,宴席當中衛淵取出聖旨,許諾調京右遷,官升兩級,這些守將紛紛應約,至於剩下的二十六城,衛淵只攻打六城,其餘二十城是衛淵手下一名叫糜天禾的謀士,利用倭寇腐爛的屍體,導致大軍中毒,所以兵不血刃拿下……」 「追風的信中前面與鞏瀟內容大差不差,但多了一些細節,比如那被俘虜的十八城的守將,進京左遷,官降三級,投降的兩城守將平調進京,而唯一交手的六個城池,最後城破之時守將把自己五花大綁,所有責任推卸副將,被衛淵斬首示眾,以鎮軍心。」 南昭帝眉頭緊皺:「朕要聽的不是這些,而是當衛淵拿出聖旨以後,有沒有什麼天地異象。」 「天地異象?」 媚娘疑惑地看向南昭帝:「陛下,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衛淵拿出聖旨時,有沒有天降祥雲,地涌金蓮,咔嚓打個雷啥的……」 媚娘為難地道:「鞏瀟和追風的信上沒寫啊!」 「誰說沒寫,寫了!」 南梔走過去,一把搶過情報,看都不看上面的內容,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婉轉,柔美悅耳。 「鞏瀟信上說,在攻打十八城聯軍時,衛淵取出聖旨,忽然聖旨恍若一道流光,劃破長空,化作一條威嚴赫赫的五爪金龍,蟠踞於九霄蒼穹之巔。」 「追風信上說,方圓千里,原是萬里無雲,忽月黑風高,天降濛濛細雨,龍吟之聲,宛若萬古神祗的低吟,震顫著八荒六合,令山河為之肅穆,星辰為之黯然。」 媚娘撓了撓頭:「有點太扯了吧,誰會相信這種事啊,怎麼可能有龍……」 媚娘後面的話被南昭帝一眼瞪了回去:「不管你們信不信,朕信!」 「那…那奴婢也信……」 南梔繼續道:「十八城守軍,共計三百萬鐵騎,雄師浩蕩,然而卻在這無上龍威之下,皆不由自主地跪伏於地,叩首膜拜,其勢如山嶽崩塌,海潮洶湧,盡顯皇權之無上,紫薇敵軍之威嚴!」 啪~ 啪~ 啪~ 南昭帝連連鼓掌:「好聽,愛聽,舒坦……當…當然,朕說的是南梔聲音好聽,天下人皆知,朕一向是低調……」 南昭帝昂首挺胸地看向不遠處的起居注史官:「還愣著幹啥,寫啊!」 「哦…哦……」 起居注史官連忙記錄南梔剛剛說的話,南昭帝還不忘提醒;「記住,要尊重歷史,必須實事求是,這樣才能給後人學習的機會,所以傾城公主的話,必須一個字都不能少。」 「遵旨……」 媚娘看向南梔,不由感嘆,果然人還是要有點文化,多讀書,多好書,這樣才能編瞎話張嘴就來…… 南梔心中不停地腹誹衛淵。 「死衛淵,臭衛淵,都是你經常給父皇下藥,導致不可逆的神經受損,原本就不太聰明,如今更是愚蠢至極……」 南昭帝監督起居注史官寫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南梔道:「南梔啊,朕再考考你,如何能讓天下人知道,朕已收下全部的江南守軍,但不能有威脅的意思,震懾住那群門閥世家即可。」 南梔笑道:「女兒覺得,讓這些守軍更名御林軍,然後與其他部隊,做一場實戰演練即可,與什麼部隊好呢?」 南昭帝微微點頭:「對啊,什麼部隊好呢?」 「笨死你算了!」 南梔無奈地轉過身,扭頭腰身:「最近有些腰身有些寒濕侵襲、氣血瘀滯,也就是腰肌勞損,需要活動活動!」 「誒呀,父皇你說女兒是不是有舞蹈天賦,隨便活動,就像是天竺的舞蹈。」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對啊,三十萬天竺王牌軍就在荊州,以兩國友好合作的名義,開展一場友誼實戰演練,口號是友誼第一,勝負第二……」 南梔一雙美目眨了眨,崇拜地道:「父皇真是太厲害了,女兒都沒想到這點,這樣能夠在無形之中告訴門閥世家,江南守軍已在父皇手中,同時還能告訴他們,這三十萬天竺王牌軍,父皇您也能調遣,簡直就是無形中的震懾!」 「朕本來就很厲害啊,這可都是仙家手段,小南梔跟著朕慢慢學,畢竟朕乃是紫薇帝君轉世……出去不要亂傳,朕向來低調!」 江南首府,原花家祖宅。 隨著衛淵拿下全部守軍後,便拿出之前從汪家偷來的寶貝,分別送給松贊為首的各國高層當見面禮。 然後在希爾·莉婭的帶領下,簽訂多國絲綢貿易訂單契約。 各項產業開工,衛淵用從花家抄家的銀子,拿出一部分發給百姓當預支餉錢,所有人拿到真金白銀,都合不攏嘴,直接城內守將換人,番號變成了御林軍,以及花家被滅這些事,直接拋之腦後…… 與衛淵便裝出行,走在繁華街道的糜天禾,小聲道:「主公,果然這世界離開誰都行,花家在此經營數百年,結果沒了以後一點影響都沒有。」 衛淵笑著搖頭:「也不能這樣說,我只是用銀子,暫時把影響壓下去了,等時間一長,這股興奮勁過去,肯定會有心懷不軌之人,借重振花家的名義起么蛾子!」 「各城守軍都掌控在我們手中,自古軍權裡面出政權,過段時間大魏內部暫時穩住,他們敢起么蛾子,直接用兵馬鎮壓,滅了這群狗娘養的!」 糜天禾笑著說完,取出一張地圖交給衛淵:「主公,這是我從俘虜的倭寇那,嚴刑拷打問出來的航海地圖,以及目前扶桑島國的內部勢力情況,我準備……」 衛淵擺擺手:「不用和我說,你全權做主,記住越陰損越好,越狠毒越好,就算你把這小島弄沉了,雖會被天下腐儒聲討,但相信我,最多罵你一千五六百年,而在那之後的華夏神州百姓,會把你捧成天下第一聖人。」 「主公放心,多不敢保證,但五百年之內,扶桑絕對翻不了身!」 糜天禾說完,對衛淵小聲道:「主公,屬下們依然沒有衛公消息,不知道他去什麼地方了……」 「我家老登少年落草為寇,在江湖廣交英雄豪傑,那群老不死大部分都死了,但還是有不少隱居山林的,只要老登投奔他們,咱們死也找不到。」 「那咋辦啊?」 「等著吧,等他最終脫凡入聖,突破武聖境界時,天下江湖都會知道,到時候我們就會輕易找到他了……」 「閃開,都閃開!」 江流兒快馬加鞭趕過來,所有百姓紛紛讓開。 江流兒身後還有一匹寶馬良駒,騎馬之人還是衛淵的老熟人。 身穿石青色蟒袍配五爪坐龍補子,腰系藍絛金線帶,戴海龍皮暖帽,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此乃皇帝身邊,四品總管太監穿著。 翻身下馬,一名風塵僕僕,滿腦袋是汗的太監,腰上都綁著一個黃色的旗子,上面寫著,千里加急!御賜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小太監翻身下馬,可以看到他兩腿根兩側的褲子磨破,髀肉血刺呼啦,也幸好沒蛋,否則也被顛簸的馬硌碎了…… 小太監腳步一個踉蹌,對衛淵拱手行禮:「世子殿下!」 「啥事這麼著急?騎馬七天路程,你著用了幾天?」 小太監滿臉苦澀地道:「兩天,提前用飛鴿傳書沿途驛站,準備好頂級寶馬良駒,這一路歇馬不歇人,洒家我吃喝拉撒都是在馬上……」 「我衛某人可是把你當親兄弟啊,兄弟這一路遭老罪了吧?天禾,去江南最好的館子訂一桌最好的酒席,然後帶我兄弟去最好的客棧,開最好的房間,找最漂亮的娘們,服侍我最好的兄弟沐浴更衣!」 小太監瞬間眉開眼笑:「世子殿下,這不就見外了嗎……而且洒家是有皇命在身的,宣讀完聖旨再吃飯不遲!」 小太監說完,從懷中取出沾滿汗水的油紙,打開後露出聖旨。 「見聖旨如同皇帝親臨,所有人都得跪迎!」 尖銳的聲音從小太監口中發出,附近所有百姓,商販,包括糜天禾、江流兒……除了衛淵在內,所有人連忙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魏王朝與天竺帝國睦鄰友好,情深誼長。茲有特旨,命舉兩國軍事之操演,旨在敦睦邦交,共謀發展之盛事。」 「此番演習,非為爭鋒,實為加深情誼,共築和平之基。願兩國將士,同場競技,以武會友,共鑒友誼之深長,期兩國之繁榮,綿延萬世而不衰。欽此!」 糜天禾連忙大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姓們也學著有模有樣地喊了起來, 「臣衛淵接旨!」 衛淵一手用小手指掏耳朵,流里流氣地伸出一隻手接下聖旨,隨手丟給糜天禾:「拿著!」 見聖旨不跪,褻瀆聖旨……這些在普通人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但衛淵不算,畢竟小太監已是見怪不怪,這貨在南昭帝面前都沒跪過,不講禮數……更何況,每次見衛淵都給他不少賞錢…… 衛淵見小太監宣讀完,搓著手賤兮兮看向自己,也知道按照慣例,應該給小費了…… 第567章 草寇變諸侯,天大機緣 隨手掏出五千兩銀票,交給小太監:「兄弟一路奔波勞累,這點碎銀子就當是回去路上喝茶。」 「不好,不好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距離皇宮那麼遠,無論如何也傳不到京城去。」 「也對!」 小太監大方地收下銀子對衛淵小聲道:「汪滕回京以後,因為酒劍仙重創花家的緣故,被陛下打入天牢想要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隨著衛公滅了花家,汪滕算立功,讓陛下賞了三個虛名。」 「另外就是左相……呸,花老狗的女兒被打入冷宮,其生的皇子畏罪自殺,可宮裡有傳言,皇子是被勒死以後掛上彎脖子樹的!」 「第三件事就是,陛下讓媚娘動用民間勢力,全力調查衛公所在,估計是想護法保護,畢竟那可是我大魏的國棟!」 衛淵心中清楚,花家沒了,大魏局勢穩定了,那麼滅花家,發橫財的衛家,就是南昭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找尋衛伯約所在那裡是護法,分明就是怕他真正突破武聖。 畢竟武聖之名,江湖至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加上衛伯約門生遍布天下,大多數都是各城守將,無需衛家軍,單憑衛伯約一人,就能拉起來一個不小的勢力,這絕對會讓生性多疑,小心眼的南昭帝寢食難安。 隨著江流兒帶小太監離開一條龍後,糜天禾小聲對衛淵道:「主公,他是太監,你給安排吃喝都可以,但這美女有啥用啊。」 衛淵活動一下手指:「這個用!」 「臥槽,變態啊……」 「人啊,越缺什麼,越想要什麼,哪怕對女人沒興趣也要裝作感興趣,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太監會往自己臉上貼鬍子,所以歷代皇帝都下令,宦官不可干政。」 「呃,弄不懂這群玩意!」 「想理解他們想法簡單,把自己閹了就行!」 「算了,不想理解……」 回到原花家祖宅的衛淵,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三俠,讓他們把正道盟以及衛奇技散開,動用整個江湖的力量尋找衛伯約。 同時叫來公孫瑾與糜天禾來自己房間商討軍事操演。 喜順借著端茶倒水,在旁邊伺候局的名義偷聽,想知道一個名義上友好比賽,實際上是震懾門閥世家的軍事操演,能在衛淵他們三人手中玩出什麼花來。 公孫瑾笑著用腹語道:「主公,我覺得地點可以定在雍州,首先司馬家和馮家沒了後,雍州暫時屬於無主之地,各大門閥都有勢力參透爭搶,正好在那裡軍事操演,可以最大程度震懾門閥世家,南昭帝肯定也是樂得如此。」 「之後我們還可以配合馬祿山,將雍州拿下,畢竟這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不可有旁人插足。」 衛淵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現在是細節問題,如何與馬祿山裡應外合拿下雍州?」 糜天禾連忙道:「馬祿山本就是刀匪……刀客,所以讓他們打家劫舍很合理吧,用刀客的力量,把所有門閥世家的滲透的勢力清除,然後咱們在以剿匪的名義留在雍州……」 衛淵搖搖頭:「單一對門閥世家的勢力下手,就算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我們所為,所以不妥!」 公孫瑾也用腹語分析道:「國內現在局勢穩定也只是暫時的,如果主公實力暴露太多,恐怕天下大亂之時,三十路門閥聯手,第一個討伐的就是主公!」 「那就連帶著百姓富商一起搶,無差別搶劫,再讓馬祿山煽動起義,土豪劣紳死不死,百姓銀子以馬祿山的名義原路奉還!」 衛淵輕柔下巴,對糜天禾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雍州我們不要了,換成馬祿山?本來馬祿山在雍州的名聲就是俠義的代表,再加上大量金錢力量,肯定會將名聲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到時候南昭帝為了穩住局勢,就會把雍州賜給馬祿山。」 糜天禾連連點頭:「知我者,主公也!」 喜順忍不住道:「你說給就給?萬一南昭帝派兵給馬祿山滅了呢,畢竟雖是義匪,但他也是匪,怎能當官,這不符合規矩!」 「小喜順你是真笨,可以給南昭帝下藥啊,隨便忽悠他說馬祿山乃天庭弼馬溫,原是紫薇帝君胯下龍馬修道成仙,這次下凡轉世就是為了輔佐南昭帝一統天下大業,南昭帝本來就苦於自己手中兵權少,馬祿山的出現,讓他以為是自己人,南昭帝肯定會極力促成這件事的。」 「至於馬祿山土匪身份,那還不簡單,隨便安排一個潛伏雍州,用來監督司馬家的督天司密探身份,司馬家,馮家被滅的功勞分他點,剿匪救人有功,這不就成了,小小喜順,你根本不懂,規矩是給普通人定的,在權貴面前,他就是用來打破的!」 「長見識了,還能這麼玩?」 喜順撓了撓頭,隨即瞪了糜天禾一眼:「小喜順也是你叫的?你應該叫我爹!」 翌日,鞏瀟留下部分維持各城秩序的原守城軍,現在更名御林軍的士兵,其餘將士全都帶走前往荊州。 一個沒有任何危險的軍事操演,當月軍餉翻倍,還能立功,將士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地興奮起來,行軍速度不用催促,都比以往快了許多…… 軍事操演地點,確定為荊州與雍州的交界處。 隨著小太監飛鴿傳書上報這件事,南昭帝也知道無主之地的雍州,各個門閥世家都有勢力滲透,這樣也能更好地震懾他們,所以南昭帝對這個地點的選擇十分滿意。 隨著衛淵趕到操演地點,便看到一身正氣,早早在此等候的馬祿山。 「世子!」 馬祿山對衛淵躬身行禮後,與衛淵走進提前包場的客棧。 如今客棧的掌柜、廚子、跑堂、雜役都換成了衛家軍。 衛淵揮揮手,倒茶的喜順連忙安排人把茶水換成酒水。 「江湖兒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兄弟!干!」 衛淵與馬祿山碰杯後,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後馬祿山終於忍不住:「世子,急急忙忙叫我,可是有什麼事吩咐?」 衛淵微微一笑,所問非所答地道:「祿山啊,你兒子多大了?」 「啊?」 馬祿山沒想到衛淵會忽然問自己子嗣的事,但還是如實地道:「十五歲了。」 「有你的武功幾成?」 「這…這……」 馬祿山有些尷尬地道:「犬子被我保護得太好,所以沒有經歷過江湖,目前有我修為的三成。」 「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最多有你一半功力就不錯了。」 衛淵端起酒碗,笑道;「咱侄兒想做官嗎?」 「這個……可以嗎?」 「督天司,我點點頭就可以。」 衛淵笑著道:「督天司、衛家軍隨便進,或者……你想望子成龍,讓他侄兒和韓束兒子一樣,拜我為師,我保他此生有八絕的修為!」 馬祿山心中有些失落,衛淵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有點信不過自己,想要掌控他兒子做質子。 衛淵起身,輕拍馬祿山肩膀;「記得你對我說過,你們不願生來草寇,臉上帶著兩行金印,一生被世人恥笑,你想做官嗎,而且還是掌控一州,與王玄策一樣的大官!」 「啊?」 馬祿山猛地站起身,酒碗都摔在了地上:「世子你開玩笑吧,我就是一個匪,當個小官還行,你讓我執掌一州?」 衛淵用手把馬祿山按回座位:「在天竺你也是一路跟著我,看著我把王玄策一路推到王侯的位置,怎麼?不相信我能把你推上雍州王的位置?」 「不…不……祿山絕對相信世子……主公有這等能力。」 馬祿山跑江湖那麼多年,他為人是正直,但不是傻子,哪裡還聽不懂衛淵的意思,所以連忙改口叫主公,一州之主,從龍之功也就如此了…… 怪不得衛淵想要把他兒子當質子,畢竟就算是王玄策那種從小在衛家長大的人,衛淵都要考驗一下,更被說自己這個半路追隨之人。 而且一州之主,大權在握,換個位置,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會比衛淵做得更過分。 最重要的是,他馬祿山只要沒有背叛之意,拜衛淵為師,對自己兒子來說,乃是天大機緣。 「主公,我馬上安排人把犬子叫來,三拜九叩,奉茶拜師,一個步驟都不缺……當然,如果主公不嫌棄,也可以收他義子,我兒雖沒什麼本事,但被我從小教導,非常具有俠義心腸。」 「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相信祿山兄的兒子,人品不會錯!」 衛淵大笑兩聲,舉起酒碗:「按照我交代你事一步步去做,我保你成雍州的王!」 第568章 忠心護主,朕的馬兒 大魏,天竺兩國將士實戰演練,在荊州與雍州的交界地開始。 荊州,九省通衢,自古兵家必爭之地。 所以不少門閥世家,都派人來看看這場兩國軍事演練的虛實。 結果就是,所謂的演練,倒不如說是兩口子調情…… 王玄策帶領御林軍,希爾·莉婭帶領天竺王牌軍,兩邊打得那叫一個禮貌,處處顯露出人情世故,和練兵完全是一模一樣……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公孫瑾帶領鴛鴦陣各小隊長,沒日沒夜地分析,賽選。 那些士兵可以當做精兵培養,那些只能做普通士兵,那些可以守城,那些可以充當人數的炮灰,或者乾脆開除一些起到反作用的混子守軍的軍籍…… 與此同時,在一山之隔的雍州,如今已是天下大亂。 雍州境內,本就有無數門閥世家染指,滲透不少勢力明爭暗鬥,搶地盤。 而在最近幾日,各大勢力、富商的頭目被暗殺多人,一些沒暗殺成功的,也都有線索和證據指向對立勢力。 原本暗地裡的摩擦,被抬到了明面,甚至都發生了光天化日之下,鬧市區兩股勢力械鬥的一幕發生。 就在雍州大亂之際,夜裡不少知府、縣令……大大小小朝廷官員,乃至十幾名守將被暗殺。各大牢房被神秘人劫獄,放出犯人。 雍州地區,本就名副其實,的秩序徹底沒了。 大小刀匪,江洋大盜……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城鎮中家家夜深熄燈,門窗都被木板釘上。 郊外只能十里八村聯合在一起,男丁從當民兵,日夜巡邏…… 而在混亂之中,在江南忽然消失的天公道出現,在各地傳教,宣傳天下公道,廢除王侯將相,人人平等的教義……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情報,直接毀了與南梔下的棋局,揉著太陽穴,直嘬牙花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南剛結束,雍州又出事了,朕記得,雷霆當初不是讓追風秘密處死了嗎?」 媚娘無奈地一攤手:「的確處死了,是奴婢與追風一同做的,誰知道為何會起死回生了。」 蹲下身撿棋子的南梔搖頭道:「父皇雷霆只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誰都可以叫雷霆,女兒猜想,應該是有人打著雷霆的旗號,召集天宮道舊部餘孽!」 南昭帝連連點頭:「有道理!」 南梔繼續分析道:「父皇,在司馬家與馮家死後,因為您故意引導為之,所以天下門閥世家都派人參與其中,如果雍州大亂必須要萬分小心處理,否則恐會成為我大魏諸侯起義,內亂的導火索。」 「朕自然知曉其中道理,可問題是如何處理?」 「父皇,女兒覺得大劫連大運,這場混亂對父皇來說,還可能是一件好事。」 「好事?怎講?」 「只要有雍州本地人,名望很高的那種,最好還是父皇您的人,只要他能夠平息這場混亂,你就能順理成章把雍州賜給他管理,到時候雍州守軍變成御林軍,父皇你手中多了一州兵權,大魏徹底鞏固。」 南昭帝頓時喜上眉梢,隨即苦惱起來:「的確是朕的轉機,但為題滿朝文武百官,都是一群亂臣賊子,朕又能找誰啊?」 「父皇你好好想想,肯定能夠想起來的。」 南昭帝思索半晌,但卻無果,最後只能滿臉苦澀地端起茶杯,但一口沒喝又放下。 「媚娘,吩咐御廚房給朕做一晚安神湯,朕要睡覺!」 「睡覺?」 「遇事不決就睡覺,這是仙家手段,你不懂!」 南昭帝讓所有人退下後,朝向四方拜了拜:「諸位仙師,朕遇到難處了,還請幫忙!」 「父皇,安神湯好了。」 南梔端來安神湯,南昭帝打開蓋子,嗅著比平時多出來的淡淡菌子味。 「這味對了,等下肯定能夢到仙師道友!」 南昭帝不顧及形象地一口乾掉湯盅里的安神湯,隨即整理衣襟,躺在床榻之上緩緩閉上眼睛。 媚娘小聲道:「公主殿下,陛下總這樣,你習慣就好,而且陛下嚴令禁止,他這般夢中見仙時,不可以有外人打擾,我們先退下吧。」 南梔點點頭,與媚娘走出房間。 隨著二人走後,澹臺仙兒與冷秋霜從房樑上跳下…… 另一邊,南昭帝只感覺身體很輕,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讓他知道今日可以成功見仙。 忽然,南昭帝身體一沉,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墜入海中。 嗷~ 龍嘯之聲響起,漆黑退去,南昭帝可以看到自己一身龍袍,懸空漂浮在海面上,而他的對面竟是一頭渾身漆黑,長約百丈的蛟龍。 「你是個什麼玩意?」 南昭帝驚呼一聲,只見漆黑如墨的蛟龍,張開血盆大口,朝向他咬來。 「朕乃紫薇大帝轉世,九五至尊,小小妖龍,不怕天譴?」 說話間,天空之上電閃雷鳴,一道道水抗粗細的紫色雷電落在蛟龍身上。 鱗片崩裂,血肉四濺,染紅下方大海。 門口與南梔交談的媚娘,忽然耳朵動了動:「公主,你聽到房間裡有什麼聲音嗎?好像是打雷……」 「父皇都說了,仙家手段,我們不要壞了他的大事,只要在門口護法,不讓任何人進入打擾父皇即可。」 媚娘點了點頭:「公主殿下所言極是!」 另一邊,冷秋霜小聲講著故事,澹臺仙兒模仿雷鳴的聲音,來引導睡夢中的南昭帝…… 幻境中,南昭帝漂浮半空,放聲大笑:「言出法隨,原來朕上輩子這麼強,不對,本應該就這麼強,哈哈!」 此時的蛟龍已被閃電劈個半死,奄奄一息地漂浮在海面上。 「大膽孽畜,什麼檔次也敢對朕動手……動嘴?」 「雷電何在,劈死他,破碎,劈稀碎!」 天空雷電再次凝聚,忽然漆黑如墨的蛟龍化作一道黑光出現南昭帝身前,化作一匹漆黑的高頭大馬。 這黑馬神采奕奕,高大威武,毛色油亮,馬尾飄揚,四蹄生風,奔騰如飛,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不知疲倦,上山如履平地,下水如游龍戲鳳…… 南昭帝夢中的自己,手持人皇劍,胯下墨玉蛟龍馬,御駕親征,掃蕩六合八荒,一統天下…… 而後南昭帝化羽成仙,雞犬得道,而這墨玉蛟龍也自然跟著了天庭,被封四海天龍將,世間萬馬之主…… 而當初紫薇大帝不忍天下大亂,下凡平定亂世,知必有妖魔擋路,其龍馬護主,追隨下凡,投生雍州。 因生性殘暴,除紫薇大帝無人能享,所以轉世投胎成悍匪,但因為曾經位列仙班,心中有存善念,所以走得正行得端,性格重情重義,乃綠林之中響噹噹的俠義刀客。 「朕的御馬!」 南昭帝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此時他身上的龍袍已經被全部侵濕,整個人宛如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來人啊,快來人!」 因為避險,假借身體不適南梔,在得到澹臺仙兒與冷秋霜信號後,早早就返回未央宮。 所以南昭帝的大喊,只跑進來御林軍與媚娘。 呼~ 呼~ 呼~ 南昭帝連連喘著粗氣,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媚娘,你可一直守在門口?」 「回陛下,奴婢一直與公主殿下守在門口,但因為戰力時間太長,公主殿下身子骨弱,在陛下您醒來之前她就回宮歇息去了。」 媚娘說到這,上前道:「陛下,奴婢這就給您沐浴更衣。」 「不,你先去督天司,把雍州所有大土匪頭的資料帶來,越詳細越好,立刻馬上!」 「啊?」 媚娘先是一愣,隨即跪在地上;「奴婢遵旨!」 媚娘離開後,太監宮女七手八腳過來攙扶南昭帝去沐浴更衣。 隨著南昭帝被伺候更衣時,媚娘帶人抱著三大厚摞的資料走進來。 「陛下,這是您要的資料,但凡雍州地區,有名有姓算是個人物的土匪頭子資料都在這,而且非常詳細。」 南昭帝輕柔下巴:「在裡面好好找找,有沒有和馬有關係的人,而且要口碑好,有俠義精神的土匪頭子。」 「那不用找了啊陛下,馬祿山姓馬,還是雍州地區最大的刀客!」 「馬祿山?很有名嗎?」 媚娘連連點頭:「陛下不了解江湖也正常,這馬祿山是江湖第一刀客,俠義之士,雖是草寇,但名聲在江湖不比三俠差,特別是在雍州,那可是家喻戶曉的刀客。」 「馬祿山是吧?把他所有資料拿上來,給朕好好觀瞧!」 媚娘挑選出馬祿山的所有資料交給南昭帝。 這裡的資料非常詳細,除了馬祿山特別保護起來的兒子以外,他的父親,爺爺的資料都有。 南昭帝只看了兩眼,無奈地道:「朕有些眼花,看不清這些小字,媚娘你來念吧……」 馬家世代習武,馬祿山更是在仇家追殺時,他娘在馬背上出生。 資料記載,馬祿山酷愛吃魚,並且還有在春天,生吃野菜的習慣,對馬更是有著偏執的喜愛。 啪~ 南昭帝聽到這一拍巴掌:「這不就是朕要找的人嗎?雍州本土人,名望很大,海里蛟龍,愛吃魚,對朕忠心耿耿……」 媚娘一臉懵逼地道:「陛下,這馬祿山您好像第一次聽說此人吧,如何斷定他忠心?」 「他在朕胯下好多年!」 「啊?」 媚娘驚呼一聲:「陛…陛下,他是個男人啊,難道您……」 第569章 ,只手扶社稷 「不要亂說,朕說的是前世,此人前世乃瀚海蛟龍,後被朕降服,化作墨玉蛟龍馬,隨著朕南征北戰,直到一統天下。」 說話間,一名媚娘麾下的信謂小跑進來。 「大人,雍州情報!」 媚娘點點頭,結果情報後,只是看了一眼,便表情怪異地交給南昭帝。 「朕眼花了,你念吧……」 媚娘小聲道:「馬祿山帶領手二十萬下刀客,與天公道打起來了,還說什麼天下不可無君,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另外,他散盡家財,以安撫起義百姓,雍州的局勢暫時穩定下來,沒有繼續惡化。」 「不愧是在朕胯下那麼久的小馬兒,隨朕南征北戰,學到了朕的十之一二,但也有雄才之資!」 南昭帝欣慰地點點頭,可隨即猶豫地道:「但朕現在不確定他是否就是朕那忠心護主的馬兒,媚娘,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試探出來呢?」 媚娘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對南昭帝道:「陛下,可以派親信去試探他,然後把您的心腹留在他身邊監督啊,最好是御林軍,今日奴婢與公主殿下聊天,公主還說過,如果把雍州守軍變得和江南一樣,更名御林軍那就好了。而且公主還說,可以用鞏瀟對付江南相同的辦法……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去把祁正剛叫來!」 御林軍副統領,也是韓束和鞏瀟的兄弟之一,祁正剛因為提前接到鞏瀟的傳信,所以早早就已準備好。 得到南昭帝的命令,連忙趕往御書房。 「祁正剛,如今大魏局勢你應該也清楚,朕知道你對朕忠心,不捨得離開皇宮,但這件事只有你才能辦到。」 祁正剛裝作不知道的是:「能為陛下盡忠,正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朕讓你攜帶聖旨,去雍州找一個叫馬祿山的人,首先你先試探他對朕是否忠誠,再看他見到朕的畫像與親筆聖旨是什麼反應……」 「陛下,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還戀戀不捨地看向南昭帝,欲言又止:「陛下,末將不在這段時間,您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保重龍體,末將捨不得您啊……」 祁正剛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出去,他是真的不敢回頭,害怕南昭帝看到他壓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的確是真的心腹親信,忠心耿耿啊。」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與此同時祁正剛離開京城後,直接馬不停蹄地趕赴雍州。 按照鞏瀟來信,世子意思如果計劃得當,他很可能就留在雍州做南昭帝眼線,當大官,而且距離韓束也近…… 雍州,隨著馬祿山率領二十萬刀客與天宮道雷霆對上,各大門閥世家都第一時間採取坐山觀虎鬥,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策略,所以紛紛退出戰局,不再出手。 可誰都想不到的是,明明是馬祿山與雷霆的戰鬥,可戰線總是東拉西扯,這些門閥世家的勢力總是會被無辜地牽扯進去。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兩方大戰,各山頭的刀客全死光了不少,門閥世家的勢力也損失慘重。 四天後,祁正剛抵達荊州與雍州邊界,與衛淵和鞏瀟打招呼後,直接趕赴雍州去找馬祿山。 兩人沒見過,但彼此知道對方,本就是習武之人,見面後沒有商談任何事,只是把酒言歡吹牛逼,談論江湖之事。 次日,祁正剛給媚娘飛鴿傳書,心中內容一字不落地按照衛淵給的抄……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梔與南昭帝正在下棋,媚娘眉開眼笑地跑進來。 「陛下,您這仙家手段真是神了,祁正剛發來消息,說馬祿山已通過了測試,為人正直,對您絕對忠心,就是祁正剛個人提議,馬祿山不可重用。」 馬上要輸的南昭帝趁機毀局,對媚娘皺眉道:「為何不可重用?」 「祁正剛心中說,馬祿山對陛下忠心,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句話總掛在嘴邊,還說沒有人生來願做草寇,只恨報國無門。可他有些怪癖,祁正剛認為他有精神病,就比如在看到陛下的畫像以及聖旨時,這傢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流淚,發出似馬非馬,又宛如龍吟的吼聲,他還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對上了,都對上了!」 「回信祁正剛,不單單要重用,還得重重地用,朕交給銀子,還有讓衛淵配合馬祿山平息雍州之亂!」 南梔連忙道:「父皇,此人情緒不穩定,重用不太好吧?」 南昭帝一副掌控全局的智者模樣,對南梔輕笑道:「女兒啊,仙家手段,你不懂!」 雍州,隨著門閥世家反映過馬祿山在和天公道演戲,剛準備動手,便發現衛淵已率大軍進入雍州,並且對馬祿山發起進攻。 剛想反撲的門閥世家,再次選擇坐山觀虎鬥。 衛淵手持尚方寶劍,調兵雍州各城殘餘守軍,然而打亂原番號,融入御林軍,同時還以及御林軍的名義在各城徵兵。 如今雍州戰亂,百姓不敢出門,只能靠著馬祿山給的那點糧食,維持活命,聽說徵兵提前給錢給糧,不少壯年都選擇了參加御林軍。 百姓們爭先恐後地報名,衛淵也是來者不拒,下到彈球,扇啪嘰的孩子,上到鬚髮皆白,尿尿都能撒腳面的老頭都收…… 短短三天時間,就讓衛淵徵兵五十萬。 雍州客棧內,杜三娘與張龍趙虎噼里啪啦撥動算盤珠:「世子,五十萬新兵膽子,大部分都是沒戰力的百姓,你真要養著他們?那可花不少錢呢!」 衛淵一攤手:「那咋辦,雍州被司馬家臨死前作孽,加上本來就是天災不斷,我不用徵兵的方式賑災,他們都得餓死。」 衛淵說到這,瞪了一眼玩手指頭的糜天禾:「你不是得說點啥?」 「我…我需要說啥?」 「比如我養這麼多新兵,南昭帝給的補助都不夠,我們應該怎麼彌補損失呢?」 糜天禾明白,自己背鍋的時候到了,反正他毒士惡名早已響徹大江南北,乾脆虱子多了不怕咬。 「主公,這群新兵大部分都不適合打仗,所以可以帶他們與那群門閥世家打一場,賽選賽選可以當兵的材料,其他人就是掛著守城軍的頭銜,然後拿著軍餉修運河。」 哎~ 衛淵長嘆一聲:「這樣不好吧,會顯得我衛某人說話不算數……」 「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那就這樣定了!」 觀望的門閥世家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可這次徹底晚了,假扮雷霆的衛淵,帶領假扮天公道信徒的乞活軍,用三天時間,將所有門閥世家的勢力清剿乾淨。 與此同時,馬祿山手持聖旨,也直接把隊伍改變番號,御林軍! 衛淵以督天司的名義下達對雷霆的通緝令,昨夜惡意殺人者,天公道雷霆。 馬祿山對外宣傳,御林軍把雍州地區的天公道反賊,圍追堵截到偏遠深山,這裡易守難攻,是一場艱難的拉鋸戰,所以徵兵繼續…… 這一刻所有人才都明白過來,馬祿山其實是南昭帝人。 二十萬刀客,不明白就是一群土匪,為什麼會和正規軍一樣,有組織有紀律,雖然差一點點,但也足以讓人稱奇。 殊不知這二十萬刀客都在北涼與天竺時,拿衛奇技當偶像,讓韓束閒來無事幫忙訓練的效果…… 可各方勢力就算明白過來又能怎麼樣?二十萬刀客加上不到二十萬的原守軍,以及五十萬新兵,如今還在繼續徵兵…… 雖然知道後面守軍以及新兵戰力很低,還不如占山為王的土匪,可人數太多,是真嚇人啊。 最重要的是,他們懷疑那三四十萬的天公道信徒,很可能也是馬祿山的人,畢竟之前他們演戲痕跡太重了…… 整個大魏各方勢力目光都看向雍州,他們死也想不通,馬祿山就一個土匪,為什麼會忽然變成了御林軍高層? 京城,皇宮,御書房內。 南昭帝在得知消息後,不由得放聲大笑。 「朕果然是萬古一帝,可化腐朽為神奇,這殘破不堪,將傾的大魏,被朕一人只手力挽狂瀾!」 一旁看著又毀棋的父皇,南梔無奈搖搖頭心中暗道:「皇爺爺把大魏交給你的時候,河清海晏,大魏無比強盛,還不都是你……特別是最近二十年的各種騷操作,硬生生把大魏捅出了千瘡百孔,而且力挽狂瀾和你有啥關係,還不是衛淵以及本宮的功勞……」 南梔真怕南昭帝又出什麼么蛾子,連忙提醒道:「父皇,你還是快貼皇榜詔告天下,讓大魏徹底安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有朕在,天下即天平!」 南昭帝單手背後,持筆寫下等下詔告全國的皇榜。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馬祿山者,原乃督天司之隱秘干將,受朕命潛赴雍州,至若司馬、馮二族之悖逆,馬祿山立下赫赫戰功,今又平叛亂之師,剿滅匪患,功勳卓著,遂擢升為雍州大都督…… 第570章 武將正一品,馬大都督 關山匪幫,聚義廳。 「今天要招安,明天也要招安,把兄弟們的心都涼了!」 「是啊,咱們兄弟們行俠仗義,懲惡揚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豈不快哉,當這破御林軍,老子他媽不干!」 一群被馬祿山收編,曾是雍州地區有名的刀客老大,紛紛拍桌子。 端坐虎皮之上,首位金交椅,身披衛淵贈送,代表官方,權貴的海龍大衣的馬祿山,只是看著下方一群鬧事的老大,笑而不語。 「馬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世子是好人,有大遠大抱負,還是……」 馬祿山身旁心腹,焦急地對馬祿山道:「在這樣下去,兄弟們就要分散了,如今對你更名朝廷走狗……呸,更名御林軍一事,下面兄弟頗有怨言。」 馬祿山微微一笑:「無妨,雖他們鬧,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如今雍州地區我們一家獨大,有些人野心膨脹,想要分家了。」 「馬老大,今日我陳山把話放在這,你要是真的招安,那咱們兄弟歸兄弟,可分家在所難免,老子要會四龍山!」 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站起身,隨著他的話說完,不少人都站起來。 「山哥,別說當個破御林軍,給朝廷當走狗,就算給我當皇帝老兒,咱也不稀罕!」 「沒錯,當官哪有做行走江湖自由自在!」 「正所謂人在江湖是好漢,給個縣令都不換!」 「哈哈!」 「陳山老大,咱們和你走……」 啪~ 就在眾人說話間,馬祿山拍案而起。 陳山為首的一群老大連忙眉頭緊皺,他們是真怕馬祿山忽然返回不招安了,那他們這些日子跑前跑後,給這群刀客洗腦就白費了。 馬祿山掃視全場,微微一笑道:「正所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當初諸位兄弟追隨我馬祿山時,我就說過,咱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一起為了共同目標而奮鬥,既然如今思想上有了分歧,那就避免不了分道揚鑣,想走之人我馬祿山絕對不攔著!」 陳山與一群老大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之前他們就是山頭老大,如今分家以後,他們就可以成為雍州一半綠林……不,馬祿山招安了,他們就是整個雍州地區的綠林首領…… 忽然,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跑進來:「父親!」 「啊?」 所有人均是一愣,行走江湖之人,最怕的就是禍及家人,所以但凡有名有姓的綠林好漢,都把自己家人隱藏起來。 這馬祿山如今直接讓兒子出現大眾視野,這是為了啥? 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馬祿山兒子拱手道:「父親,義父來了!」 馬祿山連忙起身:「主公來了,還不快快請進來……不,我親自迎接。」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馬祿山小跑出去,很快一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俊俏無比,一身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的青年,氣宇軒昂的大步流星走進來。 見到來人在場眾刀客,只有馬祿山的親信紛紛激動地行禮:「參見世子殿下!」 「世子?衛淵?」 陳山與一群後收編的刀客,並沒見過衛淵,但卻也聽說過他的事跡。 「傳說衛淵武道通天,如今看來就是個小白臉子?」 「聽說衛淵身高三丈,寬也三丈,拳能戰人,臂能跑馬……可…可為啥是個小白臉?不會是個假貨吧?」 「不能,雖然沒見過號稱無雙世子的衛淵,但他身後熊闊海我卻認識。」 「還有金聖英與紅拂雙俠……等會,那一黑一白兩個玩意,不會是傳說中的殺手之王,雌雄雙煞吧?」 咕嚕~ 三俠名聲大,但卻是俠義之名,從不濫殺無辜,所以他們也不害怕,可衛天、衛雲卻不同,這倆就是個精神病,瘋子,他們殺人不需要理由…… 馬祿山躬身把衛淵請進聚義廳後,又朗聲對衛淵身後兩名老者與一名獨臂尼姑道。 「馬祿山參見武聖軒轅老前輩!」 「馬祿山參見西劍葉無道前輩!」 「馬祿山參見南海神尼老前輩!」 馬祿山特意把聲音放大,在場所有刀客紛紛躬身行禮:「參見老前輩!」 「咳咳……」 喜順看了一眼馬祿山:「我不配讓你叫一聲名頭?」 「參見喜順?」 「在衛府叫我喜順,我不挑你,在外面要稱我歡喜大俠!」 「義父!」 馬祿山兒子小跑過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給衛淵奉茶。 「不愧是祿山之子,天賦絕佳,一表人才,為父就送你個見面禮。」 衛淵看了一眼馬祿山兒子的手上的繭:「看來你也是用劍之人,為父今日就傳你一劍!」 衛淵話落,猛然跺腳,玄色長劍破土而出。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好一手頂尖藏劍術!」 在場所有刀客無不震驚,隨即便看到衛淵猛地拔劍,收劍,持劍之手微微一晃,就像變戲法一樣,玄色長劍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 「逗我呢?」 所有刀客不解之時,葉無道拍手道:「好,好劍術,吾徒喜順,這就是為師讓你苦練基礎劍術的用意!」 「啥意思?沒看懂啊!」 「難道是商業互吹?」 喜順自然也是沒看懂,尷尬地看向葉無道:「師尊,那啥我…我沒看懂。」 葉無道一指百步之外,牆角位置燃燒的蠟燭。 所有人連忙朝向蠟燭看去,因為眾人扭頭帶去的微風,讓燃燒的蠟芯掉落下來。 「百步斷蠟?」 咕嚕~ 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用劍高手,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可以做到劍氣外放,這點他們也知道,更是見過,甚至不少人也能做到刀氣外放。 但向衛淵這般,劍氣外放,而且做到無聲無息,他們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徒兒,這就是劍道大成之上,真正入道的劍術!」 「師尊說過,您也是劍道大成之上……」 「不一樣,為師只是摸到了門檻,近乎於道,可衛淵的劍法已經入道,比我還要高出半級!」 「以劍似兵,此乃劍道小成,以身為劍,可是劍道大成,而超越大成便是世間萬物,皆可為劍,剛剛世子的一劍,劍氣便化作清風,無形無相,無色無味,無影無蹤,但卻又真實存在……」 喜順尷尬地笑了笑:「沒聽懂啊……」 「無妨,等你達到為師的修為,才可知道這一劍其中的奧義,就算對為師來說,也是受益頗多啊!」 葉無道看似對喜順講解,但其實是為了在場眾人講解,同時給喜順未來行走江湖,提前揚名。 葉無道看向馬祿山的兒子:「小傢伙,你義父這可是大禮,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入道之劍!」 「當然這份大禮,也不知是你的不幸還是三生有幸,少年時期便可接觸到入道之劍,此乃三生有幸。不幸的是,你此生除非能超過這一劍,否則這輩子都無法走出你義父的陰影,無法擺脫!」 「我就是為了裝個逼,震懾一下他們罷了……」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走到虎皮金交椅前坐下,沒辦法不坐,畢竟剛剛那一劍為了裝逼,看似輕描淡寫,但也已經用盡了衛淵渾身修為,此時他虛弱得很,就連喜順都打不過…… 馬祿山兒子激動地握緊雙拳,隨即端著茶杯,給衛淵單膝下跪奉上。 衛淵笑著接過,輕抿一口,對馬祿山道:「今日我衛某人前來,兩件事,第一當天下群雄的面,正式收令郎做義子,第二件事是帶來了南昭帝的聖旨。」 「聖旨?招安不就是地方官府就行嗎,為什麼要聖旨?」 所有刀客均是不解的看向馬祿山,陳山等想要分家的老大,更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流淌下來。 衛淵隨手將聖旨丟給喜順:「歡喜大俠,宣讀吧。」 喜順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奉天承運皇上,詔曰:馬祿山……功勳卓著,遂擢升為,雍州大都督……」 在場眾人無不面面相覷:「大都督是啥官?聽上去不小啊。」 「不知道啊,幾品官?」 「以前雍州太守是正二品,估計這大都督怎麼也不能比太守還大吧。」 「三品?四品?估計也就那樣……」 喜順宣讀完,目光睥睨全場:「一群無知小兒,都督與太守並列,只是很多地區沒有設立,如果按照品級來說,乃武將正一品,而且還是實權官職,掌一方所有軍權,也就是說,今後的馬都督,可以隨便設立雍州地區的任何城守將!」 「臥槽!」 「誒呀臥槽!」 「真他媽是小母牛上天,牛逼飛了!」 「那雍州今後不就是馬老大說的算?」 「對啊,雍州姓馬了……」 所有刀客驚掉了下巴,瞠目結舌地看向馬祿山:「馬…馬老大,一…一品啊?還是正的,那…那城池守將你準備……」 馬祿山嘴角壓制不住地上揚,大笑道:「守將,副將,當然都是從兄弟當中選了,哈哈!」 「他媽的,直接當將軍了?這招安值啊……等會,馬老大,可咱們兄弟有案底啊……」 馬祿山對衛淵拱了拱手:「忘記世子是什麼職位了?督天司總指揮使,你們的案底,他只是眨眨眼睛,便可一筆勾銷。」 馬祿山說到這,看向下方;「差點忘了,之前說要分道揚鑣的兄弟,我馬祿山絕對不留,只能在此別過,但奉勸一句,雍州今后姓馬,我不希望看到雍州再有匪患,無論刀匪還是刀客,都不希望有!」 「本都督第一條命令,全州五年剿匪!」 「尼瑪,自己當官了,馬上就要剿匪?」 「上岸第一劍,先斬當年的弟兄們……」 所有人面面相覷,隨即想到自己現在可不是匪了,而是官,所以剿匪和自己有雞毛關係? 瞬間所有刀客紛紛鼓掌:「必須剿匪,支持馬老大!」 「對,義匪也是匪,必須剿!」 第571章 南昭帝身世,浮出水面 馬祿山對之前要分家的幾名老大伸出手:「請吧,記得出去以後做個好人!」 「陳山,我俏你媽,你不說馬老大招安以後,最多當一城的守將,咱們都是小卒子嗎?這他媽直接大都督了!」 幾名想要跟著陳山走的老大,紛紛對陳山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陳山挑撥,他們現在還跟著馬祿山,按照自己職位,絕對可以當上個守將。 一城守將啊,這可不是招安上岸當個小兵,或者在衙門當個小官差,那可是將軍,光宗耀祖,族譜都得給自己單開一頁的那種。 「馬老大,我們錯了,我們錯了,真的錯了,不走了!」 馬祿山搖搖頭:「咱們都是江湖中人……以前是江湖中人,但有一句話是江湖潛規則,那就是背叛過後,再無原諒,今日能背叛,他日依然可以!」 「另外,今後見面不要叫本官為老大,叫都督,或者是馬大人。」 馬祿山說完,笑道:「雍州一共五十六個城池,七十八個縣……本都督準備把官員設立多點,每個城池有守軍,每個縣也有守軍,甚至村鎮也要有,那麼將軍位置就多了起來,下面開始登台拜將!」 就這樣,守將,副將,馬祿山一共封了三百多個,外加每個守軍的各種官職,全家一起不下一千個…… 所有人都開心地大笑起來,起鬨讓馬祿山早點散會,好能回家報喜。 在封將一半時,陳山與那群想要分家的老大,就灰突突地夾著尾巴走了,不走看著曾經不如自己的刀客洗白,搖身一變當了大官? 別看這群所謂的江湖人滿嘴講得自由,仁義,對朝廷嗤之以鼻,這無非是他們知道自己與官無緣。 但凡真有當官機會,這群江湖眾人保證一個個削尖腦袋往裡擠…… 封這些將軍,其實是南昭帝的密信,目的就是儘可能地徵兵…… 同時祁正剛,也被南昭帝提拔成雍州御林軍的大司馬,負責軍政、軍賦以及負責監督馬祿山的從一品武將。 馬祿山開心地擺酒設宴,與三俠、鞏瀟、祁正剛等人推杯換盞。 酒局中途,衛淵就已離開前往荊州,松贊與諸國高層,都以與自己國家的國王取得聯繫,把絲綢與茶葉、瓷器價格定位翻了三倍…… 衛淵自然要好好感謝,價值萬金的古董寶貝,毫不吝嗇地贈送給他們個人,當然松贊以合作夥伴,占股的名義沒給。 杜三娘已經安排人,從江南地區運來絲綢與茶葉,大概半月之後即可交付,讓這群高層帶回自己國家。 當天晚上,房間中,衛淵手握南梔傳來的密信與公孫瑾、糜天禾商議,但沒想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松贊。 松贊見到衛淵後,沒好氣地道:「夜明珠憑啥人人有份,本王為什麼沒有,可別忘了,你賣出的價格能翻三倍,都是本王在其中遊說的功勞!」 「你帶他們來,不就是為了幫花家打我,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衛淵不屑地癟癟嘴,給松贊倒了一杯茶:「少他媽整興師問罪,然後找我談判的戲碼,我不吃這套,有屁快放。」 松贊原本憤怒的模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風的微笑。 「那本王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柴達木沙漠裡那麼多礦產……分點!」 「明知道不可能還要提,無非就是談判中開天窗的拆屋效應,這套對我真沒用,直接說出來,我或許還能答應,可你弄這些有的沒的,會讓我有些反感!」 松贊無奈地搖頭苦笑,隨即道:「要你那些守城神器,當然我可以給銀子!」 「行啊,修在吐蕃與北涼交界的鐵門關!」 「那叫迦裹關!」 松贊提醒一句,隨即道:「為什麼非要迦裹關?」 「因為我還要迦裹關的掌控權,一句話,給不給!」 哎~ 松贊長嘆一聲;「衛淵啊衛淵,與你打交道那天開始,你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一點虧都不吃,本王給,但我有一個要求!」 衛淵伸出手指:「送你五個城關當倉庫!」 「成交!」 松贊對衛淵雙手合十行了佛家禮,而後起身離開。 喜順關上門,好奇地道:「啥意思?沒聽懂呢?」 「糜天禾解釋道,主公和松贊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海東青那狗東西肯定不會全力幫波斯,所以波斯與匈奴帝國的戰役必敗。」 「然後呢?」 「天竺兵馬眾多,但戰力卻非常拉胯,所以天竺擋不住匈奴的鐵蹄,松贊這種夾縫生存,野心極大的國王,原本肯定是想趁亂吞下天竺一塊肉,然後投靠匈奴帝國,可能是這貨聽到某些消息,所以改變了主意。」 喜順撓了撓頭:「啥消息?」 「不知道,按照北冥關衛家軍中對匈奴的描述,這群玩意比天狼帝國還狠,不接受投降,直接殺,估計在歐羅巴也用了這種方法,所以松贊害怕了。」 衛淵輕抿一口茶水,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厲害,分析得很到位,匈奴在歐羅巴可是被稱為上帝之鞭,所過之處,非我族類,要麼投降成為奴隸,要麼殺,所以松贊想當附屬國的意圖不可能實現了。」 「等匈奴打下天竺後,松贊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帶領全國人民當奴隸,他是奴隸頭,第二,直接被滅國。」 「松贊野心很大,讓他當奴隸怎麼可能,滅國他更不願意,所以只剩下求救大魏,我給他五個城池,是讓他當倉庫存放糧食的,等匈奴打下天竺,他就馬上疏散百姓來北涼,這五個城關囤積的糧食,就是他給吐蕃百姓準備的口糧。」 喜順想了想:「不對勁啊,咋算都是世子你吃虧!」 「糧食是主公賣的,他花錢賣的那些守城神器,其實還在我們手裡,不過是給主公的保護費!」 糜天禾陰損壞的一笑:「最重要的是,北涼非常缺人啊,既然他們都來了,那還走得掉嗎?弄死松贊以及吐蕃高層,就當為他們當初攻打北涼死去的百姓報仇了,然後留下吐蕃百姓,為北涼建設,以及稅收付出貢獻吧。」 「你小子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衛淵笑著指了指糜天禾,沒有否認他的計劃。 喜順猶豫地道:「世子,畢竟希爾·莉婭嫁給王玄策了,而且咱們和天竺還是盟友,你真不提醒她嗎?」 「盟友?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沒有友誼,更何況你說錯了一點,是王玄策嫁給了希爾·莉婭!」 「只要她娘家沒了,那麼王玄策就是她在異國他鄉,唯一的依靠,所以她死都會緊緊抓住王玄策,對他們倆感情更有幫助。」 糜天禾分析到這,偷偷看了一眼衛淵:「而且,估計主公還有其他計劃,天竺唯一皇室,希爾·莉婭,雖然她是女人,但和王玄策可以有兒子啊。」 「等匈奴走後,天竺重新建國,主公可以借著正統皇室的名義,攻打天竺新皇室,或者狠狠地敲詐一筆,再或者利用這個正統,讓天竺再次分裂!」 「就像主公說的那樣,近鄰是強國很難受,所以半死不活的天竺才是最好的天竺!」 衛淵瞪了糜天禾一眼,有些底氣不足地道:「我可沒有這些陰損壞的部署,但你既然說出來了,也可以試著做做……」 糜天禾賤兮兮笑了起來,對喜順小聲道:「我聽說的小道消息,王玄策和公主經常玩女王遊戲,被吊起來打那種,所以希爾·莉婭娘家沒了,估計被吊起來的就是她了。」 衛淵笑著搖頭:「不一定,王玄策其實挺賤,別看是被吊起來打,或許他樂在其中呢。」 衛淵說完,把南梔的密信拍在桌子上:「看看吧。」 糜天禾一把搶過打開:「南昭帝封主公當新的衛國公?而且在三月後,春暖花開日,與南梔大婚……」 糜天禾說到這,眉頭緊皺地道:「主公,為什麼要三月後?忽然如此著急?」 「三月後,就是我家老登突破之日,他要用美色、權利拖住我,不讓我去幫老登!」 衛淵說到這,語氣帶著濃濃的殺意:「為了那老登,我衛淵連命都敢賭,狗皇帝要是敢動老登,我衛淵不介意多出一個當街弒君的名聲!」 「主公!」 說話間,房門被人推開,江流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主公,我義母那邊有消息了!」 「義母,他義母誰啊……」 衛淵對糜天禾笑了笑:「他義父是老石,那傢伙不要逼臉,讓江流兒叫秦蘭兒義母……」 糜天禾與公孫瑾同時站起身:「難道是那件事?」 衛淵點頭道:「當初來荊州,我就派督天衛保護秦蘭兒回老家,目的就是找尋南昭非南昭的證據,如今看來,二十多年前的秘密,終於要解開了。」 第572章 帝王墨寶,老舊墓碑 荊州,夷陵城。 隨著一身便服的衛淵等人來到,便看城內有許多文人墨客,以及跑江湖打把勢賣藝,最多還是撂地說書的先生。 「三百萬大軍將夷陵包圍,那是里三層外三層,將先皇部隊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在這時,殺出俊俏小將軍,單看此人,面如淡金,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其英武氣質一看就是絕非凡人!」 「要問來者是誰?拳打三州六府,腳踏黃河兩岸,銀槍鎮長江斷流……大魏開國第一猛將,衛伯約,要問後事如何,請聽下回……」 衛淵看著說書人拿起醒木,準備收攤,衛淵笑道:「繼續說,重重有賞!」 「這位公子,老朽號稱三寸不爛舌,世代說書人,祖上規矩,過午不講,哪怕你給賞錢也不行,我們說書唱戲雖是下九流,但也有行規,有骨氣……」 沒等說書人話落,喜順掏出一百兩銀票丟過去。 「過午咋地?我看看你有啥骨氣!」 「啊?」 說書人拿起銀票,確認一下真偽,然後連忙笑道:「過午也沒事,我也沒啥骨氣,這錢我能講三天,公子隨便點……」 喜順呵斥道:「少貧嘴,我家世……我家公子讓你繼續講!」 「好嘞!」 說書人二話不說,繼續朗聲道:「衛伯約面對三百萬大軍臨危不亂,單槍匹馬一人應戰三百萬敵軍,一槍扎出,山崩地裂水倒流!」 「第二槍,日月無光鬼神愁。」 「第三槍,五爪金龍入海流!」 「三槍!僅僅用了三槍,活生生挑死一百萬大軍,將包圍圈扎出個大窟窿,這才讓先皇帶兵撤離……」 「放他媽的屁,當時就三十萬隊伍,哪來的三百萬大軍?」 袁老啐了一口,沒好氣地看向說書人:「能不能貼合點實際?那時候衛伯約都他媽中年糙漢子了,狗屁的小將?英俊和他沾邊?而且你把衛伯約說得那麼牛逼,讓他多扎幾槍,把對面三百萬大軍都捅死得了唄!」 「這位老先生,咱們說的是大鼓書,有演繹成分,三百萬士兵是誇張的說法,真實估計一百五十萬人有了。」 說書人對衛淵繼續道:「在慌忙撤離中,五歲的太子走丟了,衛伯約二話不說,為了忠義二字,單槍匹馬返回包圍圈……前朝第一戰神,武聖軒轅登場,老軒轅那可不是一般人物……」 袁老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喜順腦袋:「徒兒,聽到沒有,師尊當年也是很威風的……」 沒等袁老說完,說書人忽然一聲大喝:「單聽衛伯約一聲怒吼,軒轅老兒,拿命來!衛伯約一聲龍嘯,嚇驚百萬匹戰馬,無不膽顫俯首,軒轅武聖更是從馬上摔下,張嘴吐出一口老血,也不知是摔的,還是嚇的……」 「我要弄死你!」 袁老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但卻被幸災樂禍的葉無道拉住:「都是演繹,聽著樂呵樂呵的了。」 「老夫他媽樂呵不起來啊……」 說書人拿起扇子,宛如持槍般耍了兩下:「衛伯約為救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南昭帝,孤身闖敵營,於萬馬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累得幾乎精疲力盡,偏偏碰到追上來的武聖軒轅,衛公說時遲那時快,虛晃幾招,打得武聖軒轅抱頭鼠竄,那一戰,衛公身中七十二箭,三十六處刀傷……」 「如果不是梁、楊兩將帶兵救援,衛伯約都得被老夫打死,明明是他抱頭鼠竄!」 葉無道拉住衝動的袁老:「就問你當時是不是比衛伯約人多?」 「是!」 「是不是讓他救出人跑了?」 「是!」 「那這說書講得沒毛病……」 說書人指著東方,對衛淵道:「這位公子,城東便是當年衛老英雄七進七出,單騎救主的地方,如果你真感興趣,我做嚮導帶你去看看。」 「不用了,你這故事我聽過當事人說的兩個版本!」 衛淵笑著搖頭,想到從小衛伯約給自己講的故事,他在五百萬大軍中七進七出。 然後是袁老,說帶三萬人差點把衛伯約打死,最後他跪地求情,心軟才放了他一馬…… 在夷陵城東,還有當代畫師三絕,畫絕、才絕、痴絕,分期給衛伯約作的筆畫,以及一座衛伯約胯下馬,掌中槍,懷中孩童,背後刺滿箭矢的雕像。 不少文人墨客,都跑來對著衛伯約雕像,抒發情感,吟詩作對…… 江流兒帶著衛淵等人,順著城外河水往下遊走,大概三十里左右的地方,便聽到陣陣哭聲。 循聲望去,秦蘭兒坐在樹下放聲痛哭,一旁老石不停地安慰。 一群督天衛都站在旁邊竊竊私語。 隨著衛淵趕到,所有督天衛連忙迎上來:「世子殿下!」 衛淵點點頭,看向哭泣的秦蘭兒:「怎麼回事?」 「昨晚,被…被屠村了。」 「屠村?誰幹的?」 「不知道,對方非常神秘,都是一些江湖沒出現過的高手,應該是某些勢力暗中培養出的死士。」 「死士?」 衛淵嘟囔一聲,看向糜天禾與公孫瑾。 公孫瑾用腹語言分析道:「主公,能培養出一夜屠全村死士的勢力不少,可偏偏屠殺這個偏遠小山村,那就只剩下一個了。」 衛淵點點頭:「南昭帝!」 隨著眾人進村,呂存孝、追風、張龍趙虎一起出動,開始在村里尋找線索。 老石攙扶著哭紅眼的秦蘭兒走過來:「我帶人找半天了,一點發現沒有,作案我強項,破案差點,希望老呂他們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吧。」 良久後,幾名神捕搖著頭返回來。 「世子,全村無一活口,全部都是一招斃命,無論是老人小孩,甚至就留二十多年的老狗都沒留下,而且對方還是經過專業訓練之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另外還有一多半的房屋被放火燒掉了。」 「我們把放火的房子清點出來。」 呂存孝拿出清單,走到秦蘭兒身邊:「蘭兒小姐,這些人你都認識嗎?」 秦蘭兒看到清單上的人名,哭得更厲害了:「認…認識,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叔叔嬸嬸。」 呂存孝繼續問道:「這些人是不是和你家走到比較近,特別是和你那個沒見過面的義父?」 「這……」 秦蘭兒想了想:「好像是!」 呂存孝無奈地搖頭苦笑,看向衛淵:「基本可以肯定是那位了,他不想留下自己任何的一點信息!」 「誰?你們口中的那位是誰?」 秦蘭兒抓住呂存孝的肩膀:「呂大哥我求求你告訴,是誰屠地村,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這……」 呂存孝目光看向衛淵,後者上前輕拍秦蘭兒肩膀;「你最好不要知道,因為目前那個人就算是我也得罪不起,但我們一直在籌備對付他,所以今後我們肯定會為你報仇的。」 秦蘭兒崩潰地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一年前衛淵得罪不起的人不少,但如今的衛淵能說得罪不起的,除了衛伯約,整個大魏一個人,所以根本就不難猜兇手是誰。 那位是高高在上,那位是九五至尊,那位是一國之主,這輩子真的有希望報仇嗎? 老石將秦蘭兒攙扶起來,小聲道:「世子父兄的死,也和那位有關係,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相信我,相信世子,報仇的日子,絕對不會太遠!」 秦蘭兒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重重點頭:「石大哥,你…你能把他叔叔嬸嬸們都埋了嗎?」 「行,肯定行!」 老石帶著督天衛們,把全村人的屍首都帶上附近山坡,這裡依山傍水,算是村裡的祖墳。 隨著一群督天衛掄起鐵鍬挖坑,秦蘭兒辨認屍體,提供名字,將全村的屍首一具具埋葬。 不遠處的衛淵只是靜靜的站著,身旁糜天禾感嘆道:「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卻不知一點,豬八戒投胎第一件事就是咬死母豬和同窩的小豬,有些人是不願意面對自己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的,甚至還要極力隱瞞。」 衛淵冷冷一笑:「他想隱瞞,我某人偏不讓!」 「哦?世子你想……」 「安排下去,隨便找一個瘋癲的老乞丐,然後通報全國衙門,就說屠村案找到了線索,現場還有倖存下來的人證,只不過精神出現一點問題,需要三個月調理,然後利用特殊催眠手段,可以喚醒他那段記憶!」 一旁喜順疑惑道:「世子,他都不是這個村的人,就算恢復記憶有啥用啊?」 糜天禾解釋道:「你是真的傻啊,主公是在警告南昭帝,他但凡敢對付衛伯約,那麼就把他的秘密公布於眾,雖然我們沒有人證……」 說話間,追風快步跑過來:「主公,我發現了線索。」 「嗯?」 衛淵跟著追風來到一處慌墳前,可以看出這墳塋有些年月,上面滿是枯黃的雜草。 「這啥線索啊,看著老墳……你看上面寫的日期,三十年前的墳了……」 喜順沒好氣地嘟囔一句。 衛淵看著墳塋前的墓碑笑了起來:「村子讀書人不多,生孩子都要去鎮裡找老先生起名字,所以寫墓之人必是讀過書的,三十年了,筆跡變化很大,但依然可以看出來,這是他寫的。」 衛淵對秦蘭兒招招手:「世子您叫我?」 「自家人無需拘謹,你義母有沒有說過你義父會寫字?」 秦蘭兒點點頭:「我義父是被外婆從河裡撿到的,那時候他只有幾歲,記憶全失,但卻會寫字,所有人都叫他大河,也是十里八村唯一會寫字的人。」 啪~ 喜順一拍腦袋:「我想起來,聖旨,這墓碑上的字與聖旨的字跡好像……」 「你是說,這塊墓碑是南昭帝寫的!」 衛淵伸手打斷秦蘭兒的驚呼,小聲道:「別聲張,這是我們的底牌!」 第573章 不殺倭寇,誓不為人 京城,皇宮,御書房。 「父皇,你喚女兒何事?」 南梔一身宮裝,緩邁金蓮,端莊得體,優雅地走進來。 南昭帝拿出寫著一行字的宣紙,交給南梔。 「女兒看看如何?」 「我的父皇啊,我求求你安安穩穩當個庸庸碌碌的昏君不好嗎?非要總弄那些騷操作,本宮心疼給你擦屁股的衛淵啊……」 南梔心中叫苦不迭,顫抖著手接過宣紙,看著上面的一行字內容,不由一陣瞳孔緊縮。 「立嫡長乎?立賢能乎?孰佳?」 南梔一愣:「父皇,推恩令你還要施行?」 南昭帝擺擺手:「不,我是要聚天下才子,文武百官來討論這件事,是立嫡長子更好,還是立賢能之人更好?哪一種方式更優?」 呼~ 南梔長出一口氣,看來是自己父皇想廢掉推恩令,但卻又抹不開面子,故此利用這次辯論大會,想要一個台階下…… 同時南梔心裡盤算著,衛淵手下可有不少才子讀書人,正好可以借這次辯論會,讓他們嶄露頭角,增加衛淵派系的官員。 還沒等南梔打完心裡的算盤,南昭帝開口道:「其實朕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先穩住他們,等江南和雍州的新兵操練一段時間後,再進行推恩令!」 啪~ 南梔一把拍在自己光潔的額頭上,不作死那麼難嗎?自己啥智商不知道?但凡你是個昏庸無為的皇帝,也能讓大魏延續百年,非要瞎弄…… 南梔真的無奈,可還是擠出笑容:「父皇好謀略,萬古一帝……」 好聽,愛聽,舒坦…… 「朕的貼身小皮襖,不漏風,甚比海龍保暖!」 南昭帝非常滿意的南梔的話:「梔兒啊,朕的這些兒女中,唯獨最疼愛你,就是因為你愛說實話,雖忠言逆耳,但朕愛聽……」 說話間,媚娘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陛下,出事了……」 說到這,媚娘看了一眼南梔,南昭帝微笑道:「梔兒啊,這些日子和朕學習謀略,讓朕指導你下棋也累了,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回宮休息吧。」 「父皇,女兒告退了。」 南梔沒有猶豫,直接退後幾步行萬福,轉身離開。 在門口時,對不遠處的雪兒點點頭。 雪兒就像一隻靈敏的小貓,縱身跳上房頂,路過的御林軍與門口的守衛,只是看了一眼,便假裝沒看到繼續站崗與巡邏。 南梔回到未央宮後沒多久,雪兒小跑進來。 「聽到了嗎?」 「聽到了,媚娘說陛下出大事了!」 「可是我交代你的事?」 「對,秦家嶺已經屠村,無一活口,並且你說的幾乎人家直接放火燒掉……可壞消息就是,有一個老頭好像叫什麼秦老漢,天生心臟偏移,所以沒死透被衛淵救下了!」 「秦老漢?賣豆腐的?」 「對,但還有一個好消息,他失憶變得呆傻瘋癲。」 「呼~」 雪兒學著南昭帝的樣子長出一口氣,緊接著有單膝跪地,模仿媚娘道:「還有一個壞消息,衛淵說他只要籌備三個月,就能用特殊手段恢復秦老漢的記憶。」 「但奴婢問過派出去的殺手,他們百分之百確定沒留下活口,可這秦老漢為什麼還活著?我懷疑他不是真的秦老漢,而是衛淵弄來的假貨,目的就是威脅陛下,三月之後的那件事……」 南昭帝擺擺手:「衛淵不會那麼聰明,肯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不是公孫瑾就是糜天禾!」 「媚娘,傳令下去,儘快調查出秦老漢到底是不是真的秦老漢!」 「遵旨!」 南梔看著雪兒欲言又止的模樣:「後面還說什麼?為什麼不學了?」 「後面陛下說他火很大,想讓媚娘給他泄火!」 「泄火要找太醫啊,媚娘也不會醫術。」 隨著雪兒張開嘴,腦袋前後動了動,南梔臉一紅:「算了,別學了……」 南梔回到寢宮,拒絕了與冷秋霜幾女搓葉子戲,坐在梳妝檯:「到底是什麼事呢?還和衛淵有關係,秦老漢是誰?」 走過來給南梔梳頭的雪兒,無所謂地笑道:「公主,既然你猜不到,那就把所有消息都傳信給衛淵,讓他自己合計去唄,你又何必在此耗費心神。」 「你不懂,我總覺得父皇有事瞞著我,而這件事衛淵知道但卻不告訴我……」 江南地區,衛淵胯下駮馬飛奔跑在最前方,羅天寶騎著他媳婦緊隨其後。 在兩人後方一里外是三俠與衛奇技,以及雙眼滿是憤怒的蟒雀吞龍,還有衛家軍的騎兵。 「慢點,慢點,我要吐了!」 熊闊海身後的糜天禾,臉都快綠了,同樣金聖英身後的公孫瑾也沒好多少,不停地:「阿巴,阿巴……」 「想吐就吐,吐我身上都行!」 熊闊海說完,不停地催馬快跑。 糜天禾捂著嘴:「該死的小鬼子,肯定是知道花家沒了,趁著世子去雍州之際,想要在屠殺大魏幾城,搶奪金銀珠寶彌補損失……嘔~」 日出破曉,天亮後,跑在最前方的衛淵,可以數百里外的黑煙沖天。 當衛淵趕到時,駮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抱歉了夥計,我也是太心急了。」 衛淵摸了摸駮馬的腦袋,看向城池方向。 此時附近百姓、守城軍拎水救火結束,正在進城搶救傷員。 衛淵一步步走進城池,遍地的屍體,無論男女老幼,一律被屠殺,更有不少女屍,衣不遮體,雙眼死不瞑目,臉上還有死前的憤怒。 兩旁建築,過半都被燒毀,冒著縷縷黑煙。 「少帥!」 一名留守的衛家軍跑過來,跪在地上,哭喊道:「少帥,我是附近城池的守將,當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來到,與那群倭寇有短暫交手,在拖住他們和救火中,我選擇了救火,還請少帥降罪!」 「如果是我,也會選擇救人,無罪有功!」 衛淵繼續在城中前行,越來越多的屍體堆積成山,不少女子不單單死前受到了侮辱,甚至耳朵都豁開,顯然用暴力強行拽掉了耳環。 「畜生,你們這群畜生!」 一名沒有雙手雙腳,心口窩還插著一把倭刀的女人,渾身一絲不掛地被抬了出來。 見到衛淵後女人大喊道:「衛淵,世子,求求你為我們報仇,報仇啊!」 「他們為了我的手鐲,砍斷了我雙手,好奇我們大魏女子的三寸金蓮,他們就砍斷了我的雙腳……」 衛淵看向女人:「兩個選擇,解脫,還是忍痛看我如何滅了倭寇!」 「世子,我要看著那群畜生死!」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衛淵取出幾個小瓷瓶交給衛家軍:「傷口包紮,胸口的倭刀不要拔出來,每隔三個時辰給她服用一顆,疼痛會加劇,但能保二十四個時辰不會喪命!」 此時糜天禾,呂存孝等人也都趕到,看著原本繁華熱鬧的城市,如今變成一片焦土,遍地死相悽慘的屍體,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畜生,這群畜生!」 熊闊海握緊拳頭,睚眥欲裂地怒吼道:「主公,請你給我兵馬,我要把這群魑魅魍魎,矮騾子滅了!」 嘔~ 吐完的糜天禾拉著熊闊海連連搖頭:「不可,不可啊,在海上我們不是他們對手,而且大海一望無際你去哪找他們?這就是衛公鎮守江南沿海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拿下他們的原因!」 「啊!」 熊闊海氣的一把抓起地上的倭寇屍體,硬生生將其撕成兩半,用腳狠狠地踩踏倭寇屍體:「媽的,去你媽的!」 「天生長老,地養長老……」 馬曉芳哭喊的聲音響起,可以看到,在將軍府的頂端,掛著十幾名渾身一絲不掛的女性,年紀大小不一,但無一例外,胸口都插著一把匕首。 「她們是?」 呂存孝雙拳緊握,面沉似水地對衛淵解釋道:「前無生教的教徒,如今已是江南女子防衛隊的人,頭頂的三條簪是三把匕首,兩把禦敵,一把留給自己。」 「屍體都不放過是吧?好!很好!」 衛淵不禁笑了出來,所有衛淵麾下核心高層都知道,當衛淵笑的時候,那就是他真正動了殺心。 「這次倭寇占了大便宜,按照路程,我們應該三日後才能到,所以他們肯定還會出手一次,然後滿載而歸回扶桑,所以我們報仇只有一次機會!」 「公孫瑾!」 衛淵大喊道:「按照風向確定他們下次上岸的位置,今晚我衛淵親自出手,不殺光倭寇,誓不為人!」 「誓不為人!」 在場所有將士無不怒吼,就連袁老也不例外,前朝倭寇還沒出現,所以他也不知道這群小矮子如此畜生,如今親眼目的,讓他這個土埋到脖子,什麼事都能看開的老傢伙,心中再一次燃燒起來殺機。 第574章 地圖之外的,橋 漁民划船,載著公孫瑾下海,在日落前返回,利用沙盤與衛淵合力敲定出六個方位。 因為大軍在後,所以現在手上的兵馬清一色是騎兵,以及附近幾個城池的守軍。 兵分六路,就需要糜天禾親自下場指導挖坑…… 衛淵帶的兵最少,一個人站在海邊,月黑風高,空氣壓抑,讓人十分沉悶,只不過所有將士只要閉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今早屠城的一幕。 所以他們還以為是心中的難平憤怒,只有衛淵知道,這現象其實是因為氣壓低,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兆。 「世子,披上點,當心著涼。」 喜順抱著海龍大衣走過來,給衛淵披在肩上。 「世子,我記得你在打仗時,都會激發衛家戰神血脈,變得異常亢奮,為什麼今日愁眉苦臉?」 「就是祖傳的基因缺陷,超雄綜合徵,太平時代的天生壞種,狗屁的戰神血脈……」 衛淵心中苦笑,隨即長嘆一聲對喜順道:「哎~總覺得這次,這次我和公孫瑾推敲錯了地方。」 「推敲錯了地方?世子的意思是倭寇搶灘登陸的地點嗎?「 衛淵點點頭,看著天空:「按照正常風向來說是這樣,可現在的是問題是,馬上要變天了,就怕海上風浪或許會忽然改變方向。」 「現在風也一般般,不算大啊……」 「從小生長在內地的你不懂,海上無風三尺浪,今晚恐怕是一場狂風驟雨。」 喜順怒罵道:「最好直接在海上拍死這群狗娘養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已經雞鳴破曉,在半夜時,曾颳起一陣颱風伴隨著暴雨。 風過之後,衛淵收到其他五方伏擊的夜梟傳信,無一例外,都是不見倭寇登陸。 「是我推斷錯了?倭寇昨夜是最後一次攻城?不對啊,這不符合他們愛占便宜,還滿嘴仁義道德,見面就鞠躬,之後背後捅刀的種族劣性……」 衛淵嘟囔著,忽然一名衛家軍斥候跑過來:「少帥,長樂城緊急來信,倭寇對其發動了進攻。」 「長樂?昨晚的大風,把他們吹到了長樂城附近?」 衛淵眉頭緊皺,連忙對斥候道:「馬上傳信給其他五路,讓他們立即趕往長樂,同時傳信給長樂城的守軍,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住,等待大部隊援軍!」 「遵命!」 斥候退下,衛淵翻身上馬,帶領身後的騎兵飛快趕往長樂。 駮馬的速度飛快,衛淵雙腿緊緊夾住馬腹,伸手入懷,掏出江南地圖。 「媽的!」 衛淵怒罵一聲,伏擊地點距離長樂足足五百里,就算是以駮馬的速度,也最少需要大半天的時間,到時候黃瓜菜都涼了。 就在衛淵心中怒罵時,忽然一名洗衣服的農家少女,出現在駮馬前。 「馭~」 衛淵連忙丟下地圖,勒緊韁繩,駮馬在距離少女十功夫的距離停下。 少女嚇得手中木盆與洗衣服用的棒槌掉落在地上,她也是坐在地上,俏臉嚇得驚魂未定。 「對…對不起大人,我…我……」 少女嚇得起身對衛淵連連作揖,跑過去撿起地圖,用濕漉漉的手,擦了擦地圖上的污垢,恭敬地捧著交給衛淵。 衛淵看少女相貌上等,美麗溫婉,一點不像普通農家的女兒,反而讓衛淵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可卻又可以肯定沒見過這個人,不由好生奇怪。 但如今長樂城被倭寇攻打,衛淵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沒有多想,一把抓過地圖,再次飛奔而走。 跑出去十幾里後,衛淵再次打開地圖,但卻發現地圖因為被剛剛少女濕漉漉的手擦拭,有些地方出現墨跡出現了變化。 「這是橋?」 衛淵看著江南地圖,在前往長樂城的路線上,忽然多出一座類似橋的豎線,如果從這裡過去,最少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 「巧合?」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現代科技不發達,地圖都是步測、繩尺繪製而成,全靠人力,就難免會出現許多不準確是疏漏。 在衛淵想來,如今不管怎麼樣,自己趕到長樂城都已經晚了,倒不如賭一把,如果這裡真有橋,那一切就都還來得及。 想到這衛淵調轉馬頭,朝向地圖上橋樑的位置趕去。 不到二十里,衛淵遠遠就能看到一條寬闊的河流,隱約看到一座繩橋橫跨河流兩岸。 「臥槽,還真有橋!」 衛淵連忙讓其中幾名衛家軍斥候,返回原路等候,讓其他五路兵馬過橋而行。 隨著衛淵趕到時發現,這條河寬百米,水流不算湍急。 最重要的是繩橋,麻繩年久失修,已經多有破損,下面鋪的木板也已經糟了,勉強能讓普通人通行,可如果是身披甲冑的士兵恐怕都會踩壞掉下去,別說更加沉重的戰馬。 「這條是近路,必須儘快建橋!」 衛淵當即下令建橋,雖然會耽誤不少時間,但也絕對比原路耗費的時間更短。 「您…您是世子殿下?」 一名路過的老漢見到衛淵,揉了揉眼睛,驚呼出聲。 衛淵點點頭,好奇地道:「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今年我全家都快餓死了,就靠著你賑災送的一包糖……殿下,您要過橋?」 「是啊,倭寇攻打長樂城,我必須要帶兵儘快趕到增援,否則一城數百萬百姓,將無一倖免。」 「原來是打小鬼子!世子您等著……」 老漢丟下背後的柴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對此衛淵只是搖搖頭,命令騎兵們儘快砍樹搭橋。 然而剛砍倒了幾棵樹,就看到一群村民扛著木板跑過來。 「這是?你們的房子?和牲口棚……」 衛淵看著長短不一的木板,甚至有些村民把自家的房梁都卸下來了。 一名哭瞎雙眼的老婦被人攙扶出來:「我可憐的女兒,被小鬼子這群畜生的凌辱後殺害,我也哭瞎了雙眼,花家不當人,對咱們百姓不管不顧,任憑倭寇胡作非為,終於等來了世子,殿下要為咱們報仇啊!」 「報仇!」 「請世子為我們報仇!」 百姓們用繩索加固,然後自己房子的木板鋪橋,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很多地方都需要人在下面擎著。 江南沿海地區冬季沒有北方冷,但水也是冰涼刺骨,別說是這群百姓,就連體態健壯的衛家軍,下河泡一會,第二天也得傷風感冒,甚至大病一場。 看著木橋兩側,有男有女的百姓用身體扛著橋樑,哪怕是衛淵也忍不住鼻頭髮酸。 喜順更是哭得稀里嘩啦:「這群狗娘養的倭寇,看把咱們老百姓欺負成啥樣了,最他媽可恨就是花家,都是他引狼入室,活他媽該別滅門!」 河中的百姓們凍得渾身顫抖,一個個臉色慘白,嘴唇發青,高聲吶喊:「請世子渡河,為我們報仇!」 呼~ 袁老深吸一口氣,早已看破世俗的他,也再次動容,仿佛回到年輕時的馳騁馬上,揮斥方瓊,統率三軍的日子。 「不將倭寇殺光,老夫無顏見江南父老鄉親!」 「我衛淵今日再次立誓,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當上奏九霄,諸天神佛見證。要麼我衛淵提倭寇的頭來見江南父老,要麼倭寇提著我衛淵的腦袋!若負誓言,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衛淵大喊道:「眾將士聽令,迅速過橋!」 衛淵話落,率先騎著駮馬飛奔渡河,喜順、袁老、葉無道等人以眾衛家軍騎兵緊隨其後。 隨著衛淵等人離開,百姓們從水中上來,開始繼續修橋,不到一個時辰,公孫瑾帶兵趕到。 百姓們再次下水,為公孫瑾的擎起木板。 熊闊海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這群該死的鬼子,要不是他們手段太過殘忍,百姓們也不至於如此痛恨他們。」 公孫瑾用腹語道:「更應該痛恨的花家,或者說花家只是門閥世家們的一個縮影,自古以來只要我華夏神州團結一心,從未有過外敵能夠侵略,每次外敵來犯,都是因為內部出現了蛀蟲。」 「剝削勞動者,讓百姓為了活著而拼命,他們反而坐享其成,趴在窮苦大眾身上如跗骨之蛆,吸血榨髓。社會不平等,加劇兩極分化,資源分配不公,同時這群門閥世家為了自身利益,可以賣國求榮,不惜犧牲天下蒼生!」 公孫瑾說到這,看向熊闊海等人:「這就是為什麼放棄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只願追隨主公的原因,因為我們有著相同的目標……」 長樂城,為數不多的守城軍,已滿頭大汗,脫力地坐在城牆上重重竄著粗氣。 百姓們用大石頭堵住城門,同時把自己家的食用油都奉獻出來,燒開了往下潑,油沒了潑糞湯,最後乾脆潑熱水。 鍋燒漏了,就把通紅的大鐵鍋丟下去往下砸。 最後更是鍋碗瓢盆,轉頭瓦片,甚至痰盂夜壺都拿出來往下砸。 一名衛家軍守將大喊道:「繼續往下砸,不能讓他們爬上來,少帥馬上就到了。」 守軍滿身是汗地跑過來:「將軍,沒東西了,真沒東西了,我們徹底彈盡糧絕了。」 「媽的,倭寇不是只有二十多萬人嗎?為什麼我看現在都快超過四十萬了?」 一名渾身是傷的衛家軍斥候拱手道:「將軍,因為不少原屬花家的土匪,還有本地的門閥世族,怕被少帥找秋後帳,所以都跑去加入了倭寇。」 「他媽的,倭寇是畜生,這群罕見,賣國賊連畜生都不算!」 守將拔出佩劍:「少帥有令,城在人在,城破人亡!這群小鬼子想要破城,就要先從我們軍人身上踏過去,哪怕死!也要從這群鬼子,漢奸身上咬掉一塊肉!」 所有將士紛紛站起來,舉起長槍:「血戰到底……」 「等等,那是什麼?」 守將揉了揉眼睛,看向倭寇陣營的大後方:「少帥,肯定是少帥,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初我還是小兵的時候,親眼看到少帥單槍匹馬,殺入萬軍之中的英勇無雙!」 第575章 犯我神州者,雖遠必誅 衛淵手持赤月九龍盤,胯下駮馬,從後方直挺挺地衝進倭寇大軍之中。 「殺!」 衛淵一槍刺出,四五名浪人被赤月九龍盤刺穿,串成了大串…… 駮馬嘶吼,靠近他的倭寇全部被似爪非爪,似蹄非蹄的腳拍碎。 同時駮馬張開血盆大口,直接一口咬斷了身前倭寇上半身。 鮮血宛如噴泉般噴涌而出,這一人一馬就宛如虎落羊群,所過之處,倭寇的胳膊腿亂飛。 「表哥!我和媳婦來了!」 騎著大狗熊的羅天寶感到,手中大棍揮舞得呼呼生風,無論倭寇還是他們手中的倭刀,觸則即裂,碰則便死。 「淵兒莫慌,晚娘來了!」 南海神尼跳入戰局,落在衛淵身後,一手拂塵連連揮動,所有圍攻來的倭寇均是被拂塵劃斷脖頸。 「打仗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汪!」 衛天、衛雲血紅著雙眼,手拍馬背,飛身跳進戰局,一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殺。 「葉無道,保護喜順!」 袁老這段時間對倭寇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厭惡至極,臨近後抽出一桿幾十年沒用過,鏽跡斑斑的大鐵槍,驅馬沖入倭寇陣營,這一刻前朝戰神才真正的發揮出他全部戰力,看得喜順連連鼓掌。 「鼓雞毛,隨為師上陣殺敵!」 葉無道不擅馬戰,拉著喜順從馬上跳下來,飛身跳進戰局當中。 緊接著,便是衛家軍的騎兵趕到,雖只有幾千人,前方敵人是他們的四十倍,可衛淵都帥不畏死,他們這群士兵又有何懼怕。 見到自己帶來的人都來了,衛淵加快了衝鋒速度。 前方就是長樂城,堅持到現在,城上將士們肯定已經彈盡糧絕,所以必須要儘快衝過去,把所有倭寇的刀尖對準自己。 否則長樂城被破,哪怕另外五路援軍都來了,倭寇打不過還能躲進城內,到時候哪怕把全部倭寇殲滅,手無縛雞之力的城內百姓也將所剩無幾,這是衛淵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守將看著一人沖在最前方的衛淵,不由得一陣熱淚盈眶,幾成何時,衛伯約也是這般,身為主帥,在迫不得已時候也會身先士卒。 「衛公,你看啊,少帥比你還要勇猛,你擔心的衛家軍群龍無首,如今後繼有人,你可以不用擔心了……」 城牆上的守軍,與上來幫忙的壯年百姓,一個個看著已經衝鋒到倭寇腹地的衛淵,紛紛激動地站起來。 「那…那是衛淵嗎?」 「好像是,以前聽說過衛淵文武雙全,文可稱聖,武可力壓群雄……今日一見,所言非虛,世子,無雙也!」 「別他媽咬文嚼字了,人家高高在上的世子都不怕,咱們也要努力,干他娘的小鬼子!」 「對!」 長樂城牆上將士們士氣大漲,就連百姓們也都激動的手握農具,但凡倭寇從雲梯上爬上來,就像鋤地一樣,上去對著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城裡的女人們也都跑上來:「聽說世子不顧危險,單槍匹馬深陷敵軍腹地,咱們絕對不能給世子拖後腿!」 「女人咋了?女人也…也有梁紅嬋那種巾幗女將!」 一名五大三粗的家庭婦女,渾身顫抖著用鍋鏟,狠狠砸在口叼著倭刀,爬上來的倭寇腦袋上。 衝鋒的衛淵,餘光掃過城牆上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揚:「軍民合作,倭寇必會全殲!」 「主公,闊海來了!」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響起,甚至掩蓋住了戰場上的廝殺之聲。 只見兩米多高,光頭大紅臉,胯下高頭大馬,手持關刀的熊闊海,拖刀狂奔而來。 「死!」 熊闊海一刀之下,倭寇陣營中,一名手持倭刀,大宗師境界的高手,連人帶馬直接被劈成兩半。 衛奇技緊隨其後,宛如一隻利箭,從後方直挺挺刺入倭寇大軍,朝向衛淵的方向衝去。 衛家軍剛要動手,便被公孫瑾的揮舞令旗攔下。 公孫瑾利用令旗,朝向衛家軍發號施令,從側翼進攻。 因為除了衛淵距離最遠,其他五路相距比較近,所以不到半個時辰,王玄策與希爾·莉婭,帶領兩萬多名衛家軍騎兵趕到。 公孫瑾連忙用軍旗命令他們加入側翼進攻陣營。 第四路,武閔、馬祿山,金聖英與紅拂帶著乞活軍中的騎兵,以及挑選出來的馬上刀客趕到。 第五路乃是哲別、江流兒,呂存孝等以機動性為主的馬弓手。 第六路伏擊地,是原本推算倭寇最大機率上岸的地方,所以是霍破虜與糜天禾帶領的蟒雀吞龍。 所有高層第一時間殺入敵營增援衛淵,將士們則是按照公孫瑾的部署,從兩側以及後方推進,防止倭寇戰敗逃走。 「主公,俺老熊來了!」 熊闊海滿身是血的帶著衛奇技衝到衛淵身邊。 緊接著是宋清照、金聖英等人,分別保在衛淵兩側以及身後。 「日出東方,我衛淵殺意正濃!」 衛淵豪邁地放聲一笑,雙腿一夾,駮馬翻蹄亮掌,四爪紛飛地開始狂奔起來。 「升龍道!」 嗷~ 龍吟之聲響徹百里,衛淵化作一條百米長的黑色邪龍,張牙舞爪地向前方衝去。 「龍?」 城牆上所有人皆是一愣,緊接著揉了揉眼睛,發現只有騎在駮馬上的衛淵瘋狂向前衝鋒,兩側與身後是衛奇技與無數高手為他護法。 「剛剛的龍是咋回事?」 「傳說武道達到巔峰,一招一式能夠讓人產生幻想,看來是真的……」 「別他媽科普了,倭寇又爬上來了!」 很快衛淵衝到城牆百米距離,手中赤月九龍盤宛如標槍,脫手而出。 血色長槍,化作一道粗大流光,所過之處,貫穿了無數倭寇的身體,釘在城牆之中。 轟~ 爆炸聲音響起,無數被貫穿身體的倭寇,在城牆中心位置爆裂,鮮血與內臟、碎肉仿佛煙花般綻放。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衛淵單手一拍馬背,另一隻手拔出玄色長劍,猛地向前一斬。 「醉斬天門!」 一劍之下,三百多名倭寇被攔腰斬斷,這也導致衛淵的前方徹底成了真空地帶,除了鮮血也屍體,沒有一個活口。 「納尼?」 最前排攻城的倭寇,這時候把目光紛紛看向衛淵等人。 大和怒道:「這傢伙是誰?」 變成太監,說話閹聲閹氣的贊連忙道:「父王,我見過衛淵畫像,與他一模一樣。」 「八嘎,衛淵?殺了他!」 「嗨!」 無數高手帶領倭寇浪人,朝向衛淵包圍。 衛淵坐在駮馬上,重重喘著粗氣,強行讓自己保持坐姿,不讓自己從馬上摔落。 對熊闊海等核心高層道:「當年我家老登是如何在三十萬大軍中七進七出的?這四十萬,一個衝鋒就已經讓我筋疲力盡了。」 「就三萬……」 袁老提醒一句,隨即長嘆一聲;「十多萬人,不到二十萬,而且衛伯約也不是像你這般直接貫穿大軍,只是衝到了腹地就撤退了……」 「保護世子!」 衛奇技紛紛上前將衛淵保護在身後,與倭寇大軍廝殺起來。 大和眉頭緊皺:「納尼?這些人竟然都是武者?而且還是修為非常強大的武者,配合得還如此默契,但為什麼能夠不要高手尊嚴,甘願擔當一個小兵?」 二兒子珍連忙道:「父王,可能是和德川家一樣,培養出來的忍者死士!」 「不,他們都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每個人都是個鮮活的個體,絕對不是那些沒有腦子的死士!」 說話間一名羅圈腿的小個子忍者跑過來:「王,衛家軍太可怕了,他們雖只有幾萬人,但卻把我們打得節節敗退。」 「八嘎!」 大和怒罵一聲,連忙想要登上高台發號施令,可他爬上高台一般,一支無影無蹤的利箭,不帶有一點風聲地射來。 噗~ 黑色箭矢扎進大和的肩膀,讓他從高台上軲轆下來。 「這…這是什麼箭法?我為什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大和嚇得連忙讓副將爬上去發號施令。 可副將剛剛登上高台,就被一箭射穿心臟,生機全無的屍體掉落下來。 不遠處躲在衛家軍普通士兵的當中哲別,眉頭緊皺:「沒想到鬼子的王也那麼矮,失手了……」 「八嘎!八嘎呀路!」 大和憤怒地破口大罵,自己現在根本無法發號施令,畢竟只要上高台就會被對方那名隱藏的神箭手射殺。 最後大和只能無奈地下令鳴金收兵,可下令半天,也不見到隊伍有所動作。 斥候忍者再次跑過來:「王,我們不知不覺中被包圍了。」 第576章 毒士陰損壞,坑殺倭寇 大和不可置信地道:「八嘎?我們被包圍了?他們兵馬數量並不多!」 「是不多,可就算如此,我們也無法突破包圍圈,因為對方的總指揮官是公孫瑾,用出了和豪彘一樣的陣法,如今正在一點點地縮小包圍圈,用大魏的話說,我們就是瓮中之鱉,無法撤退。」 「八嘎,鱉在我扶桑是長壽、吉祥、堅韌,地名及姓氏中,代表神聖的,可在大魏是罵人的話!」 大和一腳把忍者踹飛,用強硬手段,換了許多令旗官,可每每登高,等會被暗箭射殺,最可怕的是,對方射出的箭矢無影無蹤,而且角度極其刁鑽,哪怕是高手也是防不勝防。 公鴨嗓子,閹里閹氣的大兒子贊,給大和出主意道;「父王,我們既已無退路,那就在長樂城中與衛淵進行戰鬥,如果他們放棄包圍選擇保衛城池,咱們就可以撤退,如果不放棄包圍,那咱們就進城,滿城百姓都是我們人質,肉盾,甚至是糧食!」 大和眼睛一亮,露出狠毒的神色:「吆西!守城的那支豬軍隊,已經彈盡糧絕,如果不是衛淵趕到,我們早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城!」 話落,大和搶過戰鼓,親自擂了起來。 「殺雞給給!」 倭寇手中的倭刀轉向了長樂城的城牆,沖狂衝去。 「今日,就是衛奇技徹底名聲大噪的一日,四十萬倭寇抬著衛奇技,成為神州有史以來,第一頂尖王牌軍!」 公孫瑾暗道一聲,嘴角上揚,微微一笑,他早已經算計到對方會如此,隨即命令保護他的幾十名衛奇技,吹響他們專屬的號角。 衛奇技五人一伍,瞬間分散開來,利用極致默契的配合,不以殺敵為主,而是主攻爬城牆的雲梯以及飛爪繩索。 公孫瑾雙手仿佛化作殘影,用最快的速度連連變陣,放左翼,從後方與右翼,按照豪彘戰陣的模樣對倭寇進行攻擊。 城牆上,守將看著已經卷刃的佩劍,無奈深吸一口氣,當即下令道:「更換武器!」 「將軍,那群世族當初趁著我們與守軍大戰,跑路投靠倭寇,帶走了不少城池的兵器,所以許多城池的武器庫都空了,還沒來得及填充……」 「我們有!」 一群女人登上城牆,從腦後的頭髮中拔出三把匕首,一把留給自己,其餘兩把分給守軍。 「我衛家軍幾萬將士圍困倭寇,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四處亂傳,徒增大魏百姓傷亡!」 「八百衛奇技都能攔住大部分倭寇,剩下的漏網之魚,就交給我們了,絕對不能丟了大魏軍人的臉,丟了衛公的臉!」 守將大喊一聲,手持匕首狠狠扎在爬上來的倭寇面門。 不少衛家軍匕首崩裂,只能改用石頭去砸,實在不行乾脆紅著眼睛抱著登上城牆的倭寇跳了下去,一命換一命。 「八嘎,八嘎!」 城下,大和看著原本已經殘破不堪,馬上就要被破的城牆,但有了衛奇技的加入,僅幾百人,就能讓他們四十萬大軍久攻不破長樂城。 「八嘎呀路,這幾百人擋住我們四十萬大軍?奇恥大辱!」 大和恨得緊握拳頭,但卻又無可奈何,一旁贊急忙道:「父王,公孫瑾的陣法已成型,從右翼與後方斬殺我們不下十萬英勇的武士,如果我們再拿不下長樂城,只能從側翼逃走了,可那公孫瑾故意留下左翼不攻,孩兒懷疑有詐!」 「肯定有詐,但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 大和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城牆,最後只能鳴金,自己帶領騎兵從左翼撤退,其他倭寇與漢奸,馬上跟隨其跑路。 「成了!」 公孫瑾身旁的糜天禾輕搖羽扇:「我就知道衛奇技是無敵的存在,肯定能擋住他們,剩下這不到三十萬倭寇和漢奸,就交給我了!」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我第一次如此反感痛惡某個種族,倭寇是第一個,所以這次天禾你用的招數再陰損,我都稱你是英雄!」 「追!」 霍破虜大喊一聲,帶領蟒雀吞龍重騎在前方衝鋒。 哲別率領馬弓手,跟在蟒雀吞龍的後方,一邊騎馬,一邊從前方蟒雀吞龍的縫隙射出箭矢。 「父王,敵人都是騎兵,我們速度不如他們!」 隨著贊的提醒,騎著矮小馬匹的大和眉心緊皺:「命令弓手反擊!」 很快,一名忍者打扮的倭寇斥候跑過來:「王,我們的箭矢對追兵無用。」 「無用?為什麼?」 「因為追兵是蟒雀吞龍,他們都是重騎兵,箭矢無法破甲!」 「八嘎,那射馬啊,你們是傻逼嗎?」 「王,他們的馬也披著甲冑……」 「八嘎!」 大和氣的滿嘴八嘎呀路,最後無奈道:「由一名高貴的大扶桑武士,帶領百名低賤卑劣的大魏漢奸,讓他們當炮灰,拼死拖住敵軍的追趕步伐。」 「嗨!」 隨著大和下令,不少投靠倭寇的士族哭得喊娘地被拽出來從當炮灰,拖住衛家軍。 前大魏第一王牌軍,更是重甲騎兵蟒雀吞龍,看到前方渾身顫抖,嚇破膽的漢奸,都不減速,直接帶兵沖了上去。 後方哲別見縫插針,帶領衛家軍的神射手挽弓搭箭,從縫隙射出一支支利箭。 沒等到蟒雀吞龍臨近,就有一小半漢奸被射殺,剩下一半直接被蟒雀吞龍衝鋒撞飛出去老遠,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渾身多處骨斷筋折。 「王,沒擋住對方的追擊……」 忍者騎馬跑到大和身邊匯報隊伍後方的戰況。 「八嘎,蟒雀吞龍這麼厲害嗎?以前覺得他們就是傻大個,力氣大,單兵作戰強,被我們戲耍得團團轉……」 大和怒罵一聲,最後無奈下令繼續犧牲漢奸當炮灰,拖延追兵腳步。 隨著忍者退下去傳令,忽然前方戰馬踩在陷阱上,馬腿崴斷,慣性讓馬上倭寇將領飛出去老遠,腦袋著地,脖子懟進胸腔之中,就想個縮頭的王八。 緊接著,一名又一名的前排高級將領踩到陷阱,人仰馬翻。 看到地面上一個個小坑,這些陷阱都很淺,而且還陷阱下方還彎曲,明顯就是為了別馬腿用的,最重要的是,陷阱大小不如人的腳掌,哪怕是步兵踩過去,也無法觸發這些陷阱。 這熟悉的一幕,讓大和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八嘎呀路!一定是糜天禾乾的!」 數日前,沙灘一幕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人還能如此的無恥下賤,還能如此的陰損壞…… 「父王,他們這些陷阱是專門崴馬腿用的,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大和渾身顫抖的一掌打爆自己胯下戰馬的腦袋:「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下馬步行,而且糜天禾千算萬算,也不會算計到我們會棄馬,讓後面的人注意不要破壞陷阱,我們棄馬,這些陷阱就變成給他們自己設計的了!」 「估計按照糜天禾他陰損壞的毒士性格,前方肯定就是給人設計出來的陷阱……」 大和下令所有人翻身下馬,並且將扶桑特有的小矮馬斬殺,全員步行,同時讓那群漢奸跑在最前面探路。 倭寇逃跑的大後方,隨著霍破虜帶領的蟒雀吞龍,將留下攔路的漢奸一槍挑死後,沒追出去多遠,便看到地面滿是腳印的矮馬屍體。 「這?對方為什麼下馬了?」 糜天禾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因為我做了陷阱……」 說著糜天禾把手放在嘴前,用力吹響口哨。 三名衛家軍,帶著上千名普通百姓跑出來,每個人都負責十個陷阱,分別用鋤頭,鐵鍬捅破後,糜天禾這才轉身,看向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的霍破虜道:「愣著幹啥呢,繼續追啊!」 「這…這些陷阱你啥時候弄出來的?」 「來的時候啊,一個衛家軍帶領幾十個農民挖坑,每人給五兩銀子,大傢伙都搶著干,但有一點必須注意,那就每人十個陷阱,必須牢牢記住位置……」 「損啊,你是他媽真損……不過用來對付倭寇,我很喜歡!」 霍破虜大笑著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同時身後蟒雀吞龍,因為跟隨衛伯約時間長了,他們都很反感糜天禾的陰損壞毒計,但這一次他們想起前天倭寇屠城的一幕,紛紛大感解氣,也朝向糜天禾豎起大拇指。 「媽的,這群衛公一手培養起來,行事作風都模仿衛公的蟒雀吞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對我慈眉善目啊!」 糜天禾得意地挺著胸脯,抱拳回禮,同時他對弄廢倭寇,讓扶桑五百年不得翻身的這件事,更加下定了決心…… 「那該死的糜天禾,現在肯定因為蟒雀吞龍摔斷馬腿,正在被衛淵狠抽大嘴巴,該!活該!活他媽的該!」 大和心中此時無比的舒爽,想到糜天禾跪在地上被抽嘴巴,甚至被憤怒的蟒雀吞龍吊起來打的模樣,就讓他一陣解氣,糜天禾一人受苦,這可要比屠大魏十個城池還要讓大和解氣。 然而就在這時,忍者騎馬跑過來:「王,對方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先頭部隊還是蟒雀吞龍!」 「不可能,沒有戰馬的重甲兵,身上甲冑二百多斤,絕對跑不快的,除非他們脫掉甲冑,但那樣就成為了我們的活靶子,就算衛淵是傻逼,公孫瑾也不會讓他這樣做的。」 「不…不,他們騎馬……」 第577章 毒士軍,從頭陰到尾 「納尼?為什麼他們可以騎馬?陷阱呢?難道陷阱認識人?專門對我優秀的大扶桑武士觸發?」 忍者連忙道:「聽逃回來的炮灰說,他們在道路兩旁留有布置陷阱的人,隨著他們靠近,這些人就摧毀了陷阱,所以他們的戰馬可以通行……」 「八嘎!」 就在糜天禾大吼時,前方傳來一聲聲的慘叫,不少漢奸踩進陷阱,被下面的尖刺扎穿了腳掌,不停地哀嚎痛叫。 「八嘎呀路,糜天禾你是故意的,你不得好死,本王詛咒你不得好死!」 死一人就是缺少一人,但傷一人,就需要付出兩名健康的士兵去抬傷員,如果不管不顧,就會引起下面人的情緒…… 這種陰損招數,上次大和就在糜天禾那領教一次,如今再次碰到,讓大和直接心態崩潰,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來。 大和對忍者下令道;「繼續派漢奸當炮灰攔路,同時隱晦的秘密做掉受傷士兵,不能讓他們成為拖累,然後派人忍者進入道路兩旁,尋找布置陷阱的人,逼他們解開陷阱……」 隨著忍者靈敏地跳進兩側灌木沖,緊接著便響起一陣慘叫,因為糜天禾在兩側也布置了陷阱。 「納尼?」 沒等大和疑惑,在他腳下的地面塌陷,還好大和本身是頂尖高手,雙手抓住自己兩個兒子,飛快向前方一跳。 在大和原本的位置,地面塌陷,露出下方慢慢的腐爛肉塊,以及糞湯屎尿,最可氣的下面還有燃燒瓶。 不少倭寇的高級將領掉下去,身體被尖銳的竹刺扎穿,同時身體壓碎了燃燒瓶,每一個陷阱中都燃燒起火焰,坑內響起沒死透的倭寇高層哭喊。 糞湯加腐肉的味道再一加熱,讓大和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反而是他大兒子贊,貪婪地吮吸這股味道:「父王,好香,比我們大扶桑帝國的『金粒宴』還要香的味道……」 大和瞪了他兒子一眼,無奈地搖搖頭,隨即想到這種觸髮式連環陷阱,正是糜天禾的得意之作,他現在甚至有一種直接返回,哪怕全軍覆沒,也要活活掐死糜天禾這狗東西的衝動…… 隨著倭寇大軍繼續前行沒多久,忍者再次跑過來:「大人,後方士兵不少人出現了頭暈,嘔吐,四肢無力的現象,應該是中毒了。」 「中毒?」 「為什麼我們沒事?」 「不…不知道啊……」 「讓他們堅持堅持,繼續行軍,實在堅持不住的,就留下來當炮灰,為大部隊撤離拖延時間!」 「嗨!」 後方的蟒雀吞龍在撞死一群半死不活的倭寇後,糜天禾再次跑上前,攔住眾人…… 「那個啥,我按照上次的瘴氣又重新做一次,所以前方應該瀰漫有毒的瘴氣,你們最好用布捂住口鼻,同時馬的口鼻也捂上點……」 「做你敵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霍破虜笑著點點頭,下令所有蟒雀吞龍用布捂住口鼻。 追趕倭寇的衛家軍,除了每次殺死拖延時間的炮灰以外,見到最多的就是被陷阱坑殺的倭寇。 一個個死的奇形怪狀,同時他們也算是長了見識,各種各樣的機關陷阱層出不窮,按照衛淵的計算,這一路最少出現了一百零八種機關陷阱…… 衛淵不可置信地看向糜天禾:「我他媽知道你收集天下陷阱,然後自己進行改動,可…可這也太多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啥時候布置的?」 「來的時候啊,我分出五百名由我糜天禾手把手教導出來的毒士軍,讓他們拿著錢找沿路百姓,從最前方開始布置,一直向後……所以你們現在看到的陷阱,估計是半炷香以前布置的。」 熊闊海解氣地放聲大笑:「主公率領八百衛奇技攔下四十萬倭寇攻城,而你糜天禾,五百毒士軍,坑殺三十萬倭寇,你小子真他媽牛逼了,哈哈!」 一直以仁義著稱的南俠金聖英與女俠紅拂,對糜天禾露出善意的微笑:「雖然有違天和,但坑殺的是倭寇,無妨!」 「有違天和無妨,不有違糜天禾就行!」 糜天禾得意一挺胸脯,小屁股一翹,下巴仰起,雙手比比劃劃,那模樣與喜順模仿的衛淵完全相同…… 三十萬條倭寇和漢奸,終於抵達海邊的船隻,一個個宛如見到了親爹娘,不少倭寇激動的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一路拖延當炮灰被殺的有十萬條左右,可被機關陷阱坑殺的不下十萬,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就是自己同胞慘死的一幕,死相更是奇形怪狀,如果都畫出來,可以做成十萬個死亡圖鑑…… 「上船,快!」 大和連忙大喊著跳上船隻,此時那些錨,繩索都不要了,直接砍斷,然後拼老命的推著船下海。 隨著衛淵等人趕到,十萬倭寇已經坐上船隻入海。 站在甲板上的大和,指著衛淵,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畫一下。 「八嘎呀路,我大扶桑民族,是永遠不會服輸的,下一次,我要屠殺你們大魏千千萬條狗命,用他們的狗頭,來祭奠這兩次英勇戰死的武士英靈!」 大和話音剛落,就聽到自己大兒子喊道:「父親,不對勁啊,我之前就感覺不對勁,我們留下的護船隊為什麼沒了?」 「納尼?」 另一邊沙灘上的衛淵緊握雙拳:「到底放跑了十萬條倭寇!」 「放跑了?沒有啊!」 糜天禾輕搖羽扇,對衛淵道:「主公,你看那邊是什麼!」 隨著糜天禾一指側方,只見五百名的渾身是傷的衛家軍,拖出來上千名倭寇的腦袋。 「他們是?」 「倭寇的護船人員,我早就安排那五百名毒士軍沿途布置陷阱,然後殺了這群護船倭寇,在把他們的船底鑿穿,如果沒意外,現在他們的船應該快漏水了……」 「啊?」 衛淵上下打量糜天禾:「不是,啥時候出現了毒士軍?」 「我剛起的……」 衛淵上下打量五百名衛家軍,他們都是屬於身材消瘦,賊眉鼠眼,作戰力一般的普通士兵,甚至還有不少是發配充軍的死囚營炮灰,戰力可以肯定不咋地,而留下的一千護船倭寇,可都是有修為的武者,而且還是修為很高的那種,他們是如何做到,不損傷一兵一卒就幹掉一千高手的? 顯然和衛淵有相同疑惑的,還有袁老在內的全部核心高層,就連公孫瑾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糜天禾。 糜天禾有些尷尬地道:「首先用身法很好地吸引他們進入陷阱包圍圈,然後逐個擊破,當然大部分還是請了幫手。」 「哪來的幫手?」 糜天禾底氣不足的道:「就…就修陷阱的百姓,一擁而上,直接亂棍打死倭寇,當然百姓也死傷了不少,但…但戰爭嗎,有死傷很正常,而且我也給他們家裡賠償了。」 糜天禾見到眾人不善的眼神,連忙替自己辯解道:「本來死傷就在所難免啊,而且你讓著十萬倭寇跑了,他們還會來殺百姓,別忘了他們動不動就屠城,死傷兩三千百姓,但換來整個江南沿海百姓的太平,同時還有十萬倭寇的性命,我覺得值!」 「好像說的也沒錯,但打仗是軍人的事,讓百姓……」 衛淵伸手打斷眾人說下去:「這件事休要再提,下不為例,死傷的百姓家庭再多賠償些銀子,另外他們的妻兒老小終身可受衛家的庇護,僅限三次!」 「快看海中!」 忽然有人大喊,所有人連忙朝向海面上看去。 此時已夕陽西下,雲彩綻放出橙紅的色彩,將波光粼粼的海染成金輝,一隻只鯊魚鰭在海面上來回穿梭…… 「鯊魚?」 糜天禾尷尬地道:「你們沒發現,這一千倭寇只有腦袋,沒有身體嗎?」 「難道你?」 糜天禾點點頭:「剁碎,丟海里引鯊魚……」 可以看到倭寇的船隻下沉,不少船隻灌水側翻,海面上飄著一層的倭寇,看著逼近的鯊魚鰭,哪怕距離老遠也能聽到倭寇傳來的驚慌喊叫。 「亞麻跌!」 鮮血將海面染紅,血腥的味道,吸引了更多的鯊魚以及各種小魚來撿食殘渣。 十萬倭寇在海面上被鯊魚攻擊,更多的人拼了命朝向岸上游,早已準備的哲別,帶領馬弓手挽弓搭箭等著,只要進入攻擊範圍直接將其射殺。 前有衛家軍的箭矢,後有鯊魚利齒,倭寇可以說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求饒,喊叫聲不絕於耳,其中還有不少大魏人。 「不要殺我,我是大魏人,我生在神州,長在神舟,我們是同胞……」 糜天禾對衛家軍大喊道:「這群賣國賊比倭寇更可恨,殺,全部射殺,屍體餵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速度都快點,等鯊魚退走後,咱們還要下海打撈沉船!」 「打撈沉船?為什麼?」 糜天禾沒好氣地道:「這群狗東西屠了那麼多城池,肯定船上裝了不少金銀珠寶,與其沉默大海,不如孝敬主公,讓主公把它們用到正途!」 第578章 娘娘顯靈,有神?無神?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梔與南昭帝父女正在下棋,忽然媚娘急匆匆地跑進來。 「陛下,天大的喜訊,倭寇被衛淵全部殲滅!」 「什麼!」 南昭帝第一時間毀掉馬上就要輸了的棋局,然後連忙對媚娘問道:「衛伯約都搞不定的倭寇,竟然讓衛淵全部殲滅了,他是如何做到的?難道金槍之讖真出現了?」 金槍之讖,衛氏家族相關,天命、復興、掌權的政治預言。 歷朝歷代在末年,都會出現衛家之人,手持大槍,推翻前朝,成為開國功臣…… 這也是南昭帝當初最想滅掉衛家的原因其中之一。 媚娘連連搖頭:「的確是衛淵滅的倭寇,但卻……其實是倭寇船沉了,所有倭寇被淹死海里,葬身魚腹!」 「呃……這衛淵狗命是真的好!」 「真的是命好?本宮可不信,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南梔努力不讓自己得意地笑出來,低下頭,下巴抵在…… 南昭帝笑著搖頭:「傳令下去,讓衛淵這臭小子處理完江南的事就馬上回來。」 「遵旨!」 江南沿海。 以大和為首,被俘虜的小鬼子吊在長樂城的城牆上,下方死了親人的百姓,瘋狂用石頭去砸。 「俏你媽的小鬼子還我女兒命來!」 「打死你們這群畜生!」 百姓們紅著眼睛用石頭去砸,數千名小鬼子身體活生生的石頭砸爛。 城中廟前,兩方百姓臉紅脖子粗地爭吵。 「砸了神像,立衛淵世子的雕像!」 「沒錯,留著神像一點用沒有,長樂城差點被破,小鬼子進來肯定屠城,要不是世子,我們都死光了!」 「無神論,迷信無用!」 「不行,娘娘神像保佑我沿海世世代代,你們不能砸!」 「誰敢動娘娘的神像,老子和你們拼命!」 兩方百姓吵著吵著,眼看就要擼胳膊挽袖子大打出手,忽然一聲厲呵傳來。 只見一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俊朗的青年,一身皓月雲錦長袍,風度翩翩地走過來。 「這…這是世子?」 「久聞世子是絕世美男,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好一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衛淵……」 一群女性,無論已婚少婦還是未婚的黃花大閨女,都臉紅地低下頭。 一些盤起頭髮的中年婦女,雙腿微微加緊,看著衛淵連連吞咽唾沫,同時暗罵京城女人不識抬舉,這種能文能武,相貌俊俏,身世高貴的公子哥,還需要搶男霸女?直接投懷送鮑還需要用強? 衛淵隱晦地瞪了眼笑嘻嘻的糜天禾:「是你弄的?」 糜天禾連連搖頭:「是喜順,這貨感覺我威脅到他的位置,自作主張想要給主公你造神!」 「造神其實是可以的,這樣可以拉攏民心……」 衛淵話音未落,忽然表情僵在臉上,因為他看到神像的那一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騎馬攔路的洗衣農家少女。 娘娘神仙的模樣,竟與少女一模一樣,怪不得自己看著眼熟,但卻可以肯定沒見過此人,因為他見到的是娘娘神像。 「世子,您…您……」 一些守神像派,忽然聯想到,衛淵曾經好色如命,大魏第一紈絝的名聲。 難道這傢伙要學商紂王,在媧皇神廟題褻瀆詩詞,不會衛淵也要效仿吧?如果平時他們肯定會為了信仰和衛淵拼命,可現在這衛淵剛剛救了全城百姓,拼命好像有點忘恩負義,但不拼命他有褻瀆了信仰,進退兩難…… 就在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時,衛淵邁步走進廟宇,拱手對神像躬身一拜,隨即看向一旁祭司:「香!」 「啊?哦…哦……」 祭司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反應過來,遞給衛淵三炷點燃的香。 衛淵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三炷香插進香爐,轉過身看向百姓。 「因為那也海上狂風,吹走了倭寇船隊,所以導致我們伏擊地錯誤,讓他們選擇攻打長樂城,你們可知道得到消息時,我們大部隊距離長樂有多遠?」 「這…這……不知!」 「一天的路程,但為什麼可以半天趕到,全因為娘娘化身少女,為我指引了新的路線,所以抄近路縮短一半時間!」 「媽啊,娘娘真顯靈了!」 「娘娘果然是咱們沿海的守護神!」 「不是娘娘沒幫,而是娘娘指引了衛淵!」 「不對,應該說世子就是娘娘派來的!」 「快拜!」 兩派百姓紛紛跪在地上磕頭跪拜。 喜順疑惑地撓了撓頭:「造神不好嗎?為什麼世子會把功勞推給娘娘?」 糜天禾輕輕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傻嗎?娘娘可是沿海代代相傳的信仰,你這樣做會讓百姓分成兩派,一派維護主公,一派維護娘娘,這就無形當中給主公樹立起許多敵人。」 「如今主公編故事,把自己編成娘娘的代言人,那就不一樣了,所有人信仰娘娘的時候,也會順帶信仰主公……」 衛淵對糜天禾搖搖頭,從懷中取出地圖:「你自己看。」 糜天禾看著衛淵的地圖,又拿出自己的地圖,只見從之前伏擊地前往長樂的路線上,衛淵地圖比他多了一處水印,那水印就仿佛是一座橋樑般。 「主公,我們地圖應該都是一樣的啊,為什麼你的……」 衛淵表情複雜的道:「因為我在路上差點撞到一名洗衣服返回的少女,地圖掉在地上,她幫我撿起來,手還是濕的,所以把融了墨跡變成了水印,而那名少女與娘娘神像的長相一模一樣……」 糜天禾瞠目結舌地驚呼道:「臥槽,別鬧主公,之前所說不是你編的?而是真的?」 「當然不是!」 「難…難…難道世界上真有神佛?」 衛淵轉身,負手而立,目光看向香火鼎盛的娘娘廟:「為什麼世人總要非黑即白呢?有和沒有之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喜順拉著糜天禾:「世子的話啥意思?」 「太深奧和你解釋不明白。」 「你就直接說你也不懂就得了……」 衛淵對與喜順打鬧拌嘴的糜天禾道:「大和的兩個兒子,你為什麼要留下?」 「因為我派兩個和他們年紀差不多,身材相貌都有些相似的衛家軍,假扮獄卒,每天照顧他們倆的飲食起居。」 「嗯?」 衛淵疑惑地看向糜天禾:「為什麼?」 「學習他們的倆的一舉一動,順便學習倭語,我要在扶桑玩一票大的!」 糜天禾掏出小本本,對衛淵道;「我之前通過倭寇俘虜知道,在扶桑有三方勢力,成三足鼎爐之勢,大和的勢力最弱,所以他才與花家合作,想要靠屠城大魏沿海,拿到銀子和花家的支持,從而推翻三足鼎立,一統扶桑。」 「大和如今沒了,他的地盤肯定會被另外兩方勢力吞掉,到時候也會大決戰,我就等著德川和織田兩敗俱傷,然後讓自己人冒充贊和珍去扶桑,有我們背後支持,肯定可以一統扶桑。」 「按照我的毒計,原本想把扶桑徹底滅國。但想要覆滅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太難了,所以還是建立一個附屬神州的時代吧,最少可以讓扶桑有我們五個帝王……名字我都想好,倭五王時代!」 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倭五王是扶桑歷史上唯一,一個時期成為華夏神州附屬國的時代。 糜天禾繼續道:「主公,我想著把扶桑弄廢,天下大儒肯定會罵我,所以我留下點餘孽,讓後人知道,我糜天禾做得沒錯!」 衛淵連忙驚呼道:「不行,那樣後人會罵你更慘,怪你做事不乾淨,留尾巴……」 「開玩笑,開玩笑,我會盡我所能把扶桑弄廢!」 說話間,江流兒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主公,出大事了!」 「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南昭帝傳信,讓你儘快返京!」 糜天禾癟嘴道:「我當是啥大事,就這?早在我和主公的意料之中,因為他要儘快讓我們回京,在他眼皮子底下控制住,防止我們阻礙他刺殺突破武聖的衛公,另外就是想要毀滅親老漢這個人證!」 江流兒連連搖頭:「我說的大事不是這個,而是我們等了三天,才等到鯊魚退去,然後從倭寇沉船上打撈寶物,結果船上啥都沒有,但我們發現了這個……」 江流兒說到這,取出一個用蠟封住,可以防水的錦盒,打開後露出一張羊皮紙。 衛淵打開後,發現這是一張海上地圖。 「藏寶圖?」 江流兒點點頭後又搖搖頭:「應該是,但俘虜都在城牆上被憤怒的百姓砸碎了,我們也沒辦法逼問……」 「還有俘虜,我有,等我!」 糜天禾連忙屁顛屁顛地跑出去,沒過幾個時辰便返回,不屑地啐了一口:「贊還算個人物,那個珍,當我說給他閹了,和他哥哥一樣時,馬上什麼都交代了。」 「主公,你猜大和藏了多少銀子?」 「猜你妹,少賣關子,快說!」 糜天禾伸出兩根手指:「三十億兩白銀!」 衛淵一口否定:「不可能,你被那兩個小鬼子騙了,大和絕對沒那麼多銀子!」 糜天禾連忙道:「珍應該不敢騙我,而且他理由很充分,大和出海把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大概五億兩左右!」 「雖然扶桑不大,但畢竟是三王之一,這個數量差不多。」 糜天禾繼續道:「而且他在新羅半島,搶了不少銀子,大概十億兩。」 「他們還打了新羅?」 「對,之後就是從江南沿海屠城搶的銀子,再加上花家餘孽,以及那群投奔的士族,他們帶來的銀子也有十多億,所以加一起,三十億……」 衛淵揉了揉下巴;「媽的,又讓老子動心了,看地圖的位置,是在新羅附近的一座小島,可這齣海一來一回,時間超過一月,這拖後腿的老登……只能再隱隱了。」 第579章 國公衛淵,與公主成親 衛淵用了七天時間,把江南、荊州、雍州三地的各種事宜交代下去。 翌日返京時,公孫瑾、杜三娘、三俠……基本所有督天衛,都留在三地,防止突發事變。 所以衛淵只帶著宋清照,喜順師徒三人,糜天禾、羅天寶,以及返回…… 一路遊山玩水,走到任何一地,都去本地的門閥世家,利用尚方寶劍威脅他們安排吃喝住宿,順便在本地找丐幫成員打探他們的兵力部署。 因為衛淵的高調,所以幾乎每到一個城池,南昭帝都會接到他的消息。 「陛下,今日衛淵去了賭場,利用尚方寶劍威脅賭場故意輸他一萬兩銀子,然後拿著銀子去了青樓。」 「陛下,今日衛淵去鬥狗,利用您的聖旨,威脅本地知府,帶衙役清場教坊司,贖了三個花魁!」 「陛下,今日衛淵用您的名義,給怡紅院砸了!」 每天南昭帝都能聽到衛淵給他抹黑,讓南昭帝老臉一陣鐵青,直到最後南昭帝忍不住罵了一句:「衛淵,朕俏你媽!」 冀州邊界,一名曾花魁,如今永豐錢莊分部掌柜,也是杜三娘絕對親信的女子,對衛淵拱手道:「世子,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已經把眼線埋在教坊司了,我會讓姑娘們可以接近門閥世家的外戚人員打探消息。」 衛淵對分部掌柜冷聲道:「你們辦事效率還要提高,這麼多天還沒有在風月場所釘進眼線,非要逼我抹黑南昭帝的名聲,才幫你們成功安插,估計現在南昭帝臉都紫茄子色了,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分部掌柜有些委屈地道:「世子,你也知道我們就會陪吃陪喝陪睡,最多會點吹拉彈唱,這金融買賣道都是現學的,眼線這些真的是能力有限,當然我們這些姐妹還是很感謝世子讓我們活得像個人,我們現在一切都是您帶來的,所以對您和三娘忠心耿耿。」 衛淵無奈搖頭,要忠心能力就欠佳,有能力就不忠心,當然如果兩者兼得,那這群姑娘就能和公孫瑾他們一樣,也就能晉級核心高層了。 還好冀州衛淵早有部署,所以沒有繼續抹黑南昭帝,這讓南昭帝想剁碎衛淵的心微微寬了點…… 隨著衛淵剛抵達京城門口,不少官員從其中跑出來,兩隊兩旁,紅毯鋪地。 小太監手持聖旨一步步走過來,朗聲喊道:「陛下有旨,世子衛淵一路奔跑勞碌,所有人卸甲!」 說完,小太監對衛淵一陣擠眉弄眼。 「自古帝王都愛玩這一套?把我當成年羹堯了?」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一旁糜天禾連忙暗示保護衛淵回京的衛家軍分支,毒士軍,這群傢伙戰力拉胯,但勝在聰明,所有人紛紛跪在地上高呼謝主隆恩,然後解下甲冑。 呼~ 小太監長出一口氣,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隱藏人群中的媚娘,只見她點著頭用筆記錄。 這是南昭帝想出來考驗衛淵麾下兵將的,如果他們只是聽命與衛淵,不聽皇命,那南昭帝馬上就有他的騷操作了。 小太監是真的怕衛淵出事,畢竟像他這般大方,次次都給賞錢的官員可不多…… 「恭迎無雙世子,衛淵殿下回京,奏樂!」 小太監大喊一聲,魏樂府的男女馬上開始彈奏樂器。 這次魏樂府彈奏的曲子是陛下御駕親征,凱旋而過的專用曲,也是南昭帝考驗衛淵的第二項,看他是否打了勝仗後,就開始目中無君臣尊卑了…… 「這曲子耳熟,好聽,愛聽,哥兒幾個,走著!」 衛淵不管糜天禾的暗示,囂張跋扈,大搖大擺地帶人踩在紅毯,走進城門。 糜天禾抹抹腦門上的冷汗,在衛淵身邊連連提醒:「主公,這也是南昭帝考驗,只有君王才配用的凱旋曲,你應該表現出膽怯,對帝王有尊敬之心……」 喜順沒好氣地道:「我家世子一貫作風就是如此,見君從來不跪,如果這樣,反而是向南昭帝證明,世子變了,變得城府極深,所以這考驗對別人如此,但對世子來說是反向考驗……」 「喜順說得很對!」 衛淵笑著點點頭,對糜天禾道:「在南昭帝心裡,我就是個紈絝,想來是見君不跪,就算在金鑾殿上也是如此,所以我只能變現出這般,他今晚才能安心地睡著。」 果然,在衛淵換上袞龍袍走進金鑾殿時,正看到媚娘俯在南昭帝耳邊嘟囔著什麼,南昭帝看著衛淵可以說是一陣眉開眼笑。 隨即南昭帝擺擺手,小太監恭敬地走到龍書案旁,打開聖旨,用尖銳刺耳的聲音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天命所歸,承運於天,統御萬邦。奈數日之前,倭寇凶頑,肆虐於大魏江南之濱海,暴行累累,屠戮城池十有餘數,且勾結九城不忠之將,妄圖顛覆大魏之江山社稷。彼等竟慘絕人寰,誅戮忠君愛國之花卿檜,致花氏一族,慘遭滅門之禍。」 「幸有世子衛淵,英勇無匹,智勇雙全,揮師討賊,斬將搴旗,終將倭寇之眾,一掃而空,揚我國威於四海,復為忠臣左相花氏雪恨。」 「此等功績,曠世難逢,朕心甚慰。」 滿朝文武百官,無不面面相覷,對於江南、雍州的事,他們太清楚不過。 花家並非是被倭寇誅戮,而是被衛伯約殺的。 並且南昭帝能夠瞬間掌控兩地守城軍,改變成御林軍,外加荊州三十萬天竺大軍,這等風掣雷行的手段,顯然他們之前把南昭帝大大的低估了。 小太監是特別留給百官消化聖旨內容,所以停頓半刻後,繼續道:「今特封衛淵為公爵,襲爵衛國公,以彰其功。並許以國之棟樑之譽,配享太廟,永垂青史。」 「又念及衛淵與傾城公主南梔,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特賜婚於二人。俟來年春暖花開之日,即為完婚之時。朕之此舉,意在表彰忠勇,昭示天下。願我大魏,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欽此。」 滿朝文武紛紛震驚,衛淵和南梔早就有婚約,所以成親很正常。 同時,衛伯約是先皇御賜齊肩王,並且世襲罔替公爵,所以衛淵繼承衛國公情理之中,可問題是衛伯約還沒死呢,衛淵憑啥繼承爵位?難道衛伯約…… 就在滿朝文武不解之時,小太監已經端著代表爵位的大印走過去給衛淵加封,南昭帝沒有任何表情,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 「朕乃賢君明主,不搞一言堂,所以特別問諸愛卿,立嫡長乎?立賢能乎?孰佳?」 「啊?」 「嗯?」 「哦?」 「昂?」 文武百官宛如相聲捧哏一般,紛紛不解地看向南昭帝,此話何意? 立嫡長乎?立賢能乎?孰佳? 不就是立嫡長子更好,還是立賢能之人更好?南昭帝還要執行推恩令? 就在百官揣測帝心之時,南昭帝笑道:「討論一下吧,只要有道理,可暢所欲言!」 一名門閥世家的文官站出來:「陛下,臣覺得,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南昭帝連連點頭:「很好,朕採納了,還有呢?」 瞬間百官都明白過來,南昭帝這是因為推恩令,差點導致天下大亂所以怕了,想要撤銷推恩令,但畢竟皇帝是要臉的,不能下罪己詔,所以只能通過辯論的方式,撤銷推恩令,並且給他一個台階下。 轉意過來的百官,紛紛諫言,全部都是應該立嫡長子,南昭帝也是滿臉欣慰地點頭,表示認同…… 「又他媽扯么蛾子,就不能消停點?」 衛淵無奈地搖頭,拿著大印:「陛下,老子……臣一路奔累屁了,正好你賜婚,我找南梔睡覺去了,那倆大胸,簡直就是大擺錘,老子要按捺不住了……」 「呃……」 南昭帝以及滿朝文武百官都是面色鐵青,誰家朝堂金鑾殿之上能說出這種下三濫的話?從古至今,衛淵捨我其誰…… 南昭帝一臉嫌棄地點點頭,擺手道:「去吧,去吧!」 隨著衛淵退下後,朝堂上宛如菜市場,繼續吵吵鬧鬧地辯論起來。 衛淵剛走出金鑾殿,便被雪兒一把抓住。 「我家公主叫你,走……誒呀?」 哪曾想雪兒一把抓了空,衛淵腳下一滑,來到她的身後,反手從背後一個小擒拿控制住。 「小妮子,以前打不過你,天天和老子裝逼,現在我衛某人怕你?」 說著衛淵伸手在雪兒渾身上下摸索一邊:「對了,這手感對了,當初被下藥,和我睡覺的人不是南梔,而是你,對吧!」 第580章 朝堂成立,衛淵派系 雪兒臉紅地低下頭,聲音顫抖,焦急地帶著哭腔:「不…不是我……」 「那就是公主,這個殘花敗柳,雖然也是我乾的……但還是嫌棄,等會就鬧得滿城風雨,讓她身敗名裂,然後找南昭帝退婚……」 作為頂級死侍,而且還是無比忠心,有自己想法的死侍,雪兒連忙搖頭。 「不,不是公主,公主是天下最完美的女子,還是完璧之軀……」 「那就是你!」 雪兒忽然委屈地哭了起來:「也不是我!」 「聽說女孩撒謊耳朵會動,但女人撒謊耳朵不會動……」 隨著衛淵話落,就看到雪兒的耳朵不停地亂動起來。 「哈哈,真是笨的可愛……」 衛淵大笑著鬆開雪兒,邁著四方步走出皇宮,登上門口等待許久的鳳輦。 可以看到,雍容華貴,落落大方,盛裝打扮的南梔,胸懷寬闊地坐在天鵝絨的墊子上閉目養神。 聽到馬車門打開的剎那,美目微睜,扭頭對衛淵露出回眸的傾城一笑。 衛淵大馬金刀地坐在南梔對面:「看你脖頸兩側有些水腫,顯然頸部肌肉輕微勞損,而且是剛剛勞損的,還有墊子下的銅鏡,如果我沒猜錯,看似不經意地回眸一笑,你對著鏡子,最少從早上練到下午,茶里茶氣,就弄這些有的沒的,你不知道自己本身就已經很美了嗎……」 南梔俏臉一紅,表情略顯尷尬,沒辦法,衛淵說得對……自己的確練了小半天,這看似不經意間的回眸一笑。 「看來我猜對了,雖然抹了胭脂水粉,可眼袋還是有點水腫,微黑,昨夜你沒睡好,或者說壓根沒睡,因為今日我回京,你情緒太激動了,對嗎?」 南梔知道衛淵精通醫術,但卻沒想到他能把醫術結合微表情,都說對了…… 出於女子矜持,南梔不能讓衛淵繼續說下去,裂開櫻桃小嘴,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抓住衛淵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侮辱本宮,這叫臥蠶,不是眼袋!」 「你丫屬狗的啊,咋還咬人呢……」 衛淵伸手輕輕在南梔下顎點了一下,南梔身體自然反應地鬆開嘴,緊接著被衛淵順勢一把摟在懷中,讓其趴在自己腿上。 啪~ 一巴掌拍在了上去。 「尼瑪,這麼瘦,竟然還有臀浪,這手感無敵了啊……」 衛淵忍不住又拍了三下。 南梔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衛淵,你個登徒子,褻瀆當朝公主,本宮把你流放寧古塔!」 「你是家眷,我流放你也跟著去……」 啪~ 衛淵又拍了一下:「叫爸爸!」 「爸爸?《廣雅·釋親》中有記載,爸,父也……」 「臥槽!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女,博覽群書,有文化!」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他讓冷秋霜,澹臺仙兒……幾女都叫過爸爸,可卻不知道什麼意思,只有南梔可以一語道破! 南梔疑惑地道:「叫爸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疊字叫爸爸?」 「語氣完整、意義完整,還使聲調動聽,達到摹景入神、天籟自鳴的妙境……」 「呸,你還想當我父皇!」 「就像我願意當你那傻逼爹一樣……」 說話間,馬車門,哭紅雙眼的雪兒走上車。 南梔連忙道:「雪兒,快救本宮!」 雪兒剛想上前,便被衛淵威脅道:「敢上前一步,你也是趴著被抽那個,而且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 雪兒連忙轉過身,假裝沒看到。 啪~ 衛淵再次拍了南梔一下,笑道:「妞,你的死侍背叛了你。」 轉過身的雪兒連忙道:「我只是背對著公主,沒有背叛公主,因為雪兒打不過衛淵,真打起來,哪怕拼命也是被一招制服那種!」 「別鬧了,本宮有正經事和你商量。」 南梔從衛淵腿上爬起來,整理衣裙,努力表現出一國公主的雍容端莊的模樣…… 「這次江南之行,你能大獲全勝,本宮可幫了你不少忙,可否帶來禮物?」 「帶了,在我身上,回家就給你一肚子子嗣……」 「呸!你個登徒子,小沒良心的,虧我處心積慮,每天陪父皇這臭棋簍子下十幾盤棋,你知道本宮現在棋藝倒退了許多嗎?」 南梔指著衛淵好一頓數落,最後衛淵無奈搖頭苦笑:「廿四都糕知道嗎?」 「知…知道……」 女孩天生喜歡吃甜食,南梔也不例外,伸出白皙柔荑般的素手:「御廚復刻過幾次,讓本宮甚是喜愛,正好嘗嘗正中的江南廿四都糕!」 「就問你知道不知道,也沒說帶了……」 衛淵繼續問道:「秦酥和甑糕知道嗎?」 「御廚復刻過,雍州糕點,本宮也甚是喜愛!」 「抱歉,我還是沒帶回來……」 「麻烘糕,鹼酥餅,武穴酥糖,三峽苕酥,荊門雪棗……」 沒等衛淵說完,南梔嘟著嘴怒道:「知道有什麼用,你肯定還是沒帶!」 「都會搶答了!」 「當然,糕點沒帶回來是有原因,這些東西必須現做的好吃,所以我把廚子都帶回來了,外加各種食材都是當地採購的……」 衛淵說完,挑了挑眉毛:「在我進殿時,就已經打發廚子們去衛府做糕點了,現在估計有幾種都已經做好了,而且我養的貓還會倒立,跟我回衛府一邊吃糕點,一邊看貓倒立……」 「參見世子!」 衛國公府,隨著衛淵走下轎子,花匠、雜役、廚子、老媽子、以及老媽子模樣的婢女全部迎接出來。 衛淵紳士的攙扶南梔走下鳳輦,剛進入世子廂房,就有幾個老媽子端上來剛做好的糕點。 南梔看都不看一眼:「御廚天南地北的頂尖廚子都有,這些糕點本宮早就吃過了!告訴你衛淵,成親之前,你收起那些污穢的心思,本宮不會讓你得逞的。」 雪兒疑惑道:「那公主剛剛為啥表現出大饞丫頭的模樣?」 「車夫是媚娘的人!」 「啊?那你還說幫衛淵……」 「父皇知道本宮聰明,能言善辯,故意在衛淵面前賣人情,如果不這樣說,父皇反而會多疑,至於棋藝,他這些日子就贏了我十局棋,是不是臭棋簍子他心裡沒數嗎?什麼貓會倒立,這種鬼話雪兒都不會信!」 還在東張西望,到處找會倒立貓的雪兒臉一紅:「沒錯,我可聰明了,肯定不會信……」 南梔表情嚴肅,對衛淵正色道:「衛公現在如何?我父皇可能會對他不利。」 「我知道,所以解決辦法早就想出來了。」 「什麼辦法?」 「讓正道盟帶領江湖高手,以及二十萬大軍,全力保護我家老登!」 聽到衛淵的話,南梔點點頭,雖然明知衛淵在扯淡,沒告訴自己真話,但聰明的女人從來不會刨根問底讓男人反感。 所以南梔左右看看,轉移話題道:「清照妹妹呢?」 「她比你年紀大……」 「我是正宮,她們都是妃,包括梁紅嬋,叫妹妹有何不可!」 衛淵知道南梔對後宮爭寵這些從小耳濡目染,所以只能無奈地搖頭。 「這次在雍州,我用本地糧食和水給她釀了不少鳳香酒,這一路她就沒清醒過,一直處於酒蒙子狀態,如今應該在京窖酒坊和她爺爺酌酒,然後老酒蒙子帶著小酒蒙子去賭場耍酒瘋……」 南梔腦補出一老一小耍酒瘋的模樣,不由地尷尬笑了笑,隨即端起清茶優雅地抿了一口,然後拿起秦酥輕輕咬了一口…… 「雖然御廚都是各地方大廚,但畢竟不是專門做這些糕點的,還是正宗的好吃!」 南梔每樣都品嘗過後,用絲綢手帕輕輕擦拭粉唇,對衛淵道。 「我父皇有心想要聚天下才子,聚集文聖閣來討論立嫡長子更好,還是立賢能之人更好,我覺得他是準備跳過門閥世家掌控的科舉,收攏一批自己的心腹,同時給用撤銷推恩令這件事,來穩住那群蠢蠢欲動的門閥,等江南,雍州的御林軍新兵培訓好後,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時間,他再繼續施行推恩令。」 衛淵眉心緊皺:「就他媽不能老實點,那也就是說我還有半年多的時間!」 南梔點點頭,出謀劃策道:「本宮覺得,正好讓你手下的那群書生某事參加一下,可以在朝堂上成立一個文臣的衛淵派系……」 衛淵聽後滿意的點點頭,南梔說的這些大部分與自己想的不謀而合,只不過她身在宮中,所以某些細節想的比自己和與糜天禾、公孫瑾商量的對策更加完善。 衛淵與南梔一直在討論後續各種部署,不得不說南梔身為女子,很多時候對事物的看待,要比衛淵、公孫瑾、糜天禾三人更具有多面性,這讓衛淵已經部署好的打算添磚加瓦。 說話間,已經到了晚上,忽然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響起冷秋霜那冰山般的聲音。 「衛淵哥,在嗎?」 「這小妮子不是在我的未央宮嗎?她怎麼跑來了?」 「公主,是秋霜姐……」 南梔一把捂住雪兒的嘴,拖著她走進屏風後。 門開,冷秋霜臉紅嬌羞地走進來,一腳將在門口的喜順踹走後,關上門,撩起裙子,露出黑絲…… 「衛淵哥,我知道你喜歡絲襪,怎麼久不見,人家好想你……」 冷秋霜忽然發現衛淵不停對自己擠眉弄眼:「衛淵哥,你眼睛不舒服嗎?還是進沙子了,我幫你吹吹!」 「是正經吹眼睛嗎?」 南梔聲音響起,一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的模樣走出屏風。 見到日日朝夕相處的南梔後,冷秋霜只感覺空氣忽然安靜,大腦一片空白。 「南…南梔姐…姐,你…你怎麼會在這……」 第581章 眾美登門,集體社死 忽然想到了什麼,冷秋霜連忙把撩起來的裙子放下。 「那…那個我,南梔姐,我…我幹嘛來這呢?這個我,對,沒錯,那啥,路過,對,我路過……」 南梔輕輕一笑,用正宮娘娘的大度語氣道:「小別勝新婚,姐姐我懂秋霜妹妹的心情,懂,都懂。」 冷秋霜尷尬地低下頭,四處打量想要找個地縫轉進去…… 「南梔姐,我…我家裡做著水呢,就先走了。」 「你住在我未央宮,那裡有宮女呢!」 冷秋霜滿臉生無可戀,社死的站在原地,雙手一會揉捏裙擺,一會鼓弄髮簪,把人在尷尬時候就會表現出很忙樣子,展現得淋漓盡致…… 咣~ 咣~ 敲門聲再次響起,緊接著一陣縹緲宛如天籟的聲音響起:「桃兒,我…我能進來嗎?」 「不行,有人……」 沒等衛淵開口便被南梔捂住嘴,冷秋霜激動地在腰間一拍,軟劍入手,威脅地在衛淵眼前晃了晃,衛淵嚇得連忙低下頭。 三女小跑進屏風,門開,澹臺仙兒走進房間,一甩衣袖,把想要說什麼的喜順打飛,順手將門關上。 「桃兒,這是你為我準備的糕點嗎?」 澹臺仙兒仙里仙氣地走進來,雙手一會,兩條長長的絲綢從衣袖中飛出。 緊接著在澹臺仙兒腳下,升起一道霞光,澹臺仙兒穿著布兜,身體被半透明的綢子包裹,半遮半掩地舞動起霓裳羽衣舞。 澹臺仙兒在半空轉動,顏色各異,輕盈半透明的綢帶,也跟著旋轉,這一幕就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塵般。 「桃兒,我美嗎?你為什麼表情這般沮喪?」 「美!仙兒妹妹的舞蹈天下一絕,肯定美!」 冷秋霜第一次從屏風走出來,此時的她心情大好,一起社死,肯定比自己社死強…… 撲通~ 澹臺仙兒從衛淵懷中掉在地上,驚慌失措地用綢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秋霜?你…你不是說不勝酒力睡著了嗎?」 「我如果不裝醉,怎能有幸看到這般絕世霓裳羽衣舞?」 「仙兒妹妹!」 南梔緩邁金蓮,端莊地從屏風後走出來,一甩雙袖,盡顯母儀天下的雍容。 「南梔姐你也在?」 雪兒把頭從屏風後伸出一點點:「那啥,還有我!」 澹臺仙兒尷尬得都快哭出來了。 南梔對澹臺仙兒微微一笑:「仙兒妹妹,平時姐妹們在未央宮就經常說,你仙里仙氣跳舞肯定好看,但你說你是習武之人,不會跳舞,剛剛這霓裳羽衣舞跳得可是非常好呢。」 「別說了南梔姐……」 澹臺仙兒連忙穿上衣服,開始假裝整理綢帶,疊好就打開然後再疊好,假裝自己很忙碌的樣子…… 「不用裝忙碌了!」 冷秋霜搭腔道:「平時讓你跳舞扭扭捏捏,現在當著衛淵哥的面,跳的這個霓裳羽衣舞,可真好美啊!」 「沒說你是吧,平時就是冰山美女,結果你玩得那麼夜,還穿著絲襪!」 南梔調侃地說完,指著澹臺仙兒的身邊:「你也去那邊站著!」 冷秋霜連忙低著頭走到澹臺仙兒的身邊,後者手欠地撩起她的裙子,露出黑絲…… 呼~ 澹臺仙兒長出一口氣,瞬間感覺沒那麼尷尬了,好歹有人陪著自己一起社死。 隨即兩人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南梔,南梔落落大方的坐下:「別看我,本宮是來找衛淵商量推恩令的辯論大會的,正經事,和你們不一樣!」 咣~ 咣~ 咣~ 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小醫仙,慕橙乖巧清脆的聲音響起:「世兄,我醫術上有點疑惑想問你!」 「小醫仙?她不是說給太監小姨子的二姑的大女兒看病嗎?怎麼跑這來了?」 還沒等衛淵開口,三女同時用冰冷的目光瞪向他,特別是冷秋霜與澹臺仙兒,更是威脅地晃了晃手裡的武器。 此時衛淵也想通了,反正社死的也不是自己,愛咋咋地吧…… 隨著四女都躲進屏風,衛淵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喊道:「進來吧!」 門開,小醫仙拎著醫藥箱走進來,喜順偷偷放下五盒魚膠,每盒子十六支,又在旁邊放了一杯天竺特產的神仙油,外加一大杯枸杞茶退下…… 破罐子破摔的衛淵,看著渾身散發藥香的小醫仙問道:「醫術上有什麼問題嗎?」 「有,就是那個,衛氏五絕學,我覺得可以搭配道具。」 小醫仙打開醫藥箱,取出一條鎖鏈,兩邊是皮草的圓環。 「比如這個,可以用來修煉,倒立金蓮!」 「然後這個,可以修煉開門見山!」 「還有走馬觀花,蠍鉗流溪,以後是反抱凌空……」 沒等小醫仙說完,忽然因為人太多,所以導致屏風倒塌,露出偷看的南梔四人。 「啊!」 小醫仙震驚得合不攏嘴,嚇得一股腦地把東西塞進醫藥箱,抱著箱子扭頭就跑。 「回來!」 冷秋霜擋在門口,澹臺仙兒揮手綢帶從袖子飛出,一條纏住小醫仙的腰,另一條纏住她懷中的醫藥箱。 「南梔姐,請看!」 南梔接過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個醫療器具,南梔笑著打趣道:「這是治什麼的病啊?專門給衛淵治病的吧?」 小醫仙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雙手不知該放哪,只能不停地擺弄衣角…… 冷秋霜譏諷道:「行了,別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澹臺仙兒也道:「平時那麼乖巧,天真無邪的模樣,沒想到玩得這麼花,還五式絕學!」 「對啊,讓你喝酒,你說給人治病,結果治世子廂房來了是吧?」 就在冷秋霜與澹臺仙兒你一句我一句地挖苦慕橙時,南梔聲音響起。 「你們誰也別說,一個穿著絲襪,一個跳霓裳羽衣舞,你們倆都去那邊站好!」 冷秋霜與澹臺仙兒連忙跑到小醫仙身邊,分左右站好,三女都尷尬地低下腦袋,同時心中暗喜,多人社死總比自己一個人好,而且都社死,那就等於都沒死…… 「讓本宮說你們什麼好呢!」 南梔在三女身前來回渡步,一副正宮娘娘,大姐大的派頭,反觀三女耷拉著腦袋,就像犯錯的小學生…… 咣~ 咣~ 咣~ 敲門聲再次響起,小醫仙第一個道:「快把屏風攙起來。」 說著,三女分別拿出軟劍,長劍,蟒針,威脅地看向衛淵。 「他媽的,都威脅我幹啥呢!」 咣當~ 房門破碎,門外出現一座大山,準確點說是肉山。 「世子,我可想死你了,哈哈!」 憨聲憨氣,爽朗的笑聲響起,來人正是江玉餌…… 「你他媽跑來湊啥熱鬧,還嫌不夠亂嗎?」 「幾位姐姐也在!」 江玉餌大大咧咧和南梔幾女打招呼,然後跑過去激動地一把抱住衛淵。 咔嚓~ 噗~ 胸腔肋骨脫臼的聲音從衛淵體內響起,緊接著衛淵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衛淵!」 「淵哥!」 「桃兒!」 「世兄!」 幾女連忙跑過去,江玉餌鬆開手,衛淵就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看向江玉餌:「你又胖了,修為也高了,力勁也加大了不少……」 「都是最近在皇宮吃得好!」 江玉餌憨聲憨氣的道:「對不起世子,看到你太高興了,沒控制住力道,但也不能怪我,你還是和以前那樣,弱不禁風!」 噗~ 這句話讓衛淵再次吐出一口老血。 「我現在修為僅次於八絕,弱不禁風?」 衛淵可以肯定,江玉餌的修為比自己下江南前又精進了,不看修為,單憑力勁,絕對可以和武聖境界的高手一戰。 門口看熱鬧的袁老與葉無道臉色瞬間一變:「感覺到了嗎?」 「嗯,武聖級修為的力勁!」 「我倆加一起都不是這大胖娘對手了。」 「你高估自己了,我們倆再加上衛伯約也打不過她,或許加上個南海神尼可以……」 葉無道閉上眼睛,留下兩滴不爭氣的淚水。 「從小師父說我天眾奇才,我更是沒日沒夜地修煉,多次生死徘徊的戰鬥,才有今天的修為,她幹啥了?」 「吃!吃!還是他娘的吃,就超過老夫了?」 「賊老天,你不公啊!」 袁老拍了拍葉無道的肩膀:「看開點吧,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老夫回去睡覺了!」 「老夫去刷馬車……」 世子廂房中,大快朵頤糕點的江玉餌,以及冷秋霜三女尷尬地站在角落,南梔可是眉開眼笑,今日之後,她這正宮娘娘的名頭徹底坐穩了,聯合三女然後拉攏宋清照,梁紅嬋也得叫自己姐姐! 同樣尷尬的還有衛淵,畢竟都是來找自己的…… 就在這時,喜順急急忙忙地跑到門口:「世子,剛剛督天司傳來消息,有人劫獄,那姓秦的老漢被滅口了!」 第582章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快走!」 衛淵感覺自己解脫了,逃一般地跑出世子廂房,出門吹了一聲口哨。 在衛家散養的駮馬,飛奔而來,衛淵翻身上馬,一人一馬化作道白影飛奔出去…… 「世子等我,等等我啊!」 喜順焦急大喊,笨拙地上馬,追了出去。 互通拐角處,衛淵輕輕用腳後跟踹了踹馬肚子,駮馬停下。 呼~ 衛淵長出一口氣,天下男子羨慕自己左擁右抱,美女如雲,可他媽誰知道,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群娘們湊齊一起,倒霉就是他自己…… 馭~ 喜順停下馬,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喘著粗氣對衛淵道:「世子,秦老漢遇刺了,但被糜天禾帶領督天衛攔住暗殺,反而抓了不少對方活著的死士。」 衛淵微微點頭,他很清楚一點,把秦老漢交給糜天禾,肯定萬無一失,雖然過程會有些陰損壞。 隨著衛淵來到督天司,發現喝的伶仃大醉,紅著一張大臉的糜天禾也剛剛趕到。 見到衛淵後,糜天禾嚇得連忙醒酒:「主…主公,我去天上人間絕對不是單純為了喝花酒,而是看看您和杜三娘都不在,他們會不會貪污銀子……」 衛淵擺擺手:「不用解釋,我交代你的事只要辦好,過程不重要,除非人力不可抗衡的意外,否則我只看結果。」 衛淵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進督天司牢房。 剛進入牢房,衛淵便看到一名包紮腿部傷口的督天衛。 「傷亡多少兄弟?」 腿部受傷的督天衛尷尬道:「老大,我這是跑過來時,絆到石頭摔的……除了我以外,基本沒有兄弟受傷。」 衛淵心中忽然有了不祥預感,硬著頭皮走進督天司大牢。 一旁糜天禾連連道:「主公小心台階,門檻別碰到金絲,那是我做的機關!」 「主公這塊石磚不能踩,下面是空地裝滿糞湯,陷阱兩側,下方還有幾十一根尖刺,就算不能當場扎死,勉強救上來傷口也得炎梵,得瘡瘍……主公小心,這裡也有陷阱,還有這裡……」 「你這是把南昭帝的人當倭寇整啊!」 衛淵嘴角抽搐,占地不過上輩子足球場大小的牢房,被糜天禾布置了上百道陷阱,其中不凡有箭矢、鐵叉等物理攻擊,還有不少機關陷阱是利用毒煙,王水類似的法術攻擊,以及玩埋汰的,屎尿腐肉這些精神攻擊…… 有不少陷阱已經被觸發,其中橫七豎八躺著不少死相極慘,身穿夜行衣的死士。 當糜天禾帶著衛淵走到拐角處時,衛淵忽然摸了摸身前的牆壁:「不對啊,我記得這裡還有一條路。」 「主公好記性,當初主公把九門盜墓賊弄死,我從他們那搜出來的盜墓筆記,其中講解了不少如何破除墓室機關陷阱的方法,我反向推敲出這些墓室機關陷阱的原理,從而改造……」 衛淵滿頭黑線地敲了敲身前的牆壁:「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墓室中所謂的斷龍石機關?」 「主公真是太聰明了!」 「主公隨我來!」 糜天禾帶著衛淵走到一處牢房,在牆壁上被打了兩個腦袋大小的洞,只不過已被透明千年冰,也就是透明水晶堵上,就像上輩子審訊室旁邊房間的玻璃一樣,能夠清晰看到斷龍石後面的景象。 衛淵透過水晶,可以看到最少有三十多具屍體,每一個都是七竅流黑血,口吐白沫而亡,顯然是這群死士知道任務失敗,自己還被困在這裡,所以服毒自盡。 衛淵看向糜天禾:「咱們剛回京不到半天,你是怎麼弄出來這些的?」 「因為主公讓我處理秦老漢,所以我們還在江南的時候,我就安排培養的幾名毒士軍,帶著我的陷阱建造圖,以及主公您曾給我的令牌,讓他們提前快馬加鞭返京,帶著督天衛兄弟們趕工做出來的……」 「果然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辦是對的。」 如果是交給公孫瑾,這些死士也會留在大牢,只不過他肯定是選擇用各種派兵陣法,估計督天衛會有大量死傷。 每一個督天衛都是大魏各地方的捕頭選拔上來,而且經過呂存孝、追風等人無數次清洗、過濾、篩選剩下的督天衛全部都是自己人。 可以說他們在偵查、刑偵方面,都是寶貝疙瘩,丟戰場上全都是心思縝密的頂級斥候,死一個衛淵都心疼…… 衛淵對糜天禾命令道:「安排一下,找三名弟兄穿上他們的衣服,要以最隱蔽還必須被發現的方式,轉移出城,記得向上匯報的時候,少報三名。」 喜順眨了眨眼睛:「世子,什麼叫最隱蔽還必須被發現的方式?」 「就是可以假裝瞞過所有人,但還得稍微留下一點線索讓對方發現,我們留下了三個活口。」 糜天禾笑著輕搖羽扇,大臉通紅的得意道:「只要讓對方知道我們還有活口,他們必然會繼續派人刺殺,但凡南昭帝多派幾次,我們就能找到他隱藏起來的底牌,到時候是殺還是留全憑主公喜好。」 「最重要的是,兩個半月後,衛公突破武聖時,我們派人可以拖住他們,甚至如果找不到衛公,咱們還可以跟蹤他們,找到衛公閉關之地。」 「雖然南昭帝廢物點,但這批死士可是先皇就開始培養,只屬於皇室的秘密勢力,他們的情報網以及暗殺手段非常強,比如東廠那群太監,就屬於這個秘密勢力被淘汰,但卻有幾分能力,被廢物利用的死士。」 糜天禾說完,諂媚地對衛淵道:「主公,天禾分析得不太全面,畢竟主公這等武廟裝不下,必進帝王本紀的救世英雄,小小糜天禾只能揣測主公大局冰山一角,如管中窺豹……」 「怪不得南昭帝喜歡被吹捧,感覺的確挺爽……」 衛淵苦笑地搖搖頭,瞪了糜天禾一眼:「少把我當南昭帝,我要的是實事求是,而不是吹捧,當一個人身居高位,下面都是吹捧,他將無法確定決策的利弊,這就會變成捧殺!」 糜天禾連忙拱手:「主公所言極是,天禾保證下不為例。」 衛淵輕拍糜天禾肩膀:「我衛淵也是人,適當的吹捧提供一些情緒價值,心情也是不錯的……」 隨著衛淵返回衛國公府,走進世子廂房時,幾女包括江玉餌都已經離開。 「他媽了個巴子的,果然是一個娘們費魚膠,五個娘們沒魚膠……」 隨著衛淵怒罵一聲時,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響起一陣靦腆,含羞的少女聲音。 「姐夫在嗎?南梔姐姐讓我給你送點東西。」 「門沒鎖,進來吧。」 門開,比之前長高半頭的冷秋水,捧著一個木質錦盒走進來:「姐夫,這是南梔姐讓我交給你的。」 衛淵打開錦盒,最先看到的是一封信,上面寫著娟秀的幾個小字。 敢碰她你就是禽獸! 信下,是極快紫檀雕刻的小牌子,上面分別寫著冷秋霜、澹臺仙兒…… 衛淵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地看向冷秋水調戲道:「這是?」 「姐夫,這…這是就牌子啊,你肯定懂的。」 「姐夫不懂呢!」 「這……」 冷秋水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南梔姐姐說,你選擇一個姐姐翻牌子,然後我留給喜順一隻黃鸝,他放飛去未央宮,那位姐姐晚上就會過來了。」 「懂了,說起來這牌子按照位置來說,缺了一塊,難道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被你偷偷藏起來了?」 冷秋水連忙搖頭:「姐夫沒有,我真的沒有藏,是姐姐和南梔姐她們說我還小,不能影響發育……」 冷秋水說到這,左右看了看,小聲在衛淵耳邊道:「的確少了一塊,是雪兒姐陪我來送牌子的,她不敢進來就在外面等著,有一塊寫著雪兒姐的牌子,被她來的時候藏起來了!」 衛淵點點頭,這南梔茶里茶氣,宮裡待久了全是小心機,雪兒是她的死侍,忠誠與她,把她拉進衛淵後宮,那就是她的最忠實的支持者。 如果她不提前活動小心思,等嫁過去的時候,雪兒也是陪嫁丫鬟,反倒不如讓她多個名分,畢竟今後在後宮站在她這邊的雪兒,身份是婢女或者是嬪妃,兩者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本以為自己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側漏,後宮美女如雲,也能和諧相處,可往往事與願違…… 雖然衛淵有時候挺看不上南梔茶里茶氣,有城府全是心機,但有她在能夠穩定幾女,不讓自己後院失火,最重要的是大,真的大…… 忽然冷秋水聲音打斷衛淵的思考。 「姐夫,我要走了,雪兒姐說,如果我半炷香以後不出去,他就殺了小白給南梔姐煲湯。」 「小白?」 衛淵想到初次見冷秋水,她抱著一隻白毛大公雞的模樣…… 「呃,那大公雞還沒死呢?快過年了,可以燉湯了,記得雞腰子留給姐夫,和王八裙邊,加上枸杞、嗷嗷叫……煲湯,大補!」 「不行,小白是我朋友,絕對不行!」 冷秋水嚇得連忙搖頭:「當初在無生教,姐姐經常出去執行任務,只有它陪著我,求求你姐夫不要吃小白好嗎,當然如果真要在姐夫和小白之間,我選擇姐夫……」 眼看著小妮子就要哭出來,衛淵連忙道:「騙你的,十年雞頭勝砒霜,你的小白年頭太長,不好吃了!」 「行了,快出去吧,雪兒那娘們有點彪,別真給你的小白宰了……」 聽到衛淵這話,冷秋水高興的跳起來,抱住衛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捂著臉跑出去。 冷秋水越來越與冷秋霜模樣相似,但與冷秋霜那冰山美女不同,她有一種上善若水,自然有親和力的感覺,但凡不是年紀太小,衛淵肯定強烈要求牌子上寫她的名字…… 衛淵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一覺睡到翌日晌午。 當他醒來,喜順便端著臉盆推門進來:「世子洗漱了,另外這是帳單。」 「帳單?什麼帳單?」 「昨日宋傷和宋清照喝多以後去賭場,一局沒贏,結果砸了七八家賭場,宋傷還說所有損壞加倍賠償,讓你結帳……」 「這個老逼登!」 衛淵罵了一句,對喜順揮揮手:「去帳房支銀子吧。」 喜順點點頭,走到門口時忽然大喊道:「龍哥,虎哥,你們咋都掛著黑眼圈?」 張龍趙虎腳步發飄,雙眼掛著大大的黑眼圈走進來。 「老大,我們倆用一晚上時間,在永豐錢莊總部、天上人間、黑拳館、賽馬場,以及幾處礦產油田對帳,發現少了許多。」 衛淵無所謂地道:「正常現象,我們這些人離開太長時間,下面人難免會忍不住自己的手爪子,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 「那世子如何處置他們?」 「裝不知道吧,這段時間事情不少,而且我產業鋪張太快,太大,所以嚴重缺少人才,先讓他們隨便貪,就當養豬了,等事情結束一刀宰了殺年豬!」 張龍趙虎點點頭:「我們明白了。」 衛淵開口提醒道:「必要的敲打還是需要的,至少明面上帳本沒太大紕漏就行!」 隨著張龍趙虎走後,衛淵在老媽子的服侍下起床洗漱,用餐。 飯還沒吃完,就聽到大門口傳來侍衛的呵斥聲音。 「不管你是誰,見少帥都需要通報!」 「他媽的,你知道這是啥玩意不?大內密探的令牌,南昭帝親自頒發的,老子除了後宮,任何地方都隨便進,滾開!」 「就算是陛下親自來也不行,出去!」 衛淵聽到這種囂張跋扈,公鴨嗓子的熟悉聲音,對身後喜順道:「讓汪滕那狗東西進來吧。」 第583章 必殺之人,朱思勃回京 很快,汪滕一身朱紅袞龍袍,手持赤金令牌,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小衛淵,知道這啥玩意不?」 見衛淵低頭吃飯,看都不看他一眼,汪滕大笑道:「此乃大內密探令牌,可進出皇宮,文武官員府邸,可先斬後奏……還有本督公也穿上袞龍袍了,別他媽以為就你有!」 衛淵抬起頭微微一笑:「東廠的責任是什麼?」 「監察百官,情報收集,逮捕,刑訊特權,擁有自己的詔獄,當然最大的責任還是制衡你督天司,你督天司能管的,我東廠也能管,你督天司不能管的,我東廠還能管,就他媽這麼霸道!」 衛淵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汪滕:「那麼我沒有這個令牌,也能自由出入皇宮,百官府邸,先斬後奏……」 汪滕撓了撓頭:「對啊,這令牌所有權限都和我本來權限重疊了,沒啥用啊。」 衛淵看著袞龍袍,癟嘴道:「大襟、斜領三襴貼里,雙袖襴蟒紋紵絲……這不還是太監衣服,只不過換個顏色,所以你裝雞毛啊?」 汪滕頓時傻了眼,用三根手指撓撓頭:「好像也對啊,和我以前衣服沒啥不一樣的,就是變個顏色,改名袞龍袍……那我這頓大嘴巴子白挨抽了?啥實惠東西沒弄到啊。」 「對啊,就沒用啊,所以你裝雞毛啊,抱歉,忘了你被剜出個坑,沒雞……」 「我去你媽的衛淵,老子醉斬天門剁了你!」 汪滕剛想拔劍,無數侍衛紛紛抽出武器,嚇得汪滕連忙收回。 「作為同僚,放過你一次,下不為例!」 說著用三根手指抓起包子丟進嘴裡:「還他媽鮑魚餡的,真奢侈……本督公這次找你有兩件事。」 「有屁快放!」 「第一,雷霆背叛了我,所以賣我個面子,東廠與督天司一起緝拿雷霆這王八犢子!」 「你有雞毛面子,下一件事!」 「我想弄死朱思勃!」 衛淵眉頭緊皺,放下筷子:「你知道他在哪?」 汪滕點點頭:「當然知道,昨天這癟犢子找到我,讓我給他一萬兩銀子,他就告訴我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酒劍仙是你,雷霆也是你,我東廠暗衛都被你控制了……」 「你信了?」 「我信他媽了個巴子信,酒劍仙就是汪滕,汪滕就是酒劍仙,這點絕對不會錯,老子是誰還能不知道嗎?」 汪滕一臉精明的模樣大大咧咧的道:「雷霆和我同吃同住那麼多天,怎麼可能是你?而且你會引雷嗎?」 衛淵單手成劍指,朝天一指:「雷公助我!」 汪滕聳了聳肩:「看吧,但凡你能引雷,都是因為太傻,不如我聰明,老天爺都想打雷劈死你!」 「另外我東廠兄弟,對我那叫一個忠心耿耿,平時炒肝,煎餅果子,糊塌子,棒子麵粥……我讓他們頓頓吃,每次執行任務都給他們五到十兩銀子,大方的不得了,他們怎麼可能背叛我!」 汪滕得意地說完,伸出三根手指再次拿起包子丟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海腸韭菜的,他媽的,每個包子餡還不一樣,你是真會享受啊……」 「就朱思勃那傻逼告訴我的消息,沒一個是對的,可南昭帝還是護短,逼著我給他銀子!」 「一萬兩!那可是足足一萬兩啊,我得搜刮多少小攤小販才能攢夠?」 「拿我銀子,比殺我父母罪過都大,再加上以前也坑了我不少好東西,還打過我……他媽的,本督公肯定不能放過他!」 汪滕再次拿起一個包子…… 「我都聽到他和南昭帝報告了,說離開京以,他渾身抹屎,裝傻姑前往北涼,與什麼松贊合作,最後在天竺帝國,因為豬隊友所以失敗了,加入了食人族,渾身抹骨灰,還被逼著吃了屍體,最後他假裝難民逃出來……」 衛淵忽然想到,在天竺時,恆河邊上,他感到一股殺氣,還特別回頭看了一眼,相信就是那時候這小子混進了食人族隊伍之中,矇混過關。 衛淵把裝包子的籠屜推到汪滕身前:「他們還說啥了?」 「還說什麼辯論,這時候給我攆出來了,後續我就啥都沒聽到了,反正這癟犢子得罪我了,我要弄他,但東廠現在人少,估計弄不過,正好你和他也有仇,背地裡干他就完事了,做不做!」 「做!」 衛淵把包子籠屜拉回來:「送客。」 「讓我再吃一個,挺好吃……」 「餵狗都不給你,滾。」 汪滕被轟出去後,衛淵對汪滕道:「把糜天禾給我叫過來,立刻,馬上!」 很快,因為昨夜喝酒,如今面部水腫,睡眼朦朧的糜天禾,只穿著個褲衩,光著腳被喜順硬生生連拉帶拽地跑過來。 「主公,啥事這麼急,讓我穿一套衣服啊……」 「送你了!」 衛淵把身上的裘皮披風丟給糜天禾,面沉似水地道:「朱思勃沒死,活著回到京城了,現在就在皇宮。」 「臥槽,那來的消息?靠譜嗎?」 「汪滕人不靠譜,但他口中的這個情報,應該靠譜,另外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南梔,讓她去御書房求證去了。」 衛淵對糜天禾道:「抓一把雪抹臉上,提提神,必須儘快想出針對朱思勃的辦法,我對他的恨,與倭寇平級,只是這狗東西見勢不好,往往總第一個跑,所以讓他溜走太多回,這次誰不死他都得死!」 「明白,主公放心,我這就想辦法……」 皇宮,御書房。 哪怕用百花露洗十幾遍,換上新衣服的朱思勃,還能嗅覺自己身上的餿臭味…… 「父皇……陛下,這次你必須要聽我的,北冥、北涼不要了,我可以肯定波斯堅持不了太久,天竺表面實力很強,但真打起來那叫一個拉胯,肯定也擋不住匈奴鐵蹄!」 「以我對海東青的了解,這傢伙肯定在關鍵時刻,狠狠背刺波斯一刀,然後咬下一大塊肉回天狼帝國!」 「到時候天狼帝國加上,無家可歸的拜占庭,波斯,實力非常恐怖,北冥關絕對守不住!」 朱思勃看著南昭帝狐疑的目光,連忙焦急的道:「陛下,我們血濃於水,而且為了我們血脈繼續當皇室,我不會騙你的,那衛淵現在太恐怖了,我敢保證江南、荊州、雍州、北涼都屬於他,手握百萬大軍!」 南昭帝擺擺手:「小勃啊,朕相信你是站在朕這邊,但你還年輕,朕許多手段都是仙家法門,你看不懂也很正常。」、 「我…我……」 朱思勃無奈地垂下頭,心中腹誹:「我咋能有這個傻逼爹,還是他媽是親爹!」 第584章 私生子,皇室恥辱 南昭帝站起身,負手道:「勃兒啊,你可知道江南那邊玉玲姐的總負責人是誰嗎?」 「鞏瀟!」 南昭帝轉回身,一臉掌控全局,幕後擲棋人的得意表情道。 「鞏瀟那是朕超過心腹的心尖,對朕絕對忠誠,經過好幾次考驗了,同樣雍州地區的馬祿山那曾經是朕的胯下寶馬良駒,而且還有絕對心腹祁正剛監督,絕無半點差錯!」 朱思勃見南昭帝這個模樣,真想上去抽他兩個大嘴巴,心急如焚地道:「陛下,錯了,都錯了,鞏瀟是韓束的人,韓束投奔了衛淵!」 南昭帝無奈地搖搖頭:「勃兒啊,朕知道你這一路艱辛,但沒想到傷了腦袋,韓束已經死了!」 「我…我……」 朱思勃發現南昭帝最近一年變得更傻逼,智力明顯直線下降,最重要的是自信心膨脹到極致…… 朱思勃還想繼續勸說,御書房敲門的聲音響起。 「父皇,女兒有事找你!」 門開,南梔拿著棋盤走進來,見到朱思勃後先是一愣,隨即狠狠將棋盤丟過去,整個人擋在南昭帝身前。 「你這個通緝犯想要對父皇做什麼!」 「來人,快來人啊,有刺客……」 「朕的貼身小皮襖,比海龍還暖和。」 南昭帝輕拍南梔肩膀:「南梔啊,之前朱思勃的案子他是被冤枉的,朕心已知曉,奈何沒有證據,而且他是真的心腹!」 「哦,心腹你好!」 南梔不失禮數,落落大方地向朱思勃微微躬身。 「裝,往死里裝,你這時間來不就是衛淵讓你來的嗎!」 朱思勃眼神微眯,看著演戲的南梔,不禁心中暗道,冷哼一聲。 咳~ 南昭帝陰冷的咳嗽一聲,提醒道:「小勃啊,你這段時間與下等賤民接觸多了,竟變得沒有禮數了!」 「禮數?他和衛淵差點給我弄死好幾次……」 朱思勃心中怒罵,無奈對南梔做了個書生交手禮。 南梔低眉,柔聲道:「我知道朱大才子對我做了幾首小詩,在文壇超過你頗有怨言……」 「啊?」 朱思勃一愣,緊接著便看到南梔,柔柔弱弱地站在南昭帝身旁:「父皇,還請你下令,把女兒在文壇的詩詞歌賦取消,畢竟民間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為美,只怪女兒讀太多聖賢書,讓朱大才子心生芥蒂!」 「朱思勃!」 南昭帝冷哼一聲,指著朱思勃道:「朕是如何教的你?為君者應該心胸寬廣,不可小肚雞腸,你怎麼能嫉妒南梔呢。」 「為君者?父皇教他為君之道做什麼?就連當初太子南柯以及二皇子南乾都沒有這個待遇。」 南梔心思縝密,從南昭帝話中找到漏洞,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另一邊朱思勃滿頭黑線地道:「陛下,我沒有嫉妒她!」 茶里茶氣的南梔,輕聲道:「不是在文壇上,我幾篇文章超過朱才子,那可是南梔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哼,什麼地方得罪你心裡比我清楚!」 南梔宛如驚嚇過度,躲在南昭帝身後:「父皇你聽聽,女兒我只是一個弱小女子,很少與才子有交集,不過就是因為幾篇文章超過了朱才子,他就懷恨在心了……」 說道最後,南梔一雙丹鳳眼微微發紅,兩行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落下。 這一刻的南梔,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如嬌花照月,又好似弱柳扶風,只要是個男人見到,必是我見優伶。 南昭帝長嘆一聲,指著朱思勃:「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是父……陛下,我…我……我只是一路奔波,所以身心疲憊,可能剛剛對公主的態度有些怠慢,思勃我在此賠罪。」 南昭帝見朱思勃拱手行禮,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南梔啊,今日朕有些乏累,就不下棋了,你也回宮歇息去吧。」 「父皇日理萬機,憂國憂民……但也要注意身體,否則女兒會擔心的。」 南梔對南昭帝行萬福:「女兒告退了。」 隨著南梔走出御書房,雪兒連忙迎了上來:「公主,打探到了嗎?朱思勃那狗東西在沒在裡面。」 南梔點點頭:「在,但我感覺有些不對勁,起駕,去衛國公府,我要找衛淵!」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主公,那朱思勃膽小如鼠,遇事如龜,更是南昭帝的親兒子,所以常規手段沒用,必須玩點陰招毒計!」 穿著明顯小一號的衛淵衣服,披著海龍斗篷的糜天禾,不停在房間來回渡步。 「首先,辯論大會他肯定會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衛淵搖搖頭:「這個計劃的確可以除掉朱思勃,可也會牽連到百官,他們都是門閥世家之人,火攻不可控,如果死傷太多,恐會把大魏剛剛穩定好的局勢打亂,到時候硝煙四起!」 「那我再想想,用他娘……不是罵人,而是他娘親威脅……」 「他連親媽都能殺,養母算個屁。」 「誒呀臥槽,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弱點……」 糜天禾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翻腸倒肚地想著對策。 就在這時,喜順敲門聲響起:「世子,公主來了!」 「我迴避……」 衛淵對糜天禾擺擺手:「不用!」 說話間,世子廂房的門被一把推開,南梔胸懷寬廣,氣勢洶洶走進來。 啪~ 南梔一拍桌子:「好你個衛淵,本宮對你掏心掏肺,你把本宮當外人?朱思勃和我父皇的事,你還要瞞我多久?」 「主公,她怎麼知道的?」 衛淵連忙瞪了他一眼,糜天禾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畢竟但凡南梔知道南昭帝不是南昭帝,她怎麼會叫父皇? 想到這,糜天禾連忙捂住嘴。 南梔坐在衛淵對面,輕笑道;「果然詐出來了,今天你要不說,本宮和你沒完!」 「天禾你先回去,本世子要賜公主殿下一肚子子嗣!」 南梔冷聲道:「本宮不是雪兒,你少用這些流氓話術,你到底知道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你不用走了!」 衛淵對起身要離開的糜天禾說完,看向南梔無奈地道:「你確定要我說?」 「確定!」 「記得二十多年前,南昭帝曾去了一趟夷陵,祭奠當初單騎救主的我家老登!」 南梔想了想:「那時候我還沒出生,但知道這件事,衛公的雕像就是那時立的。」 「二十年前你爹在夷陵,來了興趣,和一個村婦呼哈,一夜的情。」 「這……」 南梔臉一紅,二十多年前,南昭帝也就三十來歲,血氣方剛的時候,如果真碰到漂亮的村婦,難免把持不住有獵奇想法也說不定。 畢竟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也會想嘗嘗粗茶淡飯…… 南梔一雙丹鳳眼死死看著衛淵的臉:「糾正一下,那叫游龍戲鳳,你繼續說!」 「你爹一夜的情……游龍戲鳳之後,那村婦有了身孕,後來因為大饑荒,連著瘟疫,村婦把孩子丟了,幾經周折,最後這孩子落到因為保護我家老登,所以大腿受傷,無法生育的朱副官手中,將其收養。」 「再然後朱副官保護老登戰死沙場,那孩子就在我衛家長大……」 南梔眼睛瞪得老大,瞠目結舌地道:「在衛家長大……朱思勃?」 衛淵點點頭:「沒錯,後來朱思勃在武家坡附近採風,掉進荷花池塘之中,身上的胎記被老家一名書生看到,因為村婦常年找尋孩子,所以他回老家就把胎記的事情告訴了村婦。」 「村婦不遠萬里徒步來京尋子,朱思勃因為不想失去烈士之後的身份,死都不承認,最後更是為了仕途打死親生母親。就因為這樣,你爹才想起來這件事,發現村婦一生未嫁,朱思勃年紀也能對上……」 「所以朱思勃是我皇兄?怪不得父皇對他處處偏袒,甚至愛護程度超過了我其他皇兄。」 南梔分析道:「所以太子,二皇子,六皇子的死……雖然都是你乾的,但多少也和他有點關係?」 「對,他想弄死正統,自己當等級當皇帝,還有推恩令也是他向你那傻逼爹讒言……目的不就是廢了嫡庶之說,因為他就是個庶子……」 衛淵說到這,抓住南梔的手:「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和你說這件事的原因,一個殺親母,囚良家,背叛養大他家族的白眼狼,是南昭帝私生子,這已經不是有損皇室形象的事了,文人最少在這件事上做出十幾個成語,會千古留污名……」 說完衛淵手一點點往南梔手臂上探:「你看我這般為你著想,關心你,今晚留下別走了,反正大婚日子也快了……」 南梔嚇得俏臉通紅收回手,快步躲在雪兒身後。 「公主,沒用,現在我也打不過他了……」 「為了我南家的形象,為了給你父兄報仇,還十萬衛家軍一個說法,朱思勃必須死。」 南梔對衛淵道:「我…我先回宮了,你有什麼計劃需要我配合,責無旁貸!」 說完南梔拉著雪兒,逃一般地跑走,生怕衛淵給她拽進房間呼哈…… 南梔走後,糜天禾快步關上門,又確定門口沒人偷聽,這才跑到衛淵身邊。 「主公,你這半真半假的說,差點我都信了,果然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撒謊,稍微把事實改動一下……」 衛淵搖搖頭,看向門口,別有深意地道:「你別把她當普通女子,我的話她最多信一半,或者說……她已經猜到了南昭帝是假的。」 鳳輦之中,雪兒對南梔道:「公主,我看衛淵說得還挺真誠,沒想到那……」 南梔捂住雪兒的嘴,指了指前方趕車的馬夫。 「衛淵的破話,九成真,一成假,回宮以後你幫我去藏書閣偷兩本書。」 「什麼書?」 「皇爺爺和父皇的《起居注》,衛淵想瞞著本宮,他瞞不住!」 第585章 挑撥關係,朱思勃的局 「世子殿下!」 「殿下!」 衛淵走在大街上,兩旁行書生紛紛對衛淵拱手行禮。 因為辯論大會,京城再次成為文人書生的聚集地,畢竟皇榜都說了,辯論大會優越者,可以直接入朝為官,這可比科舉來得更快…… 糜天禾輕搖羽扇,對喜順道:「主公一詞壓全魏,三賦蓋神州,在文壇的地位已經不可超越了,我啥時候也能這樣呢?」 「做你的春秋白日大夢,你糜天禾是文壇之恥……」 「你懂個屁,我這叫罪在當下,功在千秋!」 說話間,衛淵停在一家糊塌子的攤販前,看著老夫妻手裡抱著的嬰兒…… 「世子你咋了?想吃糊塌子?」 衛淵點點頭:「對,想吃這口了。」 衛淵走到攤位前,喜順用絲綢手帕擦拭凳子與桌子,朝向攤位老夫婦大喊道。 「沒看到我家世子來了,糊塌子往上端啊!」 糊塌子就是用西葫蘆絲和玉米面做成的薄餅,因為老兩口認出了衛淵,所以在原有的基礎上,特別加了兩個雞蛋。 當糊塌子端上來後,衛淵掏出五兩銀子丟在桌子上。 老大娘想起汪滕天天帶著東廠太監到處混吃混喝,敢要錢就砸店,頓時嚇得連連擺手。 「世子快收回去,你這大人物來吃糊塌子,咱可不敢要錢。」 「給你就拿著。」 衛淵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指了指被放在推車上,宛如豬一樣的嬰兒。 「你們老兩口有孩子挺晚啊,這是孫子?」 「不是,不是,是賣豆汁的老張頭撿來的棄嬰,老張頭本來照顧得挺好,可後來被汪滕把攤砸了,所以沒能力養孩子,最後大傢伙看著怪可憐的,就決定一家養三天,這不輪到我家了。」 說完老大娘用棒子麵粥給嬰兒餵了小半碗。 「汪滕這個傻逼……」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對於這個親手救下的汪滕兒子,衛淵哪能不認得,更何況長相如豬,辨識度太高…… 「他媽的,又看到這丑逼孩子了!」 公鴨嗓子,罵罵咧咧,尖銳的聲音響起,汪滕帶著一群東廠太監走過來,伸手在嬰兒臉上狠狠掐了掐。 把剛剛吃飽,已經睡下的男嬰掐得嗷嗷大哭。 「哭你媽哭,真不知道什麼傻逼能生出你這麼個丑貨!」 汪滕大罵一句,命令老夫婦做五十份糊塌子後,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指著衛淵對身後東廠太監道。 「狗娘養的朱思勃說,你們是他的人,弟兄們說,我汪滕能信嗎?」 「肯定不能啊!」 天殘對衛淵道:「衛淵,我俏你媽!」 地缺也笑道:「衛淵你就是個狗娘養的!」 緊接著一群東廠太監,爭先恐後地對著衛淵罵娘。 汪滕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看吧,還他媽說老子的弟兄們是衛淵的人,也不知道那傻操的朱思勃咋想出來的弱智話。」 吃著糊塌子的衛淵,對喜順小聲問道:「給解藥的時候快到了嗎?」 「對,就在今晚!」 「吩咐下去,下次給解藥時,讓這群沒蛋的玩意,連根都切了,還必須剜出坑,拔掉三根手指的指甲,自己抽自己大嘴巴,不抽掉八顆牙不能停。」 「明白!」 喜順惡狠狠地瞪了東廠太監們一眼,把這些人囂張的模樣全部記下。 汪滕大大咧咧地坐下,把大內密探的令牌往桌子上一拍,對衛淵調戲的道。 「咋地?罵你不服?你督天司本來人就少,現在更有一大半留在江南、雍州維持秩序,如今的督天司,那雞毛和我東廠斗!」 「不拿雞毛可以拿雞蛋和東廠斗,因為你們沒蛋!」 一群東廠太監罵衛淵,可僅僅被衛淵一句話說中了痛點,事實宛如利箭,直挺挺刺進太監們的肋條子…… 「衛淵你欺人太甚,老子要給你斬了!」 汪滕氣得就要拔劍,對一旁天殘地缺使眼色:「拉我,快點拉我!」 「你也不是粑粑,誰敢拉你?」 衛淵笑著搖頭,看著拔劍被東廠太監抱住的汪滕,就宛如看跳樑小丑,一場鬧劇。 良久後,汪滕滿頭是汗地走過來,坐在衛淵身前。 「這次放過你,咱們談談弄朱思勃的事……」 衛淵欣慰地點點頭:「長大了,知道談判前先給對方下馬威,可這點小技巧讓你用得稀里嘩啦,慘不忍睹。」 汪滕擺擺手,所有東廠太監手牽手把衛淵與汪滕圈起來,防止別人偷聽他們的談話。 「我調查清楚了,朱思勃因為太久沒碰娘們,所以回宮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吃肉,再然後就是威脅宮女陪睡。」 「別看汪滕傻逼,東廠這群暗衛還是有些本事的。」 衛淵心中暗道,對汪滕笑著點點頭:「所以你準備怎麼弄?」 「畢竟是南昭帝身邊的大紅人,真弄死他我也不敢,但可以把他弄痿!」 「此話怎講?」 汪滕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裡面是大衰痿藥,只要男人的命根子碰上,這輩子就起不來了,我在狗身上試驗過,在人身上沒有,畢竟我手下都是東廠的人,你懂……」 「哦?你是想讓我找手下試藥?」 衛淵一愣,他的醫術領先現代社會一千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藥,當然太監因為缺少點東西,所以心裡都變態,他們手裡你有這種藥也說不定……」 衛淵拿起小瓷瓶,看向糜天禾,後者嚇得跪在地上:「主公,我還沒兒子呢,我就是經常去天上人間喝花酒不給錢,但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沒說拿你試藥!」 「誒呀媽啊,這給我嚇地,一腦門子汗啊。」 鬆了口氣的糜天禾站起身…… 衛淵把玩著手裡的小瓷瓶,看向汪滕:「所以你想我怎麼辦?」 「被朱思勃霍霍的宮女,已經被媚娘下了禁口令,我曾想把宮女帶走,但媚娘手裡的暗衛太厲害……」 汪滕對衛淵小聲道:「我的計劃是,從你永豐錢莊調來幾個花魁……他媽的,你知道京城公子哥都快把你罵出八輩祖宗了。」 「京城,以及附近城池所有風月場所的花魁,頭牌,都跑你錢莊工作,導致青樓、花船、教坊司……這些地方,全是歪瓜裂棗。但凡這群公子哥想要找女人,就必須花大價錢買股票,理財產品,才能約上花魁……」 衛淵一攤手,譏諷道:「你憤憤不平有毛用,就算再漂亮姑娘,你也碰不了。」 汪滕瞪了衛淵一眼:「所以讓你安排錢莊的花魁,我在皇宮一句話,就能讓她當宮女,然後勾引朱思勃,趁機下藥,讓他變太監!」 衛淵微微一笑,對汪滕道:「可以!」 隨著衛淵帶人離開時,看著老兩口含著淚給汪滕這群畜生太監做糊塌子,輕拍老漢肩膀:「很好吃!」 「多謝世子誇獎!」 老漢連連卑躬屈膝的點頭,看著衛淵背影,老漢小聲道:「衛淵吃飯給錢,還多給,再看汪滕這畜生從來不給錢,還要錢,同樣都是大家族子嗣,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老大娘小聲道:「所以他當了太監,活該!」 說著,老兩口在人不注意的時候,往麵糊里吐了幾口濃痰…… 隨著衛淵返回衛國公府的世子廂房,從小瓷瓶中倒出一小堆褐色粉末。 糜天禾與喜順看見粉末,嚇得連忙道:「世子你要做什麼?快別碰它,洗手,馬上洗手,雖然你有兒女了,但……」 在二人驚呼之中,衛淵用指甲點了一下褐色粉末,放在鼻下。 「知母、黃柏、龍膽草、黃連、苦參……」 「的確有抑制男性能力的功效,但也只是抑制!」 衛淵笑著看向糜天禾:「如果有一天發現,我是皇帝,而你是我私生子,你會見女人就上?」 「肯定不會啊,畢竟我未來可是要當繼承皇位的,找女人得挑挑摘摘,找好的!」 「那如果你知道喜順要害我,但我卻特別信任喜順,你會怎麼做?」 糜天禾想了想:「我會以兒子身份勸導你!」 「我很自信自己的能力手段,不相信你的話呢?」 「那我會用計挑撥你們兩人的關係……」 糜天禾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衛淵道:「汪滕是雙面人,忽然找你針對朱思勃,但其實是朱思勃對主公你的設的局!」 「主公找得花魁,主公下的藥,如果受害人不是朱思勃,而是南昭帝,那麼主公必然會失去南昭帝的信任……」 第586章 忠心督公,東廠太監 衛淵讚賞地對糜天禾點點頭:「你沒發現原因,只是對汪滕接觸時間太多,這小王八我不要太了解,上次來找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很反常,今日已經可以確定他絕對有問題。」 糜天禾眉頭緊皺:「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們將計就計,把南昭帝真弄痿了,又把全部責任推給汪滕,可出了事也沒有朱思勃的關係啊,一個廢物汪滕,就算他被南昭帝宰了,也是無關緊要。」 衛淵無奈的一攤手:「這就是我為什麼總弄不死他的原因,見事第一跑,他布局也是第一把自己摘乾淨,就是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很難抓住他。」 「讓我想想……」 糜天禾對衛淵道:「主公,我記得你做過比喻,公孫瑾與衛公一對一,上千個公孫瑾也得死,如果兩人各帶一萬兵馬,公孫瑾還是會死,各帶十萬大軍,可以做到五五開,如果各帶五十萬,衛公會輸得很慘。」 衛淵點了點頭:「沒錯,我的確說過這話,和這件事有關係……」 衛淵上下打量糜天禾;「假戲真做,讓他們父子出現隔閡,只要讓南昭帝徹底對朱思勃失去信任,這樣的話朱思勃就等於沒有兵權的公孫瑾!」 糜天禾連連點頭:「主公聰明,父子之間想要出現隔閡很簡單,咱們可以從推恩令上入手,推恩令是朱思勃想出來的,除了說他布局、謀略擅長陽謀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從推恩令可以看出,朱思勃這癟犢子十分在意自己的出身。」 「哦?」 衛淵輕柔下巴,想到這傢伙在衛家長大,按理來說就算是一條狼也不至於回頭咬一口,特別是對自己。 沒恢復上輩子記憶時候,自己對朱思勃還是很恭敬、依賴的,可他卻處處針對自己。 這就說明一點,朱思勃恨,恨他為什麼不姓衛,為什麼沒有衛家的血統。 直到有一天南昭帝與他相認,雖然他只有一個兒子,但明面上還有諸多皇子。 之前衛淵對南梔說的話術,南昭帝未嘗沒想過,雖然那樣公開朱思勃會成為皇子,但也只是沒有繼承之位的庶出子。 至於南昭帝為什麼一直沒有公開,第一是怕衛伯約。 朱思勃背叛弄死的衛英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奈何朱思勃做局太乾淨,誰都找不到證據。 對於烈士之後,還是替自己擋劍犧牲朱思勃,衛伯約除非拿到證據,否則他就沒辦法對朱思勃動手。 但如果他是南昭帝兒子的身份曝光,衛伯約這老虎逼會做出什麼事,南昭帝也叫不准,完全屬於不可控。 加上朱思勃的能力太強,其他皇子的忌憚,門閥世家就會聯合對付他,這不符合南昭帝偷偷做掉所有門閥世家,集權皇室的遠大抱負。 所以哪怕是皇帝兒子,朱思勃在心底深處依然恨,正因為這種對自己庶出的恨,才讓他啟發了推恩令。 想到這,衛淵對糜天禾點頭道:「有道理,但有一點,讓人只要一碰,就徹底痿的藥我沒有,但慢性的有。」 糜天禾得意地笑了笑:「主公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治療不孕症的藥只要妃子不懷孕,那誰也看不出來有沒有效果!」 「好一個反向思維!對啊!」 衛淵一拍腦袋:「立刻痿的藥物沒有,但立刻起來的有啊,先讓南昭帝變得神勇,然後對上時間,哪怕我們沒下藥,但藥效過了,讓南昭帝變得不在神勇,那就等於是下藥了!」 「南昭帝知道朱思勃很在意自己的出身,現在只有他一個獨苗還好,但如果再出現一個,特別是後宮嬪妃有孕,那他可就算嫡子,自己又變成庶出,所以朱思勃給南昭帝下這種藥,很合理。」 糜天禾搖搖頭:「主公還是宅心仁厚了,畢竟是父子,哪怕知道是下藥,估計隔閡也不大,所以玩一把打的,讓南昭帝徹底痿了,你不是說立刻的沒有,慢性的可以試試!」 「慢性?」 糜天禾陰損壞的一笑:「我不懂醫,但有沒有一種十天內連續服用,就會痿掉一年半載的藥,最好在這十天內可以透支生命力,某方面潛力,變得嘎嘎猛,但十天後馬上斷崖式完蛋……」 衛淵點點頭:「有!」 「那就好辦了,主公,聽天禾把此計慢慢道來……」 聽到糜天禾把計謀講述一邊後,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你是真損,真他媽損,先給南昭帝希望,然後再讓他絕望,正好那段時間是辯論大會,朱思勃徹底失去信任,就可以讓我們在辯論大會上為所欲為了。」 糜天禾輕搖羽扇:「沒錯,朱思勃的話南昭帝不願意聽,他也不敢出宮怕被殺,聯絡不上其他勢力,所以哪怕殺不了他,但手下無兵的朱思勃,除了會點吟詩作對,不足為懼!」 衛淵對糜天禾微微一笑,丟出一塊金牌:「那件事就交給了!」 「保證完成任務!」 糜天禾拿著金牌,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首先前往天劍司找到歐冶子,現場畫設計圖紙,請他帶著前往雍冀兩州的交界處。 之後糜天禾又跑到欽天監,找到祖世充要了不少火藥以及煙花。 另一邊,糜天禾走後,衛淵拿出錦盒,取出澹臺仙兒的牌子丟給喜順。 喜順連忙寫上澹臺仙兒的名字綁在黃鸝的鳥腿上放飛。 不到一個時辰,淡妝濃抹,精心打扮過的澹臺仙兒,臉紅地走進來。 「桃兒,你可是想看霓裳羽衣舞了?」 說著還沒等澹臺仙兒飛起,便被衛淵抓著腳踝拽下來。 「桃兒,這…這麼著急嗎……」 「很急,但不是那事,而是我把駮馬借你,即刻前往兩州交界,原太行峽!」 澹臺仙兒雙眼失落,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 衛淵抱住她輕輕一口吻在朱唇上:「仙兒,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完成,到時候夫君賞你腫三日……但記得,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特別是南梔。」 澹臺仙兒走後沒多久,衛淵隨手把喜順泡好的魚膠丟在桌子上,無奈地小聲嘟囔道:「成大事者,必須要戒色……」 忽然,一道微弱的殺氣襲來,緊接著便看到一名黑衣人撞破窗戶,一劍朝向衛淵刺去。 「世子!」 收拾魚膠的喜順,連忙就要撲過去以身護主,奈何來人速度太快。 鏘~ 眼看著劍尖出現臨近衛淵面門,忽然一柄黑色長劍將刺來的劍擊飛。 這邊的動靜,將衛天、衛雲、袁老、羅天寶、南海神尼全部引來。 衛淵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做起來:「蜀山御劍術!」 黑色長劍在衛淵周身環繞,猛地朝向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不躲不閃,任由這一劍刺向自己。 長劍劃破面罩,露出一張瘦高的老者。 見到來人所有人不由一驚:「葉無道前輩?」 喜順瞪眼睛:「師尊?」 葉無道舉起手中的長劍,發現竟是平時與喜順練習的木劍,只不過剛剛上面附著劍氣,喜順也沒注意到這不是真劍。 葉無道隨手丟下已經裂紋的木劍,對衛淵豎起大拇指:「牛逼,無時無刻保持戒備,看似滿身是空門,但卻可以在最快時間反應過來……」 衛淵瞪了葉無道一眼,指著窗戶:「你他媽真有病,老年痴呆啊?大冬天窗戶弄破了,我不睡覺了嗎?不冷嗎?」 「我房間可以給你……」 喜順激動地跑到衛淵身邊:「世子,你…你剛才這招御劍術太他媽帥了,和神話小人書裡面一樣,教我,求求你教我。」 「教個屁,和衛淵的御劍飛行一樣,都是扯淡的,裝逼的面子活,一點實用性沒有,他是在和我接招之後,認出了老夫,所以才故意使出怎麼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御劍術。」 聽到葉無道的話,喜順連忙目光看向衛淵的手指,果然在手指和劍柄上連接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金屬絲。 見是一場誤會,袁老揮手打發走了跑來的衛家軍守衛。 葉無道對衛淵,得意地笑道:「我按照你的意思去了趟東廠,把他們手指甲拔掉,連根剜……同時從那群太監口中得知一個消息,驚天大消息,求我,求我就告訴你!」 「汪滕和朱思勃合作,準備坑我。」 「啊?」 滿臉得意的葉無道老臉一僵:「你咋知道呢?」 「當然我聰明,腦子好!」 衛淵指了指自己腦袋,輕蔑地瞥了葉無道一眼:「你沒發現糜天禾沒在?我早就去安排他將計就計了,用他媽你提醒黃瓜菜都涼了!」 皇宮,東緝事廠正門口。 「來財!來!來財!朝珠往脖子上戴,帥!頭頂巧士冠……」 從朱思勃寢宮回來,捧著一大箱銀票的汪滕,眉開眼笑,走著四方步,嘴裡哼哼著:「我走道大胯往外甩,真他媽代派……嗯?你們怎麼了?」 回到東廠的汪滕,便看到一群太監跪在地上,頭頂著個豬頭,滿地的鮮血,雞冠,牙齒,染血的指甲蓋…… 「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 汪滕嚇得手中木箱掉在地上,無數銀票散落一地,扭頭就跑。 開什麼玩笑,把這群東廠高手打成這樣,可想而知對方實力有多強…… 天殘咬著牙,大喊道:「督公不是敵人,是我們自殘的。」 「嚇我一跳!」 汪滕連忙跑,當即拔劍,站在灑落一地,足足有十萬兩的銀票之上,器宇軒昂,高聲怒吼。 「誰,誰把你們打成這樣,我兄弟都敢打,不知道酒劍仙威名?告訴我誰,哪怕天王老子,我汪某人也要給他斬了!」 地缺無奈地道:「督公,天殘剛才說了,不是別人打的,是我們自殘!」 「抱歉,我沒聽清,但有一點我汪滕重情重義,與兄弟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看你們受傷我心裡可難過了。」 說著汪滕開始蹲下身撿銀票,頭也不抬地對這群太監道:「你們因為啥自殘啊?」 眾太監面面相覷,總不能說是被獬大人使者懲罰的吧? 忽然推搡,最後天殘硬著頭皮聲:「那狗衛淵總說督公你是坑,我們氣不過,所以商量一下,既然不能讓督公長出來,那咱們就一起變成坑,陪伴督公!」 「臥槽,還能這樣解釋?」 第587章 純陽,火龍鞭 頓時這群太監來了精神,爭先恐後地道:「沒錯,我們就要陪督公,你看這地上的牙齒,我們就是為了和督公一樣鑲金牙!」 「對,還有手指甲,本來想切掉手指頭的,但想到這樣會降低戰力,我們就不能為督公拼殺了,所以拔掉了手指甲……」 「講究,真他媽講究,好兄弟,一輩子!」 把所有銀票收起來的汪滕,朝向太監們豎起大拇指。 「啥也不說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銀子大家分!」 說著汪滕打開木盒,從中取出一百兩銀票。 「拿去給兄弟們分分!」 天殘摸了摸剛剛獬大人使者,送的每人五千兩銀票,就恨不得把汪滕送來的一百兩銀票撕碎,摔他臉上…… 就在這時,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匆匆忙忙跑過來:「汪督公,督……這怎麼一地雞冠子,你們幹啥了?」 汪滕看了一眼小太監:「用他媽你管,老子帶兄弟們練醉斬天門呢,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當然神功太深好,所以既然自宮,也未必成功!」 小太監無奈地搖搖頭,對汪滕道:「汪督公,陛下讓你過去一趟,立刻!」 汪滕點點頭,先回房間把銀子藏好,然後跟著小太監跑去御書房。 此時的南昭帝穿著睡衣,披著龍袍,看著加急送上來的情報。 「太行山脈出現大爆炸,方圓三百里都能聽得到?」 跪在地上的媚娘連忙道:「沒錯,那裡已經是第二次爆炸了,上次活埋了二十萬司馬家和馮家的騎兵,這次又爆炸,對了,根絕探子上報,附近村民說,在聽到爆炸前,曾見到天空綻放一朵腰眼的紅色花,有點像向日葵。」 「並且伴隨著奇怪叫聲,好像是牛叫,有好像虎嘯,聽不出什麼聲音。」 「貧道祖世充,求見陛下,有要事稟報!」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祖世充的聲音。 南昭帝點點頭,媚娘揮了揮手,一道炁勁發出,將緊閉的御書房門打開。 仙風道骨的祖世充一甩拂塵走進來,朝向南昭帝打了個稽首。 「陛下,貧道夜觀星象,發現西南方向有數十萬冤魂作祟,與天火應龍一戰,結果兩敗俱傷,數萬冤魂被鎮壓,可那條應龍也被屠殺了!」 「應龍?和朕有關係嗎?」 祖世充點點頭:「陛下,您是五爪金龍,萬龍之祖,他是你的子嗣。」 「雖然沒見過它,也不知道它是誰,但能為保護朕的江山社稷犧牲,也算是盡忠盡孝了,應該好好安葬……」 沒等南昭帝說完,祖世充連忙道:「陛下,您雖是九五至尊,紫薇大帝轉世,可畢竟現在是肉體凡胎,如果將這條龍煉製成大藥,可保陛下福壽康寧,萬壽無疆!」 南昭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曾經服用太多毒丹,身體累計大量毒素,外加年紀也逐漸大了,讓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就在這時,汪滕氣喘吁吁地被小太監拉著趕來。 「陛下,叫我啥事啊?」 「朕命你馬上前往太行山脈,把龍屍秘密運回京!」 汪滕眨了眨眼睛:「啥玩意?龍屍?啥意思?」 一旁小太監耷拉著腦袋,癟癟嘴,暗道:「讓你不給我賞銀,我偏偏啥也不告訴你,讓你一點準備都沒有。」 隨著媚娘解釋一遍後,汪滕興致勃勃地點頭答應,隨即又搖頭。 「陛下,恐怕不行,我手下剛剛練功,都受了點傷……」 南昭帝看向小太監,後者連連點頭;「奴才去的時候,滿地手指甲還有牙齒,以及雞冠子……」 哎~ 南昭帝無奈地搖搖頭,對媚娘道:「你和祖世充帶三千御林軍快去快回!」 「遵旨!」 媚娘與祖世充告退,用最快速度點兵御林軍三千,又帶上二十多名頂尖高手死士,一路快馬加鞭趕往太行山脈。 半宿加一天,臨近夕陽西下這才趕到事發地。 本地衙門以及媚娘的探子,已將這裡封鎖,不讓任何人靠近。 「祭酒大人,我們該怎麼找?」 媚娘看向祖世充,恭敬地問道。 「交給貧道即可。」 祖世充一甩拂塵,腳踏北斗七星步,單手向上一甩,一枚符咒飛出。 符咒遇風自燃,忽然宛如打鐵花般火星四射,緊接著一隻閃閃發亮,由符紙疊成的小紙鶴出現在半空之中。 媚娘與一群御林軍都快被嚇傻了,紛紛吞咽唾沫,暗道:「不愧是大魏第一法師,欽天監真正掌控著,祭酒,祖世充,這一手道法登峰造極!」 「上清仙鶴,勿離吾身,勿受邪惡,六丁七星,邪魔分形,敢有當我,北帝不停,天地無極,萬里追蹤,急急如律令。去!」 黃符紙鶴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最後落在五十米外的一處廢墟當中。 「碎石下五尺五寸,往下挖!」 媚娘揮了揮手:「還愣著幹啥,聽祭酒大人的,挖!」 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御林軍忙碌下,很快碎石被挖開,露出比水缸還粗的屍骨。 「神了,祭酒大人真是神了,竟然分毫不差,說五尺五寸真就是五尺五寸!」 祖世充微微一笑沒有回話,但他心中暗暗腹誹:「就是我埋的,我當然知道多深……」 很快一群御林軍七手八腳地將屍骨抬上來。 可以看到,那啥一條好似蟒蛇的屍骨,但卻足足有二十米長,腹生四爪,頭有角似鹿,腦袋宛如巨的駝,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多少皮肉,骨骼都已被燒焦漆黑。 「這就是龍骨嗎?」 媚娘與所有人無不震驚,好奇地仔細打量這龍骨架。 祖世充也暗暗點頭,不得不說歐冶子不愧是匠神,用十多頭牛馬驢肋骨脊骨……以鐵定固定,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不好,小心!」 祖世充心裡計算著時間,忽然大喊一聲。 可以看到龍骨架燃燒起來宛如傳說中鬼火一樣的綠色火焰,冒著濃濃白煙,還伴隨著刺激的大蒜味道。 桀~ 桀~ 桀~ 與此同時,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只見一名身披白袍,長發擋住臉,看體態應該是女人的身影出現半空。 「媽啊是鬼!」 「鬼啊!」 御林軍無不嚇得大驚,他們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本以為沒鬼神之說,可沒想到今日真真正正的親眼見到了…… 祖世充手掐靈官手印,口中念念有詞,無數道黃符飛出, 「紫薇大帝,南昭帝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 「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誒呀,我受傷了!」 「誒呀,我神魂絕滅了……」 女鬼大喊,緊接著周身生氣道道紅光,化作濃郁的煙霧消失不見。 千米之外,糜天禾對一身白袍的澹臺仙兒豎起大拇指:「主母果然厲害,但就是這最後台詞有些敷衍……」 「我以前都是演仙子的,什麼時候演過鬼啊!」 澹臺仙兒委屈的都要哭了,本以為是來侍寢的,畫了好久的妝容,結果跑來扮鬼…… 此時龍骨架四周,隨著濃煙散去,媚娘等人渾身顫抖的對祖世充道:「祭酒大人,那…那女鬼……」 「已經被貧道打得魂飛魄散了!」 祖世充一甩拂塵:「福生無量天尊!」 「那…那祭酒大人,這裡是幾十萬的冤魂,都是騎兵,為什麼是女鬼呢?」 「這個……」 祖世充頓時為難起來,心中暗道忘記了這茬,隨即信口胡謅道:「女子屬陰,而且鬼魅無相……大概就這樣,懂了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誰懂誰他媽孫子,但這種天地奧秘,就應該聽不懂。 所以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聽懂了!」 「那是什麼?」 龍骨架燃燒著火焰,慢慢化作骨灰,眾人目光看向之前挖出來的大坑,裡面有一條半米多長,形狀好像杏鮑菇的肉…… 「龍…龍鞭?」 第588章 槍炮腰,龍元丹 「龍鞭?」 所有人不禁一愣,紛紛看向祖世充。 祖世充一甩拂塵:「此乃天火應龍的龍元,天火應龍以其至陽至剛之姿,傲立於九天之上,其身影穿梭於雷霆與烈焰之間……如今為我大魏江山社稷,強行鎮壓幾十萬冤魂,從而身軀被至陰之氣,以及怨念、戾氣等負面魔氣消磨,只剩下這龍元!」 「龍元?」 祖世充解釋道:「天火應龍至陽至剛的軀體之中,蘊藏著最為珍貴的寶物——龍元,乃是天火應龍千年修為的結晶,匯聚了天地間最為純淨的陽氣與無盡的生命力。龍元之陽剛,非比尋常,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所有人看著大號杏鮑菇的龍元,都想好好看看這天材地寶,媚娘更是,伸出舌頭去舔了舔。 御林軍們,哪怕是那群面容冷冰冰,毫無表情的死侍都好奇問道:「媚娘大人,這什麼味?」 「嗆鼻子,下三路的味……」 「對上了!」 這一幕差點讓祖世充吐出來,這肉質杏鮑菇,是糜天禾用各種動物的槍炮,以及腰子搗碎後,混合豬皮、魚鱗,熬製而成,倒入模具,冷卻凝固後就成這樣…… 媚娘環顧四周,大聲道:「還愣著幹啥,運回宮獻給陛下啊,所有人必須打起十二分警惕,防止有妖人搶奪聖物龍元。」 「就一堆動物的槍炮腰子,誰他媽會搶……」 祖世充搖頭苦嘆,心中暗道。 在御林軍與高手死侍的護送下,一路暢通無阻地返回皇宮。 早已等待不及的南昭帝在御書房,焦急來回渡步。 一旁假扮太監的朱思勃無奈地道:「陛下,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龍,我懷疑這是假的。」 「朕就龍,還是五爪金龍,怎麼可能會沒有龍?」 南昭帝白了朱思勃一眼:「從小在外長大,不懂仙家手段也是正常,跟在朕的身邊慢慢適應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我咋有這麼個傻逼爹……」 朱思勃無奈地搖頭苦嘆,就在這時,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陛下,媚娘大人保護龍元歸來!」 南昭帝頓時表情大喜:「快,快讓媚娘帶龍元來見朕!」 很快媚娘與一群死侍高手護送著『龍元』走進御書房。 南昭帝第一時間跑上去,對著龍元深吸一口氣。 「這下三路的味道,對上了,都對上了……」 話落,南昭帝看向祖世充:「朕的祭酒,快說說看這龍元有什麼功效,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祖世充點點頭,但卻又搖搖頭。 把南昭帝看得心中情緒忽上忽下…… 「祭酒,到底是能還是不能?」 「說能也能,說不能也不能,龍元乃至剛至陽之物,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服用一點點就會虛不受補,當場爆體而亡,所以只有真龍轉世,九五至尊才有資格服用。」 「那不就是朕嗎!」 南昭帝大喜,連忙上前張嘴去咬龍元…… 「陛下住嘴!」 祖世充連忙攔下南昭帝:「陛下,此乃聖物必須煉製成金丹大藥後才可以服用。」 「金丹大藥?」 南昭帝猶豫地道:「是去你欽天監煉藥?」 祖世充一愣:「要不然在哪?」 「就在御書房煉藥吧,朕也能讓人保護你……」 祖世充哪裡不知道,南昭帝就是怕他偷偷昧幾顆大藥,或者是怕他攜藥潛逃…… 「一堆槍炮腰子,白給我都不要……」 祖世充無奈點頭答應,媚娘指揮著御林軍去欽天監搬運丹爐。 很快丹爐便被抬來,當著南昭帝與媚娘、朱思勃的面,祖世充一指爐中乾柴。 「吾奉玉清真王敕,召火輪燒鬼將蓋興,與吾放三昧真火、燒滅鬼神!」 「火來!」 砰~ 一聲悶響,丹爐中的木材燃燒起熊熊烈火。 「好!」 「不愧是朕的祭酒,好道術!」 南昭帝連連鼓掌,媚娘和小太監也跟著鼓掌。 只有朱思勃眉心緊皺,他雖然知道祖世充在裝神弄鬼,可他這個文科生卻不知道祖世充到底用的什麼辦法。 「貧道分身乏術,請陛下和媚娘大人幫忙把龍元放入丹爐之中。」 祖世充咬緊牙關開口道,其實他根本屁事沒有,就是單純嫌髒…… 小太監與媚娘小心翼翼捧著龍元,放入丹爐之中。 「紫薇大帝在眼前,神歸廟,鬼歸墳,妖魔鬼怪歸山林,紫薇大帝急急如律令!」 隨著祖世充說完,在衣袖中掏出一把粉末丟進丹爐之中。 緊接著其中爆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隱約還能聽到陣陣冤魂啼哭。 「這是什麼原理?」 朱思勃下意識後退兩步,被南昭帝一把攙扶。 南昭帝挺著胸脯,單手背後:「勃兒勿怕,紫薇大帝就是朕,朕再次,天下邪祟不敢靠近!」 「這個傻逼親爹……」 「陛下快看!」 媚娘小聲驚呼,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龍元在迅速縮小,同時丹爐中的火焰也在緩緩熄滅。 祖世充雙手成掌,向前橫推:「陛下,龍元之中的邪魅在對抗這貧道的三昧真火,還請陛下助貧道一臂之力!」 「朕咋助你?」 祖世充高聲道:「請陛下三根龍鬚,一口龍涎!」 「好說!」 南昭帝讓媚娘拔下自己三根鬍鬚,又一口唾沫吐在用手接著的小太監手心上。 二人一左一右走向丹爐,把鬍鬚和唾沫丟進丹爐之中。 「九五至尊,五爪金龍,國運之力,加吾之身……三昧真火起!」 祖世充揮手時,一把助燃粉丟進丹爐中。 呼~ 火焰沖天而起,將御書房的棚頂都熏得漆黑。 如果是平時,南昭帝早就大怒了,但現在他全部身心都在龍元上…… 「幸好師尊早有準備,讓我和澹臺仙兒師娘學了這一手!」 祖世充趁著火光沖天之際,偷偷丟進丹爐兩把黑白顏色的粉末,黑白煙霧升起。 祖世充揮舞拂塵,在他的風向引導下,黑白兩色煙霧形成一龍一鳳,最後緩緩融合化作一類似太極的圖案。 「丹成!」 隨著金光普照,在場幾人都可以看到,一共十一粒精光閃爍的丹藥排列成好似太極的圓形圖案在丹爐底部。 小太監驚呼道:「神了,太神奇啊。」 媚娘連連點頭:「那麼大的杏鮑菇……呸,龍元,結果煉成了十一顆金丹,這不符合常理,肉呢?就算燒糊了也應該有殘渣啊,這啥都沒有……」 南昭帝負手而立,挺胸抬頭,一副看破所有的模樣道:「仙家手段,爾等凡人又怎會參悟其中奧秘?」 「最傻逼就是你,類似肉皮凍的玩意,那還不是一加熱就變成水沒了,其中提前放好的金丹也就出來了……」 祖世充心中腹誹,隨即從中拿出一顆金丹,不由咋舌道:「好傢夥,貧道一生求仙問藥,但從未見識過這般上等金丹大藥!」 南昭帝連忙道:「祖祭酒,這金丹品質很好?」 祖世充仙風道骨地輕笑道:「陛下,在丹道一途,共分九個品級,一品最低,九品最高,其中最高級別的丹藥,變身太上老君的九轉紫金丹,也被稱為九品紫金丹,而這我龍元丹,服用之後可凡人白日飛升,而這龍元丹,乃八品!」 南昭帝的激動地上去一把抓住金丹:「這龍元丹,有何功效?」 「回稟陛下,每日一顆,連服十日,可百病不生,萬壽無疆,還可以治療好您身體之前留下的暗疾。」 「暗疾?」 南昭帝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連忙道:「也就是說,什麼暗疾都可以治好?比如不育呢?」 「可以!」 聽到這話,南昭帝張嘴就要吞服,但卻被祖世充攔下。 「陛下,這龍元丹乃天下至陽至剛之物,所以有副作用。」 「啥副作用?」 「精力充沛,可日御百女,另外必須小心一種對立神藥,千年紫靈芝,此物至陰至邪,專破龍元之效,如果陛下不小心服用之後,恐會身體大不如前,所以還請陛下三思!」 「三思?朕想都不會想!」 南昭帝下意思就要把金丹服用口中,但卻想到上次衛淵破假丹的案子,頓時有些害怕,看向媚娘:「去門口交易名御林軍進來,朕給他天大機緣,讓他服用。」 「陛下不可,貧道之前就說過,此丹只有九五至尊,身具龍血之人可以服用,其他凡夫俗子服用,必會爆體而亡。」 「既然這樣……」 南昭帝目光看向假扮太監,站在角落,研究祖世充是如何裝神弄鬼的朱思勃。 「勃兒啊,你盡孝的時候到了。」 「啊?」 朱思勃一愣神:「陛下,我盡什麼孝……」 南昭帝把龍元丹交給媚娘:「去給他服下。」 媚娘毫不猶豫地走過去,見朱思勃緊緊閉著嘴,一把拖住他下巴,將龍元丹丟進他的口中。 朱思勃只感覺一股騷臭之氣入口,下意識就要張嘴吐出,但卻被媚娘捂住嘴…… 南昭帝死死盯著朱思勃的變化,對媚娘道:「可有什麼變化?」 媚娘一把抓向朱思勃身下:「陛下,的確有!」 「給勃兒安排十名宮女回寢宮吧……」 隨著媚娘把朱思勃帶走,南昭帝對小太監道:「去把勃兒所有的動作,細節,說過的話,身體表現都記錄下來。」 「遵旨!」 隨著所有人走後,祖世充忽然手捂胸口,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陛下,貧道真元耗盡,恐怕要休息十天半月!」 南昭帝想了想,對門口的御林軍道:「給祖世充祭酒安排寢宮,十二個時辰都要有人伺候,按照王爺的待遇,聽懂了嗎?」 「名將領旨!」 祖世充也知道,南昭帝這是想軟禁自己,不讓千年紫靈芝的消息泄露。 但祖世充也樂得其見,畢竟他可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師尊的布局,自己被軟禁也能最大程度擺脫嫌疑。 這一夜,南昭帝是徹夜未眠,不停催促小太監把記錄朱思勃的情況上交上來。 南昭帝一字不落地看完,一直等待次日早朝結束,小太監這才找到南昭帝。 「陛下『戰役』結束了,經過太醫給朱大才子診脈檢查身體,發現他甚至都沒有陽虧,反而五臟六腑比之前還要好。」 「果然是仙丹啊!」 南昭帝頓時一喜,沒有猶豫地命令小太監把金丹端上來,南昭帝用手指夾起一顆,用水送服。 入口的剎那,一股下水的騷臭味衝刺這個口腔。 但南昭帝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滿滿的興奮;「對了,這味對了!」 隨著龍元丹下肚,南昭帝就感覺臍下三次一陣燥熱,緊接著整個人就像大睡三天後清醒,頭腦清明,身體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南昭帝大笑著起身,對小太監:「通知後宮嬪妃,都洗乾淨,隨時準備等待朕的翻牌寵幸!」 第589章 聰明的女人,看破真相 《大魏史記》:述南昭帝之逸事,言其晝夜無歇,御幸嬪妃凡十三人,耽於酒色,荒淫而不循禮法。 朝綱不振,民怨四起,皆因帝之縱慾無度,不恤國事。 此等行徑,實乃亡國之兆,令人扼腕嘆息。 然史筆如鐵,事實俱在,後世讀之,當以為鑑。 衛國公府,世子廂房。 衛淵拿起黃鸝鳥的回信,上面是小醫仙用穆家開藥方的特殊字跡,寫著宮裡的消息。 衛淵把情報對糜天禾翻譯一遍後,糜天禾陰損地一笑:「尊敬的陛下,正在享受他最後的十天狂歡,按照主公你說的,過度透支之後,恐怕三五年都不能抬起頭了,而三五年之後,他還活不活著都不知道,畢竟現在的局勢太混亂了……」 說話間,喜順跑進來:「世子,汪滕這兩天都來十幾次了,又來了……」 「就說我不在家,在晾他幾天!」 衛淵說完,看向糜天禾二人同時笑了起來:「這局做的,就連朱思勃都信了,他著急了!」 糜天禾一攤手:「還不是主公的配藥技術太強,就連那些御醫都發現不了任何破綻,朱思勃身為第一個受益者,不可能不信。」 「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 聽到衛淵發問,糜天禾連忙拱手道:「主公,一切安排妥當,我用重金一百萬兩銀子,買通了朱思勃的兩名學生,讓他們故意在幾個藥鋪放出風,去尋找千年紫靈芝,並且給藥鋪掌柜下達了封口令。」 衛淵癟癟嘴;「讓你辦事花銷真大,一百萬兩說給就給了……」 沒等衛淵話落,糜天禾從懷中掏出錦盒:「這裡是九十九萬兩,在他們完成任務後,我就讓人把他們滅口了,然後毀屍滅跡,錢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 「為什麼少一萬兩?」 「他們倆花了一部分,我花了大部分……」 「你啊!」 衛淵笑著搖頭,替糜天禾倒了一杯茶,隨手抓出一大把銀票丟給糜天禾。 「隨便花!」 「謝主公!」 皇宮,未央宮。 南梔不眠不休,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先皇與南昭帝所有的《起居注》,整整數百本,堆積成小山一般高。 雪兒用手捧著臉,百般無聊地晃悠著腿,看著查看數據的南梔。 「公主,你讓我偷兩本書,可你沒說這兩本加一起幾百冊啊,我把你看完的還回去,否則看守藏書庫的小太監受到責罰,那都是因為我,雪兒的良心會痛的。」 隨著南梔放下《起居注》揉了揉美目:「有人死掉了南昭帝的《起居注》幾頁,可他做事不乾淨,忘記撕掉了皇爺爺的《起居注》,原來我父皇是雙胞胎,而當年衛公只救出來一個,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死衛淵,臭衛淵,就憑你還想瞞著本宮!」 南梔看向雪兒:「最近出了什麼事?」 「我也是聽說,太行山脈發生了墜龍事件,祖世充把龍元帶回來,給你父皇煉……」 南梔出言提醒道:「沒人的時候叫他陛下,不是我父皇!」 「哦……」 雪兒撓了撓頭,繼續道:「給陛下鍊金丹大藥,據說當日祖世充祭酒,用出了三昧真火,成丹之時還有龍鳳呈祥之兆……反正陛下服用後,一直在後宮裡沒出來過。」 「墜龍?祖世充?看來這一切和衛淵逃不了關係,就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南梔說完,起身抻了個懶腰,對雪兒道:「把書還回去吧,另外今後小醫仙給南昭帝下藥,不用再監督劑量了,下砒霜都行。」 「啊?公主,這是為啥啊?」 「秘密!」 南梔搖晃著楊柳細腰,走回自己的臥室,同時清脆的聲音響起:「如果衛淵來找本宮,你要是能解決的就幫忙,不能解決的,就叫醒我!」 東緝事廠,汪滕小跑進自己房間,可以看到一身太監打扮的朱思勃正等著自己。 「找到衛淵了?」 「沒有,我感覺他有點害怕了。」 「害怕倒是不可能,畢竟這傢伙對我恨之入骨,他應該只是覺得你這人不靠譜。」 朱思勃輕柔下巴:「看來得需要給衛淵下點猛藥了。」 「啥猛藥?」 「你就告訴他,你偷聽到,陛下要給十皇子封王,地點就在冀州,讓我保護十皇子一起去……」 「這叫雞毛猛藥!」 看著汪滕滿臉不屑的模樣,朱思勃怒斥道:「傻逼,我讓你如何去做,你照辦就行!」 「你敢罵我!」 汪滕激動地拔劍:「媽的,要是不是看你給我金子,老子一記醉斬天門給你宰了!」 「到現在還相信自己是酒劍仙的傻逼!」 朱思勃白了他一眼,輕柔太陽穴,對汪滕問道:「你說,這世上真有龍嗎?」 「不知道啊,但我聽御林軍說,那天的龍屍看著可挺嚇人,甚至連鬼魅都出現了。」 「這些都能造假,畢竟衛淵手下奇人異事不少。」 朱思勃長嘆一聲:「可問題就在,這龍元丹是真的啊,我找了許多御醫檢查,我身體素質的的確確比之前強了不少。」 「如果玩意這龍元丹是真的,南昭帝頑疾至於,在添幾名嫡子……」 朱思勃呢喃嘟囔幾句,看向汪滕;「從今以後,每天早衛淵十次,見到他就把我剛才教你的說出來,他肯定會動手的。」 汪滕錯動三根手指:「來回奔跑,一天十幾趟,那可是另一個價……」 「哼!」 朱思勃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南昭帝送他,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狠狠拍在汪滕手心上:「抓緊去辦!」 「好嘞!」 看到寶貝,汪滕頓時欣喜若狂地點頭答應。 此時在未央宮之中,隨著喬裝易容成汪滕的衛淵悄悄潛入,便看到背著大大包袱,借著夜色,從未央宮翻牆而出的神秘人。 「偷東西偷到我媳婦身上了!」 衛淵腳下一滑,整個人在黑夜之中宛如鬼魅,一把抓住神秘人身後背著的包袱。 緊接著衛淵單手成爪,一把摳住身材矮小的神秘人肩膀,另一隻從背後黑虎掏心,想要控制住神秘人的前肋。 然而肩膀的手還好說,另一隻手瞬間感覺到不對勁,因為對方胸肌很柔軟。 衛淵還好奇地抓了抓:「這手感好熟悉啊,絕對摸過……」 「你摸了我!」 雪兒熟悉的聲音響起,衛淵連忙鬆開後,只見摘下面罩的雪兒,滿臉憤怒,血紅著眼睛看著他。 「汪滕,我要讓你死!」 雪兒緊握拳頭,猛地朝向衛淵砸去。 衛淵單手成掌,輕描淡寫地接下雪兒砸來的粉拳。 忽然,衛淵便感覺不對,因為他能感受到雪兒渾身血氣翻湧,生命在飛速流逝,周身氣勢瞬間達到僅次於八絕的水平。 「公主說我不能當衛淵的陪嫁丫鬟,要當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摸了我,我要讓你死!」 雪兒再次揮拳,衛淵連忙用自己的聲音道:「我…我衛淵……」 「啊?」 雪兒一愣,隨即體內翻騰的血氣被壓下來:「你是衛淵?對哦,汪滕手指是三根,你是五根……」 「你就算是衛淵,你也是個王八蛋!」 衛淵沒有理會雪兒的謾罵,而是笑道:「怎麼是你,你丫的學壞了,竟然偷南梔東西……這是什麼?」 衛淵這時候才發現不對勁,因為地上的包袱散落開,露出其中的一冊冊的《起居注》。 搖頭苦嘆一聲,衛淵無奈地道;「這南梔實在太聰明了,雖然知道這秘密早晚會瞞不住她,果然還是被她早早地發現了端倪,估計她都知道了吧。」 第590章 親情?仇恨?矛盾的南梔 夜幕降臨,未央宮矗立在後宮的前端,飛檐斗拱,氣勢恢宏。 朱紅色的宮牆高大厚實,宮牆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設有一座角樓。 未央宮外,雪兒她瞪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像只充滿好奇的小狸貓,狐疑地看向衛淵,問道:「你到底發現了啥?剛剛公主也很怪,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問她,可她卻什麼都不說。」 衛淵身著一襲黑色錦袍,袍角繡著銀色的雲紋,腰間繫著一條墨玉腰帶,除了汪滕容貌太醜,顯得英氣十足。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對雪兒打著哈哈道:「南梔明面上胸懷寬廣,沒想到背地裡小偷小摸,竟然讓你去偷書!」 「沒有!公主沒有偷書!」雪兒著急地跺腳,她頭上的兩個丫鬟髻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髻上插著的兩支碧玉簪子也跟著輕顫。 「呸呸呸,你這死衛淵說話真難聽,什麼叫偷?整個大魏都是陛下的,公主是陛下的女兒,小人書里說了,馬瘦毛長蹄兒飛,女兒偷爹不算賊!而且我家公主只是借看一眼,看完我馬上就還回去!」 「行了,你去還書吧,我找南梔有事!」衛淵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 雪兒連忙上前一步,攔住衛淵身前。她雙手叉腰,神色堅定:「不行,公主睡著了,我怕你圖謀不軌!」 「就算你在又如何?只不過多了一盤菜,讓本世子雙雁齊飛罷了!」衛淵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羈。 雪兒固執地仰起頭:「那也不行,保護公主在我的生命之上,我不能看著你欺負她。」 「說不定她還很快樂呢,啥叫欺負?」衛淵白了雪兒一眼,晃了晃自己的拳頭,「我找她真有要緊事商量,我衛淵的人品你還不放心?」 「你有人品嗎?」雪兒毫不示弱地回懟。 「真他媽……」衛淵無奈地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絕對不碰南梔一根頭髮,否則就天打五雷轟,劈碎了我。」 「行吧……」雪兒見此,這才蹲下身開始收拾起地上的《起居注》悄悄地離開。 雪兒身影消失後,衛淵轉過身搓了搓手:「老子怕雷劈嗎?況且我只說不碰頭髮,但沒說不碰別的地方,比如朝思暮想的……寬廣的胸…胸懷!」 隨著衛淵身形如鬼魅般,向著未央宮的高牆奔去。 那宮牆足有兩人多高,牆面的磚石冰冷而堅硬。衛淵藉助宮牆邊一棵老槐樹的枝幹,輕鬆地躍上了高牆,牆下是一片修剪整齊的灌木,在夜色中影影綽綽。牆外的御道上,每隔一段距離便設有一盞宮燈,昏黃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宛如鬼火。 衛淵翻過未央宮的高牆後,悄然躲過往來巡邏的守衛。 衛淵悄無聲息地潛入南梔的房間。房間內布置典雅,一張雕花的紅木大床擺在屋子中央,床幃是淡紫色的錦緞,繡著精美的鴛鴦戲水圖案,床邊的矮几上,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影影綽綽。 剛剛進入房間,衛淵就聽到微微抽泣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走到南梔的床邊,便看到淚水已經打濕了枕頭。南梔身著一件白色的寢衣,顯得她愈發柔弱,她的臉上滿是憔悴,雙眼紅腫,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看著滿臉憔悴、悲傷哭泣的南梔,衛淵不由得心中絞痛,下意識伸手去撫摸南梔臉頰。 閉目哭泣的南梔,忽然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猛地睜開有些紅腫的雙眼,看見一張大餅臉,三角眼,牙齒不齊,塌鼻樑的男人坐在自己床邊,不是汪滕是誰…… 「雪兒!江玉餌,秋霜、仙兒……救命!」南梔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蕩。 沒等南梔喊出聲,便被衛淵一手捂住嘴:「別叫,我…我…我是…誒呀臥槽……」 南梔狠狠一口咬在衛淵的手指上,疼得衛淵齜牙咧嘴。 「鬆口,你丫的鬆口,老子是衛淵!」衛淵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南梔這才鬆開貝齒,上下打量一番,確認聲音、身形、以及身上那股獨特的薰香味道都是衛淵後,這才一頭扎進衛淵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我沒有親人了,我都沒有了,在雪兒面前我只能表現出堅強,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南梔的哭聲帶著無盡的悲痛,她的身體在衛淵懷中微微顫抖。 衛淵破天荒的沒有揩油,而是就這樣任憑南梔摟著,淚水打濕他的肩膀,錦袍被淚水浸濕,一片深色。 良久後,南梔發泄完情緒後這才微微推開衛淵,用衣袖擦拭自己的臉頰淚水。她的衣袖是柔軟的絲綢,擦過臉頰時發出輕微的摩挲聲。 「衛淵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這個醜樣子說出去,那你餘生就要小心,我會趁你不注意讓你成坑!」 南梔佯裝兇狠地瞪著衛淵,眼中還殘留著未乾的淚花。 「不說,不說!」衛淵看著假裝兇狠的南梔,順著她道,「你咋了?什麼樣子?我沒記住……」 「算你識相!」 「先躺下,看你不眠不休看書查線索,然後又大哭一場,身子骨太虛了,躺著說話吧。」 衛淵輕輕扶著南梔躺下,動作溫柔。 南梔點點頭,緩緩躺下。 拿起一旁的錦被,輕輕給她蓋上。 衛淵坐在床邊,看著南梔,說道:「就是怕你受不了,所以才沒告訴你,可你太聰明了,非要刨根問底,好奇心害死貓啊。」 「就算可以重新選擇,我還會選擇調查真相,我沒想到喊了一個殺父仇人十幾年的父親。」 南梔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殺父仇人?你怎麼知道真正南昭帝是被他殺的?」 衛淵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呼~ 南梔深吸一口氣:「前朝妖妃宣揚的未央宮井底的龍袍屍骨,雖然上次下井底什麼都沒搜出來,可我記得很清楚,在那之前有兩人下去過,你和衛公!」 衛淵點點頭:「沒錯,我和老登的確在追殺倭寇殺手時,下去過一次。」 南梔繼續分析道:「那時候的你,勢力弱小,所以你唯恐天下不亂,這樣可以渾水摸魚,和現在勢力壯大,一心維穩的你不同,但衛公性格我了解,在他心中只要是南家之人,無論是誰當皇上他都不會幹預,他也不想天下大亂,所以是他毀屍滅跡的對吧。」 衛淵沒有否認,只是點了點頭:「沒錯。」 「南昭帝的《起居注》被撕掉了幾頁,也是衛公所為吧?」 南梔看向衛淵,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 「的確是我家老登乾的,想要讓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藏下去。」 衛淵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南梔閉上眼睛:「那麼一切就已經很清楚了,當年我父皇在得知他同胞兄弟還在的時候,為了親情去找尋他回來,可他恩將仇報,殺害了父皇,把他屍骨推進古井之中。」 衛淵搖搖頭:「其實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分析的不對,可你依然這般分析,無非就是美化了自己的親生父皇!」 「無情最是帝王家,當年九子奪嫡,你父皇手段那叫一個狠,他找南昭帝回來,真的會是為了親情?」 衛淵看著南梔,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 「如果我沒猜錯,那段時間正好是我父親覆滅前朝勢力,但幾個關鍵人物,比如南海神尼、袁老、蕭妃……他們都逃跑了,加上邊關戰事緊張,內憂外患,所以你父皇想把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找回來。」 「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當替死鬼,現在南昭帝的大腿頑疾導致不育,就是你父皇派御醫做的,徹底斷了他的生育能力,讓他不要亂想,安安心心當你親生父皇的傀儡,所以你父皇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衛淵一字一頓地說道。 衛淵說到這,對南梔,一字一頓道:「不管他是南昭還是南華,雖然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但他同樣是你親大伯,是那個看著你長大的人。」 南梔眼圈哭得紅腫:「可他害死了我的皇兄!」 「你皇兄要麼是廢物,要麼心理變態,打你這個親妹妹的主意,所以他們死的時候你還拍手稱快呢,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表演什麼兄妹情深!」衛淵笑著在南梔腦門上點了一下。 「所以你最痛苦的是,他殺了你父皇,但卻又假扮你父皇看著你長大,他既是親人也是仇人,你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衛淵看著南梔,目光中帶著一絲理解。 南梔輕咬下唇,對衛淵點點頭,承認道:「是!」 「要我說,面對個雞毛,過兩月嫁到衛家以後,見他一面都費勁……」衛淵嘴角上揚,帶著一絲調侃。 「我可沒說過要嫁給你!」南梔俏臉一紅,對衛淵嬌聲怒斥。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宛如熟透的蘋果,煞是可愛。 衛淵笑道:「我有一個既能讓你報仇,還不會糾結情感的辦法要不要聽?」 南梔激動地坐起來:「要!我要!」 「女人別亂說要,差點給我弄抬頭……」 衛淵嚇得連忙非禮勿視,畢竟在自己馬上要過門的妻子情緒低落時,自己再讓她大喊大叫,腫,的確有點不是人…… 衛淵壓低聲音說道:「那啥,把他唯一兒子,朱思勃弄死就行了!」 「朱思勃?」南梔想到那天在御書房,南昭帝看向朱思勃眼神中滿滿的慈父…… 「你說怎樣做,我都配合你。」 南梔神色堅定,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先把腿分開……呸!」 第591章 冷宮救人,陽皇妃 衛淵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連忙改口道:「想要弄死朱思勃,那就不能下春毒,否則御醫不是吃乾飯的,太明顯的線索就容易暴露,那麼這個南昭帝,求而不得的女人長啥樣?」 南梔先是給了衛淵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即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起來。 她微微皺眉,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事情。 「我想到了一個人,那是我父皇南征百越時,偶然認識的一個漁夫之女,我聽我母后說過這件事,雖然她出身卑微,但父皇對她的喜愛超過了所有人。再後來那位貴妃說死都不讓南昭帝碰,南昭帝就把她鎖在寢宮之中,不可以讓任何人靠近。」 「直到有一天,南昭帝帶人進了寢宮,再出現時他的臉被撓花了,南昭帝也下令把她打入冷宮。」 「以前我不理解,為什麼她那麼愛著父皇,但卻忽然有一天變了個人,現在我知道了,她其實就是第一個發現南昭帝是假皇帝的人,而這個南昭帝費盡心機,顯然是想得到她,哪怕最後也捨不得殺她,而是將她打入冷宮。」 南梔緩緩道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衛淵點點頭:「等我去一趟冷宮,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陽貴妃,本名石陽,我父皇喜歡叫她小名,香姑。」 南梔看著衛淵,認真地說道。 「明白了,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我就把你們一起接去衛府。」衛淵說完,輕輕替南梔蓋上被子,在其光潔白皙的螓首親了一下,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便看到躲在門口偷聽的冷秋霜與澹臺仙兒,以及小醫仙慕橙。 冷秋霜身著一襲淺藍色的長裙,裙擺繡著白色的梅花,顯得清新脫俗。她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簪子上掛著一顆藍色的寶石,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澹臺仙兒則穿著一身粉色的紗衣,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幾縷髮絲垂在胸前,更添幾分嫵媚。 小醫仙慕橙身著一件淡綠色的衣衫,腰間繫著一條淡黃色的腰帶,顯得俏皮可愛。她的頭髮梳成兩個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擺動。 小醫仙連忙擺手:「世兄,我們不是有意偷聽的,而是剛剛南梔姐救命聲太大,我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要來救南梔姐……」 衛淵擺擺手:「我早就知道你們在門口,但南梔沒有修為,所以她不知道,你們就當什麼都沒聽到,今後生活中避諱提起這件事。」 幾女連連點頭,冷秋霜道:「衛淵哥,需要我們幫忙嗎?」 「這裡是皇宮,高手如雲,我一個人目標小,所以這次我自己行動,你們保護點南梔,她現在剛受到打擊很脆弱。」衛淵神色嚴肅地說道。 未央宮也在後宮之中,只不過是後宮的最前面。 後宮之中,宮殿林立,衛淵使出老石的看家本領,一路悄無聲息地前行,向著後宮最角落的冷宮而去。 冷宮,作為失寵關押后妃的地方,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冷宮的宮牆比其他宮殿的要矮一些,牆面也顯得破舊不堪,牆皮脫落,露出裡面的青磚。 大門緊閉,門上的銅鎖已經生鏽,仿佛在訴說著這裡的冷清與淒涼。 隨著衛淵進入,便聽到一群太監噁心的大笑聲音。 那笑聲在這寂靜的冷宮中格外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衛淵用唾沫沾手指尖,捅破窗戶紙,可以看到其中一名模樣俏麗的才人,被綁在木樁上,任由這群太監欺辱。 才人也是妃子的一種,但屬於地位較低的妃子。 她身著一件破舊的粉色宮裝,衣服上滿是污漬,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臉上滿是驚恐與無助。 衛淵對太監的了解,因為身體不完整,所以大多數太監心裡都很變態,雖然用不了了,但他們卻很願意對女人用刑,這樣可以滿足他們心中的某一種變態需求。 被關入冷宮的妃子,才人大多都是在後宮爭寵失敗的,基本上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加上之前在後宮得罪的嬪妃,所以太監折磨她們,後宮嬪妃也是很解恨,甚至有的就是她們指示,而南昭帝也是不愛管這些破事…… 衛淵開始在冷宮之中來回穿梭,找尋起南梔描繪的香姑,石陽,陽貴妃。 因為南梔也沒見過她本人,只是聽他母妃描述過,所以讓衛淵找尋起來異常麻煩。 終於在偌大冷宮的最深處,衛淵發現一名因為長發過膝,因常年不見陽光,所以皮膚白得嚇人的,看不出年紀的女子坐在破爛的模樣小木床,手裡把玩著已經包漿,玉化,開片的普通木質網梭。 房間不大,但卻和其他冷宮房間不同,打掃得異常乾淨。 隨著衛淵來到,女人緩緩抬起頭,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上,布滿了宛如蛛網,好似武功一樣恐怖的疤痕。 「好多年沒人來折磨我了,以為都把我忘記了。」 女人開口,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是新來的吧,想要折磨我那就來吧,你們這群噁心死太監!」 衛淵利用一根鐵絲,輕鬆打開房門的鎖,邁步走進房間。 「你就是石陽?」 「你在明知故問!」 衛淵笑著坐在女子身旁,輕聲道:「南柯死了,被南昭帝殺的。」 「這個無後的狗東西!」 石陽怒罵一聲,隨即沒有再開口。 衛淵繼續道:「南乾也死了,還是被南昭帝殺的,還有……」 隨著衛淵說出一名又一名皇子的名字:「南梔也被南昭帝嫁給了一個叫衛淵廢物紈絝,真正的南昭帝膝下基本王皇子如今是死走逃亡傷,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你到底是誰?」 「那你不用管,就問你想不想報仇,想報仇就配合我畫出你年輕時的畫像,然後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送你自由!」 石陽上下打量衛淵,隨即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嘴的黃牙,臉上那一條條宛如蛛網般的疤痕,隨著她面部笑容,就好像動起來的蜈蚣,看著好不瘮人。 「好,我答應你!」 這下輪到衛淵疑惑,對石陽道:「你都不問我做什麼?」 「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現在你看到的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衛淵取出紙筆,按照石陽的模樣畫了一個大概輪廓,然後按照石陽的描述畫上五官,最後再精修一下,展現給她。 「對嗎?」 石陽點點頭:「沒錯,這就是我毀容前的相貌。」 衛淵眉頭緊皺:「不對啊,這相貌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丟進人群中,根本讓人沒辦法認出來,完全就是個大眾臉。」 「怎麼?你以為我在騙你?」 石陽笑了起來:「這就是我的特點,哪怕同樣的長相,但卻沒有任何一人有我的氣質,否則南華那個絕後的狗東西,也不至於對我苦苦相逼。」 衛淵想了想,一抓將石陽的雙腳枷鎖捏碎。 「跟我走!」 衛淵不由分說,拉起石陽離開。 石陽什麼也不問,任由衛淵拉著她離開。 雖然衛淵帶了石陽這個拖油瓶,但好在收我御林軍今日的巡邏圖,所以勉強算輕鬆地離開皇宮。 剛剛落地,衛淵猛的一記手刀,劈砍在石陽的後脖頸。 隨著石陽倒地昏厥,衛淵拎著她的衣領,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處貧民區的民宅之中,衛淵利用銀針刺破石陽臉上增生的疤痕。 一滴滴深褐色的鮮血流淌而出,隨著鮮血顏色越來越淺,最後變成了鮮紅染色。 衛淵這才取出一個小瓷瓶,到處兩顆淡綠色藥丸,混合清水成黏糊狀,用銀針沾著藥液往增生的疤痕深處扎。 做完一切後,隨便在石陽臉蓋了一塊濕布,露出口鼻。 翌日,一大清早石陽的慘叫聲響起。 「疼,誰對我的臉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如此痛楚!」 石陽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她當初為了不讓南詔帝得逞,利用沾染紅色硃砂的髮簪,毀掉了自己面容。 怎麼多年過去,臉上的疤痕太多,讓他早已麻木,如今臉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單單是肉體,同時還有心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 她最愛的人死了,自己也被毀容,最可恨的是兇手鳩占鵲巢,可她除了心中咒罵,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這點小痛苦都忍不了嗎?」 衛淵走過來,冷冷的看著石陽:「如果這點痛苦你都承受不了,還談什麼給陛下報仇, 石陽聽到衛淵的話,身體微微一震,原本失控的情緒稍微收斂了些,她咬著牙,強忍著臉上傳來的劇痛,惡狠狠地瞪著衛淵,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我當然忍得住!只要能報仇,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石陽聲音顫抖,但卻透著一股決絕。 衛淵看著她,神色稍緩,解釋道:「我在幫你平復增生的疤痕,只有這樣才能幫你易容,你才能更好地配合我接下來的計劃。」 石陽微微點頭,不再出聲,只是緊緊攥著床單,任由那鑽心的疼痛蔓延全身。 第592章 入宮,帝之白月光 三天的時間,今天也是南昭帝服用龍元丹的第九天。 石陽滿臉都是蜈蚣般的疤痕,但好在沒有增生。 而且利用三天時間,衛淵替其行針,加上各種十全大補湯,讓原本骨瘦如柴的石陽變得胖了三圈,雖然還是很瘦,但已經比當初皮包骨,好像白骨精的模樣強太多。 衛淵開始利用易容粉,往石陽的臉上塗抹遮蓋疤痕,與歲月留下的皺紋。 按照石陽描述,衛淵又給她換上,打入冷宮前,最喜歡的一套貴妃宮裝。 全部做完後,石陽最起碼年輕二十歲。 衛淵拿出當初的畫像,的確和本人一模一樣,可就不知道為什麼,畫像中的石陽平平無奇,完全是一張大眾臉。 可真正站在自己面前,就給衛淵一種她是個頂級大美女的錯覺…… 沒有女人不曖昧,石陽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己的相貌,瞬間眼淚含眼圈。 「別哭,臉上有易容粉,會哭花的……」 衛淵拉過石陽,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當著她的面,抓住一隻老鼠,往其嘴裡倒了點瓶中的白色粉末。 幾乎瞬間,老鼠身體僵硬,沒了生機。 「這是我汪家從千年古墓中得到的頂級屍毒,入口即化,有一種淡淡的香草氣……」 「香草是什麼?」 「一種滅絕的香料,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你知道這是劇毒就行了。」 石陽眉頭緊皺道;「可如何下毒呢?給帝王侍寢,都是要於全身一絲不掛檢查的。」 「那還不簡單。」 衛淵輕笑著看向石陽的不太鼓的胸懷:「把毒粉塗抹到胸懷以及……下面……南昭帝嘴肯定不閒著。」 「咳……」 石陽表情猶豫起來,畢竟她對真正的南昭帝愛意太深,並不想被他人玷污。 衛淵顯然也看出來她心中所想,開導道:「只有殺了鳩占鵲巢的南華,才能為真正的南昭帝以及他慘死的血脈報仇,更何況他死,你這個弒君之人也很難活了,死前能與心愛之人纏綿,不一直是你的願望嗎?」 石陽輕咬下唇:「可他不是南昭!」 「可他和南昭一模一樣!」 「那他也不是南昭!」 「可你能殺了他為南昭報仇!」 「這……」 石陽被衛淵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點了點頭:「我做!」 當著衛淵的面脫下衣服,把毒粉塗抹到幾個部位,最後又在腳上摸了摸。 「腳?」 石陽頭也不抬地道:「南華與南昭一樣,都有喜足的癖好。」 衛淵恍然大悟,想起當初南昭帝跪在南潯師父,妖妃身下用鞋子喝酒的一幕…… 「原來他是好這口啊!」 頭戴面紗的衛淵,帶著石陽進入皇宮,因為汪滕想要避嫌,所以只把天殘派來。 接到石陽後,天殘便安排人把石陽帶進南昭帝的寢宮。 南昭帝寢宮之中,如今的他九天都沒怎麼休息,幾乎把後宮嬪妃寵幸一遍。 「太強了,朕這輩子都沒這般強大過,哈哈!」 南昭帝大笑著對走路姿勢怪異,一瘸一拐的媚娘道:「看看牌子,下一個輪到誰來侍寢!」 「陛下輪到楊才人了。」 「楊才人?拿來的楊才人?」 媚娘好奇地看向大內總管,後者用求情的眼神看向媚娘。 媚娘知道這楊才人肯定給錢了,畢竟同在公里,不違反原則的事,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很快身體裹著地毯的石陽,在太監的帶領下走進來。 南昭帝大口喝了一杯酒:「待朕瞧瞧這楊才人相貌如何,是否可以侍寢……你…你……」 咔擦~ 上好的官窯鬥彩杯掉落在地,摔個粉碎。 南昭帝看著石陽,不由的渾身顫抖,指著石陽的臉:「你…你……」 「快把人待下去,陛下沒看上她,換一個……」 「不!」 南昭帝驚呼一聲,連忙叫住要把石陽帶走的太監,渾身顫抖地一步步上前。 「美人,告訴朕,你…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陛下,臣妾名喚楊施!」 「楊施?石陽?」 「朕…朕的白月光啊!」 南昭帝心中大喜過望,連忙對著媚娘與服侍推腰的太監道:「都滾出去,滾!」 「奴才遵旨!」 所有人離開後,媚娘不放心地對大內總管道:「你收錢我不管,但你有沒有好好檢查她身上有無兇器,哪怕髮簪都不行!」 「回稟媚娘大人,咱家不傻,絕對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而且確定楊才人沒有修煉過武道。」 媚娘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在外面候著吧。」 咣~ 咣~ 咣~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媚娘聽到打更人的聲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子時了,十顆龍元丹結束,陛下聖體……」 沒等媚娘呢喃自語說完,就聽到寢宮中響起南昭帝的驚叫聲音。 「鬼!鬼啊!」 媚娘一把推開寢宮的門,只見楊才人面容起皮,整個人臉就像破爛紙人般,仰頭髮出瘋癲大笑。 「南華,你以為自己鳩占鵲巢手段很高明,這麼多年過去了,以為沒人知道你是誰了嗎?」 說著楊才人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把臉上的粉末全部搓掉,露出一張滿是褶皺,衰老,遍布蛛網般恐怖疤痕的臉。 「陛下!」 媚娘小跑過去,可以看到南昭帝原本白裡透紅,健康的面容瞬間變得如紙一樣蒼白。 噗~ 南昭帝手捂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來人,快請御醫,快!」 大內總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屎尿齊出,這人是他送來了,如果沒意外,九族肯定都會被誅。 幾名御林軍衝進來將瘋癲大笑的石陽控制住,五花大綁帶走。 很快小醫仙帶領群醫趕到,群醫都對昏厥過去的南昭帝束手無策,只知道中毒,但卻不知道中了什麼毒。 媚娘擔心地哭了起來,指著御醫:「如果今日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啊?」 御醫我們驚呼一聲,紛紛跪在地上。 「我來!」 小醫仙上前,替南昭帝診脈,當即按照衛淵教她的方法開始行針走脈。 第593章 汪滕,朕要你狗命 呼~ 忽然昏厥中的南昭帝長出一口氣,而後眼皮緩緩睜開。 「好了,好了!」 「陛下醒了!」 「不愧是小醫仙,手到病除,妙手回春!」 御醫們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終於不用死了…… 媚娘一把抱住南昭帝,對小醫仙問道:「陛下到底怎麼回事?」 「這……」 小醫仙長嘆一聲;「陛下體內有一個至剛至陽之氣,已與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融合。」 「啊?」 御醫們面面相覷,小醫仙所說他們是真沒看出來。 但人家能治好陛下,自己要是說沒看出來,那顯得醫術就太低了…… 於是乎所有御醫紛紛點頭:「沒錯,陛下體內陽氣旺盛,我等雖能檢查出來,但卻不知如何治療……」 媚娘看向小醫仙:「是龍元丹,小醫仙,你繼續說!」 「剛剛陛下服用了至陰至邪之物,兩股力量在陛下體內衝突,所以導致陛下筋脈受損,壽命減少十年,而…而且終身無法抬頭,萎…靡不振!」 「什麼!」 南昭帝聽到這話,頓時在媚娘懷中驚醒起身:「小醫仙,朕問你,什麼東西會這般至陰至邪?」 不會撒謊的小醫仙,低下頭:「陛下,我…我也不知道,我查查慕家手札吧。」 慕橙翻出手札,假裝查閱,最後找到由糜天禾親自做舊,仿寫的一篇。 「陛下,找到了,是千年紫靈芝。」 「對上了,都對上了!」 南昭帝猛地抬起頭看向媚娘;「祖世充在哪?」 「陛下,軟禁寢宮當中,按照你的安排,好吃好喝供養,絕無怠慢,更沒有與任何外人接觸。」 「那就只剩下朱思勃了……」 南昭帝雙眼遍布血絲,看向媚娘:「脫衣服,快!」 媚娘一愣,連忙按照南昭帝吩咐脫下身上宮裝。 南昭帝艱難地伸出手在媚娘身上摸索,隨即掀開蓋在身下的龍袍:「沒反應,為什麼會沒反應?朕…朕廢了!」 「不會的,陛下絕對不會廢掉!」 媚娘一把掀開龍袍,直接把嘴湊上去。 早有準備的小醫仙,因為有衛淵提醒,所以在南昭帝說出這段話後,她就已經轉過身,避免看到污穢一幕辣眼睛。 良久後,南昭帝閉上眼睛:「朕果然真的廢了!」 就在這時,幾名媚娘手下死士,捧著一個小紙包走過來,打開後露出其中的黃褐色粉末。 「陛下,這是我們從那妖婦身上找到的毒粉,她是把這些毒粉塗抹到了身體上……」 媚娘接過紙包,微微一晃手,將其調包,對小醫仙道:「醫仙,請幫忙鑑定一下,這是否是千年紫靈芝的粉末。」 小醫仙接過粉末,仔細辨別後搖了搖頭:「不是,這是一種毒藥。」 「抱歉,我拿錯了,你看看這個。」 媚娘滿意地點點頭,重新將之前掉了包的黃褐色粉末拿出來。 小醫仙看著紙包中的粉末,用手摸了摸,嗅了嗅,隨即看向手札。 「沒錯,與手札記載無差別,這就是千年紫靈芝。」 小醫仙說的這,不由心中對媚娘鄙夷發笑,她只是善良不代表蠢,加上衛淵之前提醒過自己,最重要的是她本身醫術就非常高超,自然可以輕鬆分辨出是不是衛淵下的藥…… 很快又有兩名死士,渾身是血的走過來。 「媚娘大人,大內總管承受不住酷刑,已經死在刑房,根據他的交代,我們順藤摸瓜,最終發現了是誰把這妖婦帶進了宮。」 「誰!」 「是衛淵買通東廠太監……」 「什麼?衛淵!他是如何知道千年紫靈芝的?「 南昭帝激動地怒吼道:「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把衛淵給朕叫來,馬上!立刻!」 「遵命!」 隨著死士跑出去,很快就將身穿睡袍,睡眼惺忪的衛淵帶進來。 「幹啥啊,人家在家睡得正香,不由分說把我拽起來幹啥?」 衛淵罵罵咧咧地看向南昭帝:「陛下,把他們幾個王八犢子弄死,他們擅闖我衛府,還打賞了雜役……」 「衛淵,朕要斬了你!」 「啥玩意就殺我?我幹啥了?」 衛淵對南昭帝拱手道:「君要臣死,臣不想死……所以陛下想要斬我,得給我衛淵一個理由啊。」 媚娘指著衛淵怒斥道:「理由?買通東廠太監,把妖婦帶進宮裡給陛下下毒就是理由!」 「啥玩意就妖婦?我不承認……」 媚娘使了個眼色,很快五花大綁的石陽被帶進來:「陛下,臣妾為你報仇了,陛下……嗯?為什麼南華你這鳩占鵲巢的狗東西沒死?」 啪~ 衛淵上去一嘴巴抽在石陽臉上:「長得真他媽噁心,你竟敢在我忠孝兩全的衛某人面前罵陛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媚娘連忙攔住衛淵,生怕他殺人滅口。 媚娘指著衛淵對石陽道:「你不認識他?」 「認識,流里流氣,一副紈絝之相,還自稱衛某人,想來就是狗南華逼迫公主嫁的紈絝廢物世子,衛淵了!」 「你他媽說誰廢物呢……」 一直看著石陽眼睛的媚娘對南昭帝搖搖頭:「陛下,她的確不認識衛淵。」 「之前說衛淵買通了東廠太監是嗎?讓所有東廠的人滾過來見朕!」 南昭帝面沉似水的冷聲說完,看向石陽大笑道:「你很像朕死嗎?」 「你也配自稱朕?不過是個鄉野村夫罷了!」 「可你依然被我這個鄉野村夫睡了,還是心甘情願,可記得你剛才的那個騷樣嗎?」 「南華,我要你命!」 石陽頓時發瘋起來,拼了命的掙扎。 南昭帝大笑道:「當年你為了不讓我捧你,不惜自毀容貌,如今朕只略施小計,你就心甘情願上了朕的床榻,等一下我就死了你,然你下地獄後無顏去見他,哈哈哈!」 隨著南昭帝的大笑,石陽已經徹底瘋癲,就在這時一群打著哈欠的東廠太監被帶上寢宮。 石陽瘋了一般看向汪滕,怒罵道:「汪滕,你騙我,是你騙了,你不說那是你汪家在墓里盜來的屍毒嗎?為何要毀我清白,陛下……」 南昭帝立即用殺人的目光看向汪滕:「汪滕,朕要了你的狗命!」 第594章 把汪滕,往死里打 原本想來看熱鬧,瞅一瞅衛淵是如何被南昭帝重罰,甚至砍頭的汪滕,還特別在兜裡帶了一把瓜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剛到,就聽到了南昭帝的暴怒。 「誒媽啊,陛下和我沒關係啊,這件事我把我自己摘得可乾淨了……呸!」 汪滕連忙道:「陛下,我不知道啊,這事和我沒關係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南昭帝看了一眼媚娘,後者連忙跑過去:「陛下,看這女人的模樣不像是裝的,而且我已經派人出宮調查了。」 「不管怎麼樣,先打了再說!」 正在氣頭上的南昭帝,也不管汪滕是不是冤枉的,當即下令開打。 四名御林軍衝過去,一腳踹在汪滕雙腿膝蓋後膕窩。 撲通~ 汪滕跪在地上,兩名御林軍按住他的雙手和腦袋,另外兩名直接揮舞棍棒朝向汪滕的屁股招呼。 「啊!」 「誒呀,疼!」 「不要啊……」 汪滕的叫聲比天上人家的姑娘還慘,破鑼嗓子響徹半個皇宮。 不一會,兩名死侍來到媚娘身邊,小聲嘀咕幾句。 媚娘連忙對南昭帝道:「這兩人是我派去冷宮的,因為冷宮經常有受不了打擊自殺的嬪妃,所以石陽失蹤,冷宮那群太監只是上報自殺!」 「這群狗奴才,朕要讓他們死!」 「陛下,奴婢已經把這些太監抓起來關進大牢,等下就全部處死!」 媚娘說到這,小聲道:「我手下說,他們盤查過石陽附近房間嬪妃,的確出現過一個男人把她帶走了,因為是晚上沒太看清,但就隱約看到一個三角眼睛,塌鼻樑,大嘴的男人……」 「那不就是汪滕!」 南昭帝頓時暴怒,朝向御林軍大喊道:「不要打了。」 汪滕捂著屁股,帶著哭腔道:「陛下真是明察秋毫,知道我汪滕是被冤枉……」 沒等汪滕說完,南昭帝冷聲道:「換釘板打!」 隨著南昭帝下令,御林軍取來釘板,脫下汪滕渾身衣物讓其趴在上面,而後棍棒狠狠地砸了上去。 比之前還要慘烈,大聲的慘叫響起。 看熱鬧的衛淵雙腿一夾,其實有時候也會因禍得福,任何一個男人趴在上面,尿尿都得變成花灑,唯獨汪滕不會,因為是個坑…… 「陛下,別打了,我汪滕到底幹啥了,你隨便問,我保證屈打成招,你倒是問啊!」 說話間,又有幾名死侍帶著一群人走進來,都是城內普通老百姓,有擺攤賣早點的,還有藥鋪掌柜…… 媚娘從腰間抽出匕首,在一群普通百姓眼前晃了晃。 頓時這群百姓嚇得跪在地上:「大人,我們都是良民啊,沒犯過錯,這咋帶進皇宮了。」 「是啊大人,我們什麼都沒幹過啊……」 媚娘冷聲道:「等下我問你們什麼,你們就老老實實回答,表現好陛下會重重有賞,如果敢撒謊,殺無赦!」 這群普通百姓嚇得連忙磕頭:「不敢要賞錢,大人不殺我們就行,有啥儘管問,保證問啥說啥。」 「分開問!」 媚娘說完,一群死侍把人帶走,只留下一對老夫婦。 媚娘面無表情地冷聲問道:「在場之人你們見過誰?」 老夫婦連忙看了一眼衛淵:「好多天以前我見過世子衛淵!」 「然後呢?」 「然後就沒見過了,倒是汪滕還有這群東廠的大人天天見,他們吃飯不給錢,向我們收重稅……」 「這不是重點,在這幾天中,你們可見過汪滕在獨自在東城?」 「沒見過,倒是他在我這打包過幾次包子,然後往東邊走了……」 「說來也奇怪,他以前吃東西都是不給錢的,這幾次打包都給銀子了,還多給!」 媚娘點點頭,對死侍道:「賞他們老夫婦十兩銀子,然後在空地等待,等會一起送出宮。」 很快一名普通老大娘,渾身顫顫巍巍,抖似篩糠地被押進來。 媚娘問道:「你可見過在場之中的誰?如實交代,否則性命難保。」 老大娘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連忙道:「我…我就見過這位沒穿褲子的大人……」 「見到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租了我們家附近的房子,然後我經常可以看到這位大人獨自出入那間房子,對了,有時候還能聽到女子的慘叫聲。」 媚娘滿意地點點頭:「賞銀十兩,帶下去吧。」 隨著所有人審問一遍,無一例外全部都說見過汪滕。 而後帶上來的是幾名藥鋪掌柜,他們不比普通沒見過世面的百姓,所以進入寢宮便直接跪下,向南昭帝磕頭求饒。 南昭帝一聲不吭,媚娘上前:「我問什麼,你們就回答什麼,這段時間有沒有見過在場的誰?」 「在場之人?」 藥鋪掌柜得巡視一圈,紛紛搖頭,表示他們從來沒見過寢宮中任何一位。 媚娘繼續道:「那有沒有找你們購買千年紫靈芝!」 「有,這個有!」 幾名掌柜的連忙點頭:「可惜我們從來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這種靈芝,可對方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讓我們幫忙打探。」 「誰找你們收購的千年紫靈芝,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 「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身上有很濃的書生氣,還有……」 隨著這群藥鋪掌柜你一言我一語的描繪,一名畫師快速作畫,最後將一張人物畫像交給媚娘。 媚娘舉起畫像對藥鋪掌柜問道:「是他嗎?」 「對,沒錯,就是他。」 「把他們送出宮吧。」 媚娘說完,將畫像交給死侍:「全力找到此人!」 「遵命!」 媚娘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此事與汪滕有關,這石陽就是他從冷宮帶出來,然後在東城一處貧民窟中隱藏起來,很可能是為其治療凸起疤痕,然後化妝進宮!」 氣得渾身顫抖,雙拳緊握的南昭帝冷聲道:「打,打到他說出幕後指使者是……」 還沒等南昭帝說完,汪滕連忙道:「別打,我說,我啥都說,是朱思勃!」 第595章 弒父,白眼狼朱思勃 「這癟犢子找到我,給了五萬兩白銀,說讓我演一齣戲對付衛淵,首先讓我假裝去對付朱思勃,制定一個計劃,那就是讓衛淵找個美女送給陛下,順便下點痿了的藥物,這樣就能讓陛下不再信任衛淵……」 汪滕就像竹筒倒豆子,嘩啦一聲全部交代。 聽到這裡,南昭帝手捂胸口,呢喃道:「勃兒啊,勃兒!你太讓我失望了,知道你年少時期在衛家嫉妒衛淵出身比你好,可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放不下去這段嫉妒,人家衛淵也沒對你做啥,反而就像看待親兄長一樣對你,如此小肚雞腸,怎能成大事?」 媚娘湊過去小聲道:「陛下,知道千年紫靈芝的人,就有朱大才子,有沒有可能……」 「有可能,朱思勃那孩子小心眼,擅妒,他怕朕恢復生育能力後有了新嫡皇子,他就成了庶長子,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朕現在可以確定是朱思勃,但沒有確切證據,朕希望不是他!」 媚娘點點頭,看了一眼汪滕:「他都交代了,現在怎麼辦?」 「繼續打,用狼牙棒打!」 「遵旨!」 隨著媚娘吩咐下去後,很快御林軍把懲罰的棍棒換成帶刺的狼牙棒,舉過頭頂,對著汪滕的屁股狠狠砸了下去。 噗~ 一棍之下,鮮血四濺,汪滕疼得渾身蠕動,可下面就是釘板,又受到了二次傷害…… 汪滕兩隻眼睛一翻,直接疼得暈死過去。 衛淵連忙上前拱手道:「陛下,我督天司有一種可以讓人不昏厥的藥,只是有點副作用,那就是腹瀉……」 沒等衛淵說完,南昭帝惡狠狠地道:「拿出來給汪滕服下!」 衛淵渾身摸了摸:「沒帶,我讓人去督天司取!」 很快兩名衛淵早就安排的督天衛送進來藥物,與此同時,一名死侍也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單膝跪在媚娘身前。 「大人,收購千年紫靈芝的嫌疑人名叫范九,在白馬書院做雜役,我們找到他家的時候,發現他掉進冰窟窿里淹死了,家裡正在舉辦葬禮。」 「我們第一時間開棺驗明正身,是范九沒錯,同時在他家搜查發現床下地磚下面有五千兩銀票。」 「我們有順著銀票找到錢莊,確定最近的確有人取了一大筆銀子離開,此人是白馬書院的教書先生。」 「當我們去找他的時候,教書先生也已經死了……最後我們把目標鎖定在白馬書院的院首,郭賢鶴!」 一旁衛淵聽得連連點頭,自己安排張龍趙虎在教書先生那裡留下兩個線索,一個比較隱蔽,一個極其隱蔽,第一個線索會繞一些,但最後所指的還是郭賢鶴,及其隱晦的線索,目標不會繞,會直指郭賢鶴。 布局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這群皇家死士的能力。 「不愧是從先皇就開始培養的死侍,就連偵破能力都不比督天衛的神捕差。」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與此同時開始盤算著,先讓朱思勃不受待見,他說的話南昭帝不會再聽,那麼接下來自己的行動就好辦太多,畢竟南昭帝好忽悠…… 南昭帝冷著臉道;「郭賢鶴?那不是朱思勃的門生嗎?他能當上白馬書院的院首還是朱思勃力推!」 媚娘連忙對死侍問道:「郭賢鶴呢?把他帶上來!」 死侍深深地低下頭:「媚娘大人,是屬下無能,我等趕到院首府時,發現郭賢鶴已被滅口,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陛下,您看這個……」 媚娘苦著臉看向南昭帝。 呼~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不用調了,做事首先把自己摘乾淨,並且心狠手辣對自己人也會滅口的,只有朱思勃能幹出這種事!」 「那陛下對朱大才子如何處置……」 「還能如何處置?朕的唯一子嗣,還能殺了不成?」 南昭帝嘟囔一句,最後無奈地搖搖頭:「在寢宮關禁閉,並且讓他抄襲《孝經》一萬遍!」 「那汪滕?」 南昭帝指著衛淵怒斥道:「還愣著幹什麼,把藥餵下去,把他弄醒,繼續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狠狠地打!」 南昭帝現在可以說是肺都快氣炸了,可偏偏又不能殺了主謀朱思勃,那就只能拿汪滕撒氣。 衛淵擺擺手,兩名督天衛上前一人掰嘴,一人灌藥。 很快汪滕悠悠轉醒:「陛下我都老實交代了,是不是可以回府養傷……」 沒等汪滕話落,御林軍揮舞狼牙棒狠狠砸了下去。 「誒呀臥槽,都交代了咋還打呢?」 「別打了,肚子疼,要拉了……」 噗~ 黃色利箭,伴隨著鮮血噴出…… 南昭帝面如死灰地閉上眼睛,對媚娘道:「扶朕從後門離開,監督汪滕用刑的交給衛淵,那個石陽打入天牢,明日斬首吧,朕累了,回御書房吧。」 媚娘攙扶著南昭帝,此時的他整個人就像蒼老了二十歲,腳步踉蹌地一步步離開。 「真他媽噁心!」 衛淵捏著鼻子,對兩名御林軍使了個眼色:「陛下說了,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留一絲絲命就可以停了。」 「誒呀,我要死了……」 汪滕懇求地看向衛淵:「爺爺,衛淵爺爺我現在已經要死了,放了我吧,我給你銀子,我把朱思勃送我的銀子都給你!」 衛淵使了個眼色,督天衛連忙跑出去,很快捧來四箱子的銀票。 「嗯?」 汪滕一愣:「為啥是四箱子?我就藏了兩箱子啊……」 一群東廠太監瞬間明白過來,剩下兩箱子是他媽獬大人賞自己的銀子。 「衛淵,我俏你媽,那是我們的銀子,我們的血汗錢……」 汪滕怒吼道:「你們哪來的銀子?」 「啊?哪來的銀子?」 「這個……」 一群東廠太監懵逼了,也不能和汪滕說是獬大人賞的,只能恨衛淵恨得牙根直痒痒,雙拳緊握,忍不住小便失禁,帶著哭腔道:「不是我們的,我…我也不知道誰的……」 噗~ 忍著噁心的御林軍再次揮舞狼牙棒狠狠落下,再次飛出一道紅黃相間的利箭。 汪滕哭爹喊娘的聲音響起,衛淵捂著鼻子:「行了,我也從後門走了,這汪滕你們就看著打吧,別打死就行。」 「衛淵,你不能這樣,我給你銀子了啊!」 第596章 父慈女孝,神演技 衛淵寒惡地看著汪滕:「這銀子只能算你補償坑我的,至於不打你,你可以派人去請朱思勃,只要他來替你求情,那這兩名御林軍就不打你了。」 衛淵說完,對兩名御林軍點點頭:「太噁心,我就先走了,如果朱思勃來求情,那你們就可以停手,不來的話,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汪滕看向東廠太監們大喊道:「都他媽傻愣著幹啥?真想看我被打死?去找朱思勃,快!」 一群東廠太監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另一邊,房間中宮女小心翼翼為朱思勃研墨,看著他寫下一個大大的『靜』字。 「公子,您不是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嗎,吩咐奴婢在你看看書入迷時,提醒你……」 朱思勃輕搖白紙扇,緩緩起身推開窗,看著天邊皓月。 「無妨,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只要讓衛淵失去信任,然後我就可以做到把他的老底慢慢解開,到時候父皇就會權利對付他……」 沒等朱思勃話落,媚娘帶著一眾死侍高手衝來。 朱思勃自信地一笑:「來請我去出謀劃策了,衛淵,看我這次怎麼讓你……」 咣當~ 朱思勃的窗戶媚娘狠狠關上,差點把他鼻子撞歪…… 「媚娘,你瘋了啊?」 朱思勃捂著鼻子怒斥,然而對於死忠南昭帝的媚娘,如今看朱思勃雙眼滿帶殺機。 「朱大才子,我奉陛下聖旨,讓你在房間抄寫一萬遍《孝經》,但凡少一個字,你都不能出門半步。」 說完,媚娘一把將婢女拽出來,然後關上門,命令十名死侍留守門口,除了送飯送水的太監,任何人不可進出。 「等等!」 朱思勃連忙跑過去:「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要見陛下!」 「陛下不想見你,至於出了什麼事,孝順的朱大才子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到底做過什麼?」 媚娘冷冷一笑:「你命自己門生滿世界尋找千年紫靈芝,如今如你意願,陛下不會再有皇子出現和你搶皇位了,朱思勃啊朱思勃,用計坑死撫養自己長大的養父,殺生母……沒想到如今都敢對陛下動手,你是真畜生!」 「但凡你不是陛下僅有的子嗣,我真想一掌斃了你!」 「哼!」 媚娘氣的渾身顫抖,瞪了一眼朱思勃,扭頭就走。 「龍元丹,果然那是假的……衛淵,是衛淵!」 朱思勃連忙衝出去呼喊媚娘:「我要見陛下,見陛下解釋清楚……」 然而媚娘根本不想在和他說一句話,朱思勃剛跑到門口,就被死侍一把抓住脖領子,就像拎小雞仔丟回房間…… 與此同時,一群東廠太監跑到寢宮:「朱公子,還請你去一趟陛下寢宮給我家督公求情!」 「滾!」 這群東廠太監本就是不及格,被淘汰的死侍。 所以看守的死侍看待他們也沒有任何客氣,直接大聲呵斥。 這群東廠太監互相面面相覷,隨即無奈地搖搖頭:「算了,委屈督公吧……」 另一邊,南昭帝渾身無力,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地倒在床榻上。 「生恩不如養恩大,養育之恩大於天!」 「那白眼狼連養育之恩的衛英雄都能坑殺,更何況朕這個只有生恩的父皇……」 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外加被親生兒子背叛的痛,讓南昭帝連連嘆息。 就在這時,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陣如同黃鶯出谷般的甜美清脆聲音響起。 「父皇,女兒聽聞你身體不適,所以特別送來十全大補湯。」 失落中的南昭帝,眼睛忽然閃爍精光:「還得是朕的貼身小皮襖啊。」 南梔端著羊脂玉湯盅走進來,見到臥床不起,臉色慘白的南昭帝,南梔整個人眼淚含眼圈,心疼的哭了起來。 「父皇,你怎會如此模樣,女兒心疼你……」 「這小皮襖,讓朕心裡暖乎乎的。」 南昭帝感動的南梔點點頭:「梔兒有心了,之前是父皇對不起你,如今衛伯約必死無疑,那衛淵你也可以不嫁,這樣,朕找個藉口幫你們退婚……」 「不行!」 南梔連忙拒絕,隨即想到自己失態,連忙改變話鋒道:「父皇,衛公只是突破,並非必死無疑,況且衛家軍還在呢,女兒出生皇室,就已經做好了為國家,為皇室犧牲一切的覺悟,嫁衛淵算不了什麼的,只要能讓父皇的江山永固,女兒犧牲一點,無妨!」 「誒媽啊,這暖呼呼的小皮襖,去哪找啊!」 南昭帝心裡一陣感動,被南梔攙扶起來,一口口地餵下十全大補湯。 別說,這大補湯下肚,頓時原本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減輕不少,四肢百骸清清涼涼,說不出的舒坦。 小皮襖的愛心十全大補湯,南昭帝全部喝光,最後剩下一點湯底也都端起盅全喝了。 南梔收拾湯盅轉身交給小太監端走,轉過身的一剎那,眼神中閃爍一絲陰冷。 這十全大補湯其中多了一味藥,是南梔特別找小醫仙討來的,藥效只有一個,那就是減輕南昭帝的身體不適,可代價就是透支生命,變得反應遲鈍,更痿,折壽…… 「父皇!」 南梔轉過身,對南昭帝關心地道:「父皇,馬上就要辯論大會,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女兒真的會擔心你,所以還是延期吧。」 「不行!」 南昭帝擺擺手:「這次辯論大會關係重大,一是能夠穩住門閥世家,讓朕的大魏江山鞏固。二是最近一段時間,朝堂之上不少官職空缺,朕也能以這次辯論大會,從民間選拔人才入朝為官!」 「父皇憂國憂民,哪怕身體不適,也要為我南家江山拼搏,未來父皇不成萬古一帝,都是老天爺瞎了眼。」 「好聽,愛聽,舒坦……」 萬古一帝四個字,讓南昭帝感覺身體都舒服了許多,陶醉地深吸一口氣。 「父皇,女兒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無論如何都要答應?」 「說,只要不影響江山社稷,朕都滿足梔兒的要求!」 南梔擔憂地看著南昭帝,心疼地道:「女兒想陪同父皇一起前往辯論大會,只想為父皇分擔一些,減少父皇的操勞。」 「誒呀媽啊,這心這暖洋洋的……」 南昭帝捂著心口窩:「梔兒一片孝心,朕甚是欣慰,既然如此,兩日後的辯論大會,就由梔兒陪朕一同前往吧。」 「多謝父皇,如今父皇身體不適,還需要多多休息,女兒不敢多打擾,就先行回宮,明日女兒繼續給父皇送大補湯。」 「孝心可嘉,去吧去吧。」 第597章 皇家死侍,收服石陽 另一邊,衛淵帶著糜天禾,張龍趙虎以及一群督天衛進宮,與媚娘做了交接,將原冷宮的看守太監帶走斬首。 「看你媽,長這個逼樣,老子看著就噁心。」 衛淵對五花大綁,奄奄一息的石陽罵了一句。 「誒呀臥槽,還敢看是吧!」 衛淵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就他媽你欺騙陛下是吧,陛下是我衛淵的保護傘,他有個三長兩短,誰他媽護著我啊?」 本就是將死之人,媚娘毫不在意衛淵對石陽動手,反而衛淵那忠心耿耿的話,讓媚娘很是欣慰。 然而誰都沒有看到,衛淵在抽嘴巴的時候,手指縫中的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貼著石陽嘴唇進入口中。 隨著衛淵狠抽十幾個大嘴巴後,石陽腦袋一歪,整個人徹底沒了呼吸。 「媚娘姐姐,咋整啊,我把要犯給打死了……」 衛淵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媚娘:「陛下肯定會怪罪我啊!」 「本就是將死之人,打死也活該,所以無妨!」 媚娘隨意地擺擺手,上前摸了摸石陽的鼻息,又摸了摸脖下動脈,確定人死了後,這才掏出匕首劃斷五花大綁的繩子,一腳踢飛石陽的屍體。 「衛大人,這狗東西你也帶出去吧,記得剁碎餵狗!」 「明白,明白!」 衛淵擺擺手,張龍上前隨手抓起石陽的腳踝,拖著走出皇宮角落的天牢。 出了皇宮,衛淵輕輕在石陽腦門上點了一下,原本已經沒了生機的屍體緩緩睜開眼睛。 「你剛剛給我吃的是假死丹?」 虛弱的石陽上下打量衛淵,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衛淵掏出幾個小瓷瓶放在石陽手中:「每一種藥早中晚一天三次,一次一粒,三日可恢復七成傷勢!」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要救我?」 「很簡單,因為我答應過放你自由!」 「什麼!你…你是汪滕……不對,你是衛淵,你到底是誰!」 「我是衛淵,假扮的汪滕!」 衛淵這句話用的是汪滕聲音說出來,隨即輕笑道:「別怪我騙你,因為南昭帝暫時不能死,他死了大魏就亂了。」 「天塌了與我無關,我只想為陛下報仇!」 「可陛下最在乎的是什麼呢?」 石陽一愣:「陛下最在乎的?大魏江山!」 「沒錯,你願意親手毀了陛下最在乎的東西嗎?」 石陽連連搖頭:「不,我不願意!」 「所以我雖然騙了你,但那也是善意的謊言,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放任你自由,第二為我所用,因為我們的目標相同,我也想弄死南昭帝!」 「你想當皇帝?」 「皇帝?狗都不當,我只想做跪在皇帝腿間的人!」 石陽一臉懵逼地看著衛淵:「啊?你…你是龍陽?」 「龍個屁陽,如今陛下的子嗣基本都死光了,剩下的就是幾個廢物,所以我準備推南梔登基!」 「我雖身在冷宮,可也聽那群太監議論過,南梔是大魏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她才學的確非常出眾,而且我就得很清楚,南梔是陛下唯一女兒,所以她出生時候,陛下對她非常寵愛……可她是女人啊。」 「女人又如何?女人當自強啊,誰說女子不如男,反正她也是個過度,未來我和她的兒子,改姓南,讓他登基就是了……」 石陽看著衛淵,微微開口道:「你是看中先皇舉國之力,培養幾十年的死侍吧?」 衛淵點點頭:「沒錯,記得真正陛下在的時候,你曾做過媚娘的角色,掌管皇家死侍,當然我不會讓他姓衛,而是交給南梔!」 石陽猶豫片刻:「好吧,但我不能馬上答應你,我需要和南梔見一面!」 「可以!」 就在這時,糜天禾走進來:「主公,公主那邊傳信。」 「沒關係,直接說吧,今後石貴妃是我們自己人。」 糜天禾點點頭:「公主說她已經在南昭帝那刷了好感度,並且成功獲得信任,她會在辯論大會那天一起前往,希望你提前把自己人的名單列出來,她好幫忙推薦入朝為官。」 「這小妮子,任何計劃都沒有她參與,但卻總能給我很大的幫助,找機會必須獎勵,賜她一肚子子孫後代…… 「咳!」 石陽輕咳兩聲。 衛淵沒好氣的道:「咳嗽啥啊,我和南梔兩情相悅,馬上就結婚了,而且她也不是你親女兒……」 回到衛府,衛淵特別讓南梔連夜出宮來一趟,與石陽見面之後,茶里茶氣的南梔,在石陽面前表現出見到二娘的模樣,把石陽感動得痛哭流涕,當場畫出皇家死侍的培養總部,以及在京城的幾處集合地點。 「怪不得這培訓死侍的地方神秘無人發現,原來地點就在膠東地區,三山海口,海外百里的一處小島。」 衛淵暗暗點頭,這地方距離北冥非常近,如果沒意外修建時自家老登也出力了,甚至後續培養死侍,善後清理線索,老登都有參與,可衛伯約在乎與先皇的結拜情誼,遵守承諾,沒有對任何人說,包括真孫子衛淵。 衛淵把地圖交給糜天禾:「安排人去這幾個地方監視,現在我們的目標應該變變了,好好布局出一套反感,這死侍我很想要!」 糜天禾連連點頭:「一切交給天禾,主公請放心……但有一點,可以用點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招數嗎?」 「我只看結果,過程你自由發揮!」 「妥嘞!」 糜天禾大嘴一咧笑了出來,拿著地圖屁顛屁顛地跑出去。 隨著糜天禾前腳離開,後腳喜順偷偷把泡發好的魚膠,一共十六支,輕手輕腳地放在房門口。 衛淵看了一眼俏臉通紅的南梔:「最近哭得厲害,是不是經行腹痛,也就是痛經了。」 南梔臉紅得都快滴出水來,微微點頭:「我已經讓慕橙妹妹開了藥。」 「她醫術都我教的,我告訴你啊,通則不痛,痛則不通,我以十六技衛家槍,幫你通通就好了……」 第598章 辯論盛會,文聖閣 「石陽妃母,救命……」 南梔就像受驚嚇的小貓,嚇得連忙跑出世子廂房。 衛淵笑著搖搖頭,雖然他是以玩笑的口吻,但的確是有這個心…… 就在這時,糜天禾敲門走進來。 「主公!」 在糜天禾身後,跟著許溫、崔闊等張太岳的得意門生弟子。 糜天禾尷尬地笑道:「聽說南昭帝以貌取人,經常有才子殿試因為丑,被南昭帝給了很小的官職,所以這次我就不去了,形象不行。」 眾人看了一眼糜天禾,說他獐頭鼠目一臉猥瑣都是抬舉他,特別身上氣質,一看就是市井小偷小摸的那一類人,根本就沒有半點讀書人的樣子。 「你也算有自知之明。」 衛淵笑著搖著頭,隨即給許溫等人回禮:「這次南昭帝想要舉辦辯論大會,目的就是可立嫡也可立賢,但必須要立嫡大於立賢一點點,因為傻逼皇帝老兒推恩令之心不死,這次辯論大會,無非就是穩住門閥世家,以後找機會他還會再次發起推恩令的。」 「另外,你們最好分成兩派,故作意見不合,最後還能大打出手,那傻逼皇帝就喜歡玩制衡這一套……」 「謹遵世子教導!」 許溫與催闊各帶十幾名書生,就像說相聲一樣,你一言我一句地開始對起詞。 衛淵聽了一會,滿意地點點頭,別說這群書生才子的確都有兩把刷子,特別是許溫與崔闊,更是有著不弱狀元之才。 衛淵讓許溫、崔闊帶著眾書生去書房對對詞,好好潤色,而後與糜天禾開始部署京城各處的探子,目標直指皇家死侍。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很快來到辯論大會。 南昭帝看著為自己整理龍袍的媚娘:「他還沒承認?」 媚娘搖搖頭:「沒有,他咬定是衛淵搞鬼,還說祖世充是衛淵的人……」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果然從小沒在朕身邊,雖有龍血有龍形,但卻無龍骨,此生難成大器!」 媚娘連忙道:「陛下,朱公子已經非常優秀了,只是比如您,畢竟您是紫薇大帝轉世,註定史書留名,萬古一帝,這世上很難有後人再超過您。」 媚娘對南昭帝有著愚忠,說的的確是她的心裡話。 南昭帝可以感受到她話語中的真誠,陶醉地深吸一口氣。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笑著指了指媚娘:「話不能如此說,如果未來有亂世,朕為了天下蒼生,還是會毅然決然地再次轉世下凡,所以後人會有能超過朕的帝王,不過那也是都是朕!」 「啊?陛下恕奴婢愚鈍,沒聽懂您的話。」 「無妨,仙家手段,你不懂正常!」 重新修建沒多久的文聖閣。 曾前朝最後一位皇上在此自縊,並放了一把大火毀為一旦,之後南昭帝重修文聖閣,再次大火。 原本南昭帝不想再修復,可架不住其中有衛淵《文聖閣序》真跡,所以天下才子湊錢將其重修。 民間集資自費修繕的速度,可遠遠比朝廷那群貪污貨色快得多…… 隨著衛淵來到時,發現天下才子齊聚閣前,對眼前石碑上,臨摹的《文聖閣序》毫不吝嗇誇讚,甚至只要是當代才子,都會寫幾篇對《文聖閣序》的觀後感,詩詞歌賦…… 「這馬車好華麗啊,是世子衛淵!」 忽然有人發現走下馬車的衛淵,不少書生才子瘋了般圍上來。 「世子,這是我為您《文聖閣序》寫的一首詞,還請世子點評。」 「世子給我簽個名吧。」 「我也要簽名……」 督天衛手拉手拉住這群書生,衛淵帶著如沐春風的假笑,不停朝向書生才子們招招手,偶爾碰到一些漂亮才女想要簽名,還會表現出寵粉的一面,給她簽個扇面啥的…… 與此同時,南昭帝為表現出體恤民情,愛民如子的模樣,特別乘坐龍輦,但卻沒有任何樂隊排場地趕到。 隨著南昭帝下馬車:「百姓們好,你們吃飯了嗎……嗯?」 南昭帝下車才發現,因為書生才子都聚集衛淵那邊,所以百姓也都圍過去看熱鬧,現場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朕有一種想給衛淵斬了的衝動!」 南昭帝黑著臉轉過身,讓南梔別下車,直接返回龍輦,對媚娘道:「退回百米,重新來一趟,你懂!」 隨著南昭帝的龍輦退回,媚娘大手一揮,所有死侍和御林軍衝上前:「陛下駕到,萬民跪迎!」 所有人繼續圍著衛淵要簽名,畢竟如今衛淵的真跡,在黑市上已是價值千兩白銀。 「咳咳!」 媚娘咳嗽兩聲,用出獅吼功大喊道:「陛下駕到,不跪迎者,誅九族!」 現場頓時只有膝蓋接觸地面的聲音,無論是書生才子,還是湊熱鬧的普通百姓,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現場只剩下衛淵一人還在站著。 媚娘假裝沒看到,轉過身,單膝下跪。 很快龍輦緩慢開來,最後停在文聖閣門口,南昭帝緩緩走下馬車。 「朕低調出行,為的就是與民同樂,都快快平身吧。」 南昭帝故意步伐放慢,緩慢磨蹭地走向文聖閣,然而現場鴉雀無聲,這讓南昭帝不由眉頭緊皺。 一直關注南昭帝面目表情的南梔,對小太監點點頭:「你自己該做什麼了,不知道嗎?」 小太監一愣,隨即連忙轉意過來,跑到人群當中。 「陛下紫薇大帝轉世,九五至尊,都是有您鎮守大魏,才讓天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萬古一帝!」 小太監朝向媚娘連連眨眼睛,媚娘高舉手中黃金盤龍令牌,大喊道:「陛下萬古第一明君,此生無悔入華夏,來生願在大魏家!」 隨著媚娘大喊,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跟著喊了起來,這些人有書生,有百姓,也有乞丐…… 對面高台上的糜天禾,朝向張龍趙虎連忙道。 「快記下來,這些出生之人,都是皇室布局在民間的死侍,然後讓督天衛兄弟去監視調查他們,順藤摸瓜找到地下聯絡站,畢竟石陽脫離死侍組織二十年,二十年變遷,許多東西都有了很多出路。」 第599章 屠狼計劃,必殺朱思勃 衛淵用餘光偷瞄了一下對面屋頂上的糜天禾與張龍趙虎,隨即滿帶笑意地對南梔點點頭。 南梔也是朝向衛淵的方向,露出回眸一笑。 嘩~ 南梔的一笑,剎那芳華。 一名書生吞咽口唾沫:「原本以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句衛淵描寫南梔的詩是和虛派,如今一看,原來是寫實派!」 「原來這世上真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笑容!」 隨著百姓與書生的歡呼,南昭帝還以為是擁護他,瞬間挺胸抬頭,提臀收腹,邁著四方步走進文聖閣…… 衛淵見目的達到,也緊隨其後走進,緊接著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紛紛趕到,他們都是各大門閥世家的家主或是絕對高層。 不少書生都是依靠這些門閥世家,所以被百官帶進文聖閣。 至於剩下沒有加入門閥的才子,則是無法進入。 而在百官進入後,小太監手持聖旨,高聲道:「皇恩廣被,於茲辯論盛會,不問門第,鹹得與焉。特設三題以試群才,凡答中其一者,即可榮登樓閣矣!」 隨著小太監說完,幾名御林軍豎起高大的木樁,木樁掛著大大的橫幅。 其中的三道題,分別是第一題,治國方針,第二題,三道詩詞歌賦,第三題,武力得到考官(媚娘)的認可。 對面房樑上的糜天禾微微一笑,這三道題其實都是南梔出的主意,所以衛淵這夥人早早就知道,並且準備了對策。 首先,許溫與崔闊上前,分別現場寫下一段治國方針,幾乎都是讚美南昭帝南北水調,修建運河的功績。 媚娘看了一眼就可以確定,南昭帝看到這段治國方針,肯定會心花怒放…… 所以當即對二人點點頭,讓出文聖閣入口的大門。 而後一群早已經歸順衛淵的書生才子,全部去答第二題。 「上聯:青山不老千秋畫……那小生的下聯就是,綠水長流萬古琴!」 「月照松間風自語,我對雲浮水面鶴長鳴……」 隨著衛淵準備的書生才子入閣,緊接著便是從正道盟挑選出來的江湖高手,這些高手都是出自名門正派,背景那叫一個乾淨,而且最重要的是對衛淵非常崇拜,過了好幾輪糜天禾親自設定的測試。 媚娘與這群江湖高手過招,也能看出他們的功法套路,都是一些名門正派,而且功夫極佳,過了第一輪測試。 而後媚娘把這些沒有加入世家的書生才子,江湖高手的模樣記下來,安排死侍去調查他們的背景。 殊不知,在這些死侍離開時,人群中隱藏的督天衛,悄悄地跟了上去。 文聖閣樓頂,南昭帝親筆寫下十二個大字,辯立嗣之制,論嫡長與賢能。 許溫舉止投足儒雅,滿身書卷氣:「昔者,王者立嗣,以承宗廟,續絕世,重社稷……」 南昭帝猛地眼神一亮,對身旁南梔問道:「這書生文采如何?」 南梔見是許溫後,點頭笑道:「有狀元之才,如果沒加入門閥世家,可為父皇所用!」 「非也!」 崔闊同樣滿身書卷氣,雖年紀輕輕,也卻有一代大儒雛形。 「小聲覺得,雲當擇賢能,以才治國,欲辯其是非,以明大義……」 南昭帝文化有限,雖然能聽得出不錯,但具體的他還是不太懂,故在南梔耳邊小聲問道:「這個人呢?」 「與之前那位相差無幾,都是狀元之才,如果他們兩個背景乾淨,那女兒就要恭喜父皇,喜獲兩大才子,未來可輔佐父皇,絕對有能力當你的左膀右臂。」 南昭帝想了想,繼續問道:「那他們倆和公孫瑾對比如何?」 「文采的話,伯仲之間,但公孫瑾出名的並非是文采,而是排兵布陣!」 南昭帝點了點頭:「治國之才,等媚娘調查清楚,朕再考慮是否讓他們倆入朝為官。」 之後又有不少書生才子出言辯論。 「夫嫡長者,先人之遺體,宗廟之根本!」 「以序定分,則名正言順,人心易安……」 隨著文人書生們辯論,南昭帝聽得直打哈欠,看了一眼身旁給每個人打分的南梔,不由龍顏大悅,欣慰地點頭。 「雖非己出,但卻己養,孝心可嘉,貼身小皮襖!」 文聖閣對面,糜天禾從懷中掏出沙漏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再次問一句,文聖閣中太平缸的水可是滿的?南昭帝還他媽死不死,但我家主公還在裡面,萬萬不可有任何散失!」 「回第一謀士大人,準備妥妥噹噹,畢竟文聖閣燒了兩次,所以修建時候特別在每一層都準備了用來滅火的太平缸,每天都有專人挑水灌滿……」 糜天禾又不放心地找三名衛奇技詢問,最後才大手一揮:「所有人對時,一炷香準備時間,時辰一到馬上開始行動!」 「遵命!」 此時文聖閣上,南昭帝滿意地鼓掌,對南梔笑了笑。 南梔站起身,端莊地向前走了兩步,雖然她身上的宮裝保守,而且肥大,可依然能看出蜂腰翹臀,以及那寬廣的胸懷。 「本宮代表父皇,做最後總結,立嫡?立賢?不可偏執一端,而忘其本,所以我父皇覺得,應該當以嫡長為基,賢能為輔,二者相得益彰,則國家可安。」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果然南昭帝就是給自己找個台階,接辯論大會,彰顯他決策民主,然後皆辯論結果,立嗣正道,撤銷推恩令。 隨著南昭帝下令撤銷之前推恩令的提議後,全場文武百官,門閥世家的代表紛紛鼓掌。 「陛下,不好了,著火了!」 就在這時,媚娘從樓下慌慌張張跑上來。 南昭帝一拍腦袋:「這文聖閣風水不好嗎?咋他媽隔山差五就失火一次?」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隨著大量御林軍,甚至東廠太監都抬著半死不活趴在擔架上的汪滕前往文聖閣救駕。 葉無道與袁老,南海神尼三人錢莊打扮走下馬車,隨行的還有衛天、衛雲,五人跟著小醫仙走進皇宮。 喜順對只顧著吃的羅天寶道:「表弟啊,為了殺白眼狼朱思勃,八絕出了三位,外加黑白雙煞,其中南海神尼還是半步武聖,如此陣容,朱思勃是必死無疑!」 「嗯?」 滿嘴是油的羅天寶,眨著水靈靈天真無邪大眼睛,疑惑地看向喜順。 「繼續吃吧,我也是閒得蛋疼和你說這些……」 第600章 刺殺南昭帝,封城 皇宮之中,超過八成的御林軍都火速趕往文聖閣。 加上小醫仙為人單純,乖巧,在皇宮的人緣很好,所以喬裝打扮的袁老幾人,在皇宮一路暢通無阻。 忽然衛天捂住鼻子:「娘親,皇宮到處都香噴噴的,為什麼忽然味道好臭……」 說話間,便看到一名用粗布堵住口鼻,推著木質推車,上面還裝著糞桶。 小醫仙捏著鼻子道:「皇宮每日早晚都有專門清清理穢物的太監,可這路線不對,平時他們走的應該是冷宮那條路,而且恭桶上沒有灑石灰,也不蓋蓋子……」 報仇心切的南海神尼,冷聲道:「不要管它,我們這次任務就是必須殺了朱思勃那白眼狼,堅決不能再讓他跑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汪!」 衛天、衛雲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 「我會把朱思勃那狗東西的腦袋帶給弟弟,讓他再踩幾腳出氣……」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軟禁朱思勃的寢宮。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 沒等門口死侍說完,衛天、衛雲衝上去直接將四名死侍斬殺。 南海神尼一掌打開上鎖的房門,可以看到朱思勃背對著自己等人,正在書案上抄書。 「白眼狼!今日就是你的死……」 沒等南海神尼說完,便被袁老攔下:「公主殿下,眼前的不是活人!」 話落,袁老揮手一掌,掌風飛射而出,將坐在書桌前的朱思勃扭轉過來。 赫然發現,竟是一名七竅流血,明顯中毒身亡的太監。 葉無道眉頭緊皺的上前,用手摸了摸小太監的脖頸。 「剛死沒多久!」 說完又抓起屍體的手:「指甲縫裡有石灰……不好!」 還記得來的時候,小醫仙那句隨口的話,今天送恭桶的太監走錯路,而且和以往不同,沒用石灰掩味,也沒蓋蓋子…… 除了衛天、衛雲這兩個又瘋又癲,沒智商的蠢貨不明白以外,其他三人都是老江湖,無不是瞬間反應過來。 「那個推糞車的小太監就是朱思勃!」 「這狗東西是如何算計到,我們會暗殺他的?」 「怪不得能屢次從衛淵手中逃脫……」 五人飛快地朝向來時方向飛快跑去,當來到皇城紅牆下時,可以看到地上小推車停在角落,地上還有散落太監的衣服。 「被條白眼狼跑了!」 南海神尼氣的渾身顫抖:「馬上出去讓喜順傳信給糜天禾,問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袁老點點頭,沒想到兩個殺手之王,三位八絕一起出動,竟還能任務失敗…… 隨著五人走後沒多久,朱思勃嘴裡叼著一支空心的筆從滿是污穢之物糞桶中鑽出來。 咳~ 摘下用來當做出氣口的空心毛筆,而後可咳兩聲,連續吐出好幾大口…… 「衛淵,沒想到在皇宮你都能斷我後路,算你狠!」 朱思勃冷冷地說完,一名宮女抱著衣服跑過來;「公子,你…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無妨!」 朱思勃忍著噁心說完,冷風吹過,把他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塗,連忙接過宮女遞來的衣服,也不洗乾淨身上的污垢,直接開始穿戴。 而後又宮女帶著他走向皇宮角落,那裡擺放著簡易的竹梯。 滿身污穢的朱思勃,毫不猶豫地爬上梯子,半截腰的位置時停下,對宮女微微一笑:「等我在西北地區安頓好,我會派人接你離開。」 「謝公主不棄!」 宮女滿是崇拜愛意地目送朱思勃翻牆離開。 與此同時出了宮的朱思勃,直接躺進一口棺材之中,被一夥披麻戴孝的哭喪隊抬向城門。 「打完收工!」 文聖閣對面屋頂,看著火勢熄滅,御林軍攙扶著不停咳嗽,灰頭土臉走出來的南昭帝,糜天禾抻了個懶腰。 「我就不相信這次朱思勃還能從我手裡跑了……」 沒等糜天禾話落,一名衛家軍斥候跑上來;「第一謀士大人,出事了!」 「嗯?啥事?」 糜天禾腦海中瞬間把全部計劃過了一遍,其中衛淵交代的重中之重就是斬殺朱思勃,所以糜天禾特別安排殺父弒夫之仇的南海神尼與八絕之下無敵的衛天、衛雲去殺那白眼狼,甚至不放心還特別求葉無道和袁老跟著…… 「不會,朱思勃肯定必死無疑,這陣容就算殺南昭帝都有很大機率成功!」 糜天禾呢喃安慰著自己,看向斥候:「到底出啥事了?」 「朱思勃跑了!」 「什麼!跑了?怎麼能跑了?」 糜天禾激動地跳了起來,如果不是有張龍趙虎拉著,他直接從屋頂上掉了下去。 糜天禾不可置信地一把搶過傳書,看著上面內容。 「假扮掏糞太監?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那傢伙很以後可能躲進了糞桶,馬上讓神尼他們返回……算了,時間來不及了,他肯定已經跑了……」 糜天禾連忙對張龍趙虎道:「快,安排人去城門看守,不管是誰,都要嚴加勘察,仔細比對,哪怕乞丐也要把臉擦乾淨,甚至棺材裡的死人都要開棺看看。」 「明白!」 張龍趙虎離開後,糜天禾又對幾名衛奇技道:「馬上暗殺南昭帝,但記得不要成功,只要製造出動靜馬上就跑!」 「遵命!」 所有人走後,糜天禾發現一件事,自己下不去了…… 蹲在屋頂上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咋整啊,我都和主公打包票了,這咋還能讓這條白眼狼跑了呢?」 「朕被濃煙嗆了幾口,現在感覺呼吸都困難。」 南昭帝被媚娘攙扶出來,長長地深呼吸,然後喘著粗氣,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地道。 「這文聖閣就是個禍害,肯定是風水啥的有問題,每次重建之後就起火,朕他媽以後再來這破地方,朕都是他媽孫子養的!」 嗖~ 破空之聲響起,幾名死侍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上前一道斬斷飛射來的箭矢。 只見幾名混在人群之中,頭戴面紗的神秘人繼續彎弓搭箭。 「保護陛下!」 衛淵大喊一聲,同時在衛淵的隱晦眼色示意下,許溫與崔闊帶著書生,以及不少正道盟的武林高手紛紛衝過來,用身體擋在南昭帝身前。 「天不可無日月星,地不可無水火風,國不可無南昭帝!」 「我等願用卑賤之軀,替陛下擋箭!」 躲在媚娘懷中的南昭帝,感動得痛哭流涕:「朕果然是明君,深受百姓愛戴,朕的子民太忠朕了,誒呀,必須重重有賞,封官……」 第601章 神秘的信,白眼狼出京 「護駕!」 「保護陛下!」 御林軍也都紛紛跑過來將南昭帝團團圍住,保護其中。 而那幾名刺客,在射出一箭後,就已混入人群消失。 看到人群消失,汪滕這才對東廠太監大喊道:「快,抬著我擠進人群。」 緊接著,汪滕扯著破鑼嗓子大喊道:「護駕,保護陛下,酒劍仙汪滕來了,想要刺殺陛下,就要從我汪滕屍體上踏過去……」 「馬後炮,當朕是傻逼?呸!」 媚娘懷中的南昭帝聽到破鑼嗓子的汪滕聲音,不屑地啐了一口。 同時衛淵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還請您讓臣帶領督天衛封城,抓住刺客!」 南昭帝氣得大喊道:「抓住,必須抓住刺殺朕的狗賊!」 衛淵第一時間下令封城,與此同時無數死侍護送這南昭帝與南梔回宮,衛淵看著走來的張龍趙虎。 「老大!」 衛淵眉頭緊皺的道:「刺殺這環節計劃沒有,忽然出現可是布局出現了什麼差錯?」 張龍點點頭:「老大,讓朱思勃給跑了。」 「跑了?晚娘、袁老他們這麼多頂尖高手,就算刺殺我,我都跑不掉,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朱思勃能跑?」 「是他假扮掏糞太監,然後……」 衛淵聽張龍與趙虎把事情講述一邊後,無奈地長嘆一聲;「天禾已經把計劃布置得萬無一失,可就偏偏還能讓朱思勃這條狗東西跑了,天意,都是天意啊。」 「對了,天禾呢?」 「啊?」 張龍趙虎這對兄弟倆對視一眼,隨即一拍腦袋:「忘了,把糜天禾忘在屋頂了,他不會武功,自己也下不來啊……」 與此同時,大冬天自己蹲在屋頂,瑟瑟發抖的糜天禾用手指在瓦片上畫著圓圈。 「還沒發現我丟了嗎?為啥不來救我呢?」 「嘲笑公孫瑾,成為公孫瑾……」 永定門。 因為督天衛以追查逃犯為由,出城之人每一個都認真比對。 披麻戴孝的哭喪隊,朝向前面排隊的人:「死者為大,行行好讓咱們插個隊。」 「是啊,是啊,行個方便,不能耽誤了下葬的時辰。」 說著,掏出一把散碎銀子,給前排之人挨個發錢。 拿到銀子的人一個個眉開眼笑地把位置讓開:「死者為大,應該讓!」 很快檢查到送喪隊伍,幾名督天衛冷聲道:「好好配合檢查,很快就能讓你們放行。」 所有人摘下頭頂的孝,讓督天衛拿著畫像挨個比對,最後一名督天衛用刀柄敲了敲棺材:「開棺驗屍!」 「官爺,家父死相及慘,而且都已經腐爛了,還是不要開棺了。」 說著領頭者拿出銀子放在督天衛手中。 「世子每次賞錢那麼多,老子都他媽把整個大雜院買下來了,還在乎你這三瓜兩棗?」 督天衛隨手把銀子丟在地上:「開棺!」 一群督天衛衝過來,本來這群送喪隊還想抵抗,可見到督天衛拔刀後,一個個嚇得連忙退後幾步。 棺材落地,督天衛用佩刀將棺材釘翹下來,而後推開棺蓋。 頓時一股惡臭從棺材中飄出來,附近不少人聞之作嘔。 督天衛忍著噁心,仔細辨認屍體與畫像,確定不是一個人後,這才轉身走向其他出城百姓進行檢查。 呼~ 送喪隊伍的無不長出一口氣,用最快速度抬著棺材離開,隨著他們離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名御林軍快馬加鞭趕過來。 「歹人刺王殺駕,陛下有旨,封城,無論是誰,都許進不許出!」 另一邊,隨著棺材一路抬出去十幾里後,裡面傳來咚~咚~咚~的響聲。 得虧這群送喪隊伍是知道內情的,否則還以為是詐屍。 棺材打開,一具老者屍體從棺材裡被推出來,而後中間隔層板子打開,朱思勃從夾層中爬出來。 「爹啊!」 一名送喪孝子,跑上前蹲在地上,摟住屍體,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裝什麼孝順,無非就是想多要點銀子罷了,之前答應的三千兩,我給你們五千兩,外加……」 所有孝子紛紛眼睛瞪得老大,原本有人找到他們,想要借他們出喪的名義帶走一個人出城,起初他們是不同意,可奈何對方給得太多了…… 一群孝子搓著手看向朱思勃:「外加什麼?」 「外加你們的命!」 朱思勃話落,附近衝出來不少江湖高手,毫不猶豫地對著哭喪隊伍砍殺。 這群本就是普通人,哪裡是這群江湖高手的對手,完全如同斬瓜切菜般,單方面屠殺。 幾名江湖高手對朱思勃拱了拱手:「公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可否向南北前行?」 朱思勃搖搖頭:「往東北方向走!」 另一邊,整個京城全部封鎖,督天衛和御林軍聯合起來,挨家挨戶地毯式的搜索,名義上是追捕刺殺南昭帝的刺客,但實際上卻是找尋朱思勃。 衛國公府,糜天禾跪在衛淵身前:「主公,是我失職讓朱思勃那條白眼狼跑了!」 「一口氣派出衛天、衛雲、八絕中的三位,其中晚娘更是半步武聖,這等戰鬥力還是讓他給跑了,不能怪你,起來吧。」 說話間,張龍趙虎跑進來:「老大,宮裡有公主幫忙,所以我們調查速度很快,糞車旁邊有腳印,經過比對,的確是朱思勃的鞋碼,並且,我們順藤摸瓜抓住朱思勃的宮女,這傻女人對朱思勃很是崇拜和愛慕,但經過我們嚴刑逼供,她還是都招了……」 衛淵眉頭緊皺的道:「他是怎麼察覺到,我們真正目標其實是他的?」 「並非是朱思勃察覺到,根據那宮女交代,朱思勃是接到了一封信後才決定離開,他還對宮女說,留在宮裡沒有了南昭帝的信任,他早晚會被衛淵玩死,所以必須儘快走,還說寫信的人勢力很大,等他去了穩定之後,就會把宮女接走。」 「寫信的人是誰知道嗎?」 張龍趙虎搖搖頭:「宮女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朱思勃去的是西北方向。」 第602章 去其精華,取其糟粕 「以我對朱思勃那狗東西的了解,他肯定是故意留下線索讓你們調查到宮女的,別看這貨長得矮,忽悠女人有一套。」 衛淵癟嘴不屑地笑道:「這宮女與當初的小蝶一樣,都是這傢伙這狗東西的犧牲品,我可以肯定他任何方向都回去,唯獨不會去西北方向。」 說話間,一名督天衛跑到門口,敲了敲門;「龍老大,虎老大!」 說完又對衛淵躬身行禮:「老老大!」 「城外發現一樁大案,送喪隊一共四十九口人,全部死於他殺,看現場打鬥痕跡,都是武道高手所為。」 張龍皺眉道:「死的人是誰?」 「就是普通百姓,沒有仇家。」 「那就怪了,送喪也沒啥錢,普通百姓也不會得罪江湖上的人,那為什麼要滅口?」 那名督天衛連忙道:「不像是江湖上的高手,因為看傷口,我們推測不出來對方的功法路數,最重要的是,現場遺留下的棺材,裡面有一股惡臭,而且還是夾層,大傢伙都知道老大,老老大有重要的事,所以尋常案件不敢打擾,可發現了棺材夾層,這才來匯報。」 張龍趙虎眉心緊皺的道:「屍體和棺材帶來了嗎?」 「帶來了,都在衛府外百米處,害怕污了老老大的府邸。」 「一起去看看吧。」 衛國公府外百米處,無數督天衛把四周看熱鬧的人隔開,並且舉著類似黑色雨傘模樣的東西,擋住圍觀群眾的視線。 隨著衛淵帶著張龍趙虎,糜天禾來到後,發現督天衛不愧是專業的神捕,這些屍體在搬運前,就已經畫出了死狀圖,如今在地上還是按照案發現場的姿勢擺放。 張龍趙虎率先走到棺材的地方,仔細看了看,對衛淵道:「老大,夾層裡面已幹了的糞便,朱思勃應該就藏在這裡面出城的。」 說完,又開始在屍體上檢查起來。 「老大,這些屍體的傷口痕跡,都是刀劍傷,看深度和刀痕,其中有我大魏的劍,還有倭刀,以及雙刀和……這是什麼兵器造成的傷口,我們兄弟沒看出來。」 衛淵上前在每一具屍體的傷口上看了看:「雖然痕跡很像倭刀,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倭刀!」 「那是什麼?」 「我神州刀的裝,倭刀的條,如果我沒猜錯,能去其精華,取其糟粕的傻逼創造力,那就只有夾在大魏與扶桑之間,人丑自卑還他媽往死里裝逼的國家,思密達,新羅!」 「新羅?」 衛淵點點頭:「原本我也不敢確定,但這個你們也不認識的傷口,這是一種高仿大魏钂,但卻又不甘心高仿,自己融合不少糟粕的東西,新羅钂鈀。」 「還有這邊雙刀的傷口,正常用雙刀的高手,怎麼也不可能造成如此淺的傷口!」 說完,衛淵還當場利用短刀,在屍體上劃了一下,一群督天衛仔細辨認,哪怕衛淵用的力道很輕,可這傷口也的確不同。 「老大,那這是什麼武器?」 衛淵從死者孝帶上扯下一塊布條,分別綁在兩把短刀的刀柄尾端,利用類似兵器『拐』。 果然這一次劃出的傷口與屍體上致命傷一模一樣。 「我們也是為了破案,為你找出真兇,身體就是個臭皮囊,所以莫怪我家世子!」 喜順雙手合十嘟嘟囔囔地用白布蓋在屍體臉上。 同時張龍趙虎以及不少督天衛都紛紛看向衛淵手裡纏著布條的雙刀。 「老大,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兵器。」 「還不是新羅人自卑,總喜歡把所有發明創造都往自己頭上按,甚至他們寫本國史記的人,就是個說書先生,除了胡編亂造就是吹牛逼,如果說我對扶桑延誤到極致,那對新羅這個國家,就是噁心到極致,他屬癩蛤蟆的,不咬人但噁心人。」 衛淵罵罵咧咧的道:「這就是新羅按照拐和雙刀融合,去其精華,取其糟粕的產物,大概用法是這樣。」 衛淵話落,開始在眾督天衛面前耍了起來。 喜順第一個鼓掌:「好,這身法、腿法大開大合,看著好生漂亮。」 張龍趙虎無奈地道:「就是漂亮,實戰能力太差,弄了太多沒有用的花架子,不愧是一個極端自卑的國家民族。」 衛淵隨手丟下雙刀:「所以現在可以肯定了,朱思勃安排人找到正在辦理喪事的這戶人家,因開出的價格太高,所以他們才答應幫其逃走,按照朱思勃的小心翼翼,生怕這群傢伙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他選擇了滅口。」 「既然滅口的人與新羅脫離不了關係,那麼朱思勃這狗東西,很可能跑去北冥關以北的新羅半島國。」 「他跑新羅做什麼?」 衛淵搖搖頭:「不知道,但暫時也沒必要知道,因為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皇家死侍,以及我家老登的閉關之處,沒有我給他渡命,他晉級武聖十死無生,可我依然幻想有奇蹟發生,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打擾!」 衛淵說到這,看向糜天禾:「朱思勃跑了,死侍你可調查清楚了?」 糜天禾連連點頭:「主公,我已經掌控了皇家死侍在京城三十六處地下聯絡站,再給我三天,這三天我會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然後讓他們再暴露一些聯絡站,同時按照石陽所說,聯絡站的上下級關係十分嚴格,不可以越級,所以我再考慮能否除掉幾個聯絡站,然後把他們的下線掌握手中。」 衛淵微微一笑:「不用對我說,過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只看結果!」 御書房內,南昭帝看著只抄襲十多遍的《孝經》不由得長嘆一聲:「他還是在怪朕啊,竟然殺死太監,侍衛逃走,朕做錯了嗎?」 為南昭帝塗抹燙傷膏的媚娘連連搖頭:「陛下沒有錯,是公子心胸有些狹隘,不能與陛下您相提並論,所以陛下您也是在悉心教導他。」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輕撫媚娘道:「勃兒還是很優秀的,你如今有這種想法,只是因為你見慣了朕的能力……然而普天之下,從古至今,又有幾人能比得上朕呢?」 媚娘連連點頭:「陛下教訓的即是,公子謀略已經天下無雙,奈何與陛下您對比……錯了,是奴婢錯了,要怪只能怪奴婢常伴神龍旁,所以眼界太高,有些看不上公子這位,凌駕眾生之上的雄鷹!」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聽到這話,頓時龍顏大悅,把媚娘腦袋按在自己身下:「快試試,朕還能不能用了……」 第603章 猜字謎,兩女報官? 皇宮,未央宮。 南梔拿著五十多張孝經仔細觀看。 對面雪兒用雙手擎著下巴:「公主,朱思勃的那白眼狼的破字有啥好看的,虧你還讓我把這些偷出來。」 「你不懂!」 南梔把這些孝經鋪在地上,好似猜字謎般,在上面勾勾畫畫。 「飛蛾撲火?我!」 雪兒一愣:「公主,為啥是我?」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所以蟲死了,就是剩下一個我字。」 「夫人何處去……二!」 「少見未妙,女!」 「一口咬住牛尾巴,告!」 「個個都要管,官!」 南梔撓了撓頭:「本宮推斷錯了?不會啊,我二女告官,這不是人話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南梔說到這,看向敲門走進來的冷秋水:「妹妹怎麼了?」 「那…那個喜順發來傳書,說姐夫讓我姐去衛府!」 「死衛淵,朱思勃都跑了,還想著那點事!」 南梔冷哼一聲,隨手把五十張《孝經》交給冷秋水:「讓你姐去見衛淵的時候,順便把這個帶上給他。」 世子廂房,衛淵隨手把《孝經》丟給糜天禾,讓其破譯,然後抱著冷秋霜走向象牙雕刻裝的牙床…… 翌日,精神抖擻的衛淵和步伐怪異的冷秋霜,在幾名醜陋不堪的大媽服侍下穿戴好衣物,剛走出廂房,便看到表情有些尷尬的糜天禾。 「主公,我…我破譯得與公主一樣,都是『我二女告官』,可這也不是人話啊……」 衛淵輕柔下巴,隨即笑了起來:「朱思勃在告訴南昭帝,他去新羅了。」 「啊?為啥啊?」 衛淵笑道:「朱思勃在北冥關待了許多年,然而北冥有一句罵人的話,二逼到朝!」 「我…我還是沒懂!」 衛淵笑著伸出兩根手指:「兩女,告官需要去朝堂,朝,也是新羅之前的朝代名字,懂了嗎?」 「呃……你確定以南昭帝的智商,會猜出來謎題嗎?」 「那如果朱思勃私下裡,為討南昭帝開心,出過這個燈謎呢?幸好被南梔截胡了,這死丫頭又立功了。」 當冷秋霜回未央宮,把衛淵猜出來的謎底告訴南梔後,後者白皙粉嫩的臉頰微微痙攣兩下,一拍光潔額頭。 「二…二逼到朝?這啥啊?就是打死本宮也想不出來這種東西啊……」 三天的時間,所有人停止抓捕朱思勃,而是全身心地投入調查皇家死侍當中。 糜天禾每天都忙著腳打後腦勺,在京城內跑前跑後,最後終於把皇家死侍,在京城地下聯絡點,全部摸得清清楚楚。 糜天禾風塵僕僕敲門走進世子廂房,對走路怪異,離開的小醫仙點頭哈腰示好。 「計劃弄出來了?」 糜天禾連連點頭,取出一張大大的宣紙鋪在地上。 上面就像一隻大號蜘蛛網,中間位置寫著媚娘兩個字,然後關係網一圈圈地擴大。 「這是京城的地下聯絡站?」 「主公聰明絕頂,一眼就看出來了。」 糜天禾先是一個小馬屁送上,而後講解道:「主公,根據石陽說死侍的賽選條件,以及重重考核,洗腦……條件非常苛刻,而且還通過東廠那群太監推算出,這二十年中培養死侍的總部並沒有擴張,但京城的聯絡站關係網卻增加了十倍……」 衛淵笑道:「也就是說,在推恩令期間,南昭帝已經做好死守京城的打算,所以把大魏各地的死侍都調回了京城?」 「對,我也是這樣猜測的,目前看這些聯絡站只人九龍金牌以及上級,所以我覺得可以今夜在這幾個地方動手。」 說到這,糜天禾取出毛筆,在自己舌頭上舔了舔,然後在關係網上畫出五個聯絡站。 「咱們只要切斷這裡,就能利用石陽掌控其他聯絡站的死侍,雖然沒有真正核心一個沒有,但卻能把六層的中流砥柱握在手中。」 說到這,糜天禾從懷中取出仿造的九龍金牌:「歐冶子出品,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可唯獨卻在背面的拼圖,當然只要不是核心,其他死侍絕對看不出來這是塊假的……」 衛淵看到糜天禾吞吞吐吐的模樣,微笑道:「有屁快放,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想法了?」 「還是主公懂我,就是這個想法有些不成熟,太冒險了。」 糜天禾用筆在媚娘身上畫了個圈:「如果我們能和真令牌互換,然後讓石陽假扮媚娘,把核心除掉,在重新立自己人當核心,那就掌控九成九的死侍,可問題就在,媚娘常年貼身保護南昭帝,把花名冊和九龍金牌拿到手,難度係數不亞於在皇宮裡刺殺南昭帝。」 衛淵揉了揉下巴:「或許,我有辦法!」 「嗯?主公有什麼辦法?難道是偷?」 衛淵搖搖頭:「就算你把老石從江南調過來,他也無法在戒備森嚴的皇宮之中,從武道高手媚娘手中拿到九龍金牌。」 「那啥辦法?」 「山人只有妙計!」 衛淵得意的一笑,對糜天禾道:「先讓喜順飛鴿傳書,讓澹臺仙兒過來,然後你在去一趟欽天監,把祖世充叫過來!」 糜天禾一拍腦袋:「主公我知道了,你是想用龍元丹後遺症為由,然後接近南昭帝,在用出點裝神弄鬼的手段,悄無聲息地把花名冊以及九龍金牌調包?」 「聰明,九龍金牌調包,但花名冊不能,所以這局還需要一個人!」 糜天禾猥瑣的一笑:「主公需要的那個人,如果我沒猜錯,是有著過目不忘能力的公主殿下吧。」 「聰明!」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等下我會和仙兒商量一夜……」 「主公,真的只有商量?」 糜天禾看著空空如也的原本裝有魚膠的錦盒:「主公,你要不把這麼強大的方法交給我吧,我也想當糜十六郎,當然糜八郎也行。」 「這件事辦好,我肯定教你!」 「好嘞!」 糜天禾大喜:「主公我這就是去請祖世充,順便讓喜順再給你準備魚膠……」 第604章 拜見,紫薇大帝 「什麼!」 「朕還可以抬起頭?」 「可是真的?如果你敢騙朕,朕就將你千刀萬剮!」 御書房中,南昭帝激動地站起身,把上報的小太監嚇得連連後退。 「回…回稟陛下,真假奴才也不知,是…是祖世充祭酒和奴才說,他從道門古老典籍中,找到了破解龍元丹反噬之法,先行讓奴婢把喜訊稟報陛下,他在欽天監準備準備就過來。」 「好!好!好!」 南昭帝激動地連說三個好字。 正所謂富貴不能淫,那我要這富貴又有何用? 曾經南昭帝雖不能生育,但卻可行人道之事,如今乾脆成了只能尿尿的擺設,讓他如何能接受? 比南昭帝更開心當屬媚娘,畢竟南昭帝能抬頭,她也是受益者之一。 等待的漫長,讓南昭帝在御書房不停地來回渡步,甚至都要不惜顏面,想要親自去一趟欽天監找祖世充。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太監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 「欽天監祭酒,祖世充求見陛下!」 「見!見!快讓他來見朕!」 南昭帝急忙大喊,很快一身道袍的祖世充,手持拂塵,搭在另一隻手的膕窩上,仙風道骨邁著四方步走進來。 「朕的祭酒!」 南昭帝看見祖世充,比看見親兒子朱思勃都要熱情。 「快,快給朕的祭酒賜座!」 媚娘連忙搬來太師椅放在祖世充的身後。 祖世充不比衛淵,所以只敢搭椅子的一點點小邊坐下。 「陛下,貧道這段時間翻閱無數典籍,終於找到可破解龍元丹反噬的方子,不知道陛下……」 還沒等祖世充說完,南昭帝連忙道:「願意,朕願意,直接整,不管需要啥,朕哪怕舉全國之力也要把東西弄來!」 「既然如此,那就請南梔公主駕到吧。」 南昭帝連問讓南梔做什麼都沒有,當即對小太監道:「快去請公主南梔!」 隨著小太監跑出去後,沒過多久南梔便被帶來,同時在其身旁還跟著衛淵。 「衛淵怎麼也在?」 小太監輕聲道:「陛下,臣進未央宮時,就發現世子衛淵在與公主討論婚事,聽到陛下召見,世子衛淵為了陛下安慰,特別趕來。」 南昭帝在小太監袖子上摸了摸,裡面有不少硬物,還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收錢了果然就說好話,如果朕沒猜錯,他是在未央宮調戲南梔,聽到真的召見,死皮賴臉過來湊熱鬧吧。」 小太監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奴才罪該萬死,還請陛下恕罪!」 「哼,下不為例!」 南昭帝冷哼一聲,看向祖世充:「祭酒,接下來該如何做?」 「讓南梔脫衣服與陛下背對背坦誠相見,然後貧道略微施法,請天地靈水,陛下即可康復。」 「那還愣著幹啥,脫!」 南昭帝激動得就要上去拔南梔的衣服,嚇得南梔連連後退到衛淵身後。 「陛下,你這是幹啥啊,要當鬼父?」 「放屁,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南梔這是救父,可入二十四孝!」 祖世充也對衛淵勸道:「監正大人,的確是為了治療陛下病症,還請你不要多想……」 「我想你媽了個臊子!不行,我媳婦誰也不能碰!你這牛鼻子小道士再敢嗶嗶,老子給你腦袋打放屁!」 祖世充無奈地看向陛下:「陛下,這法事需要與您有血緣關係的女子才可以請來天地靈水,既然南梔公主不願意,那不知還有其他公主嗎?」 「血緣關係的女子?」 南昭帝瞬間面容鐵青,南梔連忙道:「為了父皇,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答應!」 「孝心可嘉的南梔,可惜就是沒啥用……」 南昭帝苦著臉看向祖世充:「女大避父,哪怕朕是帝王也不可以亂了規矩,祖愛卿,還可以其他辦法代替嗎?」 祖世充想了想:「有,只不過效果差一些,需要多次使用才可以。」 「什麼辦法?」 「那就是找到身受陛下龍元百次以上,並且真心愛陛下之人。」 南昭帝一愣:「啥意思?」 衛淵笑道:「就是何必啪一百次以上的女人,而且必須要嘎嘎愛你那種。」 南昭帝瞪了衛淵一眼,嫌棄他話粗魯,隨即想了起來。 行房百次以上的女子,在後宮不多,但也有幾個,可問題是她們愛自己嗎? 忽然南昭帝目光看向媚娘,百次以上,為了自己可以付出生命,這不就是她嗎…… 「脫!」 媚娘沒有猶豫,走到屏風後就要脫衣服,但卻被祖世充攔下。 「陛下,換人的話那就不能脫衣服了,而是請來前世元神!」 「啥意思?」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繁瑣,就讓貧道做給陛下看吧。」 說話間,祖世充取出一個蒲團,對衛淵道:「監正大人,請您坐在上面。」 「這逼玩意凍屁股……」 衛淵心中無奈地吐槽一句後,盤膝坐在蒲團之上。 而後祖世充口中念念有詞:「南辰北斗滿天照,五色彩雲鬧紛紛,飛雲走馬降來臨,拜請本壇三恩主……」 猛地揮手,衣袖中飛出十多張黃符,遇風自燃,化作十個火球在衛淵頭頂來迴旋轉。 南昭帝揉了揉自己眼睛,可以清晰看到衛淵屁股下的蒲團冒出陣陣白煙。 「這是放屁了?」 隨著白煙越來越多,而且和燃燒產生的白煙不同,沒有升起,反而是沉在地面。 「好傢夥,這是仙境啊!」 南昭帝驚呼一聲,隨即看了一眼身旁的媚娘和小太監:「仙家手段,朕也會……」 祖世充取出扇子,猛地朝向衛淵一扇,籠罩在他身上的白煙吹走,只見此時的衛淵,手持玄色長劍,之前的玄色袞龍袍竟變成了白色道袍,腰系垂絛綴以黑邊。 衛淵渾身上下爆發出去強大的氣勢,目光滿是傲氣,睥睨天下。 「純陽劍仙,拜見紫微大帝!」 衛淵單手負劍,另一隻手對南昭帝做出稽首。 南昭帝對媚娘使了個眼色,媚娘點點頭,飛身上前,雙手在腰間一拍,鴛鴦鉞入手,朝向衛淵的脖頸刺去。 衛淵站在原地不動,也沒有抵擋,直到媚娘臨近時,才猛地揮出一劍。 這一劍斬出,就宛如天上太陽般刺眼,每一道日光,都是一縷劍氣。 第605章 衛公閉關地,北冥 萬道劍氣凝聚一起,擊在媚娘手中的鴛鴦鉞之上。 咔嚓~ 鴛鴦鉞碎裂,媚娘整個人倒飛出幾米,落地後又後退幾步,手捂胸口好半晌才平復氣血,對衛淵拱手行禮。 「至陽至剛的純陽劍仙,多謝劍下留情!」 說完,湊到南昭帝耳邊小聲道:「陛下,這純陽劍氣好生剛猛,如果不是他最後收手,奴婢絕對接不住他的一劍。」 南昭帝微微點頭,有些小傲嬌地道:「畢竟是朕在天上時的左膀右臂,肯定不一般。」 媚娘繼續道;「陛下,一個人只能修行一種劍道,衛淵剛剛的大日劍法不比醉斬天門差,而且一種飄逸灑脫,一種至剛至陽,兩種不一樣的炁,所以我可以肯定他絕非酒劍仙。」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無非是勃兒妒忌衛淵的話罷了,你也信?」 話落,南昭帝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對祖世充道:「接下來你也要讓朕恢復元神?」 「沒錯!」 祖世充又拿出蒲團,分別讓媚娘與南昭帝背對背坐下。 「誒呀,好涼啊,蛋都拔一起了……」 媚娘也是渾身一抖,幸好不是每個月的那幾天,否則坐在這麼涼的蒲團上,肯定小腹痛得睡不著…… 祖世充對南昭帝道:「陛下,接下來的做法,萬萬不可以有任何人打擾,而且公公因為是斷陽之人,也不可以在場。」 南昭帝想都沒想便讓小太監退下,而後又把那些太監死侍趕走,換上幾名御林軍高層。 做完一切後,這才讓祖世充開始。 祖世充與剛剛一樣,揮手放出無數張黃符紙,而後化作一團團火球在天空旋轉。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點點細微到宛如灰塵的粉末,從燃燒的火球中落下,全部被南昭帝與媚娘吸入鼻中。 南昭帝與媚娘只感覺屁股下冰冰涼涼,四周出現白霧,而後眼前一花,就宛如身臨仙境般,南昭帝化作五爪金龍盤在三十三天外的帝椅之上。 而媚娘則是一身婢女宮裝,站在金龍後扇風…… 衛淵一個箭步上前,雙手化作殘影,快速脫下南昭帝與媚娘的衣服,換上紫金色龍袍以及一身宮裝。 與此同時將媚娘衣物中的九龍金牌調包,又把花名冊丟給南梔。 南梔也不耽誤時間,連忙一目十行地翻看起花名冊。 「稟報媚娘大人,我們聯絡站被神秘人進攻……」 沒等一名死侍上前進來,便被無數御林軍推出去。 「陛下在治病,無論是誰,無論多大的事,也不能靠近!」 衛淵看向捂著口鼻的御林軍,小聲道:「放下來吧,這藥粉沒有任何藥效,只有和我的特別配置的湯加一起才能產生致幻效果,而且藥效不強!」 聽到這,御林軍這才紛紛放下捂住口鼻的手。 衛淵拿出沙漏看了看,焦急地瞄了眼的南梔,致幻的藥效不強,所以他們時間緊迫,但也不敢催促南梔。 就在沙漏中的彩沙要漏完時,南梔一把將花名冊放進媚娘的衣服中,又十分細心地把一根頭髮掛在上面。 「帝君,奴婢願隨您下凡,伺候您……」 媚娘與南昭帝猛地睜開眼睛,南昭帝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天下大亂,需要朕下凡救世啊。」 媚娘摟住南昭帝,感動得痛哭流涕:「陛下,奴婢原來也是天上之人,隨陛下入凡塵……我衣服怎麼變了……」 「誒呀,朕的衣服也變了。」 「誒呀,我衣服咋也變了?另外渾身這麼疼的?」 衛淵聲音響起,南昭帝與媚娘看向衛淵,他手中的長劍消失,但身上的白色道袍卻還在。 「朕懂了,元神離開後,衣服沒帶走……」 媚娘也點點頭,隨即想到什麼,連忙從自己身旁的衣物中掏出九龍金牌與花名冊,特別看了一眼掛在上面的頭髮絲,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南昭帝看向祖世充手裡的金碗:「這裡面可是天地靈水?」 「回陛下,正是!」 「咋服用?」 「直接飲下便可!」 南昭帝小心翼翼接過金碗,一滴不剩地將靈水喝下去。 「這水有點藥味,還有點像龍元丹那種臊味……」 南昭帝吧唧兩下嘴,點評靈水的味道。 忽然南昭帝摸著自己小腹:「暖乎乎的,感覺有點效果了!」 南昭帝連忙把衛淵以及南梔,外加祖世充和御林軍攆出去後,對媚娘急忙道:「快,快試試朕能否抬頭……誒呦,朕又能起來了,哈哈……」 聽著南昭帝的大笑,南梔無奈地搖頭,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小醫仙說,強行恢復,一次最少減壽五年!」 「差不多!」 南梔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只能無奈搖頭:「算了,他早點死更好,也算是為本宮真正的父皇報仇了。」 說著南梔快步走向未央宮:「一個時辰以後,本宮把抄寫下來的花名冊,讓雪兒給你送去。」 在御書房前,一個個因為聯絡站被襲,特來上報的死侍,一個個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 他們可不比雪兒,以及諸子百家那種頂尖死侍,一個個身手高強,頭腦靈活,讓他們做什麼都會完成很好,而且永遠不會背叛。 可就是有一點,他們沒有情緒,沒有自主思想,所以哪怕火燒眉毛,他們也不會表現出半點情緒波動。 「早知道給南昭帝加大點藥量,讓他瘋狂一夜,這也能給糜天禾多點時間。」 衛淵嘟囔著,看向東廠方向,希望一切會按照糜天禾設定的最好計劃進行。 京城內,糜天禾與頭戴面具的石陽,帶領喬裝打扮的衛家軍連續搗毀五個聯絡站,同時第一時間前往皇家死侍的情報部門,直接找到所有關於衛伯約的情報。 「找到了!」 一名衛奇技將情報交給糜天禾,糜天禾看到內容後不由瞳孔緊縮。 「臥槽,怪不得主公總罵他家老登頭腦簡單,這是真簡單啊,竟然閉關地在北冥,他當初落草為寇的山頭……」 第606章 嫁禍汪滕,封鎖皇宮 皇宮之中,在等待南梔默寫花名冊時,衛淵早已換上龍袍,戴上面具,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峨眉刺,前往東緝事廠跑去。 東廠門口的太監守衛,見到身穿龍袍的人並非南昭帝後,瞬間抽出兵器。 「你們敢動朕?」 「這聲音……是獬大人?」 「讓開!」 衛淵話落,幾名看守的東廠太監直接用手在自己脖子上砍了一下,也不管昏沒昏,反正倒在地上不睜眼睛就對了…… 衛淵所過之處,無數東廠太監用手刀砍自己,齊刷刷地倒地一大片。 一直走到東廠最深處的房間,衛淵推門而入。 「你別過來啊!」 汪滕聲音響起,衛淵不禁一愣,沒想到這汪滕警惕性還挺高的…… 緊接著,汪滕嘴裡發出陣陣鼾聲。 「別打我了,求你別打我了……」 「原來是夢話!」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隨著他走到床邊,發現汪滕睡覺咬牙,放屁,打嗝,吧唧嘴,還他媽說夢話…… 對著纏繞繃帶,明顯比正常人大三四倍的屁股就是一腳。 嗷~ 睡夢中的汪滕猛地跳起來。 「他媽的誰打老子,來人啊……」 「那群東廠太監?都被我打昏了!」 聽到衛淵的聲音,汪滕嚇得渾身一抖,因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不過,自己身上這點手指,腳趾都是他斷的…… 「獬大人?不,六哥,你…你要幹啥啊。」 「幹啥?你壞了我好事,自己不清楚嗎?」 衛淵抽出一把大鐵鍬,對著汪滕腫起多高的大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啪~ 「誒呀,疼啊!」 啪~ 「六哥!不,六爺,我給你跪下行嗎,別打了!」 啪~ 「六爺你要啥我給啥還不行嗎……」 一連二十多下大鐵鍬,汪滕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裂開,沒拍下一鍬,鮮血都會像花灑一樣呲出來…… 汪滕趴在床上,雙手連忙揮舞作揖。 衛淵蹲下身,把頭湊近:「記住,下次再壞我的好事……」 沒等衛淵話落,汪滕因為作揖動作太大,一把將衛淵頭上面具拽了下來。 面具掉落,汪滕看著面具後南潯的臉,嚇得連連作揖:「六哥,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哼,記住以後再敢壞我好事,我就要了你的命!」 衛淵面具也不撿,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出東廠。 一連半個時辰,汪滕連大氣都不敢喘,在確定人走以後,這次大喊道:「人呢?都他媽死了?來人啊!」 喊了半天,也無人答應,汪滕這才艱難地從床上爬下來,就像一隻蝸牛,馱著沉重還在流血的大屁股爬了出去。 看著門口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東廠太監,衛淵連忙爬過去:「弟兄們別死啊,你們死了我就成光杆司令了啊……」 大部分裝昏的東廠太監悠悠轉醒:「是獬大人,快救督公!」 「保護督公!」 所有東廠太監拎著武器,齊刷刷地跑到汪滕身邊。 「弟兄們有心了,但不要擔憂,獬大人那老六已經被我打走了,雖然我也受了點傷!」 汪滕說完,被天殘地缺攙扶起來:「他媽的,傳令下去,封鎖皇宮,地毯式搜索,必須抓住獬大人那條老六!」 與此同時,卸掉易容,換上自己的衣服的衛淵,已經從南梔那取得花名冊手抄本,而後直接馬不停蹄的出了皇宮。 另一邊,糜天禾與石陽已經開始通過聯絡站的下線,成功哄騙收編五十多名皇家死侍。 剩下的死侍,糜天禾不敢動,因為他雖然知道地點,但卻不知道他們的上線,下線,以及所屬分支的暗語。 直到衛淵帶來花名冊,糜天禾與石陽這才開始帶著九龍金牌,直接去找三品高階死侍,因為二品與一品,多年以來聽命媚娘,已經成為嫡系直屬,雖然這群死侍沒有情感,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選擇了從第三品死侍開始。 這一夜,糜天禾與石陽帶著真正的九龍金牌,在後面花紋凹槽與三品死侍的金牌可以合併鑲嵌在一起,又按照花名冊,對上了十幾個暗號後,這群高階死侍當即聽命石陽與糜天禾,轉移地點,改成了督天司新發放的身份。 隨著糜天禾用筆把收編來的死侍名字,在花名冊上一個個劃掉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看著露出魚肚白的天空,糜天禾對衛淵獻殷勤地道。 「還是主公聰慧過人,竟然想到用汪滕這傻逼封鎖皇宮拖延時間,沒有意外的話那群核心死侍已經在皇城門口,快於東廠太監以及御林軍打起來了吧……另外如今已經收編過半死侍,超額完成任務的預期,剩下在收編就是賺。」 「沒錯,至於能拖多久,就看汪滕有多硬了。」 衛淵笑著點點頭,隨即看了一眼石陽,對糜天禾語病糾正道:「我衛家祖訓,後代子嗣不可稱帝,所以這些死侍永遠屬於皇室,屬於南家,他們可不姓衛,而是姓南,今後他們由真正南昭帝的女兒,南梔掌控。」 偷偷豎起耳朵聽的石陽,不由滿意的點點頭,作為真正南昭帝嫡女,南梔掌控皇家死侍,石陽最願意看到,也會全心全意的輔佐,畢竟不能白讓南梔叫自己一聲母妃…… 皇城內,汪滕趴在擔架上,被幾名東廠高手抬著到處亂竄搜捕南潯。 「抓住那老六,他媽的敢偷襲老子,我汪滕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話間,一名御林軍跑過來:「汪督公,有一群媚娘手下死侍想要進宮!」 「攔著不讓進,愛他媽誰誰!」 「得令!」 御林軍小跑下去安排,但凡不是衛淵提前打過招呼,御林軍才不會聽汪滕的命令…… 皇城大門口,幾名一品,二品核心死侍,放出無數飛鴿傳書也都石沉大海,而且門口御林軍說死也不讓他們進,說是皇宮出現刺客,汪督公下的死命令,誰也不敢違背。 「爽啊,終於能抬頭了,哈哈!」 御書房響起南昭帝的大笑聲,隨著御書房的大門打開,媚娘衣衫不整地走出來,便看到十多名死侍,每一名手裡都拎著幾十隻信鴿,面無表情地等待自己。 「不好,出大事了!」 媚娘連忙跑過去,一把推開御林軍:「大膽,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死侍影衛的情報,可以進出御書房無需匯報的嗎?」 御林軍一攤手:「可陛下旨意,命我等守衛門口,任何人無論是誰都不可以進入,所以媚娘大人,我們聽從陛下命令也沒錯啊。」 第607章 以次充好,暗衛變影衛 「這…這……」 媚娘張了張嘴,頓時被懟得啞口無言,的確南昭帝下命令的時候她也聽見了,所以還真賴不著御林軍…… 媚娘氣得咬碎銀牙,但卻有沒有辦法,她可不敢,或者說不可能怪罪南昭帝。 一把搶過信鴿,看著腳上綁著的信息,瞬間臉色大變:「什麼?一群神秘人偷襲了聯絡站?」 媚娘連剩下情報都沒有去看,急沖沖地朝向皇城大門口跑去。 剛到門口,便看到門口死侍戰成一排,被御林軍拒之門外。 「放肆,你們御林軍好大膽子,誰讓你們把我的人拒之門外!」 守門御林軍連忙道:「媚娘大人,我們也是聽命東廠的汪滕汪督公,他手裡有御賜金牌,必要時可以暫時調動我御林軍,所以你有問題找汪滕,我們都是聽命辦事。」 「汪滕?等事情結束我在收拾他!」 媚娘惡狠狠地說完,對大門口的死侍道:「快,隨我去聯絡站!」 媚娘帶領核心死侍,急沖沖的上馬朝向一處又一處聯絡站狂奔,可結果卻無一例外,全部都被連窩端了,甚至裡面都沒有打鬥痕跡,但安插此處的死侍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人呢?」 媚娘緊握雙拳,命令這些核心死侍分散。 最後臨近晌午,所有死侍才在皇宮大門口集合。 「媚娘大人,我這支脈只留下兩個聯絡站,還是最低級別的聯絡站,不到十個人。」 「媚娘大人,我這支脈一個聯絡站都沒留下,麾下所有人都不見了。」 「媚娘大人,我這支……」 所有人上報後,媚娘只感覺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原本上萬名死侍,結果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最可氣的是,除了少數幾處聯絡站,其他均是沒有打鬥痕跡,其中的死侍卻是音訊全無。 「該死的,人呢啊?」 媚娘連忙從貼身布兜中掏出花名冊,打開後仔細觀看,確定沒有被調包,可問題是花名冊還在自己身上,對方是如何做到精準找到聯絡站的? 死侍想媚娘躬身行禮道:「媚娘大人,我們是否應該向陛下匯報,畢竟這件事和我們沒有太大關係,都是陛下的聖旨不讓我們靠近匯報,所以才拖延了……」 媚娘擺擺手:「不行,陛下沒有錯,他永遠都不會犯錯。」 「那……責任怪誰?」 「怪我更不行……」 媚娘想了想:「責任是汪滕,都是他的錯!」 「沒錯,都是汪滕的錯!」 忙碌一夜,剛上完早朝回御書房的南昭帝,惡狠狠地拍了一下龍書案:「汪滕這狗東西,竟敢私自封皇宮,讓滿朝文武百官都上不得早朝,最後還是朕下令解封……這汪滕看來得適當敲打敲打了,膽子越來越大!」 說話間,御書房門被推開,媚娘帶著皇家死侍高層們快步走進來。 見到媚娘滿面愁容,南昭帝眉頭緊皺地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媚娘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奴婢罪該萬死,請您責罰奴婢!」 「到底出什麼事了?」 「陛下,昨夜我們死侍影衛的地下聯絡站,超過九成被連窩端了。」 「什麼!」 南昭帝猛然拍案而起:「上萬名高手,就這樣無聲無息被端了?這最少需要對方出動五十萬大軍才可以做到,而五十萬大軍,有如何能夠悄無聲息?而且那群死侍都是傻逼,不知道匯報?」 「陛下,對方出動的人不多,而且匯報了,但…但昨夜汪滕封皇城,都被攔在門外。」 南昭帝氣得一把掀翻龍書案:「那他們不會飛鴿傳書嗎?」 「陛下,這…這汪滕以刺客入宮之名,封皇城,同時讓御林軍守在御書房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入。」 「咳……這好像朕下的命令……」 南昭帝嘟囔一句,不停揉著太陽穴:「死侍沒了還可以培養,但問題是需要時間啊,如今大魏江山雖被朕一力鎮壓,暫時河清海晏,風調雨順,但京城不可以沒有死侍威懾世家門閥!」 南昭帝說完,看向媚娘,不禁無奈地搖搖頭,媚娘忠心耿耿,武力尚可,能力出眾,奈何智謀是短板。 「勃兒啊,他要是不走,就能給朕分憂……對啊,朕還有暖乎乎的小皮襖呢。」 南昭帝連忙對媚娘道:「快,去未央宮把南梔喚來,朕有要事相商。」 隨著媚娘跑出去沒多久,便看到南梔頭髮亂糟糟,睡眼惺忪地被媚娘抱過來。 「父皇,什麼事如此焦急,直接把女兒從床上抱過來,連梳洗打扮都沒有,這幅模樣要是讓旁人看到……」 「看到也無妨,哪怕沒有梳洗打扮的南梔,也是這大魏第一美人!」 南昭帝說出心裡話後,對南梔連忙道:「女兒,朕有一道題想考考你,要想清楚再回答,事關重大哦。」 「父皇請出題吧。」 「是這樣,從前有一所大染坊,每年都會產出一千匹絲綢,但一夜發生大火,十年累計的一萬匹絲綢全部被燒毀,但染坊與客人簽訂了交貨契約,如果違約恐怕這大染坊就會倒閉,所以怎麼辦才好呢?」 南梔想了想:「女兒覺得可以去其他綢緞莊,或者染坊收購絲綢用來交貨!」 南昭帝對媚娘招招手:「從江湖找高手,就比如之前文聖閣的那些武林高手就可以,外加從御林軍抽調出一部分。」 「陛下好計劃!」 媚娘說完,拿出小本本記錄下來。 另一邊南梔繼續道:「父皇,當然還有一個辦法,畢竟每一個染坊的工藝都不同,所以這染坊不可以用其他家的絲綢,其他家收購的絲綢,只能當做擺設,告訴客戶火災沒有燒掉絲綢,我們還有大量存貨可以交付,讓他們放下心。」 「同時少量交付自己的絲綢。」 「可絲綢都燒毀了啊!」 南梔笑道:「正常染坊還有一些質量不達標的殘次品,這些可以用來以次充好,同時染坊全力生產合格絲綢,可以給客戶一些優惠,換取點時間,原本五年交付的絲綢,變成十年,這樣高品質絲綢,混合一些殘次品,依然可以矇混過關。」 南昭帝猛的瞪大眼睛,激動的站起身,龍顏大悅道:「殘次品?對啊,可以利用東廠那群太監,他們不就是選拔死侍影衛中的淘汰品嗎?」 第608章 衛公為重,一切推遲 媚娘恍然大悟:「陛下聰明絕頂啊,那群東廠暗衛對死侍影衛的所有工序他們都很熟悉,可以無需訓練,直接混合著御林軍,江湖高手入職影衛就行,不少人甚至能力要超過影衛,就是洗腦不是很成功,忠誠度能力差點。」 南昭帝隨意地擺擺手:「忠誠度差點也沒關係,只要能瞞得過其他門閥世家就行,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解釋東廠暗衛的忽然集體消失呢?」 「這個……」 媚娘看向南梔:「公主殿下,你從其他染坊,綢緞莊採購那麼多絲綢,如何能掩人耳目呢?」 「那還不簡單,安排人商戶採購,然後路上就說被山賊截獲了。」 啪~ 南昭帝一打響指:「朕想到了,讓汪滕帶人去剿匪,就說集體死在山賊手中就好……」 「陛下果然是萬古一帝,在絕境困局,只有陛下才能帶領我們找到唯一正確的希望小徑!」 聽到媚娘吹捧的話,以及單手背後,滿臉掌控全局,得意表情的南昭帝,南梔不由一陣反胃,一直被衛淵耍得團團轉,可笑還在那得意…… 「父皇,我實在太累了……」 南昭帝擺擺手:「去吧,去吧,記得要好好休息。」 隨著南梔走後,南昭帝便開始與媚娘部署起來。 「陛下,山賊好弄,問題在於汪滕忽然沒了權利,他會不會鬧?」 南昭帝冷冷地說道:「鬧?這次死侍影衛損失慘重,全是因為他,朕恨不得給他千刀萬剮了,但卻又不能降罪。否則會讓那群門閥世家心生猜忌。」 提到汪滕,媚娘就是一肚子火:「陛下,不如這次假戲真做,直接把汪滕殺了?」 南昭帝再次搖頭:「汪守鶴曾是朕的心腹,如果真的讓心腹絕後,今後誰還敢給朕辦事?所以殺就算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到時候隨隨便便吊起來抽三四個時辰,只要不抽死就往死里抽,也算是略懲小戒了。」 「遵命!」 媚娘火急火燎地離開御書房前往東廠,分別和天殘,地缺以及不少東廠高層談話。 原本以為這些人會對汪滕很忠心,結果萬萬沒想到,在聽說他們可以成為影衛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答應。 這一下可把媚娘整不會了,她可是聽說過這群東廠暗衛,為了汪滕又是拔指甲,又是剜出坑,自己都已經想好許多說辭,結果一個沒用上,直接答應了…… 與此同時,這群東廠太監心中無不竊喜,畢竟他們屬於死士影衛的淘汰貨,加入影衛是曾經的最高夢想。 外加汪滕真是太摳門了,而且還廢物,畢竟他們很清楚的知道,汪滕並非酒劍仙……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職位提升,也就代表能夠更好的為獬大人辦事,獬大人那可是真大方,真金白銀的往自己手裡送…… 當天晚上,東廠接到南昭帝命令前往郊外剿匪,走的時候那叫一個大張旗鼓,原本有傷在身的汪滕,是不想去的,可不知為何,南昭帝下死命令讓他一同前往。 最後無奈,汪滕只能趴在擔架上,被東廠的那群太監抬著出城。 城門附近的客棧之中,衛淵從窗戶看著一群昂首挺胸的東廠太監離去,不由得一陣苦笑。 「恐怕汪滕這次會很慘!」 嗑著瓜子的糜天禾對衛淵問道:「那主公你猜,南昭帝會殺了他嗎?」 「不會,汪滕現在就是汪家的獨苗,畢竟汪家曾是南昭帝一手扶持起來,絕對的心腹,如果心腹徹底滅種,南昭帝臉上無光,所以汪滕只要不犯大錯,南昭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他留在身邊養著。」 「就是為了面子嘟嘴用的?」 糜天禾點了點頭:「東廠沒了,未來一段時間督天司一家獨大,我們或許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衛淵搖頭道:「暫時不用,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我家老登,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要往後排。」 糜天禾試探地問道:「那主公與公主的大婚?」 「婚禮什麼時候舉辦都行,可我家老登的命只有一條,哪怕他突破必死,我也要讓他死在我面前,而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半分!」 衛淵說到這看向糜天禾:「按照推算,老登還有不到半月突破,所以我們要在五日內前往北冥,我的想法是以天狼帝國入侵為由,然後逼南昭帝派我去北冥鎮守,細節方面你可有辦法?」 糜天禾眨了眨猥瑣的小眼睛:「什麼陰損壞的招數都可以嗎?」 「沒錯!」 「主公,不如說新羅與天狼合作共同侵犯北冥關,然後北冥關失守,將士與百姓死傷無數……當然這個死傷無數,不是真死傷,畢竟北冥是咱們地盤,隨便死點死囚戰俘,加上土匪屍體,然後隨便統計,死多少咱們說的算……」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大和當海盜搶奪的寶藏也在新羅半島附近,你是一石二鳥?」 糜天禾笑著搖頭:「不,是一石三鳥,主公不是非常噁心這群思密達?正好藉此機會給他打服了,還有一個不確定的鳥,就是朱思勃,如果他真在新羅半島,那正好可以讓他死在他鄉!」 「很好,繼續說!」 糜天禾連忙道:「今日之後,東廠沒了,那群東廠太監會取代皇家死侍影衛,所以我們最好可以讓那群東廠太監去刺殺突破武聖的衛公,畢竟他們可是效忠我們的,他們去了就是起到護法衛公的作用,順便藉助他們當跳板,直接把皇家死侍的培訓總部連窩端了,畢竟北冥與膠東並不遠……」 衛淵微微搖頭:「恐怕沒那麼簡單,畢竟媚娘對死侍影衛經營多年,我們所有搶走了大部分,可真正的核心高層還在她手裡握著,如果她也去……」 「主公你是不是忘了一件東西?南昭帝親筆寫的墓碑啊。」 「哦?難道你想……」 糜天禾用猥瑣的小眼睛看向衛淵,諂媚地笑道:「墓碑在天宮道手中,想要趁機推翻南昭帝,南昭帝會派媚娘與那群影衛核心鎮壓,防止消息擴散,並且摧毀墓碑,至於是否派媚娘,這就需要南梔公主如何引導了。」 「護法老登的同時,還能出兵討伐新羅半島,而且是利用皇家死侍去,讓不聽話的全都死在戰場,媚娘那邊可以利用石碑禍水東引,讓他們把冀州高家餘孽,外加其他門閥滲透的勢力剿滅,我們拿到冀州,正好可以與雍州、荊州、江南、北涼連城一條線,將來進可攻打全國,退可拿下大魏半壁江山!」 糜天禾撓了撓頭:「不…不是主公,我雖然陰損壞點,但也沒想到這麼多啊,果然你比我損……」 衛淵用餘光瞥了一眼糜天禾:「這些都是你的主意!」 虱子多了不嫌咬的糜天禾點了點頭:「又背鍋了唄?行吧……我就我吧……」 第609章 茶道南梔,上線了 與此同時,京郊,出發剿匪汪滕趴在擔架上抽著菸袋。 東廠暗衛都是個頂個的高手,還有那麼多御林軍,以及他不認識,但看上去功夫很高的江湖武者,小小土匪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如今的汪滕,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獨吞土匪金庫,同時借剿匪名義,向附近百姓討要保護費…… 隊伍前進半宿,已經過了子時,忽然天空皎月被烏雲遮住。 趴在擔架上的汪滕抬頭望天:「好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 隨著汪滕話音剛落,一道道破空之聲響起,緊接著不少東廠太監身中沒有箭頭的箭矢倒地『身亡』。 「殺!」 四面八方衝出無數蒙面神秘人,汪滕被御林軍連人帶擔架一起丟了出去,被兩名神秘人封住腧穴,動彈不得,緊接著腦袋上套麻袋,一左一右拖著架走。 「誒媽啊,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汪滕不停地叫喊著,只感覺對方把自己脖子上的麻袋口勒得很緊,而後腳踝被幫助倒吊著掛起來。 「這是幹啥啊,我咋感覺有點像殺豬呢?別殺我,我是酒劍仙,我可厲害了,在生死關頭我咔嚓一下變身,你們就廢了……」 然而全程沒人回答他的話,只是不停地扒他衣服,緊接著皮鞭子沾涼水,每一鞭都結結實實地抽打在身上發出脆響,同時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媚娘本就是一肚子火氣,如今抓住汪滕全都撒在他的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狠抽。 不到半個時辰,汪滕哭爹喊娘的聲音消失:「誒呀,我被打死了……」 緊接著媚娘又抽了兩鞭子,發現汪滕連聲都不吭,媚娘停下手,身旁御醫連忙上前擦看傷勢。 「他是裝的,暫時死不了,還能打一會。」 勉強算是出了氣的媚娘,隨手將鞭子丟給身旁影衛核心,接力繼續往死里抽。 沒換一個人對汪滕狠抽,御醫都是細心地為他檢查傷勢,最後確定真的奄奄一息後,這才作罷。 而此時的汪滕渾身已沒好一塊好地方,疼得徹底暈厥過去。 出了氣的媚娘看向身旁影衛:「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 「都安排好了,利用餓死的難民,以及死囚換上東廠衣服,然後一把火燒了,會死滅跡。」 此時的天殘跑過來,對媚娘拱手道:「媚娘大人,有個小事,這汪滕認識我們,如果今後被他碰到很尷尬,要不直接宰了吧……」 媚娘搖搖頭;「汪滕他不能死,而且你們放心,他以後絕對看不到你們。」 「為啥?」 「因為石陽的事,大內總管被砍頭,他正好可以頂替這個位置,今後一輩子就在宮裡當差,不能出去,自然發現不了你們。」 天殘還是有些擔憂的道:「死了這麼多人,督天衛肯定會出動調查,那群傢伙可是全國各地神捕晉升而來,眼睛可毒了。」 「無妨,衛淵是陛下親信,到時候陛下會安排。」 媚娘說完,對兩名影衛核心道:「你們和御醫留下,汪滕只要醒來就打昏,而且要保證他不死,奄奄一息地堅持到衛淵來。」 「遵命!」 衛國公府,南梔雍容華貴,端莊大氣,胸懷寬廣地走進世子廂房。 進門後,還不忘拉打開海龍披肩,露出半遮胸懷的宮裝。 見到衛淵吞咽唾沫的模樣,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心中暗道。 「小樣,本宮迷死你!」 然而衛淵剛剛站起身,南梔挺起胸膛,不屑地道:「小衛淵坐下,本宮來這麼久,茶水還不端上來!」 衛淵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南梔:「你是饑渴了,還是發燒糊塗了?敢在我面前這樣?就不怕老子把你就地正法了?」 南梔母儀天下般甩動衣袖:「小衛淵,你可知如今死侍影衛都對本宮唯命是從,門外有二十名影衛高手守護,你還能翻了天不成?」 衛淵不由得笑了起來:「小妮子,你不懂武功,所以這次我給你科普一下,影衛的戰力很強,但和真正高手比他們實力就很一般了,他們出眾的能力是在潛伏、調查、暗殺、追蹤這些!」 南梔偷偷看了一眼身後的雪兒,後者連連點頭,小聲道:「公主他說得對,因為雪兒就是從影衛走出來的……」 衛淵上前兩步,用手挑起南梔的下巴:「你知道我衛府現在有多少高手嗎?八絕有三,其中還有半步武聖人,外加八絕之下無敵,八絕之上一換一的衛天、衛雲,以及能斬八絕的我衛某人。」 「羅天寶不提了,單憑保護我的五十名衛奇技,就能在眨眼睛給你的影衛擒主!」 「這麼厲害?」 南梔連忙看向雪兒,後者連連點頭:「衛淵沒撒謊。」 南梔連忙用海龍披肩擋住自己的春光,對衛淵笑道:「談正經事吧,你讓我如何引導父皇……那個假冒的傢伙?」 衛淵搖頭笑道:「把我火勾起來你想正經?晚了!」 「不行,大婚之前本宮絕對不讓你碰我!」 南梔俏臉通紅的連連後退,一把抓住雪兒頂在身前。 「妹妹,你…你等會陪衛淵!」 「公主,我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這是命令!」 衛淵看了一眼南梔,知道把雪兒推給自己,這才是她真正目的,這個茶里茶氣的小妮子,但別說她能為雪兒演戲,也證明她是個重情義的人,外加衛淵也能占便宜,所以乾脆看破不說破,一把將小隻馬的雪兒抱到懷中。 「上次因為藥物關係,記不住具體細節了,這次本世子會好好回味當初的感覺……」 第610章 人無臉,則無敵 雞鳴破曉,衛淵抻著懶腰站起身,不得不說一點,雪兒這小隻馬身材嬌小,武道修為很高,所以支持她做一些花式動作,比如凌空反抱…… 牙床的雪兒,滿臉嬌羞:「你…你別這樣看我,我是代替公主受苦!」 「受苦?是誰在第三次後,就開始主動的?」 衛淵笑著把一套乾淨的羅裙放在床邊。 「想要留下休息也行,回未央宮再睡也行,但馬上我就要離開處理事情了。」 「嗯。」 雪兒聲若蚊蠅,俏臉通紅地點點頭…… 果然,隨著衛淵穿戴好衣袍,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老大,老大,城郊出大事了,死了好幾千人,而且都是東廠的暗衛,陛下命令……」 沒等督天衛說完,世子廂房的門閥,穿戴整齊的衛淵從中走出來。 「咋這麼快?」 「因為我夜不歸宿,剛從天上人回來……集合隊伍,出發!」 「夜不歸宿?老大明明是從房間……對,我是從大門口看到的老大。」 督天衛都是各地方神捕挑選而出,都是心思縝密之輩,自然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來到城門口,此時的督天衛已在張龍趙虎的帶領下全部集結。 「出發!」 衛淵上了轎子,數百名督天衛,以及三萬名御林軍,打著哈欠,浩浩蕩蕩前往案發現場。 半路,碰到騎著馬,心情不錯的媚娘,溜溜達達返回。 見到衛淵後,媚娘單手一拍馬背,整個人飛入轎子中。 媚娘抽動鼻子,拍了拍衛淵胸脯:「看你臉上掛著黑眼圈,渾身滿是胭脂水粉味道的模樣,剛從風月場所出來?」 「嗯?誰他媽打擾老子睡覺……原來是媚娘姐姐,咋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這次東廠暗衛集體因公殉職,作案兇手是天公道的雷霆,聽懂了嗎?」 衛淵點點頭,同時神神秘秘地小聲道:「陛下意思?」 「沒錯,而且你要切記保密!」 衛淵對媚娘搓了搓手指:「皇帝不差餓兵,是不是……」 媚娘被衛淵的模樣氣笑了,無奈地搖頭道:「陛下給你的獎勵,就是暫時取消東廠。」 「那算啥獎勵啊。」 媚娘在衛淵腦袋上敲了個爆栗:「傻孩子,沒有了東廠,那這京城可就是你督天司的說的算了,還需要我多說什麼?」 「那不是雖然敲詐官員……」 衛淵興奮地差點跳起來:「懂了懂了,這真是最好的獎勵!」 「知道就好,另外汪滕必須活著帶回來,而且還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身上的傷,懂了嗎?」 「懂!」 媚娘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出轎子。 沒過多久,衛淵便抵達案發現場,此時的汪滕奄奄一息被吊在歪脖子樹上,發出微弱的哀嚎。 衛淵看著都有些心疼了,雖然汪滕必須要受傷,而且還不能太輕,畢竟這是麻痹門閥世家的苦肉計,可這下手也太他媽狠了,多少帶點公報私仇…… 衛淵安排人解開繩索,摘下套在汪滕腦袋上的麻袋。 見到衛淵,就宛如見到的親爹。 「衛淵,你是我活爹啊,你終於來救我了,那群匪徒下手太狠了,往死里打啊……」 衛淵鳥都不鳥汪滕,而是看向督天司的驗屍仵作。 「老大,這些屍體雖被燒焦,但可以看出他們的下身都是後閹的,甚至是死後閹的,而且……」 衛淵打斷仵作說下去,小聲道:「今日兄弟每人一千兩銀子,這些屍體就是東廠暗衛!」 仵作先是一愣,隨即連忙拱手朗聲道:「老大……稟報總指揮使大人,經我督天司最權威檢查,已驗明正身,死者的確是東廠暗衛!」 「猛火油燒掉,然後每個人都裝一口薄皮棺材下葬吧。」 「遵命!」 隨著衛淵返回京城時,已臨近下午,渾身纏繞繃帶的汪滕,忽然讓張龍趙虎拽了出來,一道劃斷繃帶,光粗溜的掛在旗杆上。 另有督天衛在前方敲鑼打鼓吸引人群,附近百姓都被吸引來,對旗杆上滿身是傷的汪滕指指點點。 「那是汪滕?」 「可不咋地,雖然被打得面目全非,但沒耳朵這點不會錯!」 「不光沒耳朵,你看下面,還是個坑,絕對是汪滕在個狗娘養的,不會有錯。」 「這給掛旗杆上因為啥啊?犯事被抓遊街示眾?」 「不知道啊……」 被掛在旗杆上的汪滕,哪怕臉皮厚,也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衛淵,我俏你媽,你快給本督公放下來,放下來啊……」 就在百姓議論與汪滕的罵聲中,督天衛大喊道:「昨夜,東廠之暗衛,奉朝命以剿匪。不幸遭邪教天公道首領雷霆之伏擊,勢如疾風暴雨。然暗衛之士,忠勇無雙,捍國衛民,死不旋踵。彼輩為國家之安寧,百姓之福祉,奮勇當先,頭顱可斷,熱血可灑,戰至最後一息而不退。」 「尤以督公汪滕,英勇絕倫,孤身奮戰,酒意微醺間,劍光如龍,醉斬天門,至雷霆及其天公道高層,皆斃其劍下,無一倖免。」 「此乃大勇大智之士,其英勇之舉,驚天地,泣鬼神,當為萬世所敬仰,吾輩楷模!」 隨著督天衛不停大喊,全場百姓都懵逼了,根本無法將平時吃拿卡要,坑害小攤小販的汪滕,和那醉斬天門的劍聖重疊…… 汪滕也是一愣,隨即被掛在旗杆上的他大喊道:「沒錯,就是我,什麼雷霆什麼天公道,不過都是些魚鱉蝦蟹,本督公隨手皆可斬殺!」 所有督天衛看著旗杆上,得意大笑的汪滕,不由都無奈地搖搖頭。 見過碰到功勞就往死里搶的,可從來沒見過汪滕這樣不要逼臉的…… 就這樣,督天衛帶著汪滕,整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轉了一圈,這才進入皇宮。 此時因為發生東廠暗衛被全滅的重大事件,所以南昭帝召集文武百官進殿。 「督天司總指揮室衛淵,攜東緝事廠督公汪滕覲見!」 很快,衛淵走進來,身後是張龍趙虎抬著滿身是傷的汪滕…… 嘶~ 在場文武百官均倒吸口涼氣,東廠暗衛忽然被全殲,他們曾想過南昭帝布局,可看到汪滕這個逼樣,他們頓時相信了大半…… 第611章 讓我衛某人,任性一次 衛淵對南昭帝拱手道:「陛下,昨夜之事相信大概情況你已知曉,但細節我再和你說說,雷霆與天公道所有高層,全被汪滕拼死斬殺,屍首已驗明正身!」 衛淵話音剛落,汪滕用長劍支撐著自己身體站起身。 「陛下,還請您治罪汪滕,是我汪某人大意,中了敵人的埋伏,雖拼死斬殺天公道的雷霆以及所有高層,可…可還是讓我的那群東廠兄弟們犧牲了,我的兄弟們啊,我汪某人隨你們去了!」 汪滕說完,就要拔劍自刎。 可文武百官都震驚這個情報之中,衛淵與南昭帝這是震驚這廝的不要逼臉,誰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會來自刎這一出…… 「我要隨我兄弟們去了!我真去了……」 汪滕看了一眼衛淵,小聲道:「快攔著我點啊!」 「攔著你幹啥,死就死了吧。」 衛淵後退兩步:「別把你狗血濺我身上。」 南昭帝連忙起身:「快,攔住汪愛卿!」 幾名太監急急忙忙跑過來,有人抱住汪滕,有人搶下長劍。 汪滕光著屁股坐在金鑾殿上,兩隻手比比畫畫:「想昨夜,雷霆一句雷公助我,當時那叫一個漫天雷罰,宛如末日降臨,但我汪某人絲毫不懼,拔劍躍起,一招醉斬天門……」 南昭帝是真的聽不下去了,語速非常快地道:「快把汪愛卿帶去太醫院救治,這是我大魏的英雄,無論什麼藥,朕都願意出。」 「遵旨!」 隨著太監們七手八腳地將汪滕抬下去後,文武百官無不面面相覷。 汪滕後面那句話吹牛逼成分非常大,可從他自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東廠暗衛被天公道全滅是真的,而且汪滕殺光了天公道高層也是真的,只不過沒有他說的那麼邪乎,畢竟只要是人,只要說謊,肯定眼神中就會出現些許破綻。 如今的汪滕,生命垂危,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眼神中那濃郁的自信是絕對不會錯的。 可惜,文武百官和汪滕不熟,殊不知這廝不要逼臉的程度,吹牛逼都能騙過他自己……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瞬間感覺整個人衰老了五六歲。 文武百官再次點頭,南昭帝現在的模樣絕不像演的,只有衛淵知道,這貨是昨夜縱慾過度,導致被掏空了身子的虛弱…… 「所有人東廠暗衛,為國捐軀,都以烈士級別安葬。」 「朕乏了,退朝吧。」 南昭帝傷感地說完,起身就走。 「臣等恭送陛下!」 金鑾殿外文武百官,三三兩兩地聚集起來聊著東廠暗衛被滅一事。 衛淵先到未央宮走一圈,南梔見到他就是一陣數落。 「雪兒身材嬌小,你就不能憐香惜玉?回來走路都不穩了,現在還躺在床上睡覺。」 衛淵癟嘴道:「你是不知道昨夜她是多瘋狂……算了,過不了幾天你就會知道了,對了,昨夜交代你的事,儘快準備好,我這邊也要行動了。」 南梔點點頭:「明白。」 衛淵長嘆一聲,表情失落:「也不知道我家老登能不能過此大劫。」 南梔上前安慰道:「衛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逢凶化吉……」 沒等南梔說完,衛淵雙手成爪,猛然以及黑虎掏心。 「啊!」 南梔嚇得後退兩步,衛淵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果然與昨夜的小籠包不一樣……」 衛國公府,隨著衛淵來到,便看到風塵僕僕的公孫瑾與熊闊海站在院落之中對著衛淵拱手行禮。 「參見主公!」 衛淵笑著點點頭:「先去沐浴更衣,等下一起吃飯!」 隨著二人離開後,金聖英與紅拂也都帶著衛奇技趕回來。 「參見主公!」 「安排房間,沐浴更衣,等下吃飯!」 「神州有一句話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滿不在乎、迥乎不同,同心協力,力挽狂瀾……兄弟!」 漢尼拔身後背負兩桿短矛,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給衛淵一個屬於男人的大大熊抱。 「一路奔波,身上的泥都快讓你從百人變成黑人了,快去洗澡,等下吃飯。」 緊接著便是老石與秦蘭兒,呂存孝與馬曉芳兩對戀人走進來。 「洗澡吃飯!」 「義父!」 馬祿山的兒子,帶著三名大宗師境界,與二十多名宗師境界的刀客趕來,對衛淵單膝下跪。 「義父,父親現在身居要位,不敢輕易拋頭露面,特派孩兒帶人增援義父。」 「祿山有心了!」 衛淵點點頭,對眾人做出個請的手勢:「沐浴更衣,準備吃飯。」 「參見義父!」 就在這時,一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被韓束帶著走進來。 衛淵見到韓束後不由眉頭微皺:「京城你也敢回?」 韓束微笑道:「衛公是我老師啊,這次老師有難,如果我不幫忙,那我韓……寧國遠就太不是人了。」 衛淵知道,寧國遠是韓束如今在北涼的化名。 「沐浴,吃飯!」 韓束笑著離開,可他兒子卻死死看著衛淵,與上次全家慘死,傷心欲絕的模樣不同,如今的他看著衛淵雙眼滿是崇拜。 「義父,你什麼時候能教我紈絝?」 「教你紈絝?」 「對啊,上青樓,嫖!」 「你他媽給我走!」 韓束原路返回,紅著臉一把抓住自己拎著就走…… 「義父,記得教我嫖!」 啪~ 「幹什麼大人啊,我和義父學有什麼不對,爹爹你不是也是總想讓我學習義父!」 「讓你學他的武道,沒讓你學嫖……」 一旁喜順搖頭感嘆道:「沒有意外的話,這孩子今後算是廢了……」 衛淵抬手給了喜順一個爆栗:「我反而看這孩子很不錯!」 緊接著,武閔、江流兒、陳慶之等人全部趕到,最後喬裝打扮的赫英也帶著西涼軍高手趕來。 糜天禾看著衛淵集團高層全部到期,不由的感嘆道:「主公,大傢伙放下手頭工作全到來,從利弊上來說是弊大於利的。」 衛淵雙手背後,看著天邊的夕陽西下:「我知道,可人為什麼是萬物之靈,就因為他有感情,很多事情不能都要權衡利弊!」 衛淵說完,回頭對糜天禾笑了笑:「也讓我衛某人任性一次,哪怕明知老登十死無生,也要做到心無遺憾!」 第612章 南昭帝,被忽悠瘸了 衛國公府,占地極大的庭院中擺放三十多桌宴席,衛府廚子炒勺都快輪冒煙了,但在重金將上下還是開心地炒菜。 主桌主位,衛淵端起舉杯,每桌敬酒,並且一飲而盡。 熊闊海與身旁的呂存孝小聲道:「主公寧可捨棄渾身修為,半條性命,也要救衛公,二十四孝也就如此了。」 呂存孝眼圈通紅,隨即感動地哭了起來。 「這就是主公的孝,誰知道主公到底有什麼缺點?」 「我也不知道……」 熊闊海與呂存孝喝著酒,紅著眼睛,抱著哭了起來。 馬曉芳眉頭緊皺,身旁秦蘭兒安慰道:「他們兄弟感情好,總抱著哭……」 「總?抱著?哭?」 馬曉芳心中暗暗決定,以後少讓他們倆見面,最差也是見面不喝酒,必須不可以單獨,誰知道會不會當攪屎棍…… 「來者何人!」 忽然兩名看守門口的衛奇技大聲呵斥。 只見,一名身穿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魁梧男子走進來。 見到來人衛淵眉心緊皺:「你怎麼來了,你現在身份不一般,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乞丐模樣的男子仰起頭,把遮擋面龐的擀氈頭髮向後捋了捋。 「世子,衛公如我親父,這種時候我又怎能不來。」 在場眾人仔細辨認,發現來人竟是已封王的王玄策。 如今的王玄策別封了王,更是天竺帝國的駙馬爺,可以說他的畫像已出現所有中大型勢力的手中,除了易容,就只剩下假扮難民這個辦法瞞天過海。 「真忠啊!」 「是啊,王玄策是真的忠心!」 「與其說是忠心,不如說是孝,衛公把他養大,對其如己出,他也把衛公當成親爹一樣看待。」 「聽喜順說過,主公曾經偽裝紈絝,到處惹是生非,都是王玄策幫其出頭……」 在所有人議論聲中,衛淵指著王玄策:「希爾·莉婭讓你來了?」 「沒讓,但我任何事都可以依著她,唯獨這件事不行!」 「傻逼,你就是個大傻逼!」 衛淵笑罵一句,隨即張開手走向王玄策,不顧他身上的骯髒,緊緊地給了一個熊抱。 「老叔!」 王玄策一愣,老叔在北方是侄子稱呼他父親親弟弟的叫法,衛淵這一句老叔,直接把王玄策當成了自家人,還是可以入族譜的那種。 酒桌上,有人想問細節,衛淵伸手打斷:「今夜兄弟齊聚,什麼都不要說,只談論感情,只喝酒!」 果然在這一夜,整個衛國公府熱鬧非凡,衛淵豪邁地與眾人把酒言歡,推杯換盞,全場沒人說談論正事,就宛如街頭地痞,只吹牛逼,聊女人,然後頻頻舉杯。 一夜宿醉,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利用修為化解酒氣。 到天亮,所有衛淵集團高層核心,以及衛奇技統統醉得東倒西歪,趴在桌子下面。 喜順安排著侍衛把這些人抬回房間休息…… 臨近夕陽西下,衛淵猛地睜開眼睛,玄色長劍從枕下抽出,指刺前方。 劍尖忽然停止,只見澹臺仙兒坐在床邊,表情震驚的看著衛淵。 因為衛淵說找她幫忙,自然是一些裝神弄鬼的事,澹臺仙兒早起打扮到中午前來衛國公府,可結果喜順說衛淵昨夜宿醉還在休息,這一等就是一下午,閒著無事的澹臺仙兒端著茶水進廂房,想來宿醉都會口渴…… 可她沒想到的是,剛靠近衛淵一米範圍,睡夢中的衛淵,身體就條件發射般拔劍,前刺,速度之快,就連她這江湖北派聖女,堂堂大宗師級高手都沒反應過來。 「原來是仙兒!」 衛淵收起長劍,滿是歉意對澹臺仙兒笑了笑。 澹臺仙兒心疼地撫摸衛淵臉頰:「這種條件反射,只有常年行走江湖,最少千次生死徘徊,才能磨鍊出的條件反射,桃兒,真是苦了你。」 「販夫走卒,王侯將相,只要活著就都有自己的苦處!」 衛淵長嘆一聲:「我讓你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準備好了,我準備在京郊,上次南昭帝布局,東廠暗衛全滅的地方進行,你覺得如何?」 衛淵想都沒想道:「一切你做主,我繼續睡會,你早點完工回來,大被同眠……」 澹臺仙兒俏臉頓時紅彤彤的,低著頭對衛淵輕啐一口,小跑離開世子廂房。 皇宮,御書房中,隨著兩名嬪妃離開後,南昭帝心滿意足地躺在床榻上。 剛剛服用過祖世充送來的靈水,讓他恢復了某種能力,馬上翻牌子寵幸嬪妃。 原本這種事都是在南昭帝的寢宮,可自從上次打汪滕板子,這貨又拉了,南昭帝是真心嫌棄,所以乾脆搬到了御書房。 小太監送上安神湯,南昭帝淺嘗一口,忽然眼睛瞪得老大。 「淡淡的菌子味,不錯,不錯,這味道朕最喜歡了。」 一碗湯減低,南昭帝這才躺下。 隨著意識一點點模糊,在半夢半醒之中,身體飄飄然地升空,緊接著出現一名滿臉冰冷,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的仙女。 「參見紫薇帝君!」 「九天玄女是吧?朕記得你……」 冰冷仙女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冷聲道;「陛下有一世,乃『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伯邑考,陛下可知你的死對頭是誰?」 「這段朕聽過說書,紂王帝辛!」 「誰是輔佐紂王帝辛?」 「比干…聞仲……」 「沒錯,如今天公道雷霆,便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拍下來的雷神,目的就是干擾陛下一統天下的大業。」 南昭帝大怒道:「怪不得朕聽說這雷霆能夠引雷,感情是正牌神仙下凡,而且還帶法力,朕不服,他是作弊,如果都有法力,朕一個眼神他就得身死道消!」 「呃……的確沒錯,但…但也有破解之法!」 南昭帝連忙道:「什麼破解之法?仙子快和朕說說……」 「最近雷霆在京郊,利用死亡的假冒東廠暗衛亡魂,找到陛下曾經的真跡,想要給您製造麻煩,破解用一人即可。」 「竟然知道東廠暗衛是假死……也對,神仙嗎,知道很正常。」 南昭帝暗暗點頭,看向高冷仙子問道:「誰可以對付雷霆,還望仙子給朕指點迷津。」 第613章 琴篪和鳴,九陰血海冥河陣 「陛下成仙前,用過的彩漆青竹琴,因為陛下經常彈奏,所以它產生靈性,在陛下得道成仙后它也隨著陛下成仙,化作小仙女寸步不離,常伴陛下左右伺候,在陛下下凡普度眾生它也下凡,便是媚娘。」 「對上了,又對上了,上次媚娘也說過,她在天上服侍朕,原來是琴仙子啊……」 高冷仙子繼續道:「但光憑琴仙子還不行,還需要一人輔佐!」 「誰?」 「陛下成仙前用過的篪(chí)。」 「篪?」 篪,是一種形似笛子的橫吹竹管樂器。 南昭帝連忙道:「篪下凡以後成了誰?」 「追風!」 「琴篪和鳴,可斬雷神,還有就是金翅大鵬與新羅偽龍聯手,布置下九陰血海冥河陣,準備針對陛下您。」 南昭帝長嘆一聲:「幹啥都要針對朕?這…這什麼冥河陣,咋破啊?」 「九陰血海冥河陣,也需兩人可破解,那就是純陽劍仙與出淤泥而不染的何仙姑,否則其他人誰去都無法破除。」 南昭帝眉頭緊皺地道:「純陽劍仙?那不是衛淵嗎?何仙姑是南梔……可他們倆大婚在即……」 「陛下,婚約都是小事,江山社稷才是大事,保護世間蒼生的重任,可都在您的肩上,多多保重!」 隨著南昭帝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已經過了子時,如今的他渾身上下宛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滿身是汗。 「媚娘和追風?」 「衛淵?」 南昭帝嘟囔一句,感嘆道;「天下蒼生都需要朕來保護,肩膀擔子越來越重了,當然朕也是能者多勞!」 就在這時,御書房的門打開,媚娘急匆匆地跑進來。 「陛下,出大事了!」 南昭帝看向媚娘:「可是京郊東廠暗衛殉職之地,出現了天公道?」 媚娘不由一愣,隨即眉頭緊皺地道:「陛下知道了?可是有影衛越俎代庖,跳過我向陛下匯報?」 南昭帝搖搖頭:「是朕通天法眼看到的,仙家手段,說了你也不懂,快和朕說說細節。」 「陛下,就在剛剛京郊暗衛殉職之地,天空出現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道道紅光,方圓百里都可看得真真切切。」 「我們的探子前去查看,結果發現暗衛殉職之地,出現無數道鬼火飄蕩半空,還伴隨著鬼哭狼嚎之聲。」 南昭帝冷聲道:「你們有沒有去找欽天監的人?」 「找了,祖世充祭酒親自前往,別說祖祭酒法力高強,略微出手便將現場所有鬼火鎮壓,奇怪的是,就在汪滕被吊著打的地方,出現一尊石碑,最奇怪的是,碑文竟是陛下您的筆記,這是我們探子臨摹下的碑文。」 南昭帝看著媚娘地上來的臨摹碑文,不由得表情大變。 「快,快把石碑給朕毀了,要砸碎,砸成石粉!」 南昭帝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抓住媚娘的肩膀:「臨摹碑文之人殺了滅口,看過的人除了你也都殺了!」 「陛下,那恐怕不行!」 「嗯?」 「因為在返回時候,我們發現京城內都出現不少這種臨摹的碑文傳單……」 「不管是誰看到了傳單,殺無赦!」 南昭帝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隨即輕揉太陽穴:「冷靜,朕要冷靜,對,九天玄女說過,這是天公道的人所為,交給媚娘和追風……」 南昭帝指著媚娘命令道:「擬旨,然後拿著朕的尚方寶劍,讓追風配合你全力調查此事,無論牽扯到誰,哪怕是門閥世家,朕不惜開戰也要滅了他們,懂了嗎?」 媚娘從來沒見過南昭帝如此失態,也知道事情的嚴肅性,對南昭帝正色道。 「陛下,既然這件事如此重要,奴婢絕對應該帶上原影衛,至於那群暗衛就別帶了,畢竟他們忠誠度還是差點,而且那追風奴婢也不是很看好,他太愛錢了……」 南昭帝冷聲道;「帶原影衛可以,但追風必須帶著,雖然他愛財如命,可朕每次都有重賞,好幾百兩,上千量銀子的送,已經拿捏住他的軟肋,這種人才是最好用的。」 「奴婢謹遵陛下旨意!」 另一邊,南梔對卸妝的冷秋霜點評道:「這次表現得比上次好一些,不是很拘謹,但有一點,你能不能說話帶一點情緒,別冷冰冰的……」 冷秋霜擠出一絲微笑:「南梔姐,我…我不會笑……」 一旁冷秋水道:「誰說的,姐姐你看到姐夫時候,還有搓葉子戲的時候,笑得可開心了。」 「可南昭帝不是衛淵,也不是葉子戲,我笑不出來……」 說話間,一隻貓頭鷹飛進來,小心翼翼落在冷秋水的肩膀上,生怕鋒利的爪子劃傷了她。 冷秋水摘下紙條,看都沒看便遞給南梔,同時輕摸貓頭鷹的腦袋,去讓宮女去御廚房取生鹿肉餵給貓頭鷹吃。 南梔看了一眼字條,只有短短三個字,借玉餌。 南梔輕蔑地一笑:「早就猜到他會如此,畢竟為了衛公,他不惜把麾下所有猛將謀士都召集起來,玉餌妹妹更是頂尖戰力,所以我才讓秋霜妹妹演戲時,特別把本宮也加上,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北冥。」 「一起去?現在可是冬天,北冥那邊很冷的,南梔姐你貴為公主,養尊處優,又沒有半點修為,恐怕身子吃不消。」 南梔長嘆一聲,表情複雜的道:「說實話,自從知道我真正父皇死在枯井,這皇宮特別是未央宮,我一天都不想待……」 冷秋霜與小醫仙震驚道:「什麼真正父皇,我們聽不懂呢!」 「你們最近都在刻意迴避在我面前提南昭帝,真以為本宮看不出來?都是姐妹,沒必要遮遮掩掩,都去收拾收拾行禮,估計明日早朝,父皇就會安排我和衛淵前往北冥了,到時候我們直接出發。」 南梔說完,看向雪兒:「順便幫仙兒也收拾一下,今晚她在衛淵那肯定回不來了,明日回來也是一瘸一拐,就別讓她幹活了……」 幾女除了冷秋水,包括雪兒在哪,無不含羞地低下頭,畢竟她們可都是經歷過痛並快樂的『腫』。 第614章 御封九千歲,汪滕 金鑾殿,南昭帝端坐九龍金椅之上,幾名太監抬著渾身纏繞繃帶的汪滕走上來。 「汪滕斬敵有功,特賜九千歲稱號,袞龍袍……加官進爵,封大內總管……」 小太監宣讀聖旨,忽然口誤,隨即改口道:「封汪滕,雙手托天分日月,笑看天下第一人,偷天換日酒劍仙……掌管皇宮內外所有人性命安危,凡我大魏太監見面必恭敬行禮……」 「牛逼,我又牛逼了,汪家族譜還得給我單開一頁,不對,應該是單開一本,哈哈……誒呀,疼!」 汪滕激動地咧嘴大笑,緊接著因為牽動了身上傷口…… 在場所有人無不嘴角抽搐,前面那些封號也就是聽上去好聽點,而且所謂天下太監不敢不從,可他媽整個大魏太監都在皇宮,說白了,這官職不就是大內總管換個名嗎……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個人真的可以有兩種性格。」 百官感嘆一聲,其實在汪滕住在太醫院療傷這幾天,所有人都以探望的名義去試過汪滕口風。 無一例外,講述的都是他多多牛逼,醉斬天門是如何殺的雷霆,反正現場的戰役描繪那叫一個慘烈。 最重要的是,百官但拎出來都是人精,可看著汪滕有聲有色地講述,眼神中的自信與得意,也能肯定一點,他的確是殺了雷霆,或許過程有些吹牛逼的誇大…… 畢竟誰都無法想到,一個人可以不要逼臉到,吹的牛逼把自己都吹信以為真,此乃從古至今第一人。 隨著得意揚揚,痛並快樂著的汪滕被抬下去後,南昭帝朗聲道。 「邊關戰報,天狼帝國與新羅小國,聯合大金、瓦剌……集體對北冥關發動進攻,死傷衛家軍十五萬,屠城十座三千萬百姓死在韃虜鐵蹄之下,諸位愛卿覺得如何是好?」 「陛下,臣覺得,必須戰,揚我大魏國威……」 「沒錯陛下,末將也覺得必須一戰,我大魏子民,犧牲一人,都要滅他番邦小國一城來血債血償!」 「戰!」 滿朝文武無不慷慨激昂地請求宣戰,可南昭帝卻是長嘆一聲:「派誰去呢?」 「陛下,王玄策曾作為衛家軍副帥,聲望,能力有目共睹,讓他率領三十萬天竺軍前往邊關可行!」 「沒錯陛下,臣也覺得王玄策是最佳人選。」 「陛下,臣推舉雍州代理總兵,馬祿山……」 滿朝文武你一言我一句地出謀劃策,但無一例外,都是讓南昭帝動用他自己的軍隊。 「這群狗東西,真把朕當傻子了不成?」 南昭帝心中暗道,袖中雙拳緊握,給身後南梔使了個眼色。 南梔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女兒覺得,如果北冥關被破,那韃虜鐵蹄便可暢通無阻地踏入大魏國境內,所以這並非是北冥關的事,也並非是單一我皇家之事,而是大魏百姓,百官的事!」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南梔雖是女流之輩,但卻有一個愛國之心,不枉朕多年教導,繼續說!」 南梔繼續用清脆甜美的聲音道:「女兒請纓,願與未來駙馬衛淵一同前往北冥,保衛大魏江山,要麼驅除韃虜,要么女兒與駙馬一同戰死北冥,還望父皇成全!」 「好,不愧是朕的女兒!」 南昭帝站起身鼓掌,下方文武百官也都跟著鼓掌起來。 南昭帝目光掃視下方百官:「這樣,朕派出了馬上要打昏的女兒與駙馬,你們每家出一萬兵馬一同前往北冥,不出兵馬就出銀子,一個人頭五百兩……」 「切記,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在場百官紛紛面面相覷,南昭帝說得不無道理,北冥關是大魏的國門,如果國門死守,韃虜鐵蹄也將踏入大魏,到時候面對這群韃虜的人可就是他們了…… 就像前朝時期,先皇與衛伯約從北冥關起義,第一個攻打的是冀州,那時候其他封地的世家誰都沒有選擇伸出援手,而後攻打齊魯,他們還是沒有出手,最後打到了自己身上,已經沒人對他們援助了。 前朝末代皇帝時整個神州進入一段小冰河期,那時候六月南方飛雪,河流結冰。 國庫無銀,皇帝都快跪求百官捐款賑災,可免一場農民起義。 奈何前朝百官都說自己是清官,沒銀子。 結果衛伯約打進京城,拿起長槍頂著百官的脖子,足足抄家出百億兩白銀…… 「唇亡齒寒啊!」 滿朝文武百官的世家門閥代表深知這個道理,最後最後都選擇了答應,畢竟一萬人也不多…… 「世子衛淵覲見!」 太監聲音響起,小太監滿頭是汗,拖拽著蓬頭垢面,穿著睡袍的衛淵急急忙忙跑進來。 進門後小太監便跪在地上:「陛下,不是奴才晚了時間,而是世子衛淵睡得太死,無論奴才如何去叫他都不起來……」 「啊~」 衛淵打了個哈欠:「幹啥啊,非要給我拉起來上早朝,不知道我從來不上這破玩意嗎,而且憑藉我的智商,上早朝也不能出謀劃策,有個屁用……」 「衛淵,你給本宮注意點!」 南梔清脆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就宛如氮泵,瞬間讓衛淵來了精神,宛如舔狗一般屁顛屁顛跑過去。 「娘子,你說啥是啥,我都聽。」 「哼!」 南梔冷哼一聲,指著百官最前方的空位:「站好!認真聽我父皇的旨意!」 「好嘞!」 衛淵屁顛屁顛地跑去隊伍最前方站好,百官面部肌肉無不抽搐,好一個南梔訓狗…… 但話說回來,別說衛淵這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就算是他們這群老逼登,也扛不住南梔的回眸一笑,不愧是大魏第一美人,真是美顏不可方物! 南昭帝看著心裡好笑,這衛淵雖然不正經,但勝在對自己勉強算是忠心,而且他已經拿捏住衛淵的軟肋,那就是好色,用南梔這個自己的保暖小皮襖,就能輕鬆釣住衛淵這色中餓鬼。 「衛淵接旨!」 小太監大喊一聲,衛淵雙眼死死看著南梔,不停地擠眉弄眼。 南梔滿臉的嫌棄,沒好氣道:「讓你接旨呢!」 「啊?哦…哦!」 衛淵流里流氣上前一步:「我在呢!」 小太監無奈地搖搖頭,衛淵這個吊兒郎當的模樣,南昭帝都沒招,更別說他個太監了,所以乾脆裝作沒看到,宣讀聖旨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狼帝國夥同賊子新羅王國,悍然侵擾我大魏疆土,邊關告急,社稷蒙塵。朕心憂焚,特遣驍勇之將衛淵,及溫婉而堅毅之公主南梔,往赴北冥關隘,以鐵血之師,蕩滌寇讎,驅逐韃虜,保我河山,安我黎庶。欽此!」 「南梔這小妮子,她也要去?」 衛淵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南梔,後者回以傾國傾城般的微笑:「還不快謝主隆恩!」 衛淵雙手舉國頭頂:「臣,衛淵此行,保證驅除韃虜!」 第615章 高層齊聚,世子救爺 京郊,衛淵一身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胯下駮馬,朝向公孫瑾拱手道:「瑾,家這邊就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協助追風。」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主公放心,保證在你回來的時候,冀州姓衛!」 「很好!」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看向留下來的二十名衛奇技:「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公孫瑾!」 「主公放心,如果有人可以傷害到公孫瑾大人,那就是踏過我等的屍體!」 衛淵集團眾高層對公孫瑾紛紛拱手告辭,公孫瑾也是一一還禮。 很快,南昭帝特別送給南梔的七寶輦駕從京城駛出,最前方是身後背負三停大刀,胯下骨瘦如柴黃驃馬,手裡抱著乳豬啃的大胖娘們江玉餌…… 呂存孝與熊闊海對視一眼:「我感覺玉餌姑娘的修為又提升了……」 「是啊,這才多久的功夫沒見,她暗地裡肯定很刻苦修煉!」 「必須的啊,否則怎會修為進步如此的大?」 哎…… 知道內情的袁老與葉無道長嘆一聲。 刻苦修煉雞毛…… 江玉餌在皇宮,天天都快住在御廚房了,因為有南梔的命令,所以她想吃啥御廚現場做。 剛開始御廚還有點情緒,畢竟增加了他們工作量。 可當他們看到江玉餌有多少吃多少,而且吃得非常開心,這也讓每一個廚者感到欣慰。 畢竟在皇宮,皇帝、嬪妃生活極端奢侈,頓頓二百多道菜,吃得很少,哪怕做出花來,也不過是點評一句,今天廚子用心了…… 這些裝逼玩意,和大快朵頤,滿嘴油,然後不停誇讚好吃的江玉餌一比,後者提供的情緒價值那叫一個高! 所以廚子們也都很喜歡給江玉餌做菜,每次有新研發的菜品第一時間找到她,這就導致江玉餌每天除了吃就是吃…… 隊伍朝向北方出發,剛走出不到二十里,忽然一直閉目養神的南海神尼睜開眼睛,緊接著是袁老與葉無道也都打起精神。 衛天、衛雲抽出武器,擋在衛淵身邊:「弟弟要小心,前方有兩名絕世高手!」 「好喝!」 「嘿嘿,真好喝!」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一陣女子醉醺醺的聲音響起,南梔打開車門,點評道:「好一首憶昔詞,詞中別有天地,更令人流連,盡顯純潔天真,寥寥數語似隨意而出,卻又惜墨如金,句句含有深意,有一種自然之美!」 「能做出這等詩詞之人,可是才女宋清照!」 「才女個屁,就是個酒蒙子……」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對衛天、衛雲擺手道:「收起兵器吧,是那一對老少酒蒙子,自己人!」 說話間,便看到宋傷與宋清照,這一老一少兩個酒蒙子,每人身後都背著,兩米多高的大酒葫蘆,走路搖搖晃晃地趕過來。 宋傷喝的雙眼都是眼屎,通紅大酒糟鼻,渾身散發著酒臭味道,令人作嘔。 宋清照雙眼迷離,臉頰微微泛紅,雖走路踉蹌,但卻給人一種宛如仙女下凡,貴妃醉酒的瀟灑脫俗美感,所過之處,眾人紛紛提鼻,清洌的酒香混合著體香以及才女書卷氣,讓人心曠神怡,片刻後還有回甘的甜美…… 南梔瞥了一眼衛淵:「差不多得了,都是喝酒,為啥老頭就是酒臭味,美女就是清洌酒香,做人不能太雙標……」 宋清照跌跌撞撞投入衛淵懷中:「衛郎,我來了!」 「這些天跑哪去,我派人找你都找不到……」 「和我家老梆子閉關研究新酒品類!」 咳…咳…… 南梔輕咳兩聲,宋清照不由一愣,連忙推開衛淵,宛如被原配抓姦的小三,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南梔上前:「剛剛清照妹妹的詞真好!」 衛淵小聲道:「她比你年紀大……」 「滾!」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拉著宋清照走上七寶輦:「我這裡有一些上好果酒,還有點心,我們姐妹邊吃邊談論詩詞歌賦。」 「好…好吧……」 宋清照尷尬地點點頭,跟著南梔走上七寶輦…… 「果然後宮還得有南梔這種女人!」 衛淵長出一口氣,對宋傷摟著徒弟武閔,掰開嘴往裡不停灌酒的武閔,拱手道:「那啥……別給他灌死了,這可是高度酒!」 「雖然你是我師父,但你懂雞毛,老子教徒弟向來如此!」 宋傷脾氣火爆地懟了衛淵一句,隨即小聲道:「你小子別誤會,老子絕對不是為了幫老虎逼,只是擰不過清照那丫頭,而且老子看他如何去死,到時也能拍手稱快!」 宋清照腦袋伸出七寶輦:「也不知道誰在得知衛公壓制不住修為,必須要突破,而且還有人想加害他時,連上千斤的美酒都不要了,緊趕慢趕非要來,還裝什麼不在乎兄弟情義,京城都不敢進,非要在此地假裝偶遇,真不愛說你!」 「我孫女喝醉了,酒後放的屁不算!」 宋傷說完,有些尷尬地拉著武閔逃離社死現場…… 就在這時,糜天禾催馬走到衛淵身邊,小聲道:「主公,北冥關消息,新羅那邊說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後就真跟天狼帝國合作了,而且特別派出新羅的千古第一名將,李舜臣,此人恐怕不簡單,主公可有應對之法?」 「隨便從衛家軍挑選一個小隊長,就能弄死這李舜臣,知道我為什麼噁心棒子嗎?就是因為他們總喜歡往死里吹牛逼……」 第616章 相同敵人,不同結局 北冥關,霍破虜百般無聊地坐在城牆上,一手吃著烤飛龍,一手喝著茅台酒。 「媽的,以前舅舅在的時候,飛龍我就能喝點湯,都是子池和子魚吃了,或者是傷兵,這次終於輪到我吃了,可為啥高興不起來呢。」 霍破虜長嘆一聲:「舅舅啊,你到底在哪閉關啊,外甥願意用二十年壽命換你突破成功……」 說話間,忽然前方潔白的冰雪世界中,出現一個小黑點,緊接著黑點越來越大。 「不好,敵襲!」 霍破虜連忙丟下烤飛龍和酒罈子,從城牆上跳回去,大喊道:「備戰,敵襲!」 衛家軍無一例外不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隨著霍破虜下令,一群將軍連忙吹響號角,所有衛家軍都紛紛跑向城牆,開始防禦部署。 隨著敵軍越來越近,霍破虜只感覺自己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瞬間麻爪了。 敵軍數量之多,已經超乎他的想像,匈奴、鮮卑、突厥、契丹、女真、拓跋、羯族……整個北方遊牧民族全部集結成騎兵,領頭隊伍是天狼帝國,右邊是傾巢而出的大金,左邊是新羅半島王國。 其中天狼隊伍中,不乏有身穿板甲的拜占庭隊伍,以及把白袍套在厚厚的皮襖外,騎著駱駝的波斯帝國士兵。 「駱駝?這玩意在沙漠那麼熱的地方能活,在冰天雪地里也行?這麼牛逼嗎?」 霍破虜震驚地嘟囔一句,猶豫都沒有猶豫,當即下令放箭。 「烏拉!」 羯族的一群金髮碧眼的高大白人,抱著大酒罈子猛灌,隨即撕扯掉身上的皮襖,在這零下三十多度,滴水成冰的天氣,光著膀子,仰天長嘯,推著稻草車,扛著雲梯瘋狂地進行攻城。 因為今年夏天時,羯族吃了不少北冥百姓,衛淵下達殺羯令,導致大量的羯族人,無論男女老少,均被砍頭,雖然他們茹毛飲血,不懂禮數,就像一群野人,可也是對衛家軍充滿了恨意。 這群茹毛飲血的野人,都沒用海東青下令,就開始不畏懼生死的衝鋒。 城牆上的衛家軍也不含糊,漫天箭矢將一波波的羯族壯漢射殺。 霍破虜手持大槍來回渡步,一名衛家軍斥候,背後插著數支箭矢跑過來。 「將軍,我…我們探查到,對方領頭者是海東青,旁邊還有朱思勃,大金的粘罕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名我們不認識的首領,以及一名叫什麼爾沙的人!」 「波斯戰神,納迪爾沙!」 霍破虜長嘆一聲,摘下頭盔,揉著太陽穴,因為著急的滿腦袋是汗,在這冰天雪地中腦瓜子都冒著白煙。 「咋整啊?我他媽是猛將,我不是謀士啊,對方這陣容,除了世子親臨,就算我舅舅衛公來了也不管用啊。」 就在霍破虜無奈時,忽然看到對方陣營中,出現一尊尊高大的投石器。 「臥槽,回回炮,而且還是六尊!」 霍破虜連忙驚叫一聲,下令道:「快,撤下城牆,進入城內地道,公孫瑾當初用逆陰陽八卦地堡陣,我霍破虜也行……應該行吧……」 所有衛家軍撤出城牆,便聽到一陣巨大的破空之聲。 緊接著巨大的石塊如同流星,朝著飛過城牆,重重在城內,十多名衛家軍來不及躲閃,當場被砸碎,屍骨無存。 轟~ 轟~ 轟~ 接二連三的機發轟鳴聲響起,有的巨石飛過城牆,有的砸在城牆上,將北冥關的城牆砸碎。 霍破虜連連吞咽唾沫:「媽的,如果世子在應該咋辦?恨啊,恨我這破腦袋太笨了,如果有天禾和公孫瑾在就好了。」 霍破虜焦急地直跺腳,等所有衛家軍退進地道之後,最先衝進來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宛如野人般的羯族壯漢。 一個個手裡拎著狼牙棒,巨大石錘,瘋狂地衝進地堡陣之中。 幾乎瞬間,這群羯族士兵就被射成了刺蝟,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中。 隨著大部隊進入,拜占庭重甲騎士利用盾牌抵擋著飛射來的箭矢。 可隨著霍破虜下令利用猛火油櫃噴射火龍,對方便下令利用投石器投擲浸泡過猛火油的稻草。 瞬間整個地堡大陣燃燒起熊熊火焰,將整個北冥關的厚厚冰雪烤化。 地堡之中霍破虜解甲,擦著腦門的汗,對手下命令道:「他們這煙霧好像有毒,快堵住所有進攻口子,不讓煙霧進來,同時打開地道的通風口。」 不到兩個時辰,霍破虜便被一陣淡黃色煙霧熏得頭暈、噁心、想吐。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打開通風口了嗎?」 「副帥,我們打開了,但…但他們好像推斷出了我們通風口在什麼位置,所以利用通風口放毒煙。」 「他媽的,我們成了被灌煙的老鼠!」 霍破虜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岩壁上;「吩咐下去,所有人用水打濕布匹,捂著鼻子從地道後方撤出北冥關!」 「是!」 隨著霍破虜帶人從地道跑出,來到北冥關後方時發現,這十五萬衛家軍,被對方兵不血刃,心思了兩萬多人,剩下將士也都頭暈眼花,走路踉蹌,戰鬥力最少折損七成。 冷風吹過,包括霍破虜在內,所有人均是渾身一抖,之前在地堡滿身是汗,如今在冷空氣一激,所有人都連連打著噴嚏。 「一冷一熱再一冷,咱們這群人基本喪失了九成九的戰鬥力!」 霍破虜怒罵一聲,連忙下令相互攙扶朝向北幽關行軍。 可隨著霍破虜帶人撤退,後方便出現了多個遊牧部落的騎兵,這群騎兵以天狼帝國為首,騎馬飛奔而來,同時彎弓搭箭,朝向衛家軍射殺。 「盾甲兵斷後,撤!快撤!」 霍破虜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下令,自己身先士卒,帶領盾甲兵,手持長矛與盾牌,擋在大部隊後方,邊打邊退。 另一邊,衛淵帶領核心高層,以及二十多萬各個門閥世家送來的士兵來到北幽關。 這二十多萬士兵,大部分身上連甲冑都沒有,面黃肌瘦,明顯就是一群普通百姓,或者是難民被抓壯丁,臨時湊數送過來應付聖旨。 嗚~ 嗚~ 嗚~ 石拉別刺耳的聲音在北幽關響起,衛淵眉頭緊皺,身旁金聖英利用獅吼功大喊道。 「我們不是敵軍,是你們的少帥來了!」 說話間,一名副將連滾帶爬地從北幽關跑出來。 「少…少帥,你們打著衛家軍旗幟,我們肯定知道不是敵襲,這警報不是因為少帥您,而是北冥關敵襲,現在霍破虜副將帶領的十五萬將士被困,我們正在集結兵力去增援!」 衛淵臉色一變:「十五萬大軍被圍困?而且還攻破了北冥關?他們多少人?」 「不知道,數不過來了,是整個北方遊牧部落,國家聯盟,還有新羅,以及拜占庭,波斯帝國聯軍!」 「看來這匈奴王很強啊,把這群玩意都嚇報團取暖了……」 衛淵沒有絲毫猶豫,雙腿一夾駮馬兩肋,飛快朝向北冥關方向奔去。 「主公,我等隨你一起去!」 熊闊海等人紛紛拍馬朝向衛淵追去。 第617章 以死洗恥,世子駕到 「打不過,根本就打不過!」 霍破虜渾身插著數支箭矢,一條手臂也被敵軍騎兵的鐵骨朵打斷骨骼。 「跟著世子打仗,感覺海東青、朱思勃……這些所謂的各個國家戰神都是傻逼,結果自己對上,發現傻逼的是自己。」 霍破虜此時都要哭了,自己帶領衛家軍,無論從什麼方向走,他們就好像提前知道一般,都會利用騎兵圍追堵截,打得霍破虜徹底沒了心態,幾次想要暴走拼命,但卻為了剩下的衛家軍將士生命,他必須要忍。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這群癟犢子等著,等我家世子來,全給你們干廢了!」 霍破虜怒罵一句,單手揮槍將衝來的天狼騎兵一槍連人帶馬刺穿。 一名奄奄一息的衛家軍斥候跑過來:「副帥,敵軍大部隊距離我們只有不到十里,預計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將我們全部包圍。」 「這群騎兵目的就是拖延我們,可就算我知道也沒招啊。」 霍破虜閉上眼睛:「如果我是世子,我應該咋辦?咋辦啊?」 隨著霍破虜睜開眼睛,發現不少將軍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副帥,咋辦?」 「我他媽咋知道怎麼辦,退吧,儘可能地撤退,能跑出去多少是多少吧……」 不到一個時辰,北冥關於北幽關的中間,也就是當初衛淵與海東青約戰之地,聯軍大部隊追趕上衛家軍。 「副帥,敵軍追上來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死!」 霍破虜視死如歸地看著趕到的海東青與朱思勃等人,用獨臂握住大鐵槍,高聲喊道:「所有百夫長之上級別的將軍出列,隨本副帥殺敵,其他人不要回頭,拼命跑回北幽關!」 所有衛家軍的將領手持兵刃出列,一群士兵眼圈通紅。 「副帥,我不走,我要留下與你一同殺敵!」 「沒錯,我也不走,和這群韃虜拼了!」 「對,不走,我們衛家軍從悍不畏死……」 「放你媽的屁,都他媽滾!」 霍破虜怒吼一聲,用出了獅吼功,蓋過所有將士的聲音。 「都聽我說,留下的人必死,如果我們都死了,哪怕世子過來,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必須留下火種,我霍破虜是這次的最高統率,戰敗我是最大責任,就讓我用自己的生命,來洗刷這次戰敗的去屈辱!」 霍破虜話音剛落,整個人單手持槍,朝向朱思勃刺去。 「老子就算今天就算死,也要把你這條白眼狼帶走!」 「莽夫!」 朱思勃不屑地冷哼一聲,還沒等霍破虜靠近,忽然一柄紫金大錘擋在鐵槍前。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霍破虜倒退幾步,單手持槍的虎口已被掙裂,鮮血一滴滴的流淌下來落在雪地上。 此時的霍破虜半邊身子都在顫抖,震驚地看向來人,只見一名相貌好似黑獅子般,手持一對擂鼓紫金錘,年紀不過十五六歲,身披虎皮的少年。 「霍破虜?衛家軍最強猛將是吧?我父皇提起過你,你殺了我大金不少人!」 「你是完顏宗翰,粘罕的兒子?」 「沒錯,本皇子乃完顏金子彈,小小霍破虜在吃本皇子一錘!」 完顏金子彈大步流星衝過來,手中一對擂鼓紫金錘狠狠朝向霍破虜當頭砸下。 霍破虜單手持槍抵擋。 鏘~ 巨大金屬碰撞聲將霍破虜的耳朵震出血,身子一沉,雙腿膝蓋之下,全部深陷地面之中。 咔嚓~ 大鐵槍承受不住巨力,壓斷了霍破虜雙肩骨骼。 「哈哈!」 完顏金子彈發出刺耳的大笑聲:「就這?」 「你這種廢物都能成為衛家軍第一猛將,我看衛家軍不過如此,本皇子先錘爆你的腦袋,然後再砸爆那狗世子衛淵的腦袋,不是說他很牛逼嗎?來和本皇子碰一碰!」 完顏金子彈再次舉起兩桿大錘,狠狠朝向霍破虜砸去。 「死了,這次肯定完犢子了。」 霍破虜如今已經無力再戰,雙腿深陷土地之中,躲也躲不開,所以乾脆閉上眼睛等死。 「可惜,死前沒把朱思勃這條白眼狼給一槍挑死……」 沒等霍破虜心中說完臨終遺言,忽然一陣刺耳的龍吟從天空響起。 「就你這狗東西,也配與我衛某人一戰!」 一條紫黑色邪龍從天而降落在霍破虜身前,幾乎同時完顏金子彈整個人倒飛出十幾米遠,重重摔在雪地上。 只見,一名唇紅齒白,劍眉星目,身著金絲刺繡隱龍,玄色袞龍袍,胯下駮馬,掌中赤月九龍盤的俊朗青年,來人正是衛淵。 霍破虜激動得都快哭了出來:「世子,你終於來了,他們聯起手來欺負我傻,之前你和公孫瑾對付他們那麼輕鬆,為啥我就那麼難呢……」 「你不是說了,你傻!」 衛淵笑著一槍頂著霍破虜的腋下,將其從深陷的土地中挑出來,而後單手成掌打在他的胸口。 噗~ 霍破虜吐出一口內傷的瘀血,與此同時身後的箭矢全部飛射而出。 宛如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霍破虜身體翻過去,衛淵手指輕彈,止血藥丸進入傷口,單手成爪,將霍破虜的手臂,雙肩斷骨接上,丟給他一個小瓷瓶:「青黴素口服三顆,一天早中晚三次。」 「他媽的,就他媽你叫衛淵?只會偷襲的狗東西,接本皇子一錘!」 完顏金子彈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推開攙扶自己的將軍,縱身一躍,舉起雙錘朝向衛淵當頭砸下。 「廢物的東西!」 衛淵看都不看打來的完顏金子彈,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意思,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 「哈哈,你是被我嚇怕了吧……」 金子彈忽然感覺到前方傳來一陣宛如洪荒凶獸的狂暴氣息,只見一個大胖娘們,胯下騎著皮包骨的枯黃馬,手持三停大刀飛奔而來。 第618章 沒逼人比我,更懂衛淵 「就他媽你要打我家世子奧?」 憨聲憨氣的聲音從大胖娘們口中發出,速度飛快的黃馬,帶著呼嘯風聲的大刀狠狠朝向半空中的完顏金子彈劈去。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讓方圓一里內的所有普通士兵耳膜生疼,暫時失聰。 噗~ 半空中的完顏金子彈,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上百米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這點力氣,還不如我弟媳婦的勁大。」 「弟媳婦?」 霍破虜一時沒反應過來,衛淵提醒道:「羅天寶的媳婦,大狗熊……」 「呃……」 霍破虜抓起大槍,對衛淵道:「世子,你快帶人撤退,這裡我來殿後!」 「殿後?為什麼需要殿後?為什麼需要撤退?」 衛淵一手持槍,單手背後,緩緩轉身看向海東青的方向。 「一群手下敗將,真以為抱團就能取暖,贏得了我衛某人?」 衛淵滿臉輕蔑地一笑:「牛羊成群,唯猛虎獨行。」 「一群廢物,要戰就戰,我衛某人何懼?」 「殺回去,拿回北冥關!」 隨著衛淵一聲大喝,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飛來,雖只有兩人,但卻直接敵軍的陣營之中,面對無數大軍,毫不懼怕,大開殺戒起來。 「爽啊,殺人什麼的最爽了!」 「汪~汪~」 「主公,俺老熊來了!」 熊闊海胯下棗紅馬,揮舞青龍偃月刀,一記橫掃千軍,十幾名天狼騎兵人馬皆斷。 「主公,我們夫婦來了!」 金聖英與紅拂飛落,帶領衛奇技,與熊闊海宛如一柄匕首,刺入敵軍陣營當中。 隨著衛淵集團核心到場,雖只有幾百人,可卻面對近萬倍敵軍絲毫不懼,連帶著剩下的十二萬將士也都一改之前的頹廢,紛紛抄起武器,大喊著反擊。 納迪爾沙眉頭緊皺的道;「衛淵怎麼會在這?」 「只有一個衛淵,你怕什麼?」 朱思勃冷聲道;「我可以肯定,衛淵是在虛張聲勢,以進為退,只要我們現在和他開戰,定能全殲!」 「放屁!」 納迪爾沙怒罵道:「我怎麼可能會怕衛淵,但衛淵滿肚子陰損壞,他絕對不會如此冒失,我懷疑其中有計!」 完顏宗弼點點頭:「本王沒與衛淵你交過手,但也聽說過他的事跡,這傢伙肯定有後手,本王提議退守北冥關,之後再從長計議。」 李舜臣第一個答應道:「贊同!」 「我贊同!」 「我也贊同!」 海東青說到這,看向想要開戰的朱思勃冷聲道;「這裡你沒有一兵一卒,所以都死光了你也不心疼!」 「撤軍!」 隨著海東青下令,大軍迅速撤離,退守北冥關。 這就是出現一種假象,那邊是衛淵帶領十多萬將士,追著超過二百萬聯軍士兵打…… 大概追出去一里路程,衛淵這才下令,窮寇莫追。 隨著衛家軍大搖大擺地離開沒多遠,便看到來救援的五萬衛家軍,以及那二十多萬戰力連新兵都不如,被各門閥世家抓來的壯丁。 「這…這就是少帥的底牌?」 「就這點援軍,真打起來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少帥怎敢?」 「有何不敢?」 衛淵騎在駮馬之上,大笑道:「從來都無以弱勝強,向來都是以強勝弱!」 「那我們剛剛……」 「我們剛剛也是以強勝弱,強的是我們衛家軍的士氣,以及心理戰術!」 「一群手下敗將罷了,呵!」 衛淵冷笑一聲,下令返回北幽關。 北冥關,聯軍陣營中,各方勢力的高層齊聚帥營,聽著下方斥候的匯報。 「什麼?三萬衛家軍?二十萬炮灰都不如的壯丁?」 「這就是衛淵的倚仗?」 「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吧!」 「哼!」 朱思勃冷哼一聲道:「不是衛淵膽子大,而是算計到你們膽子小,前怕狼後怕虎,當時我就猜出來衛淵這狗東西在虛張聲勢,因為他但凡占優,肯定都是悶聲用偷襲等方式進攻,絕對不敢如此聲勢浩大的裝逼。」 海東青眉頭緊皺,隨即舒展開來:「正所謂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塌炕。剛開始讓衛淵得勢無傷大雅,而且這場戰役我們拿下了北冥關,也殲敵三萬,所以我們還是勝利的。」 「傳令下去,犒勞三軍,晚飯有肉吃!」 朱思勃知道海東青是在給他自己,以及其他勢力高層一個戰略決策失敗的台階下,所以他也不咄咄逼人,已轉話題道。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海東青對朱思勃笑道:「思勃兄先說說看。」 「調查到衛伯約閉關之處,到時候我們兵分兩路,一方攻打衛伯約,一方攻打北幽關,如果我判斷沒錯,衛淵肯定會為了衛伯約放棄北幽關。」 「哈哈!」 隨著朱思勃的話落,在場所有人,包括海東青都無不開口大笑起來。 「朱思勃啊朱思勃,衛淵可能會為了十死無生的衛伯約放棄北幽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啊,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場這群人無論是殺妻求將,還是弒父奪權都幹過,在他們想來衛淵這等人物與他們平級,甚至還高出一些。 這等大人物絕對不可能因為感情,從而犧牲巨大利益,特別還是一個必死無疑的爺爺。 就連海東青也對朱思勃笑著搖頭:「思勃兄,如果你在你親生父親,以及巨大利益之間選擇……」 海東青擺擺手:「抱歉,我不該問,因為你曾經在衛英雄身上已經給出了答案,我等上位者,哪一個不是滿手血腥,其中不乏有至親至愛的鮮血,所以衛伯約的那邊派點人騷擾,讓衛淵分心即可。」 海東青說完,與眾高層誰都沒有理會朱思勃,而是討論起如何攻打北幽關。 「你們根本就不懂衛淵,不懂衛淵……」 朱思勃氣得直跺腳,但卻又無可奈何,因為根本就沒人聽他的。 北幽關內,糜天禾不停翻看小本本,焦急地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 「主公,你咋還笑呢,對面人多勢眾,我們根本就打不過……」 衛淵輕笑道:「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對。」 「我為什麼不能笑?」 「況且,我在從天竺回來時,就已經開始籌備今天,僅靠一物,便可擊敗聯軍!」 眾人紛紛疑惑地看向衛淵:「世子(少帥)(主公)……你在天竺時就已經開始準備這場戰役了?那是什麼寶貝?」 第619章 冰天雪地,棉甲現世 「爹爹!」 衛子池和衛子魚一身小紅棉襖,飛快地跑過來投入衛淵懷中,就像兩隻樹袋熊,掛在衛淵的脖子上說什麼也不鬆手。 「寶貝兒子,寶貝女兒!」 衛淵抱起兩個小傢伙在每人臉蛋上親了一口。 「你們是沒看到我嗎?」 澹臺仙兒有些吃味,帶著醋意說道。 「娘親!」 衛子池和衛子魚兩個小傢伙從衛淵身上下來,投入澹臺仙兒的懷抱,只有又雨露均沾地挨個去親南梔幾女…… 糜天禾尷尬地道:「主公,別闔家歡樂了,現在大事要緊啊,到底什麼可以出奇制勝的寶貝?」 「這不在我一雙兒女身上穿著呢。」 「嗯?」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衛子池和衛子魚:「啥啊?好像也沒有什麼東西啊……」 兩個小娃娃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緊緊抱住南梔左右兩條腿。 「別用這個眼神看孩子,把他們兩個嚇到!」 所有人這才轉移目光,從而疑惑地看向衛淵。 衛淵解釋道:「他們身上的棉襖啊!」 「棉襖?那是什麼?」 「用一種叫棉花的東西……就是類似我大魏縫製衣服的木棉,但卻有所不同,這種棉花只有天竺才有,上一次我從親王瑪咖那裡購買了許多,其實就是為了今天。」 隨著衛淵話落,一旁狗腿子喜順連連拍手,發現沒人上來後,只能罵罵咧咧地自己去取。 很快,喜順抱著一套奇怪的甲冑走來。 「闊海,你把這套甲冑穿上。」 熊闊海脫下身上的甲冑,還沒等伸手接喜順帶來的甲冑,便被衛淵打斷:「裡面的皮襖也都脫了吧。」 「啊?主公,這地方可滴水成冰啊,脫下皮襖會凍死人的。」 「讓你脫就脫。」 熊闊海沒有猶豫,脫下身上皮襖,羊皮馬甲,長袍,內襯……最後只剩下一條褲子,露出滿身是燙疤,壯碩的上身。 熊闊海一把抓住喜順手中的甲冑,隨即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這甲冑好輕啊。」 在幾名衛家軍將士的幫襯下,熊闊海穿上奇怪的甲冑。 「去外面雪地里滾幾圈,記住不要用修為抵禦嚴寒。」 對於衛淵的話,熊闊海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到外面,在雪地里來回滾了幾圈,隨即衛淵讓他直挺挺地在門口站著。 老石第一個反應過來,朝向門外大喊道:「老熊,你冷不?」 「不冷啊……有點凍耳朵就是……」 隨著熊闊海走進來,眾人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撫摸熊闊海身上奇怪的甲冑。 「主公!這啥甲冑啊,竟如此保暖!」 「這叫棉甲,用我從天竺收購來的棉花盛於夾襖內,縫緊,浸透,踏實,曬乾,做成很薄的棉片,把多張這樣的棉片在綴成很厚很實的棉布,棉布之間是鐵甲,內外用銅釘固定。」 衛淵笑著講解道:「首先棉甲內鐵片要比札甲大得多,甲片大了,數量就少,用時少,造價低廉。」 「最重要的是,普通甲冑要用甲葉兩千片左右,甲片之間需要用皮繩編織,所以基本重量在五十斤左右,加上熊闊海這裡三層外三層的皮草衣服,哪怕不算武器,他身上衣物就需要幾十斤,上百斤。」 眾人摸了摸身上甲冑,暗暗點頭,衛淵說得沒錯,隨即紛紛把目光看向熊闊海:「你這身奇怪甲冑多重?」 「三百多兩重吧。」 眾人紛紛咋舌,一斤十六兩,三百多年也就二十斤左右,而且沒有里三層外三層的衣物,行動起來也靈敏不少。 「好傢夥,如果我們人人穿戴這種叫棉甲的甲冑,那行動上就比敵人快上許多,說句難聽的,哪怕步兵都能和騎兵比了。」 眾人紛紛點頭,畢竟普通戰馬,在這冰天雪地中跑得也慢,加上騎兵穿得多,增加了負重,所以對比夏天馬匹速度下降許多。 啪~ 衛淵再次一打響指,喜順連忙跑出去,很快取出一種奇怪的弓,這種弓的款式與哲別的差不多,但沒有他的寶雕弓那麼複雜,只能算是簡略版。 「歐冶子這些日子可沒閒著,一直在打造閹割簡略版的複合弓,諸位上手試試吧。」 眾人紛紛挽弓搭箭,隨即驚呼道:「好輕啊,用一石的力氣,就能射出十石弓的距離,也就是說……」 衛淵笑著點點頭:「沒錯,也就是說,只需要三天,我們衛家軍,那二十多萬的壯丁不算,人人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速度都堪比騎兵,人人都是弓箭手,如果在晚上夜襲,效果更佳!」 「那還等下,今晚就去干!」 霍破虜纏繞著固定斷骨的白布,站出來激動地道:「媽的,他們就欺負我傻,這次世子來了,干他娘的!」 「你就歇著吧,這場戰役不會短時間結束,等你傷好了再說!」 衛淵話落,對陳慶之道:「慶之,現在的衛家軍有兩萬弓箭手,但我給你五萬把複合弓……衛淵弓,三天之內,你和哲別,赫英三人,給我培養出五萬名弓箭手,有問題嗎?」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 衛淵說完,看向武閔:「來的時候我一直讓你與那群壯丁熟絡,三天時間,按照乞活軍培養,讓他們戰力翻一倍,有問題嗎?」 「沒問題!」 衛淵又對江流兒道:「所有斥候現在由你管理,在北冥關附近分散,我要時時刻刻知道對方的情報。」 「遵命!」 「老石!」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義父,我在呢!」 「按照糜天禾的吩咐,在北幽關前埋藏驚天雷。」 衛淵說完看向糜天禾:「你懂我的戰略嗎?」 糜天禾連連點頭:「懂,懂,放心吧主公,我有連環陷阱做基礎,保證讓他們六尊回回炮全部變成木屑!」 第620章 罵人揭短,打人打臉 「海東青,你這插標賣首之徒,還不滾出來速速受死!」 北冥關後方,陳慶之與老石,帶著五千名馬弓手,身穿棉甲,騎著戰馬,跑到聯軍處討敵罵陣。 老石擺擺手:「慶之啊,你就是與熊闊海待時間太長了,罵人都不會,記住了,打人就打臉,罵人就要揭短!」 獐頭鼠目,一臉猥瑣相的老石,氣沉丹田,扯著脖子大喊道:「海東青,我俏你媽!」 「啊?這是揭短?」 陳慶之不解的看向老石,隨即發生的一幕,就讓陳慶之有一種,後悔與這貨一起來執行任務的感覺。 「海東青,當初你老娘被困大魏,假扮青樓妓才跑回的天狼帝國,這就是為什麼你相貌與我大魏英俊男子相同的原因。」 「你猜猜你綠帽父皇知道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因為這個海字就是證明,每個人男人都沾一點!」 「所以人人都說你弒父篡位,其實你只是逼死了養父,至於親爹太多了……」 老石仿佛講故事,一說就是一個時辰,每一段都不重樣,最可怕的是他每一句話都是罵娘,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可還能和一些事實串聯上…… 北冥關內,海東青氣的渾身顫抖,雙拳緊握:「我記得這傢伙,大魏王朝督天司的老石,是衛淵的頭號狗腿子,點兵!本可汗要給他宰了,不,或者抽筋剝皮,凌遲處死,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朱思勃滿臉幸災樂禍笑意地安撫海東青:「罵人沒好話,那老石嘴賤,你就把他當成一條叫喚的狗……」 沒等朱思勃安慰完,外面便響起老石的聲音。 「朱思勃,你那野爹冒名頂替做真龍,可留下孤兒寡母在窮鄉僻野,你老娘靠賣身……這個算了,畢竟是我已故的老丈母娘……」 老石嘟囔一句,繼續大罵道:「在朱家你是養子,在衛家你是外人,如今和親爹相遇,可都不待見你啊,嫌棄小矮子丟人,天天想著恢復生育能力,有個嫡系後代,你這個庶出,無論在哪裡都是庶出!」 「夢中女神是南梔,不惜強搶與公主有三分相似的民女,可結果呢,公主在我義父懷裡露出開心的笑容,你可記得她看到你時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臭蟲。」 「對了,你還喜歡過澹臺仙兒、冷秋霜、小醫仙、宋清照……可這些絕世佳人,正眼看過你?寧可一起嫁給我義父。」 「朱思勃啊朱思勃,小矮子,品性不端,長相噁心,文壇作品都抄襲,除了滿肚子壞水,唯一有點,就是眼光好,可惜你看上的沒人看上你……」 北冥關內,朱思勃放開海東青:「我覺得現在就點兵出去,給這嘴賤的老石活剮了!」 「不要衝動,當心中計……」 納迪爾沙等人剛想勸,但老石聲音繼續響起。 「納迪爾沙,你枉為波斯帝國戰神,賣國求榮,認海東青當爹……」 納迪爾沙氣得渾身顫抖:「我…我是奉陛下命令,為波斯帝國保留最後一絲血脈,可這嘴賤的狗東西……」 完顏宗弼,當年你國家戰敗天狼,被人家攻破皇宮,然後士兵輪了你太奶奶,嘗後圖你可還記得?現在還和海東青合作,你真是不要逼臉了,如果我是你太爺爺,生下來就給自己閹了,免得有你們這群廢物子孫後代。」 「拓跋燾……」 隨著老石把聯盟勢力高層罵了個遍,所有人緊咬銀牙,嘶吼地下令:「點兵,派十萬騎兵出擊,把這叫老石的剁碎,剁細碎!」 關門打開,聯軍騎兵飛奔而出,沒有過多言語,直接朝向老石等人衝來。 「小慶之,指揮打仗我不行,人都給你引出來了,剩下都交給你!」 「行…行吧……」 陳慶之丟人地長嘆一聲,當即下令撤退。 草原馬因為氣候原因,所以普遍矮小,但其耐力、抗寒能力和群體協作性非常強,所以在與衛家軍的作戰中,剛開始速度不占優勢,但隨著時間推移,草原馬耐力優勢就會顯現出來。 所以前期追逐,聯軍騎兵速度追不上陳慶之帶領的五千騎兵,這些聯軍騎兵也早有心理準備。 陳慶之騎著飄逸的白馬奔跑最前方,時不時地起身觀望,而後利用令旗開始部署戰術。 最後兩排馬弓手挽弓搭箭,轉身朝向追逐的聯軍騎兵射去。 一箭之後,沒有任何停留,用最快速朝向兩旁散開,而早已準備的後方三四排,立即向身後射出箭矢,再次分散…… 二十里路跑出去,追逐的騎兵將領感覺到了不對勁,在這冰天雪地全力奔跑中,他們的耐力最強的草原馬竟體力慢慢不支,可衛家軍的戰馬還很能跑,這和以往常規不同。 「拿弓來!」 陳慶之接過身旁副將遞來的弓箭,調轉馬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衝去。 正在疑惑的騎兵將領一愣神,他不知道陳慶之為什麼會忽然發瘋,朝向他們衝來。 「放風箏戰術?不對啊,這才剛跑出去沒多久,咱們人也沒死那麼多啊?」 騎兵將領第一反應就是海東青原創的放風箏戰術,可連連回頭觀看,卻發現自己如今還有九萬多名騎兵…… 「肯定是那小白臉得了失心瘋,活該我邀功,先拿下他,然後在抓住最賤的老石!」 就將領幻想名利雙收時,陳慶之忽然搭箭朝向沖在最前面的騎兵脖頸射去。 噗~ 箭矢直接貫穿騎兵脖頸,然而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陳慶之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矢……一連九箭射出。 速度之快,宛如九箭齊發般。 騎兵將領身前的騎兵中箭從馬上摔下來,還沒等其他護衛部位,幾支箭矢就已到了近前。 噗~ 噗~ 幾名騎兵中箭摔下馬,連續五名騎兵中箭,最後三支箭分別刺入騎兵將來的眉心,咽喉,以及心口窩。 騎兵將領摔下馬,屍體被後方騎兵踩踏成肉泥,死得不能再死。 一旁老石激動地連連拍巴掌:「牛逼,小慶之你這箭法都快超過你師父哲別了。」 陳慶之滿臉疲憊對老石搖搖頭,表情認真地道:「我和哲別師父相比,箭法還差一個檔,但這一個檔,並非苦練,只能靠頓悟,而且九星連珠我只能使用一次,我師父可以無數次!」 說完,陳慶之催馬跑到隊伍最前方,繼續帶領著五千馬弓手前行。 而聯軍騎兵陣營中,沒有了將領,這群騎兵滿腦子都是主子們許諾抓住老石,獎勵的封侯拜將,金錢、女人、地位…… 可他們卻不知道,接下來的等待自己的,將是死亡。 第621章 卑劣毒士,尿築京觀 騎兵瘋狂追逐,陳慶之帶領的五千馬弓手,始終和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放風箏利用箭矢消耗。 很快,這群騎兵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們開始發現自己同伴的屍體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無頭被凍僵了的屍體,以及被踩踏碎了的屍體…… 「這…這群傢伙在帶著我們兜圈子?」 「要不撤退吧……」 感受到後方五萬多名騎兵越來越慢,明顯沒有之前對軍功渴望的紅眼,陳慶之便下令向後方衝鋒。 幾乎一個照面,陳慶之便下令撤退,分散開利用速度進行撕咬。 如果從天上往下俯視,就可以發現,陳慶之做到百人一隊,就像是群狼撕咬野牛,從不會直奔要害,只是不停地騷擾,消耗。 與此同時,兩側跳出數百名衛奇技,就宛如一柄柄利刃,直刺騎兵陣營之中。 衛奇技配合默契,每一個都是武道高手,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騎兵的陣型打亂,分成幾十個小團隊,在陳慶之的帶領下,開始快速地逐個擊破。 「撤!」 聯盟騎兵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加上沒有了將領指揮,在面對恐怕的衛奇技,哪怕自己人數他們的萬倍,可還是心生懼意,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轉身逃走。 陳慶之等馬弓手穿的是騎兵棉甲,不到十斤重量,而聯軍騎兵穿的是皮襖和輕甲,加一起都快達到五十斤,之前的兜圈子,讓騎兵的戰馬已經沒有套多餘力。 所以陳慶之帶領的馬弓手輕鬆地追趕上逃跑的騎兵,利用箭矢,長矛進行斬殺。 臨近北冥關,原本跑出去的十萬騎兵,只跑回來了一萬多人,陳慶之一箭射斷聯盟軍旗,大笑著帶兵離去。 沿途將敵軍屍體的腦袋,以及活著死了的戰馬全部帶走。 北幽關二百米的距離,糜天禾站在高台上,伸出大手指在城牆以及自己所在的空地來回比畫。 「按照祖世充對回回炮的分析,最佳射程應該就在這附近。」 糜天禾嘟囔一句,當即下令挖坑。 不少身穿棉甲的衛甲軍,開始拼死命地挖坑,冰天雪地,大地凍得異常堅硬,所以挖坑十分費力,這就讓糜天禾非常注意挖坑的地方,不敢像在江南海邊一樣隨便亂挖坑…… 「稟報第一謀士,陳慶之上將軍回歸!」 糜天禾看著由遠至近飛奔而來的陳慶之與老石,連忙跑下去迎接。 「先留下二十具馬屍,咱們兄弟們挖坑是體力活,一會燉馬肉吃。」 陳慶之點了點頭,命人留下二十具戰馬屍體。 「等會,人頭也留下……」 陳慶之眉頭一皺,看向糜天禾:「第一謀士,人頭是準備明天騷擾聯軍時用的,你難道想吃人頭肉?」 「我吃個屁人頭肉,我是想在這築京觀,然後往上澆尿讓其凍成人頭塔,我可以肯定按照海東青的性格,絕對會在這裡發射回回炮,畢竟從哪跌倒從哪爬起來……」 陳慶之尷尬地撓撓頭:「沒聽懂。」 「你不需要聽懂,只要明白這些敵軍人頭在我手裡,比在你手裡價值高百倍就對了。」 糜天禾說完指了指老石:「想要引出敵人,不需要這些敵軍腦袋,他一張嘴能給海東青八輩祖宗罵出來,足夠了……」 陳慶之此時想哭的心都有,他取下敵軍首級,就是為了明日騷擾聯軍時不帶老石了,畢竟他那張嘴太丟人了…… 看到陳慶之還在猶豫,糜天禾大聲道:「咋地?需要我請求主公,讓他把人頭給我?」 「不…不用了,給你。」 陳慶之無奈,讓屬下把別在戰馬身上的人頭留下。 糜天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這次看你損失兵馬不多,反而殺敵八九萬人,繳獲活著的戰馬四萬多匹,而且還都是訓練完,隨時可以上戰場的馬匹。」 北幽關,元帥府內。 衛淵與南梔做出宛如新婚夫婦,相親相愛的甜蜜模樣。 身前石陽長嘆一聲:「曾經我與陛下也是如此……罷了,都是這個年紀過來的,我就不拆散你們甜蜜了,這次帶人出征我自己去,南梔留下吧。」 南梔眼圈通紅,帶著哭腔道:「母妃,這次任務很危險的,梔兒我…關心您,畢竟除了我娘親,你就是梔兒的唯一親人了。」 「好孩子,你放心母妃不會有事的。」 石陽感動得眼淚含眼圈,伸出皮包骨蒼白的手,輕輕摸了摸南梔的臉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隨著門開,南梔一把推開衛淵:「臭衛淵,死衛淵,告訴你多少次,只可以摟腰,你往下摸什麼,警告你,大婚之前,你不能碰我一下。」 衛淵無奈地收回手:「你這眼淚也是牛逼,說流就流……」 南梔一攤手,嘟了嘟嘴,可愛地道:「要不然呢,帶領皇家死侍繞路去這些國家部落,揮起屠刀殺平民百姓,這種事你衛淵不能做,我也不能做,同樣我們倆的手下都不能做,有損名聲,那就只能讓她去做……」 衛淵點頭道:「按照大魏現在局勢,如果南昭帝沒有騷操作,還能太平一年左右,如果他又亂操作,隨時隨地都會導致天下大亂,到時候名聲就太重要了,屠城這種事雖然是我想出來的,但必須不能和我有任何關係。」 「人是大魏皇家死侍,死的是棒子,以及韃虜,所以和我沒關係。」 隨著衛淵話落,敲門聲響起,江流兒走進來:「主公,衛公閉關之地我們已經找到了大概位置!」 第622章 輕重緩急,三大排序 「那就不要過分尋找,免得打擾到他閉關,留人在那裡守護即可,等到突破之日,必然可以感知到確切方位。」 「遵命!」 隨著江流兒退下後,返回復命的陳慶之與老石走進來。 「主公!」 「義父!」 「大獲全勝!」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所有帶回來的戰馬屍體全部下鍋,晚飯加餐,本次參戰的將士每人三大碗肉,未參加戰役將士一碗肉,那群壯丁喝點湯就好了,想要吃肉,每月拿到高額軍餉,第一加入衛家軍,第二達到加入衛家軍的標準線。」 當晚,所有衛家軍都開心的吃著馬肉,到處是歡聲笑語,不知不覺中,衛淵已成了衛家軍的主心骨,在將士們心中,只要有衛淵在,哪怕敵人再多,再強,他們也能勝利。 雖然昨日別偷襲死傷不少兄弟,可今天陳慶之就把場子找了回來,而且還是加倍地斬殺聯軍騎兵。 元帥府中,喜順端著寫有冷秋霜幾女的牌子走進來。 「世子,該翻牌子了。」 衛淵伸出手,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算了,如今敵眾我寡,外加老登突破在即,我也無心做這些。」 糜天禾也帶著挖坑的弟兄們返回,因為具體位置,以及深度都需要十分精密,所以天黑就沒辦法進行 糜天禾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房間,對衛淵道:「主公,這大冷天凍天凍地,挖坑太難了。」 「說你笨你還不信,地面雖凍得很硬,但你可以用鐵簽往下釘,鑿出空洞後,往裡面澆熱水啊,大概兩尺左右是凍土層,再下面就沒有結冰了!」 糜天禾一愣:「主公,你咋知道的?」 「因為我父兄死在冬季,埋葬的地方就是北冥關,我曾親眼看到當地『打井』,也就是挖墓坑的人,如何給我父兄修建墓地!」 衛淵說到這,周身殺氣縱橫:「天禾,這次老登的突破是第一位,打退聯軍是第二位,而排在第三位的就是……」 糜天禾連忙道:「殺朱思勃!」 衛淵點點頭:「沒錯,三番五次讓他逃走,這次你要多留意布局,一定不能讓他逃了,必須死在北冥關,用他這條白眼狼的狗頭,祭奠我父兄以及十萬衛家軍英烈的在天之靈。」 「主公放心,天禾保證這就回去布局,保證不讓朱思勃那狗東西跑了。」 糜天禾走到門口,再次轉身返回:「對了主公,如果你說的辦法好用,那布置陷阱的時間,可以從五天縮減到三天,這三天就麻煩陳慶之,一定要全力拖住海東青那群聯軍。」 衛淵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朱思勃和海東青一定發現了端倪,所以最少三天,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除非能調查出我們為什麼,比他們的戰馬速度快,耐力強才會大舉進攻北幽關。」 北冥關,帥營之中。 海東青一腳踹翻了沙盤:「十萬騎兵被五千人殲滅九萬?那這一萬多人還回來幹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殉國?」 納迪爾沙低著頭:「在天竺就是如此,熟悉的味道,又出現了……」 朱思勃眉頭緊皺地道:「現在我就疑惑一件事,在耐力上大魏的戰馬絕對不如草原戰馬,可為什麼白袍將軍陳慶之的騎兵可以和我們兜圈子?如果說他們五千匹戰馬都是汗血寶馬,那我絕對不信。」 眾高層也都沉思,隨即均是不解的搖頭。 朱思勃提議道:「我估計明日他們還會再來,到時候我們多派一些心思縝密的機靈斥候去,一定要把對方的秘密調查清楚,否則我們很可能會失敗在這上面。」 海東青連連點頭:「思勃兄所言極是,與衛淵作戰必須要小心,再小心,加倍的小心,這傢伙滿肚子壞水,稍有半點紕漏就會被他抓住從而逆轉乾坤。」 翌日,陳慶之與老石早早吃過飯,專挑聯軍飯點去討敵罵陣。 可還沒等老石開始往損里罵娘,關門大開,一堆十萬人的騎兵沖了出來。 「交給你了!」 老石說完,調轉馬頭開溜。 陳慶之高舉令旗,指揮馬弓手按照昨天的路線兜圈子。 只不過這一次聯軍派出來的騎兵中,有多位將領,這也就導致陳慶之殺死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將領出來指揮。 無奈的陳慶之,在兜了幾圈,放風箏射殺一萬多名聯軍騎兵後,開始命令馬弓手放慢速度,假裝馬匹體力不支的模樣…… 立功心切的聯軍將領當即下令加速追逐,陳慶之也下令與聯軍騎兵短暫打鬥後,再次兜圈子。 時刻保證衛家軍手中複合弓能射到追兵,可聯軍騎兵箭矢卻射不到衛家軍的距離。 再次兜了幾圈,騎兵將領終於察覺到不對,下令撤退。 而陳慶之也毫不猶豫地下令衝鋒,從逃跑變成了追逐。 過程中,時不時還會跳出來衛奇技,利用鐵鏈絆馬腿,延緩聯軍的撤退速度。 而陳慶之從始至終都保證與對方我能射到你,但你射不到我的安全距離,只要對方掉頭想要拼殺,陳慶之馬上下令撤退。 可以說陳慶之把衛淵教給他的,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這一套,實踐得淋漓盡致。 隨著聯軍騎兵返回北冥關,十萬騎兵,最後只剩下不到三萬人返回。 海東青暴怒,當即拔出馬刀砍了這次帶領騎兵的將領,與此同時開始詢問,為什麼衛家軍的戰馬可以速度快,耐力好。 可結果卻是,所有人給出的答案基本沒用,只是說他們和以往的衛家軍騎兵相同,唯一區別就是身上甲冑有些奇怪。 帥營內,所有高層目光看向朱思勃。 朱思勃無奈地搖搖頭:「都別這樣看著我,衛淵把控欽天監,天劍司,所以他總能做出來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還從來不上交給朝廷,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奇怪甲冑是什麼東西。」 海東青面沉似水地道:「明天出動二十萬騎兵追逐,我們的目的不是全殲衛家軍的騎兵,而是要拿到他們的幾匹衛家軍的戰馬,以及馬弓手的屍體,最好能抓住活的,這樣就能調查清楚了……」 沒等海東青說完,手臂脫臼,纏繞紗布的完顏金子彈,愣頭愣腦的道:「還調查啥,直接大軍壓境開干就完了,咱們這麼多人,是對方的幾十倍,輕鬆拿捏北幽關!」 「三皇兒退下,別丟人!」 完顏宗弼對海東青道:「本王雖沒與衛淵交過手,但也聽說過他的名頭,這傢伙滿肚子陰損壞,所以還是調查清楚的好。」 人的名,樹的影。 無論是朱思勃還是海東青,納迪爾沙,他們三人能力在場眾人有目共睹,可他們能在衛淵手下連連吃癟,那就說明衛淵謀略遠在他們三人之上,所以對付衛淵必須要萬分小心,不能露出任何半點破綻。 第623章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 北幽關前,拼命趕工的糜天禾,見到陳慶之再次大獲全勝返回,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萬幸,對面那群韃虜沒有犯渾,冒冒失失的大兵壓境,否則任憑主公和我有通天之能,在對方如此優勢下,我們也是無力回天。」 糜天禾嘟嘟囔囔地上前迎接,討要了不少戰馬屍體,以及敵軍騎兵的人頭…… 當天,在衛淵有意為之下,陳慶之二次大獲全勝的消息傳遍整個北幽關。 將士們與百姓紛紛歡呼,自發地跑去關門口迎接凱旋的陳慶之。 衛家軍士氣爆漲,晚上又有馬肉吃,那群壯丁們一個個面黃肌瘦,不少就是窮困百姓,有一些乾脆是難民。 進入北幽關後,這才勉強吃上飽飯,雖然是一種叫做土豆的食物,沒啥味道,但能吃飽啊,特別是還能喝上馬肉湯,讓他們不少人都有心參加衛家軍。 特別是看到衛家軍大口吃肉模樣,饞得他們口水直流,更加堅定明日好好訓練,爭取早日達到及格線參加衛家軍。 百姓們高興,因為衛家軍很大方,雖然不給馬肉不給肉湯,但剩下的骨架子他們每家每戶都能分到點,煮骨頭土豆湯也能解饞…… 距離北冥關百里左右的千山,一處因為戰亂斷了香火,導致殘破不堪的道觀,五龍宮之中。 衛伯約光著膀子,大口吃著慕千秋帶來的燒雞,大碗喝著茅台酒,身後慕千秋為其施針。 「老哥,你少喝點,傷身,現在你突破最重要的就是身體!」 衛伯約滿不在乎地道:「酒是糧食做,不喝是罪過!」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你懂個雞毛啊,再說這次突破本來就是十死無生,老子他媽還不趁著嗝屁前大吃大喝,難道讓我做個餓死鬼?」 「你個破嘴啊……」 慕千秋無奈地搖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對了老哥,衛淵來北冥關了。」 「嗯?這龜孫兒跑這來幹啥?難道知道他英明神武的爺爺藏在五龍宮?」 「是海東青與朱思勃合作,聯繫草原所有部落、國家、以及新羅半島國,波斯帝國、拜占庭……據百姓說,超過五百萬大軍,已經拿下了北冥關。」 「放屁,他們就算把自己國家的畜生拉出來,穿上甲冑上戰場也沒有五百萬隻啊。」 衛伯約怒罵一句:「百姓傳言就這樣,喜歡來回誇大,北冥關是霍破虜防守,我這大外甥能力我了解,謀略一般但戰力強,當然謀略一般也是針對絕世名將,如果是普通大將軍他謀略還是可以應付的,所以老夫估計,聯軍出動百萬左右的軍隊還是可能的。」 慕千秋繼續道:「我在集市上聽百姓說,衛家軍白袍上將軍,連續兩天都帶領五個人去敵軍那討敵罵陣,每次都殲滅敵人十幾萬人。」 「五個人?以訛傳訛吹牛逼的,我估計五千人左右吧,十幾萬人也不可能,小慶之是老子一手帶出來的,他什麼能力我還不清楚?五千人利用放風箏戰術,殺個四五萬的敵軍還是能做到。」 哎~ 衛伯約說到這,不由得長嘆一聲:「老弟啊,說實話我真不怕死,當年那群老哥兒幾個也都快死光了,所以我死也就死了,唯獨放心不下衛淵這龜孫兒,我走了他咋辦啊。」 「衛淵在西涼的四渡衍水,北涼大破吐蕃,天竺戰敗三帝國聯手……老哥,我不是貶低你,換成是你,你能做到嗎?」 「咳……不能!」 「他媽的,讓你懟著一句,燒雞都不香了。」 衛伯約臉一紅,把手裡的雞骨架丟地上,踹了慕千秋一腳:「老子要閉關修煉了,你滾蛋!」 第三天,陳慶之與老石帶領五千騎兵剛想離開,便被糜天禾拉住。 「昨夜本第一謀士與主公商討對策,你們今日不需要殺敵,儘可能的逃跑即可,如有士兵傷亡,切記屍體儘可能的帶回來!」 「為啥?」 「因為只要我們棉甲的秘密不被他們知道,他們就不敢動手,雖然我的天羅地網布置接近尾聲,但拖的時間越久越好,這樣方便我完善加大容錯率。」 陳慶之點點頭:「明白了,我讓將士們多帶一些盾牌,以守為主。」 「聰明!」 第三次來到北冥關討敵罵陣,還沒等老石開罵,原本就敞開的關門飛奔出早就準備好的騎兵。 陳慶之看都不看數量,當即下令士兵手持盾牌,保護後方與兩側。 同時陳慶之也改了路線,不再和之前那兩次一樣兜圈子,然而換了另一個方向兜圈子。 這次是以防守為主,所以後排與兩側手持盾牌的馬弓手每跑一段時間,就換人來背著厚重盾牌。 最後殲敵沒多少,但好在沒幾個傷亡,就算有,也被老石利用長鞭捲起屍體帶了回來,不讓棉甲的秘密被對方發現。 每天都是下午才返回,這一次陳慶之中午就返回了,雖沒有啥戰績,但衛淵還是宣傳殲滅敵軍八萬人。 同樣返回北幽關匯報的江流兒與陳慶之碰面,後者對其豎大拇指:「牛逼,我們的斥候調查到,聯軍出動不少高手,在你前兩次兜圈子的路線埋伏,可誰都沒想到你竟然改變路線了……」 陳慶之臉一紅:「其實不是我,而是主公讓糜天禾在我出發前的叮囑。」 「不管咋樣,反正這戰績算你頭上了,現在衛家軍中,你的聲譽已經超過了霍破虜!」 第624章 衛家軍,分裂? 「自己在這喝悶酒呢?」 喬裝打扮小兵的王玄策,拎著酒壺走到霍破虜身邊。 「你說我現在碰到窈窕淑女,會不會多看一眼?」 霍破虜看了一眼王玄策,對於這個多年生死袍澤兄弟,他不由一陣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說,哪怕我結婚了,但看到美女還是會忍不住多看一眼,這是人之常情,可真正遇到生死關頭,我永遠還是第一個保護我的老婆孩子,因為他才是我的家人。」 王玄策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與霍破虜碰杯後一飲而盡後,輕笑道:「同樣你對衛家軍也是如此,不要因為一兩場敗仗,就以為小慶之會超過你,你在蟒雀吞龍,乃至衛家軍的將士心中,永遠都是老大。」 「其實,故意放出陳慶之在名望上超過你消息的人,就是世子。」 「嗯?世子?」 霍破虜眉頭緊皺:「世子為何如此?難道他想扶持自己人……」 王玄策連忙擺手打斷霍破虜說下去;「算起來你是世子的舅舅,所以誰是自己人?」 「那為何……」 「世子為人你也知道,他太聰明了,一切事情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我來勸你其實就是世子讓的,他已經安排人假扮你的親信,偷偷給朱思勃傳遞消息。」 「呃……這種損主意,肯定是糜天禾出的。」 王玄策笑著求出幾個小瓷瓶:「這是世子讓我交給你的,每類藥丸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三顆,能夠加速你肩膀骨傷康復。」 「加速骨傷康復?」 王玄策輕拍酒罈子,對霍破虜笑道:「這玩意喝到嘴裡就舒服,可你現在有傷啊,世子的原話是,北冥關你丟的,那在大決戰當日,會讓你當先鋒將軍,咋丟的關就咋奪回來!」 「真…真的?」 「那還有假,難道需要我帶世子來和你重複一遍?」 「不用,不用!」 霍破虜連忙把酒罈子丟到一邊,抱著藥就跑。 「你幹啥去?世子說了,吃這藥不能喝酒,否則會影響藥效。」 「沒事,老子有招!」 霍破虜手指摳嗓子眼,把之前喝下去的酒水都吐了出來,然後滿臉喜悅地急沖沖跑回房間。 王玄策滿臉嫌棄,嘟囔道:「真他媽噁心……」 死囚營,甚至還要低於炮灰敢死隊,是衛家軍中等級最低的存在。 他們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囚犯,或者是被抄家發配充軍的富商、官員家屬,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戴罪立功,沖在敢死隊的前面,十死求生,只要能獲得先登、陷陣、斬將、奪旗的其中一項,就可以改變死囚身份,進入炮灰敢死隊…… 隨著衛淵進入死囚贏,便可以情緒嗅到一股惡臭,畢竟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牢房,裡面就關押了二十多人,而且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地方,能沒味道就奇怪了。 「找到了嗎?」 衛淵對身旁糜天禾使了個眼色,糜天禾連忙轉意,對兩名衛家軍道:「我安排你們做的都做了?」 「做了!」 糜天禾滿意地點點頭,呂存孝疑惑地看向糜天禾;「做啥?」 「你最好別知道,我否則我怕你控制不住熟銅鐧給我抽死……」 沒等糜天禾話落,便看到兩名衛家軍拖著一名身材幹瘦,沒穿褲子的青年死囚走出來。 這名死囚精神崩潰,雙眼滿是恐懼之色。 呂存孝偷偷瞄了一眼同牢房的幾名死囚,其中二十多人,他認識五個,不是江湖有名的匪盜,就是邪門怪人,這五人還有兩個是他親手抓住送進的天牢…… 原本他們還有機會進入黑拳館,可就因為一項特別癖好,喜歡男人,所以直接被篩選的公孫瑾拒絕,從而發配充軍。 呂存孝已經猜到了糜天禾的用意,嘴角抽搐地看著他:「你他媽是真損。」 死囚營外的審訊室中,糜天禾走到青年死囚身邊,在其大腿上摸一把:「你叫郭橋陸對吧。」 「不要啊!」 郭橋陸嚇得驚呼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向糜天禾磕頭:「大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現在一陣風吹過,我後面都能響起哨聲了。」 「這不可能怪別人,要怪就怪你爹聽從朱思勃的話,濫殺無辜,你也知道我家世子最反感的就是朱思勃,而你爹郭賢鶴就是他的親信,所以世子只能把氣撒你身上了。」 「冤枉,冤枉啊,那都是我父親做的事,和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我就知道一點,只要把你收拾得夠慘,世子就會很開心,我也能升官發財!」 糜天禾說到這,輕輕在郭橋陸臉上捏了捏:「所以只能委屈委屈你,去製作甲冑了。」 「當然,不打仗時製作甲冑,打仗時你還是死囚衝鋒,餐食和現在的一樣,睡覺的時候還在這個牢房。」 郭橋陸想到這些天非人的待遇,嚇得捂住屁股連忙搖頭:「不,我死都不回去!」 「那可由不得你,帶走!」 兩名衛家軍拖著郭橋陸前往製作棉甲的工坊,大冬天給棉花潑水,然後拼了命地揮舞棒槌打棉片,沒辦法不拼命,因為只要他速度慢點,身後專屬他一個人的建功就會用鞭子往死里抽他…… 一天勞累,飯都吃不飽,被拖回牢房後還遭到那群圓臉,絡腮鬍,天府口音的攪屎棍玩弄…… 連續三天,郭橋陸這種在京城,父親是高官,平時作威作福的衙內公子哥根本就承受不了,貪生怕死的他甚至產生了自盡念頭。 「聽說了嗎,陳慶之上將軍又勝利了。」 「是啊,我聽說陳慶之將軍能勝利,都是靠著棉甲,這種投機取巧的將軍或許有點真材實料,但咋能和霍破虜副帥比?」 拼死拼活砸棉片的郭橋陸豎起耳朵,聽著身後兩名監工的聊天。 「反正這口氣我咽不下,老子跟隨霍破虜副帥十年了,我命都是副帥救的,憑啥現在一個黃嘴丫子沒退乾淨的陳慶之,剛來就想在名望上超過霍副帥?」 「你不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少帥掌控衛家軍,肯定要捧自己的人上位。」 第625章 死囚逃走,秘密泄露 「可是衛公是少帥的親爺爺啊。」 「你沒看皇帝登基,第一件事都是清剿大臣,換上自己的人,而被清剿的那些可都是他親爹的心腹。」 「也對……」 「雖然那陳慶之不咋地,但不得不說他帶回來的馬肉可是真香啊。」 「聽說連續五天大獲全勝,少帥特別犒勞三軍,今天能喝酒,可是茅台酒哦。」 「臥槽,那還等啥,去晚就沒了!」 「那這死囚……」 兩名衛家軍揮舞鞭子狠狠抽打在郭橋陸身上:「告訴你,天黑之前,砸出一百片棉花,少一片老子就抽你十鞭子,保證鞭鞭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郭橋陸跪在地上,連忙點頭:「不敢,不敢,我肯定完成工作。」 「哼!」 監工冷哼一聲,擦拭著嘴角的口水跑去分肉…… 「我砸你媽的棉片!」 郭橋陸罵了一句,丟下棒槌,將雪白的棉片往身上一裹,偷偷跑向廚房的大後方。 這些天他被拖過來,拖過去,也偷偷觀察過地形,廚房大後方為防止食材丟失,特別養了兩隻小土狗,所以那裡有一個小狗洞,正常人無法鑽過去,但他不一樣,在京城時被酒色掏空身材,身材消瘦,臉色蠟黃。 如今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還要幹活,原本就消瘦的他,現在乾脆的皮包骨的骷髏。 郭橋陸連滾帶爬地從狗洞爬出去,身上裹著潔白的棉片,與雪地顏色融為一體,險而又險地躲過幾波巡邏的衛家軍。 北幽關的城牆上,一身海龍大氅的衛淵抱著子池和子魚,對糜天禾笑道:「做得不錯,另外通往北冥關的道路檢查了吧?」 「檢查了,還是金聖英與紅拂夫婦親自檢查的,保證豺狼虎豹都清理乾淨,還給他剩下一顆馬頭,生的,免得跑半路餓死。」 「哈哈,那就好!」 「爹爹,爹爹,太爺爺在的時候,我們都能騎馬打仗,你讓我們當馬騎!」 聽到兩個小瓷娃娃的話,衛淵臉色瞬間一沉:「胡鬧,我衛某人向來家風嚴厲,怎會任憑你們胡鬧。」 「爹爹你吼我……」 「不聽話的小傢伙,回房間好好教導你們!」 衛淵拎著兩個小傢伙回到元帥府,一臉兒女奴的模樣笑了起來:「子池,子魚,上馬……」 北冥關內,海東青對著返回復命的騎兵將領一陣拳打腳踢。 「廢物!都他媽一群廢物!」 「本可汗不讓你們全殲敵人,難道一個都殺不死嗎?」 「可汗大人,不是我們沒殺敵,也拼命殺了幾個,只不過都被他們利用長鞭把屍體捲走了……」 「廢物,廢物!」 海東青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陛下,我們抓住一名衛家軍的死囚,他口口聲聲說是朱思勃的親信……」 「嗯?我的親信?」 朱思勃一愣,對兩名匯報的天狼士兵道:「帶他進來。」 沒過多久,滿嘴是血,渾身裹著棉片的郭橋陸跑進來,見到朱思勃就像見到親爹。 「師爺,爺爺!救我啊!」 「你…你是什麼玩意?」 朱思勃看到這皮包骨宛如骷髏,披頭散髮的玩意,嚇得不由後退兩步。 「是我!我是郭賢鶴的兒子,郭橋陸啊!」 「有印象……」 朱思勃對海東青等人解釋道:「我門生的兒子,叫我爺爺……勉強不算亂了輩分。」 「孫子,起來說吧。」 郭橋陸沒有站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寒風吹過在他身後響起陣陣哨鳴。 「什麼聲音?哨子?」 郭橋陸委屈地哭出了聲音:「不是哨子,是我鬆了!」 「爺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父親被抄家,我全家女子都被送去了教坊司,男子被送來北冥關當死囚充軍。」 「死囚營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他們對我更比其他死囚更苛刻,只因為我是爺爺您的心腹,他們處處針對我,懲罰我,對我用刑,只為討好狗世子衛淵。」 「嗯,這句狗世子罵得舒服!」 在場眾人包括海東青,紛紛滿意地點點頭…… 郭橋陸繼續道:「他們晚上把我關進一群喜歡男人,有龍陽癖的牢房,白天就帶我去製作棉甲……」 「等等!」 朱思勃忽然想到了什麼:「棉甲?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我用我身上的這些棉片,然後疊起來中間鑲嵌鐵片的甲冑!」 「這是什麼東西?」 朱思勃上前抓起裹在郭橋陸身上的棉片,仔細打量起來。 納迪爾沙輕聲道:「這是棉花,產地天竺,在我們波斯也有種植。」 朱思勃看向郭橋陸:「製作棉甲的工序你還記得嗎?」 「記得,但能不能先吃完飯……」 「現在就去做!」 海東青冷哼一聲,嚇得郭橋陸連忙磕頭:「做,我現在就做。」 隨著郭橋陸用身上裹著的棉片做出棉甲後,朱思勃拎起棉甲,頓時其中的鐵片掉出來好幾塊。 郭橋陸尷尬地道:「師公,這棉甲製作挺繁瑣的,我也不太會,但就是大概這樣。」 海東青一把搶過棉甲,隨手丟上半空,沒動用修為,只是拔刀砍了上去。 外面的粗布破裂,但卻被夾層的鐵片擋住刀鋒。 「防禦力和輕甲差不多!」 海東青點了點頭,上下打量只穿著一件單衣的郭橋陸:「你從北幽關跑到這,最少需要一天一夜吧?」 郭橋陸連連點頭:「對,渴了吃雪,餓了生吃馬頭。」 「馬頭?」 「半路撿的,可能是陳慶之帶回去時不小心掉落……」 郭橋陸說到這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對朱思勃諂媚地道:「師公,我還有一個消息,衛家軍內部出現分歧,而且很嚴重。」 「哦?詳細說說。」 「大概就是陳慶之最近立功太多,那狗世子衛淵又在軍營大肆宣揚,現在這白袍小將的名望都已經超過霍破虜了,而霍破虜的親信包括蟒雀吞龍都很不服……」 「這件事稍後再議!」 海東青掂量掂量手中的棉甲:「他能一天一夜光靠棉片禦寒,那就說明衛家軍的士兵不需要穿皮襖這些,只穿這一件棉甲就夠了。」 「哦?」 其他勢力高層紛紛上前掂量幾下棉甲:「穿一件這東西,就抵得上兩件皮襖外加甲冑,那可是減輕了幾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重量,怪不得我們戰馬跑不過他們,原來這就是衛淵的秘密!」 第626章 兵臨城下,大舉進攻 「我覺得從長計議為好,現在衛家軍有分裂之嫌,我們可以煽風點火,讓敵軍從內部瓦解!」 海東青點了點頭:「衛淵不是等閒之輩,與其打仗,不可多用蠻力,所以思勃兄的提議,我贊同……」 「我不同意!」 納迪爾沙搖頭道:「波斯帝國已經戰敗,天竺帝國的戰力我們都很了解,絕對擋不住匈奴鐵蹄,所以我們要儘快拿下大魏北方,把南昭帝趕去南方建都,讓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 完顏宗弼點了點頭:「沒錯,哪怕匈奴帝國拿下天竺後沒有進攻大魏,而是調養生息後從白山黑水來,我們也能藉助北幽關的易守難攻,加上後方半壁大魏國境的後勤補給,完全可以與他周旋,否則他對草原比我們還了解,我們面對匈奴將沒有半點勝算。」 拓跋燾連連點頭:「為了種族延續,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北幽關,而且是儘快!」 李舜臣不屑地道:「小小衛淵,本將一人足以輕鬆擊敗,更何況無妨是不對是他們的無數倍,鼻子眼睛都能拿下。」 看著全場各勢力高層的豪言壯語,海東青與朱思勃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搖頭,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辦法勸導了,少數服從多數,只能開戰。 沒辦法,他們明顯就是沒挨過衛淵的打,否則也不能如此裝逼。 至於納迪爾沙,他屬於挨一次打沒夠的賤種…… 「出發!」 「攻打北幽關!」 「活捉衛淵……」 北幽關,元帥府。 正在有空就深度睡眠,養精蓄銳的衛淵忽然從床上驚醒,緊接著看向門口。 江流兒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主公,海東青集結兵力,正在朝向我方快速行軍!」 衛淵掐了掐自己雙眼中間的山根,起身道:「所有兵馬集合,另外糜天禾在哪?」 「回主公,昨天糜天禾連夜又檢查十幾遍陷阱的每一處細節,如今正在熟睡。」 「拽起來帶到我房間!」 「遵命!」 很快穿著大褲衩的糜天禾,掛著兩個大黑眼圈,迷迷糊糊地被兩名衛家軍斥候拖到衛淵房間。 「主公,幹啥啊,我剛睡下不到一個時辰……」 沒等糜天禾說完,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陣石拉別刺耳的警報聲。 糜天禾頓時瞪大眼睛:「主公,可是海東青打來了?」 衛淵點點頭:「沒錯。」 「這可我就不困了,開干!」 糜天禾急匆匆地跑出去,然而打了個噴嚏跑回來:「世子,借件衣服……」 整個北幽關軍民一起合作,往城關上抬滾木,巨石,各種守城器械。 按照路程來說,聯軍大部隊還有半天時間才會抵達,在所有人準備工作就緒後,衛淵下令把之前冷凍的馬肉都拿出來煮了,吃一頓飽飯提升士氣,而且等下守城也更有力氣。 飯後士兵們打著飽嗝登上城牆,在最中心的位置,糜天禾身後站著一群獐頭鼠目的毒士軍。 糜天禾手裡拿著一根孔雀翎,感受風向,然後對這群毒士軍道。 「多日練習就看今天了,記住不要怕,就按照之前咱們練習的弄,聽懂了嗎?」 「懂了!」 「那就回到自己崗位,記住這是我們毒士軍第一次出手,可別給我糜某人這衛家軍第一謀士丟人,掉了鏈子!」 「放心吧老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是啊老大,這一站之後,絕對不單單讓你成為衛家軍第一謀士,而是大魏第一謀士,神州第一謀士,乃至全世界第一謀士!」 看到這裡,衛淵不由得一陣搖頭苦笑,凡七竅玲瓏之輩,果然都愛溜須拍馬…… 不到三個時辰,江流兒快步跑過來:「主公,敵軍距離我們還有二十里!」 衛家軍的將領們吹響號角,所有坐在地上的衛家軍全部站起來,握緊武器死死盯著前方。 很快,在一望無際,廣闊無垠的白茫茫雪地中,一個小小黑點進入眾人視線。 黑點越來越大,緊接著便是敵軍大部隊行軍時,傳來了劇烈震動。 在距離三百米左右的距離,聯軍大部隊停下腳步。 第一波衝鋒的依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羯族士兵,一個個被眾星捧月宛如救世主般走出來,隨著海東青用羯族語言大喊:「你們是我聯軍中最精銳的戰神,是西伯利亞的勇士,你們的勇猛讓我們所有聯軍上下感到由衷的敬佩……」 一連串馬屁之下,十萬羯族士兵紛紛興奮大吼,端起一灘灘的馬奶酒,仰頭朝向嘴裡猛灌。 「烏拉!」 羯族士兵紛紛脫下身上的發臭,破爛的皮襖,朝向北幽關方向衝去。 其他聯軍紛紛搖頭感嘆,暗罵海東青忽悠傻子會遭天譴的…… 「放箭!」 衛淵一聲令下,頭戴面紗的王玄策,開始揮舞著手中令旗。 城牆上的衛家軍彎弓搭箭,朝向狂奔來攻城的羯族士兵射去。 海東青對身旁令旗官命令道:「弓箭手火力掩護!」 「盾牌手推進,敢死隊準備!」 海東青一連下達幾個命令後,看向城牆上方披著海龍皮草斗篷的衛淵,眼神微微眯縫:「衛淵,這一次勝的一定是我!」 北幽關聳立千年,本就易守難攻,加上連弩車這些守城神器,衛淵指揮反應迅速,這讓進攻的聯軍死傷無數。 臨時搭建的帥營之中,海東青與一眾高層圍坐火盆四周取暖。 海東青對斥候問道:「回回炮還有多久?」 「冰天雪地,凍得道路硬邦邦的,所以運輸時間縮短了不少,估計還有個時辰左右就能運來。」 海東青點點頭:「下令撤回,全軍休息用餐,等待回回炮到來,六尊回回炮,一次就把衛淵干翻!」 隨著聯軍鳴金,攻城隊伍撤下,此時的北幽關前原本的雪白的大地,被鮮血染成赤紅色。 遍地的屍體,大部分都是羯族,可以說這一波攻城,幾乎讓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金髮碧眼,茹毛飲血,喜食人肉的羯族差點滅種。 糜天禾看向站在高處的衛淵:「主公,他們好像要生活做飯了。」 「他們是在等回回炮的期間,和我們玩心理戰,這是海東青的風格。」 衛淵微微一笑,下令道:「生活架鍋燒水,煮骨湯粥給將士們喝。」 第627章 毒士之名,流傳千古 海東青得意地吃著牛肉乾,喝著奶茶,對眾勢力高層道:「我們吃飯,他們只能精神緊繃地防守,等回回炮攻破北幽關,可以讓他們精神徹底崩潰,心理戰也是戰爭的一種……」 沒等海東青說完,一名天狼帝國斥候跑進來。 「可汗大人,北幽關城牆上也支鍋煮飯了……」 「什麼?我強他弱,他不打起精神防守,還他媽敢吃飯?這衛淵瘋了?」 海東青瞬間感覺收留的熱奶茶不甜了,冷聲道:「派出五千敢死隊,做做樣子進行攻城,他衛淵想吃飯,我偏偏不讓他吃得安生!」 站在高位寒風之中的衛淵,微微眯縫眼睛,看著聯軍隊伍中正在點兵,不由輕蔑地一笑。 身後的喜順連忙道:「世子,他們這是要進攻,我們快點讓將士們……」 衛淵伸手打斷喜順的話,讓將士們繼續喝粥,按照海東青的性格,他百分之百不能派人多,最多幾千不會過萬,這點人隨便讓巡邏兄弟守城就夠了。」 「啊?為啥啊?」 「看著就知道了。」 唔~唔~唔~ 進攻的號角在聯軍中吹響,衛家軍將士對衛淵這個少帥已經神化,對其的命令深信不疑,所以乾脆頭也不抬地繼續坐在地上喝粥。 然而雖然對方聲勢浩大,可最後衝出來的只有五千骨瘦如柴的敢死隊,在城牆上的巡邏士兵箭矢下,沒多大一會盡數斃命。 喜順目瞪口呆地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世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對海東青和朱思勃太了解了,但凡這場戰役主帥是完顏宗弼或者拓跋燾,我都不敢如此,因為他們是莽夫!」 聯軍帥營中,海東青得意地輕抿一口熱奶茶:「如果我沒猜錯,我們這次進攻,已經讓衛家軍掀翻了鍋碗瓢盆,匆忙地進行防守,可結果卻發現攻城的人只是一群敢死隊,就宛如利用回回炮打蚊子,這群衛家軍的將士心態肯定已經崩了。」 「不愧是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 朱思勃商業互捧,對海東青誇讚一句…… 可沒想到朱思勃話音剛落,天狼帝國斥候急匆匆地跑進來:「可汗大人,五千敢死隊盡數死在北幽關城下。」 「無妨,一群敢死隊死就死了,我想要的效果達到即可……」 海東青笑著說完,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不對,按照時間來說,他們不應該死得這麼慢啊!」 斥候連忙道:「可汗大人,是因為衛家軍全程都在吃飯,守城的只是一些巡邏士兵。」 咣當~ 海東青將手裡裝奶茶的大碗狠狠摔在地上:「什麼?他衛淵怎敢如此啊!」 朱思勃感嘆道:「還不是因為他對可汗大人你太了解了,畢竟你也是真龍降世,衛淵視你為一生宿敵,所以對你特別研究許久。」 聽到這話,海東青的氣這才消了大半:「衛淵能力很強,的確有資格做我宿敵,英雄惜英雄吧。」 完顏宗弼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嗤笑,英雄惜英雄是打的有來有回,你他媽贏過衛淵一次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高處的衛淵可以看到,一尊尊蒙著大黑布被數千名十名用牛車推來。 「天禾,到你任務範疇了,這麼多天的籌備,就看今日了。」 衛淵說完,一旁糜天禾連連點頭:「主公放心吧,我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著,糜天禾小跑去通知毒士軍的高層,讓他們做好準備…… 納迪爾沙在來北幽關時,就開始不停地感應風向,用手指比畫城牆的距離,聽說回回炮運輸來後,馬上指著沙盤一處對海東青道。 「可汗大人,這裡就是回回炮最佳發射距離。」 看到納迪爾沙所指的方向,海東青面沉似水地握緊拳頭,原因很簡單,這些日子被殺的騎兵,全部被割掉腦袋,壘砌成人頭京觀,這是對海東青之前指揮失敗的挑釁。 最可氣的是,你堆砌不要緊,偏偏往人頭上澆灌屎尿糞湯,如今凍上以後,就像人吃玉米吃多了沒消化,拉出來的一樣…… 海東青冷聲道:「再換個地方發射炮彈,這裡不行。」 「為什麼啊,這裡是最佳的……」 沒等納迪爾沙說完,朱思勃拉過他腦袋,小聲在耳旁道:「這地方就是壘砌屎尿京觀的地方。」 那一根巨大人頭屎尿塔納迪爾沙也是見過的,還差點吐了出來,在聽到朱思勃的提醒後,連忙換了一個地方:「我剛才看錯了,其實這裡才是最適合發射回回炮的地方。」 海東青冷冷點頭:「那就這裡吧。」 六尊回回炮固定好,一群天狼帝國與波斯帝國的壯漢費力地裝填巨石。 此時城牆上的糜天禾大笑道:「主公,我的京觀布局奏效了,他們果然在我布置陷阱的地方落炮。」 衛淵看著那沖天而起的巨大的京觀,不由得一陣噁心,說實話這種辦法衛淵是真的想不出來,普天之下也就糜天禾能不要逼臉,沒底線地干出這種事。 「動手!」 隨著糜天禾搖晃屬於毒士軍的綠色大旗,一群獐頭鼠目的毒士軍收起手中感應風向的孔雀翎,按照之前幾天的排練,對身旁朝向投石器裝填酒罈子的衛家軍道。 「在往左邊一點點,過了,右邊……好嘞,這角度正好,發射!」 用火把點燃酒罈子封口留的引線,用投石器將酒罈子發射而出。 瞬間上千個燃燒引線的酒罈子飛出落在敵軍陣營之中。 轟~ 轟~ 轟~ 有不少酒罈子落地摔碎,露出其中黑色粉末以及鐵釘,可同樣還有上百個酒罈在半空或者臨近回回炮的地方爆炸。 漫天酒罈碎片,鐵釘紛飛,靠近的聯軍將士直接身體被砸碎,遠一點滿身鑲嵌鐵釘與酒罈碎片。 「漂亮!繼續放!」 糜天禾興奮地跳了起來,連連揮動墨綠色旗幟。 毒士軍吸取教訓,在引線燃燒一半的時候這才投擲出去。 轟~ 數百道爆炸聲響起,六尊回回炮被炸成了木屑,這超過現在人類認知範疇之外的東西,瞬間讓聯軍嚇得抱頭鼠竄,根本就不聽海東青的命令。 高出寒風之中,衛淵輕拍糜天禾肩膀:「做得不錯。」 「主公,這只是開胃小菜,我這些日不眠不休真正的布局,在後面呢!」 糜天禾嘴角上揚,露出邪意的微笑:「此戰之後,我糜天禾毒士之名,必會傳遍大江南北,千古留名!」 第628章 火龍天坑,大獲全勝 衛淵對糜天禾的陰損壞陷阱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剛開始還回去現場觀看,在確定有把握摧毀六尊回回炮之後,衛淵也就再也沒去過布置陷阱的施工現場,所以對於糜天禾有什麼後手,他還真不知道。 見衛淵好奇的目光,糜天禾揮舞著深綠色旗幟:「主公,你就瞧好吧!」 隨著糜天禾話落,再次有無數酒罈子被投石器發出。 經過之前兩輪的試錯,這一次幾乎全部都在臨近地面時爆炸。 亂作一團的聯軍,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隨著第四波酒罈子,也就是內藏火藥的驚天雷爆炸,忽然在聯軍當中的地面,爆發出接二連三的爆炸。 「地雷?」 衛淵驚呼一聲,不由得看向糜天禾:「你這是?」 「我把驚天雷埋在地下了,尋常人走過,甚至牛車,馬車都不會爆炸,可只要附近有驚天雷爆炸,就有極大可能點燃引線,然後引線傳導埋下的驚天雷發生爆炸,再次點燃其他引線……」 隨著糜天禾的解釋,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地看著北幽關下的戰場,因為爆炸原因,地面出現一道道的皸裂。 嘩啦~ 地面塌陷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無數聯軍掉進深坑之中。 衛淵看向糜天禾:「你他媽把地底掏空了?」 糜天禾連連點頭:「沒錯,地底四米之下被掏空出一個深坑,然後在三米左右距離埋了大量驚天雷,所以只要爆炸,就會產生大坑。」 「救人,快救人!」 海東青嗓子都快喊啞了,不少聯軍也從剛剛恐懼稍微恢復一些,利用原本用來攻城的雲梯,繩索的一端丟進大坑救人。 「真正的好戲,上演了!」 糜天禾瘋狂地大笑著,不停揮動深綠色大旗。 再次鋪天蓋地的酒罈子被投擲器發射出去。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驚天雷,而是裡面裝有猛火油的燃燒瓶。 燃燒瓶落在地上火花四濺,不少聯軍士兵渾身燃燒火焰,在地上瘋狂地打滾,發出痛苦的嚎叫。 可當一些燃燒瓶落入深坑中時,一條巨大的火龍在深坑中,伴隨著無數聯軍士兵哀嚎悲鳴聲沖天而起。 衛淵震驚地看向糜天禾;「你還在深坑裡布置了猛火油?」 糜天禾點點頭:「是…是啊,裝了一千多壇,他們掉下去的時候罈子被壓碎,猛火油流出,碰到明火就成現在的樣子。」 糜天禾說完,掏出小本本記錄下來:「原本這些只是我的推敲,沒想到實踐後威力更大,下次應該在添加點什麼……」 「你也不是個人了,怪不得說此戰之後,毒士之名流傳千古……」 衛淵自知道自己不是聖母婊,更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可面對火光沖天,最少有幾萬人被同時火化的一幕,哪怕是他也無法做到面無表情,冷靜的看著眼前這般人間煉獄。 火焰中的哀嚎悲鳴,響徹整個北幽關。 無論是城關之上的士兵,還是聯軍士兵,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看著眼前超過幾萬人同時火化的一幕。 「狠,太他媽狠了!」 朱思勃吞咽一口唾沫:「這計謀應該不是衛淵,他雖然陰損壞但還不至於如此沒有底線。」 海東青冷聲道:「肯定是出自糜天禾這毒士之手。」 「現在說這麼多有啥用,還是想想應該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肯定是撤退!」 海東青看了一眼,因為爆炸加上活著火化,導致士氣全無的聯軍,無奈地搖頭道:「如今將士們的狀態,加上沒有了回回炮,我們再想攻下北幽關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除了撤退,別無他法。」 完顏宗弼狠狠地一腳踹身前抱頭鼠竄的士兵:「我們兵馬是他們的十幾倍,結果就這樣慘敗?本王不服氣!」 拓跋燾安慰道;「本王也不甘心,可哪有能怎麼樣?這衛淵陰損程度,已經突破了人類下線,甚至比羯族那群茹毛飲血,生吃人肉的畜生都畜生。」 「撤退吧!」 眾高層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城牆最高處,不甘心地搖搖頭,只能選擇鳴金收兵,撤回北冥關。 隨著聯軍丟盔棄甲,夾著尾巴灰突突地逃走後良久,北幽關上士兵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第一次感覺到,雖然打了勝仗,但為何卻高興不起來,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衛淵看向糜天禾,笑道:「你的形象在衛家軍中徹底毀了,有考慮如何彌補嗎?」 「待我主公君臨天下,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糜天禾無所謂地說完,一群毒士軍分散在衛家軍各處,開始瘋狂大喊道。 「贏了,我們贏了!」 「面對十幾倍,甚至二十倍的兵馬,甚至對方還有六尊攻城神器回回炮,可我們成功守護住北幽關!」 「對啊,我們都是本地子弟兵,背後有我們的父母,老婆孩子,如果韃虜破關,那將面對的是敵人屠刀對我們女兒父母,親人老小的劈砍!」 「可不咋地,天狼帝國破城後的政策就是,只要比車輪高的男性全部殺死,沒有車輪高的帶回去當奴隸,女人隨便糟蹋……」 「誰願意自己爹娘死在血泊當中,妻女妹妹被那韃虜糟蹋,年紀還小的孩子被帶走當奴隸!」 毒士軍話,讓所有衛家軍回過神:「是啊,雖然手段殘忍,但那也比被攻破城管,然後自己一家老小死在韃虜屠刀下強。」 「他們比我們多二十倍兵馬,還大兵壓境仗著人多欺負人,憑啥我們就不用能毒計?」 「沒錯,糜天禾手段雖殘忍,下三濫,可卻保住了我們一家老小的生命,為什麼大家還要埋怨他?」 「這場戰役後,他註定留下千古罵名,可以想像大魏讀書人對其口誅筆伐有多嚴重,但他為了北幽關還是選擇做了,而且還把毒計做到最絕,哪怕天下人都罵他,可唯獨我們這些受益者不行!」 「糜天禾,我衛家軍永遠的謀士第一序列!」 「大…大不了今後敵人不傾巢出動打生死戰,我衛家軍不出動糜天禾就是了……」 「謀士,當時無愧的第一謀士!」 在城管上衛家軍將士歡呼聲中,城內百姓也都知道他們大獲全勝,瞬間整個北幽關的百姓敲鑼打鼓,甚至扭起了秧歌。 衛淵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搖頭感嘆:「哪有什麼手段殘忍,不過是未得利益者的不平衡,只能站在道德制高點牽著,但凡既得利者沒人會罵,畢竟肉吃到嘴裡都是香的!」 第629章 全員集合,護法衛公 兵敗如山倒,垂頭喪氣返回的聯軍,一些膽子小的士兵想起之前的爆炸,以及活著火化的一幕,不由後怕得渾身顫抖。 巨大奢華的馬車之中,海東青等人齊聚,隨著朱思勃把信鴿放飛後,李舜臣好奇地問道:「你在給誰發消息,思密達。」 「南昭帝,我告訴他衛淵手裡握著他不具備,能夠爆炸的神器!」 海東青道:「以我對南昭帝的了解,他恐怕不會信。」 「信與不信都無妨,產生疑心即可。」 海東青長嘆一聲,撩開帘子,看著外面無精打采,或是渾身顫抖的聯軍士兵。 「我與思勃兄弟本來想用離間計,可你們偏偏要硬剛,這就是下場!」 「我早就說過,面對衛淵不能有半點馬虎,如今將士們這種狀態,我們很難再與衛淵一戰,除非……」 朱思勃抬起頭,冷聲道:「用離間計!」 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手中兩封傳書,對小太監笑道。 「勃兒說衛淵擁有一種,能夠點火就引發爆炸的東西,炸死海東青三十萬聯軍!」 小太監臉色巨變:「陛下,這等神物如果真能被衛淵掌控,此子必然不可留啊。」 南昭帝表情輕鬆地擺擺手:「第二封信是南梔發來的,他說海東青集結一百五十萬大軍,還有六尊回回炮攻打北幽關,可忽然天降隕石,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敵軍死傷三十萬士兵。」 「天降隕石?這個也有點扯淡,但對比衛淵能夠掌控爆炸之物來說,還是隕石稍微可信一些……」 「哎,勃兒這嫉妒心越來越大了,竟都學會了編造謊言。」 南昭帝長嘆一聲,從龍書案下取出一卷竹簡:「這是前朝開國皇帝的記載,當年汪家盜皇陵,拿到後轉交給的朕。」 小太監看到竹簡內容後不由一愣:「光武帝劉秀?三千人打五十萬?隕石降落,光武帝勝了?」 南昭帝點點頭,隨即笑道:「朕已找過祭酒祖世充,他以十年壽元卜卦出,朕曾經轉世過光武帝,所以這種隕石降落此乃天命!」 撲通~ 小太監跪在地上:「陛下果真是應運而生,紫薇帝君轉世,天命都在陛下身上,隨隨便便派出一個小小紈絝衛淵,就可以引來隕石天罰……」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仰頭大笑:「朕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必讓全世界都書同文車同軌,全世界都說漢語,哈哈……」 千山,五龍宮。 啃炭烤豬蹄的衛伯約,滿嘴是油的抬起頭,看著慕千秋。 「啥玩意?一百五六十萬人,打十五六萬衛家軍,結果我方死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方死了三十多萬?肯定有誇張成分,民間傳言就喜歡誇大……」 慕千秋連連搖頭:「這事絕對是真的,因為不是民間傳說!」 「那誰告訴你的?」 「山腳下的江流兒,衛淵那孩子已經把你閉關地方找到了,但怕打擾沒上來,你沒發現這些日我採購食物都很少了,因為下山就從江流兒拿。」 「哈哈!」 衛伯約手中炭烤豬蹄掉在地上,仰頭大笑起來:「好龜孫兒,牛逼,就算是老子親自指揮也就這樣了!」 慕千秋忍不住小聲道:「老哥,你確定自己帶兵能打出這個效果?」 「信不信老子在突破前,動手打你一頓?」 慕千秋連忙點頭道;「對,你能,我老哥帶兵別說三十萬,五十萬能都宰了!」 「哼!」 衛伯約冷哼一聲,笑著撿起吊在地上的炭烤豬蹄,也不管上面的塵土,直接咬了一口。 「他媽了個巴子的,真他娘的香,老子第一次吃到這麼香的豬蹄,哈哈哈!」 「老子戎馬一生,看破的東西太多,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可唯獨方不信不下衛淵這龜孫兒,如今這龜孫兒文韜武略均在老子之上,衛家在他手中必然會發揚光大,老子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哈哈哈!」 在衛伯約大笑聲中,體內傳來一陣琉璃破碎的脆響,緊接著一陣滔天氣勢從衛伯約體內,不受控制的爆發而出,哪怕是慕千秋也被硬生生推出去十幾米遠。 「老…老哥,你突破了?」 看著盤膝懸浮半空的衛伯約,慕千秋扭頭就跑:「江流兒,快去通知衛淵,衛公突破開始了!」 其實不用慕千秋說,方圓百里內,所有高階武者都第一時間感應到了什麼,紛紛朝向五龍宮方向看去。 江流兒猛地站起身,對身前斥候大喊道:「快,通知主公,衛公突破了!」 北幽關,元帥府內。 糜天禾取出清單放在衛淵眼前:「主公,二十萬左右敵軍屍骨,除了骨灰就是焦炭,十萬羯族屍體,如今聯軍士氣衰弱,不如乘勝追擊,利用風箏發傳單,大肆渲染,三十萬屍骨外加十五萬顆人頭,一起打包交換,但一具屍體咱們要二十兩銀子,如果不給銀子,就用這些骨灰,屍體建公共廁所……」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逼海東青給銀子,否則軍營中就會出現,一些將士湊錢贖他們戰死的袍澤兄弟,這無疑會更打臉,更降低士氣。」 衛淵說到這,對糜天禾微微一笑:「我去保護老登了,衛家軍的大小事務都是你處理,所以你懂吧?」 「明白明白,這種下三濫的事都是我做的,和主公沒關係,到時候主公回來假裝大怒,給我一擼到底,成為最下等謀士,就算懲罰了。」 衛淵笑著用手點了點糜天禾:「沒錯,雖然是下等謀士,但待遇加倍……」 沒等衛淵話落,一名衛家軍斥候急匆匆地跑進來。 「少帥,江流兒將軍來信,說衛公突破開始了,地點,千山五龍宮!」 「什麼!比我推算的還要早七天,這老登是真不省心!」 衛淵猛地站起:「天禾,北幽關的各項事宜全部交給你處理,另外去把三俠帶著全體衛奇技、袁老、葉無道……所有人用最快速度集合,切記不可聲張,不要讓海東青他們發現端倪!」 第630章 年少輕狂,仇人太多 千山,五龍宮。 不少沒被衛淵控制的皇家死侍,出手狠辣,大開大合地朝嚮慕千秋攻擊。 兩旁雪地上,趴著無數衛家軍斥候的屍體,江流兒坐在地上,大腿插著一支利箭,腹部血流不止,想要掙扎地站起身,但卻根本站不起來。 「慕千秋,念在你曾經對我有救命之恩,還請讓開一條路,老夫保你無性命之憂。」 一名膀大腰圓,紅光滿面的老者帶著上百高手走過來,此人在這冰天雪地中一身單薄布衣,鬚髮皆白,滿面紅光,渾身有著虬結的肌肉,一看就是外家功高手。 見到來人,慕千秋不由兩道白眉緊皺:「鐵拳無敵,神拳聖佛渡光!」 渡光,曾經少林弟子,後偷學藏經閣功法,被趕出少林,闖蕩江湖十數年,也有了一些名聲,開宗立派,鐵拳門,近些年靠著外功突破大宗師…… 見到來人,作為皇家死侍他們對江湖各方高手都十分了解,紛紛停下手退後兩步。 反正他們的任務是不讓衛伯約突破成功,至於誰阻止的和他們沒關係。 況且渡光的實力不弱,身後又有上百高手,真打起來他們這些死侍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慕千秋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指著渡光冷聲道:「你與衛伯約無仇無怨,為何偏偏要蹚著渾水?你難道就不怕,衛淵帶領衛家軍,戰馬踏平鐵拳門?」 「當然不怕,百萬聯軍,別看之前仗著陰損壞的毒計小勝,但他衛淵這次必死無疑!」 渡光冷笑一聲:「無冤無仇?」 「你們都知我渡光曾是少林弟子,可在少林之前又在哪?」 「這個……」 渡光指著山頂上的五龍宮:「五龍宮,破戒僧王五就是老子,當年老子在這占山為王,結果衛伯約假意投奔,可實際上是想黑吃黑,吃下我的五龍宮,老子被他逼得墜入山澗,萬幸掉進水中撿回一條狗命,為躲避仇家,隱姓埋名躲進少林。」 慕千秋沉著臉,冷聲道:「那你為何不找衛伯約光明正大的報仇,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如果你是個好漢,那就等衛伯約突破成功後在與其正面一戰。」 「我打不過那老虎逼!」 渡光乾脆地承認道;「曾經是這一片方圓數百里,上百山頭的土匪頭子我打不過,後來帶兵打仗成為一代軍神我更打不過,見過之後封侯拜將,成為衛國公,後單騎救主,又被先皇封齊肩王,我更不敢與其動手,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夫等著一日,等得太久了!」 「趁人之危的陰險小人,我慕千秋當年就不應該救你!」 慕千秋怒斥一聲,隨即走到江流兒身邊為其點血止血,服下吊命的藥丸。 「你把消息發給衛淵了?」 「發給主公了,相信主公接到消息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前來,最多兩個時辰後就會趕到。 「兩個時辰?還需要拖延兩個時辰?」 慕千秋看向四周的鐵拳門與皇家死侍高手,自己本來就是醫者,不擅長戰鬥,如今更有這麼多強敵,他恐怕很難拖延。 「儘可能地拖延時間,哪怕拼上老命也在所不辭。」 慕千秋長嘆一聲,環顧四周,想要繼續用語言來拖延。 忽然一名手持大劍的瞎眼老者出現。 見到來人,慕千秋腦門冒出了冷汗:「狂妄大劍,瞽目老人!」 「老夫這雙招子,就是拜衛伯約所賜,今日這筆帳我也不多要,只廢掉衛伯約雙眼即可。」 緊接著,一名又一名的江湖高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外族高手,打著光復前朝幌子的邪教……全部出現想要討伐衛伯約。 這些人不是曾經被衛伯約打殘,就是父母、師父被衛伯約打廢,全都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青弁使者,水上漂周立!」 「九頭神鵰,鷹爪碎山錢江。」 「串地蛇……」 慕千秋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老哥啊老哥,你他媽到底得罪過多少人啊?」 「諸位大部分都欠我慕大夫一個人情,今天我們慕千秋用掉這個人情,讓諸位轉身離去可好?」 「不行!」 「我衛伯約那狗賊勢不兩立!」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哪怕你是慕千秋也不行,今日這面子誰都不給!」 慕千秋眉心緊皺:「但我慕大夫早年與衛伯約八拜之交,所以絕對不可能看著你們去刺殺他,想要上山,就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這樣,我人情用了,但不讓你們離開,而是讓大夫我別做糊塗鬼!」 「我們隱藏的地點何等隱蔽,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眾高手對視一眼,一名婀娜多姿的半老徐娘冷聲道:「好,我先說,我是收到一封來自朱思勃的親筆信,是他告訴我衛公的突破地點。」 「我也是!」 「老夫也是……」 慕千秋搖頭苦嘆:「老哥啊老哥,你從小養大的白眼狼,回頭狠狠咬了你一口!」 「真是一齣好戲,愛看,當真是愛看!」 手持兩桿大錘的完顏金子彈,愣頭愣腦地走過來,在其身後還跟著草原各族的頂尖高手。 「衛伯約我們草原也要殺,而且是非殺不可!」 完顏金子彈霸氣的說完,摸著傷勢未愈的手腕,他現在想起江玉餌那大胖娘們都是一陣後怕,被人一刀劈砍出老遠,這可以說是他一生恥辱。 如今雖不能報復衛淵和那個大胖娘們,但殺了衛伯約也是一樣。 在場眾高手,都猶豫著要不要對慕千秋動手,畢竟慕千秋救過的人太多,無論是誰殺了他,都會導致醫聖山的徹底拉黑,永不醫治,同時殺衛伯約還好,但殺慕千秋那就勢必會讓自己身敗名裂,成為大魏江湖口誅筆伐的對象,甚至成為江湖公敵也說不定。 頭腦簡單,愣頭青的完顏金子彈見到所有人都不動手,自己直接揮舞雙錘朝嚮慕千秋砸去。 噗~ 慕千秋拼盡全力也不是天生神力的完顏金子彈一合之將,手中鍘藥刀斷裂,連帶著手臂骨骼斷裂,整個人吐出一口鮮血。 僅僅用了一錘,就讓慕千秋沒有再戰之力,癱坐在江流兒身邊,大口大口吐著鮮血,滿臉的不甘。 「還差半個時辰,就差半個時辰啊!」 江流兒怒斥道:「你們一群鼠輩,衛公強盛時期不敢報仇,只敢趁人之危,算是英雄好漢,等我家主公衛淵來到時,定會將你們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哈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不怕衛淵不來,就怕衛淵不敢來,只要他敢來,我就讓他和衛伯約祖孫二人攜手共赴黃泉路!」 嗷~ 一陣威嚴的龍吟響徹天際,衛淵暴怒的聲音響起:「何人嘴賤,敢辱我衛淵!」 第631章 世子駕到,以彼還彼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天地白雪皚皚,在凌冽風中一道白影化作流光飛速而來。 撲通~ 臨近江流兒,駮馬直接口鼻流血的當頭到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連續兩個時辰的全速狂奔,就算是駮馬也支撐不住,差點爆肺。 「辛苦你了兄弟,此戰結束後,我讓你吃幾個人!」 衛淵附身輕摸駮馬腦袋,二手起身猛然往前踏了一步。 玄色長劍破雪而出,落入衛淵手中。 「你們找死!」 「醉斬天門!」 衛淵一劍斬出,足以斬殺八絕級別武者的劍氣破劍而出,朝向眼前無數高手斬去。 噗~ 連反應都沒有,瞬間二十多名高手被攔腰斬斷,兩截的屍體倒在血泊當中,腸子肚子內臟散落一地。 咕嚕~ 所有人無不吞咽一口唾沫。 那天地,那飄雪,那玄劍,那醉酒的世子。 此時的衛淵一人一劍站在那裡,好像很近,但卻有感覺很遠。 「醉…醉斬天門!」 「看來江湖傳聞是真的,衛淵就是酒劍仙,那汪滕只不過是個貪功背鍋的大傻逼。」 「好強,這一劍,就算八絕也擋不住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中,衛淵對那名老和尚渡光勾動手指。 「鐵拳無敵,神拳聖佛渡光?」 「我家老登巔峰時期你不敢挑戰,跟我打兩下!」 「這……」 渡光後退兩步,不禁猶豫起來,原因無他,剛剛的衛淵一劍聲勢浩大,他被嚇到了。 其實也沒辦法不嚇到,一劍斬了二十多人,其中就有六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其他清一色的宗師,這等實力除非達到武聖人,否則按照目前八絕的實力,是絕對做不到的。 衛淵隨手將玄劍插在地面:「我用拳頭和你打,你可以隨便走,但我不能離開這個圈,只要叫邁出半步,就算我輸,當場自刎。」 「你…你只用拳?」 「你…你確定只用拳?」 渡光看向衛淵,在反覆確認後,發現二人的炁濃度不相上下,剛剛衛淵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劍招,估計就是在劍道的天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如果是打拳,他渡光在江湖敢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見渡光猶豫,衛淵輕蔑地冷笑一聲;「劍比不過我,在你看家本領面前,拳也不敢比,你把家祖墳刨了,將你媽挖出來,然後轉進去回爐重造吧,廢物的東西!」 「大膽!」 渡光一把推開不停勸他別衝動,打架群起而攻的書生,揮拳朝向衛淵地面擊去。 「好一個少林羅漢拳!」 衛淵笑著用著與渡光同樣的少林羅漢拳砸了上去。 拳拳相碰,渡光身形不動,衛淵反而後退兩步,腳後跟已經貼近了他畫出來的圓線。 「果然是毛頭小子!」 渡光大喜,雙拳化作殘影連連打向衛淵。 每十拳,衛淵只能接住七拳,另外三拳被打在身上,口鼻竄血,僅差一點點就要出圈。 「哈哈,衛淵你個晚輩後生,不過爾爾!」 渡光大笑著再次揮拳,衛淵從十拳接住七拳,變成十拳接住五拳,而後是三拳,最後乾脆一拳都接不住,只能任憑渡光那狂風暴雨般密集的拳頭打在他身上。 很快渡光打出去了五百多拳,而衛淵整個人渾身血肉模糊,但雙腳卻從始至終沒有離開圈子過線。 「小子,這一拳老夫就要了你的命,然後再殺衛伯約的老虎逼,讓你衛家徹底斷根!」 渡光狂妄地舉起拳頭,拳頭表面被炁包裹,善法出耀眼的精光,一拳朝向衛淵的面門砸去。 按照以往慣例,所有人都以為衛淵在也堅持不住,會被渡光一拳打爆腦袋,無頭屍體倒在血泊當中。 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衛淵竟然同樣握住拳頭,拳頭表面爆發出比渡光還要刺眼的精光,揮拳迎了上去。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只見渡光從拳頭的指骨開始扭曲變形,緊接著傳出一陣陣清脆的骨斷筋折聲音。 指骨,掌骨,手腕,小臂骨骼……最後渡光的半邊臂膀骨骼都碎裂成骨粉,一條手臂宛如無骨的章魚足,隨風來回飄蕩。 「這…這……」 就在所有人瞠目結舌時,衛淵再次揮拳:「少林三十三路神拳!」 衛淵雙拳化作殘影,打在渡光的身上,發出一聲聲拳拳到肉,以及骨骼斷裂的聲響。 眾人都能看得出來,衛淵現在的拳路就是剛剛渡光使出來的拳法。 「偏花七星拳!」 衛淵再次出手,噼里啪啦的拳拳到肉,連續五百拳打在渡光身上…… 撲通~ 渡光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整個人渾身骨骼盡斷,就像一條毛毛蟲,在雪地上不停地蠕動,哀嚎,痛叫。 衛淵單手背後:「剛剛我衛某人的一劍,消耗我過半修為,貿然開戰我必死無疑,所以只能激怒他,與其一對一戰鬥,你以為我是年少輕狂,自大,殊不知我有一招秒殺你的這禿驢的能力,但卻只是忍著挨打,從而拖延時間!」 隨著衛淵話落,一陣嘈雜的馬蹄聲響起,只見殺氣縱橫的衛天、衛雲、以及袁老、葉無道、南海神尼,三俠……外加騎著骨瘦如柴黃驃馬的大胖娘們的江玉餌,以及騎著大狗熊的羅天寶全部趕來。 江流兒長嘆一聲,看了一眼慕千秋:「看看主公,再看看你,同樣都是拖延時間……」 第632章 不懂手段,但了解他為人 一群皇家高等死侍面面相覷,紛紛拔出兵刃。 「等一等,我們現在是假裝江湖高手,衛淵不一定能認出我們,所以讓其他人先上,我們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 「明白!」 皇家死侍與大家族培養出的死士不同的是,他們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機器,而且有自己的思想,忠誠度非常高,當然和諸子百家以及雪兒那種相比,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好傢夥,這位老者是武聖軒轅!」 「劍神葉無道!」 「南海神尼!」 「教頭宋傷!」 在場眾高手此時無不震驚,誰也想不到,這一次八絕之中,竟忽然出現了四位。 繼續看下去,八絕之下無敵,八絕之上二換一的黑白雙煞,衛天、衛雲。 俠肝義膽,名震江湖的三俠,熊闊海,金聖英,紅拂。 就在這時,緊趕慢趕而來的七寶輦停下,南梔兒女抱著衛子池、衛子魚急匆匆地跑下來。 南梔看了一眼當前狀況,不禁對澹臺仙兒以及冷秋霜:「這群人都是江湖的嗎?」 「對,而且名聲都不小,實力也很強。」 「是啊,明明武聖突破只能在百里內,高階武者才能感受到,可看這架勢,正邪兩道來了不少高手,可以算是半壁武林,甚比華山論劍!」 南梔美目連眨,對冷秋霜道:「讓玉餌妹妹過來,我有事和她說。」 很快江玉餌搖晃小山般的身影走過來,憨聲憨氣道:「南梔姐,叫我幹啥啊?」 「妹子,我說你聽著,等下你就如此……」 江玉餌聽後拍著胸脯:「南梔姐姐放心,小菜一碟,交給我吧。」 話落,江玉餌翻身跳上黃驃馬,沒有聽衛淵的吩咐,回到朝向對面陣營衝去。 「振山撼地!」 三停護淵大刀宛如力劈華山之勢,一刀將兩名懵逼的大宗師斬成兩半。 隨即去勢不減,再次橫著揮刀:「顛倒陰陽!」 又有一名頂尖高手被攔腰斬斷。 「釘頭七箭!」 三名頂尖高手身首異處,在眾目睽睽之下,江玉餌大喊道:「就這?你們不配與老娘打,撤!」 江玉餌這大胖娘們,扛著大刀,騎著瘦小枯乾的黃驃馬,宛如賞花般悠閒地返回。 衛淵先是一愣,隨即感激地看了一眼南梔。 朝向表情震驚的江湖高手道:「三十六路天罡刀法,我家玉餌只使出三招你們就扛不住了,真是一群廢物!」 「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 「正所謂矮要承認,挨打就要站穩!」 「我家老登當年的仇,你們想要報理所應當,但我身為嫡孫保護老登也理所應當,曾經我家老登欠的債,我衛某人擔著了,單打獨鬥,誰想報仇就與我一戰!」 所有人有些震驚地看向江玉餌,又看了看南海神尼。 江湖傳言,南海神尼突破武聖時被打擾,所以如今只能算是半聖,真打起來他們打不過,但群起而攻南海神尼也不是對手。 但那個大胖娘們不同,看剛才出手的氣勢,應該實力在半聖左右,但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只用出三招就這麼牛逼了,剩下三十三招都用出來那還得了?恐怕不是武聖也差不多了,所以儘量能文斗還是文斗…… 聽到衛淵這句話,雖然有人不願意,可奈何已經有人跳了出來。 「當年衛公剿匪,斬殺我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青弁使者,水上漂周立,特來向衛淵世子請教!」 「請教不敢當,既是報仇,那就既分勝負也分生死,來吧!」 周立腳尖輕點,整個人化作殘影,開始在衛淵四周快速移動起來。 時不時地宛如刺客,利用短刃偷襲,一擊之後馬上倒退,就好似蜻蜓點水。 衛淵不禁感嘆,果然一個人名字可以起錯,但綽號不能,青弁使者也就是蜻蜓的意思,人如其名。 其實周立的輕功身法,對衛淵來說很好破,最多讓他刺向自己三招就能擊敗他,但衛淵真正目的是拖延時間,那就要故意假裝陷入被動。 足足和周立打了半個時辰,衛淵忽然雙腿微微完全,緊接著整個人與周立一樣,快速在戰局中來回晃動。 嘶~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衛淵此乃神人也,這武學天賦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畢竟周立的青弁身法,是他自創並且經歷三十多年的不停打磨完善才有今天的模樣,可衛淵滿打滿算才看了半個時辰,竟然也能用出來。 最可怕的是,目前看二人的身法,衛淵還隱隱約約的占據了點上峰…… 「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今天可是長見識了。」 噗~ 白刃入肉的聲音響起,快速移動的兩道身影忽然停下,只見衛淵一劍刺穿了周立肩膀,整個人口吐鮮血,雙膝跪在地上。 「輸了?我…我可以輸,但為什麼會輸在青弁身法之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立瘋了一樣大叫,緊接著再次從嘴裡吐出十幾口的鮮血,昏死倒在地上。 衛淵抽出長劍,看向周立的徒子徒孫:「曾是我家老登對不起周前輩,所以他可以殺我,但我衛某人不能殺他,帶他離去吧。」 周立的徒子徒孫原本都想好衛淵殺死周立,他們就衝上去與衛淵拼命的想法,可沒想到衛淵竟如此宅心仁厚有武德。 不由紛紛對衛淵抱拳拱手:「世子今日手下留情,我青弁門謹記在心,這次渾水我青弁門退出,並且世子今後便是我青弁門的朋友,天高路遠,江湖再見!」 「江湖再見!」 衛淵收劍拱手,青弁門一行人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抬起昏厥過去的周立下山離開。 呂存孝拍著胸脯,激動地大喊道:「不愧是我呂存孝追隨之人,俠肝義膽,宅心仁厚!」 熊闊海紅著眼睛激動地道:「沒錯,世子,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占全了,乃當代聖人!」 「我等三生有幸,可以追隨世子!」 說道動情之處,熊闊海與呂存孝再次抱頭痛哭起來。 馬曉芳嫌棄地後退兩步,心中暗道:「他們兩個絕對有事……」 袁老不屑地癟嘴:「衛淵講武德?扯吧,我寧可相信豬上樹也不相信衛淵宅心仁厚,不過就是怕控制不住現場,故意假裝仁義,讓這群江湖高手沒有臉面群起而攻罷了。」 葉無道輕蔑的一笑:「袁老,你這把年紀,竟可以看到衛淵偷偷利用劍氣,毀了周立丹田,讓其今後成為了沒有修為的廢人?」 「我年歲已高,老眼昏花,雖看不到衛淵的小動作,但了解他為人,這貨就他媽和好人不沾邊……」 第633章 不弱八絕,瞽目老人 緊接著,九頭神鵰,鷹爪碎山錢江與衛淵單打獨鬥。 一個時辰後,錢江與衛淵爪對爪失敗,衛淵抱拳拱手:「前輩,我衛某人僥倖贏了一招半式,還請您信守承諾。」 錢江看了一眼山頂,隨即無奈地搖頭:「罷了,我錢家與衛公的恩怨,此刻起一筆勾銷!」 「山高路遠,世子後會有期!」 錢江帶領天鷹教弟子離去後,現場已經沒有人敢上來了。 開什麼玩笑,誰願意上來和衛淵打一場,然後被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己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其實並非是衛淵看幾招就學會了,只因為他在桃花源雖有十個師尊,但那裡高手如雲,教導他的老前輩可有不少,仗著《升龍道》特性,可以模仿各種武學,所以他早已精通百家所長。 如今這些高手的武學,大多數都流傳到了後世,所以衛淵上輩子就學會了,並且修煉精通,如今使出來不過是裝裝樣子。 否則他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敢說看一遍就學會對方沉淫數十年的武學,並且還用這種武學擊敗對方。 見沒人再敢動手,忽然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朽乃狂妄大劍,瞽目老人!這雙瞎眼就是拜衛伯約所賜,所以今日老朽前來尋仇,既然世子想盡孝那老朽就成全你,接老朽十劍,世子無論生死,老朽都感嘆你的孝道,馬上轉身離去,從此與衛伯約的恩怨一筆勾銷。」 衛淵伸出手:「請出招吧!」 「今日之後,無論生死,老朽願封世子入二十四孝!」 瞽目老人話落,緩緩拔出身後背負的灰色長劍:「第一劍,暗夜流光斬!」 瞽目老人一劍斬出,手中灰色長劍爆發出刺眼的精光,目不可視,不少人距離得近的人都被刺得暫時失明。 葉無道被刺得緊閉雙眼,不停流出眼淚,怒罵道:「他媽的,這老瞎子耍賴,竟利用炁變成刺眼流光,從而放附近之人暫時失明,雖然這招不分你我,可他是個老瞎子啊,同是瞎子,肯定他常年依靠聽覺、嗅覺、觸覺的傢伙更占據優勢……」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瞽目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想到堂堂世子,竟對風的感知力如此強烈,再接老朽第二劍!」 「幽冥探秘刺!」 一些站在後排,沒有被晃失明的高手,連忙抽上近前,可以看到瞽目老人劍法詭譎,似幽靈鬼魅,沒有任何風聲,甚至可以收斂殺氣,悄無聲息地刺向衛淵背心。 就在距離衛淵僅有一公分時,忽然加速,如無聲處聽驚雷,一擊斃命,直接刺穿衛淵身軀。 「世子連第二招都沒接下?」 「這就死了?不得不說,雖然年少輕狂,但孝心可嘉,可惜了……」 「不對!」 「你們快看瞽目老人,竟然出了第三招!」 所有人看向戰局,只見衛淵的身形緩緩消散,最後化為虛無,被瞽目老人刺穿的竟只是一道殘影。 「這是五鼠盜聖的石驚天的成名絕技,鏡花水月!」 再次江湖高手眾多,見多識廣的也是大有人在,很快就有人看出了這招武學的根腳。 呂存孝看了一眼老石:「原來不是鏡花水月不行,而是你不行!」 「放屁你才不行,老子每次都一個時辰起步,嗷嗷牛逼,嗷嗷猛!」 老石說完,有些吃味的道:「不對啊,為啥啊,憑啥啊,我修煉一輩子鏡花水月,只能摸到第九層門檻,可衣服才修煉幾天?竟都達到第九層大圓滿了……」 呂存孝認真地道:「老大的天賦世間無人可比,這東西就沒必要比了,畢竟人比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豬的差距還大。」 冷秋霜與澹臺仙兒、小醫仙包括宋清照幾女全部疑惑地看向南梔。 「南梔姐,你剛剛難道就是讓江玉餌使出三招?」 南梔點點頭,輕笑道:「沒錯,玉餌妹妹就會三招,所以用三招震懾敵人,然後衛淵再提出單打獨鬥,這樣就是可以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畢竟我們最重要的不是殺敵,而是給衛公一個沒人打擾的突破環境。」 南梔目光掃向四周:「剛剛我已經聽江流兒說了,這些人都是朱思勃通風報信布的局,按照那傢伙陰損壞的性格,本宮可以肯定,他在附近肯定還安排了其他高手,就等著咱們大混戰時候,他們偷偷摸摸地溜進去。」 「所以這種文都是最好的,那群所謂的高手,根本無法在無聲無息下偷偷溜進去,況且對方集結了半壁江湖,加上皇家死侍,敵眾我寡,真打起來恐怕也不一定打得過,所以這種文斗是最好的。」 幾女尷尬地看向南梔,宋清照無奈地搖搖頭:「以前總覺得你這大魏第一才女是身份加成,今日一見並非如此,我服了!」 「清照妹妹的詩詞歌賦也是極好的,我未央宮就有妹妹藏書,我也經常拜讀。」 「等會!」 小醫仙尷尬地道:「南梔姐,你和世兄提前商量好了嗎?為什麼可以配合如此默契?」 冷秋霜小聲道:「在當年下江南時,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就配合得很默契了,或許這就是聰明人與聰明人在一起的結果,不需要提前溝通。」 南梔得意地挺著寬廣的胸懷,心中竊喜,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正宮娘娘的位置,明顯越來越穩了,就差搞定梁紅嬋…… 另一邊的戰局之中,瞽目老人甩手飛出一把黑色手指長短的小劍,落在衛淵身前。 「這是老朽的有求必應劍符,一生僅發五枚,特送你一枚,如有需要,持此劍符交給老朽手中,便可吩咐老朽做一件事,不論這件事如何艱難兇險,老朽也必代你做到。」 衛淵虛空一抓,劍符落入手中,對瞽目老人抱拳:「多謝!」 第634章 陽謀挑撥,道德制高點 瞽目老人此時已經再次斬出了劍招:「虛空碎影擊!」 「靈犀一念通!」 「寂滅無明刺……」 恢復一些視力的衛淵,一連接下瞽目老人的九招劍法,最後瞽目老人腳尖輕點整個人退後幾米,懸浮半空。 「哈哈,老朽多年不出世,自認為如今劍道造詣不比葉無道差,特別是最後一劍可斬劍神,衛淵小友可要小心了!」 瞽目老人笑著說完,眉心的位置出現一道紅色通天紋,就如同是開了天眼般,整個人就如同晨曦的第一縷曙光,刺破漫長黑夜,帶來光明與希望…… 「醉斬天門!」 衛淵不敢怠慢,調動起全身炁朝向瞽目老人斬。 鏘~ 劍與劍相互碰撞,瞽目老人手中長劍,被歐冶子重新鍛造,江玉餌掄大錘,羅天寶旋轉鋼坯,製成大馬士革長劍斬斷。 衛淵手中玄劍去勢不減,只奔瞽目老人的脖頸斬去。 瞽目老人沉淫劍道一生,自然明白衛淵這一劍已無法改變,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是睜開發白的雙眼,嘴角微微上揚,用微笑來迎接死亡。 「斗轉星移!」 衛淵腰身一用力,另一隻手打在自己持劍的手腕,手中玄劍軌跡變化,貼著瞽目老人的哽嗓咽喉滑過。 可衛淵持劍手臂骨斷筋折,整個人在半空中旋轉三四圈才停下,被瞽目老人伸手接住。 此時的衛淵,一條手臂以及整個身軀骨骼多出斷裂,頸椎、脊椎骨骼脫節,身體成詭異的姿勢躺在瞽目老人懷中,大口大口地往出吐著鮮血。 瞽目老人表情悲痛:「為何要如此,你可知道這個決定的代價,很可能讓你此生無法持劍,甚至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 深入骨髓的疼痛,讓衛淵冷汗直流,緊咬銀牙,可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我爺爺做的孽,我衛淵作為他的孫兒一己承擔,其他人還有誰想找我爺爺報仇者,就向我衛某人動手吧!」 「世子!」 「老大!」 熊闊海與呂存孝抱頭痛哭。 金聖英也是眼圈通紅,更是咬著下唇,哽咽地哭了起來。 「好一個仁義無雙的世子!」 其中一名老者長嘆一聲,對衛淵躬身一禮:「老夫與衛伯約之仇,就此作罷,世子衛淵今後你就是我青山派的朋友!」 說著老者帶領徒子徒孫轉身離去。 「罷了,我鄧天這仇不報了,衛淵世子,無雙世子,他日有幸江湖再見,老夫必與你三拜九叩!」 「這仇我也不報了!」 瞬間江湖中正派人士,紛紛無奈地搖頭離去。 畢竟正派人士大部分都是當婊子立牌坊,什麼仇恨幾十年也早就淡化了,這次前來不過是借著報仇名義,做這政治正確的事,順便揚名立萬。 但如今衛淵已站在道德制高點,他們無論是誰殺了衛淵,畢將承受江湖罵名,而且雖然衛淵殘了,可他身後還站著兩個半聖,以及四個八絕,外加無數頂尖高手,群起而攻還行,但當出頭年單槍匹馬去打,誰就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 袁老與葉無道輕輕捅了捅慕千秋的腰眼:「衛淵傷得重嗎?」 「很重,普通人能夠康復的機率不高於兩成。」 「那如果是衛淵呢?」 「因為功法,以及他對自身骨骼掌控……康復機率百分之百!」 葉無道沒好氣的笑聲罵道:「就是單純立人設,扯犢子唄?」 慕千秋尷尬地點點頭:「以我對衛淵的了解,是!」 袁老搖搖頭:「連打這麼多場,衛淵此時已是油盡燈枯,所以他才弄了以退為進這一招,給自己立上仁義忠孝的人設,無論是誰只要敢動手,那就必然要承受罵名!」 「袁老說得沒錯,但還是太表面,其實主公這招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哦?」 三個老頭齊刷刷地看向輕搖羽扇的糜天禾:「此話怎講?」 糜天禾笑道:「首先,正道人士雖大部分都是道貌岸然,但畢竟要臉,要名聲,不敢對主公動手,同時這樣也讓那些不要逼臉想動手的人,既無法群起而攻,那麼他們也不敢單獨應戰,畢竟但凡有這個勇氣的人,何必等到現在,早就在衛公巔峰時期去尋仇了。」 「其次,這群人本來就不是同盟,不過是暫時目標相同站在一起,主公還想讓江湖人士對皇家死侍動手。」 「附加利益,今日一戰,主公仁義之名傳遍江湖,這對主公日後一統江湖,以及天下大亂時揭竿而起,都有很大的幫助……」 果然,此時越來越多的江湖高手放棄報仇,衛淵猛地指向皇家死侍一方。 「別以為你們藏頭露尾,我衛淵就不知道你們是朝廷之人,想我爺爺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對皇家忠心耿耿,而你們這些朝廷鷹犬爪牙,竟要對我爺爺動手!」 說完,衛淵又看向完顏金子彈等草原高手:「大膽番邦蠻夷韃虜,我爺爺鎮守邊關,就是為了防禦你們,你們現在是不是想要殺他,然後去率兵入關,屠殺我大魏百姓……」 雪兒在紅拂耳邊說了幾句,紅拂眼睛一亮,縱身一躍跳到衛淵身邊,指著完顏金子彈。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我紅拂不是朝廷鷹犬,但為了百姓也要對付你們!」 「娘子……」 金聖英喊了一聲,來到紅拂身邊:「我夫婦二人同心,誓死應戰番邦外族,為天下百姓驅除韃虜。」 「還有我熊闊海!」 「我呂存孝!」 老石剛想開口便被雪兒攔下;「你一個雞鳴狗盜的就別湊熱鬧了,我家公主說人不要太多,三俠之名就足夠了!」 呼~ 瞽目老人長嘆一聲,將渾身扭曲的衛淵輕輕交給喜順後,撿起地上的一柄長劍。 「老朽並非是幫衛伯約,今日皆為天下黎民百姓,你們這群朝廷的鷹犬以及番邦外族,動手吧!」 話落,瞽目老人的十幾名弟子也都紛紛拔出長劍,站在瞽目老人身後,對皇家死侍以及完顏金子彈帶領的高手怒目而視。 第635章 衛淵,你輸了 「瞽目老人,我鐵砂幫老裘,前來助你!」 一名雙掌滿是漆黑老繭的壯碩的老者,帶領門中弟子來到瞽目老人身旁。 「找衛伯約報仇,乃是江湖上的事,咱們江湖事江湖了,可你們朝廷的人插手,那就別怪我們江湖一致對外了!」 「沒錯,江湖事容不得朝廷插手!更何況你們這群番邦韃虜!」 不少江湖高手紛紛站在瞽目老人的身旁,如今衛淵以強行把矛盾變成江湖與朝廷,神州與韃虜,所以其他江湖高手,無論正邪,哪怕不幫忙都會承受罵名,如果現在對衛淵出手,那可以說直接成為大魏江湖正邪兩道的公敵。 哪怕在不願意,越要忍著噁心站出來。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完顏金子彈一愣神:「啥情況?不是一起討伐衛伯約嗎?怎麼打著打著變成對付我們了?」 同樣懵逼的還有那群皇家死侍,之前還是一個戰壕的兄弟,結果叛變了…… 雪兒按照南梔的命令傳話給羅天寶,後者眨著清澈天真愚蠢的大眼睛,拎著嬰兒手臂粗細的大鐵棍,騎著他媳婦大狗熊飛奔而上,直接揮棍朝向完顏金子彈砸去。 鏘~ 完顏金子彈利用雙錘擋住了羅天寶的大鐵棍,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震得在場眾人耳膜生疼。 光聽這個聲音,就知道二人都是天生神力之輩。 「都他媽滾!」 原本草原各部落高手已經圍住了羅天寶,可完顏金子彈卻是怒聲大罵。 一名天狼高手連忙道:「完顏皇子,現在任務為重,最好將這衛家軍第二猛將斬殺,就相當於斷衛淵一指……」 噗~ 沒等這名天狼高手說完,完顏金子彈揮錘將其打飛出老遠,重重落在地上,胸口塌陷,大口大口往出吐著夾雜內臟的鮮血,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離死不遠了。 「就是老子的父王來阻攔我,我也錘死他!」 完顏金子彈愣頭愣腦的說完,帶著猙獰殘忍的笑容看向羅天寶。 「那個大胖娘們的力量我比不過,但你和我力量相當,棋逢對手的爽快,你不能跑,你千萬不能跑,我要用錘子把你腦袋砸碎!」 「我姐姐力氣可大了,我也比不過!」 羅天寶憨聲憨氣地笑了起來:「我們也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打爆我腦袋啊?」 在場眾人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這他媽完全就是兩個傻子的對話啊…… 「因為本皇子願意,哈哈!」 完顏金子彈揮舞雙錘朝向羅天寶擊去。 雙錘與大鐵棍的碰撞,每一次都能爆發出宛如雷鳴的金屬碰撞脆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但凡有樹木,巨石碰到雙錘與鐵棍,均是瞬間碎裂,可見其力勁的可怕程度。 「動手!」 三俠在南梔的眼神示意下,跳入皇家死侍陣營之中開始打鬥起來。 「朝廷鷹犬,番邦蠻夷都該死!」 瞽目老人揮劍而上,身後的徒子徒孫也都連忙跟上。 「打架什麼的,老子最喜歡了!」 「汪~」 衛天、衛雲興奮地加入戰局,正道盟以及衛奇技紛紛加入戰局。 那群本來是尋仇的江湖高手,也都被輿論壓力逼得只能給衛伯約護法,拔出兵器,衝進戰局對皇家死侍以及草原高手對戰。宋傷剛想動手便被宋清照拉住:「南梔說了,這附近在暗中,很可能有朱思勃安排的高手,所以讓我們不要動手,只負責……」 沒等宋清照說完,宋傷忽然目光看向不遠處:「小傢伙,老酒鬼我鼻子可是很靈敏的,你以為自己能夠偷偷摸摸溜上去?」 說著手中大酒葫蘆朝向不遠處的地面一丟,一名躲在雪地之中,身穿白色夜行衣的扶桑忍者被,腰椎被砸斷,奄奄一息地爬了出來。 「扶桑的忍者?」 袁老幾人面面相覷,這群藏頭露尾,見不得光的狗東西擅長潛伏,所以戰術有變,幾個老傢伙連忙分散開,防止有忍者潛入其中。 「小瘦子,欺負俺弟弟是不?」 江玉餌第一個找上完顏金子彈,狠狠揮刀朝向對方的面門斬去。 正在與羅天寶興奮對戰的完顏金子彈,忽然見到江玉餌狂奔而來,揮刀橫斬,嚇得他連忙用雙錘阻擋。 鏘~ 巨大的響聲讓完顏金子彈口吐鮮血,緊接著羅天寶的大鐵棍朝向背後砸來,同時還有大狗熊臉盆大小的熊掌…… 完顏金子彈的脊椎骨斷裂,內臟絞碎,同時大腿處還被抓下一大塊血肉,已經露出其中幽幽白骨。 完顏金子彈惡狠狠地看向江玉餌:「你偷襲,你耍賴,你不配當高手!」 「高手是啥?能吃嗎?」 江玉餌看向羅天寶,後者撓了撓頭:「不知道啊,咱也不懂這些啊。」 噗~ 完顏金子彈只是瘋批,愣頭青,但不傻,此時的他深深明白一點,這兩個傻逼智商有缺陷,所以在他們腦海中根本就不知道啥叫武德,啥叫高手尊嚴,自己碰到這兩個玩意,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噗~ 完顏金子彈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徹底生機全無的倒地。 與此同時,兩方高手聯合下,皇家死侍與草原高手可以說是節節敗退。 忽然間,一陣馬鐵聲響起,只見一隊十萬人的草原騎兵飛奔而來。 而領頭之人正是海東青與朱思勃。 「十萬騎兵?」 還在假裝仁義的衛淵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想不通為何海東青的十萬騎兵能夠來到這,如果說完顏金子彈這群人都是高手,而且數量少潛入進來情有可原,那這十萬騎兵又是如何進來的? 「保護衛公!」 五千多名衛家軍衝過來。 「自己人終於來了!」 衛淵看著草原馬的蹄上裹著粗布,猛地瞪大眼睛:「快,攔住這群衛家軍,他們是叛徒!」 可此時已經晚了,五千衛家軍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沒人阻攔,直接讓他們衝到人群後方,但到了後方的衛家軍沒有停留,而是拼了命的朝向山頂的五龍宮衝去。 衛淵睚眥欲裂地看向朱思勃:「他媽的,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陰謀,這五千人其實是你心腹!」 朱思勃輕笑道:「不算是心腹,只是他們當年拿了我的錢,參與了殺害衛英雄一事,如今只要我威脅一句,他們只能聽命與我,衛淵,你輸了!」 第636章 突破失敗,十死無生 南梔不解地看著面沉似水的衛淵,又對糜天禾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什麼是我和衛淵沒有算到的紕漏?」 糜天禾冷聲道:「北幽關易守難攻不假,可在北幽關往東二百里,有一條數千里長的大河,名為大梁,從這裡可以過河,就可以抵達北幽關正門,但因為水流湍急,加上北人不善水戰,所以平時只留下五百名衛家軍就可以防止他們戰鬥時候進行側翼進攻。」 「可在冬天河面結冰兩米厚,就需要五千名以上的將士守護,每天儘可能地毀掉冰面。因為北冥關都很少丟失,所以天狼帝國也更少有機會渡河,這個信息少有人知道,沒想到被朱思勃鑽了空子。」 「如果我沒猜錯,朱思勃真正目的就是殺衛公,讓主公陷入憤怒,從而他們可以大規模攻打北幽關。這次五千名毀冰衛家軍都是朱思勃的人,所以沒有毀冰,而是故意放天狼鐵蹄進來,裹上粗布,就是為了防止馬蹄在冰面打滑。」 「世子!我來了!」 看守北幽關的霍破虜帶領兩萬蟒雀吞龍飛奔而來。 天狼騎兵均是輕騎,面對蟒雀吞龍這種重騎,直接陣營被穿透個大窟窿。 「世子,我收到斥候拼死送來的消息,十萬天狼騎兵過大梁河,而且還是朝向千山方向,就知道他們要對舅父動手,所以馬上來增援……嗯?世子,你怎會這般模樣……」 衛淵擺手道:「先不要管我,快分出五千兵力追上那群叛徒,他們想要刺殺老登,快!」 霍破虜知道事態緊急,連忙分出五千蟒雀吞龍,騎著戰馬朝向山頂衝去。 衛淵拖著嚴重變形的身軀,親自下場布陣,用一萬五千多名蟒雀吞龍攔住十萬天狼輕騎兵。 「就差一點點,按照時間老登馬上就要突破結束了!」 衛淵心急如焚,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蟒雀吞龍雖都是兵王,可天狼鐵蹄也不是白給的,人數上的差距,只能利用排兵布陣來彌補。 「我的宿敵,衛淵!」 海東青搶過令旗,開始親自布陣,與衛淵見招拆招鬥法起來。 另一邊,霍破虜扯著嗓子大喊道:「爾等叛徒,休傷衛公!」 聽到霍破虜的大上門,近乎修為耗盡,油盡燈枯,在五龍宮廟前拼命抵擋袁老幾人頓時鬆了口氣。 霍破虜騎著一馬當先,揮槍刺穿一名衛家軍的背心,用力將其屍體甩到天上。 「叛徒,都他媽該死!一個不留,殺!」 蟒雀吞龍此時也已經衝上來,這群被朱思勃策反的衛家軍叛徒,深知蟒雀吞龍的戰力恐怖,別看他們敢對袁老等人動手,可面對蟒雀吞龍,嚇得連武器都拿不起來,只能被單方面的屠殺。 五龍宮門口,感受著內部氣息越來越淡,袁老長嘆一聲。 「失敗了,果然還是失敗了!」 宋傷搖搖頭,聲音略帶哽咽:「當年的老朋友們又少了一個,這把年紀突破,本就是十死無生,連一點僥倖都做不到!」 葉無道也感嘆道;「可惜了,以衛公天資,如果在年輕二十歲,保證可以突破武聖,這把年紀,身體已經衰敗,根本無法承受脫凡入聖帶來的壓力。」 南海神尼閉目念叨一聲聖佛:「南無阿彌陀佛!」 「果然失敗了,老登!」 衛淵停止排兵布陣,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山頂上,脫凡入聖的氣息開始衰弱,明顯就是衛伯約突破失敗了,因為年紀關係,他連和南海神尼成為半聖機會都沒有,只有一條路,身死道消。 衛淵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淌下來,腦海中出現這輩子衛伯約和自己的種種,從小到大對他的溺愛,為了他放棄突破,拼死風燭殘年的身軀再次掛帥…… 衛天、衛雲跪在地上:「爺爺死了,爺爺死了嗎?」 衛奇技以及三俠等高手,心裡也都是不好受。 忽然衛天、衛雲站起身,衣袂無風自鼓,滿頭長髮飄動,雙目血紅:「殺!」 二人能被稱為殺手之王,其身上殺氣何等恐怖,四周距離的近的人下意識退後兩步,只感覺在這嚴寒之中空氣變得更加冰冷。 「不愧是殺手之王,這殺氣……」 還沒等海東青感嘆完,一股超越衛天、衛雲百倍,宛如實質的殺氣從衛淵周身爆發而出。 衛淵渾身怪異地扭動起來,錯位的骨節復原,抓住喜順身後背負的赤月九龍盤。 上輩子孤兒的他,這輩子只有衛伯約一個親人,如今離他而去,讓衛淵徹底暴走。 一頭烏黑長髮化作血色,雙目赤紅,與衛天衛雲這三個兄弟,簡直就是瘋批三人組。 南梔眉心緊皺;「金槍之讖,衛氏英雄血脈,瘋魔!」 「南梔姐,什麼意思?」 南梔對小醫仙等人解釋道:「衛家特殊血脈,面對鮮血以及戰爭就會變得亢奮,從而變成戰場上的瘋魔太歲……據說血脈越是精純,其瘋魔效果越強。」 一旁糜天禾小聲嘟囔道:「主公說過,這是什麼超雄綜合徵,是什麼基因缺陷,並非是什麼瘋魔血脈……」 「放手大殺!」 衛淵怒吼一聲,駮馬也感受到衛淵的憤怒,飛奔而來。 衛淵翻身上馬,哪怕眼前有十萬大軍,他卻只有一人,可也義無反顧地衝殺進去。 「殺!」 徹底喪失理智的衛天、衛雲也都沖了上去。 眾人愣了愣神,隨即衛奇技、蟒雀吞龍這兩大王牌軍,也都緊隨衛淵之後衝進敵軍陣營之中。 一代軍神的落幕,用十萬敵軍的鮮血和生命祭奠。 五龍宮前,霍破虜作為衛家外戚,身上的瘋魔血很稀薄,但也有,隨著感應到衛伯約突破失敗,身死道消,整個人徹底陷入瘋狂,開始瘋狂殺戮起來。 五龍宮前的空地,原本白雪皚皚一片潔淨,如今屍橫遍野,鮮血將地面染成了赤紅,腥風慘霧,宛如阿鼻地獄。 忽然誦經給衛伯約超度的南海神尼眼睛睜開:「嗯?這狂暴的氣息……是衛公!」 袁老瞪大眼睛:「不是突破失敗了嗎?怎麼又重新開始突破了?」 葉無道連連搖頭:「而且這氣勢甚至要超過之前!」 宋傷仿佛想到了什麼:「瘋魔血脈,衛家的瘋魔血脈!」 第637章 弄巧成拙,因禍得福 「瘋魔血脈?那是什麼?」 宋傷解釋道:「金搶之讖,瘋魔衛家!」 「因為衛家人都有一種混不吝,一根筋,除了打仗,在其他地方有勇無謀……血脈越精純越是如此,亂世的英雄,太平盛世第一個被皇帝賜死的玩意。」 「這其中就是瘋魔血脈,當年衛伯約那老虎逼,每次逢凶化吉,都是因為被逼入絕境,激發這種瘋魔血脈,讓他短時間內修為寶藏,身體各項素質提升十幾倍!」 袁老指著滿地的衛家軍叛徒屍體:「你是說,剛才的大戰,鮮血、讓衛伯約那虎逼激發了瘋魔血脈?」 「應該是,激發後的他,身體素質比之前強十幾倍,那和年輕幾十歲沒啥區別……」 「難道是因禍得福?突破成功了?」 「好…好像真說不準!」 另一邊,山腳下,陷入瘋批,接近六親不認的衛淵、衛天、衛雲三兄弟忽然停手,眼神緩緩恢復,扭頭看向山頂。 與此同時,大部分武者也都停下手,目光看向山頂。 羊群效應下,哪怕不是武者的士兵,也都停手,朝向山頂看去。 糜天禾一雙綠豆眼連眨,對老石小聲道:「出啥情況嗎?」 「衛公可能要突破成功了!」 「臥槽?武聖人啊,那這群騎兵還不是一掌秒殺!」 「你和我談聊齋神話呢?武聖人是人,當然滅不了十萬大軍,但在大軍保護下弄死海東青和朱思勃還是可以的……」 糜天禾微微一笑,對老石問道:「估計這兩個王八犢子馬上就要跑了,猛火油我們有多少?破冰,讓他們無法過河!」 老石沒好氣地道:「我們是悄悄來保護衛公的,帶雞毛的猛火油!」 「霍破虜呢?」 「他拼命來救衛公,也毛都沒帶啊。」 「那咋辦呢?咋能留住他們呢?」 糜天禾思考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在老石耳邊道:「你馬上帶幾個衛奇技速度快的,先行去大梁河,這群叛徒平時為了掩人耳目,肯定也毀冰,但卻留下一條通道,找到通道……」 老石怒罵道:「大哥,你他媽還第一謀士呢,毀冰我們這點人,時間不夠啊!」 糜天禾沒好氣的道:「誰讓你毀冰,你只需要用木材堆放,然後點燃即可。」 「沒用啊,兩米厚的冰,燒融需要大量猛火油,點燃木材燒三天也燒不融!」 糜天禾瞪了下眼睛:「讓你咋做就咋做,那麼多廢話呢,我保證讓海東青的十萬輕騎兵留下大部分!」 「行…行吧,誰讓你他媽是第一謀士呢。」 老石沒有多話,連忙帶著衛奇技中以身法見長的高手離開。 「這…這咋回事?」 海東青與朱思勃面面相覷:「衛伯約不是失敗了嗎?可這氣勢……」 「我…我也不知道啊……等等,難道是衛家的瘋魔血脈?」 「什麼意思?」 朱思勃解釋道:「衛家旁支瘋魔血脈稀薄的子嗣,會在碰到鮮血時渾身顫抖,大腦一片空白,或者在碰到打仗的時候,會渾身顫抖。」 「那不是慫逼嗎?」 「不,他們不是慫,而是亢奮,精神變得異常亢奮,這就是衛家的瘋魔血脈。」 「與此同時,瘋魔血脈越濃郁,這種現象越嚴重!」 海東青瞄了一眼衛天、衛云:「這兩個瘋子就是血脈精純到極致的吧?」 「不!其實血脈最精純的人是衛淵,只不過他與衛家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太聰明了,智商太高,理智能夠控制住身體。」 海東青忽然想到了什麼:「我們天狼把衛家稱之為魔王波旬的後代,歷代相傳,衛家列祖列宗在北冥關與我天狼帝國征戰,總會在緊要關頭爆發出超過平時的修為與體魄,重耳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海東青說到這,瞪了朱思勃一眼:「果然狗太聰明沒屎吃,人太聰明沒飯吃!」 「但凡你老老實實不用這些小把戲,衛伯約那條老狗肯定突破失敗死了,可你偏偏要自作聰明,派五千衛家軍叛徒上山,結果鮮血與戰爭給衛伯約這條老狗的瘋魔血脈激活了,很可能會突破成功。」 「放屁,我當時提出這個計劃時,你不也是雙手贊成!」 「怎麼辦?」 「跑唄,武聖人是人不是神,無法對抗萬軍,但萬軍叢中殺我們兩個,然後全身而退還是可以做到的……」 「撤!」 海東青與朱思勃都很聰明,也是見識不好第一個就跑的惜命慫貨,所以當即決定撤退。 「怎麼可能讓你們跑了!」 「殺!」 衛淵高舉赤月九龍盤,騎著駮馬帶人沖了上去。 雙方你追我攆,很快抵達大梁河畔,跑在最前方的海東青離老遠就看到,冰面上老石帶著幾名衛奇技在用乾柴火,玉米杆放火。 「就你們這群人也敢來我?」 海東青剛想派人斬殺老石,但沒想到看到海東青的大部隊,老石與幾名衛奇技跑得比誰都快,利用身法腳尖點冰面,飛快地逃跑…… 「膽小的慫逼!」 海東青怒罵一句,讓人把放火的乾柴用長槍挑開,十萬騎兵開始過河。 不遠處老石看著過河的海東青,無奈地搖搖頭:「糜天禾這貨純抽風了,讓我防火有啥用啊,除了把冰融化點水,其他半點用處都沒有。」 說話間,衛淵已帶人追趕上來。 奇怪的是,除了衛淵,其他人都翻身下馬,直接衝進冰面。 奇怪的事發生了,原本騎馬狂奔的海東青,忽然胯下戰馬摔倒在冰面上,海東青功夫很高,關鍵時刻腰身用力,整個人跳起多高。 而朱思勃的戰馬也摔倒在冰面上,他可不會武功,直接大頭朝下,摔得口鼻攢血。 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天狼帝國的其他騎兵身上,不少騎兵被戰馬壓在身下,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只能眼看著被趕到的衛淵一槍捅死。 第638章 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老石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這糜天禾是真的損啊,怪不得讓我們在冰面燒火。」 「為啥啊?」 幾名衛奇技好奇地看向老石。 老石笑道:「你們在入冬後來北冥關時,有沒有人欺騙你們,說室外的鐵器是甜的?」 「嗯?這個……有!」 「舔一下舌頭就粘上了,我還是用溫水澆開的……」 老石解釋道:「這就是糜天禾的用意,冰面燒火,冰會融化成水,海東青的騎兵為什麼可以在冰面不打滑,那是因為馬蹄上裹著粗布,增加與冰面的摩擦力。」 「但當馬蹄上的粗布吸收了水,再踩在冰面上,就相當於你們用舌頭舔鐵,瞬間會被粘上。」 「就算把粗布解開,馬蹄鐵在冰面上,也會變成類似滑冰用的冰車、冰刀,非常地滑,所以糜天禾這一計,只能逼著這群輕騎兵下馬,最後的結果就是,天狼帝國騎兵死傷無數,同時戰馬全部成為戰力品被繳獲。」 大梁河冰面上,所有騎兵人仰馬翻,衛淵帶人衝過去後,趁著婚禮,便開啟了單方面屠殺。 「怎麼辦?」 朱思勃與海東青對視一眼,海東青當即果斷的道:「下令,殺馬,撤退!」 說完,天狼帝國令旗官開始揮舞著軍旗,與此同時朱思勃與海東青在冰面上連滾帶爬地跑路。 知道內情的高級將領,深怕突破武聖的衛伯約趕來,把他們一槍刺穿,串成了韃虜大串。 見到海東青與朱思勃跑後,他們當即揮刀斬斷馬頭後,連忙跟上海東青。 一場戰鬥,自家統帥與指揮都跑了,加上還在被單兵作戰無敵的兵王蟒雀吞龍屠殺,這群騎兵連戰鬥勇氣都你沒有了。 部分心裡素質好的隊長,伍長,百夫長這些還能殺馬逃走,其他騎兵乾脆丟盔棄甲逃跑。 十萬騎兵,最後有七萬多人死在大梁河冰面上,戰馬也繳獲了六萬多匹。 衛淵把打掃戰場工作交給糜天禾後,急沖沖地返回千山五龍宮。 隨著衛淵抵達五龍宮門前,可以情緒的感受到這股突破氣息已經到了極致。 袁老幾人守在廟前,宋傷喝著酒大笑道:「本該突破失敗的老虎逼,沒想到讓朱思勃那白眼狼的畫蛇添足,導致因禍得福了。」 葉無道笑道:「哈哈,誰又知道哪快雲彩有雨。」 南海神尼一隻手捻動佛珠:「南無阿彌陀佛!」 幾人看向急忙趕來的衛淵,袁老笑道:「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剩下點小尾巴交給糜天禾處理了。」 說著,衛淵目光五龍宮之中,臉上逐漸露出笑意。 「脫凡入聖成功,近三百年來第一位武聖人誕生了!」 隨著衛淵話落,磅礴而又霸道的炁從五龍宮中爆發而出。 緊接著方圓百里內的炁圍聚過來,將天空的雲染成彩色,地底蘊含的炁噴發而出,就好似一朵朵蓮花綻放。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降祥雲,地涌金蓮?」 因為之前閉關突破武聖人,所以南海神尼翻閱過許多典籍,對突破中的一些細節十分了解。 衛淵點點頭:「沒錯。」 天地炁與衛伯約釋放出的炁緩緩融合,最後在五龍宮東南方向形成一隻馱著大書的麋鹿。 西北方向形成一隻,拖著石碑的大王八……玄龜。 兩者都是由炁凝聚而成,成半透明,圍繞著五龍宮上空來迴旋轉。 「這是……」 南海神尼疑惑地看向衛淵:「淵兒,這是什麼?典籍中為何沒有記載。」 「五胡亂華二百年,文化斷層太嚴重!」 衛淵長嘆一聲,對南海神尼解釋道:「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衛淵臉上露出笑容;「老登突破成功了!」 麋鹿與玄龜飛入五龍宮之中,緊接著一股強大到極致的氣勁爆發,除了南海神尼,其他人包括袁老、宋傷等八絕高手在內,均被這股氣浪推出去三四步。 「哈哈,成了,老子成了!」 衛伯約那豪邁的笑聲響起,緊接著便看到精神抖擻的老登,龍行虎步走出來。 目光掃過全場,抱拳拱手:「多謝諸位護法!」 宋傷癟嘴:「我就是來看看咋死的,你死了老夫開心,也能多喝二兩酒。」 「你死不死與我何干!」 袁老扭過頭,看都不看衛伯約,佝僂著腰走下山。 葉無道對衛伯約抱了抱拳:「恭喜衛公脫凡入聖成功!」 「南無阿彌陀佛!」 南海神尼口念佛號,朝向衛伯約躬身行晚輩禮。 「舅父!」 霍破虜激動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上去一把抱住衛伯約。 「滾癟犢子!」 衛伯約一腳將霍破虜踹翻:「挺大個子,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地哭哭啼啼,你噁心不噁心?」 衛伯約看向人群最中心位置的衛淵:「你個小龜孫兒,前段時間修為提升,還敢和老子裝逼了,龜孫兒,你叫我啥?」 「老…老登啊……」 「目無尊長,該打!」 衛伯約一步邁出,身形直接就出現在十多米開外的衛淵身前,抓住他的衣領,用力向上一丟,緊接著衛伯約雙腿彎曲,縱身跳起對著衛淵的小腹就是一腳。 「老登你丫的上岸第一劍,先斬親孫子?我從小就叫你老登,也沒見你說狗屁的目無尊長……」 衛淵罵罵咧咧的聲音,伴隨著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聲音在半空響起。 「老登,別打臉,你孫子我靠臉吃飯的……誒呀,你專打臉?爺爺,爺爺行了吧,我錯了,我真錯了……」 很快,衛伯約落地,手裡還拎著鼻青臉腫的衛淵,雖是拳拳到肉,可衛伯約力道控制得非常好,就讓衛淵受了一點點的皮外傷,半點傷筋動骨都沒有。 衛淵欲哭無淚地道:「老登,我知道你突破以後想要練招,但你為啥要找我啊?」 衛伯約理直氣壯地道:「其他人都幫忙護法了,特別神尼還是兒媳婦,我沒辦法下手,只能那你這龜孫兒試招了!」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把手裡的衛淵拎起來:「你這不孝孫又叫我老登了對吧?目無尊長,繼續打……」 第639章 修為盡失,活死人 北幽關內,家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比過年還熱鬧。 「聽說了嗎?衛公突破成功了!」 「是啊,少帥正在帶衛公回來!」 「還不快出城去迎接!」 百姓自發地敲鑼打鼓跑出去,將士們也都一直排開在關門外迎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破虜率領蟒雀吞龍率先返回,緊接著是兩駕馬車並駕齊驅。 一架是公主的七寶輦,另一家是衛淵的專屬馬車。 馬車停在北幽關門前,七寶輦上幾女沒有露面,但衛淵馬車的帘子被掀開。 頭戴面具的衛淵,抬著面無表情,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走下來。 「恭喜衛公,賀喜衛公,突破成功……嗯?衛公不是武聖人了嗎?為啥坐了輪椅?」 因為鼻青臉腫,所以頭戴面具的衛淵,傷感地道;「在我家老登突破的緊要關頭,海東青帶人來刺殺,本少帥作為賢孫,雖拼了性命去護法,可還是差了一點,讓歹人得逞,導致老登……爺爺突破時走火入魔,武功盡廢,成為個活死人!」 說到這衛淵揮手一嘴巴抽在衛伯約的腦袋上:「爺爺啊,你快醒過來,我最疼愛的爺爺……」 說著衛淵連續幾巴掌狠狠抽在衛伯約的腦袋上,隨即放聲痛哭。 「衛公!」 不少將士與百姓落淚,衛伯約鎮守邊疆,帶領北幽關子弟民保護百姓一輩子,誰能想到晚年落得這般下場。 「別哭了,我爺爺這把年紀突破,本來就是十死求生,如今雖這個逼樣!」 衛淵狠狠抽了衛伯約一個腦瓢,大喊道:「好在人還活著不是,諸位放心,今後我衛淵會好好照顧爺爺,另外這仇必須報!」 「報仇!」 「替衛公報仇!奪回北冥關!」 百姓與將士紛紛紅著眼睛怒吼,用衛伯約祭天的成果,就是整個衛家軍的士氣達到了恐怖的頂峰。 七寶輦內,幾女圍著南梔,好奇地問道。 「南梔姐,衛公突破武聖人,為什麼還要讓他假扮活死人?」 南梔輕笑道:「如果衛公是武聖,南昭帝從現在開始,絕對是寢食難安,天天憋著如何弄死衛公,雖然憑藉他的手段,衛淵可以輕易化解,但別忘了大魏王朝如今是風雨飄搖,南昭帝那些騷炒作很可能會導致天下大亂。」 「第二,不光南昭帝,就連那些門閥世家也會忌憚衛公,真的天下大亂,很可能會出現一個現象,那就是天下諸侯群起而攻的不是南昭帝,而是衛家!」 「所以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衛公突破成功與否都必須不成功,活著也絕對不行……」 抱著衛子池,衛子魚的澹臺仙兒對南梔好奇問道:「衛公忠心耿耿,剛正不阿,衛淵是如何勸導他假扮植物人的……」 「就南昭帝這大傻子,再忠心的人也會被他傷透了心。」 南梔長嘆一聲:「衛公一輩子為了南家,為了大魏,可換來的是什麼?家破人亡不說,就連他突破時,都有皇家死侍來刺殺,所以這讓衛公的心徹底寒了啊。」 雪兒好奇地問道:「公主,如果是真正的南昭帝,會做出這種事嗎?」 「應…應該不會吧。」 南梔的話有些底氣不足,說實話他出生那天就沒見過真正父皇,而且根據她對皇室的了解,自古無情帝王家,估計就算自己父皇還活著,恐怕也會做出針對衛家的事,只不過要比南昭帝這山溝里長大,後期惡補帝王心術的半吊子皇帝手段強一些。 小醫仙感嘆道;「怪不得陛下總把帝王心術掛在嘴邊,就像我們醫聖山,一些小大夫在小有成就後,總會把什麼醫者仁心,妙手回春這些詞掛在嘴邊!」 宋清照灌了一口酒,笑道:「人越缺什麼,就總喜歡炫耀什麼。」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到朱思勃飛鴿傳來的書信,嚇得一屁股從龍椅上滑落在地上。 小太監連忙上前攙扶:「陛下,您怎麼了?奴才這就去叫太醫。」 「不…不!不用找太醫!」 南昭帝渾身顫抖地從椅子上坐起來:「突破成功了?這怎麼可能突破成功呢……」 「軍神,武聖,手握兵權,衛伯約終究還是成了朕的心腹大患!」 隨著南昭帝情緒失控,瘋癲癲,神叨叨地嘟囔,一名原東廠暗衛,如今的死侍影衛跑進來。 「陛下,這是公主傳來的書信,以及北幽關安插的探子情報。」 「朕不想看了,肯定是衛伯約突破成功的消息……」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表情痛苦地揉著太陽穴,忽然餘光一掃,可以看到小太監送來的書信上寫著的三個大字,活死人。 「突破成功,但卻也失敗了?修為盡失,武功盡廢,變成一個活死人?」 峰迴路轉,南昭帝一把從小太監手裡搶過南梔的書信以及死侍探子的情報,一字不落地認真地看了起來。 「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南昭帝開懷大笑起來;「這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朕果然是紫薇帝君轉世,天都助我,哈哈!」 南昭帝起身,龍行虎步,大搖大擺地邁著四方步走下台,指著小太監:「讓祖世充把丹藥快點送來,今晚朕要翻牌子寵幸愛妃,哈哈哈!」 與此同時,各大門閥世家都有傳書,畢竟這次北方遊牧聯軍可以說是發起總攻,各勢力都很關注北幽關的情況。 「突破失敗了?活死人?」 「衛伯約那老虎逼成了活死人,也就是說,沒有了愚忠的衛伯約,南昭帝的倚仗也沒了?」 「不一定,衛伯約智商平平,但衛淵可是滿肚子陰損壞,所以必須要派人去確定一下……」 北幽關內,衛淵被衛伯約按在腿上狠抽屁股。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敢抽老子腦瓢是吧?倒反天罡,連爺爺都敢打,你這龜孫兒丫的活擰了……」 「為了演技逼真啊,做戲不真點,怎能騙過皇帝以及門閥世家安插的探子。」 衛淵一個金蟬脫殼,掏出衛伯約的控制,沒好氣地道:「這段時間你就在房間裡別出去,而且必須要躺在床上假裝活死人,如果沒意外馬上就有婢女、侍衛來驗證你是否真的癱了……」 第640章 毒士掛帥,天禾背鍋 衛伯約老臉一沉,長嘆一聲;「老夫自己都沒想到,我這一生得罪這麼多人。」 「人在江湖飄,那能不得罪人,你信不信慕千秋老爺子突破,仇家來得更多?」 「為何?」 衛伯約疑惑地看向衛淵:「我老弟一生懸壺濟世,救人無數,而且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仇,怎可能會有那麼多仇家?」 衛淵感嘆道:「因為他介入了太多人的因果,比如他救活了你,你會感激他,但他的仇人就會恨死他。」 「明月皎潔,萬物喜其滋潤,盜賊惡其光明。」 「月光沒錯,只是人的立場不同罷了,老登你是大魏的英雄,可你在番邦小國卻被稱為惡魔!」 衛伯約皺眉道:「所以按照佛家理論,不介入因果就是修行?」 「錯,應該是人生在世最多百十年,管他那些破逼事,保留底線,隨心所欲!」 「他奶奶個二逼孫子,你這龜孫兒還敢教育我了……」 衛伯約一腳踢在衛淵的屁股上,笑罵一句,隨即想到了什麼。 「龜孫兒,你口中的桃花源到底在哪?真的會有人突破武聖人後,就來把他帶走?」 「這個……」 衛淵不禁一臉懵逼,上輩子桃花源肯定是有的,但一千七八百年前有沒有桃花源,他是真不知道…… 見衛淵拉拉個逼臉模樣,衛伯約笑道。 「現在老夫能感覺到,只要我想,就能偷偷潛入皇宮斬殺皇帝,的確突破武聖后,修為強大,能夠改變許多局勢,老夫決定,天下太平之後,不管桃花源有沒有,有的話我就去,沒有我就建立一個桃花源!」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快躺下!」 衛伯約身影一閃,直接躺在了床上,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就宛如一具活死人。 門開,兩名婢女端著托盤走進來。 「站住!」 門口的喜順冷聲大喊:「現在衛公很虛弱,為防止海東青那群韃虜暗殺衛公,所有進入房間的人都要搜身!」 喜順在兩名婢女身上來回摸索,隨即在小腿位置抽出兩把匕首,可以看到婢女的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衛淵輕笑道:「你們是霍破虜找來的吧,伺候我家老登的同時,還能提供保護。」 婢女連忙從慌張的表情擠出一絲微笑,不停地點頭:「沒…沒…沒錯,我們就是霍副帥派來的!」 「那就去伺候老登喝藥吧。」 兩名婢女快步上前,一人扶坐起衛伯約並掰開他的嘴,另一人用羹匙一點點餵藥。 過程中,兩名婢女先後給衛伯約診脈,又摸了摸脖頸出的動脈,最後伺候完喝藥才慌忙地離開。 喜順關上門,小聲道:「世子,她們兩個會武功……」 「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會看不出來嗎?」 衛淵笑道:「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名婢女是其他勢力派來,確定老登是否真的變成了活死人。」 「那…那世子,你就不怕她們下毒?」 「第一,她們手裡的藥我提鼻子一聞,就知道裡面沒有貓膩。其二,你以為脫凡入聖為什麼會是大部分武者的死結,就因為炁融入中丹田,強化了五臟六腑,成就五氣朝元。」 「融入上丹田,強化了精氣神,成就了三花聚頂。」 「融入四肢百骸,玉骨成……所以尋常毒藥,對現在的老登身體來說,最多拉點稀,就當清清腸道了……」 衛伯約緩緩睜開眼睛:「龜孫兒,你準備如何對付海東青的聯軍?」 「我辦事,你就無需擔憂,更不需要指手畫腳!」 衛淵話音未落,就感受到一股殺氣從床上傳來,連忙道:「我讓子池和子魚那來孩子過來!」 聽到那一對小瓷娃娃,殺氣瞬間消散…… 衛淵逃般地跑出房間,對喜順囑咐道:「毒不用管,只要檢查進來的人不可以帶兵器,外加餵藥時要有專人看守即可。」 「放心吧世子,任務保證完成妥妥的。」 糜天禾房間,此時正在詳細布局的糜天禾抬頭看著衛淵:「主公,追風那邊傳來消息,他安排人假扮南潯手下,讓那群原東廠太監裡應外合,如今冀州三分之一的城池,各方勢力安插進來的釘子都被拔掉了,最多一個月,冀州將成為一張白紙,無主之物。」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告訴追風,這件事做好,我會賞他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糜天禾繼續道;「另外就是石陽傳來的消息,因為這次干擾衛公突破,影衛死侍總部基地的高手幾乎傾巢出動,所以她現在已經成功拿下影衛總部,並且安排現有的影衛,潛伏進天狼、大金、鮮卑、契丹……等草原國家和部落,問你是否開始行動。」 衛淵眼神變得冰冷,殺氣騰騰地道:「告訴石陽,讓暗衛對這些國家部落的高層進行暗殺,如果防守甚嚴,那就殺大人物,甚至……平民也可以,反正必須要把事情鬧大,逼迫這群聯軍內部矛盾,想要返回放棄進攻北幽關!」 糜天禾陰損地笑了笑:「雖然這樣會臭名昭著,但皇家影衛乾的破事,都是南昭帝指使,和我們有啥關係?」 「對了主公,命令下達到石陽,然後她在安排,屠殺造成混亂後,情報再傳遞給聯軍,這一來二去估計需要七天時間,而這七天咱們是不是需要做點什麼?」 衛淵看著糜天禾的模樣,便知道這傢伙又有什麼陰損壞的毒計。 「你來做主布局,實施前讓我看一眼即可!」 「不用麻煩,主公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請看!」 說著糜天禾把他的隨身小本本,掏出來交給衛淵。 「尼瑪,還能更陰損點?」 衛淵只看了一眼,便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可行,這件事你做主吧,因為明天我要離開幾天,去盡孝道給我家老登尋醫問藥……」 雖然知道衛淵又要讓自己背鍋,但糜天禾想到自己能成為代理元帥,站在衛家軍最前方揮斥方瓊的模樣,不由心裡一陣舒爽。 「主公放心吧,在你『離開』這七天中,天禾保證坑死那群韃虜!」 第641章 不公平,沙盤模擬戰 北冥關,滿身是汗的海東青與朱思勃返回後,第一件事就是泡熱水澡,喝薑湯,然後換了身裘皮大衣來到帥營。 完顏宗弼一把抓住朱思勃的衣領,怒喝道:「我兒金子彈呢?」 拓跋燾等人也都上前圍住朱思勃:「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什麼我們借給你的高手,全死在千山了?」 「諸位別激動,聽我解釋……」 朱思勃連哄帶騙,加上海東青許諾讓出利潤,這才勉強矇混過關。 死去兒子,雖然那完顏金子彈傻逼點,但天生神力,乃頂級將才,這讓完顏宗弼情緒有些低落,一屁股坐在虎皮椅上,看向海東青與朱思勃。 「咱們被人家用棉甲,放風箏戰術弄死了二十多萬騎兵,這次又被你們倆帶去千山,死了近十萬,加上進攻北幽關,損失了六尊回回炮,外加坑殺接近三十萬兵馬,其中羯族幾乎全軍覆沒,快要滅族了,這就是你們兩個的領兵能力嗎?」 海東青沒有說話,而是看了朱思勃一眼,後者連忙道:「金國完顏國主此言差矣,雖然進攻北幽關是海東青可汗陛下指揮不假,但別忘了出征之前,我與海東青可是一直主張的是瓦解對方,是你們非要莽撞進攻……」 「放你媽的屁,你這大魏人就是不靠譜,老子一刀把你宰了!」 完顏宗弼拍案而起,一把抽出腰間的斬馬刀。 「完顏兄別衝動,這個時間我們應該同仇敵愾,並非是起內訌!」 拓跋燾連忙上前打圓場,拽住完顏宗弼,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說著拓跋燾看向海東青:「所以我覺得,這次總指揮換個人也行,對吧?」 除了納迪爾沙,其他部落首領,國主紛紛點頭,想要重新選出一個聯盟的總指揮。 朱思勃與海東青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了,這群人就是一唱一和,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真正目的就是想要聯盟總指揮的權利。 海東青冷冷一笑:「諸位聽我一句,如今我們前有衛淵,後有匈奴王,相比之前,衛淵能力雖不弱匈奴王阿提拉,但他顧忌太多,所以我們只能全力攻打北幽關!」 眾人聽到這,紛紛點頭,看向海東青,想知道他的下文。 海東青面沉似水地站起身,冷冷一笑:「聯盟總指揮的位置,有能者居之,無能者讓之。你們誰感覺能力強過我海東青,站出來!」 「這……」 所有人都知道海東青的心狠手辣,可以說他一個人屠殺了整個黃金家族,那可都是他血濃於水的兄弟姐妹,甚至就連他親生父親都被打斷腿,囚禁起來,這種六親不認的狠角色,他們誰也不敢當著出頭鳥。 這一刻,朱思勃與海東青唱起了雙簧,一唱一和道:「海東青陛下這話有些過分了,但有能者居之是對的,咱們公平競爭如何?」 「如果在場之中,誰對衛淵最了解,那肯定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我,現在我假裝是衛淵,進行一場沙盤模擬戰,如何?」 「好!」 眾人走到沙盤前,朱思勃單手背後,看向眾勢力高層;「誰先來?」 「完顏兄吧!」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推舉出軍事戰略最好的完顏宗弼。 完顏宗弼帶領一百五十萬大軍,而朱思勃只有十多萬,開始在沙盤上,模擬起攻城戰役。 朱思勃用幾個木質小車,兌子完顏宗弼的三十萬大軍。 拓跋燾怒斥道:「玩呢?就這幾個小破車,兌子三十萬大軍?」 一旁納迪爾沙點頭道:「這是連弩車,十幾個人就能發射出漫天劍雨,所以合理!」 完顏宗弼等人也都見過海東青手裡的連弩車,的確如同納迪爾沙說的那樣,此乃守城神器,兌子三十萬大軍都說少了…… 緊接著完顏宗弼繼續派出攻城大軍,這一次被一隻王八殼兌子了三十萬。 完顏宗弼氣得差點掀桌子:「這他媽又是啥?一個王八殼兌子我三十萬大軍?你扯淡呢?」 納迪爾沙再次公平的道:「這是衛淵的神器,神火玄武,能夠噴出兩道粗細不一的火龍,細火龍可以旋轉改,粗火龍固定,兌子三十萬可以的……」 「他媽的!」 完顏宗弼罵了一句,最後只能忍著噁心接受了,隨著繼續攻城,朱思勃用一個小酒罈子兌子三十萬。 這次沒等完顏宗弼等人出聲,納迪爾沙便道:「驚天雷,和燃燒瓶,就是上次在北幽關門前坑殺我們的東西,兌子三十萬已經很少了,所以很合理。」 「這破玩意的確厲害,行,就算三十萬!」 完顏宗弼怒道:「我還有五十萬大軍,衛家軍已經沒有了體力,現在城牆應該算攻破了吧?」 朱思勃笑著點頭:「算,但城池攻破,才是戰鬥的真正開始。」 說著朱思勃用一柄箭矢,兌子完顏宗弼的二十萬大軍。 這次沒用納迪爾沙說話,完顏宗弼搶先道:「轉射機和八牛床弩,兌子二十萬合理!」 完顏宗弼惡狠狠地瞪著朱思勃:「現在我還有三十萬大軍,你還能拿出來什麼和我打?」 「沒了,那就人對人了,兩萬蟒雀吞龍兌子你十萬人可以吧?」 「這…這可以……」 「剩下衛家軍拼死一戰,最後結果,我們雙方兵馬都打光了,就算你殘留五萬人吧。」 朱思勃說完,看向海東青:「可汗陛下請!」 首先海東青利用鍍鐵夾層木遁進行攻城。 朱思勃丟下木車:「連弩車與猛火油櫃,外加神火玄武兌子三十萬。」 完顏宗弼怒罵道:「你這模擬沙盤不公平,憑啥他這麼多神器,就兌子三十萬?」 「因為他有鐵盾啊,可以抵擋火攻以及箭矢……」 「那…那我攻城時候也有!」 「不,這種擋住箭矢又能隔絕制熱的盾牌是海東青可汗陛下,專門為連弩車與神火玄武準備的,當初他從衛淵那高價購買,就知道這貨在神器上添加了防拆卸裝置,所以特別沒有拆卸研究這種守城神器,而是全身心地研究如何破解這種守城神器。」 完顏宗弼氣得直跺腳,這賭約從裁判到對手,就沒有一個是公平的,最可氣的是,人家海東青的確了解衛淵,並且準備齊全,他還無話可說,只能幹憋氣…… 第642章 挑撥離間,捧殺之局 最後沙盤模擬攻城中,完顏宗弼攻破北幽關成功,但最後只剩下五萬兵馬,可以算是兩敗俱傷。 海東青攻破北幽關成功,最後卻剩下八十萬兵馬,所以誰輸誰贏不言而喻。 只不過只有朱思勃和海東青自己知道,他們現在不過是紙上談兵,而真正面對衛淵時,對方臨場發揮,兵者詭道,軍事戰略手段瞬息萬變,而且沒有一點強者風範,高手尊嚴,不要逼臉,並非是沙盤模擬戰中兌子那麼簡單。 聯盟總指揮的位置,依然是海東青。 說話間,一名斥候跑進來:「稟報可汗,那白袍小將陳慶與嘴賤的老石又來了……」 聽到老石,眾人一個表情鐵青,沒辦法不動容,這癟犢子玩意嘴太損了。 海東青與朱思勃對視一眼,後者笑道:「衛淵這是還想利用棉甲來消耗我們,所以必須要迎戰,但我覺得騎兵就算了,派炮灰出去送死。」 「哦?炮灰去送死?」 海東青忽然笑了起來:「思勃兄的提議,正合我意,那就派十萬炮灰出去送死吧。」 眾人不由紛紛皺眉:「可汗大人,雖然炮灰都是戰敗部落的男丁,以及死囚……他們死多少都無所謂,但這種白白送死的方式,我覺得不妥。」 「本王也覺得不行!」 「我反對……」 海東青伸手阻止眾人說下去:「任何堅固的堡壘崩塌,都是從內部出現裂紋開始!」 朱思勃也笑道:「可汗陛下此乃捧殺計!」 「捧殺?」 「沒錯,讓炮灰穿上咱們精銳騎兵的服裝出關迎敵,就是為了送陳慶之戰功!」 眾人更加懵逼,滿臉疑惑地看向海東青與朱思勃:「送那白袍小將戰功有啥用?」 「當然有用,可以分化新派系和老派系的矛盾,從而思勃兄在其中挑撥離間,讓北幽關著固若金湯的城關,從內部瓦解!」 眾人聽後,當即點頭,紛紛派出各部落、國家的死囚炮灰,換上精銳騎兵的服裝出城迎戰陳慶之。 在其完顏宗弼,拓跋燾等高層出門點兵後,朱思勃看向海東青:「我對高端武者事情不太了解,衛伯約是真的成了活死人還是假的?」 海東青眉頭緊皺:「畢竟他屬於失敗以後再突破,而且這把年紀突破武聖人,所以很可能成為活死人,如果是之前我會還不猶豫相信,但有衛淵這個滿肚子壞水的損種,我也叫不准了。」 朱思勃無奈地點點頭:「如果說以前只要沒有明確證據,衛伯約就不會殺我,那麼現在他證據有了,一個武聖人的追殺,相信我是必死無疑,哪怕是南昭帝也保不住,我們在衛家軍的探子不多,所以只能靠那群門閥世家了。」 「哦?」 「你懷疑衛伯約活死人的真實性,他們同樣也懷疑,所以無需我們打探消息,自然會有人替我們辨別真偽。」 北冥關外,老石對有些緊張的陳慶之笑道:「這麼緊張幹啥,義父不是說了,讓你提前成為名留青史的傳奇將軍,你為什麼不高興。」 「不是不高興,只…只是感覺我有點德不配位。」 「你還年輕,既然知道自己德不配位,那就努力提升自己,學習公孫瑾的排兵布陣,學習糜天禾的兵者詭道,學習世子的臨陣反應,以及果斷……年少成名不可怕,可怕的是成名就裝逼,那才是德不配位!」 陳慶之重重點點頭:「懂了,謝石叔!」 說話間,一群身穿聯軍各勢力精銳騎兵甲冑的士兵,騎著戰馬沖了出來,初略估算,保守也有十萬人以上。 「撤!」 陳慶之當即下令撤軍,小心謹慎生怕海東青伏擊,所以找新的路線與對方兜圈子。 在用放風箏戰術,兜了三圈後,陳慶之發現果然這些人與衛淵說的那樣,並非是對方精銳,而是都是一群送死的炮灰。 雖然草原民族幾乎都會騎馬,可和真正的精銳騎兵還是有區別的,陳慶之在確定沒有詐後,這才率領隊伍返回進攻。 這群炮灰在陳慶之精銳騎兵的隊伍下,一衝就散,立即戰意全失,落荒而逃。 這一戰,斬敵兩萬,馬屍四千具左右,活著的戰馬只有幾百匹,因為這群人在逃跑時候,會爭先恐後地去搶活著戰馬,顯然有海東青的交代,人可以死,但戰馬必須帶回來,可能帶回戰馬會免除最底層炮灰的身份…… 就這樣,連續七天,陳慶之七次大獲全勝,加上之前的勝利,被稱為衛家軍的白袍戰神。 在衛淵授意下,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這句話成為衛家軍,乃至北幽關百姓都耳熟能詳的順口溜。 既然成為白袍戰神,那就不得不與之前衛家軍的戰神,蟒雀吞龍首領,如今的副帥霍破虜對比,結果就是霍破虜之前戰功不提,全部都說他在北冥關戰敗,這種拉踩讓霍破虜的名譽下降到極致。 元帥府,衛伯約房間中,隨著衛淵與霍破虜推門而入,便看到跪在地上當馬的衛伯約…… 衛子池和衛子魚騎在他的背上,衛子池用手拽著衛伯約發白的鬍鬚:「爾等插標賣首之徒,還不快快受死,吃我衛某人一招衛家槍!」 嘶~ 衛伯約口中發出一陣戰馬嘶吼,看著進門的衛淵與霍破虜,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衛淵連忙勾勾手指,衛子池和衛子魚跑過去,就像兩隻樹袋熊,用手環抱衛淵的脖子,一前一後掛在衛淵的前胸後背。 衛伯約老臉通紅的在地上爬起來,瞪了一眼衛淵,想要下手,但他身上穿著『池魚甲冑』,衛伯約不敢動手打他,怕誤傷重孫。 那就可憐了霍破虜,衛伯約飛身上前抓住霍破虜的衣領狠狠一記過肩摔。 霍破虜被摔得七葷八素,雙眼滿是金星,可緊隨而來的便是衛伯約的老拳。 噼里啪啦,拳拳到肉。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是怎麼交代你的,進別人房間要敲門知道不?你他媽還副帥呢,這點禮儀不懂?」 「說,你他媽看到了啥?」 「舅…舅父,我看到你跪在地上當馬……」 老拳如同雨點打在霍破虜身上,疼得他嗚嚎喊叫,連忙改口:「我啥也沒看到,真沒看到!」 第643章 將帥不和,新老交替 良久後,霍破虜鼻青臉腫,宛如豬頭的模樣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巴巴地看向衛伯約。 「哼!」 衛伯約冷哼一聲,看向衛淵:「最近一天好幾個喬裝打扮,跑來檢查老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成了活死人,老子這些年風評口碑一直很好,從不撒謊鳥屁,說一不二,就因為你這陰損壞的龜孫,讓天下人都懷疑老子了!」 衛淵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池魚甲冑:「那沒招了,不行你也打我一頓吧。」 「哼!」 氣不打一處來的衛伯約,再次抓住霍破虜揍了一頓…… 衛伯約隨手將一米九身高,膀大腰圓的彪形壯漢霍破虜丟到一邊,對衛淵道;「那五千叛徒你如何解決的?」 「還能咋解決,在五龍宮就被殺了,然後給他們安插一個為國捐軀的名義,給他們家屬一些賠償款項。」 「那就行,我衛家軍永遠是鐵板一塊,從來不成分裂過,懂嗎?」 衛伯約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指著霍破虜:「最近北幽關軍民都在傳一句話,什麼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還不少人用陳慶之那娃娃與破虜比,甚至拉踩,這事你乾的?」 衛淵點點頭:「沒錯,是我授意糜天禾乾的,而且這幾天我準備出門去一趟白山,尋找萬年人參,來治你的木僵之症!」 衛伯約輕蔑地白了衛淵一眼:「估計你小子又有什麼陰損壞的招數,然後給自己製造一個不在場證明,糜天禾肯定是背鍋的那個!」 衛淵尷尬的笑笑:「差不多……但老登……尊敬的爺爺你放心,霍破虜也是我舅舅,所以我會找個機會讓他找回名譽的。」 「隨便你吧,反正現在老子是活死人,前線戰事你做主就行,把孩子放下我要繼續教導他們帶兵打仗,你們兩個滾出去吧……」 隨著衛淵與霍破虜走出帥府,衛淵對霍破虜笑道:「表舅,還忍得住嗎?」 「忍得住,而且北冥關的確是我失守的,這點拉踩就當是懲罰了。」 「無需如此,當時的情況就是我,做得也不會比你好太多,畢竟對方是有備而來。」 衛淵輕拍霍破虜肩膀:「欲揚先抑,記住現在罵得你多厲害,等你恢復名譽時就多麼耀眼!」 「準備好了嗎?」 「啥玩意,準備好了嗎?」 霍破虜愣神功夫,衛淵當眾狠狠一腳踹在霍破虜腰間:「他媽的,你一個敗軍之將,還想讓我撤掉將星陳慶之?你咋想的?雖然我是我衛家之人,但你這心胸也太狹隘了吧。」 「啊?我…我……」 霍破虜無奈地低下頭:「我…我錯了,對不起少帥!」 「破虜啊破虜,你太讓我失望了!」 衛淵說完,轉身甩袖離去。 四周不少將士與百姓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對霍破虜指指點點。 「你說副帥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這么小心眼。」 「非也,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可是曾經的衛家軍戰神,如今成了陳慶之,放在誰心裡也不好受。」 「你們都不懂,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衛家軍是衛淵的了,這些曾經的衛公老將肯定要被清理,換成少帥的心腹!」 「原來如此……」 北冥關內,海東青與朱思勃,以及眾勢力高層,躺在虎皮椅上喝著茶水,聽著郭橋陸說書。 「《鎮守邊關二十年,少帥走馬上任後,我被卸去副帥之職,轉投神聖天狼帝國,少帥後悔不已》第三回!」 「單說霍破虜被打壓,多年軍功只因一場失敗而遭受謾罵,可也不想想,他當時對面的對人有誰,草原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聖可汗海東青大人,以及大魏王朝第一才子,有著無可救藥聰明的大才子朱思勃!」 「就算不說這二人,納迪爾沙,完顏宗弼,拓跋燾……這些人但拎出來,哪個不是可鎮壓一個時代的絕世強人,任憑他霍破虜有通天之能,可比得上如此多的大人?」 「咳咳,我覺得本王和海東青差不多吧?」 完顏宗弼輕咳兩聲,目光滿帶殺機地看向郭橋陸,後者嚇得連忙縮了縮頭,求助地看向朱思勃:「師爺……」 海東青眉開眼笑地對完顏宗弼擺擺手:「說書嗎,都是演繹,虛構的,何必斤斤計較!」 「哼!」 完顏宗弼冷哼一聲,直接聽不下去,起身扭頭就走。 其他人也都是無奈地搖搖頭,起身離開…… 營帳內,只剩下海東青與朱思勃。 「怪不得南昭帝愛聽這些,的確聽上去心裡舒坦……」 朱思勃笑著丟給郭橋陸一塊金元寶:「你這書寫得不錯,就是名字太長了,稍後把裡面名字改一改,然後找人帶進北幽關,給說書的銀子讓他們說這個故事!」 郭橋陸笑著結果金元寶,對海東青點頭哈腰諂媚地道:「可汗大人放心,我這就把裡面人名改了,至於書名,現在人就喜歡長的,而且目前大魏也流行後悔流的書……」 海東青笑著對郭橋陸擺擺手,後者識趣地連忙抱著稿紙離開。 海東青看向朱思勃:「細節方面你可有把握?」 「當然有,霍破虜對衛伯約忠心耿耿,所以你不要想他會叛變,但這書其實就不是給霍破虜聽的,而是給他那些手下聽的,我在衛家軍這麼多年,除了那五千人,還有一些釘子,我會讓他們按計劃行事!」 北幽關角落,一處宅院內,除南梔外其他幾女頭上蒙著紅蓋頭,衛淵三米之外,抽動鼻子,一指其中一女:「你是冷秋霜!」 「衛淵哥好厲害,這麼遠都能知道是我!」 「那是自然,我這手聞香識女人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境!」 衛淵得意地說完,繼續抽動鼻子:「這股藥香氣,你是小醫仙!」 「仙里仙氣的縹緲味道,你是澹臺仙兒!」 「酒水的清香……」 隨著衛淵點出來所有人,看著最後一人:「你…你誰啊?不是南梔,也不是冷秋水的味道,甚至不是女人……」 「主公是我……」 蓋頭掀開,露出滿臉尷尬,委屈都快哭了的糜天禾。 「主公,我來找你匯報,是公主逼著我來的!」 第644章 北幽關,軍中內訌 「呃……」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哭笑不得地對糜天禾道:「你可有要緊事匯報?」 「有,是石陽發來的消息,他已經帶人在天狼帝國,大金國、鮮卑……等地方大肆屠殺貴族與百姓……」 衛淵點點頭:「那也就代表,對方快要動手了!」 「沒錯,最近北冥關出現一本新書,叫什麼《鎮守邊關二十年,少帥妒賢,我轉投敵國,少帥後悔不已》的書!」 「什麼破玩意,名字比簡介都長……」 衛淵搖頭苦笑,對糜天禾道:「可以安排下一步計劃了。」 「遵命!」 糜天禾點了點頭,脫下身上紅裙,羞臊地跑出宅院。 面對南梔的惡趣味,衛淵遊戲心情全消,單手成掌,虛空一拍。 一記五羅輕煙掌,將桌上寫有幾女名字的牌子全部翻過去,同時門窗關閉。 「人生有時候需要挑戰,所以今天你們幾個誰都跑不掉!」 衛淵飛身而上,雖門外是冰天雪地的嚴寒,但房間內卻是春意盎然,好似春至人間花弄色,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與此同時,北幽關內,幾名衛家軍吃著比水果還甜的蘿蔔,喝著花茶,聽著茶館中心位置的先生說書。 「哥幾個,最近替副帥感到悲哀,一陣火大,正好吃點蘿蔔順氣。」 「生吃蘿蔔就熱茶,氣得大夫滿街爬!」 「喝!」 說著,一名衛家軍朝向說書先生不停地眨眼睛。 說書先生會意,連忙一拍醒木:「今天咱們說一本新書,想副帥霍斬華,鎮守邊關二十年,戰功赫赫,可卻找紈絝少帥妒忌英才,捧自己心腹……」 之前向說書先生使眼色的衛家軍,猛地一拍桌子。 「看到沒有,就連民間百姓都替副帥感到不公!」 「是啊……」 「有什麼不公?我衛家軍向來是尊重強者,難道我們白袍軍屢戰屢勝,我們陳慶之上將軍不強嗎?」 幾名身後披著白色斗篷的騎兵走進來。 「強你媽,我們副帥帶兵打仗,陷陣之功拿下三十多次,戰將五十次,奪旗十次,先登五次,陳慶之那毛都沒長齊的新兵蛋子能比?」 「你敢侮辱我們上將軍,我去你媽的……」 白袍軍與衛家軍其中的兩人紛紛維護霍破虜與陳慶之,慢慢發生口角,最後大打出手。 隨著他們兩人的動手,其他人也都加入了戰團。 「住手!」 巡邏督軍聽到有人報官,連忙跑過來將兩邊人拉開,詢問詳情後,帶回軍營杖刑三十,罰一月軍餉,緊閉三日。 隨著這本《《鎮守邊關二十年,少帥妒賢,我轉投敵國,少帥後悔不已》的書在各大茶館被說書,類似的糾紛鬥毆不斷發生,最後代理元帥糜天禾,無奈只能下達禁足令,除了巡邏保衛治安的士兵,或是有任務在身的士兵外,其餘人一律不可出軍營。 北冥關內,海東青與朱思勃坐在房間,海東青滿臉愁容地將一摞情報丟在桌子上,朱思勃看後臉色大變。 「衛淵是真不要名聲了?雖是異族,但男女老幼,甚至就連平民百姓都殺,這人屠嗜殺之名,他背得起?」 朱思勃皺著眉頭說完:「不對,這不像是衛淵的作風,因為父皇不聽我的,胡亂騷炒作,導致大魏馬上就要亂了,這種時候,衛淵不可能不要名聲,其中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 「你猜對了!」 海東青拿出一封書信拍在桌子上,朱思勃看後面部肌肉一陣抽搐。 「果然那石陽有問題,可皇家的底牌死侍影衛啥時候聽命衛淵了?」 「這一下,所有鍋都要皇室來背……不,是讓父皇來背,不行,這件事我必須要寫信給父皇……」 海東青攔下朱思勃:「你之前的傳書他可信過一次?如今你在南昭帝心中,就是一個妒忌衛淵的可憐蟲,你所有情報的可信度在他心中都是減半的。」 朱思勃無奈的錘頭嘆氣:「可憐我東奔西走,哪怕最後大魏分裂,也能保住三分之一的江山姓南,我這邊拼死賺,他那邊在京城拼死揮霍……」 海東青感同身受地輕拍朱思勃肩膀:「你很優秀,這點我承認,就像當初的我那樣,明明按照我的決策,早就可以拿下北幽關,可父皇偏偏前怕狼後怕虎,所以我帶兵西征,羽毛豐益後回國,第一件事就是架空我父皇!」 「我們兩人的爹都一樣,明明是廢物,還不承認,偏偏想要發憤圖強,結果就是適得其反,一地雞毛!」 海東青對朱思勃伸出手:「所以必要時候你也可以動手,弒父什麼的,對於皇室來說再正常不過,我再次向蒼天發誓,只要你朱思勃活著一天,我最多要你大魏一半領土,保證不趕盡殺絕。」 哎~ 朱思勃長嘆一聲,如今的海東青,背後捅刀吞併一多半波斯帝國的資源,並且可以集結草原各國與部落,這股力量太強大,朱思勃可以肯定大魏必敗,所以才會有現在這一出曲線救國。 當然對於海東青殺兄殺母弒父的王八犢子,他立誓絕對沒有一點可信度,所以朱思勃雖知是與虎謀皮,但他對自己智謀有自信,能夠做到驅虎吞狼。 海東青指著傳書:「這裡是各國與部落的傳書,我最多還能壓七天,七天以後就壓不住消息了,他們肯定會知道自己妻兒老小都死光了,到時衛淵的北幽關沒亂,我們這邊先亂了……」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郭橋陸探頭探腦的走進來。 「聖可汗陛下,師爺大人,可靠消息,北幽關亂套了,這些日子白袍軍與衛家軍,蟒雀吞龍在軍營外,打了好幾場,不少人都挨了軍棍關禁閉。」 「天助我也!」 海東青與朱思勃頓時喜上眉梢:「現在我的那些釘子就可以啟動了,這一站拿下北幽關,我們就能長驅直入,占領帝都。」 朱思勃無奈地點點頭:「遷都也是無奈之舉,正好有你這個外敵,內部矛盾化解了,那些門閥世家也不至於造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第645章 迂迴繞後,天降神兵 北幽關內,在有心人挑撥下,擁護霍破虜的衛家軍,以及不少蟒雀吞龍都與白袍軍,在軍營中發生好幾次摩擦。 糜天禾召集所有高級將領到帥營開會,甚至還特別把活死人衛伯約推出來。 「他媽了個巴子的,衛公重病,主公日日夜夜造人……呸,日夜馬不停蹄前往白山尋找靈藥救衛公,我就代理這幾天元帥,你們都他媽反天了,給我上眼藥是不?」 糜天禾說到這,氣得直拍桌子,指著陳慶之:「給霍破虜道歉!」 陳慶之一襲白袍,少年得志,恃才傲物地揚起下巴:「糜謀事……」 「糾正你稱呼問題,現在我是元帥!」 「好的糜謀事!」 陳慶之滿臉少年意氣地道:「道歉可以,但請問我錯在哪了?」 「錯…錯哪了?」 糜天禾撓了撓頭:「我怎麼知道你錯哪了……反正一句話,你與霍破虜能不能和好?」 霍破虜陰陽怪氣地冷笑道;「糜謀事,我與陳慶之上將軍從來沒有過矛盾,這和好二字從何說起呢?」 「我去你倆媽!」 糜天禾握拳翹腳大罵,指著其他高級將領:「都他媽別愣著,出出主意啊!」 「這……」 眾將領紛紛面面相覷,他們與霍破虜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可有很喜愛陳慶之這個有能力,為人和善,前途無量的晚輩後生,如今他們兩人的矛盾,讓眾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都尉站起身:「糜元帥,我覺得應該讓霍破虜副帥和陳慶之上將軍,帶領一隊人馬去破冰,在勞動者增進友誼。」 「就你是吧,老子記住了。」 糜天禾心中暗道,表面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化,而是看向在場其他眾人:「破冰可以,但如果在外面他們兩個打起來呢?」 一名校尉點頭符合:「糜元帥我覺得不可,不如讓陳慶之上將軍與霍破虜副帥,帶人輪班去破冰。」 糜天禾點點頭:「只能如此了,讓他們分開,破冰時候都冷靜冷靜!」 糜天禾說完,揮手道:「散會吧。」 所有人離開後,江流兒與老石走進來,糜天禾拿出筆寫下幾個人名:「調查一下他們幾個,有很大的嫌疑,另外最好能夠順藤摸瓜找到這些人的下線!」 坐在輪椅上的活死人長嘆一聲;「我衛家軍永遠是最團結的部隊,證據確鑿給他們一個戰死沙場的名聲吧。」 「遵命!」 老石與江流兒走後,糜天禾諂媚地給衛伯約捶腿捏肩:「衛公你也別生氣,畢竟衛家軍幾十萬兵馬,幾十萬人出來幾個叛徒太正常不過了……」 「不用你安慰,現在能安撫老夫心情的只有子池和子魚,以後他媽沒啥大事別把我退出來,老子要在房間陪重孫子,重孫女。」 北冥關帥營,朱思勃拿出一摞情報,對完顏宗弼,拓跋燾等人道:「諸位請看,經過大魏門閥世家的探子上報,衛伯約的確成了功力盡失的活死人。」 眾人笑著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消息,畢竟同為草原國家,這麼多年他們誰沒被衛伯約打過? 朱思勃繼續道:「另外諸位做好準備,今晚我們就要連夜出擊,拿下北幽關。」 「拿下北幽關?」 納迪爾沙皺眉道:「北幽關易守難攻到極致,加上衛淵的那些守城神器,我們的回回炮也被毀了,所以這城怎麼攻?」 「放心,這一切我與可汗大人都安排好了,完顏宗弼,拓跋燾帶領大金與鮮卑的五十萬大軍渡河進入千山脈的鷹嘴澗。」 「鷹嘴澗?那是什麼地方?」 海東青把眾人帶到沙盤旁,指著北幽關旁的千山道:「穿過千山九百九十九山峰之一的仙人台,對面五百米距離就是鷹嘴澗,這山澗四面陡峭,就連專業的採藥人都爬不上去,所以自古以來衛家軍從來沒在這裡設防過。」 「但從鷹嘴澗的山頂可以進入一字天山,然後迂迴百里便可抵達北幽關的後方……」 「等會!」 完顏宗弼阻止海東青說下去:「海東青,你不會是發燒了吧?仙人台距離鷹嘴澗五百米,我們怎麼過去?飛過去啊?」 拓跋燾點點頭:「對啊,就算上去了,鷹嘴澗四面陡峭,祖傳專業的採藥人在夏天都上不去,這冰天雪地的我們咋下來啊?而且鷹嘴澗距離一字天山也有幾百米距離,再過去,飛啊?」 海東青單手背後,得意地道:「這些我與思勃兄早有打算,在霍破虜與陳慶之輪班破冰時,我們的人就暗中讓兩千名天狼帝國的工匠過河了,然後利用內應準備好的鐵鏈與木板,搭建好了鐵索橋。」 「還能這樣?」 「當然,這次思勃兄可是犧牲了在衛家軍的所有釘子,我們會在攻城前儘可能的破壞衛淵的守城神器,讓他只能調動全部兵馬死守北幽關前方,可你們渡河過橋繞後,此乃天降神兵,可以從後方輕易突破北幽關!」 完顏宗弼、拓跋燾等人,紛紛向海東青與朱思勃豎起大拇指:「好一招天降神兵,到時候前後夾擊,衛淵插翅難飛,定能活捉……」 說話間,一名渾身是血,身穿鮮卑將軍服裝的高手跑進來。 「慕容客?你不是在皇宮嗎?為什麼會跑到前線?」 「王,我…我我們與刺了,那群人進入皇宮二話不說直接開殺,您的子女,妻妾,母后……全部被殺,這群人都是高手,殺人如麻,在我鮮卑燕國都大開殺戒,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男女老幼一律不放過……」 「什麼!」 拓跋燾上前一把抓住慕容客的衣領:「你為什麼不飛鴿傳書早點告訴本王!」 「我已飛鴿傳書多日,可沒見過王您帶兵歸來……」 「我沒有收到……」 拓跋燾殺人的目光看向海東青:「是你攔截了情報?」 海東青笑著點點頭:「沒錯,不光是你,我們所有人的後方都被衛淵那狗賊偷襲了,這是情報!」 海東青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厚摞書信放在桌子上。 眾人紛紛拿起書信,看到內容後不禁臉色大變。 「海東青爾敢!爾怎敢知情不報!」 「這仗不打了,我要帶兵回去把那些人全宰了!」 「沒錯,我也要帶兵回國!」 第646章 叛徒出現,毀兵器庫 海東青伸手攔下眾人:「我的老婆孩子也死了,可哪有怎樣?大丈夫何患無妻,女人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但拿下北幽關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嗯?」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海東青,後者笑道:「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衛淵此舉無非就是逼我們撤退,這也恰恰說明他怕了!」 朱思勃笑道;「大破北幽關之時,其中美女優先讓你們選!」 「這……」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這個地位的人,從來不會缺少女人,女人多孩子也多,雖然妻兒被殺,讓他們怒火中燒,但如果利益到位,未嘗不可暫時忍下…… 朱思勃大笑道:「據說南梔也在關內,那可是大魏第一美人!」 「南梔?大魏的傾城公主?破關之日,我等必然要先行享受一番……」 朱思勃繼續誘導地笑道:「不單單有南梔,衛淵的紅顏知己全在北幽關內,每一個都是傾國傾城,不遜於南梔的絕色佳人,到時候我們大家可以當著衛淵的面,上了他的這些紅顏知己!」 「哈哈,好,好!」 在一行人笑聲中,仿佛衛淵的生死就已被決定。 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帶領大金與拓跋所有士兵,共計六十萬兵馬,朝向大梁河快速行軍。 拓跋燾疑惑道:「完顏兄,明明三十萬大軍即可,你為什麼非要全帶上?」 完顏宗弼冷笑道;「你可記得羯族的慘樣?我們不再,兵馬留在聯軍,肯定會被他們當成炮灰,還是都帶上的好。」 「有道理,還是完顏兄想得周到……」 大梁河畔,夜,靜謐而深邃,月光如洗,輕輕灑落在冰面上,月光反射,不似白晝之陽剛,而是帶著一種清冷。 微風吹過,寒氣逼人,可以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團火把左三圈,右三圈的搖晃。 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對視一眼,生怕有詐,畢竟這三九天掉河裡那可不是說笑的,救援及時的話九死一生,救援稍微慢一點必死無疑,肯定會被凍死。 所以完顏宗弼與拓跋燾便安排一隊百人士兵橫渡冰面,很快便有將士返回。 「王,他們都是白袍軍,無一例外都被下毒藥死了。」 「確定嗎?」 「我們人挨個檢查的,非常確定!」 「朱思勃辦事果然穩妥,讓人放心,過河!」 完顏宗弼、拓跋燾帶人從冰面上渡河後,又安排心腹去營地看了看,果然白袍軍都被下藥毒死,因為不放心,又在所有人的心口窩補了一刀…… 隨著六十萬大軍,在兩名朱思勃親信的帶來下,馬不停蹄地前往鷹嘴澗後,陳慶之帶領數千白袍軍趕到。 「上將軍,我們的人死了五千餘人……不對,這些死人看著眼生,好像不是我們的人……」 陳慶之冷笑道;「肯定不是,而是之前斬殺的聯軍炮灰,把他們身上的甲冑拔下來,然後屍體丟進冰窟窿餵魚。」 「遵命!」 北幽關,兵器庫外。 幾名校尉,中郎將等核心來到兵器庫門口,取出一張密令。 「奉糜天禾之名前來分配兵器。」 守城士兵仔細地看著糜天禾批文以及上面的大印,加上對幾人太熟悉,沒有多慮直接開門放行。 幾人進去後,左右看看,打開猛火油的罈子封口,開始潑了起來,專挑床弩、連弩車、猛火油櫃,以及箭矢上潑。 「咱們真的這樣做嗎?」 「沒辦法不這樣做,把柄在朱思勃手裡,但凡他曝光咱們以前幹的事,滿門抄斬都是輕的,甚至會誅九族。」 「可憐衛公了……」 幾人長嘆一聲,心裡一橫,取出火摺子吹了兩下,可能是因為太緊張,半天也沒點燃。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從身後遞過來:「我這有火!」 「謝了!」 中郎將剛接過火摺子,忽然神情恐慌,這聲音太熟悉不過,不正是糜天禾。 幾人連忙拔刀,朝向身後斬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幾人手中軍刀全部這段,金聖英面沉似水地道:「爾等鼠輩,竟背信棄義,賣主求榮,定斬不饒!」 幾名叛徒看著身後的眾人,獐頭鼠目的糜天禾站在最前方,身後是三俠、葉無道、袁老、外加王玄策與數百名衛奇技。 「你…你們……」 王玄策攔住想要說話的糜天禾,看向幾人道:「我衛家軍沒有叛徒,所以你們今日必死,但卻是因保護兵器庫,被刺客暗殺,所以你們的家人我衛家軍會給予一筆撫恤金!」 「王副帥,我…我們……」 糜天禾怒斥道:「還不懂如何做嗎?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紈絝抵抗,那樣我保證滅你們九族,全家女性送去最下等的窯子,男的也送進去……」 「如果乖乖聽話,你們雖死,但卻有個英勇殉職的名聲,家人還會得到撫恤金,兒女以你們為榮,當然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糜天禾的人品,但王玄策總歸相信吧?」 王玄策點了點頭:「我王玄策以人頭擔保,只要配合,保你們家人相安無事!」 「這…這……好吧。」 幾人被呂存孝、張龍趙虎分別帶走關押審問。 糜天禾擺手道:「安排人把這些東西都帶走,運到城牆上,然後兵器庫放一把火。」 「遵命!」 隨著衛奇技開始搬運到一半,呂存孝帶著一張紙走過來。 「第一謀士,你看下。」 糜天禾看著紙上的內容,眼神微眯:「這朱思勃是真他媽小心謹慎啊,幾個人每個人的傳遞情報的暗語都不一樣,還不如最少需要五人以上才行……不行,我得去找主公。」 糜天禾命人帶著幾名叛徒,快速朝向衛淵所在的宅院跑去。 「這手感,這感覺,你是仙兒……」 剛進院子,糜天禾就聽到房間中的笑聲。 「衛公成功突破以後,主公性格恢復以前了……」 糜天禾無奈地搖搖頭,距離房屋三十米處停下來:「主公,天禾有要緊事求見。」 不一會,衛淵鼻子塞著棉花,裹著皮大氅走出來:「出什麼事了?」 糜天禾好奇地指了指衛淵鼻子:「主公,你鼻子……」 「沒事,增加點夫妻樂趣,聞香識女人太厲害,所以堵住了!」 衛淵摘下鼻孔里棉球,看向糜天禾好奇地道:「出啥事了?」 第647章 困死,六十萬大軍 「有些問題,這幾個叛徒被我們抓住了,但審問結果卻是他們每個人傳送情報的暗語都不一樣,每次傳送情報需要五人以上,才能做到,而且互相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暗語,所以他們但凡有一人故意寫錯暗語,朱思勃就知道他們被抓了,導致咱們的計劃前功盡棄。」 「交給我吧。」 衛淵把幾人帶上來,抓住其中一名叛徒的手臂,按在自己腳下。 「你的暗語是什麼?」 「兩個字,莫和棄,但棄字要小一些。」 「莫小棄?」 衛淵眉頭緊皺,眼神爆發出一道精光,死死盯著腳下的叛徒,隨即精光閃爍一絲紅光,衛淵嘴角上揚。 「我衛某人的手段告訴我,你說謊了!」 衛淵冰冷的一笑,隨即從指尖開始,將叛徒的一寸寸骨骼被踩碎。 「喜順,灸針!」 衛淵喊了一聲,喜順取來布包跑過來遞給衛淵。 打開布包出現各式各樣的灸針,隨著衛淵一針針地刺入叛徒身體腧穴,慘叫聲驚天動地。 「不過是讓你身體對疼痛的敏感度增加幾百倍,這就忍不住了?」 「聒噪!」 衛淵一腳踩在叛徒背心,叛徒就像吊死鬼一樣,舌頭吐出來老長。 衛淵猛地一踩叛徒頭頂,自己的牙齒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些清靜多了。」 衛淵用鞋底碾碎了地上半截舌頭,將半死不活的叛徒踢到喜順身邊。 「這只是開胃小菜,等下才是真正大菜,先把他吊起來!」 「明白!」 「對了,他的家人也都不放過,所有女性丟去死囚營,男的丟進龍陽那個牢房!」 「遵命!」 衛淵目光端坐庭院中間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下一個帶上來。」 第二名叛徒被帶上來,衛淵看著他濕漉漉的褲子:「嚇尿了?這就嚇尿了?廢物的東西,我衛某人對叛徒向來手段殘忍,所以別用我來問,自己說!」 「我…我說,我說!」 「我的暗語是相…相思,後面還有一個顧字!」 「相思一顧?」 衛淵雙眼閃過一絲精光,但卻沒有變成紅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你沒有說謊,畢竟曾是衛家軍的人,好酒好肉給吃一頓,然後讓他痛快上路,就得他的家屬給予最大的撫恤。」 糜天禾在一旁連連點頭:「遵命!」 「下一個!」 第三人名叛徒,顫顫巍巍走過來,直接跪在地上:「我…我的暗語是浮生,然後一個非常小的諾字。」 「浮生一諾?你也沒說謊,下一個……」 隨著其他幾名叛徒都在衛淵眼下過了一遍後,衛淵對糜天禾點頭道;「沒問題了。」 糜天禾這才連忙點頭,把人帶走,並且去做接下來的部署。 喜順關上院落大門,好奇地對衛淵道;「世子,你這眼睛如何辨別對方是否說謊,教教我唄。」 「他是用修為的炁製造出一點異象罷了!」 款款大方,婀娜多姿的南梔從偏房走出來,對喜順笑著解釋道:「其實第一個說沒說謊衛淵也不知道,但他這招殺雞儆猴讓其他人害怕得要死,心理防線已經崩塌,之後的問話,衛淵聲音有些縹緲,應該是用了某種旁門左道。」 衛淵點點頭:「對,我用了魔音灌耳。」 喜順恍然大悟地看著衛淵:「那也就是說,主公不能看出來說沒說謊,那第一個人……」 「直接殺了給他個痛快吧。」 說著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喜順道:「我讓你準備的木板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上面在胸膛位置有兩個洞,肚臍下位置有一個大洞,而且還要弄幾個位置,世子你要做啥?」 「別問那麼多,讓你做啥你就做啥,記得木洞周邊位置要仔細打磨,不能有毛刺!」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你做這個木板是做什麼的?我為什麼感覺你有點不懷好意?」 衛淵看了看南梔的寬廣胸襟,以及屁股:「你猜……」 「不猜!」 南梔臉一紅,指著衛淵怒斥道:「首先大婚之前你不能碰到,其次你能不能和妹妹們小點聲,吵得我睡不著覺了!」 「你可以蹭炕沿……」 沒等衛淵話落,迎接他的便是南梔的咬、撓、掐、薅……等女子搏擊動作。 千山仙人台,一條寬大的鐵索橋橫跨鷹嘴澗與千山。 「不愧是天狼工匠集體出動,做鐵索橋做得非常結實!」 拓跋燾滿意地點點頭,與完顏宗弼一同率領大軍過橋。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這橋足足過了三個時辰。 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帶領大軍走到鷹嘴澗的盡頭,陡峭的山石布滿冰雪,下面就是萬丈懸崖,看著都讓人膽顫。 拓跋燾疑惑地看向兩名帶路的衛家軍:「通往一字天山的橋呢?」 「橋在你媽襠里!」 一名衛家軍忽然大笑,緊接著手裡掏出個小酒探子狠狠摔在地上。 噗~ 輕微的爆炸聲響起,頓時一片濃煙滾滾。 場面一陣混亂,等濃煙被晚風吹散後,拓跋燾與完顏宗弼借著月光可以隱約看到,這兩名衛家軍輕功了得,身形如同殘影,甚至可以做到踏雪無痕,已經出現在三百米外,馬上就要消失在眾人視線。 「不好,我們中計了。」 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展現出大宗師的修為,率領麾下高手朝向兩名衛家軍逃跑的方向追去。 三十里的路程,當二人來到時候發現,這兩名衛家軍已經過了橋,同時在他們旁邊還有一支身穿衛家軍騎兵甲冑,披著白色斗篷的隊伍,為首者正是他們的老熟人,白袍將軍,陳慶之。 「哈哈,一群臭傻逼,六十萬人就在這四面隔絕的山澗上活著吧,提醒一句,你們喝了可以吃雪,餓了……吃點金針菇吧,拉出來洗一洗還能吃,但循環第六次以後會苦……」 聽到衛家軍扯著破鑼嗓子的聲音,這聲音拓跋燾與完顏宗弼太熟悉,經常來北冥關討敵罵陣,而且罵得那叫一個難聽的老石嗎…… 第648章 負荊請罪,將帥和 「卸橋!」 老石大手一揮,一群白袍軍開始利用各種工具去拔掉固定鐵索橋的巨大鐵釘。 「快!快衝過去,別讓他們毀掉鐵索橋!」 拓跋燾與完顏宗弼急忙下令,大金與鮮卑的士兵快速衝上鐵索橋。 「放箭!」 隨著陳慶之之下,數千名白袍軍從背後取下弓箭朝向對面射去。 因為拓跋燾與完顏宗弼下了死命令,所以士兵們不顧生死往前沖,哪怕前排士兵被射殺,他們便用屍體做擋箭牌繼續往前沖。 咔嚓~ 七八條大鐵釘被撬出岩石,數百道鐵索橋瞬間斷了幾條,無數大金與鮮卑的士兵掉落無盡深淵之中。 萬丈懸崖,又是黑天,從上往下看,就像一隻仗著大嘴的巨獸。 兩方士兵前赴後繼地衝鋒,已過了鐵索橋的五分之三。 拓跋燾與完顏宗弼可以看到勝利的希望,只要能衝過去,自己等人就能原路返回,雖然計劃失敗了,可那也比困死鷹嘴澗強啊…… 可令二人沒想到的是,老石摘下人皮面具,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只見,五名白袍軍為一組,利用小型投石器,發射出一個個大酒罈子。 酒罈子落在人群中發出一陣陣的爆炸。 數百道鐵索拼湊一起,無比堅固的鐵索橋瞬間被炸得劇烈搖晃起來,無數士兵被搖下橋,掉進萬丈深淵。 老石大喊道:「驚天雷準備!」 「放!」 老石的一聲令下,第二波酒罈子被投擲到上空。 轟~ 轟~ 連續三波,數百道鐵索被炸斷了一多半,上面鋪著的木板也是千瘡百孔,搖晃的幅度更大。 不少士兵被搖晃下去,或是從破爛的木板縫隙掉了下去。 「哈哈,咋來一波!」 老石大笑著下令,第六波驚天雷爆炸後,連接的鐵索剩下不到三十根。 數千名白袍軍破壞三十根鐵索,速度那叫一個快。 還沒等抱著鐵鏈,七葷八素的士兵反應過來,整座鐵索橋徹底斷裂。 老石大笑著朝向數百米外的鷹嘴澗喊話:「四面陡峭,你們就準備困死在上面吧,對了,上面的樹我們提前都砍光了製作成木板,所以整個鷹嘴澗光禿禿的,你們就算想啃樹皮都不行,當然在中心位置我奉第一謀士糜天禾之命,埋在雪裡不少金針菇,你們可以試試能吃幾個輪迴!」 「拜拜了您呢!」 眼看著對面老石翻身上馬,與陳慶之帶領著白袍軍離開。 拓跋燾氣得直跺腳:「他媽的,咱們現在怎麼辦?」 完顏宗弼冷聲道:「讓斥候給海東青和朱思勃飛鴿傳書,只能期盼援軍快點來救我們了!」 很快,兩名上將軍跑過來:「王,我們鮮卑的信鴿都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 完顏宗弼連忙看向大金國的將軍:「我們的信鴿呢?」 「也…也都死了,好像被下了毒。」 「肯定是那個嘴賤的老石,但凡老子脫困,天南海北也要抓住他,生撕活剮!」 拓跋燾冷聲道:「如今沒有我們的迂迴北幽關背後偷襲,我就怕海東青因為情報失誤,導致最後兵敗,他兵敗不要緊,可我們就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裡了。」 完顏宗弼長嘆一聲:「衛淵那狗東西能布局到這裡,我很怕朱思勃摧毀兵器庫的事也被狗衛淵做了局中局,將計就計,到時候戰敗的機率非常高。」 距離北幽關三十里外,聯軍大部隊已隱藏夜色當中,直到臨近天亮,一名天狼帝國的斥候急匆匆跑過來。 「可汗陛下,我們拿到了情報了。」 海東青看著情報:「莫小棄是什麼玩意?還有浮生一諾……」 「這是我的暗語!」 朱思勃笑著說完接過情報,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我的釘子得手了,咱們現在應該可以進攻了。」 「再等等,和衛淵對戰,必須小心再小心才行,狗衛淵最擅長的就是找到敵人紕漏,從而轉敗為勝,所以我們但凡稍有疏忽大意,就可能滿盤皆輸。」 很快又有幾名斥候跑過來:「可汗陛下,安插進平民的探子上報,北幽關的武器庫失火了,而且火勢很大,超過一半的衛家軍都在救火……」 「哈哈,這下就可以確定!」 海東青大笑著,對傳令官道:「吩咐下去,即刻起程攻打北幽關!」 「遵命!」 北幽關城牆之上,所有人衛家軍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哲別與赫英帶領神箭營的弓箭手,監督著衛家軍,生怕還有朱思勃的釘子偷偷傳遞情報。 咯~ 咯~ 咯~ 北幽關內,雄雞報曉,不少人家都升起了炊煙。 一處宅院中,衛淵與糜天禾面對面吃著早點。 衛淵聲音不大,看似嘟囔,但卻每一個字都能準確地傳進糜天禾耳中。 「開打時就要用最大的火力,在對方開始減少兵力時,你就在城防中摻雜滅火用的唧筒噴水……」 糜天禾連忙笑著點頭:「冰天雪地,渾身都濕透了的確有殺傷力,可在殺紅眼的時候效果微乎其微。」 「我知道沒效果,可就是給海東青一個我們缺吃少穿,彈盡糧絕的假象,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拖住我們全部兵力,方便大金與鮮卑的迂迴背後偷襲,所以你就儘可能的多消耗他們即可,必要時候,可以開城門消耗。」 糜天禾重重點頭:「主公放心,天禾保證完成任務,另外馬上開戰了,雖然慶之和破虜在演戲,但下面將士不知道,特別是在大戰前,這回影響士氣的,所以你想好如何化解矛盾了嗎?」 「早想好了,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倆已經演上了……」 與此同時,北幽關城牆上,一陣鼓聲響起,只見陳慶之光著膀子,身後背著荊條站在最高點。 所有將士好奇地朝向陳慶之看去:「白袍神將,陳慶之上將軍這是要做什麼?」 陳慶之氣沉丹田,大吼道:「我陳慶之並非恃才傲物之人,我手下白袍軍很多兄弟擁護我,推舉我,甚至過程中傷害到了霍破虜前輩,前輩與我陳慶之關係乃良師益友,我對其恭敬有佳!」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今日我陳慶之願意代替白袍軍的兄弟,向我的前輩,指路人,霍破虜副帥負荊請罪……」 第649章 攻城,全是假情報 沒等陳慶之說完,另外一邊高台響起鼓聲,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朝向高台看去,只見五大三粗的霍破虜光著膀子,身後背負疙疙瘩瘩的花椒木。 「我霍破虜並非妒才之人,後起之秀陳慶之有所成就,我是真心為他高興,畢竟衛公把他帶來北冥關,他們三個孩子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我希望擁護我的兄弟們,不要在重傷慶之,之前的摩擦我霍破虜替兄弟們……」 霍俘虜說到這,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陳慶之:「慶之?你為何這般?」 「破虜大哥,你為何也這般?」 說著陳慶之快步跑到高台,二人同時單膝下跪:「我來負荊請罪……」 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二人磕頭義結金蘭,成了忘年交,一人背著荊條,一人背著花椒木露胳膊抱腰,哈哈大笑,連干三大碗酒。 「好,好一個將帥和!此乃可流傳的千古佳話啊!」 就在這時,糜天禾輕搖羽扇走上來,一旁保護他的漢尼拔無奈地道:「這冰天雪地的,你還搖晃扇子不冷嗎……」 「裝逼懂不懂?咱們神州的謀士都這樣!」 糜天禾沒好氣地說完,對漢尼拔催促道:「我沒有修為,快把我剛才的話喊出來!」 「將帥和,哈哈!其實我們本來就是好兄弟啊!」 霍破虜豪邁的大喊完,忽然整個城管都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抖,只見密密麻麻無數聯軍快速朝向北幽關衝來。 「今日我們就要像少帥寫的《滿江紅》一般,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兄弟聯手,必驅除韃虜!」 「驅除韃虜!」 隨著霍破虜與陳慶之的大喊,所有衛家軍也跟著振臂高呼,親眼看到將帥和,這樣整個衛家軍士氣暴漲。 有了上次的教訓,海東青這次讓大軍在一里外,這個距離那種會爆炸的驚天雷,不能被投擲過來。 同時別看海東青和朱思勃信誓旦旦說衛伯約已經廢了,但他們還是不相信衛淵,所以儘可能距離遠點,稍有異動,馬上跑路…… 首次攻城,海東青就讓炮灰與死囚,配合新羅以及其他部落的士兵衝鋒攻城。 糜天禾揮舞羽扇,下令道:「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士氣爆棚的衛家軍一個個興奮地摩拳擦掌,等著敵軍進入攻擊範圍。 連弩車齊發,漫天箭矢帶走一名名攻城的炮灰與新羅士兵的生命。 李舜臣看向海東青:「可汗陛下,你不是說北幽關的兵器庫被燒毀了嗎?那這種發射出萬箭的木車為何還在?」 海東青微微一笑:「燒毀也不能全部都燒掉,肯定還有一丁點的剩餘,對面剛開始就這般火力全開,明顯就是虛張聲勢,想要嚇唬我們!」 朱思勃點了點頭:「沒錯,按照咱們之前的攻城,這點士兵攻城,衛淵絕對不會如此大動干戈,目前來看現在的北幽關就是個紙老虎!」 李舜臣聽後點了點頭,感覺也有道理…… 第一波進攻之後,海東青又派出少量的天狼士兵,以納迪爾沙帶領的波斯帝國士兵攻城。 起初,北幽關上依然是火力全開,可臨近結尾,箭矢、猛火油櫃中摻雜著唧筒往下噴水…… 噗~ 海東青不由得笑出了聲:「唧筒?救火的唧筒都拿出來守城了?這他媽衛淵是來搞笑的?」 朱思勃也笑道:「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在這滴水成冰的氣候,水噴到身上馬上結冰,也是有些效果的,就是不太大。」 「哈哈!」 聽到朱思勃與海東青的一唱一和,李舜臣以及其他部落,國家的高層紛紛仰頭大笑起來,可以看出北幽關的兵器庫被燒毀,如今的衛淵已是前途陌路,彈盡糧絕,只怕之後的守城,會用到滾油、煮屎尿、甚至拆房子搬來磚頭瓦塊往下砸…… 海東青滿臉笑意的道:「傳令下去,第三波攻城將士準備,中途不要有間隙,直接把衛淵打廢了!」 「誰能做到先登,加官進爵,黃金萬兩,另外大破北幽關時,獎勵全軍屠城三日,所有女人隨便玩,搶奪到的金銀珠寶無需交工!」 隨著海東青的命令下達,特別是最後的獎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士兵們一個個紅著眼睛,攻城更加的瘋狂。 漢尼拔捅了捅糜天禾的腰眼:「咱們後方箭矢,猛火油充足得很,你為什麼要用唧筒?」 「當然是示弱,不光用唧筒,等下還要用磚頭瓦塊,甚至是房梁來守城呢!」 隨著第七波聯軍的士兵全軍覆沒,城牆上的衛家軍已經開始往下丟磚頭房梁來守城。 「就差一點點!」 海東青、朱思勃、李舜臣等人看得直拍大腿,毫不猶豫地派出第八波聯軍士兵衝鋒攻城。 這一次在漫天箭雨,以及猛火油噴射出的火龍防禦之中,還摻雜著滾燙的熱油,以及煮沸了屎尿…… 「煮沸的屎尿金汁都用出來,衛淵肯定是沒辦法了!」 李舜臣還想繼續派兵攻城,但卻被海東青攔下。 海東青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距離完顏宗弼、拓跋燾迂迴繞後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先歇歇讓將士們吃口熱乎飯,下午才是真正的大決戰!」 在兩方士兵吃飯歇息時,糜天禾急匆匆地跑到衛淵所在的庭院。 「主公,暫時停戰了!」 衛淵笑著點點頭,輕抿了一口熱茶,不緊不慢的道:「還肯定肯定是想在下午時,做最後的瘋狂,按照路程來算,大概下午申時左右,大金與鮮卑的隊伍就會抵達北幽關的後方,懂了嗎?」 糜天禾笑著點點頭:「懂,懂,我這就去辦!」 隨著一個時辰的休息吃飯,海東青再次下令發起攻城,只不過這一次攻城都是小股隊伍,完全是起到騷擾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近申時,北幽關內江流兒帶領一千多名衛家軍斥候,不停地敲鑼打鼓。 「不好了,快去防守後方,有敵軍來襲了!」 聯軍帥營內,海東青拿到關內傳來的情報後,不禁喜上眉梢,興奮一拍巴掌:「來了,完顏宗弼和拓跋燾已經開始進攻北幽關的後方,傳令下去,全軍出擊,給北幽關來一個前後夾擊,必要讓衛淵分身乏術!」 與此同時,北幽關的城牆上,糜天禾嘴角上揚,小聲對身旁傳令官道:「吩咐下去,等下什麼唧筒、屎尿就不要用了,直接火力全開往死里打!」 「另外,本謀士的毒士軍何在?之前準備的陷阱往上招呼!」 第650章 遇事不決,就找衛淵 「殺衛淵,干南梔!」 在聯盟士兵們大喊聲中,宛如蝗災密密麻麻的士兵扛著雲梯,推著抵擋箭矢的木幔車,以及衝擊城門的攻城槌車瘋狂朝向北幽關的城牆進攻。 眼看著聯軍士兵進入射程範圍,糜天禾揮舞鮮紅的衛家軍大旗。 「射箭!」 城牆上的衛家軍挽弓搭箭,居高臨下地發射箭矢。 一名名的聯軍士兵中間倒在血泊當中,哪怕沒死,也被後面的士兵,戰車踩踏碾壓成肉泥。 「連弩車準備!」 糜天禾揮舞軍旗,上百名令旗官連忙發號施令,一名名將軍看著旗語開始向下傳達命令。 漫天箭矢瞬間消失,前排弓箭手推到後方,連弩車被推到城牆上的垛口位置。 糜天禾計算著聯軍距離,軍旗揮動:「放!」 密密麻麻宛如雨點的箭矢傾盆而下,數不清聯軍死在這一波的劍雨的當中。 糜天禾再次揮舞軍旗,連弩車後退,將士們開始七手八腳地填裝箭矢,同時弓箭手再次來到垛口位置往下射箭。 聯盟的部分精銳,靠著木幔車擋住箭矢,靠近城牆下。 糜天禾第一時間安排猛火油櫃隊伍發射火龍。 說是猛火油貴的隊伍,其實就是蟒雀吞龍的兼職,畢竟猛火油貴通體純銅,下面還有大大的油箱,裝滿猛火油的油櫃,少數也在二三百斤,普通士兵都坐在地上發射火龍,可這群重騎兵,在霍破虜的帶領下,直接端起來朝向放噴射火龍。 「哈哈,爽啊,就這玩意是他媽真爽!」 霍破虜一把撕扯掉身上棉甲,光著膀子發射火龍。 因為靠近火太熱,所以其他蟒雀吞龍的壯漢也都有模有樣地學著霍破虜,脫掉棉甲端著猛火油櫃往下呲火…… 「這群莽夫……」 糜天禾看著邊呲火龍,邊放聲大笑蟒雀吞龍,不由無奈地搖頭,隨即開始揮舞令旗。 弓箭手與蟒雀吞龍退下休息,一個休息臂膀,一個用豬大油混合植物油,給猛火油櫃前端已經燒紅的噴口進行降溫,溫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再用雪。 在這空擋,填裝好箭矢的連弩車已經推上來,再次發射出宛如傾盆大雨般的漫天箭矢。 聯軍臨時帥營中,海東青等人無一例外都是眉頭緊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方好像箭矢等武器有忽然充足了?」 「是啊,有沒有可能我們是中計了?或者說衛淵在做最後的抵抗,知道我們前後夾擊必死無疑,所以他想在死前多殺一些我們的英勇將士?」 「這……兩種都有可能,只不過我更傾向於第二種。」 「我也是,畢竟完顏宗弼和拓跋燾,可是帶著整整六十萬大軍,別說六十萬裝備精良的士兵,哪怕是六十萬條豬,也不可能被悄無聲息地幹掉,而且衛淵那點兵馬都在我們計算之中!」 「沒錯,我們可是天剛亮就犧牲士兵來拖延衛家軍兵力,所以這完顏宗弼,拓跋燾那邊絕對不會出錯。」 隨著朱思勃說完,藉口尿尿走出帥營,找到面黃肌瘦的郭橋陸。 「爺爺,有啥事吩咐?」 「我的馬借你,用最快速度去千山的仙人台,看看橋還在不在……」 「明白爺爺,孫子這就是去!」 看著郭橋陸離開,朱思勃輕柔下巴;「六十萬大軍被幹掉不可能,但被困住是可能的,雖然概率極低……」 另一邊,地面上的冰雪大部分都被冒著熱氣的血液融化,糜天禾見時機差不多了,開始活動墨綠色的毒士軍旗幟。 這群賊眉鼠眼,早就準備好的毒士軍,推出投石器,點燃驚天雷,朝向戰場中投擲。 轟~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連續四次投擲驚天雷,終於糜天禾之前用過,後期利用關外滴水結冰的天氣,重新修復好的陷阱再次被觸發。 一連串的爆炸,一座座大坑出現,不少聯軍士兵調入坑中,糜天禾又下令投擲燃燒瓶。 聯軍士兵當場在陷阱的大坑中活著火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掩蓋住了攻城的喊殺之聲。 這種能夠爆炸的東西再次出現,以及大坑中傳出的悲鳴,讓其他士兵渾身顫抖,開始有了退意。 觀戰的海東青,知道現在這般低落的士氣,只會加大傷亡,無奈選擇撤軍。 隨著聯軍士兵撤退,北幽關前二百米有著一個個往外冒著黑煙的大坑,百米內聯軍的屍體堆積成山,而且每具屍體上都插著十幾隻利箭。 鮮血流淌進已經凍幹了的護城河,被凍成赤紅色的冰。 靠近城牆,一具具已經燒成焦炭的屍體,硬邦邦的躺在地上。 空氣中瀰漫著烤肉的糊味混合著猛火油燃燒後那種刺鼻的味道。 在短時間內,海東青以畫大餅的調動士氣後,重新開始攻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次聯軍要比之前更勇猛,更瘋狂。 畢竟在這戰亂的世道,普通人活下去就要用盡一切,更別說和權貴那般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大魏還有讀書科舉這條路,可他們這些草原國家,只有當兵一條出路,想要逆天改命,就要先豁出命。 但凡能夠先登上城牆,並且活下去,必然官升幾級,從最下等的遊牧百姓變成達官顯貴。 「這群韃虜更加瘋狂了,既然如此,那就干吧!」 糜天禾揮舞著軍旗,大喊道;「你們有命,但老子有錢!」 江玉餌與羅天寶,帶領一百零八尊怒岔金剛,以及千名脂包肌的淄重兵,扛著一箱箱箭矢、猛火油走上來。 糜天禾大笑道:「弟兄們,咱的箭矢準備許多,各種守城器械無數,不要害怕浪費資源,往死里朝向這群韃虜招呼!」 聯軍士兵攻城瘋狂,可衛家軍的準備實在太充足了。 無論被畫大餅,宛如打雞血的聯軍士兵如何瘋狂衝鋒,在絕對覆蓋的火力下,衝上來多少死多少。 聯軍士兵前赴後繼的衝鋒,最終日落西山,溫度驟降,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滿地的屍體,讓聯軍士兵瘋狂情緒緩緩退去,恢復理智的他們被殺怕了,哪怕被後方監軍用箭矢逼著,也猶豫著不敢上前。 「這可不行,才打掉聯軍一多半的士兵……」 「咋辦呢?」 糜天禾咋了咋眼睛,遇事不決,就找衛淵…… 第651章 殺衛淵,搶南梔 糜天禾下了城牆,屁顛屁顛地跑向衛淵所在的宅院,剛進入院落,就看到衛淵坐在石凳上品茶,在他身前還擺放著一盞冒著熱氣的茶,顯然剛剛放下不久。 「主公當真是神機妙算,竟然想到我會來。」 糜天禾滿臉崇拜地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衛淵抱拳拱手作揖:「天禾參見主公!」 「無需多禮!」 糜天禾氣喘吁吁地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這才急忙道:「主公,可能有點打得太猛,加上背後的六十萬軍遲遲沒有攻破城牆,所以對面起疑心了,進攻的強度減弱……」 衛淵笑著點點頭:「意料之中!」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撤掉一半兵力休息,在城牆上生火做飯,但要記住,做到兩班倒守城,然後刻意減少城門位置的防禦,讓敵軍攻破城牆。」 「哦?」 糜天禾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我懂了,主公真是太了解海東青了啊。」 「當然,我就喜歡與聰明人對戰,反而類似完顏金子彈那種頭腦簡單的玩意,對付這種人我也沒招。」 衛淵苦笑地搖搖頭,糜天禾尷尬地點點頭,的確如此,如果按照其他國王、部落首領的思路,直接大軍壓境開打,雖然他們會死傷慘重,但衛家軍絕對全軍覆沒,外加北幽關被破。 糜天禾又喝了一口茶水,這才對衛淵拱手告別。 隨著糜天禾離開,南梔端著托盤走出來。 將托盤裡的各種糕點放在桌上:「不是說請我看關外冬季的日落嗎?茶水怎麼少了?」 衛淵尷尬地笑道:「剛才糜天禾來了,我就裝個逼,表現出早就預料到他回來的模樣……」 說話間,江流兒扛著一個麻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主公,我們鎮守仙人台的斥候,抓住了這小子,並且成功截獲他身上的傳信夜鷹,沒讓他成功放飛。」 說著江流兒打開麻袋,露出其中已被打昏,面黃肌瘦的郭橋陸。 「果然朱思勃那狗東西產生懷疑了。」 衛淵笑著擺擺手:「雖然從他嘴裡也逼問不出什麼有用情報了,但也要榨乾最後一絲價值,把這傢伙丟給張龍趙虎吧,督天司大記憶恢復術用一遍,看看能問出來點啥,然後直接宰了。」 「遵命!」 江流兒重新把郭橋陸裝回麻袋,對衛淵鞠躬行禮後轉身離開。 另一邊,聯軍帥營內海東青焦急地來回渡步。 其他人眼神不善地看向海東青:「可汗大人,你說衛淵肯定會分出一半兵力去防禦後方,而且他們的兵器庫被毀,守城資源很少,可結果呢?箭矢、猛火油這些東西無比充足,讓我們損失慘重,你是不是需要給個解釋?」 海東青眉頭緊皺地道:「這…這可能是完顏宗弼,拓跋燾兩個傢伙辦事不利!」 朱思勃打圓場道:「大金與鮮卑將士,連夜極速行軍,翻山越嶺,體力肯定是有所不支,而且北幽關曾被天狼帝國打下來過,所以後方的城牆一樣固若金湯。」 「如果我沒猜錯,衛淵利用守城神器,以及少數兵將,防禦大金和鮮卑士兵。」 「同時用盡所有支援對我們進行攻擊,目的就是將我們打退,然後可以全力防禦大金和鮮卑的六十萬大軍,只要他們能夠再堅持兩天,大魏冀州的守城軍就會來增援,到時候完顏宗弼,拓跋燾為了避免腹背受敵,只能撤軍,衛淵也就成功保下了北幽關。」 李舜臣第一個點頭:「朱大才子所言有道理!」 「沒錯,很可能如此。」 只有海東青略有所思,雖知道朱思勃所言有概率,但不高,畢竟他並沒有接到完顏宗弼與拓跋燾的情報傳書。 可目前損失已經非常大了,而且後方國家無論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族,都被衛淵無差別屠殺。 拿下北幽關可以彌補所有一切,但拿不下北幽關海東青作為總指揮,罪過可就大了,同樣朱思勃這個軍師下場也很慘。 所以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退路,特別是他海東青,曾經在自己得勢時,把匈奴打得抬不起頭,甚至現在的阿提拉他的生母,就被海東青當眾羞辱,並且抹了脖子。 對於滅匈奴皇室滿門的衛伯約,以及海東青,阿提拉有著相同的恨意。 沒有了這群國家部落的聯盟,沒有北幽關固若金湯的防禦,海東青哪怕帶著幾十萬的軍隊,也會被阿提拉輕鬆打敗,到時候比死了都慘。 所以必須要不顧一切地拿下北幽關,他海東青沒有任何的退路。 說話間,一名斥候跑進來匯報情報。 「稟報可汗大人,北幽關的城牆上生明火煮飯,而且還隱約能夠聽到有唱曲的聲音……」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這衛淵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難道完顏宗弼和拓跋燾這兩頭豬失敗了?」 朱思勃輕笑道:「錯了,以我對衛淵的了解,這傢伙肯定是在故作輕鬆,目的就是給我們造成一種後方進攻失敗的假象。」 「真的是這樣?」 朱思勃胸有成竹地點點頭:「當然,如若不信,可以在進攻一次就知道真偽了。」 「再進攻?」 「罷了,攻就攻,都死那麼多人了,不差這一次!」 隨著眾人半信半疑的答應後,重振旗鼓,開始對北幽關進攻。 果然從防守上看,衛家軍人數最起碼減少一多半,特別是攻打城門的位置,竟被聯軍撞了三下。 「行啊,果然是衛淵要頂不住了!」 「哈哈,那還等下,一鼓作氣衝進程,把衛淵活著凍成冰雕,然後輪著上了那傳說中的大魏第一美女!」 「全體進攻,進攻!」 見到希望的眾高層,頓時喜上眉梢,紛紛催促海東青快點下令攻城,並且還要再次加大先登獎勵。 可以說只要第一個攻上城牆,並且還能活下來的,直接提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光宗耀祖,徹底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來了!」 聯軍士兵們頓時瘋狂起來,紅著眼睛,爭先恐後沖向北幽關。 第652章 小刀片肉,希望與絕望 小型營帳,中間挖坑,兩側放有木板,邊上還放著一小摞宣紙,正是只有高級將領才能用的溷,也就是茅房…… 朱思勃提上褲子,走出溷,抬頭看著天上月亮,手指掐算時間:「郭橋陸應該已經回來了……看來是出事了!」 「思勃兄!」 海東青表情有些頹廢,看了一眼朱思勃:「我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你覺得完顏宗弼和拓跋燾,為什麼還沒攻下北幽關後方?」 「我覺得是極速行軍消耗體力,外加想要消耗一點我們的實力,畢竟現在有共同目標拿下北幽關,所以才能做到聯盟。」 「那拿下北幽關,坐擁守城神器後,哪怕是匈奴王也很難攻固若金湯的北幽關,所以在這之間,聯軍內部肯定還會出現誰做總指揮而內訌,畢竟完顏宗弼和拓跋燾這兩個傢伙,可是把大金以及鮮卑的將士都帶走了。」 海東青眼神微微眯:「這的確是一種可能,但我覺得恐怕沒那麼簡單,剛剛我反覆觀察地圖,如果鷹嘴澗的鐵索橋被斷了,他們前後無路,可就得活活困死在上面。」 朱思勃笑著搖頭:「可汗兄弟,你是不是被衛淵打怕了?」 「這局是我們兩人聯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特別是鐵索橋,全都由你天狼帝國的工匠完成,你難道還不相信自己人?」 「希望如此吧。」 海東青長嘆一聲,解開腰帶走進溷中方便…… 朱思勃看了一眼北幽關的方向:「城門破,塞門刀車上,刀車破,八牛床弩上,牛弩破,神火玄武上,玄武破,迎接的應該就是轉射機了……」 朱思勃揉了揉太陽穴,滿臉陰毒地嘟囔道:「輸了,又他媽輸給衛淵了。」 另一邊,北幽關前,在糜天禾故意『指揮失誤』下,以聯軍士兵加速犧牲的代價,終於撞破城門。 「城門開了!」 「衝進北幽關!」 「可汗大人說了,破城不封刀!」 「殺光大魏賤民!」 「不,按照規矩,女人不殺,比車輪高的孩童不殺,帶回去做生育工具以及奴隸!」 「沖啊,搶銀子!搶糧食!搶女人!」 不少聯軍將士揮舞屠刀,嘴角留著口水地衝進城門洞中。 可迎接他們的是,與城門洞大小差不多,宛如山嶽一般傾斜,插滿尖銳刀刃的厚重木板。 木板下面還有軲轆,方便一群衛家軍的淄重兵往前推移。 前排聯軍雖然在觸碰刀鋒前停下,可後方的士兵卻一直往前擠。 「別擠了,前面有刀,有刀……啊!」 噗~ 噗~ 噗~ 前排聯軍士兵別鋒利的刀刃刺穿,與此同時木板上方還有這孔洞,猛火油櫃的前端伸出來,噴射出一道道火龍,將衝進城門洞的聯軍士兵燒得哭爹喊娘,哀嚎慘叫。 大量衝進去的聯軍士兵,被塞門刀車硬生生地推了出來,臨近洞口時利用寫著的木樁頂住刀車,所有衛家軍的淄重兵,急急忙忙往後跑。 「城門破開,又多了個插滿刀的城門?」 聯軍士兵瞬間懵逼,在斥候將戰況上報給海東青後。 「這是塞門刀車,比不上城門結實,讓士兵們用攻城槌破開!」 海東青冷聲說完,還不忘讓斥候給攻城士兵畫大餅。 「第一批衝進城關的將士,獎賞與先登之功一般無二!」 隨著斥候頂著箭雨穿搭命令後,聯軍將士瘋狂起來,拼死抵擋頭上的箭矢以及猛火油櫃,抱起巨大的攻城槌去撞擊塞門刀車。 有人犧牲,馬上就有新衝上來的士兵頂上,就這樣以及三萬多人的代價下,塞門刀車被硬生生地撞碎。 「大魏女人皮膚光滑,那叫一個嫩!」 「兄弟們等啥,進城搶娘們!」 「沖啊!」 士兵們爭先恐後地衝進城門洞中,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 只見一顆……一支比大樹還粗的弩箭,前端尖頭包裹著鐵皮的弩箭飛射而來。 前端的聯軍士兵觸碰到弩箭的剎那,整個人的身體直接碎了…… 後方的士兵也都被巨大的弩箭穿碎了胸膛,大後方乾脆弩箭帶著頂飛出了城門。 兩側僥倖沒被弩箭射到的聯軍士兵,一個個也都被巨大罡風吹得睜不開眼睛,臉上也被風颳出了一條條血道子。 就在這愣神功夫,第二架塞門倒車頂上,硬生生將來兩側的士兵頂出了城門洞。 城牆上的士兵,雖然人數少了一多半,可他們仿佛不會力竭,猛火油櫃前端仿佛也不會被燒化,箭雨不停,火龍不斷。 萬幸是在黑夜,如果是在白天,海東青他們肯定可以發現,城牆上的衛家軍雖只有幾萬人,但他們每人在射出五十箭以後,就會被新的衛家軍替換…… 「可汗大人,城門洞飛射出一顆大樹,然後又被塞門刀車擋住了……」 一名斥候快步跑進帥營之中匯報前方戰況。 李舜臣眉頭緊皺的道:「這咋又出來一架塞門刀車,還有飛出來的大樹是什麼玩意的史密達?」 「是八牛床弩!」 海東青眉頭緊皺,此時的他已經可以確定事情不對勁了。 可還沒等海東青分析情況,李舜臣冷笑道:「眼看著北幽關就被破開,如今我們犧牲那麼多人,絕對不可能放棄,否則前後都失敗,有損我東亞第一戰神……咳咳,新羅帝國第一戰神的名譽!」 納迪爾沙癟癟嘴,新羅就他媽一個半島,誰給他們的勇氣敢稱帝國? 放在曾經,納迪爾沙都沒聽說過還有新羅這個國家,經過這些日子和滿嘴思密達的新羅人接觸,發現他們除了吹牛逼就是厚著臉皮睜眼說瞎話的吹牛逼…… 李舜臣掃視一圈,在他想來,大將應該壓軸出場,力挽狂瀾,只手扶大廈將傾。 走到沙盤旁,開始指揮起來:「城門無非就是被插著刀的破木板堵住,所以讓將士們再來一次撞破這什麼刀車,然後集體衝進去……」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李舜臣的戰略部署和現在有啥區別? 「然後士兵們被八牛床弩的巨大箭矢射穿身軀,後方將士被頂出門洞,人家第三塊塞門刀車繼續堵門,一塊破木板,幾把破刀就能要了我們三萬將士的命,你他媽沒說一樣。」 納迪爾沙無奈地在心中吐槽一句,上前道:「我們不能莽攻,需要策略,當初在天竺我就見識過八牛床弩的威力,的確在發射箭矢時無物可擋,無人可敵,但他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準確度很差,只能近距離,以及上弩箭的速度太慢,而且最多連續射出五箭後床怒就會報廢。」 第653章 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 「我們讓將士抱著沙袋從兩側,躲過第一發弩箭,然後用人力拼命抵擋塞門刀車,雖然會有不少傷亡,但也要比現在的連續好幾次重新破門強太多。」 納迪爾沙的話,馬上讓在場眾人點頭認可。 只有海東青皺著眉頭道;「我感覺這裡面有事……」 「就這樣幹了,開打!」 「繼續攻城!」 「拿下北幽關!」 此時在場眾人,除了海東青意外,其他人都已經上頭了,完完全全的賭徒心態,這場攻城戰打了一天,死了那麼多人,都已經看到了關破勝利曙光,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見所有人都如此上頭,精神亢奮,賭徒心態,海東青只能無奈搖頭,因為現在他說什麼也沒用了。 「對了,朱思勃呢?」 海東青忽然發現少了個人,看向身旁老太監。 「回陛下,朱大才子說受涼導致腸胃不適,去了茅房。」 北幽關上,糜天禾看著盯著箭矢與火龍的聯軍士兵,重新抱起攻城槌撞擊塞門刀車,不由得嘴角上揚,露出陰損猥瑣的笑容。 「拖吧拖吧,時間越長,你們死的越多,但凡死傷差不多了,那就變成咱們出城迎敵了,以攻代守,搶走的北冥關,必須完完整整的拿回來!」 城關下,聯軍士兵被射殺,燒死後馬上就有新的士兵頂替上來,不停地利用攻城槌撞擊塞門刀車。 最終以數萬死傷為代價下,攻破城門,隨著士兵魚貫而入城門洞,破空之聲再次響起,所有人嚇得拼了命朝兩邊擠,可最中間的位置,還是被射穿出一條樹幹粗細的空隙。 第三家塞門倒車被衛家軍的淄重兵推上來,聯軍士兵連忙利用沙袋,稻草頂住,雖然有空隙噴出的火龍,可仗著人多拼命往前推。 「成功了,攻進來了!」 「屠城,血洗北幽關!」 「搶錢!搶糧!搶女人……嗯?這啥玩意?」 隨著聯軍士兵剛從進城門,便看到一尊巨大的鐵王八橫在門口。 緊接著鐵王八嘴裡噴出樹幹粗細的火龍。 不少聯軍士兵葬身火海,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好在鐵王八口中噴出的火龍有著固定路線,在短暫的懵逼中回神,開始躲閃起來火龍。 可讓聯軍士兵想不到的是,鐵王八殼上慘繞的鐵蛇嘴裡噴出成人大腿粗的火柱,而且這火柱還能左右搖擺…… 剛剛衝進來的聯軍士兵,馬上就被燒死,再次被火柱頂出城門洞…… 帥營中,聽到斥候匯報戰場情報,所有高層都是一臉懵逼。 「會噴火的鐵王八?那是什麼玩意?」 納迪爾沙冷聲道:「神火玄武,當初在天竺帝國我就是吃了這東西的虧!」 「果然天竺之戰,你他媽光吃虧了……」 所有人鄙夷地看向納迪爾沙,同時對海東青問道:「以你對衛淵的了解,這鐵殼王八可有解決之法?」 「這神火玄武長時間噴射火柱,會導致鐵皮融化,最後甚至有爆炸的危險,只能用人力不間斷的強攻!」 海東青對衛淵以及他的麾下戰將,各種器械簡直不要太了解,可以說他這一年中,屁事沒幹,只有被衛淵打,然後總結經驗繼續被衛淵打,再總結經驗……完完全全的久病成醫…… 眾高層再次下令,聯軍士兵開始推著鐵包硬木的幔車,盯著火龍拼命往前沖。 哪怕有幔車當著,可還是有大量的士兵被燒死,新的士兵頂上。 可惜的是,這些幔車外面包裹著生鐵皮,抵擋城牆上的箭矢與猛火油櫃還勉強,可在這巨大火柱高溫下,生鐵皮很快就融化,然後其中的硬木燃燒…… 每每有幔車被毀,就有一大批聯軍士兵被燒成焦炭,後方的幔車再次頂上。 整個城門洞的溫度已經上漲到六七十度左右,穿著厚厚皮襖外套甲冑的士兵,加上之前的攻城的身體透支,已有許多衝擊一般就暈死過去,被後方的沉重的幔車輪碾碎。 可就像海東青分析的那樣,不到一個時辰,神火玄武的龜……玄武頭便已經融化,之後是脖子,眼看著整個神火玄武被燒得通紅,已經到了使用極限,超控神火玄武光著膀子的熊闊海與呂存孝只能滿身大汗地退走。 「他們不噴火了,沖啊!」 「死了怎麼多兄弟,什麼規矩不在乎了,屠城必須屠城!」 「還是要按照規矩,沒有車輪高的不殺,只不過車輪是躺著放!」 「屠城,所有男性一個不留,殺!」 聯軍士兵衝出城門口,觸碰到燒紅的神火玄武,前排士兵就宛如被受到炮烙之刑,皮襖燃燒起來,緊接著就像鐵板烤肉,皮膚黏在通紅的鐵板上,被後方的士兵硬生生將神火玄武頂翻。 嗖~ 破空聲響起,宛如大樹般的弩箭飛射而來,硬生生在聯軍中間位置穿透一條通道。 「沒轍了,他們沒招了!」 「攻進北幽關,屠城……」 嘎吱~ 嘎吱~ 嗖~ 嗖~ 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只見城門後有著一排排半個八卦陣型的堡壘,而且還能旋轉,不停地從孔洞射出箭矢,靠近一些的聯軍被其中的長矛刺穿身軀…… 「這…這他媽有是啥?」 「沒見過啊?」 能夠旋轉的堡壘,可以做到無死角地射出箭矢,哪怕僥倖靠近,還沒等他們破壞堡壘,便被其中刺出長矛洞穿身軀。 聯軍士兵還在不停地沖向北幽關,可城牆上的衛家軍只是不慌不忙地射箭,從始至終都保持這幾萬人。 聯軍士兵沒衝到城牆就死傷了四成,剩下的漏網之魚衝進城門後就一去不復返…… 糜天禾身旁上百名的毒士軍匯報自己統計的敵軍傷亡情況,張龍趙虎噼里啪啦的扒拉算盤珠計算。 「咋樣?敵軍還剩下多少人?」 「四十萬左右!」 「拖到天亮,咱們就可以反擊了!」 糜天禾看向手持猛火油櫃的霍破虜:「哥,主公讓你帶蟒雀吞龍的兄弟們好好休息,把馬餵飽飽的,天亮你打頭陣!」 霍破虜重重點點頭,滿是戰意地道:「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這次我和我的蟒雀吞龍,要一雪前恥!」 第654章 掛旌旗,金鼓齊鳴 衛家軍大多數都是本地子弟兵,他們守衛城關也是保護自己的家園、親人。 所以打起仗來才能做到永不退縮,背後有他們的妻兒老小。 同樣衛家軍的將士也是百姓們的兒子、丈夫、父親。 此時北幽關內,百姓們自發跑出來幫忙搬運箭矢與猛火油。 城門洞內,燃燒的火焰將這片區域照耀得宛如白晝,將上方城牆燻黑, 另一邊,在所有人高層的催促下,海東青這才硬著頭皮下令,所有聯軍士兵披上潮濕的稻草,穿過燃燒瓶製造出來的火牆,之後形成五五戰術,五人一隊,其中四人利用盾牌防守四面射來的箭矢,而中間的隊長手持小錘模樣的鐵骨朵,用來破壞轉射機。 雖然這樣的確有效果,能夠靠近轉射機,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這些通體成灰白色的堡壘,為何能夠如此的堅硬,利用鐵骨朵錘十幾下才能裂開一個小縫隙…… 因為北幽關外,糜天禾陷阱留下的大坑,這就大大減少了聯軍士兵衝鋒的路線。 再加上連射弩的箭雨、猛火油櫃的火龍,所以往往一萬人名聯軍,抵達城門時最多剩下六千人。 前赴後繼地穿過燃燒瓶的火牆,剩下不到三千,五五一隊慢慢鑿碎轉射機……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海東青看著天空出現的魚肚白,再看李舜臣與納迪爾沙等人。 一個個紅著眼睛,遍布血絲,激動地朝向傳令官大喊道:「派兵,沖,衝鋒!就是幾個能旋轉的石頭堆,砸碎它,將裡面的衛家軍拽出來弄死!」 海東青一陣心驚,情緒是能夠被傳染的,之前就連他都被納迪爾沙、李舜臣等人賭徒心態給影響了。 如今因為雞鳴破曉而反應過來,連忙衝出帥營,此時的北幽關外,因為屍體耽誤了聯軍士兵戰車推進,所以不少屍體都被推進,糜天禾挖陷阱的深坑之中。 外加猛火油櫃、以及燃燒瓶的焚燒,導致大量屍體成了骨灰…… 可就算如此,如今聯軍的屍體也已經堆積成山,鮮血徹底將凍幹了的護城河填滿。 「完了!」 海東青猛的一拍腦門:「多日熬夜,休息不佳,怎會稀里糊塗的被那群傻逼情緒感染……」 說話間,北幽關的城牆上方,出現無數火把,火把下還掛著鮮紅色,代表血戰到底的旌旗。 緊接著,金鼓齊鳴,北幽關內向響起數萬人的齊聲吶喊。 「驅除韃虜!」 「血戰到底!」 哪怕距離老遠,海東青都能聽出聲音中的滔天士氣。 元帥府中,騎在衛伯約身上的衛子池、衛子魚嘟著嘴道:「太爺爺,我們很強的,也想和父親一起上戰場,不是有句老話,打仗親兄妹,上陣父子兵!」 「不是應該是親兄弟嗎……」 「可我沒有兄弟,只有妹妹!」 衛伯約聽著士氣沸騰的衛家軍吶喊,不由長嘆一聲;「這龜孫兒還真有兩把刷子,竟能把士氣提升到這等程度,就連英雄蓋世的老豪傑我也自嘆不如!」 角落處宅院中,喝茶談心的衛淵與南梔同時看向城門的方向。 「看來計劃很成功。」 同時門開,澹臺仙兒、冷秋霜幾女,一瘸一拐、走路姿勢怪異地出門,雖然這些日子與衛淵毫無節制地沒羞沒臊,導致腫了,可在大戰之日,他們還是擔憂得無法休息,一直聽著外面動靜…… 「我覺得妹妹們應該喝點消腫的藥湯,然後好好休息……」 因為計劃成功,勝利已是板上釘釘,所以南梔這才有了開玩笑的心,俏臉潮紅,對幾女笑著打趣。 說完,南梔對衛淵道:「聽你說過,北方其實有很多礦產資源,所以你準備開採?」 衛淵搖搖頭:「他們現在能聯合一起,就說明有了危機,我猜是匈奴,如果這世界誰對北冥、羅荒野熟悉,那非阿拉提莫屬,當初他帶領著一半北匈奴橫穿冰川極寒之地,進入歐羅巴!」 南梔秀眉緊皺地道:「你是說那匈奴王阿提拉很可能從沙俄進入北方草原?」 「沒錯,對於一望無際沒有坐標的草原,我們大魏軍隊進去就迷路,這就是為什麼多年無法根除這些遊牧民族的原因所在。」 南梔無奈地道:「但這裡是阿提拉從小長大的地方,所以迷路對匈奴王來說不可能,這就是為什麼海東青他們如此焦急奪下北幽關的願意。」 「沒錯,按照正常邏輯推理,波斯帝國戰敗,在整合波斯之後匈奴王下一個目標會是天竺帝國。」 「但之前天竺帝國的內戰,讓阿提拉發現他們戰力如此拉胯,更何況如今還是南北分裂狀態,對阿提拉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他很可能不去攻打天竺,而是轉而從沙俄進入黑水,或者直接從沙俄打進天狼帝國。」 「畢竟海東青對他有辱母之仇,我家老登還殺了他全部血親……他這兩個大仇,都在這邊……所以這片草原遍地是寶,就是不敢動,因為沒有防禦,現在開採也是給匈奴做嫁衣。」 南梔疑惑地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咋辦?真讓那六十萬大軍在鷹嘴崖困死?因為樹皮都沒有,所以人吃人?」 「肯定不會,因為這六十萬大軍其中有一半都是精兵,而且他們的種族天賦,稍微訓練都是頂尖騎兵,所以我想收為己用。」 披著海龍大氅的衛淵緩緩站起身:「我現在也很難啊,無論阿提拉進攻北涼還是北冥,都他媽是我地盤,所以這一站無法避免。」 「另外南昭帝那個臭傻逼騷操作不斷,但凡全國打亂,估計三十路門閥世家化作諸侯,聯合起來第一個打我衛家,腹背受敵,一對一我不怕,可天下門閥聯合起來打我自己,我是真的怕。」 南梔忽然微笑起來:「所以你想把這大金與鮮卑的六十萬大軍收為己用,然後假裝常年戰亂。哪怕大魏這邊反王四起,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打你。」 「沒錯,畢竟誰敢打我,那麼接下來他就要接手我的『爛攤子』,對抗草原聯軍,腹背受敵,但凡他敢打開關門,那就在失去了民心,不說青史留名,被後人唾棄萬年,單說其他諸侯反王直接站在道德制高點,先聯手把他滅了。」 第655章 契丹戰神,李光弼 「臥槽你媽!」 霍破虜棉甲套重甲,手持打鐵槍,挑死一名聯軍將領。 「就你們之前在北冥關欺負我是吧?」 「如今我家少帥回來,老子弄死你們一群!」 終於能夠一雪前恥,霍破虜率領同樣棉甲套重甲的蟒雀吞龍衝出北幽關門。 多年與衛家軍大戰,這群韃虜雖然很怕蟒雀吞龍的彪悍,但也有辦法對付,那就是甲冑太厚,箭射不穿,馬刀砍不透,但可以利用鈍器,就是他們隨身攜帶的鐵骨朵。 刀劍等銳器劈砍重甲會卷刃,但鈍器不會有卷刃的風險,能夠多次進攻破壞甲冑,還能將裡面的蟒雀吞龍士兵震得七葷八素,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可如今卻不一樣,因為是棉甲套重甲,一錘子下去甲冑有破損,可卻有棉甲的減震卸力。 雖然這樣會增加士兵的重量,但面甲沒比他們平時穿的厚重皮襖重多少,而且這也不是追擊戰鬥,這些劣勢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就這樣,霍破虜帶領的蟒雀吞龍,勢如破竹地將聯盟大軍衝擊得人仰馬翻,全部散來,打亂了部署。 還沒等衝散的聯軍重新部署,一身白袍的陳慶之率領白袍軍已經來到。 白袍軍清一色的輕騎兵,人未至箭先來。 七零八落的聯軍,在白袍軍的衝擊下,死傷無數。 第三波衝來的是哲別與赫英兄妹帶領的箭神營,雖然人數少,但卻都是個頂個的神箭手,小兵不管,專射發號施令,指揮的高級將領。 哲別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起多高,挽弓搭箭,將寶雕弓拉出個滿月,一箭射穿手持令旗的將軍。 第四波是便是三俠帶領的衛奇技,這群好戰分子不停抱怨三俠為什麼不第一個沖,如今他們出現只能收割一些漏網之魚。 可三俠的回答便是,這場戰役是給霍破虜揚名的,他們不能搶了頭功。 第五波是王玄策與韓束率領的衛家軍精銳步兵。 第六波是從門閥世家中選拔出來,想要參加衛家軍的預備役,一個個手持長矛,將領為西方戰神漢尼拔。 第七波是武閔率領的一群門閥世家抓壯丁來的民兵。 第八波是戰力不如民兵,但卻一個個賊眉鼠眼,跟著起鬨叫囂的毒士軍…… 第九波只有百十人,為首的是騎著黃驃馬的江玉餌,以及騎著他媳婦……大狗熊的羅天寶,外加一百零八尊怒岔金剛。 這些人衝鋒的很慢,因為他們扛著象徵靈魂的衛家軍大纛,以及保護大纛旁邊的糜天禾…… 「弟兄們,沖!」 霍破虜率領蟒雀吞龍,一路橫衝直撞地穿透聯盟大軍,遠遠可以看到聯軍帥營,以及旁邊的上萬名的精兵強將保護的聯軍大纛。 「陷陣我們已經拿下,緊接著就是奪旗!」 霍破虜雙腿加緊馬腹,加快戰馬的衝鋒速度,身前阻擋的將士要麼被戰馬撞飛,要麼就被霍破虜手中大鐵槍串成韃虜大串…… 唰~ 寒光閃過,一名蟒雀吞龍連人帶馬,甚至就連身上的重甲與面甲都被寒光斬成兩段。 只見身穿喇嘛僧袍,手持圓月彎刀,五十多歲,滿臉橫肉,五十多歲的大鬍子走出來。 「這種江湖高手交給老夫!」 混在蟒雀吞龍隊伍之中的葉無道飛身上前:「老夫劍神葉無道,三尺青鋒之下,不斬無名之輩,爾修為不在八絕之下,還不報上姓名!」 「天狼國師,金剛宗,嘯月刀祖,貢噶桑布!」 「久聞金剛宗有龍象般若功,老夫特來領教……」 沒等葉無道說完,一名聯軍士兵回到朝向他衝去,可卻被貢噶桑布一刀斬斷腦袋。 「小嘍囉滾開,這是我與大魏江湖上頂級劍道高手的較量。」 二人同時爆發出大宗師巔峰氣勢,方圓十米內所有兵將哪怕是蟒雀吞龍也都被推了出去。 唯獨站在原地的只有袁老、南海神尼、宋傷等人…… 葉無道看了一眼袁老:「小嘍囉邊去!」 「你說我?小嘍囉?」 「沒說你,但誰不走誰就是小嘍囉!」 「呸!」 袁老與宋傷朝向葉無道啐了一口,隨即看向貢噶桑布身後的幾名護旗高手。 「喊打喊殺聲一天一夜,早就手痒痒了,一人一個選吧。」 宋傷拎著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酒葫蘆,東倒西歪一指前方;「老酒鬼我就選你了!」 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壯漢,豪邁地大喊道;「閣下還是換一個人吧,看你喝醉了,本將不想乘人之危……」 咣當~ 宋傷猛地將酒葫蘆丟過去,壯漢連忙揮舞狼牙棒抵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大汗收起藐視的表情,對宋傷拱手道:「柔然小將,步大汗薩!」 「教頭,宋傷!」 「那老夫選你吧。」 袁老一指其中身穿銀甲的將軍:「武聖軒轅!」 「久聞大名,突厥大漠孤鷹,阿史那社爾!」 南海神尼搖了搖頭,看向聯軍護旗的最高修為之人,口念佛號:「南無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貧尼與你一戰可好?」 「當然可以,久聞南海神尼大名,一直想拜會,沒想到初見是在這樣場合,可惜,可惜。」 此人與其他高手蹩腳漢語不同,他的漢語十分流利。 話落,護旗最高將軍試探性一拳朝向南海神尼擊去。 高手對決的試探,南海神尼也抬手一掌打出。 掌掌相對,南海神尼與護旗最高將軍同時各退三步,二人同時眉頭緊皺。 「半步武聖?」 「南無阿彌陀佛,閣下一口流利漢語,你可是漢人?」 「我叫悉萬丹部武穆,契丹人!」 「武穆?」 「是的,因我外祖父是前朝戰神衛武穆,因為曾經帶兵攻打契丹時,我外祖母曾被迫成為他的嚮導,在大獲全勝後的慶功宴,外祖父醉酒與外祖母發生關係,剩下了我的母親……」 「家父曾是衛英雄手下親衛,衛英雄被殺後,家父作為俘虜被帶到我契丹大遼,被家母買走當奴隸,後來發生了感情,並且生下了我,按照你們大魏的習俗,我應該姓李,我父親給我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李光弼,字武穆!」 第656章 宿命之敵,做個了斷 霍破虜一槍挑飛了帥營,露出其中的十幾個部落、國家的首領。 「殺!」 霍破虜一槍挑死柔然國王。 「朱思勃那條白眼狼呢?滾出來,老子要宰了你!」 霍破虜將柔然過的國王人頭掛在馬背上,再次揮槍朝向大遼國契丹王,耶律天弘刺去。 「悉萬丹部武穆,快救本王……」 隨著耶律天弘話音剛落,便被霍破虜一槍刺穿脖子。 七竅流血的耶律天弘看向不遠處,保護大纛,與南海神尼大戰的悉萬丹部武穆。 轟~ 南海神尼與李光弼對掌後,二人同時後退三步。 「南無阿彌陀佛,施主你大遼國君一死,束手就擒吧,衛淵是愛才之人,並稱貧尼晚娘恭敬有佳,如果閣下願意,貧尼可以幫其引薦。」 李光弼微微搖頭:「首先,我在修為低微時,在大遼是被人唾棄的雜種,哪怕如今身居高位,我也是聽調不聽宣。」 「至於投奔衛淵?」 李光弼再次笑著搖頭:「不可能,按照民族來說我們是敵人,按照血脈來說我是他舅舅,按照修為來說,他能打他一百個,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他麾下……」 沒等李光弼說完,與天狼國師,貢噶桑布對砍的葉無道,飛退到李光弼不遠處,正好聽到他後面的那句話,一指霍破虜:「這也是衛淵的舅舅……」 「我豈能與這種沒臉沒皮的傢伙相提並論!」 啊嚏~ 霍破虜打了個噴嚏,揮舞大槍與納迪爾沙打在一處。 與此同時,陳慶之帶領白袍軍衝過來,分成兩股隊伍,在左右兩翼包抄,目的就是把這些聯軍士兵往北冥關的後方攆。 三俠帶領衛奇技緊隨其後,五人一伍,衝進隊伍後,專挑穿戴高檔甲冑的將領殺。 王玄策與韓束率領的衛家軍精銳步兵衝上來,面對被蟒雀吞龍,以及衛奇技衝散的聯軍士兵,士氣寶藏的衛家軍大喊著揮舞長槍衝上去廝殺。 哲別與赫英帶領的神箭營占領高地後,開始挽弓搭箭,從上往下對聯軍士兵進行射殺。 蟒雀吞龍衝垮聯軍陣營,白袍軍包夾兩翼,衛家軍趁亂暗殺高層,神箭營火力掩護。 真正與聯軍真刀真槍肉搏的是王玄策與韓束帶領的衛家軍精銳,漢尼拔訓練的豪彘戰陣,雖然將士們不是很嫻熟,但卻可以做到緩慢推進,協助衛家軍精銳作戰。 武閔身先士卒,帶領著那群壯丁,在後方撐場面,壯士氣,靠著人多打一打落單的聯軍士兵…… 大梁河畔,衛淵與南梔攜手站在河邊,後方是渾身顫抖的喜順。 「世…世子,你確定海東青會跑這邊?可我們就三個人啊,公主殿下還一點武功不會……」 說話間,白看到一匹汗血寶馬飛奔而來,馬上之人,不算太高,相貌清秀,一身大魏北方商戶打扮,到了河邊後,翻身下馬,狠狠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將其趕走,這才快步連滾帶破的過河。 走到一半,忽然看到河對岸的衛淵與南梔,對方下意識轉身要跑,但隨即又把身子轉回來,雙眼直勾勾地瞪著衛淵。 「走吧!」 衛淵牽著南梔,一步步走向大梁河的冰面。 後方喜順抽出長劍,精神緊繃,眼神警惕地不停掃視四方,生怕有埋伏。 南梔輕笑道;「小喜順不用找了,海東青要麼就不跑,如果跑就只有他一個人,而且只有這一條路。」 「為啥?」 「因為他的失敗,導致整個北方草原死傷殆盡,他的親信家屬都被暗殺了,如今的草原各民族恨海東青甚至超過了衛淵!」 「所以他只能往大魏跑,隱姓埋名,憑藉他的能力,以及藏起來的寶藏,只要大魏內亂,他就能渾水摸魚東山再起。」 「還想懂,但也好像沒懂……」 說話間,衛淵已經來到海東青身前三米的距離停下。 喜順小聲道:「世子、公主小心點,他這般表情輕鬆,估計有所倚仗。」 「他有個屁倚仗,表情輕鬆是因為徹底認命了。」 衛淵單手背後,另一隻手摟著南梔的纖細腰身笑道:「海東青清楚知道一點,打他不是我的對手,逃他也跑不過我,所以他徹底認命了。」 海東青苦笑地搖搖頭:「沒錯,我的確認命了,你我是宿敵,我對你太了解,相信你衛淵對我海東青也是如此。」 「如果這個時代,沒有你衛淵,這世界必然是我海東青地,可惜,既生我何生淵!」 海東青看著衛淵:「你了解我,我海東青野心太大了,不甘久居人下,哪怕我上面的人是我父皇也不行,所以哪怕我現在委曲求全,你也不會放過我,還不如站著死!」 「那我打你一頓吧……」 衛淵剛把背後的手抽出來,海東青嚇得連忙後退兩步:「幹啥,你要幹啥,咱們好歹是宿敵,惜英雄重英雄,哪怕英雄的落幕,也要堂堂正正,讓後世傳個佳話。」 噗~ 南梔差點笑噴出來:「宿敵好歹打得是有來有回,可你海東青勝過衛淵一次嗎?」 「這個…沒……」 「而且你都是以多輸少,有何臉面說與衛淵是宿敵?」 衛淵掏著耳朵,流里流氣的道:「波斯帝國搬空搬個天竺帝國,然後你又背刺波斯,搬空大半個波斯,東西交出來,我送你個體面的死法。」 「海東青沒有猶豫的道:「白山的天池下面!」 「喜順,把他五花大綁帶走,如果天池下面沒有寶藏,或者寶藏數量少,那就把他丟到天上人間,露臉全天接客,畢竟堂堂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聖可汗大人,哪怕沒有龍陽之好的人,估計都想嘗嘗鮮。」 「衛淵我槽你媽,你還是個人了,虧你這般英雄,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衛淵癟嘴道;「就像你很高雅一樣,當著阿提拉的面侮辱人家生母,現在人家成匈奴王打回來看把你嚇這個逼樣,當初南下擒龍南昭帝,你不也讓人家吃草料,披羊皮,住羊圈嗎?還弄個什麼腳踏帝王圖……」 第657章 河名太子,海東青駕崩 海東青理直氣壯地道:「當時我比他們強,弱者就應該任憑強者擺布!」 「我海東青一生最討厭三種人,第一種人是弱者不尊重我這個強者,第二種比我強得讓我尊重,第三是猶……」 「第三個我們倆是一樣的。」 衛淵笑著輕拍海東青肩膀:「我手下有杜三娘,還有張龍趙虎,我讓他們早早就開始統計,吐蕃打北涼,整整一個州的銀子被吐蕃弄走了,然後吐蕃又遭到天竺的敲詐,再然後半壁天竺讓波斯搬空了,你他媽又把波斯搬空了。」 「所以,你丫的手中,最少藏著價值五十億兩白銀的珠寶,如果天池下面沒有這些銀子,你就把屁股洗乾淨吧!」 「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宰了那個杜三娘,還有張龍趙虎這一對雙胞胎,算得太他媽准了!」 海東青惡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還有野人溝的山裡面我也藏了。」 「還有呢?」 「還有黑水猛虎山的九寨我也藏了……」 隨著海東青說了三十多個地名,衛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南梔:「你記性好,都記住了?」 南梔乖巧地點點頭:「記住了。」 「那好,最後一個問題,朱思勃那白眼狼呢?」 「跑了,在大決戰之前就跑了,媽的,朱思勃這狗娘養的,也不說提醒我一句……」 啪~ 衛淵一嘴巴抽在海東青臉上:「他是我衛家養的,你罵狗爹生的都行,就別說是狗娘養的。」 「看你如此識趣,給你個選擇機會,說吧,你想自己咋死!」 海東青明知故問道:「不死行嗎?」 「不行!」 「吃頓飽飯,在給我找十個美女……」 「我讓你選擇,沒讓你許願!」 衛淵沒好氣地道:「不可能讓你耽誤時間,以免夜長夢多,所以你自己選擇個死法吧。」 「可汗有可汗的死法,更何況我孛兒只斤·海東青還是聖可汗,不可刀劍加身!」 「你選勒死?」 「不…不……那…那個我在考慮考慮。」 海東青剛硬氣說完,再次怕了,畢竟沒有任何人想死。 「那啥,給我解惑一下吧,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帶領的六十萬大軍,是否在鷹嘴崖困著?」 衛淵點點頭:「沒錯!」 呼~ 海東青深吸一口氣:「你說,但凡我沒有這些布局,直接大兵壓境,你死嗎?」 衛淵重重點頭:「你肯定損失慘重,但我必死,衛家軍全軍覆沒。」 「所以說,但凡天狼帝國沒出現我這種擅長謀略的傑出軍事家,政治家,哲學家,詩人……還是和以往那般莽夫,直接開戰,你早就完蛋了。」 衛淵聳了聳肩:「對,所以說有時候莽夫挺好,不想那麼多,反而是最後的贏家,另外什麼這家那家還詩人……快點說想怎麼死!」 「先別死,我還有一個問題!」 「十萬個為什麼?問題真他媽多,有屁快放!」 「衛伯約真的癱了?」 衛淵搖搖頭:「肯定沒。」 「我就知道你衛淵這癟犢子,一個屁八個謊,每一句是真話。」 海東青長嘆一聲;「我這一生就喜歡出風頭,所以我死以後,你能不能不把天狼帝國屠殺光?」 「可以,我甚至可以把他們接到北幽關生活,你打我,我打你,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多民族的國家才是未來最終的形態……你這保護子民,和你要出風頭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你告訴天狼帝國的子民,就說我海東青是為了保護他們而死,所以讓他們給我立個雕像。」 「不可能!」 「那你讓我千古留個名!」 衛淵想了想,指了指腳下:「大梁河改名可汗河。」 海東青連連搖頭:「不行,我算是弒父篡位,所以還是以太子自居吧,改名太子河!」 衛淵點頭道:「行!」 「我還要……」 衛淵指著海東青:「你他媽再敢提條件拖延時間,我就把你活剮來拖延時間!」 海東青連忙道;「我沒條件了。」 衛淵揮手一掌打在兩米外的冰面上,炁破掌而出,將冰面打出一個大窟窿。 「麻溜自殺,你願意怎麼死我不管,但必須死在我面前,然後被我把屍體丟進冰窟窿里,這樣大梁河也能順理成章地改名太子河。」 「至於什麼活著跳河,服用假死丹這些小把戲你想都別想,我可怕你死不了,所以必須確定萬無一失才行!」 海東青徹底連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看了一眼衛淵無奈地搖搖頭;「我…我選擇自殺!」 說完,顫抖著伸出手,一掌打在自己的心口窩,按照這個力道,絕對已經斷了心脈。 噗~ 海東青吐出一口鮮血,一步步朝向冰窟窿走去。 衛淵抓住喜順的劍,直接刺入海東青的右邊背心。 「你他媽心臟長在右邊,別以為我不知道,死前和想找一線生機,我怎麼可能會給你,好不容易才弄死你!」 衛淵拔出染血的長劍,隨手丟給喜順,檢查五六遍,確定海東青徹底沒了生機,這才一腳把他踢進冰窟窿之中。 看著咕嘟咕嘟冒泡的冰窟窿,南梔長嘆一聲。 「他說這麼多,無非就是不停找尋一線生機,如果沒有你,憑藉海東青的能力,恐怕真能統一世界!」 「先過了阿提拉這關再說吧,但的確,這個時代,草原出現了雙龍,可惜我衛某人是屠龍勇者!」 衛淵笑著與南梔轉身,對呆愣的喜順道:「想啥呢?有空安排工匠把大梁二字改成太子。」 北幽關,元帥府內。 糜天禾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方,帶著眾核心高層對衛淵拱手道。 「主公,拿下!」 「還有不到二十萬聯軍,躲在北冥關不敢出來。」 「另外,我們抓住聯軍二十多個高級將軍,這是名單。」 「天狼帝國這個喇嘛宰了吧,武功高沒啥軍事能力,對我們沒用……」 衛淵挑挑揀揀,忽然看到名單最後一個名字,李光弼,半聖修為,有衛家血統…… 南海神尼搖頭道;「南無阿彌陀佛,這李光弼是個人物,可惜太傲氣不想臣服你這個小輩。」 衛淵無所謂地道:「那還不簡單,把他送我家老登那,比他輩分大,比他戰功多,比他修為高,比他名聲響……」 第658章 衛公出馬,舅慈甥孝 咣當~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趴在地上,當馬被衛子池、衛子魚騎的衛伯約感受到來人,第一時間跳上床,假裝活死人…… 子池和子魚很聰明地跑過去;「太爺爺,你快醒過來啊,子魚想你。」 「太爺爺,子池也想你……」 「別演戲了,是我!」 衛淵聲音響起,衛子池和衛子魚這才抬起頭,跑向衛淵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大腿。 「你個龜孫兒,來了也不說提前通報一聲,是不是比老子揍你?」 衛淵拖著兩個孩子走到床邊,小聲道;「我想收編大金與鮮卑的六十萬大軍。」 「你有能耐就收唄,和我說幹啥,老子現在是活死人……」 衛伯約語氣有些酸溜溜,更多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驕傲。 「你現在也牛逼了,十倍差距拿下草原聯軍,說起來朱思勃那個白眼狼抓住了嗎?」 「因為他在聯軍之中沒有任何兵馬,牽掛,所以見情況不對,第一個跑的。」 哎~ 衛伯約長嘆一聲;「老夫多希望,在突破時他能跑過來跪在地上,對老夫哭著道歉,說當年的事都是誤會,可惜是老夫眼瞎,養了一條白眼狼!下次碰到朱思勃,直接殺了吧。」 衛淵點點頭:「明白,另外海東青死了,屍體在大梁河中餵了魚蝦,按照我和他的生前交易,大梁河更名太子河。」 「這些都是小事,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說這些吧?」 「對,如今有不到二十萬的聯軍躲在北冥關!」 「韃虜最好消滅,或者可以短持,讓他們當炮灰!」 衛伯約對衛淵語重心長地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太爺爺曾經做過一次融合異族,可惜後期衛家被前朝皇帝迫害,導致異族反噬,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收納異族的小心思。」 衛淵輕笑道:「太爺爺收納異族時,多大年紀?」 「四十多歲!」 「多大年紀仙逝?」 「六十多歲。」 「二十年,完全做不到同化,老登我可以告訴你一點,神州最終結局就是多種族融合,而且只要我衛淵還活著,他們絕對不敢生出二心,畢竟我才弱冠之年,憑藉我的修為,完全可以做到長命百歲,八十多年,那可就是三代人,完全可以做到同化。」 衛伯約無所謂地擺擺手:「隨便你折騰吧,反正老子軍事謀略,甚至帶兵打仗都不如你。」 「其實我來並不是要和你匯報,而是讓你幫個忙,畢竟這場打勝仗,你在這一直躺著,沒有半點參與感不是……」 「什麼忙?」 「當年我太爺爺在大遼國留下點風流債,結果剩下個女兒,那女兒又和我老爹的親衛生了個兒子,我想收編可他嫌棄我輩分小,不願意為我所用。」 衛伯約想了想:「那的確我算是那孩子的親舅舅,可我衛家與契丹人的混血,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那傢伙修為半步武聖修為,在草原頗有地位,拿下他以後做個帶頭表率,其他高級將領也能歸順!」 「半步武聖?果然我衛家血脈絕世無雙!」 「啊?你剛才不是說他給衛家丟人……」 衛伯約無所謂地道:「沒能耐才丟人,就像你根正苗紅,血脈純正,但就是一個紈絝,所以你才是丟人的那個,但如果你有半步武聖修為,就算是混血,也是家族的驕傲!」 「那行,李光弼交給你了。」 衛淵抱著一雙兒女離開,很快被五花大綁的李光弼帶到衛伯約的房間。 所有人離開後,本來在床上躺著的活死人衛伯約坐起身。 「衛公?你…你……」 「叫舅舅!」 衛伯約起身走到李光弼的身邊,揮手一掌打出,李光弼渾身腧穴一百多根封印修為的鋼針逼出。 李光弼微微用力,五花大綁的麻繩斷裂,看向衛伯約。 「你剛剛的一掌,可是武聖?」 「沒錯!」 衛伯約給李光弼到了一杯茶:「按照我大魏習俗,娘親舅大,正所謂舅舅親才叫親,打斷骨頭連著筋!」 「拜相封侯,勿忘娘舅,天上姜太公,地上親舅公……」 衛伯約這一套說得李光弼一愣愣的,畢竟在大遼國時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些。 衛伯約伸手宛如慈祥長輩,輕撫李光弼腦袋:「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你娘親我那親妹子還好嗎?」 「好…好,在大遼國呢……只不過之前大魏高手暗殺草原各國、部落的高層,也不知我娘親是否還活著。」 「那可不是我衛家,而是皇室,老夫和淵兒勸導好久也沒用,這樣,我安排淵兒和你一起去趟大遼,如果我妹子還活著,那就將她接過來認祖歸宗,如果她死了,就讓衛淵那龜孫……那孩子,把兇手抓住,然後當著你的面殺了,好祭奠我妹子的在天之靈。」 李光弼不可知悉地上下打量衛伯約:「這…這衛公你不把我們當異類?我父親和我說過,按照大魏傳統,我這種混血兒,是被歧視,不可容納……」 啪~ 衛伯約一掌拍碎茶桌:「放他媽的屁,誰敢瞧不起老子外甥試試,看老夫不給他皮剝了!」 「舅…舅舅?」 「好外甥,來喝點茅台酒嘗嘗,這是你侄兒衛淵的釀的酒,千金難求,咱們舅甥二人喝點。」 李光弼也不擔心衛伯約給他下藥,畢竟衛伯約剛剛表現出的實力,可以很輕鬆的擊殺自己,而且剛剛自己修為被封住的時候,他們也能隨便殺自己,最重要的是,畢竟是親舅舅,李光弼看到衛伯約第一眼就感覺很親近。 當然如果衛伯約只是一個普通小老頭,李光弼也不會如此親近,畢竟大魏與大遼多年敵對,但衛伯約的身份可是大魏軍神,江湖八絕之首,當今唯一的武聖人。 這並非是李光弼勢利眼,而是以他的成就,每年都有沾親帶故的人來攀親戚,他都看膩了,但衛伯約名聲,修為都比他強,這親戚就可以攀了。 李光弼大大方方地把酒杯中的茅台酒一飲而盡,忽然眼睛瞪得老大:「這…這味道太香了。」 「那是自然,這可是大魏排名第一的美酒,而且都是在夜郎國釀製的,老酒鬼宋傷曾試過,哪怕用夜郎國的糧食和水在大魏境內釀酒,味道還是不一樣,因為氣候不同……」 衛伯約再給李光弼的酒碗斟滿,雙眼滿是長輩的慈祥:「孩子,不管你在大遼還是大魏,不管是在哪,你都是我衛伯約的外甥,衛淵那龜孫兒的叔叔,想喝酒了就找他,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謝謝舅父!」 「喝!」 第659章 叔侄合作,共同敵人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衛子池和衛子魚趴在衛淵懷中睡著了,喜順小聲道:「世子,裡面咋沒有打鬥聲呢?」 衛淵笑著反問道:「為什麼要有打鬥聲?」 「衛公不應該用修為震懾住李光弼,然後虎軀一震,霸氣側漏……說一句老子是你舅舅,你必須聽我的……」 「舅舅多雞毛,人要是沒本事,親爹娘,親兒女也瞧不起你。」 「反而有本事以後,你就發現自己親戚變得特別多,什麼七大姑八大姨都上門到訪。」 「這不就是人性!」 打了打勝仗的糜天禾,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正所謂貧居鬧有鋼鉤,鉤不住至親骨肉。富在深山有木棒,打不斷無義親朋。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老子以前是乞丐,無依無靠,當我成了主公麾下第一謀士,忽然發現原來我在世上還有許多的親戚……」 喜順好奇地看向糜天禾:「那你如何對這些親戚的?」 「我狗屁沒有的時候他們沒來,那就沒親情!所以沒錢沒勢滾一邊去,有錢有勢的可以用血脈關係拉近下距離。」 糜天禾說完,對喜順笑道:「人性這一塊我看得太透徹了,所以這李光弼肯定會被收編,四十多歲半步武聖,在大遼國更是封疆大吏,聽調不聽宣的存在,這種人物可不想死,如今出來個親舅舅,而且還是坐擁第一王牌軍衛家軍,還是天下第一軍神,唯一的武聖人。」 「里子、面子、金子可就都有了,還能有一段血濃於水的親情,他還有什麼可拒絕的呢?」 良久後,李光弼推門而出,看了一眼衛淵:「談談!」 「好!」 衛淵把熟睡的兩個孩子交到喜順手中,自己與李光弼走進不遠處的房間中,關門時對糜天禾道:「任何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天塌了也不能靠近房間。」 「明白!」 「叔叔,請!」 李光弼見衛淵一副晚輩模樣,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畢竟堂堂大遼第一高手,他還是有著自己的驕傲,如果衛淵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說啥也不會被收編。 李光弼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以長輩姿態對衛淵道:「我雖在大遼,但也聽說過你的不少實際,當真是後生可畏!」 「一般般!」 衛淵笑著拿起茶杯,但卻被李光弼笑呵呵地用手按住。 「這是要考驗我的修為?」 衛淵心中暗道,面部表情不變,手臂青筋暴起,一點點地抬起端著茶杯的手。 李光弼表情驟然一變,他沒想到衛淵小小年紀,修為僅達到了大宗師巔峰,只比自己弱了半個檔,而且看手中茶杯沒有碎裂,甚至茶水都沒有灑出一滴,這就說明衛淵對力量的控制力非常精準,也代表其實戰不弱,並非是空有修為,實戰平平的武者。 「怪不得海東青會輸,我侄兒這般優秀,他不配贏!」 李光弼說完,一點點地收力,衛淵見此也一點點收回力勁,二人相覷一眼,隨即笑著碰了個杯。 「喝茶沒意思,換酒吧。」 衛淵大喊一聲;「天禾,把我珍藏的茅台拿過來。」 李光弼沒有言語,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衛淵。 隨著糜天禾端上兩罈子埋汰,又放下兩尊羊脂白玉一點點摳出來的酒杯,幫兩斟滿酒水後,這才後退幾步退出房間。 叔侄二人一飲而盡,李光弼把玩著手中羊脂白玉杯:「雕刻真是精良啊,雖然我大遼國全民皆兵,而且因為是遊牧,吃肉比大魏百姓多,可達到更高層次,一些精緻的東西,可就萬萬比不上大魏了。」 「大遼沒有,我有,無論是要能工巧匠,御廚歌姬,叔叔缺什麼說一聲,直接送過去!」 「送哪?」 「叔叔作為大遼國的國君,當然是送去大遼皇室了。」 李光弼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就不怕我起兵攻打北幽關?」 「你我可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啊,叔叔豈能打侄兒,反而應該是我們叔侄聯手打匈奴才對。」 「哈哈!沒錯!」 李光弼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衛淵話裡面的意思,衛家軍會幫自己統一草原各國與部落,畢竟他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那就匈奴王,阿提拉。 李光弼一把抓起酒罈,給衛淵倒滿酒:「說起來我娘親還是衛公的親妹妹,這次回大遼,如果我娘親沒被殺,我想把她接來與衛公兄妹相見」 衛淵將酒水一飲而盡,這李光弼好聰明,也懂做事,自己幫他統一北方草原,他把自己老娘送來北幽關當『質子……質娘』。 李光弼繼續道:「如果娘親被殺,大魏的南昭帝就是我一生之敵,我把兒女送來讓衛公教導,畢竟流淌著衛家的血,理應學習衛家槍。」 「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省事!」 衛淵心中暗道一聲,再次碰杯,就算是與李光弼達成協議。 「這次出征北幽關,草原幾乎出動了全部男性,所以北冥關剩下的不到二十萬將士,還不夠匈奴王塞牙縫的。」 「那六十萬大金與鮮卑的士兵我一個沒碰,都在鷹嘴澗上困著呢。」 衛淵說到這,有些為難地道:「叔叔啊,這些年北幽關百姓苦於遊牧韃虜的侵略,所以我需要給百姓,給衛家軍一個交代。」 「草原所有貴族人頭可夠?」 「夠了!」 李光弼也提出條件道:「我舅舅說了,你和他一起勸道南昭帝都不行,他還是派影衛殺平民,叔叔想要統一草原,也需要個交代啊。」 「我會安排石陽給個名單,把一些不為我所用的影衛交給你,人不夠東廠湊,汪滕給你也行。」 「夠了,畢竟我只需要給下面一個交代。」 李光弼再次說道:「戰馬、牛羊,以及奶製品、皮製品、牛肉乾……這些平價!」 衛淵爽快地道:「糧食、瓷器、茶葉、藥材……這些也平價!」 「可以,草原是平原,沒有易守難攻的地方,所以北冥關借我幾年,那些守城神器多準備一些,匈奴來襲,北冥關就是第一道防線,叔叔我來守,但這些神器我不會用,所以你讓我哥哥霍破虜帶衛家軍,在北冥關操控神器。」 「好!」 衛淵再次感嘆李光弼的聰明,借北冥關肯定怕自己想他會有借無還,所以以及操控神器的名義,把霍破虜留下監督,這就打消了自己的顧慮。 衛淵與李光弼又談了許多合作,但唯獨沒有談擊敗匈奴之後的事,畢竟二人都清楚,現在是有共同敵人才合作,敵人沒了,他們就很可能會反目。 衛淵與李光弼走進俘虜高級將領牢房,衛淵笑呵呵地看著李光弼:「叔叔,你想救誰?」 李光弼一步步走進牢房,在高級將領疑惑的眼神中,揮掌打死七人,然後帶著一名將軍走出牢房。 「其他人留著無用,殺了髒我手,勞煩侄兒動手吧。」 衛淵的笑意更濃了,明白這是李光弼給的投名狀,有朝一日他背叛,自己就可以把這些人放出去,他們可就是揭穿李光弼投靠衛家的人證。 這就相當於他沒有把柄,但製造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第660章 一鍋米飯,收編大軍 翌日,李光弼帶著選擇出來的柔然小將,步大汗薩,以及五萬衛家軍,推著糧食,瓜果蔬菜來到北冥關。 城牆上的天狼將領見到李光弼後不由一愣。 「草原戰神?你…你竟然投靠了衛淵!」 步大汗薩驅馬上前,氣沉丹田大喊道:「北冥關的弟兄們聽著,李光弼為何跪拜活死人衛伯約,就因為他要就你們的姓名。」 「一百多萬大軍都被衛淵快殺光了,你們這點人能受得住嗎?」 「想一想,衛淵攻破防禦較弱的後方很輕鬆,你們背後可是草原,咱們的家,你們想想自己破關是如何對待大魏百姓的,如果讓衛淵進入草原,他會如何對待我們的家人?」 「車上裝著的都是瓜果蔬菜還有糧食,在咱們草原,這可比肉貴得多,所以弟兄們好好選擇,是頑固抵抗被殺全家,還是投降,而且投降也並非臣服衛家軍,而是我主李光弼!」 「李光弼本來就是咱們草原的第一高手,投降他也不算背叛老祖宗!」 「是啊,而且我本來就是大遼國的契丹人,本來就是李光弼將軍的部下!」 城中聯軍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起來。 很快北冥關的城門打開,大遼契丹將士,以及柔然的士兵,不顧天狼將軍的阻攔,率先跑出來。 「步大汗薩將軍,李光弼將軍……」 步大汗薩糾正道:「要叫吾主李光弼為陛下!」 「陛…陛下……」 李光弼平易近人地對柔然、大遼的將士問道:「都吃了嗎?」 「沒…沒有!」 「正好,起鍋煮飯吧。」 隨著李光弼下令,衛家軍開始生火煮飯,隱藏隊伍中的衛淵,向糜天禾笑道:「讓火頭軍在每一鍋的米飯里添加一些香油。」 「啊?明白!」 糜天禾不懂衛淵怎麼做的用意,但還是跑過去吩咐。 隨著米飯煮好開鍋的剎那,因為添加了香油,開過後香氣四溢,被說平時以肉類為主的草原民族,就算是這群衛家軍也都被這香氣勾得食慾大增。 咕嚕~ 寒風吹過,米香氣飄進北冥關,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貪婪的呼吸。 朝向下方看去,一口口大鍋中,米飯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油光嶄亮,看得他們連連吞咽口水。 緊接著掀開燉菜的大鍋,都是以蔬菜為主,看得聯軍士兵更饞了。 平時他們以肉食為主的遊牧民族,因為飲食營養攝取太單一,所以他們每天都會喝奶茶,裡面的茶葉或是藥材、野菜能夠讓營養均衡。 所以對於這些遊牧民族來說,蔬菜的珍貴程度要遠遠超過肉類。 「不對啊,現在是三九天,冰天雪地的拿來的蔬菜?」 「對啊……而且看上去還很新鮮。」 「我聽人說過,北幽關後方是一大片什麼大棚,能夠在冬天種蔬菜。」 「誒媽啊,他們還有水果吃呢?」 「那…那是西瓜嗎?」 「還有甜瓜……」 「肯…肯定不好吃!」 「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老子投降了!」 不少將士再也忍不住,紛紛拔出兵刃,威脅著天狼將軍開城門,跑出去向李光弼投降。 遊牧民族與衛家軍,打了數百年,可是有著血海深仇。 無論是誰敢投降衛家軍,他的家人都會被其他人唾棄,甚至殺死。 可現在不一樣,他們投降的是李光弼,那可是正了八經的大遼國契丹名將,而且還是整個草原的第一高手。 隨著投降的人越來越多,哪怕最後對海東青忠心耿耿的將軍,也成為了孤家寡人,光杆將軍,最後沒辦法的長嘆一聲。 「海東青聖可汗陛下,是…是末將無能,他人去太子河多送些祭品吧。」 話落,將軍拔刀斬斷城牆上掛著的天狼帝國旗幟,以及聯軍的旗幟,緩緩走下城牆。 「末將李光弼陛下!」 糜天禾對衛淵豎起大拇指:「主公,你這招真高,二十萬聯軍破釜沉舟,狗急跳牆和我們死拼,咱們最少也得死傷三五萬將士,外加咱們在草原尋找海東青寶藏,這群全民皆兵,都會騎馬射箭的遊牧民族,還會給我們帶來不小心的損失。」 「最重要的是,現在草原一望無際白雪茫茫,他們和咱們打游擊戰,咱們地形不熟還真的不行,如今利用李光弼拿下草原各部落,就可以用練兵的名義,和他們常年征戰。」 「這樣無論是南昭帝還是各大門閥世家,都不敢輕易對衛家出手,畢竟他們都需要我們鎮守邊關,抵禦韃虜。」 「其二、咱們缺肉,他們缺糧,正好可以交換,還能購買戰馬,培養更多的衛家軍騎兵。」 「最重要的也是最後一點,匈奴王阿提拉太強了,我估計他的能力和主公差不多,只不過在西方歐羅巴世界野蠻發展,沒有大魏門閥世家、南昭帝這些傻逼妨礙,所以現在兵馬數量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草原就是第一道戰場,然後北冥關是第二道戰場,最後北幽關是第三道。三個天大好處,結果被主公一鍋大米飯,幾滴香油就拿下了。」 衛淵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奶茶,搖頭笑道:「人都怕死,他們的高層都快死沒了,就算是傻逼也不想與我們硬碰硬送死,而李光弼的出現就是給他們送的一塊遮羞布。」 「至於米飯蔬菜,這些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確是這根草壓倒的駱駝,但你不能說一根草就能壓倒駱駝。」 喜順小聲問道:「世子,鷹嘴澗的六十萬大軍啥時候放他們出來?」 衛淵笑道:「拿到寶藏之後再放。」 「為啥?」 糜天禾陰損壞的一笑:「山頂上沒有食物,他們為了急速行軍,所以沒帶太多軍糧,如果你是完顏宗弼和拓跋燾會如何做?」 「殺馬!」 「六十萬人,他們那點戰馬才能吃多久?吃完呢?」 「這個……人?這太狠了吧,世子名聲……」 「布局是我,指揮也是我,和主公沒關係!」 糜天禾破罐破摔地大包大攬,笑道:「讓完顏宗弼和拓跋燾與將士們離心離德,這時候李光弼再過去,就可以收攏人心!」 第661章 熊闊海的春天,來了 冬季的草原,一望無際,白雪茫茫,就連衛淵踏入後也是一陣懵逼,除了用太陽辨別方向,其他沒有任何辦法。 可當颳起北風,雪被吹起,遮天蔽日,連太陽都看不到,乾脆就分辨不出方向。 一旁王玄策對衛淵小聲道:「世子,夏天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時不時的吹起沙塵暴,依然辨別不出方向,所以這些年哪怕我們衛家軍占據優勢,打進草原,他們直接捲起氈房,驅趕牛羊逃了,咱們根本找不到人……」 「以後這種情況沒了!」 「為啥?」 衛淵笑道:「海東青把各個種族以及部落的精銳都玩沒了,所以憑藉李光弼的名聲,加上這些大軍,他可以直接整合所有北方民族和國家,我們來草原人生地不熟,他就這邊長大的,誰躲到什麼地方,誰貓在哪個山洞裡他一清二楚。」 王玄策有些擔憂地道:「雖是衛公的外甥,可他畢竟在草原長大,真的會和我們一條心?就怕以後……」 衛淵擺擺手:「先過匈奴王這一關再說吧。」 草原中,李光弼把步大汗薩以及有著各種族士兵,大概萬人左右的隊伍交給衛淵。 「侄兒,叔叔先回大遼了,這些人借給你,他們來自各個部落,可以說加在一起對整個草原地形都很熟悉,等你拿回東西後咱們北冥關見!」 「好!」 衛淵點點頭,與李光弼拱手分開。 別看衛淵只帶了五萬人,但這其中包含了蟒雀吞龍,以及白袍軍,衛奇技……所以哪怕在草原上真的出了事,衛淵也有把握輕鬆應對。 衛淵拿出地圖,這是南梔按照海東青供出藏寶地點,標記出了最短路線。 在本地人的帶領下,輕而易舉地找到一處又一處藏寶地。 不得不說海東青為了方便運輸和隱藏,所以這些藏寶地的金銀不多,反而是一塊就價值萬金的血珊瑚、羊脂玉……等等各種奇珍異寶更多。 就這樣衛淵帶著隊伍,走了整整一個多月,之前送給李光弼糧食的小車,如今都裝滿了奇珍異寶,不少寶物都是造型各異,顯然是來自歐羅巴與波斯帝國…… 入夜,氈房內,衛淵剛剛躺下,門口便出現一個人影,緊接著喜順小跑進來。 「世子,赫英求見。」 「赫英?」 衛淵一愣,哲別的妹妹曾在西涼時看著自己眼神充滿了崇拜感,當然如今的衛淵那個娘們看他不是雙眼滿是小星星,不崇拜? 所以衛淵也沒多在意,如今大半夜跑自己氈房,這就不得不讓衛淵多想了。 「讓他進來吧。」 衛淵考慮片刻,這才讓赫英進來。 赫英進門口,臉色有些潮紅,猶豫地對衛淵道:「那…那個世子,我…我……我有件事想求你。」 「我與你兄長是過命的交情,何必說求,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那個……這邊距離我家園很近了,我哥最近有些悶悶不樂,我能看得出來,他很想回家,但衣錦還鄉他還不夠資格。」 衛淵眉頭緊皺:「哲別可是衛家軍的箭神,更是頂級上將軍級別,這還不夠衣錦還鄉?」 赫英一攤手,無奈地道:「我們族人都是與世隔絕的,所以你這些將軍頭銜,他們也聽不懂啊。」 啪~ 衛淵一拍腦袋:「懂了,這樣你和哲別挑選十車金銀珠寶送過去,就當我衛淵和梁紅嬋送你們兄妹給族人的禮物。」 赫英再次尷尬地搖頭:「我族人世代在山林,以打獵為生,你給這些金銀珠寶他們也不懂啊。」 「行了,到時候我陪你們兄妹一起回家,至於送什麼東西,你就別管了,全交給我!」 赫英頓時喜上眉梢,雖然不知道衛淵要做什麼,但她明白一點,只要衛淵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 「謝世子!」 「主公,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五大三粗的熊闊海急匆匆地跑進來。 「世子,那就麻煩了,我先回去了。」 赫英識趣地告退,對熊闊海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走出氈房。 衛淵指著不遠處的椅子:「坐吧,如此著急有什麼大事?」 「這個……金聖英今天吃了三碗飯,有了小肚子,被紅拂嫂子罵了。」 衛淵一愣,上下打量因為神火玄武,導致他鬍子,頭髮全被烤沒了的熊闊海:「你他媽逗我呢……不對,你根本沒有事,但你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是因為赫英來我氈房!」 「沒,俺老熊絕對沒有,我對赫英妹子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衛淵笑道:「我肯定相信闊海,你不會對我撒謊,其實赫英來找我,是哲別有事所託,畢竟哲別這妹子年紀不小了,也該談婚論嫁了,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兄弟們打光棍的不少,但適合的人卻不多,所以我給她的建議是闊海你還有霍破虜。」 「如今你已表態對她沒意思,那我就去找破虜問問吧,畢竟玄策成為駙馬後,對他打擊很大,明明都是光棍,現在人家娶妻了……」 「別!別!主公!」 熊闊海連忙焦急地道:「主公,你不能這樣,霍破虜是大老粗,他配不上赫英,而且我與哲別的關係……勉為其難地當他妹夫也行。」 「可我不想你為難,算了,還是霍破虜吧。」 「主公你別鬧,我…我其實在西涼時候,對赫英妹子就有點想法……」 衛淵笑道:「就有點?」 「不是有點,是挺多……」 「哈哈!」 衛淵大笑著搖頭:「男歡女愛不是很正常?碰到喜歡的不容易,所以碰到就不要扭捏,這件事我幫你。」 「真的啊!」 熊闊海激動地一把抱住衛淵:「主公,俺老熊感謝……」 說話間,厚重的帘子被撩開,哲別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主公,聽我妹子說你要去我族……闊海,都傳說你和呂存孝有點關係不正當,如今你又抱主公……」 「大舅哥,別鬧,我不是那種,我喜歡女的,真的……」 熊闊海連忙推開衛淵,想要過去和哲別解釋,但後者卻嚇得退後兩步。 「別…別過去,咱們兄弟是兄弟,但…但我真不好這口,不能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啊……」 「闊海你不用解釋了,你先退下吧,答應你的事我肯定辦到,我和哲別聊聊。」 「行…行吧。」 熊闊海長嘆一聲,無奈地走出氈房。 如今的房間只剩下衛淵與哲別:「你明知道他不是這種人,還故意這麼說,無非就是有重要的事和我說對吧。」 哲別點點頭:「主公,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難以啟齒……」 「你替我衛淵立下汗馬功勞,有什麼難以啟齒?說吧,無論什麼事我都可以辦到。」 「是這樣,以前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好,現在知道了,看看山林中的族人和野人一樣,我想把他們都接出來,就是人太多,讓主公養活這麼多人,有些過意不去!」 "不多,你族人有多少我要多少!」 衛淵激動的從床上跳起來,哲別族人全是神箭手,這種人才來多少衛淵也不嫌多啊! 第662章 東金山,鹿神一族 衛淵強行壓制激動的情緒,表面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兄弟,你族人有多少啊?」 哲別難為情地道:「老人、孩子大概三萬人左右吧……我知道有點多,三萬多張嘴,吃喝拉撒都是銀子,但……但主公,享受到外面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想再讓族人生活在深山老林中,要不然我把軍餉拿出來……」 「胡鬧!」 衛淵怒斥一聲,哲別神情落寞:「抱歉主公,的確我的請求有些唐突,畢竟你現在也需要銀子……」 沒等哲別說完,衛淵上前雙手重重地拍在哲別肩膀上。 「兄弟啊,你他媽是我兄弟,我衛淵什麼人品你很清楚,為兄弟可以做到兩肋插刀,你的族人就是我的族人,有多少要多少,接過來就是了!」 「真…真的嗎?謝主公!」 「無妨,明日我與你親自去趟鹿神族!」 哲別頓時喜上眉梢,高興地對衛淵連連道謝後離開。 隨著哲別離開,衛淵嘴角壓制不住的上揚。 按照上輩子的看過的文獻,哲別的鹿神族也被稱為索倫,也就是勇猛的戰士,在大清時期可是最重要的力量,曾做到兩千人,正面硬剛並且全殲準噶爾兩萬大軍,以勇敢善戰、騎射無雙著稱。 哪怕三萬族人,跑掉老人、小孩剩下兩萬左右,清一色比哲別差一檔,但卻是赫英級別的頂尖神箭手,配合陳慶之白袍軍的閃電戰,那可就是兩萬名箭無虛發,騎射無雙的輕騎兵。 就這兩萬輕騎兵,正面作戰,有把握幹掉對方二十萬大軍,最重要的是思想單純,好忽悠…… 重騎兵之王,蟒雀吞龍。 輕騎兵之王,鹿神白袍。 特種兵之王,衛奇技! 衛淵只是暢享一下今後的衛家軍,就有一種幸福到窒息的感覺。 就在這時,氈房的帘子被掀開,正是唯一可以做到進門不通報的人,糜天禾。 「主公,咱們下一步是不是應該,先去拿海東青留下的最大寶藏,長白天池中的寶物,然後再去新羅拿走倭寇的寶藏,我覺得可以把新羅發展成抗擊匈奴的第一……嗯?主公發生了啥事,你咋笑得如此開心?」 對糜天禾,衛淵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將哲別找上自己的事講述一遍。 「臥槽,保守估計兩萬名神射手?而且都是赫英級別?赫英那可是西涼梁家將第一箭神,大魏第一女箭神,兩萬名這個級別的箭神,主公你…你確定這是真的嗎?」 「也可能比赫英的箭法差點,當然只有一點點。」 衛淵感嘆道:「我們箭神營的射手一般需要訓練多久才能上戰場?」 「怎麼著也得一年以上。」 「可哲別的族人從懂事那天開始就會射箭,他們是以打獵為生,如果箭射不好,可是會餓死的,所以每個人無論男女都有一手超絕的箭法,山林中可以騎馴鹿,平原可以騎馬,這些都是他們的主要技能,男女老少都會……」 說到這,衛淵看著搖晃的燈火,呢喃自語道:「曾經我兄弟說過,他們從小練就的馬術,不如騎車快,從小練就一手絕倫的箭法,不如槍,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熱武器,他們依然是英勇善戰的種族,並非是讓人體驗異域風情,載歌載舞的旅遊地,這一世我就讓你的族人,青史留名!」 翌日,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哲別與赫英這對兄妹倆,思鄉心切,便早早地起床收拾東西。 衛淵安排王玄策先行前往長白天池,自己帶著熊闊海、糜天禾以及陳慶之……等人與哲別、赫英兄妹前往他們的老家,東金山。 東金山,是通古斯滿語,意為白色的山,極冷的地方。 隨著前行,隊伍的馬匹都凍得渾身發抖。 幸好哲別提前做了準備,給戰馬都披上蟒雀吞龍的戰馬棉甲。 而衛淵等人,更是棉襖外面披著裘皮大氅,這才勉強能夠禦寒。 可就算如此,眾人的臉上還是被冷風吹得泛紅。 按照衛淵估計,現在的溫度最少達到零下四十多度甚至零下五十度。 鹿神族生活在這樣極寒的天氣,還要狩獵與豺狼虎豹斗,這就像巨大的篩子,把能力差、體質差的人篩選過濾。 呼~ 哲別深吸一口氣:「從小長大家的味道。」 喜順也嗅了嗅:「除了冷就是冷,哪有味道?」 哲別搖頭道:「你不懂,冷也是一種味道,雖然難以名狀。」 赫英也點頭道:「那凜冽又清新的冷空氣直接入肺的味道,對於土生土長的我們來說,這就是家鄉的味道。」 隨著眾人上山,在半山腰處,哲別忽然抬手:「前方有陷阱!」 說著哲別摘下箭矢朝向前方雪地中射去。 嘩啦~ 雪地中隱藏,一條用藤蔓編制而成的繩套縮緊,然而快速向上甩去。 糜天禾看著瞪大眼睛,連忙掏出小本本,用嘴嗦著筆頭,在上面寫上這些來自深山老林古老種族,賴以生存的狩獵陷阱。 隨著越來越進入深山,四周的陷阱也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個陷阱都十分隱蔽,從剛開始的不致命,以警告為主的陷阱,到最後變成致命陷阱。 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肯定就中了陷阱,同時這也是鹿神族的擅自進入他們的領地的外族人警告。 最外圍的陷阱不致命,讓外族人知難而退,如果繼續深入,那迎接他們的就是危險至極,足以致命的陷阱。 嗖~ 破空之聲響起,哲別快速挽弓搭箭,射出一箭。 咔嚓~ 箭矢與箭矢在半空中觸碰,暗中射來的箭矢是木頭削尖,根本無法與哲別的鐵質剪頭的箭矢相比,觸碰瞬間便被一分為二,緊接著箭矢繼續向前,射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 哲別用鹿神族的語言大喊一聲,緊接著從雪地中爬出來二十多名身穿鹿皮,頭戴鹿角帽的鹿神族人。 「這些小鹿帽和當初哲別戴的一樣啊……」 衛淵對喜順糾正道:「這是狍子,不是鹿。」 葉無道眉頭緊皺的對袁老道:「我剛剛只察覺到四周有十幾人,還有幾人竟然連我都察覺不到。」 袁老感嘆道;「他們是頂尖的獵人,他們不單單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甚至就連殺氣、味道都能隱藏,畢竟動物的感應力要遠遠超過人。」 第663章 收編,鹿神族 隨著一群鹿神族人出現後,眼睛眨都不眨地看向哲別與赫英,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隨即欣喜若狂地大笑,跑過來一把抱住哲別。 交談幾句後,哲別指了指衛淵幾人,用鹿神族的語言介紹一遍。 鹿神族人非常客氣地對衛淵深鞠一躬,而後做出請的手勢。 衛淵對眾人翻譯道;「哲別說在外面是我們照顧他們兄妹,而且對他們宛如家人,是生死之交過命的兄弟。」 「然後他們的族人說,家人做客有美酒,敵人來了有箭矢,想要盛情款待我們。」 鹿神族的駐地,是一個個以家庭為單位的小部落,每一個小部落都有幾座斜仁柱。 斜仁柱也就是他們居住的房子,大概二十多根長五米左右的木桿搭建,頂部匯聚並綁紮底部則呈放射狀展開,形成錐形框架。上面披六七十張的狍子皮,以增強保暖性能。 聽聞哲別與赫英返回,鹿神族各個部落男女老少都聚過來。 同時還拎著一頭頭剝了皮的全鹿、獾子、以及一種很少見的鳥,也就是被稱之為天上龍肉的飛龍。 原本無數鹿神族對衛淵等人十分熱情,可隨著哲別說了一句話後,全場鴉雀無聲,紛紛用不友善的目光看向衛淵等人,甚至還有不少族人摘下背上的箭矢。 不用衛淵翻譯,葉無道等人也明白,肯定是哲別說了讓他們下山,鹿神族還以為哲別是被衛淵洗腦欺騙…… 對於這種情況衛淵仿佛早有預料,看向運輸糧食、果蔬的衛奇技點點頭。 幾名會廚藝的衛奇技,取出大鐵鍋開始生火做飯,並且利用他們送來的鹿肉,做了幾大鍋的炒菜。 雖然材料有限,可還是分別做出了煎炒烹炸,悶溜熬燉幾種菜餚,最後更是用十幾隻飛龍煲了一大鍋的鮮湯,裡面加入一些凍出孔洞的凍豆腐…… 此時的鹿神族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都快看傻了,畢竟他們世世代代久居深山,不與外人接觸,就算接觸也是附近的遊牧民族,他們的食物也是烤和涮,或是曬成肉乾…… 所以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花樣的菜品。 一群孩子貪婪嗅著飯菜香氣,口水直流地上前,但卻被自家父母攔住。 哲別與赫英拿起筷子,開始挨個菜餚品藏起來,並且滿意地點點頭,同時對族人們擺擺手。 一名年紀大,見多識廣的族老上前,用鹿神族的語言道:「這好像炒菜,我曾去天狼帝國見到過有貴族吃,但沒吃過。」 「族老,能吃?」 「哲別跟赫英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不會坑害族人,他們都吃了那就肯定沒事,但以防萬一,我先來!」 戴著狍子帽的族老上前,抽出一把小巧的骨刀,插了一小塊鹿肉放進口中,用僅存的幾顆牙咀嚼起來。 忽然族老臉色巨變,就像頭頂小狍子帽一樣變得雙眼呆滯。 「族老!」 鹿神族人驚呼一聲,紛紛取出鑲嵌野獸牙齒的狼牙棒,以及骨刀、箭矢對準衛淵等人就要動手。 「住手!」 族老大喊:「我沒有事,只…只是吃了四十年的鹿肉,第一次發現原來鹿肉可以這麼好吃!」 聽到衛淵的翻譯,眾人有些疑惑地問道:「看他年紀最少七十歲,為什麼吃四十年鹿肉?難道他們前三十歲不可以吃鹿肉?」 赫英放下筷子,長嘆一聲:「不是三十歲以前不可以吃鹿肉,而是叔叔今年只有四十多歲……」 「啥玩意?看上去都快趕上袁老了,你告訴我只有四十多歲?」 哲別無奈地道:「醫療不允許,外加從小就在山林騎射,所以族人的發育比較早,很多人都十歲就結婚生子,能活到四十歲就算高齡了,我也是見識到外面世界的長壽,所以才想改變族人的生活。」 糜天禾小聲嘟囔道:「外面的世界也是有錢有權的人才長壽,普通百姓六十歲死了都算喜喪。」 看著一群鹿神族人爭先恐後地品嘗沒吃過的菜餚,糜天禾想讓廚子繼續做,但卻被委員踹了一腳。 「吃個半飽就行了,慢慢吊著,別忘了我們此行目的是啥。」 「懂…懂!」 糜天禾連忙下令搬出一些鍋碗瓢盆,以及長槍、箭矢等武器。 意猶未盡,擦著嘴角油脂的鹿神族人被這些東西所吸引。 哲別拉著族老交談起來,族老還時不時地看向衛淵,最後與哲別走到衛淵身邊,用鹿神語道:「你真認識我們族的哲別?」 「當然!」 聽到衛淵可以說出流利的鹿神語,族老滿意地點點頭,取出每個族人都隨身攜帶的大弓,交給衛淵。 衛淵毫不猶豫地接過,挽弓搭箭,射出九星連珠。 族老愣了愣神,隨即對衛淵伸出大拇指:「哲別說你在外面非常有勢力?」 「還好,手握三百萬大軍,領地子民幾個億吧。」 唯一可以聽懂的哲別老臉一紅,他知道衛淵在吹牛逼,但也不會去揭穿。 族老疑惑地對哲別問道:「億是什麼單位?」 「就是比我們族人多……多……多好多倍。」 族老看著哲別,吹響用鹿角製作的號角,走向不遠處的斜仁柱。 與此同時一些身材高大,各個部落的家長也都走出來,跟著哲別與赫英快步跑進斜仁柱。 沒過多久,族老帶人走出來,對衛淵道:「外面人很狡詐,但哲別用人頭保證你是好人,請給我一個解釋,你真的是因為兄弟情義,甘願養活我們三萬多名族人?」 「當然!哲別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他的命,我們是過命的好兄弟,那麼多人我都養了,不差你們這三萬人,而且我可是把你們當成我的異父異母,沒有血脈的親生家人!」 衛淵眼神真誠地道:「你出去可以打聽打聽我衛淵的名聲,那可是號稱,仁義無雙,誠實可靠小郎君!」 「不能白吃不喝,你必須要答應我們,為你打仗,這別說了你在外面世界敵人也是很多的,你要是不答應,我們不會跟你走的!」 第664章 大魏第三,族內第五十 以家庭為部落各個家長,看了一眼重新起鍋做飯的衛奇技,以及好奇拿著各種青花瓷,鍋碗瓢盆的族人,對族老小聲道。 「我看這衛淵挺真誠的。」 「是啊,就算不相信這個外族人,可也應該相信哲別與赫英。」 「其實哲別作為鹿神族的第一神箭手,更是我們族的哲別,也就是首領,其實他的命令根本就不需要與我們商量。」 「就是這孩子想要徵求大傢伙的意見,不做一言堂,所以我覺得可以出去看看,大不了咱們再回來唄。」 「有道理!」 一群家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最後族老拍板釘釘:「那就走,但有一點,我們鹿神族絕對不會白吃白喝白拿人家東西。」 「肯定,我們是有底線的。」 說著一群家長看向衛淵:「你看這樣行嗎,出去以後我們繼續打獵,獵物分給你一下,但你讓人給我們加工,做成之前那種香香的東西就行。」 哲別無奈地道:「外面也不是山林,哪有獵物。」 「沒有獵物?那吃啥啊……」 「外面有專門的養殖、種植!」 「可我們也不會種地啊……又不能白吃白喝白拿人家東西。」 赫英笑道:「狩獵不行,但可以狩人!」 「狩人?啥意思?」 「就是射殺外族人,和狩獵也沒啥區別,還能受到無數人敬仰!」 赫英得意地笑了笑:「比如說我,在梁家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數十萬大軍見我都要恭敬行禮,稱呼一聲將軍,或者叫我箭神!」 一名五大三粗,裹著鹿皮的家長不屑道:「如果說叫哲別箭神還行,就你小赫英?你別鬧了,在我們族你的箭法都排不進前一百……」 隨著衛淵翻譯,包括陳慶之在哪,所有人不可知悉的看著鹿神族的族人。 赫英可以說是,當今大魏除了哲別與衛淵之外,排名第三的神箭手,可卻在這個族群中,排不進前一百?那其他人的箭法有多強? 「以後這種有的沒有,可以不用翻譯!」 赫英瞪了衛淵一眼,看著鹿神族眾人:「各位族人,在大魏有一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如今我的箭法今非昔比!」 說著赫英走到附近一棵五人環抱的大樹旁,看著上面的密密麻麻名字,指著第二順位大喊道。 「敖光叔叔,我哥哥不在,你現在是族裡的神箭手對吧,和我比一場!」 「好啊。」 族老旁邊的家長笑著走出來。 哲別對衛淵等人解釋道:「這棵大樹上刻的名字,是我們族內箭法排名前一百名的族人,只要是樹上有名的人,每兩年比拼一次,排名越靠前,在族內的地位也就越高,排名第一者可以稱之為哲別,就是箭神的意思,也是我們族的族長,雖然我離開一年多,但還沒到新的排名,所以第一還是我!」 另一邊,赫英沒有用自己那張被歐冶子改造過的牛角弓,而是選擇了族內的鹿角弓,與排名第二敖光比拼起箭法。 赫英走出一百五十步,挽弓搭箭,射下二百米外的高大松樹上的松塔。 「好!」 「箭法超絕!」 熊闊海狠狠地拍手鼓掌,大聲叫好。 赫英對熊闊海笑著擺擺手:「只是熱身罷了,畢竟我在西涼平均,每天都要射出一百箭以上,平均每場戰鬥,最少射殺五十名以上的敵人,還不包括將軍……」 沒等赫英說完,就看到敖光走出二百步,轉身射下同一顆松樹上的松塔。 敖光對赫英輕笑道:「侄女箭法上漲很快,可畢竟年紀小,還有些嫩,一百五十步,足以進入我族內排名的前五十!」 聽到哲別的翻譯,全場所有人眼神怪異地看向這名五大三粗,裹著鹿皮的中年大叔。 赫英咬著牙,走出二百零一步射下一顆松塔。 但這一次敖光沒有動手,只是笑著搖頭回到隊伍。 一名青年男子走出來:「我和赫英妹子比減法吧。」 說著裹著鹿皮的青年男子走出二百三十步,一箭射落松樹上的松塔。 哲別解釋道:「每年箭法比賽,都有好幾種,雖然單憑遠近無法確定箭法高低,可敖光叔已經看出來我妹妹箭法不如他,所以就沒必要再比了。」 陳慶之好奇地道:「師父,那這青年排名多少?」 哲別看著不遠處雕刻名字的大樹,對眾人笑道;「第三十六名!」 赫英走出二百三十一步,射出一箭,貼著松塔飛過,顯然這一箭射空了…… 頓時,赫英臉色有點掛不住,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和衛淵等人,如今鹿神族自己減法可以排名第二,其他人比自己差一點,但差不了太多,結果卻是被三十六名的青年比下去…… 熊闊海連忙走過去;「赫英妹子別灰心,在哥哥眼中你箭法比哲別還好。」 「滾!」 剛被比下去,還是排名第三十六的族人,這讓赫英紅著臉又羞又臊,這時候熊闊海的安慰,就給她一種陰陽嘲諷的感覺…… 敖光笑道:「小赫英現在箭法不錯,可以排得上前五十了!」 「憑啥前五十?我可不服她這個倒數第一!」 一名與赫英年紀相仿的少女跳出來,二百二十步射下松塔。 赫英不甘心地同樣在二百二十步的距離射下松塔。 之後兩女更是加了十步,二百三十步的距離都射偏了。 少女對赫英笑著擺擺手:「我服了,第五十名送你吧,我當五十一!」 赫英聽到這話,羞臊得都快哭了,耷拉著腦袋,臉頰通紅,都不敢去看衛淵等人。 此時除了衛淵,其他人無不瞠目結舌,赫英箭法他們是知道的,可在族內竟然只能排上前五十? 陳慶之激動得渾身顫抖,雖然他早就想到鹿神族全族箭法超絕,但沒想到這麼絕,甚至達到了恐怖的地步。 讓他激動的是,衛淵可是說了,今後這支部隊他和哲別一起帶,就叫白袍箭神軍…… 到時候自己的白袍軍,絕對會成為不弱於蟒雀吞龍,衛奇技的第三一支頂級王牌軍。 第665章 找尋寶藏,水下岩洞 哲別輕拍陳慶之肩膀:「徒兒,展現一下你的騎術!」 「謹遵師命!」 陳慶之翻身上馬,開始快速在附近空地奔馳起來,時不時表演幾個高難度的騎術,玩幾個花活兒。 敖光連連拍手:「這孩子騎術真好,還有幾種是我鹿神族特有的騎術!」 哲別點頭道;「他是我徒弟。」 「怪不得,就這騎術在我們族,都有資格帶頭進山打獵了。」 衛淵翻譯後,眾人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看向哲別:「陳慶之的騎術在大魏可是無雙的存在,但你這位叔叔的意思?想陳慶之這樣騎術的人還有很多?」 哲別搖搖頭:「不多,帶頭進山打獵,只有這些家庭的家長可以。」 眾人看了一眼族老旁邊的幾十個家長,不由得大腦一片空白,一陣陣的發懵。 最少有五十人比赫英箭術強,還有幾十個陳慶之的騎術,這鹿神族實在太可怕了。 就算是衛淵也暗暗點頭,這一次他是真正體會到鹿神族的可怕。 回想起上輩子,鹿神族成為旅遊地點,讓遊客體驗異域風情,指導打獵一些養殖的兔子…… 殊不知在熱武器沒出現的時候,這些人就是一尊尊戰場上的殺人機器。 果然一代版本一代神,在這個沒有熱武器的時代,鹿神族就是真正的神。 最可惜的是,族人太少了,當然這也與生活環境有關,如果不在這樣惡劣環境下生活,他們繁衍的族人會更多,可同樣他們就沒有這般精妙的騎術與絕倫的箭法…… 一些鹿神族的年輕人,紛紛吹響口哨,喊來自己的馴鹿,騎上馴鹿在山林中來回傳說,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 陳慶之的騎術都是一些炫技,實用性不高,可這些騎術動作在鹿神族身上,就明白了為什麼陳慶之騎術會華而不實。 比如鐙底藏身,他們是用來躲避支出來的樹杈,還有其他動作是撿獵物屍體,或是跳躍凸起的樹跟…… 「原來這些騎術是為了叢林騎行打獵所準備!」 陳慶之略有所感,之前自己的動作都是有形無神,如今感悟到動作真諦,他才徹底頓悟。 加快白馬的速度,開始在叢林中加速狂奔起來。 「嗯?你這徒兒頓悟了,這騎術直接上了一個檔,就算再我鹿神族,騎術上比過他的,絕對不超過三人,而且這三人恐怕箭法上也不如他,你培養一個好苗子啊。」 一群家長對哲別豎起大拇指,哲別得意地揚起下巴,就像一個父親聽著別人誇讚他的兒子一樣。 之前陳慶之屁都不會,變成如今功成名就上將軍,除了兵法師承公孫瑾,其他可都離不開他的教導。 哲別未婚,更沒孩子,陳慶之也沒爹,兩人多日相處,陳慶之把他當師又當父,哲別也把陳慶之當成親兒子看待。 「憑啥這小子就能頓悟?我也行!」 赫英也想來一次歸鄉頓悟,箭法大成,直接超過哲別。 想法挺好,但結果卻很操蛋,箭法還是和之前那般,沒有半點長進…… 糜天禾在衛淵耳邊小聲道:「哲別在外面一年多,心眼也多了,赫英和陳慶之,讓鹿神族的箭法與騎術都暴露在大家眼前,無非就是抬高自己族人在衛家軍的地位,而且他們加入衛家軍,也是聽陳慶之的,小慶之在哲別眼裡和親生兒子一樣……」 「這不叫抬高,而是人家本來就有這個實力,而且白袍軍不也是我衛家軍,所以無所謂了。」 衛淵笑著輕拍糜天禾肩膀:「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傻子,所以不要把其他人當傻子,畢竟任何人都有私心,只要都得利就好。」 「謝主公教導!」 「少拍馬屁,別給我拍成南昭帝那傻逼了……」 衛奇技中的火頭軍,連續做了二十多次飯,這才讓自己人吃上飯,之前的都進了鹿神族人的肚子…… 在眾人吃飯的時候,鹿神族人也都開始忙碌起來收拾東西。 圈養的鹿和狍子,看門和狩獵用的灰狼,以及各種動物的皮毛,甚至就連斜仁柱都沒放過,連著巨大的柱子一起拔出來打包帶走…… 赫英無奈地勸道:「斜仁柱就別拿了!」 「為什麼不拿?不拿斜仁柱我們出去以後住哪?」 「住磚瓦房啊……」 「磚瓦房是啥?」 「就…就是用泥燒制而成的轉……」 「那不就是泥草屋,不如咱們的斜仁柱好。」 「不是,是……」 糜天禾對赫英搖頭道:「別全了,人很難想像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這是認知的問題,等族人們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就好了。」 「行吧。」 赫英無奈地點點頭,不再管打包斜仁柱的族人…… 下了東金山,留下一隊衛家軍和老幼孕婦鹿神族人趕車,上面帶著各種動物皮毛與斜仁柱,以及衛淵帶來的糧食和瓜果蔬菜。 其他人紛紛騎馬、騎鹿,快速朝向長白敢去。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馴養的鹿和狍子沒帶,但鹿神族人出門就帶狼和狗狩獵的習慣卻改不掉。 所以一路上,眾人騎馬,兩旁是追著跑的狼和獵犬,除了衛淵拉胯駮馬看著灰狼流口水,其他人的戰馬看到灰狼,都本能地嚇得拼死狂奔。 原本七天的路程,最後足足被縮減到四天…… 在長白半山腰的地方,衛淵碰到五萬衛家軍與一萬做嚮導的各部落聯軍。 一名衛家軍將領小跑過來:「少帥,玄策副帥和破虜副帥都帶人下去半天了,還沒上來……」 衛淵等人被嚮導帶上天池的位置,如今冬季,水面結冰數米,此時冰面上有著一個大冰窟窿,有衛家軍在旁邊手持長棍不停地攪動水面,不讓開鑿出的冰窟窿結冰,還有人手持繩索的一段,另一端延伸的水下。 「我不用繩索了!」 衛淵脫下身上的皮大氅,棉襖,光著膀子穿著四角褲縱身跳進冰窟窿中。 按照海東青口述,天池水深一百丈,他藏寶的地方並非是在最下面,而是東南角,十米水深處的地方。 衛淵順著繩索找到了海東青口中的岩洞,是一處直徑有七八米的原型岩洞。 進入後直線往上,便進入一個沒有水的真空岩洞,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此時的王玄策等人這裡,圍著中心的地方研究著什麼。 第666章 新羅王牌軍,白虎團 「你們在看什麼?」 衛淵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有點類似茶壺嘴的位置,沒有水,屬於真空環境,可以呼吸。 寬大的空間中,有著堆積如山的稀釋珍寶,所以王玄策等腰間纏繞繩索的高手,一個個就像拉屎一樣,都在中心位置蹲著不知道研究什麼。 「主公!」 「世子!」 「少帥!」 所有人回頭見來人是衛淵後,這才連忙起身。 衛淵走過去看著他們研究的東西,發現竟是一條巴掌大小,晶瑩剔透,宛如墨玉玉製作的黑色五爪玄龍。 「黑色?五爪小龍?」 衛淵上前用手拽了拽,發現憑藉自己現在的修為竟然拎不起來這巴掌大小的墨玉玄龍。 「有點意思啊。」 衛淵不信邪的雙手抓住墨玉玄龍,但這玄龍仿佛和整座山連接一起,無論衛淵用出多大力氣都抬不起來。 王玄策好奇地道:「世子別試了,我們用了各種辦法,可最終都無法將它拔出來,說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眾人不解地看向衛淵,後者眉頭緊皺地翻閱大腦中的各種雜七雜八記憶,忽然想到了什麼。 衛淵忽然想到上輩子,在北美洲東部,大西洋沿岸地區,一座荒島下方類似這樣的真空洞中,他曾發現過金色玉質五爪龍,只不過要比這條大上無數倍,隨著自己將其摧毀,全球第一的帝國也開始快速走向衰敗。 後來衛淵也好奇打聽過多人,最後得到不確定的答案是,上輩子的帝國五行屬金,所以那條玉質五爪金龍,應該就說傳說中的龍脈。 這裡是長白天池,也是滿清發源地,滿清五行屬水,水對應的則是黑色,大清建立後,又封山長白二百年……那麼這條巴掌大的小龍,很可能就是剛剛成型,千年後的大清龍脈…… 「毀掉?還是放著不管?」 衛淵猶豫著,缺點是閉關鎖國,後期恥辱,優點是領土…… 猶豫中,衛淵緩緩拔出玄色長劍,就在他心中天秤偏向毀掉的那一刻。 噗~ 平白一口鮮血噴出,衛淵只感覺到自己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逆轉筋脈,好懸走火入魔。 「怪不得劉伯溫當年發現龍脈沒斬,原來怕死啊。」 衛淵連忙收劍,那種心悸感覺這才消失。 神龍甦醒,華夏當興,斬帝國金龍,算順應天道,可就算如此自己招雷劈很可能和這也有很大關係。 衛淵猶豫著再次拔劍。 噗~ 那種極端的心悸感再次傳來,衛淵差體內炁暴走,二次險些走火入魔。 衛淵無奈搖搖頭,想到一句話,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或許這本該如此,也或許這玩意是有磁場輻射的…… 反正不管什麼,衛淵也都不想管了。 「算了,反正一千年以後的事,我也不是王八,活不到那麼久,和我也沒關係……」 衛淵看向王玄策等人:「這裡讓我感覺不舒服,速戰速決,讓人多多順下繩索把寶物拽上去吧。」 「遵命!」 衛淵的命令,眾人也不再好奇這墨玉質地的五爪玄龍,開始解下腰間的繩索,系在裝有寶物的箱子上,開始有節奏的拽動繩索。 在幾次拖拽中,有一些寶箱沒被系牢固,導致脫落沉入水底,幾百米深也沒辦法下去打撈,所以只能算作正常損耗。 所有寶箱都被拽上來後,衛家軍們這才趕著裝有寶箱的牛車,翻過長白進入另一邊的新羅國境內。 聯軍嚮導中,也有新羅的士兵。 對眾人大喊道:「這就是我大新羅帝國的思密達,這裡有超越世界各國的無數,花郎道,還有美味的辣白菜思密達……」 「這個國家從古至今就往死里自大裝逼,沒有半點認知是嗎?」 衛淵無奈地搖頭,一支千人邊軍出現,朝向衛淵等人大喊著什麼。 只見這些千人邊軍,頭頂幘,身穿對襟袍,衣擺較長……能看出來是在模仿大魏,但卻又模仿的不倫不類,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阿西吧!」 一名邊軍頭領,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衝過來。 察言觀色的糜天禾見衛淵表情不快,連忙下令:「還愣著幹啥,弄死這群玩意!」 陳慶之率領一百騎兵衝出來,挽弓搭箭,瞬間百名新羅邊軍被殺。 還沒等著那邊軍反應過來,第二波箭矢帶著呼嘯的風聲射來。 這群新羅邊軍嚇得扭頭就跑,陳慶之這一百來人是輕騎兵,可結果卻是,除了用箭矢射殺了幾百人,剩下邊軍的奔跑速度竟然連騎兵都抓不住。 陳慶之帶兵返回,有些尷尬地看向衛淵:「對不起主公,他們跑得太快了,沒抓住。」 衛淵搖頭苦笑:「正常,當俘虜時候運動會都能跑第一,當然他們不是跑得快,只是被打的時候逃得快。」 可能因為曾經的新羅太子,如今的新羅國王李裪,李元正知道聯軍戰敗,所以特別加派人手到邊關。 沒過多久,三十萬新羅大軍浩浩蕩蕩衝過來,這支隊伍的大纛旗,上面畫著一隻兇猛的白虎。 那名新羅士兵嚮導,對衛淵正色道:「尊敬的衛家軍少帥閣下,這是我們新羅頂尖王牌軍,白虎軍,就是因為這支頂尖王牌軍的存在,海東青才不敢對我新羅進攻,同時這支部隊曾擊敗過天狼鐵騎,大金掛甲馬浮屠,契丹狼騎,大魏蟒雀吞龍……」 「啊?」 一群衛家軍就像看傻逼一樣,直勾勾的看著新羅嚮導,如果說之前擊敗草原各國家的頂尖軍隊,他們無從考證,也不知道真假,但蟒雀吞龍啥時候和新羅打過?而且還他媽敗了? 霍破虜衝動地上前,一把抓住新羅嚮導;「放你媽的屁,從有蟒雀吞龍那天就是老子率領,啥時候和你們新羅打過?」 「不…不知道啊,反正民間就是這樣傳說的……」 「誒亞臥槽,不光自大裝逼,還能自己胡編亂造戰功!」 眾人此時一陣無語,都不知道應該說這個傻逼國家什麼好。 如果說扶桑是恨,那麼對新羅就是噁心,他就像一隻趴在腳面上的癩蛤蟆,不咬人但膈應人,而且你要是打它,渾身呲膿液,更噁心…… 霍破虜拎起大鐵槍:「少帥,破虜請纓……」 沒等霍破虜說完,哲別上前道:「主公,這一站交給我們鹿神族!」 「這……行吧,讓新羅白胡團的三十萬大軍,抬著你鹿神族登上大魏王牌輕騎軍的位置!」 第667章 王牌,白虎抬著鹿神 隨著衛淵話落,哲別與赫英用鹿神族語言大喊一聲,緊接著就看到一群鹿神族人,騎著無鞍的馬匹或是馴鹿,手持弓箭,牽著獵犬與灰狼朝向白虎軍團衝去。 嗖~ 嗖~ 嗖~ 漫天破空之聲響起,鹿神族參戰的大概有兩萬人左右,所有人挽弓搭箭,朝向新羅的白虎軍團射去。 「阿西吧!咱們三十萬勇猛無敵的白虎團將士趕到,足足是衛淵帶來士兵的六倍!」 「肯定可以活捉衛淵,然後先給國王陛下!」 「哈哈,沒錯,但我估計他們不敢打,聽到我們英勇善戰的白虎軍團名稱,就直接嚇得跪在地上投降了。」 「啊?他們不投降,怎麼還敢衝鋒呢?」 「不知道啊……」 還沒等白虎軍團的將士反應過來,便看到漫天箭矢射來,這些箭矢可怕到一支箭射殺一人,幾乎每一個白虎軍團都是眉心中箭,可見其頂尖的箭法。 哲別沖在最前方,想要自己族人得到超高地位,那就必須要展現出頂尖的實力。 哲別也是發揮出自己的極限,胯下馬掌中弓,身後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馴鹿虛影,直接用出看家本領,三箭齊發加九星連珠。 敖光等人見此,也都紛紛用出三箭齊發和九星連珠。 除了敖光在內的十幾個人,其他人的九星連珠要慢了一些,而且三箭齊發的準頭也差,沒有箭箭射中眉心,有不少箭射偏了扎在了白虎團士兵的眼睛上…… 三百米的距離,不過幾個呼吸,可這兩萬多名鹿神族人平均每一個都射出了十箭。 「啊?」 白虎軍團都快嚇傻了,原本以為自己人多,加上白虎軍團的響亮的名號,衛淵看到肯定會直接下馬投降,但沒想到他們竟不投降還敢反擊,而且就兩萬多人還能做到漫天箭雨。 就這愣神的功夫,不到十萬白虎團士兵死在鹿神族的箭矢之下,等他們回過神,哲別已經帶領鹿神族沖了進來。 嗷~ 無數灰狼、獵犬一口咬住了新羅士兵脖子。 同時這些鹿神族人以家族為單位,兒子射箭掩護,沒老子拎著鑲嵌野獸牙齒的狼牙棒,或是石片製作的戰斧,連連揮動,沒有多餘動作,全部都是瞄準新羅士兵脖頸,一擊必殺。 「臥槽,真他媽猛啊!」 霍破虜與王玄策等人雖然猜到了哲別族人都箭法超絕,可沒想到能這麼絕,而且是個頂個的神箭手,最重要的是,他們近戰也很勇猛,都是父子,兄弟一起,加上從小飼養訓練的灰狼與獵犬,常年山中狩獵搏鬥野獸,配合十分默契。 當然新羅的白虎團士兵也都是慫逼,見到不少袍澤死在箭矢下,之後又有一群身上裹著鹿皮,頭戴袍子帽,滿身殺氣的鹿神族人衝進來,嚇得他們連戰鬥勇氣都沒有,一個個丟盔棄甲,扭頭就跑…… 「追捕獵物!」 哲別對敖光點點頭,敖光脆響脖子上掛著的鹿角,所有族人變換陣型,收起武器開始一邊騎馬一邊手持弓箭朝向逃跑的白虎團士兵射去。 這種騎射陳慶之的白袍軍也可以做到,但卻萬萬不如鹿神族人精準。 雖然新羅士兵跑得快,甚至比狗跑得快,獵犬都追不上,但他們跑得再快也不如箭矢飛射的速度。 白虎團士兵哭爹喊娘,丟盔棄甲地在前面跑,哲別帶領鹿神族人在後方騎馬追,便追便發射箭矢。 沿途不少白虎團士兵,後腦、背心中箭被射殺,遭到後方馬蹄踩踏成肉泥。 就算有一些箭矢失誤射偏了,沒有刺中要害,可也被追上來的灰狼與獵犬活活咬死。 「猛!真他媽猛!」 衛淵等人在大後方慢慢跟著,救治一些沿途的鹿神族傷員,或是戰死的族人,至於白虎軍團士兵的屍體,棄屍荒野,管殺不管埋。 良久後,哲別與赫英,昂首挺胸地帶領鹿神族人返回。 衛淵的表情已經管理不住了,見到哲別後就是仰頭大笑:「張龍趙虎,計算結果多少!」 「回主公,沿途屍體大概二十萬左右,前方屍體未知,我方傷亡五十七人,五十人輕傷,三人重傷,四人死亡。」 赫英傲然地道:「衛淵世子,前方屍體還有五六萬,我鹿神族人下山第一場戰績,你給打個分吧!」 「滿分一百我打九十九,那一分怕你們驕傲,哈哈!」 衛淵大笑聲中,伴隨著衛家軍連連吞咽唾沫的聲音。 這鹿神族恐怖到令人髮指的騎術與箭法,稍加訓練,配上精良的裝備,馬鞍、馬鐙、韁繩……加上陳慶之的戰術,這支白袍箭神軍出世以後,絕對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陳慶之激動的雙拳緊握:「牛逼,這支如此牛逼的隊伍馬上就屬於我率領了,想一想就激動!」 新羅國度,漢城,皇宮,景福宮,金鑾殿。 一身鮮紅色的龍袍加身的李裪,李元正端坐龍椅之上,金鑾殿裝飾與大魏皇宮的金鑾殿一模一樣。 當然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不一樣,比如鍍金的地方,他們選擇鍍銅,還有龍鳳這些都顛倒了位置,無非是自欺欺人,讓人感覺他們新羅不是模仿大魏…… 「稟報陛下,前方邊關來信!」 李裪面無表情地輕聲道:「念!」 「我…我方白虎軍團與衛淵偶遇,展開一場殊死搏鬥,幾乎全軍陣亡,但也狠狠咬下丟人一大塊肉,殺了……四五個人……」 李裪臉色猛地一變,整個人都懵逼了:「你…你說啥?白虎團全軍覆沒,殺了敵方幾個人?」 「四五個!」 「四個五個人還是四五萬人?」 「四五個人!」 李裪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隨即連忙站起身:「快準備國宴,迎接世子衛淵!」 第668章 新羅,元正皇帝傳 「民情太惰,不思蓄積,愚惰游散!」 糜天禾用嘴嗦螺毛筆,將凍上的筆尖化開,在小本本寫下衛淵語錄,這是衛淵對新羅百姓以及官員、士兵的看法。 與此同時,眾人也發現一件新鮮事,那就是新羅的女人,穿衣服是真的大膽,大膽到啥程度,乾脆把前胸放出來。 新羅婦人裳大衣小,則露於外,嚴寒不顧…… 衛淵搖頭感嘆道:「我衛某人第一次乳糖不耐受……」 在前往國都漢城的路上,但凡經過一些城池,就能發現他們用的都是漢字,所以眾人就算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也能大概看懂字。 當新羅百姓知道這支隊伍是大魏的軍隊,並且還是大魏鐵血之師,衛家軍,領頭人更是最近站在風口浪尖的世子衛淵。 所有百姓對衛淵露出敬佩之色,時不時有小孩跑過來,童言無忌地道:「大哥哥,你不要氣餒,你已經很厲害了,這是我們新羅特產糖葫蘆送給你!」 衛淵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孩童點點頭:「知道,你就是衛淵,你文韜武略是天下第二,只輸給了我們新羅聖君明主,李裪,李元正!」 「我…我輸給了他?啥時候輸的?」 孩童如數家珍地道:「我們新羅都傳開了,你是大魏第一聰明人,第一才子,但在陛下的考驗下,一次都沒過,而且被我們陛下弄得灰頭土臉,最後未婚妻南梔,更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陛下,最後陛下為了我新羅的江山社稷,所以只能忍痛拒絕。」 當初李裪出訪大魏時候,衛淵就他媽猜到這狗東西回國就得胡編亂造,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眾人看著宛如吐了一隻蒼蠅噁心的衛淵,也不知道他們用新羅語說了什麼,便齊刷刷地看著嚮導。 嚮導把孩童的話翻譯一遍後,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當初李裪出訪大魏,可以說是從開始到結束,完完全全的讓衛淵碾壓,而且還是在衛淵不願意暴露實力的情況下,強行控分…… 這李裪是有何臉面,回國以後直接顛倒黑白,說他贏了衛淵?而且糖葫蘆啥時候成新羅特產了? 糜天禾給孩童買了一盒炒年糕,帶著孩童離開後沒多久獨自返回,只不過手裡多了一本書《元正皇帝傳》。 糜天禾把書丟給嚮導,讓他念目錄。 第一章,天降祥瑞,元正降世。 第二章,太子嘗百草,韓醫現。 第三章,太子創火炕,暖新羅。 第四章………… 第八十九章,元正訪魏,三戲衛淵。 第九十章,南梔傾心,元正為天下斬情。 第九十一章,元正出聖謀,四渡衍水。 第九十二章,箭射海東青,拳打匈奴王…… 「別念了!」 糜天禾揉著太陽穴:「這他媽不是吹牛逼的問題了,是他媽太能吹牛逼了,演戲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金聖英搖搖頭,苦笑道;「但凡只要是外國發明,他都剽竊,然後按上是自己的發明,人為何能夠這般的無恥?」 紅拂附和道:「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人,他這樣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有啥可笑話的,過些年買通一些傻逼大魏官員,然後找一些油頭粉面的男妓,把他們的文化傳播大魏,洗腦小孩,讓小孩覺得他們新羅是強國,然後這些無恥的傻逼事就成真的了!」 聽到衛淵的話,所有人不由一愣:「不會吧,我大魏就算小孩子也不會這般沒有智慧,會相信這種傻逼話。」 「大魏十多億人口,怎麼可能不出現幾個傻逼……」 衛淵想到上輩子的腦殘粉就是一陣無奈…… 衛淵等人一路來到新羅的國都,漢城。 剛剛抵達城門口,便看到一群身穿新羅官服的官員,全部在城門口迎接。 紅毯鋪地,新羅當今國王,李裪,李元正就站在最前方,見到衛淵後,連忙上前:「衛淵兄弟!」 李裪張開雙臂,滿臉熱情,就要給衛淵一個大大的熊抱。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剛臨近衛淵,便被衛淵一腳踹在他的腹部,向後連續滾了三四圈才停下,跪在地上,手捂小腹大口大口吐著夾雜內臟的鮮血。 「一腳踹碎了內臟?這……」 糜天禾等人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不是夾雜內臟的鮮血,而是沒消化,紅呼呼的辣白菜…… 「大膽,阿西吧!」 一群侍衛抽出兵器。 唰啦啦~ 衛奇技也都紛紛抽出兵器,同時釋放出高階武者的氣勢,以及濃郁的殺氣。 撲通~ 這群新羅侍衛,膽子小的當場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抖似篩糠。 陳慶之伸手入懷,取出白虎團的旗幟打開:「一群插標賣首之徒,你們所謂的第一王牌軍都被我們全部殲滅了,而且還是只是本將軍的白袍劍神軍出手,其他蟒雀吞龍、衛奇技都沒動手,爾等還不快快下跪,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衛淵輕輕拍手,兩名衛奇技推著蒙著黑布的籠子走過來。 衛淵抓住黑布一把掀開,露出其中穿著單衣,瑟瑟發抖的李舜臣。 「你們新羅聯合海東青,弄個什麼狗屁韃虜聯軍攻打北幽關,這筆帳怎麼算?」 李裪連忙站起身,用衣袖擦拭嘴角的嘔吐物,對衛淵尷尬得咧嘴一笑,露出牙齒上的辣椒麵…… 「衛淵世子稍安勿躁,聽我解釋,這李舜臣現是帶領軍隊叛國,然後投靠了海東青,所以他的所作所為,和我新羅沒有任何關係。」 「是啊,衛淵世子,的確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反而我們還要感謝世子,將這賣國求榮的叛徒抓回來,我們一定會從嚴處理!」 一群大臣也都滿臉諂媚地對衛淵說道。 李裪連連點頭:「聽到沒有,這是我新羅文武百官的心聲,我新羅歷朝歷代都是大魏的附屬藩國,絕無半點反叛之心。」 衛淵輕蔑地掃視一圈,這就是新羅,種族劣性,對他好沒有,只有狠狠地打,把他打服了,打怕了,才能跪下諂媚地叫爹。 「既然你們說他是叛徒,那就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凌遲處死吧。」 李裪笑著點頭:「肯定會,但我新羅舉國崇拜大魏的國教,道教,所以全國特別是我皇室李家,都在嚴格執行到家的雷齋月,不能殺生。」 啪~ 衛淵一嘴巴抽在李裪的臉上,而後當著新羅百官,以及看熱鬧的百姓,用腳踩在李裪的頭頂。 「就你叫李裪,李元正奧?」 「很牛逼是吧,三戲衛淵?南梔傾心?一箭射瞎海東青眼睛,四渡衍水……都是你乾的?」 第669章 獅子大開口,索要賠償 李裪嚇得渾身一抖,他沒想到自己的口嗨自傳會被衛淵看到,畢竟哪有使臣出訪別國,會閒得蛋疼找看不懂的小說…… 「不…不敢,都是新羅的反叛分子寫的,目的就是捧殺,為了分裂新羅與大魏的友誼,我李裪與衛淵您的兄弟情誼。」 「好一個兄弟情誼,既然兄友弟恭,我慈你孝,那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啊?表示?」 李裪抬起頭,便看到衛淵對他戳動手指。 「想要我給你面子,那就要給我金子,這北方韃虜聯軍,奪走了北冥關,有讓我無數衛家軍戰死,所以都要賠償,畢竟李舜臣是你新羅的人。」 李裪連連點頭:「這是自然,不知衛淵兄弟想要多少?」 「一百億兩白銀!」 「啊?你怎麼不去搶啊!就算把新羅賣了,也不值一百億兩白銀啊!」 衛淵再次抬腳,踩著李裪的腦袋:「我現在就是在搶啊,滅整個新羅我衛某人做不到,但滅你皇室李家還是很輕鬆的,到時候隨便扶持起一個聽我話的傀儡皇帝,年年進貢歲歲稱臣,那不還是要多少銀子給多少銀子。」 「衛淵兄弟,你就算滅了我李家皇室,我也拿不出一百億兩白銀啊。」 衛淵笑道:「那你準備拿出多少銀子賠償?」 李裪想了想,最後咬著牙,伸出五根手指:「五千萬兩。」 「算了,這錢還是留著給你買棺材吧。」 衛淵冷哼一聲,朝向身後的衛家軍大喊道;「眾將士聽命,進城就開殺,記得先殺皇室,然後大臣,之後是富豪,金銀珠寶直接搶!」 「謹遵少帥軍令!」 衛家軍齊聲吶喊,李裪嚇得連忙縮了縮脖子:「衛淵兄弟別衝動,你漫天要價,我還個價很正常對吧。」 「不正常,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情況,李舜臣帶走你新羅一半兵力,然後都死在了北幽關前,剩下的一半又有一半被我的部隊消滅,所以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懂嗎?」 「這…這懂,但一百億兩銀子我真拿不出來。」 「五十億兩,沒銀子無所謂,可以用藥材按照市場價抵銀子!」 「藥材?你…你要什麼藥材?」 「什麼藥材都要,高麗參、太極參、白附子、元胡索……等等,只要是藥材我都要!」 李裪無奈地點點頭,說白了他作為戰敗國,真沒啥資格和衛淵談條件。 畢竟多國聯軍都敗在衛淵手中,他單一個新羅那雞毛和衛淵硬碰硬?為了活命,為了能夠繼續當皇帝,他也只能點頭答應。 好在衛淵條件鬆動,藥材按照市場價抵價,這中間就有很多手段可以操作,最後保守估計成本價十五億兩白銀左右,但這也是在李裪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見到李裪答應,衛淵也就沒有在為難他,也沒有繼續要殺李舜臣。 雖然他被新羅國內吹噓成世界第一軍神,可除了新羅本國其他國家根本就不承認,完全就是他們的自嗨行為。 最重要的是,李舜臣的成名之戰,是打的扶桑浪人,不管是人還是不是人,不管他以前幹了啥,只要殺鬼子,衛淵就會對他從輕發落。 新羅皇城,景福宮。 衛淵看著牌匾上的大大三個字,笑道:「君子萬年,介爾景福。不愧是我大魏的附屬國,對我大魏王朝的文化了解很多嗎。」 「是…是……」 李裪哪裡敢說半個不字,點頭哈腰地請衛淵入宮。 進入皇宮,衛家軍都還好,反而是鹿神族人們,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建築。 有人跑過去輕輕撫摸雕刻龍鳳的柱子,有族人跑去觀看奇花異草。 李裪與眾大臣嘴上不說,但眼神中卻都顯示出不屑。 李裪對衛淵笑道:「這景福宮歷史悠久,甚至還要比大魏的皇宮還要早建十年。」 「大魏皇宮分南北,現在的皇宮是以另一個皇宮作為藍圖建築,而南皇宮比你新羅的景福宮還要早數百年。」 衛淵鄙夷地看向李裪,問道:「所以是誰抄襲的誰?」 李裪連忙笑道:「衛淵兄弟言重了,我沒說抄襲,畢竟大魏和新羅是一家,都是一家人,沒有抄襲之說。」 衛淵拍了拍李裪肩膀:「不得不說,景福宮還是很漂亮的,完完全全是按照王府建築,你這有五百多間房吧?」 「是…是……」 「比我衛國公府還多五十間房,牛逼!」 噗~ 衛淵麾下的核心高層紛紛忍不住笑噴了出來,反觀隨行的新羅大臣,一個個面色鐵青。 自家皇宮和大魏臣子家差不多,雖然衛淵這話是誇獎,但卻是非常直白的嘲諷。 隨著眾人在金鑾殿中落座,一群侍女端上來各種各樣的精緻的美味佳肴……準確點說應該是各種泡菜。 熊闊海看著眼前的小碟子:「這是吃什麼?把調料台端上來幹啥?」 糜天禾大笑道:「老熊你可別亂說話,這可是人家新羅的國宴。」 「就像主公曾在大魏皇宮說過那樣,渴飲大醬湯,飢食辣白菜,試問蘿蔔泡菜,誰主浮沉?」 「哈哈!」 眾人紛紛大笑出聲,李裪以及滿朝文武的臉都成了紫茄子色。 李裪對身旁大臣小聲道:「我之前不是讓你們多在炒年糕里加肉了嗎?」 「加不少呢,每碗三塊牛肉!」 大臣小聲道;「陛下,大魏王朝的皇宮真比我們吃得好?」 李裪出訪過大魏,雖想否認,但還是認清現實地點點頭:「是…是…是好一些,現在被衛淵他們如此嘲諷,就連國宴也是如此,快給朕想個辦法。」 「陛下,要不給他們上烤肉?」 第670章 婚喪互換,更換國旗 一連三天,雖然頓頓是國宴,可也都是一些泡菜、辣白菜…… 蟒雀吞龍與衛奇技,天天嚷嚷著自己吃的是草料。 唯獨鹿神族,吃慣了烤肉,涮肉,這種最簡單加工的事物,忽然吃到泡菜這些感到新奇,還算吃得很開心…… 景福宮的寢宮中,糜天禾忍著核心吃一口泡菜,無奈地搖頭道;「主公,這啥時候是個頭啊,我感覺那李裪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衛淵點點頭:「把感覺去掉,這傢伙就是在拖延時間……」 「將來無論面對匈奴王的襲擊,還是大魏的門閥世家諸侯割據,只要打仗就需要後勤,而藥材和糧食一樣,是最重要的後勤之一,否則你讓醫聖山的大夫水平再高,沒有藥材,也是無力回天。」 糜天禾眨著圓溜溜的小眼睛,對衛淵出了個陰損壞的餿主意,小聲道;「主公,既然那李裪想拖延時間,那咱們何不逼他加快時間?」 衛淵頓時來了興趣:「哦?仔細說說!」 「咱們可以這樣…這樣……」 聽到糜天禾的注意,衛淵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你他媽是真的損,這事就交給你辦吧。」 「好嘞,主公您就在這靜候佳音吧。」 糜天禾拿著衛淵的虎符,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糜天禾帶著新羅嚮導,領著蟒雀吞龍走上金鑾殿,當著文武百官,指著李裪命令道。 新羅國既是大魏的屬國,所以婚喪嫁娶就必須要按照大魏的習俗來辦。 結婚不可以用花籃,而是用花圈,其中的花以黃白顏色的為主,紙牛紙馬啥的都要有。 而且新人披麻戴孝,按照大魏喪失的素車送靈那麼辦,而且還要有哭喪隊伍,美名其曰哭辭父母…… 李裪對大魏王朝的國情很了解,他也知道糜天禾是把婚喪故意反著說。 「糜天禾,這件事朕……」 糜天禾眼睛一瞪:「你自稱什麼?我沒聽清!」 李裪連忙改口道;「這件事讓本王再考慮考慮……」 沒等李裪話落,糜天禾一吹口哨,無數蟒雀吞龍衝進來。 糜天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單手掐著腰:「考慮吧,就給你十秒鐘!」 「這…這……那好吧,本王答應了。」 「答應了就擬旨,發布全國通告,我看著你寫!」 李裪隱藏在龍袍衣袖中的手緊緊握住拳頭,但現在新羅兵馬斬殺五分之三,衛淵帶來的更是大魏王朝兩大王牌軍,蟒雀吞龍以及衛奇技,最重要的是能夠近乎無傷,全殲射殺白虎團的鹿神族也在其中。 雖然名不見經傳,但以兩萬全殲三十萬白虎團這件事傳出去,這等戰績在任何國家,這支隊伍也能成為頂尖王牌軍。 可以說是衛淵麾下三大王牌軍齊聚,需要調養生息的新羅那雞毛和人家打? 呼~ 李裪深吸一口氣,最後只能咬著牙擬旨。 糜天禾看著李裪下令,把聖旨張貼全國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李裪道;「這只是開始,從今日起,每天我都會來讓你發一條聖旨,所以你可要準備好了,如果你敢朝令夕改,可別怪我家主公發飆哦!」 糜天禾大笑著,帶領蟒雀吞龍大搖大擺地離開。 在金鑾殿的門口,糜天禾忍不住放聲大笑。 「誰能想到,老子也有威脅皇帝的一天,糜家列祖列宗在上,子孫後代糜天禾有出息了,必須記在族譜上,哈哈!」 聽到糜天禾的笑聲,李裪恨得牙根直痒痒,一腳踹翻了書案:「阿西吧!」 「這該死的陰損壞毒士,本王……呸,朕早晚讓你付出代價,不單單是他,還有衛淵一定要付出代價!」 李裪打砸一通後,命令負責在全國採集藥材的大臣到他身邊,對其小聲吩咐道。 「今日能改變婚喪利益,明日不一定改成啥,不要拖延藥材時間了。」 「微臣遵旨!」 翌日,李裪正在金鑾殿上早朝,糜天禾這狗東西,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這次糜天禾伸手進褲襠,掏出一面新羅的國旗,直接丟在地上。 「新羅國王殿下,你新羅既是我大魏的屬國,那國旗自然也要換一換。」 「什麼!糜天禾你欺人太甚,竟敢對我新羅的國旗下手?」 糜天禾拍拍手,無數蟒雀吞龍衝進來,糜天禾頓時有了主心骨,一隻腳在前,另一隻腳在後,成丁字步,一隻手拍著胸脯,一隻手比比劃劃,囂張到了極致,裝逼地道:「李裪,你剛剛說啥?我耳朵不好沒聽到。」 「朕……本王說你…你想換啥國旗!」 見到一群膀大腰圓,五大三粗,滿身彪悍之氣的蟒雀吞龍,李裪直接認慫。 糜天禾在懷中取出一張大號宣紙:「就換這個!」 李裪與滿朝文武百官朝向糜天禾手中的宣紙看去,白色的宣紙,中間畫著一個好像太極的圓圈,上紅下藍,東南西北四方有著八卦中的四卦,在白紙上方還有這八個漢字。 『大魏國屬,新羅國旗』。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臣上前兩步,指著糜天禾用新羅語怒斥道:「老夫乃新羅國師,通曉周易五行八卦之道,你這太極也是陰陽魚,魚無雙目,陰陽失衡,自然是動不起來!」 「而且你的四個卦象,乃是乾、坤、坎、離。分別代表天、地、水、火,遺漏了艮、震、巽、兌,即山、雷、風、澤。你這種不完整,預示著我新羅的分裂。」 李裪無奈地搖頭:「田禹治國師不要再說了,退下!」 「陛下,萬萬不可啊換,這國旗上的四個卦象均存在異位,天地為君臣,異位即表示君臣不合,下坎上離相疊,乃泰卦象徵盛極而衰……」 隨著田禹治話落,在場所有大臣均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李裪,後者只是表情鐵青,沒有任何表態,他想到了糜天禾會羞辱他新羅,但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 「就他媽你話多!」 糜天禾聽到嚮導翻譯後,微微擺手:「給老子往死里打!」 蟒雀吞龍面面相覷,畢竟他們都是兵王,打一個國外小老頭,有點欺負人了…… 蟒雀吞龍不好意思出手,但毒士軍卻不管那些,這些玩意都是糜天禾精挑細選,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的陰損壞,專門欺負小孩老頭,看到壯漢就跑,欺軟怕硬的畜生…… 十幾名毒士軍衝過去,圍著田禹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第671章 藥材到手,再臨鷹嘴澗 良久後,毒士軍一個個雙拳通紅地起身,而鬚髮皆白的田禹治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本就不多的牙齒,直接全掉光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不是紫就是青,要麼紅腫…… 糜天禾威脅地看向李裪:「還不快點下令全國換國旗,難道你也想被打成這逼樣?」 聽到糜天禾的話,幾名狗仗人勢的毒士軍活動著拳頭上前。 其中一人取出鐵質指虎:「別用拳頭,容易受傷,帶上點這玩意。」 李裪第一次發現,當一個小人能拿捏你的時候,那麼就是你的噩夢開始…… 呼~ 李裪深吸一口氣,最後無奈地點頭道:「全國更換陰陽四卦國旗!」 糜天禾一臉譏諷地看著李裪:「你是真沒骨氣,來一出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讓我打死你多好,我最尊敬的新羅國王殿下你記住了,藥材再不到位,我明天還來,至於給你出什麼良計,還沒想好,但保證明天會讓你眼前一亮!」 說完,糜天禾扭著屁股,在金鑾殿上吐了一口濃痰,龍行虎步地帶人離開。 「阿西吧!」 「可惡的糜天禾,朕早晚要殺了你,不!凌遲處死,大卸八塊!」 李裪再次打砸起來,良久後氣息平順,這才指著負責收購藥材的大臣道:「還有幾天才能收集完藥材?」 「回稟陛下,最少還有三天!」 「如果把朕國庫里的藥材都算上呢?」 「回稟陛下,兩天即可!」 李裪一把抓住大臣的衣領:「一天,我就給你一天時間,如果明天還沒有收集好藥材,那麼朕就滅了你的九族!」 大臣嚇得渾身一抖,糜天禾對新羅,以及李裪的羞辱他可是都看在眼中,也知道現在的李裪恨不得殺人,但奈何打不過,可他不敢反抗衛淵,不代表不敢殺自己,文武百官此時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成為李裪的撒氣桶…… 對於糜天禾的所作所為衛淵都看在眼裡,雖然覺得這事辦得太老六,可做的人也不是自己。 如果有人問自己對這件事怎麼看,那回答就是笑著看…… 第三天,糜天禾帶著衛家軍中會嗩吶,二胡的人走進金鑾殿。 但卻發現,百官都不在,李裪也對外宣稱感染風寒,重病臥床不起。 可糜天禾卻根本不想放過他,直接找到韓醫院,找到躲清靜的李裪。 「尊敬的新羅國王殿下,我又來給你送良計國策了。」 如果說這世上李裪最不想看到誰,那如今的糜天禾肯定是第一,見到他的那一刻,李裪感覺自己鼻頭髮酸,眼淚都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這癟犢子又有啥損招了?」 見李裪流著眼淚地看向自己,糜天禾沒有絲毫憐憫,朗聲道:「陛下,我覺得你新羅缺少一首國歌,這次特別為你創造三首,你自己選一首,當然全留下也行!」 「第一首《大出殯》……新羅凱旋戰歌!」 「第二首《十跪父母恩》……新羅英雄進行曲!」 「第三首《悲愴悼歌》……」 聽到這衛家軍用嗩吶、二胡演奏的三首曲子,配合李裪在韓醫院,讓他有一種把自己送走的衝動…… 李裪哭著看向糜天禾:「不選了,本王重病在身,就不選了!」 「生病了啊,我麾下毒士軍可都是神醫聖手!」 糜天禾看向身後幾名獐頭鼠目,一臉猥瑣相的毒士軍的畜生:「動手給咱們尊敬的新羅國王殿下治療,記得要皮鞭子沾涼水,花椒木帶疙瘩……」 李裪連忙阻止糜天禾:「藥材今天就會湊齊,再寬限我幾個時辰!」 糜天禾冷笑地對李裪伸出三根手指,威脅道:「就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如果看不到價值五十億兩銀子的藥材,我保證讓你試試啥叫吞劍……吞荊條,後面吞花椒木,上下都給你通通氣!」 隨著糜天禾回到衛淵寢宮,便發現一身風塵僕僕的王玄策與老石。 「扶桑寶藏拿到了。」 老石得意地拍了拍胸膛:「我是誰?盜聖!我出馬啥寶藏能逃了?」 糜天禾也拍拍自己胸脯:「價值五十億,成本價十幾億兩白銀的藥材,三個時辰後李裪就會送來,我也拿到手了,而且這幾天可把新羅禍害慘了。」 「哦?咋個禍害法,我聽聽……」 隨著糜天禾把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講述一遍後,王玄策黑著臉看向衛淵:「世子,這樣不好吧。」 衛淵一攤手:「和我沒關係,都是他幹的。」 老石感嘆道:「你是真他娘的陰損壞,不過我喜歡,嘿嘿!」 在兩個時辰後,新羅幾位大臣代表李裪前來送藥材。 「恭敬的世子衛淵殿下,我們陛下……殿下身體有恙,無法前來,還請您贖罪。」 「沒事!」 衛淵笑著點點頭,緊接著便看到李裪安排了不少馬車和搬運趕車的士兵,連飯都不請,仿佛送瘟神一樣連夜把衛淵他們送走…… 在這破地方天天泡菜,衛淵等人也巴不得早點離開。 空車而來,滿載而歸,一行人在臨近北冥關時,便碰到了李光弼。 「衛淵賢侄!」 李光弼見到衛淵後,連忙熱情地走過來給了衛淵一個熊抱。 看李光弼身上的衣服,顯然已成了大遼國的國王。 李光弼對衛淵小聲道:「大遼國現在是叔叔的了,想要征服其他部落和國家,叔叔需要那六十萬大軍,並且拉攏人心,需要大魏皇室的影衛。」 衛淵遞給李光弼一張紙,那是石陽傳書,從影衛中選出來,有私心,不可控的影衛名單。 「早就給叔叔準備好了,人就在北幽關大牢里管著,你隨時可以帶走。」 「至於那六十萬大軍,這麼多天,他們應該很好控制了。」 讓眾人推著無數車金銀珠寶,藥材進北幽關,衛淵與糜天禾等人喬裝打扮,與李光弼帶著十萬契丹士兵前往仙人台。 抵達仙人台,便能聽到數百米外的鷹嘴澗上,傳來一陣陣誒誒呀呀的悲鳴之聲。 可以想像,這不到一個月中,六十萬人無食無水過得何等悽慘。 衛淵看向李光弼:「叔叔,你怎麼如何收服?」 「借哲別一用!」 「可以!」 哲別摘下寶雕弓,用幾百米長的麻繩一段緊緊系在特製通體百鍊鋼的箭矢上,而後身後爆發出若隱若現的麋鹿虛影,一箭射出,箭矢帶著音爆之聲呼嘯飛出,命中三百米外的鷹嘴澗岩壁之上,入石四寸。 李光弼雙手張開,宛如一隻雄鷹,飛身跳起,踩在箭矢連接的繩索上,連續三個起落跳上鷹嘴澗。 第672章 階級內訌,自相殘殺 衛淵微微一笑,縱身跳起,跟上李光弼同樣跳上鷹嘴澗。 「世子等等我!」 喜順剛要跳過去,便被葉無道一把拉住:「自己啥修為不清楚,你敢跳馬上就掉下去。」 「那還是算了吧……」 另一邊,鷹嘴澗上,大金與鮮卑的小兵與將領已經分成兩個陣營,從地上的骨架就能看出,一個月的時間,無食無水,高級將領已經開始吃人了,小兵們為了自己不被吃掉只能抱團。 小兵們用企鵝取暖的方式,圍成幾個大圈,裡面的人不停往外擠讓自己不被熱死,外面人不停往裡擠,保證自己不被凍死。 而將領的方向,都是用馬骨做支架,然後鋪上馬皮做成簡易的帳篷來保暖。 李光弼看了一眼身後的衛淵:「你做的是真狠啊,無食無水一個月,導致他們內訌自相殘殺。」 衛淵一攤手:「我去長白採藥了,這是糜天禾的命令,和我可沒關係,這種不人道的事,我回去以後肯定會重重責罰他。」 「自罰三杯酒?」 李光弼微微一笑,隨即氣沉丹田,用出獅吼功大喊道:「吾乃李光弼!」 「草原第一高手,李光弼?」 所有人紛紛看向李光弼的方向,與此同時完顏宗弼和拓跋燾也都走出帳篷,李光弼他們認得,可他身邊那位帥小伙兒,化成灰他們也記得,不正是衛淵。 「衛淵,他是衛淵,快殺了他!」 隨著完顏宗弼和拓跋燾大喊,所有人無論是小兵還是將領,都紛紛拿出兵器。 李光弼再次大喊道:「聯軍已敗,海東青身死大梁河,如今本王已是大遼國君,就問你們想死還是想活,想死的去完顏宗弼和拓跋燾那邊,想活的就揮刀砍向將領一方,本王保證用最快速度建造橋樑,讓諸位回家!」 「放肆,你們不可以聽他的,我是你們的王!」 拓跋燾連忙朝向小兵大喊道,這些日子他都幹了啥,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 就算李光弼不來,這些小兵為了活命不被吃掉,也都準備反了…… 小兵們用遍布血絲的目光看向完顏宗弼和拓跋燾,以及兩國的皇親國戚,達官顯貴,高級將領。 「李武聖說的可是真的?」 「管他真假,反正我是準備幹了,本來大家就準備要反了!」 「對,仙看他媽的,平時吃肉玩女人,享受的時候他們上,我們只能幹看著,打仗送命是我們,功勞是他們,在鷹嘴澗這一個人,他們還吃我們……」 「等啥,干啊!」 「殺!」 四十多萬大軍,朝向完顏宗弼和拓跋燾在內的幾千名高級將領衝去。 李光弼與衛淵並肩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一個月吃了十幾萬人?不至於吧……」 「我手下在斷橋的時候,讓他們掉下去幾萬人。」 「那數就對上了!」 李光弼點點頭:「被困在一個地方,無食無水,缺衣少穿,權貴剛開始還有特權,可慢慢地被剝削的群體就會覺醒反抗,畢竟看著自己身邊兄弟一個個被殺吃掉,他是個人就會擔心,下一個被煮的就是自己。」 「這個時候,只要有外人挑撥,必然會爆發衝突,等到時候這群人手上都沾染了本國權貴的血,恐怕回家無門,到時候你就能輕鬆收編這支軍隊了。」 聽到李光弼的話,衛淵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點頭:「是啊,可畢竟我是大魏人,所以想要挑撥他們,估計還需要一個月,到時候我能收編到的將士,最多不超過十萬,而你不一樣,作為北方草原的武聖人,威名遠揚,只要你出面,最少能拿下四十萬。」 幾千人對四十萬,哪怕這群高級將領都是高手,也都在人海中被研磨,活生生被大卸八塊。 不到一個時辰,完顏宗弼與拓跋燾在內,兩國本次出征的所有高官與將領全部被剁成了臊子。 李光弼站在石頭上,看著下方人人渾身染血,大口大口喘息的大金與鮮卑士兵道:「殺了完顏宗弼和拓跋燾,你們已經回不去家了,本王答應你們,接回你們的家人,進入我大遼居住,成為我大遼子民。」 「當然無論你們同意不同意,本王都會建橋放了你們,只不過在建橋的期間,本王只供我大遼子民將士的飯!」 說話間,在仙人台與鷹嘴澗之間,已有不少輕功高手,通過繩索,拖著鐵鏈在懸崖處進行連接。 一筐筐發表發黑的烤土豆送過來,被大遼的將士隨手倒在地上。 「我…我殺了完顏宗弼,回去也是個死,不如投靠大遼,反正都是草原民族,不算背叛先祖!」 一名膽大的士兵,第一個跑出來,拿起一個黢黑的烤土豆,聞了聞。 「這…這東西能吃嗎?」 「把外面黑皮敲碎,裡面可以吃。」 衛淵解釋後,士兵急忙將烤土豆掰開,外面的焦糊下是發黃起沙,熱氣騰騰,土豆特有的香氣撲鼻而來。 士兵連忙狠狠一大口咬了上去:「好吃,媽啊,這玩意真好吃!」 本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再加上第一次吃土豆,士兵三兩口將一個拳頭大小的烤土豆吞入腹中,緊接著拿起第二個吃了起來。 「我…我也願意加入大遼,都是草原的國家民族,通婚很正常,老祖宗會原諒我的。」 一群大金與鮮卑士兵連連吞咽口水,陸續有人宣布加入大遼國,成為李光弼麾下的兵。 很快剩下的這群四十萬左右士兵,紛紛選擇加入大遼國。 看到這裡衛淵不禁感慨,衛家軍與草原民族打了幾百年,可以說是世世代代的仇恨,這也就是李光弼收服,如果是他來收服,肯定不會如此簡單。 隨著兩邊兵馬急急忙忙修建鐵索橋,李光弼帶人與衛淵進入北幽關,將那群無法洗腦的影衛帶走,讓李光弼當眾斬首示眾,給草原各部落與國家百姓一個交代,也算是拉攏民心。 與此同時,李光弼也答應,會陸續把各部落,國家的高層抓住後,秘密送到北幽關,讓衛淵給北幽關百姓,以及衛家軍一個交代。 第673章 揮淚斬天禾,背鍋罵名 李光弼親自去探望了衛伯約,一家人吃了頓飯,酒桌上定下了每月衛家軍與大遼軍合夥軍事演練,演練的作用是培養新兵,以及演給兩方百姓看,外加大魏的南昭帝以及各個門閥世家。 之後又聊了一些關於匈奴王阿提拉的事,業已過半,李光弼這才告別衛伯約與衛淵,帶兵返回大遼。 李光弼走後,酒菜換上新的,糜天禾、王玄策、韓束等衛淵集團高層紛紛來到,從家宴變成了慶功酒。 韓束和衛伯約碰了下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韓束啊……」 韓束搖搖頭:「老師,我現在叫寧國遠,這是我唯一的親人,韓忠南,現在也叫寧忠南……恩?那小兔崽子哪去了?」 韓束髮現一杯酒的功夫,自己兒子沒了,左右尋找,結果發現了與衛子魚,衛子池吹牛逼的寧忠南。 「你倆親爹是我義父,今後我就是你們大哥,出門闖蕩江湖,提我寧軒轅之名絕對管用!」 韓束撓了撓頭,上去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衣領,拎到自己身前:「你不叫寧忠南嗎?啥時候叫的寧軒轅?」 「我自己起的名!」 「你知道這倆孩子啥修為嗎?大宗師的境界,你一個剛入門的武者,和人家吹牛逼?我讓你拜師衛淵,認他當義父,是讓你和他學本事,結果你看看你學了啥,吹牛逼、裝逼、紈絝……」 「還有找女人嫖呢,我義父答應我了,等我成年以後就帶我去天上人間。」 韓束抬頭看向衛淵:「我就這一個兒子了,你就不能叫他點好?」 「我…我教他醉斬天門了……」 衛淵有些尷尬的說完,輕拍韓束肩膀:「男人嗎,不賭不毒就好,吃喝嫖嫖……不喝酒也行,吃嫖嫖嫖很正常,而且別看小軒轅這個模樣,說不定今後我衛家還要仰仗他庇護。」 「就他?我寧可相信豬會上樹,也不相信他有出息!」 韓束白了寧軒轅一眼,這個號算是廢了,可惜自己不能人道,否則必然開個小號出來…… 在眾人的大笑聲中,韓束回到座位繼續喝酒,殊不知衛淵的這句話,可謂是一語成讖,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後半夜,衛伯約抱著昏昏欲睡的衛子池和衛子魚回房睡覺。 衛淵與眾人直接喝到了天亮,一些修為差勁的人,比如糜天禾、喜順這些已經被喝到了桌子下面,被衛家軍抬走送回房間。 從早晨又喝到了天黑,期間陸續有人被趴下被抬走,眾人這才散了場。 衛淵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進南梔房間。 「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證會喊石陽母妃帶影衛來救我!」 南梔對衛淵冷哼道:「剛開始喝的酒,後面都是靠出千手法把酒換成醒酒湯,別以為本宮不知道!」 眼神迷離,滿身酒氣的衛淵瞬間變得一本正經:「你咋知道?你慶功宴開始喝了一小杯就走了。」 「本宮的確沒看到現場,但本宮了解你衛淵的人品,你表面大大咧咧,但肩上的擔子太重,所以要時刻保證自己清醒,所以你絕對不會喝多!」 「而且熊闊海比你酒量好,他都吐了三次,不省人事被人抬走,你喝醉還能跑我房間,明顯就要借酒勁對本宮圖謀不軌!」 「女人太聰明了不好!」 衛淵無奈地說完,在南梔胸脯上抓了一把,扭頭跑走,悄悄溜進了冷秋霜的房間…… 次日,醒酒後,正在房間數衛淵賞的五萬兩銀票的糜天禾,被兩名衛家軍拖走,先給他套上一層三尺厚的大棉褲,又在裡面塞了兩個天鵝絨的墊子,這才把糜天禾推到元帥府門前。 衛淵手持尚方寶劍,高聲道:「糜天禾啊糜天禾,本少帥讓你接管衛家軍,是何等的信任,雖然你以少勝多,雖然你打了打勝仗,雖然你保護了北幽關的全體百姓,可你手段下作,不人道,我衛淵豈能容你!」 說著衛淵就要揮淚斬天禾,就在這時,假扮農民的喜順跑出來:「世子……少帥啊,求求你不要殺他,糜天禾謀士可是我們北幽關的英雄,他雖然手段陰損壞,但卻是為了我們北幽關的黎民百姓!」 「是啊少帥,我們北幽關百姓願意聯名給糜天禾謀士求情。」 在喜順與一群喬裝打扮的毒士軍的帶領下,一群百姓發自內心地下跪,乞求衛淵放過糜天禾。 衛淵將手中尚方寶劍一丟:「罷了,看在百姓為你求情,本少帥就放過你這一次,記住下不為例!」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衛淵手持筆,在元帥府門前的牆上寫下一張公告。 糜天禾攝帥印之時,斬獲頗豐,立下赫赫戰功,特擢升為衛家軍副帥。 然其治軍嚴苛,手段酷烈,有違人道,按律當斬。 念其戰功卓著,功過相權,遂免其死罪,降職留用,貶為末等謀士。 懲以俸祿一年之扣,杖責八十軍棍,以示懲戒,俾眾知之。 早就準備好的兩名衛家軍,手持軍棍跑過來,一左一右對著糜天禾屁股狠打。 說是狠打,但其實就是重落輕放,而且棍子放在糜天禾屁股上不太,另一人棍子打在第一人的棍子上…… 這懲罰聽著響亮,看著生猛,但糜天禾卻一點痛感都沒用,可還是假裝哀嚎痛叫兩聲。 聰明人都能看出來,衛淵就是在演戲,糜天禾不過是他推出來背鍋的替罪羊。 當然這個世界,聰明有,但不多,還是傻逼占了大多數。 不少人都感嘆,衛淵長大了,有了衛伯約的正派之風,這其中就是有南昭帝…… 京城,皇宮,乾清宮。 見到媚娘推門進來,正在與貴妃共試蘭湯,雙雙戲水學鴛鴦,浪暖桃香的南昭帝,抬頭看了一眼:「大事?」 「大事,北幽關大戰告捷,聯軍已退回北冥關,海東青掉進冰窟窿淹死……」 「他們咋贏的?」 「是糜天禾那毒士,利用許多陰損壞的毒計,把敵軍六十萬兵馬困死在鷹嘴澗,人吃人活活餓死……」 「哈哈,好事啊!朕最痛恨的人就是那海東青,淹死他也活該,另外聯軍在北冥關那衛家軍就會被牽制住,衛伯約也成了活死人,朕的所有擔憂都消失了,果然朕就是萬古一帝,哈哈……媚娘,朕沒力氣了,先給朕推腰……」 第674章 祖孫返京,降階之禮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諸位江湖再見!」 北幽關外,赫英與哲別擁抱後,與衛淵等人一一道別。 「妹子等下,我有件事想要與紅嬋商量!」 衛淵叫住上馬準備離開的赫英,取出一封信交給熊闊海。 「闊海,你代表我去找紅嬋,然後把信交給她,在這江湖之上,你熊闊海仁義大俠之名,無論黑白兩道都要賣你些面子,赫英妹子屬外族,正好你們一路同行,記住要好好照顧妹子,膽敢怠慢,老子扒了你的皮。」 「啊…明明白!」 熊闊海先是一愣,偷偷瞄了一眼赫英,幸好他本身就是個大紅臉,如果是個小白臉,恐怕已經臉紅到了耳根。 王玄策與韓束笑了笑,北涼與西涼可有一大段路程是同行,但他們都是過來人,看熊闊海那舔狗的模樣就知道咋回事,所以也就沒有提出同行當電燈泡。 隨著眾人相繼離開,陳慶之與哲別選擇留在北幽關,用李光弼送來的戰馬來培養白袍軍,還要訓練鹿神族人排兵布陣,融入白袍軍,所以他們的任務很重。 眾人陸續離開後,衛淵與南梔幾女,帶上『活死人』的衛伯約,以及那群沒有通過衛家軍測試的壯丁,起程回京。 進入冀州後,江流兒便手持情報,交給衛淵。 馬車中的衛淵,看著上面這些日子京城發生的大小事情。 衛淵簡單看了看,其中有一條比較引他注意。 一個叫黃仙芝的書生,在文聖閣做出驚艷四座的詩詞歌賦,更有超高的軍事素養,被南昭帝看中,召進宮殿試。 結果因為滿臉麻子,大小眼……長相太醜,被南昭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眾羞辱。 黃仙芝不忍受辱,一頭撞在龍柱上,差點撞死在金鑾殿,後被南昭帝讓人丟出宮,至今下落不明。 公孫瑾強力推薦,此人是個大才,希望衛淵能夠將其收入麾下。 一旁偷看情報的南梔點點頭:「這的確是皇帝作風,他就喜歡以美醜評判他人的能力,還美名其曰帝王觀人術,可以說沒對過一次……」 衛淵將情報交給喜順:「告訴老石,讓督天司的兄弟留意此人,找到以後要請到我衛國公府。」 「明白!」 喜順離開後,衛淵繼續翻看情報。 南梔看向衛淵:「這些情報不算有壞消息,你為什麼要皺眉?」 「這可不是小事,情報這東西,你要學會連起來看。」 衛淵對南梔上課道:「你看這幾條,西南邊境出現大量別國逃荒難民,加上吐蕃松贊臨近年關出訪大魏,以及這幾條……」 南梔有些不明所以地道:「這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匈奴王準備多方開戰!這傢伙拿下波斯帝國後,並沒有進攻天竺,而是派兵出發東南亞各國,很可能會徵兵搶糧,目的是包圍天竺帝國,從而拿下這個巨大的後勤補給倉,也可能這傢伙想兵分三路同時作戰,第一路攻打天竺,第二路攻打西南,第三路北伐從沙俄進入草原,攻打北幽關。」 南梔不確定地道:「就這點情報,你就能聯想到這麼多?」 「當然,沒逼事松贊絕對不會出訪大魏,我估摸著,這狗東西想要三邊吃好處!」 「三邊吃好處?」 「對,匈奴、天竺、大魏,如果做得好,吐蕃國境最起碼擴展三倍,外加我沙漠中的礦產、鹽湖資源,吐蕃真可能會拜託附屬國的命運,成為帝國!」 衛淵說完,輕輕摟住南梔的小香肩:「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具體還要等松贊到來後,我才能確定。」 很快隊伍抵達京城,在禮樂隊迎接下,衛淵推著坐在輪椅上,活死人的衛伯約進入皇宮。 「朕的亞父!」 文武百官在金鑾殿外,列隊兩旁等候,南昭帝則是站在台階上,見到衛淵推來的衛伯約後,下了九步台階,聲淚俱下地大喊道。 君王降階之禮,而且還是降九階,衛伯約一生之承受過兩次,第一次是七進七出救皇子,先皇下階迎接衛伯約,並且當眾摔孩子…… 而這次則是第二次,可以說是皇帝對臣子的最大利益。 南昭帝在媚娘的幫襯下,接過衛淵手中的輪椅,推著衛伯約走進金鑾殿。 「朕的亞父曾經百萬軍中,七進七出救下朕,更一生替大魏徵戰,乃國柱,你說咋就攤上怎麼個事呢……」 南昭帝輕撫衛伯約的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哭得聲淚俱下。 「治,必須要治好朕的亞父,無論需要什麼奇珍異寶,哪怕將這天下翻遍朕也要救我大魏的國柱!」 南昭帝說完,對媚娘眨了眨眼睛,太醫院幾乎所有御醫全部都已準備好,在媚娘一聲令下,紛紛跑出來在衛伯約身上來回摸索著。 最後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御醫跪在地上:「衛公丹田已廢,渾身筋脈俱斷,導致經絡阻滯、五臟功能失調,氣血不足……哪怕大羅金仙下凡也是無力回天,還請陛下節哀!」 滿朝的門閥世家紛紛面面相覷,其實這結果與他們派出探子,調查的結果完全相同,如今是可以真正確定,衛伯約成了活死人,徹底廢了。 南昭帝抹著眼淚:「朕的亞父啊,為國操勞一生……」 南昭帝哭之甚慟,最後甚至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昏厥過去。 「諸愛卿,今日朕身體有恙,所有事情明日再議!」 南昭帝整個人蒼老的二十歲,在媚娘與小太監的攙扶下,腳步踉蹌的走出金鑾殿。 御書房中,當門關上的那一刻,南昭帝瞬間喜上眉梢,健步如飛地跑上龍椅。 「哈哈,衛伯約這老匹夫癱了,衛淵就一個廢物,衛家軍必須要被朕掌控手中……快去把南梔叫來,商討如何拿下衛家軍!」 很快,剛回寢宮不久的南梔,便被媚娘帶到御書房。 「參見父皇!」 「無須多禮,平身!」 南昭帝看著下方,瘦了兩圈的南梔,不由一陣心疼,雖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也是從生下來那天被自己看著長大,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梔兒,此行北幽關,你受苦了啊,看看這都瘦了……」 南梔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衛淵太強,天天弄得隔壁幾女慘叫聲連連,自己能睡著才怪,連續這麼多天休息不好,她怎能不瘦…… 第675章 貼心小棉襖,漏風了 「為了我南家千古基業,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為了父皇,這些苦算不得什麼。」 聽到南梔大義凜然的話,南昭帝心裡暖乎乎的,感嘆不愧是朕的暖心小皮襖…… 「南梔啊,你一直在北幽關,所以那衛淵是如何戰勝聯軍的?」 「回稟父皇,衛淵有功,全因他在天竺弄來的棉花,用其做成了棉甲!這種甲冑防禦力和輕甲差不多,但卻可以禦寒,穿上它就不用在穿戴厚厚的屁襖,減少重量,減輕戰馬負擔,所以剛開始讓海東青的聯軍吃了不少虧。」 「其實真正打垮聯軍的是,糜天禾的各種反人類,下三濫到極致的陰損壞毒計,雖和衛淵無關,但他的確是衛淵手下,這也導致不少將士對衛淵頗有怨言,因為他不配成為少帥,可衛公雖不能動,不能言語,可他只要還活著,那衛淵就始終是衛家軍少帥,不可能改變。」 南昭帝想了想:「梔兒你的意思是,衛伯約死後,衛淵很可能無法接管衛家軍?」 南梔連連點頭:「沒錯,那些將軍對衛淵明顯不服,聽從他的命令,完全是看衛伯約。當然衛淵有一點好,就是聽話,他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很乾脆地放權給糜天禾。」 南昭帝微微笑了笑,南梔所說與他得到的情報幾乎大致相同。 「梔兒,你對那糜天禾什麼看法?」 「是個頂尖謀士,只不過手段毒辣,能打勝仗,可卻會讓他的主公遺臭萬年!」 南梔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評價道:「留在身邊養著不花費什麼,而且可以不用他的毒計,但絕對不能放走去敵人陣營,如果實在留不住,可殺之!」 「他的弱點是什麼?」 「惜命好色!」 「這不是與衛淵一樣,怪不得會跑衛淵手下,感情是臭味相投……」 南昭帝又問了南梔幾個他已經知道的情報,確定她沒有欺騙自己後,這才放心地問出他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如果朕想要掌控衛家軍,應該如何去做?」 南梔兩道秀眉微皺,隨即搖頭道:「衛家軍現在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哦?此話怎講?」 「衛家軍英勇善戰不假,但都是本地子弟兵,在北幽關打仗是有強大戰力加成的,如果去別的地方戰力會下降許多。」 南昭帝贊同地點頭,畢竟衛伯約帶領衛家軍在江南抵禦倭寇,效果的確不咋地…… 南梔繼續道:「而且北方遊牧民族的危機,還沒有徹底解除,勝了只是因為海東青失足掉進冰窟窿淹死,還有超過一半的隊伍被草原戰神李光弼收服,所以衛家軍今後肯定會常年戰亂不斷!」 「也就是說,如果父皇你收編了衛家軍,將要面對是無休止的戰亂,你可知衛公定下的撫恤金是其他隊伍的三倍,這樣大量的支出對國庫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如今衛淵生意做得不小,還不如讓他出大頭。」 南昭帝讚賞地看向南梔:「梔兒所言即是,因為都是子弟兵,如果朕把他們帶走,北幽關必被破,他們家人都死了,恐怕會造反。」 「父皇,女兒在北幽關還調查到一個消息,就是不知道真偽。」 「哦?但說無妨,真偽父皇我回去調查。」 「女兒聽說,這次聯軍在年關前攻打北幽關,其實是為了自保。」 「自保?」 南昭帝想起朱思勃的傳書,草原遊牧聯盟,其實就是害怕了在西方打遍歐羅巴的匈奴王。 「沒錯,就是自保,女兒調查到,匈奴王阿拉提已經拿下波斯帝國!」 「拿下波斯帝國?那他們接下來也是攻打天竺,和大魏的北方邊境有啥關係?」 「父皇,你可別忘了,當初海東青在草原稱王時,可當著阿拉提的面羞辱過他的母后,而且衛公還屠殺了匈奴王室,可以說滅了阿拉提的九族,這兩人的根據地可都在北方。」 「你是說,皇子復仇記?」 南昭帝仔細考慮起來,按照正常情況下,匈奴王接下來的動作肯定是攻打天竺,到時候自己稍微給天竺一點點的增援,把戰場定在天竺就夠了,自己還能啃下天竺一大塊肉。 可匈奴王也是人,他的大仇家都在北方,所以很可能會拿下波斯後,轉身攻打沙俄,然後進入北方草原報仇…… 南昭帝仔細想了想,對南梔道:「按你說來,這衛家軍的確是個燙手山芋,那衛家軍朕不碰了?」 「不,如果匈奴王不選擇報仇,衛家軍還是要掌握在父皇手中穩妥。」 南梔款款而談道:「父皇,女兒覺得應該藉此大獲全勝,父皇多給衛家軍一些獎賞,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上就沒有人不愛財!讓衛家軍的將士們感受到父皇的您的皇恩浩蕩。」 「然後,父皇你儘快讓女兒與衛淵完婚,那時在衛家軍心中,女兒與衛淵就是一家人,如果匈奴王沒有攻打北方,衛公去世以後,父皇就可以借女兒的身份,輕鬆掌握衛家軍。」 「哦?那之後衛淵你怎麼如何處置呢?」 南昭帝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南梔,想要看她如何回答。 「那狗東西長得的確俊俏,女兒沖他長相與其過一生也未嘗不可,可就一點這傢伙風流債太多,又是手握兵權的少帥,女兒管不住他。」 「只要等他沒有兵權,反而女兒有父皇這最大的靠山,那他就對女兒沒有任何威脅,也不敢炸毛,本宮一天打他八次,吊起來用皮鞭子狠抽,讓他當本宮的男寵……」 南梔抬頭看向南昭帝:「夫妻可以和離,但父皇永遠是女兒最大的靠山,這點女兒還是拎得清!」 南昭帝可以肯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南梔語氣中他對衛淵是有感情的,但醋意和恨也是真大…… 殊不知南梔天天聽他和自己幾個姐妹呼哈,讓她寢食難安,早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雖然話說得重,但想揍衛淵一頓的確是發至內心的…… 「沒錯,只要有父皇在,梔兒就永遠不會受苦!」 南昭帝被南梔的真誠打動,對小太監道:「擬旨,朕要獎賞衛家軍!」 南梔小聲道:「陛下,兵器、甲冑、戰馬這些也要多給些,畢竟衛家軍早晚要變成南家軍。」 南昭帝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好一個南家軍,朕愛聽……甲冑、兵器、戰馬啥的給,都給!」 第676章 喜順再拜師,瞽目老人 「死衛淵,臭衛淵,還不把本宮攙扶上七寶輦!」 未央宮門口,南梔矯情地伸出纖纖玉手,衛淵沒好氣地道:「找雪兒去,我可不是你舔狗,我衛某人乃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服侍一個女人……」 南梔輕笑道:「陛下賞賜記錄在冊的衛家軍,每位士兵五兩銀子,伍長八兩銀子,百戶所十兩銀子,千戶所二十兩銀子,雜號護軍三十兩銀子,偏將五十兩銀子,中護將七十兩銀子……上將軍三千兩銀子。」 衛淵一愣:「臥槽,南昭帝這摳逼,啥時候這麼大方了?」 南梔伸出手:「小淵子,還不來攙扶本宮!」 「來了!」 衛淵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含胸駝背,姿態放到最低,就像宮裡的小太監般,伸手去攙扶南梔…… 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乾脆閉上眼睛,本以為自家龜孫兒轉性了,結果還這逼樣…… 南梔笑道:「甲冑兵器二十萬套,強弓十萬張,箭矢五百萬支,戰馬十萬匹!」 隨著南梔話落,衛伯約猛地站起身:「啥玩意?老夫這輩子都沒見過南昭帝如此大方!」 「老登,你癱了,你是活死人!」 衛淵連忙提醒,衛伯約這才反應過來,重新坐在輪椅上…… 「不…不是……你給南昭帝下藥了奧?清醒過來以後能不能反悔啊?」 衛淵無法置信地對南梔說道。 南梔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只告訴他,衛家軍對你很失望,提前投資點,過段時間衛家軍變南家軍,所以那傢伙就破天荒地大出血了……」 「牛逼,還是我家南梔牛逼!」 衛淵一把摟住南梔的芊芊細腰,一口親在她光潔飽滿的螓首。 「你口水蹭我臉上了,惡不噁心……」 「必須賞你,回衛國公府,賞你一肚子後代子孫!」 「滾蛋!」 南梔嬌羞地在衛淵腰間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上了七寶輦,衛淵疑惑地看向車內的行禮:「你這是要幹啥?」 「去國公府啊,我現在看到南昭帝這假貨就噁心,不想再宮裡待了。」 「也好,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家老登可是天下唯一的武聖,有他在衛國公府可比皇宮安全得多。」 衛淵剛想讓前方趕車的袁老起程,衛伯約用炁包裹著憤怒的聲音在七寶輦內響起。 「小癟犢子,你個龜孫兒,看到漂亮姑娘就給爺爺忘了,老子還在外面凍著呢!」 「臥槽,差點給我家老登忘了……」 臨近衛國公府,衛伯約忽然眉頭緊皺:「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不弱於八絕的強者,而且還是個劍道高手,最起碼與葉無道修為相當!」 「劍道高手?和葉無道修為相當?」 衛淵忽然想到了什麼,七寶輦繼續靠近衛國公府,衛淵也感受到了一股凌厲的劍道氣息,與葉無道追求的極端快速,一擊必殺不同,這股劍意充滿了詭異,那啥一種置身於黑暗,但卻對光明嚮往的劍意。 「是瞽目老人!」 衛淵還記得在衛伯約突破時,那個來找衛伯約復仇的瞎眼老劍客。 雖然當時憑藉自己的機智,巧妙讓其退走,但如今他再次找來……衛伯約也不怕,畢竟現在的他,絕對扛不住武聖人衛伯約三招。 隨著進入衛國公府,衛伯約坐在輪椅上,被衛淵抱下馬車,便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 瞽目老人坐在墊著天鵝絨屁墊的石凳上,光著腳,喜順正在為其洗腳做足療。 「老師,這力道行嗎?」 「尚可!」 「老師,我們這沒溫泉,只能用這辦法讓你體驗,雪地里用熱水泡腳是最舒服的!」 「喜順,你真是個好孩子……」 「誒呀臥槽!」 衛淵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這他媽叫啥事啊,會伺候人竟也成了絕技,而且這群跑江湖的老逼登還就吃這套……」 「是衛淵小友回來了嗎?」 瞽目老人耳朵動了動,隨即道;「聽腳步聲是兩人,你和一名女子,雖然感受到不到第三人,但卻能聽到第三人微弱的呼吸,應該就是成了活死人衛伯約吧。」 瞽目老人長嘆一聲:「老朽一生,放棄一切,日日夜夜修煉劍道,只為找衛伯約復仇,可惜如今他已成這般模樣……」 「小喜順,不用按腳了!」 瞽目老人對喜順慈祥地說完,穿好鞋襪,站起身:「衛淵小友別擔心,那日在千山腳下,你代爺與老朽一戰,已經泯恩仇,況且他都這般模樣,老朽也無心在報仇,一生為了報仇而修行,無兒無女,了無牽掛。」 「如今已沒有了復仇的執念,老朽能感應到自己時日不多,可惜這一身傳承不想帶進棺材……這小喜順,自幼無父無母……」 瞽目老人說到這,一旁站在門口的喜順爹娘氣的雙拳緊握,用惡狠狠的目光看向喜順。 瞽目老人繼續道;「他的經歷與老朽幼年時期相同,加上老朽眼瞎但心不瞎,我能感受到他是真把我當親生爺爺,所以衛淵小友,還請讓老朽在府中住上半年,將這一生所學盡數傳承給小喜順。」 「行,你傳吧,我回房了……」 衛淵無奈地搖搖頭,同時心中還有後半段,反正你傳完畢生所學,喜順也會傳給後人,之後傳到我身上,然後穿越回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打敗你個瞎眼老梆子…… 臨走時,衛淵還不忘看了一眼喜順:「這這些日你就好好學,服侍的事交給其他人。」 推著衛伯約進入書房,便看到正在看伯約兵法的公孫瑾坐在書桌後。 聽到開門聲,公孫瑾連忙站起身,用唇語隱晦地問道:「主公!江湖傳聞,衛公他成了活死人……」 「沒事,好得很,裝的。」 公孫瑾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懂!」 「主公聽說你回來了!」 書房門開,糜天禾氣鼓鼓地跑進來,對衛淵帶著哭腔抱怨道:「主公,你也找個人給我傳承下啊,憑啥喜順能得到那麼多高手的傳承。」 衛淵看了一眼糜天禾的身後:「屁股都腫了,顯然是被人打的,而且上面還殘留著光明劍道氣息,如果我沒猜錯,是被瞽目老人踹了一腳吧?」 第677章 專屬背鍋,世子梁俅 糜天禾連連點頭:「對,當時瞽目老人說收徒喜順,我就合計咱糜天禾也不差啥對吧,就過去問了下,能不能也收我為徒,結果他說我目的性太強,而且人品不行,不光不收我,還踹了我一腳……」 「那你知道,人情世故三大境界是什麼嗎?」 糜天禾毫不猶豫地道:「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打磨掉稜角以後,就變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老油條,這一刻他就成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一部分人有了大成就後,就會返璞歸真,又變成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喜順明顯還停留在人情世故的第二境界啊……」 衛淵搖搖頭:「錯了,他在第四大境界。」 「第四大境界?」 「對,就是真誠!當然此真誠非彼真誠,一個人對誰都掏心掏肺的真誠那是傻逼,因為真誠加上任何一張牌出,都是絕對的王炸,唯有單獨出是最小的癟三!」 「喜順從小就跟著我,除了那些二世祖,衙內紈絝,接觸到的其他人都是富商、高官,這些人睫毛都空了,拔下來能吹哨,他們全部都在第三個境界,所以喜順直接跨過前三個境界,直接學會了第四個境界,真誠。」 「他會給自己洗腦,洗腦自己很崇拜,敬重這些大人物,從而他的一舉一動,對其表現出的恭敬,是可以讓這群大人物清晰發現的,他這套手段也讓我少挨不少打,少受不少騙……」 糜天禾呆愣地眨眨眼睛:「給自己洗腦?這也行?怪不得袁老、葉無道……這群老逼登……敬重的老者會搶著收他當徒弟,就是因為他們閱歷高,聽慣了吹吹捧捧,看慣了人情冷暖,忽然冒出這個打心眼裡恭敬自己,並且保留赤子之心的小喜順,讓他們感覺找到了家人!」 一旁南梔點頭笑道;「還有一點你沒說,那就是喜順會演,因為小時候被衛淵打多了,所以他知道如何演,才能少挨打,那就是感情共鳴!」 「這就是為什麼當你新接觸一個朋友,他的言行舉止,都能讓你感到很舒服,那就證明此人的情商在你之上。」 糜天禾眉頭緊皺;「可這傢伙沒讓我舒服啊……」 南梔笑道:「當你發現一個情商很高的人,總能讓你很討厭,那麼就證明你在他心裡,沒有任何價值,他不想對你用情商……」 糜天禾拍著胸脯:「我!糜天禾!主公麾下第一謀士,我的謀略打了很多勝仗……」 沒等糜天禾說完,南梔打斷他道:「這也是衛淵欣賞你,和喜順有什麼關係?」 「呃,好像也對……」 「行了,說正事!」 公孫瑾用腹語打斷眾人道:「目前冀州的情況,我和追風,已經借媚娘的手,用影衛將所有其他勢力剷除!」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做得很好,獎勵讓你和三娘去北幽關度蜜月,看冰燈,滑雪……」 公孫瑾苦笑地搖搖頭;「主公,事情並非那麼簡單,那群影衛做事太狠,出手就是絕戶,所以把各大門閥世家,以及各方勢力全得罪一遍,一個個對南昭帝恨得牙根直痒痒,雖然沒有在進入,但卻時刻關注冀州的情況。」 「也就是說,現在無論是任何勢力敢進入冀州,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也是為什麼南昭帝不敢派人去冀州掌控的原因……」 衛淵用手摩挲著下巴,眉頭緊皺地看向南梔與糜天禾:「可有破局之法?」 南梔想了想:「可以用代理人進入冀州!」 糜天禾也道:「沒錯,而且這個代理人地位不能低,但問題是,地位高的人都不是傻逼,誰會冒著得罪天下勢力的風險去冀州,畢竟就算傻成南昭帝,都不敢派人占據冀州啊……」 「衛淵!你給老子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憨厚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不由得眼神一亮:「梁俅?」 「主公,破局之人來了!」 「地位很高,而且人傻,比南昭帝還傻!」 衛淵搖搖頭:「不行,梁俅是我兄弟啊,怎能如此坑害他,我衛某人於心不忍啊!」 南梔狠狠在衛淵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沒外人,別裝那假仁假義那一套。」 「咳咳……」 衛淵尷尬地咳嗽兩聲:「俅弟畢竟是我的專業背鍋客,他來得正好!」 說著衛淵與眾人小跑出書房,離老遠便看到一個圓滾滾大肉球站在院落當中,這圓度可比衛子池與衛子魚堆的雪人更圓…… 見到衛淵後,梁俅連忙跑過來:「兩件事,第一件事代替我爹送名貴藥材給衛公補身子,第二件事!」 梁俅說到這,退後兩步,伸出短小的胳膊,指著衛淵:「你個死爛桃,哲別是鹿神族人,難道老娘麾下的赫英不是?爛桃老娘告你,鹿神族人你別想獨吞,最起碼也要分我西涼軍一半!」 「呃……」 衛淵無奈地笑道:「你學你姐梁紅嬋是真像……」 梁俅得意地仰起沒有下巴的腦袋:「奉天承運,俺姐詔曰,鹿神族人分一半,海東青寶藏,扶桑寶藏分三分之一,新羅搶的藥材也要分……還要給梁俅五千兩銀子當零花錢。」 「最後這句話是你加的吧?」 衛淵上前摟住梁俅的肩膀:「我倆是啥,兄弟!他媽從小一起長大發小,你說說三大鐵瓷都有啥!」 「一起扛過槍,一起通過窗,一起嫖過……」 「對啊,我倆是不是一起手持長槍上過戰場?」 「是!」 「我倆是不是在白馬書院讀過書,還一起被開除了!」 「是!」 「最後一項不說了嫖過一個娘們的連橋……」 衛淵拍著梁俅胸脯大喊道:「就問你我倆關係鐵不鐵!」 被衛淵忽悠太多次的梁俅,這次學聰明了,無論他說什麼,都勿忘初心:「鐵!可…可是親哥們也得明算帳,給人給錢沒商量!」 「兄弟,錢肯定是不能給,人呢也不能給,為啥呢……因為我要開武館!」 「武館?好端端開那玩意幹啥啊。」 「賺錢啊,鹿神族人都很強,當教官正好,騎射啥的都能教,一個學員一年五十兩銀子,十個學員就五百兩,一百個五千兩,十萬個學員得多少銀子?」 這一下給梁俅穩住了,掰手指算半天,最後憋出個:「不少銀子!」 「對啊,武館地址就在冀州,先開二百個,銀子我出!教練我找!學員我招!」 「那…那我幹啥?」 「當掌柜的數錢啊,咋地你不願意啊?想想你站在最前方,無數武者喊你館主,誰敢和你裝逼,大手一揮,給本世子揍他……就問你這感覺爽不爽!」 「爽,爽翻了!」 梁俅頓時眉開眼笑,搓動胖乎乎的小手:「咋能不願意能,願意,願意!」 第678章 梁俅武館,天價學費 衛國公府,書房中。 衛淵對公孫瑾道:「讓三娘,以梁家名義,在冀州各城安排武館,百萬人口的安排十個武館,每個武館要求容納三千人以上,二十萬左右人口的小縣城,修建一兩個就行,記得不要好,但要快,可以用地主富商,甚至用官員的宅院修改。」 「明白!」 公孫瑾對衛淵抱拳拱手,轉身離開。 衛淵看向糜天禾:「之前帶回來準備遣散的那群壯丁,先別遣散,挑選一些之前有意加入衛家軍,但卻身體素質不達標的壯丁出來,分開送進武館,記得每一千人留出十個空位,信得過的衛家軍喬裝打扮進去當眼線釘子。」 「遵命!」 糜天禾躬身行禮快速跑開。 衛淵看向南梔:「去讓冷秋水給三俠飛鴿傳書,讓他們派三百衛奇技過來當教頭練兵。」 「可憐的梁俅,你真是把小舅子往死里坑啊……」 南梔白了衛淵一眼轉身離開,從頭看到尾沒有開口的衛伯約,對衛淵無奈地搖頭:「當你這龜孫兒的兄弟,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你這老登是交友滿天下,可結果呢?突破武聖人的時候,來的都是仇家,除了我以外,有幾個來幫你的?」 衛淵這番話,就像一支利箭狠狠地扎進衛伯約的心口窩。 「那…那是老子兄弟都死的差不多,要是早二十年你看看,天下群雄都來給老子護法!」 衛伯約沒有底氣地說完,指著衛淵怒斥道:「滾,看你就煩,馬上給老子滾蛋,記得讓子池和子魚過來……」 翌日,正與宋清照相擁入睡的衛淵猛地睜開眼睛,緊接著宋清照也睜開:「有人來了!」 作為江湖兒女,宋清照完全是條件反射般,一雙素手輕拍床板,整個人一絲不掛地跳到半空之中,用炁攝來衣物,三個呼吸間就套上了衣服。 落地一剎那,針扎得疼痛,讓其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上,一臉抱怨地看向衛淵。 「這是在衛國公府,比皇宮還保衛森嚴,怎麼可能有人會潛進來暗殺?」 不緊不慢穿戴衣服的衛淵,沒好氣地道:「看我幹啥,是你一直說要的,我早就說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衛某人都會盡我所能滿足,沒辦法痴情大種子!」 「呸!」 宋清照啐了一口,這時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開門啊淵哥,你最好的鐵兄弟,俅弟來了!」 宋清照無奈地搖頭:「這倒霉孩子,被人賣了還給你數錢,然後自己洗個澡,在給自己綁上放進麻袋裡,郵費都是自己掏……」 「所以人啊,需要結交幾個傻逼朋友,關鍵時刻真有用啊。」 衛淵笑著揮了揮手,炁勁破掌而出,房門打開,肥嘟嘟的梁俅連滾帶爬地衝進來。 梁俅一臉諂媚地對衛淵道;「淵哥,啥時候出發去弄武館啊,小俅俅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衛淵捂著肚子:「你也知道,我剛從北幽關回來,那地方冷啊,滴水成冰,所以偶感風寒……」 梁俅馬上換了一副嘴臉,指著衛淵怒斥道:「你丫的是不是反悔了?告訴你……」 衛淵擺擺手:「沒反悔,銀子我都準備完了,地方也準備好了,人也找完了,我派糜天禾跟你去就行。」 「淵哥你生病咋樣,我給你找個大夫!」 梁俅再次換成諂媚模樣,拿起桌上的蘋果,找了半天沒發現水果刀,用自己的牙齒啃掉蘋果皮:「淵哥,弟弟給你削個蘋果吃。」 「看著就噁心,滾!」 「好了,我這就滾!」 梁俅叼著蘋果,每走一步渾身肥肉顫上三顫,小跑出世子廂房,並還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衛淵一臉無奈地看向宋清照:「看到了吧,我不想坑他都不行。」 宋清照搖了搖頭:「怪不得世上總有騙子,因為傻子太多……」 忙活賽選壯丁的糜天禾,後半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躺床上還沒等入睡,房門便被人撞破。 「誒呀媽啊,有刺客,殺第一謀士啦!」 糜天禾完全是條件反射,從床上滾進床底下:「告訴你,我認識老多狠人了,功夫都可高了,你別殺我……嗯?世子梁俅?」 「對,就是我!」 梁俅眉開眼笑地跑過去,把糜天禾從床底下拽出來。 「那個淵哥說讓我找你,咱們去一趟冀州開武館。」 掛著兩個黑眼圈的糜天禾,滿臉的惆悵:「可我還沒睡覺。」 「路上睡!」 梁俅拉著糜天禾就往出跑:「等老子當總館長,麾下十多萬武者,看我姐還敢指揮我?我家那母夜叉還敢對我抬手就打,張嘴就罵?老子就嫖了,還當著她面帶娘們敢說半個不字,抽死她丫的?」 琅琺城,距離京城最近的城池,不過一百里路程。 晌午時,睡眼朦朧的糜天禾被梁俅拽下車。 「天禾兄弟,武館地址在哪呢?建築需要時間我知道,但咱倆能不能從中間弄點銀子出來?我家那母夜叉管得太狠,我堂堂世子分逼沒有,身無分文啊!」 糜天禾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打起精神,直接邁步走向城門。 門口的侍衛厲聲道:「排隊進城……」 沒等侍衛說完,糜天禾揮手一巴掌抽了上去。 這邊的動作,讓城門口的幾名守衛紛紛拔出佩刀衝過來。 糜天禾收腹提臀挺胸,腳邁丁字步,雙手筆畫,咧嘴裝逼道;「媽了個巴子的,排隊?老子他媽進皇宮都不排隊,你們是個啥?知道我後面的是誰嗎?世子梁俅,俅爺,誰他媽敢說排隊?」 「世子梁俅?」 因為琅琺距離京城很近,所以經常有達官顯貴來遊玩。 幾名侍衛看著就像個大雪球模樣,圓滾滾的梁俅,這等體型,普天之下可沒幾個人能模仿出來。 「我等參見梁俅世子!」 「低調,低調!」 梁俅小胳膊背後,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走進琅琺城門。 糜天禾給被抽的侍衛丟下三兩碎銀子:「我家世子仁義,就當醫藥費了!」 進入琅琺城內,糜天禾可以說是衛淵附體,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每次報出的名號就是,世子梁俅。 這種久違的感覺,也讓梁俅心中暗爽,自從娶媳婦以後,母夜叉管得嚴,他就再也沒有這般囂張過…… 不少門閥世家,各方勢力的眼線都偷偷把這邊情況傳書回去。 第679章 各方震驚,專坑小舅子 「淵哥行啊,竟把這一片都買下來了。」 梁俅看著眼前幾個巨大的宅,重金之下,工匠連夜砸牆,把院落打通。 此時已有力工,正在往裡面搬運著各種武館器械,木人樁、沙袋、以及各式各樣的兵器。 糜天禾對幾名手下使眼色,這群毒士軍成員很會察言觀色,紛紛跑出去,全城敲鑼打鼓。 「梁俅武館三日後開業,無論你是想強身健體,還是成為絕世高手闖蕩江湖,梁俅武館就是高手搖籃,報名費三千兩銀子,吃住費一天一百兩銀子,歡迎報名!」 聽到武館的報名費,所有百姓不由得面面相覷,這他媽是哪位活爹定的價格?但凡能有人去當學員,都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十幾頭驢,圍著圈踢的那種…… 「臥槽,咋不去搶錢……」 「不對,這可比搶錢還過分。」 在百姓們的議論中,紛紛跑過去圍觀看熱鬧。 「左邊來點,歪了,右邊點……對了!」 正在只會上牌匾的梁俅,發現上面的四個燙金大字,梁俅武館,不由激動跳了起來,當然也就兩三寸,因為體重大跳不了多高…… 「這情緒價值不拉滿了嗎,我梁俅之名今後必然威震江湖了!」 梁俅狠狠拍打糜天禾肩膀:「淵哥真是我親哥,哈哈……嗯?咋圍過來這麼多人?」 「不知道啊……」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糜天禾笑著大喊道:「百姓們,過幾天梁俅武館就開業了,我家世子說了,不為賺錢,就是為了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今後城內大小治安啥的,我們武館都會出一份力!」 「我啥時候說了?」 梁俅一愣,看著下方不少壯漢拍巴掌,紛紛大喊:「世子好樣的,世子仁義!」 「世子無雙!」 「天下第一世子!」 「這話我是真愛聽啊!」 梁俅哈哈大笑地掐著腰:「沒錯,就我說的,今後琅琺城的治安我管了,哈哈!」 「那我報名,我也報名!」 不少昨夜被挑選出來的壯丁,紛紛選擇報名。 「這不他媽來錢了嗎……」 沒等梁俅激動說完,一旁糜天禾小聲道:「這些都是顧得拖,新武館開業,肯定都找點托,所以他們是不給錢的。」 「對,對,有道理,天禾你想得很周全嗎,不錯,不錯!」 人群中的各勢力眼線,紛紛記錄著報名人數,隨後飛鴿傳書發給自己的所屬勢力。 各大門閥拿到消息後,紛紛第一時間開會。 皇宮,御書房中。 南昭帝讓貴妃離開,看著滿臉焦慮的媚娘。 「可是出了什麼情況?」 媚娘連連點頭,把影衛上報的情報交給南昭帝。 南昭帝看後眉頭緊皺:「琅琺城是什麼情況?」 「陛下,影衛剛剛傳來消息,昨夜冀州其他城池也都出現神秘富商,重金購買宅院,之後就開始簡單布置,如今看來很可能都是要建武館。單單琅琺城就建立了十個規模很大的武館,根據探子勘察,每個武館都有三千多人報名。」 「而且他們把武館學費提升到幾千兩銀子一人,可以說壓根就沒想招人!」 「不光不想招學員,這個價格只要不是自家人報名,就肯定是內鬼,可以很輕鬆地篩選出來。」 南昭帝摩挲著下巴,認真思考道:「冀州之事,可得罪了不少門閥世家,以及各方大小勢力,就算朕都不敢對冀州出手,他梁家怎敢?梁紅嬋這是唱的哪一出?」 媚娘小聲道:「陛下,這件事我要不要出動影衛干預?畢竟梁家的西涼,衛家的北冥,都是人口少的地方,如果給他們冀州這等人口大州,恐怕……」 南昭帝擺擺手:「不用,這件事不用我們出手,其實門閥世家肯定都會出面干預,我們就坐山觀虎鬥,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吧。」 衛國公府,書房中。 衛淵與衛伯約下著棋,衛伯約輕聲道:「你準備拿下整個冀州?」 「沒錯!」 衛伯約想了想,一子落下,包圍衛淵棋盤上的一條大龍。 「按照南昭帝現在的不停騷操作,天下大亂已成定局,到時候門閥世家各自為政,圍攻京城,你這冀州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我知道,爺爺你經歷過前朝亂世,請問內戰開始的流程是什麼?」 「諸侯起義,先聯合滅了朝廷,然後再大亂鬥,勝者可建立新的王朝。」 衛淵眼神堅定地看著衛伯約:「那百姓呢?」 哎~ 衛伯約長嘆一聲:「富人出錢,窮人出命,糧草對戰爭事關重要,戰爭沒人種地,無論是否豐年,都沒糧食,所以……這些諸侯第一件事就是搜刮百姓的糧食,甚至攻破城池後還會食人!」 「所以我想在他們之前,先搜刮百姓糧食!」 衛淵一子落下,犧牲了自己這條大龍,緊接著整盤棋,衛淵的白子都活了過來。 「有我統一糧食,施粥給百姓,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不被餓死!」 衛伯約看著棋盤眼神猶豫,隨即無奈地長嘆一聲:「怪不得自古以來英雄都會輸,勝利者永遠是梟雄,好一招以退為進!」 衛淵再次落子,直接將衛伯約的黑棋困死。 「還有一點忘記說了,槍打出頭鳥,示弱也是我戰略的一部分。」 衛伯約很清楚,如果衛家太強會遭到群起而攻,如果衛家不強,那勝利的機率太小,所以衛淵這種把雞蛋分在幾個籃子的做法的確是上上策。 「老登,我這局布得如何……」 沒等衛淵說完,衛伯約一巴掌掀翻棋盤:「不玩了,讓子魚和子池來,看你這龜孫兒就鬧心,滾!」 冀州唐城一座武館之中,在糜天禾的安排下,三千多人齊聲吶喊:「參見總館長!」 梁俅捂著心臟;「這感覺真他媽爽,太爽了,快,再叫一聲聽聽!」 「總館長!」 「誒呀,我這小心臟啊,手下如此多的武者,那母夜叉還敢和我裝逼試試,哈哈!」 西涼,帥府內。 梁紅嬋端坐太師椅,看著斥候送來的情報。 「梁俅武館?就這廢物除了挨打,能教什麼?」 梁紅嬋繼續看下去:「這麼多學員?這不可能啊,梁俅什麼本事我太了解了,第一沒錢買這些地方,第二沒有教官,第三沒能力招如此多的學員……我懂了,衛淵,你又坑我梁家!」 啪~ 梁紅嬋一巴掌將身前書案拍成齏粉,冷聲道:「這個死爛桃,趁我不在期間,欺負我梁家那爺倆傻,往死里坑!」 「備馬,我要回一趟京城!」 第680章 女帥回京,世子危 大年三十,整個京城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超過一小半的人家貼對聯,因為最近幾年天災不斷,常有戰亂,不少家都有人喪生,按照北方習俗,家有喪不能貼對聯。 就這還是皇城根天子腳下,其他地區家裡沒死人的甚至不足一成。 披著海龍大氅的衛淵,走出世子廂房給衛府的侍衛,下人發紅包。 噼里啪啦~ 忽然書房中傳來陣陣響聲,侍衛們紛紛拔出刀劍,朝向書房衝去。 當眾人打開房門時候才發現,活死人衛伯約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兩旁還有衛子池、衛子魚這兩個小傢伙,不停地往火盆里丟竹筒。 竹子因內部空氣受熱膨脹而爆裂發出聲響,民間傳說可以驅邪避災,所以這也是過年家家戶戶都有的項目之一,只不過都是在外面,沒有在房間裡玩的…… 「呃,原來是放爆竹!」 眾侍衛發現是自家小世子、小郡主貪玩,也就紛紛收起兵器,把目光看向衛淵。 「世子殿下,書房都是書,如今又天乾物燥,稍有不慎便可引發火災!」 兩個小傢伙之前有衛伯約慣著,可以說在北幽關時就無法無天,侍衛們也不敢多言,只能提醒衛淵。 衛淵瞪了衛伯約一眼:「是個,小孩子不懂事在書房玩爆竹情有可原,就怕有些老孩子還他們跟著玩,不要個臉了……」 「都退下吧,我要教育不懂事的孩子!」 所有侍衛離開後,衛淵關上門,瞪了一眼衛伯約:「你也太慣孩子了吧?在書房外爆竹,起火了怎麼辦?」 「燒沒了再建,老子就慣孩子了,你能咋地!」 衛伯約知道自己不再理,但那不講理的虎逼勁頓時上來,衛淵只能捂著額頭轉身離開。 「走?你他媽了個巴子得往哪走?」 衛伯約話落,身形在輪椅上消失,隨即出現在衛淵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剛剛罵誰是老孩子呢?當老子聽不出來?不打你這龜孫兒,你也不知道爺爺我長几隻眼!」 「三隻,腦袋上兩隻,下面……」 衛淵剛想開黃腔,想到兒女都在,改口道:「腳底還有雞眼……」 「老子抽死你……」 衛伯約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女子的怒吼之聲。 「衛淵你個爛桃滾出來,坑我梁家往死里坑?欺負我梁家男丁都腦袋傻是吧!」 衛伯約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一巴掌拍在衛淵小腹處,暫時用武聖人級別的炁勁封住衛淵的修為,隨手丟出書房。 「你個老登,啥時候學會借刀殺人了?」 衛淵怒罵一聲,隨即感受到身後一陣殺氣傳來,回過頭便看到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手持倚天劍,雙眼滿是殺意的瞪著自己。 女子外披一件海龍裘衣,邊緣以精緻的金絲繡著細膩的蓮花圖案,內搭一件淺紅色的錦緞長裙,頭戴暖耳……正是梁紅嬋。 衛淵對梁紅嬋擺擺手:「這海龍大衣是我讓梁俅捎過去的,穿著還合身吧,保暖吧……對了,過年好,送你個紅包……」 然而迎接衛淵的卻是梁紅嬋的拔劍,猛地朝向他面門斬去。 「被動手,我修為被封了!」 衛淵大喊一聲,梁紅嬋手腕一甩,劍刃變成了劍身,並且收了七成力拍在衛淵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衛淵被掀翻好幾個跟斗,抬起頭時,鼻子已經流血,同時一寸寬的紅印從腦門貫穿到下巴。 梁紅嬋連忙跑過去,關心道:「你修為怎麼被封了?誰幹的?」 「我家老登……」 衛淵拉著梁紅嬋:「你打了我,錯在你,所以正好大年三十圓房賠償我……」 沒等衛淵說完,梁紅嬋便後退兩步,滿臉歉意地開始扒小腸,翻以前的破事。 「你坑我弟弟,睡我師妹……」 翻著翻著,梁紅嬋勃然大怒,抓住衛淵衣領拳拳到肉地打了起來。 「淵哥,你可真是我再生父母啊,你是不知道,十萬武者齊聲喊我總館長時候,那情緒價值拉滿了,一個字,爽!」 就像球一樣的梁俅,眉開眼笑地小跑過來,沒走一步渾身肥肉都不停地顫抖。 「臥槽,姐?你在回來了?」 梁俅揉了揉眼睛,隨即笑道:「我知道了,回家過年的對不對,但你也是的,回京不說回家先來找衛淵,果然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姐潑出去的水……對了,你身邊這個豬頭誰啊?」 「我你爹,誰!」 衛淵沒好氣地怒罵一聲,可迎接他的是梁紅嬋『溫柔』的粉拳捶胸口,只是這小小的粉拳,就宛如重錘,把衛淵打得後退三四步……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他爹也是我爹,所以你是誰爹?」 「早晚讓你在床上叫爸爸!」 衛淵心中腹誹,但卻不敢真說出來,如果自己修為沒被封,梁紅嬋也奈何不了他,可自家老虎逼學壞了,竟用出一招借刀殺人…… 梁紅嬋走到梁俅身前,一米七的身高,居高臨下低頭看著自己雪人一樣的弟弟。 「冀州的武館你接手了?」 「對啊,我還是總館長呢!」 梁俅從小就怕這個有暴力傾向的野蠻姐姐,下意識縮了縮本來就沒有的脖子,膽怯地不敢回答。 可隨即想到自己現在也是武林中人,麾下武者二十萬,還有三百個頂尖高手,自己還怕梁紅嬋? 梁俅掐著腰,趾高氣揚地道:「對啊,咋地吧,告訴你現在我可和以前不一樣了,手下二十萬學徒,還有三百名頂尖高手,金聖英聽過沒?紅拂聽過沒?那可是江湖上三俠之二,如今在我麾下當副館長。」 啪~ 看到梁俅這個嘚瑟樣,梁紅嬋忍不住一巴掌抽了上去:「你是不是傻逼?你知道冀州是個火坑,如今所有門閥世家,各方勢力,包括南昭帝都對我梁家虎視眈眈!」 「不管那些破事,反正我告訴你,這是你打我的最後一個巴掌,下次再敢對本館長動手,讓我手下兩大副館長收拾你!」 啪~ 梁紅嬋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傻啊,你是真的是傻啊,三俠早就追隨衛淵了你不知道?那三百頂尖高手是衛奇技……」 「你還敢打我……算了,下不為例!」 梁俅嘟著嘴:「他們說棄暗投明,說我比衛淵牛逼,追隨我了!」 啪~ 啪~ 啪~ 梁紅嬋氣得正反手幾個巴掌抽上去:「你比衛淵強哪了?比他胖?比他虛?比他傻?比他丑?」 「可能是人格魅力吧?不管,反正現在是我手下,正所謂子曰,閻王爺干小鬼,舒坦一會是一會!」 梁俅肉呼呼的小手一揮:「管他以後洪水滔天,現在爽了就行唄!」 第681章 梁俅減肥,改花刀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厭蠢症了!」 梁紅嬋強行控制住不讓自己拔劍弒親的衝動,對梁俅咬著牙道:「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傻弟弟,你做這事時你就沒和蒙娜商量一下,就沒問問爹?」 「蒙娜瞞著呢,還能讓她知道我農民翻身把歌唱?」 「至於爹,他也同意了,還說找時間讓我帶他去武館,讓那些學員叫他太上館長也爽一爽!」 「帶不動,真帶不動,毀滅了吧!」 梁紅嬋筋脈逆轉,差點走火入魔,吐出一口鮮血。 衛淵走到梁紅嬋身邊,小聲道:「你看不能怪我,就這樣不忽悠他,他自己都不樂意!」 呼~ 梁紅嬋深吸一口氣,最後無奈地搖頭道:「以後梁家的破事我也不管了,你隨便騙,就這爺倆的智商,你不騙也有別人騙,還不如讓你騙光,至少我還能要回來……」 梁紅嬋先進書房與衛伯約問好,之後與衛淵來到世子廂房。 恢復修為的衛淵,吞了幾粒活血化瘀的藥丸,一張豬頭臉肉眼可見的快速恢復,當然這活血化瘀的神藥世子廂房可存貨不少,畢竟經常有人腫…… 梁紅嬋看向衛淵:「赫英和我說了一些匈奴王的事,具體的你想怎麼辦?」 「說實話不知道,因為南昭帝這個傻逼任人唯親,這就導致我們大魏對國外的情報幾乎為零,沒有匈奴的情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但這兩天松贊應該就會來了,可以從他嘴裡套出點消息。」 「松贊這個人我很不喜歡,感覺他格局小,反覆無常,就像個跳樑小丑一樣。」 「如果他不這樣,土鱉就滅國了,其實他格局非常大,野心更大,從他嘴裡套出來的情報,最多信一半,到時候我們在研究如何提前部署抵禦匈奴。」 梁紅嬋點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我不能離開西涼太久,大改正月十五之前就得離開,所以梁家這邊你努努力,讓蒙娜早點懷孕。」 「別鬧,我衛某人雖風流但絕不下流,撬兄弟牆角這種事我可不能幹啊,而且那小隻馬,合法蘿莉的模樣也不是我喜歡類型,你不用試探我的忠心……」 「我試探你個屁!」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他們成婚那麼久,蒙娜還沒有懷孕,畢竟她修煉的是毒功,能不能……」 「你怕她不生育?這點放心,我用炁給她懸絲診脈過,她和正常女子一樣!」 「你的意思,毛病在我弟弟?」 衛淵點點頭:「太胖了,你沒發現你弟弟不愛長鬍子嗎?雄性激素低……」 梁紅嬋微微皺眉道:「胖也會導致不能生育?那為何我軍中的將軍,很多都是胖子,他們卻子孫滿堂。」 「能一樣嗎,人家是脂包肌,你弟弟是脂包脂!」 「如何讓他快速減肥?」 「管住嘴,邁開腿……好像不現實……」 梁紅嬋伸出兩根手指:「鹿神族我不要了,冀州的事我也會幫你圓!」 啪~ 衛淵一打響指:「梁俅這逼……我兄弟保守估計五石的體重,沒豬高但卻相當於兩頭豬的體重,這個重量正常減肥已經不行了,所以需要上手段,不瞞你說普天之下只有我的醫術可以做到。」 梁紅嬋眉頭一挑:「是我和你關係不好,還是梁俅跟你有仇?為啥以前你沒弄?」 「以前修為不夠啊,因為這需要我爺爺出手……而且你以為八段錦,他那金剛不壞的大腚是誰教的?我早早就想讓他減肥了,等過完年我就……」 沒等衛淵說完,雷厲風行的梁紅嬋拉著衛淵就走,路上捎帶手抓住梁俅的腦袋,一手一個拎著走進書房。 此時正在裡面玩爆竹的衛子池和衛子魚,嚇得躲在衛伯約身後:「師姑好!」 沒辦法,梁紅嬋這暴力女在師門也不是個安分的人,一言不合逮誰揍誰,雖然兩個小娃娃沒被打過,但親眼看著師叔,師大爺被揍……所以他們對梁紅嬋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梁紅嬋對兩個孩子笑了笑,隨即朝向衛伯約躬身一禮:「請衛爺爺救我弟弟!」 活死人模樣的衛伯約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會醫術,救他得找慕千秋啊,或者我家龜孫兒也行。」 梁紅嬋把衛淵丟到衛伯約身前:「怎麼救?」 「一天天辦啥事都著急,就圓房不著急……」 衛淵嘟嘟囔囔地把梁俅拎起來,隨即為其診脈,確認他的身體狀況後,想找個椅子讓他坐下,但卻發現沒這麼大的,只能讓他坐在地上,反正有金剛不壞的大腚,也不怕拔出痔瘡。 衛淵讓糜天禾去準備一個空的,能讓梁俅做進去的大木桶。 良久後,糜天禾在前,後面跟著當苦力的羅天寶,扛著一個巨大的鑲金木桶進來:「世子,別的桶都太小了,只有這個正好。」 「尼瑪,這是老子專用的蘭湯浴!」 梁紅嬋疑惑道:「蘭湯浴?」 糜天禾解釋道:「共試蘭湯,雙雙戲水學鴛鴦,浪暖桃香!就是世子洗鴛鴦浴用的……」 「呸,畜生!」 在場除了糜天禾和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其他人紛紛對衛淵啐了一口。 衛淵一手拎起糜天禾,將其上衣拔下來,就在眾人不知道他下一步如何做時,只見衛淵取出從小醫仙那順來的醫聖山至寶,黑曜石打造,宛如手術刀模樣的砭鐮,緩緩刺入梁俅肥胖的身軀。 「疼啊,誒亞臥槽,衛淵我去你大爺,你他媽要給我當乳豬烤了?還他媽改花刀。」 啪~ 梁紅嬋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聒噪,我梁家男兒怎會有你這般廢物的東西……衛淵明顯沒有傷到你的血管,沒看到流出來都是油?」 「油也不行啊,疼……」 「憋回去,別逼我抽你!」 梁俅嚇得緊緊閉上嘴,疼痛讓他眼淚流淌下來。 第682章 大年帝夢,百叟宴 放下砭鐮,衛淵雙手按住梁俅的背心,整個人有點像帕金森,雙手有節奏地快速顫抖起來。 弄得梁俅渾身肥肉一陣抖動,肉眼可見的,一縷縷淡黃色,晶瑩剔透的油脂宛如利箭,被快速震動的頻率中呲了出來。 衛伯約無奈地搖搖頭:「對力勁掌控到極致,鳥不飛的升級版,竟然用來減肥,暴殄天物……」 衛淵這一手,其實就是用來超高頻率的震動,在以炁勁模擬後世的抽脂。 雖然這樣做會有些副作用,但比梁俅這貨脂包脂的危害,這點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梁俅身上的葷油存活太多,哪怕只做最膚淺的一層的抽脂,都讓大浴桶出現了一小半的油脂。 剛開始梁俅還發出宛如殺豬般的哀嚎痛叫,但在梁紅嬋冰冷眼神下,嚇得只能閉上嘴強忍著不敢喊…… 做完一切後,衛淵鬆開手,渾身骨骼在之前的發力中都已經錯位。 衛淵微微抖動身子,身體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錯位的骨骼復原。 衛淵結果糜天禾遞來的濕毛巾,仔仔細細,一臉嫌棄地擦拭手上油脂,而後丟給糜天禾十幾個小瓷瓶。 「每樣給他餵九粒,不能喝水,硬吞。」 在干吞第五顆藥丸的時候,梁俅對糜天禾怒罵道:「滾,不吃了,胖也不能死,說啥我也不遭這個罪了,死也不吞這苦了吧唧的藥丸!」 梁紅嬋冷聲道:「不吃我就打一頓,然後把藥給你灌進去!」 「吃…吃就吃唄,良藥苦口我懂,懂。」 梁俅嚇得抓起藥丸,大口大口往嘴裡塞,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噎死。 糜天禾退後兩步,很難想像,梁紅嬋到底給梁俅造成多麼大的童年陰影,才能做到長大以後還能嚇成這樣…… 一個時辰後,梁俅把所有藥丸干吞進去,整個人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連連打嗝。 忽然,梁俅肉眼可見的渾身皮膚翻紅:「這感覺好熟悉……衛淵我去你大爺,你給老子下春藥!」 把自己的身體以及修為恢復完全的衛淵,攤了攤手:「忍著點吧,問題每升高一點,皮脂分泌量會增加約百分之十,我只是讓你皮脂腺代謝加快,油脂合成能力增強。」 「啥意思,沒聽懂呢,啥叫代謝?」 「醫學用語,你不需要聽懂!」 衛淵在梁俅身上行了三百六十五根灸針,這才把他丟進木桶之中。 衛淵讓衛伯約修為外放,從大宗師的氣勁一直到超越半步武聖才讓他停下。 「老登,這個強度就好,等下你順著灸針輸入梁俅體內,記得只有一個瞬間,否則這肥豬就得被你炁盡撐爆炸。」 隨著衛伯約的炁勁順著灸針進入梁俅身體,梁俅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頭髮根根直立,皮膚通紅,口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衛淵連忙為其診脈,確認身體五臟六腑,各項技能沒問題後,讓衛伯約進行第二次…… 梁紅嬋疑惑地看向衛淵:「這…這做什麼?」 「讓我家老登用炁,刺激梁俅的肌肉收縮,以及全身的局部組織,從而幫助促進代謝和脂肪分解。」 正常來說,衛伯約用炁輸入三次,已是普通人的身體極限。 衛淵忽然想到這傢伙的八段錦,讓他運轉試試。 梁俅本想拒絕,甚至破口大罵,但膽怯地看了一眼梁紅嬋,只能乖乖地照做。 隨著梁俅運轉八段錦的心法,受損的身體快速恢復。 見此衛淵讓衛伯約繼續輸入炁勁…… 就這樣一共經歷了七七四十九次,梁俅雖然身體能夠快速恢復,但精神已經接近崩潰,處於馬上精神病的邊緣,衛淵這才停止減肥…… 梁俅癱軟地坐在大浴桶中,因為他坐下,裡面的葷油已經快滿了…… 「主公,我這就安排人給梁俅世子洗乾淨!」 衛淵對糜天禾擺擺手:「油乎乎的怪噁心,浴桶我也不要了,連帶著他和裡面的油,一起抬著送去梁府。」 糜天禾偷偷看了一眼浸泡油脂中的梁俅,雖然還是胖得沒個人樣,但經過這一次,也比之前瘦了一小半。 衛淵用書案上紙筆,給梁紅嬋寫了兩副藥,準確點說是一副藥,外加一副藥膳。 「三個月之內,讓他按照我寫的藥膳食譜吃,切記不可以加餐,每天早中晚各練一遍八段錦,另外的這副藥,是三月以後服用的,提高種子存活機率。」 「冀州的爛攤子,我梁家接下了。」 梁紅嬋說完收起藥方,隨即長嘆一聲;「我爹和這弟弟是廢了,只希望他快點有後,我會親自認真教導。」 「你?你要給他培養成暴力男?」 梁紅嬋剛想拔劍,便發現衛淵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梁紅嬋帶著梁俅回家,蒙娜第一個出門迎接,看著木桶里癱軟的梁俅。 「這咋了?大冬天泡水裡了呢?」 「那不是水,是油……這傢伙身上的肥油,我讓衛淵給他用手段減肥了。」 「的確瘦了很多……」 蒙娜點點頭,讓下人把梁俅從油里撈出來,洗乾淨。 大年初一,百姓們穿著新衣服,早起出門走親訪友拜年。 人們路過梁府門口時,發現門口有一大桶凝固發白的葷油。 「我滴媽啊,這老些油就這麼丟了?」 一名中年男子用手指抹了點凝固發白的葷油放嘴裡舔了一口。 「嗯,的確是豬大油,而且味道很醇,一看就是三年的大肥豬熬出來的油!」 「這麼好的油,為啥丟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殺年豬,梁府的人想吃油渣,但又吃不慣葷油吧。」 「既然梁家不要,那咱們……」 「別搶,我先看到的!」 一群人將梁府門口的一大木桶葷油瓜分乾淨,等下人跑出來處理油脂的時候,發現就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木桶。 世子廂房,梁紅嬋與衛淵面對面坐在茶盤兩側。 「大年初六,百叟宴,南昭帝真是不作死,他渾身難受啊。」 梁紅嬋搖頭苦嘆一聲:「南昭帝大清早找我去見御書房見他,正好碰到他給媚娘下達消息,因為馬上就要張貼全京,以及京城附近的幾個城池,所以他就沒瞞著我。」 「據南昭帝自己說,是大年三十他做了個夢,玉皇大帝告訴他,想要今年風調雨順,就在正月期間舉辦白叟宴,請天下長壽老者吃席,可以展現大魏對長壽的尊敬,還能展現他對孝道的崇敬。」 「至於為什麼是大年初六,因為那天是他過壽……」 衛淵無奈地擺擺手:「算了,就是請老頭吃席,應該不能出多大錯。」 第683章 吐蕃使臣,松贊到訪 衛淵話音剛落,一名衛家侍衛帶著一名梁家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 「大小姐出事,出大事了。」 梁紅嬋冷靜地道:「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昨晚您回來的時候,木桶裡面的油太多,加上是大年三十,府里都忙得腳打後腦勺,所以管家說把油脂放涼冷卻在處理,結果今天一大早,油都沒了!」 「就梁俅身上的肥油?沒了?」 下人連連點頭:「對,沒了,根據調查是附近百姓早起拜年發現了油,還說我們梁家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梁家父子一對敗家子,這麼好的葷油都丟了……然後他們就給分了……」 梁紅嬋與衛淵臉頰抽搐:「你快告訴他們,這油不能吃,快收回來!」 「收不回來了,搶到油的都藏著掖著的不往出說,而且還有不少酒樓也搶到了油做年夜飯……」 啪~ 梁紅嬋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潔的額頭上:「這都是啥事啊,半個京城的人,吃過我弟弟?」 「今後梁俅可以出去吹牛逼,他的一身肥膘供半個京城百姓過年……哈哈!」 衛淵笑聲戛然而止,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大喊道:「天禾!」 「主公,我來了。」 糜天禾快步跑進來,衛淵連忙吩咐道:「從今天開始,我衛府拒絕吃葷油,一口都不能碰!」 「為啥啊?」 「梁俅的油被人當成葷油弄走了,我不願意冒半點風險,所以葷油不吃了,另外和南梔他們說說,如果不想吃梁俅,那就這段時間外面東西一口別碰,包括酒樓也不能去了……」 「衛淵接旨!」 南昭帝身旁的小太監手持聖旨走進來:「世子過年好啊。」 「公公也過年好。」 衛淵對人老珠黃的大媽婢女點頭道:「去帳房支一千兩銀子給公公當過年紅包。」 「國公成了活死人,世子馬上就亂花錢,給紅包都一千兩這麼多……」 大媽婢女看著衛淵無奈搖頭,嘟嘟囔囔地離開。 小太監一邊往袖子裡揣銀票,一邊對衛淵拒絕道:「衛大人這…這不是見外了嗎,已給就這麼多……世子殿下,大年初六陛下要舉辦白叟宴。」 「這事我知道。」 衛淵看了一眼梁紅嬋笑道。 「那…那陛下最近龍體上佳,多多仰仗祖世充祭酒的靈丹妙藥,每夜翻三個牌子。」 衛淵眉頭緊皺地道:「租世充沒說,他的丹藥不能吃太多,會有後遺症?」 「說了,但陛下不聽……」 小太監左右看看,目光有意無意地瞄了眼梁紅嬋。 「自己人,無妨。」 小太監這才小聲道:「朱大才子回宮了,咱家偷偷看了一眼,陛下給他打了好幾個耳光,還罵了他,媽的可難聽了,又命令媚娘把他軟禁寢宮之中。」 說到這,小太監一拍大腿,把懷裡的聖旨放在茶盤上:「誒呀,瞧瞧咱家這記性,是來給世子您送聖旨的。」 梁紅嬋拿過聖旨打開後看了一眼,衛淵無所謂地道:「讓我去城外迎接吐蕃王,松贊對吧。」 梁紅嬋對衛淵連連點頭:「聰明,猜對了。」 衛淵起身:「走吧,一起看看這位手下敗將,正好套套他的話。」 衛淵與梁紅嬋二人騎著馬,並肩而行。 「爛桃,你這次又讓朱思勃那白眼狼跑了?」 哎~ 衛淵長嘆一聲:「沒辦法,對付草原聯軍我就已經筋疲力盡,根本無暇找那白眼鏡,而且這傢伙太小心了,見事不對第一個跑路,加上聯軍中也沒他的兵馬,無牽無掛,所以他起一點懷疑就馬上脫身。」 「但也無所謂了,他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南昭帝對他的信任,對我們來說他也沒啥威脅,我會安排御林軍監視他,只要他敢露頭,我第一次做了他!」 說話間,二人已經騎馬來到城門口,守城士兵見到衛淵與梁紅嬋後,連忙立正站好。 「參見少帥,參見女帥。」 衛淵點點頭:「等下吐蕃使臣來到時,你帶他到啟明茶樓找我。」 守城士兵一愣:「吐蕃使臣?那不應該出城門迎接嗎?來的是小人物?」 「來的是吐蕃國王,但松贊還不配我出城迎接!」 衛淵笑著說完,與梁紅嬋走到城門附近的茶樓翻身下馬,丟給小廝一錠碎銀子:「本世子的馬不吃草料,吃肉,伺候好了。」 隨著衛淵與梁紅嬋喝茶吃乾果,特別沒要糕點,畢竟有些糕點也是需要油來做…… 不到半個時辰,便看到松贊帶著兩名喇嘛打扮的大和尚走進來。 「衛淵兄!」 「女帥!」 松贊進門後,熱情地與衛淵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對大和尚眨了眨眼睛。 幾名大和尚會意,連忙掏出錢袋子丟給掌柜的,用蹩腳的漢語道:「這裡面的銀子足夠買下你家茶樓,十個呼吸之內清場,包括你們在內,茶樓不可以出現任何人!」 看到銀子掌柜的眼睛一亮,但因為錢太多怕咬手,畢竟看他們就絕非大魏人,帶著徵求的目光看向衛淵。 「世子您看……」 「聽他的,清場。」 「好嘞!」 隨著掌柜的清場,三個大和尚分別在樓梯、前後門把守。 整個茶樓就剩下衛淵與梁紅嬋,以及松贊三人。 松贊給衛淵和梁紅嬋分別倒上茶水:「衛淵兄北幽關戰役,你可謂是一戰成名啊,打出了可以流傳千古,以少勝多的戰役!」 「小意思,在北涼打你的時候也差不多。」 衛淵笑著輕抿了一口茶水,看著松贊雙眼道:「匈奴王拿下波斯了吧?」 「沒錯,希爾·阿育已經慌了,派信使快馬加鞭去大魏找希爾·莉婭公主,想通過王玄策找到你,讓你帶兵幫天竺一次,金銀都好說。」 「信使被你殺了?」 松贊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頭:「衛淵兄真是太聰明了,沒錯,天竺的信使,被我半路截殺了。」 松贊話落,緩緩放下茶杯,看著衛淵一字一頓的道:「匈奴王派人找過我,畫了不少餅,以及拿出不少真金白銀,想要與我合作!」 第684章 雄才偉略,萬古一帝 梁紅嬋瞄了一眼衛淵,沒想到還真被這傢伙猜中了。 衛淵笑著對松贊道:「南昭帝能派我來迎接你,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因為我在北涼打敗過你,所以我出現迎接,只能給你個下馬威,最注重顏面的南昭帝不會如此,所以只能是你信中指名點姓讓我來迎接,對吧?」 「沒錯,就是本王推舉大魏皇帝,讓你來迎接本王的。」 松贊笑著把腦袋湊前,對衛淵笑道:「我想找南昭帝要錢、要糧食、要兵器、要甲冑……所以需要你幫忙!」 衛淵義正言辭地道:「神州衛家,將軍冢英雄血,世代盡忠皇室,你讓我背叛陛下不可能,這是原則性問題!」 松贊癟嘴白了衛淵一眼,對梁紅嬋道:「你把你當外人了。」 梁紅嬋笑道:「他是讓你追加報酬,都是明白人何必裝糊塗。」 松贊對衛淵伸出五根手指:「索要之物,你我五五分帳。」 「哼,我說過,叛君之行我衛家子孫不會做,我衛某人更不會,除非……三七分,我七你三!」 「四六!」 「成交!」 衛淵與松贊擊掌為誓,隨後松贊繼續笑道:「現在我們來談談天竺的利益分配吧。」 「天竺的利益分配?」 松贊點點頭:「沒錯,天竺因為怕了匈奴,所以提出找你,帶兵去天竺指揮作戰,而本王與天竺打的交道比較多,所以我能幫你多要利益。」 「一九分!」 松贊搖頭道:「不行,我保守估計幫你多要五倍的價格,所以最起碼也要五五分!」 「八二分!」 「和大魏的利益一樣,我要六一!」 衛淵伸出三根手指:「最多給你三成!」 「成交!」 衛淵與松贊就像多年好友般,起身勾肩搭背地離開。 梁紅嬋看著兩人的背影,無奈搖頭:「男人啊,是這個世界最虛偽的動物,互相恨不得弄死彼此,還要裝成鐵瓷的模樣……」 皇宮,金鑾殿,百官齊聚,南昭帝端坐九龍金椅之上。 如今的百官,一個個恨松贊恨得要死,大過年你他媽來雞毛大魏,自己等人正在闔家歡樂,被一道聖旨硬生生弄來加班…… 「吐蕃王松贊到!」 隨著小太監尖銳的聲音從殿外響起,衛淵與松贊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走進來,在進入宮殿後,二人互相推搡一下,表情瞬間嚴肅,步伐也變得沉穩。 「能跟衛淵這樣,看來這松贊也是個傻逼……」 南昭帝心中暗道,這是他對松贊的第一印象,殊不知這就是衛淵的計劃開始。 松贊進入大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向南昭帝三拜九叩:「大魏王朝附屬,吐蕃國國王松贊,參見南昭帝陛下。」 「舒坦!」 南昭帝心裡那叫一個爽快,自從他當上皇帝以後,旱九年,澇九年,還有兩年是南旱北澇……這也就導致番邦小國來使,保留節目就是裝逼試探…… 從來沒有一個國家的國王,會像松贊這般見面直接跪,而且頭磕的邦邦直響,那叫一個虔誠! 小太監朗聲念著松贊遞來的禮物清單:「林芝松茸五百石,藏紅花五百石,冬蟲夏草一百石,波密天麻一百石,藏墊五十張,聖佛宮傳承至寶法器佛刀一柄,釋迦摩尼佛舍利子一枚,九眼天珠一顆……」 嘶~ 聽到小太監朗讀的清單,滿朝文武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吐蕃作為宗教國家,所以送來的禮物大多數都是國寶級別,往常這些東西任意一件,吐蕃都可以為此不惜發起國戰,如今這松贊乾脆是把吐蕃國庫打開,頂尖國寶都送大魏來了。 「忠啊,這松贊對朕是真的忠心,可以看出他對朕的崇拜與仰慕……」 南昭帝笑得嘴丫子都咧到了耳根,心中暗道松贊忠心。 只有衛淵明白,松贊這傢伙就是個利益至上的主,在他心裡親情,信仰什麼都不重要,只有國境土地變大,吐蕃變強才是他真實目的。 松贊見到南昭帝龍顏大悅,連忙趁熱打鐵,用出來時衛淵交給他的話。 「吐蕃國國王松贊,敬稽首頓首,上言於尊敬的南昭帝陛下,心懷向化之志久矣,目睹天威,不勝惶恐之至。」 「南昭帝陛下龍馭天下,恩澤四海,萬邦來朝,威德赫奕。臣雖僻處遐荒,亦仰沐聖化之光輝,今得親睹天顏,聆聽聖訓,實乃三生有幸。」 「臣乃至整個吐蕃上下,願為陛下竭盡犬馬之勞,以表忠誠之心,謹以此表,上達天聽,伏候聖裁……」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表情陶醉地深吸一口氣,這個大年初一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年。 松贊誠心誠意,發自肺腑的感言,讓南昭帝感覺松贊雖自番邦遠來,但卻是個聰明人,還是絕頂聰明的那種,因為只有他能看懂自己的雄才偉略…… 松贊偷瞄了一眼南昭帝表情,暗道果然還是衛淵了解南昭帝,只要自己先表達敬意與尊崇,然後話語中強調對南昭帝的忠誠,之後表明決心……那南昭帝基本拿下一大半了! 南昭帝對松贊和顏悅色地道:「松贊啊,既然你如此誠心請教,朕抽個時間就好好教導你為君之道,治國之道,必會讓你吐蕃國泰民安。」 「陛下,恐怕很難國泰民安了。」 松贊滿臉苦澀,從懷中取出幾封信交給身旁小太監。 小太監接過信,快步跑上台階把信件交給南昭帝。 南昭帝看到信件後,臉色不由大變,冷聲道:「匈奴想要同時攻打天竺帝國與我大魏王朝?」 「沒錯,這是匈奴王給臣的信件,想要我配合他們攻打天竺,我小小吐蕃面對匈奴毫無還手之力,原本臣還想著委曲求全,但今日見到南昭帝您雄才偉略,萬古一帝,英明神武,器宇不凡……我覺得那匈奴王阿提拉絕對不是陛下您的對手!」 「松贊啊,你是懂朕的,實不相瞞,朕乃紫薇大帝轉世……小小匈奴王,什麼提拉,朕只要略微出手,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南昭帝看不忘用睥睨的目光掃視全場,微微把雙手往下壓:「這件事不要外傳,朕為人比較低調。」 「低調你媽了個蛋……」 在場所有人,包括衛淵與松贊在內,無不滿頭黑線,心中腹誹…… 第685章 拍花手段,海量援助 松贊跪地再次磕頭:「南昭帝陛下,您如此英明神武,卻又不張揚,果然是萬古一帝,臣必須要再磕幾個!」 松贊連磕幾個響頭後,眼圈通紅,竟哭了起來。 南昭帝疑惑:「松贊,你為何啼哭?」 松贊帶著哭腔道:「臣害怕,臣害怕回吐蕃後,再難見到陛下您的龍顏,無法每日向你磕頭請安……陛下,臣斗膽求您,允許我這做臣子的,每日三次,朝向東方磕頭向您早中晚問好。」 一名心直口快,一心求死名留青史的言官站出來:「陛下,這松贊滿嘴謊話,您是什麼能力大傢伙有目共睹,根本不像松贊說的這般,他是故意捧殺你!」 「朕只想殺你!」 南昭帝瞪了言官一眼,面沉似水地冷聲道:「鄒大人,你說說看朕的能力什麼地方差?」 「這…這……」 言官結巴半天,如果說先皇是六邊形皇帝,樣樣精樣樣通,那南昭帝就小六邊形皇帝,沒他媽一樣精通的,可以說是樣樣全廢,真要讓他選擇一個說,他還真挑不出來,因為任何能力都不咋地…… 「回答不出來就是欺君罔上,拉出去斬了!」 「陛下,你誤會皺大人的話了,他的意思是,陛下您雖能力出眾,但這松贊只見一面就如此口若懸河,說著對您又多麼崇拜,這不符合邏輯。」 松贊隱晦地瞪了衛淵一眼,來的時候他就說這招不行,畢竟誰家好人見一面就恭敬到極致,這的確不現實。 衛淵雙手抱懷,在松贊耳邊小聲道;「你放心,只要你崇拜南昭帝,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他都能給你找到藉口,讓這件事變得合理。」 「不會吧……」 南昭帝手持龍膽在桌子上一摔,驚堂木一響,全場頓時都鴉雀無聲。 南昭帝冷聲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就不理解仙家手段,這本天機不可泄露,但今日朕就像你們透露一點點。」 「朕乃紫微帝君,五爪紫金神龍轉世,而松贊是一條修煉有成的蛟龍,同為龍族,朕對他是有血脈壓制的,懂了嗎?」 「啊?」 「嗯?」 「昂?」 所有人紛紛想看傻逼一樣看著南昭帝,這他媽解釋和神話故事一樣,逗笑話呢? 松贊嘴角抽搐,看向衛淵小聲道:「你們家陛下一直這麼傻逼嗎?」 「也不是,之前算是還湊合,只不過我給他下藥次數有點多,外加這幾次服用折壽換男人某方面能力的藥丸,導致越來越瘋……」 「給皇帝下藥,這就是口中的衛家英雄血將軍冢,世代精忠報國?你確定是衛家的人嗎?」 「我是不是衛家人問你奶奶去!」 「呸!」 在眾人瞠目結舌中,松贊跪在地上往前磨蹭了幾步:「陛下,臣誓死不會服從匈奴王,要戰便戰,哪怕拼死我吐蕃最後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因為我身後就是大魏的國境線,我吐蕃作為大魏門前的石獅子,勢與匈奴血戰到底!」 「忠,這松贊對朕是真的忠心!」 南昭帝感動地連連點頭,同時對其他臣子呵斥道;「看看人家松贊,再看看你們,回家以後都要好好反省!」 松贊帶著哭腔,悲壯地大喊道:「陛下,這些年連年大旱,我吐蕃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還請陛下可憐可憐您的子民。」 南昭帝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糧食,衣服,拿走!」 「我吐蕃士兵平均十個士兵用一把兵器,二十個士兵才有一個甲冑,如果吐蕃來犯,就是給人家送人頭的,我吐蕃士兵為了陛下您不懼死亡,但也要死得有意義……」 「甲冑,兵器,拿走!」 「那個啥,陛下打仗是需要銀子的……」 還在興奮上頭中的南昭帝揮揮手,豪爽地道:「給!這兩天你把所需要的物質統計一下,然後交給衛淵,讓他找我批紅……」 沒等南昭帝話落,松贊第一時間取出清單交給衛淵。 衛淵一副獻殷勤的模樣,小跑幾步上了台階,來到南昭帝的身前:「陛下請看。」 衛淵在放下清單時候,還輕輕用手在南昭帝眼前晃了晃。 南昭帝只感覺嗅到一股淡淡的菌子味,大腦暫時思考變得緩慢,拿起筆在聖旨上抄寫一遍,然後蓋上大印,交給衛淵。 「陛下,您給的物質會不會有點多?」 「無妨,這樣才能大展我宗國之威,摳摳搜搜那太小家子氣了。」 南昭帝說完,看向松贊:「去跟著衛淵領援助物質吧,記住了什麼都不要怕,放心大膽的去做,你身後有英明神武的朕在撐腰,完事無懼!」 「遵旨!」 「謝主隆恩!」 松贊磕頭道謝後,與衛淵快步走出金鑾殿。 南昭帝打著哈欠:「朕甚是乏累,諸愛卿都回家享受天倫,朕要休息了。」 文武百官紛紛搖頭,心中暗道:「這敗家皇帝,人家松贊送兩句好話,這又是衣服又是糧食,武器甲冑都給了……」 可百官也沒有去深究,畢竟南昭帝小氣是誰都知道的事,估摸著給也不能給太多。 加上這些大臣都想回家過年,所以也就不想管這破事,紛紛快步走出宮,上了自己的轎子的回府闔家歡。 而南昭帝則是回到書房,對小太監獻殷勤地道:「陛下,今天翻誰的牌子?」 「誰也不翻,休息一天,朕現在眼皮都在打架,睜不開了!」 「說完,便對門口的御林軍道:「記住,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哪怕天塌了也不可以吵醒朕休息。」 「遵旨!」 隨著南昭帝進入御書房關門後,御林軍的兩名副統領,祁正剛,卞銳立得衛淵之令走過來。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大過年的我們來保護陛下。」 「末將得命!」 兩名御林軍拱手離開。 另一邊衛淵與松贊一路小跑去國庫,松贊看向衛淵滿臉的鄙夷:「你剛才那手段是拍花子,也就是人販子的手段吧?衛淵啊衛淵,你他媽真是什麼下三濫手段都會!」 「我就是會的多,學得雜,但我衛某人發誓絕對沒拐賣過婦女兒童!」 衛淵瞪了松贊一眼;「更何況,沒有我的手段,你能拿到這麼多物質?」 「放屁,磕頭是我,流淚是我,丟人的也是我……然而這些物質你卻拿得比本王還多!」 第686章 連夜跑路,黑吃黑 「少放屁,沒有我給你出主意,以及下拍花葯,就南昭帝這種摳逼,他能答應給你這麼多物質?哪怕你拿四成,也比你自己能要來的資源多一倍。」 「好吧……」 松贊無奈地搖搖頭,的確衛淵說得很對,他來時做夢都沒想到,能拿到這麼多甲冑兵器以及糧食。 國庫門口,十多名影衛,面無表情地用手中長刀攔住衛淵等人去路。 「不可進入!」 衛淵拿出聖旨丟了給帶自己來的度支尚書,度支尚書對影衛點頭道;「陛下聖旨再次,開門!」 之前國庫歸戶部管,可在南昭帝下達推恩令後,門閥錢家表現讓南昭帝很不滿意,故此他就找了個由頭,將國庫從戶部分離出來,重新建立一個部門,度支,主管國家財政收入和支出,其中人數不多,但都是南昭帝的絕對心腹。 掌管戶部的錢家對此也很開心,畢竟國庫雖歸戶部,但看守人員都是影衛,而且戶部尚書也想得很明白,如果有一天諸侯各自為政,自己這個手握國庫的財政大臣,絕對是第一個被群起而攻的,所以這燙手山芋南昭帝想要,那就給他。 在影衛對度支尚書驗明正身,又對聖旨確認無誤,這才簽下手諭暗語,交給度支尚書後開門放行。 往前走了十幾米,便碰到第二道門關,這次不單單確認度支尚書以及南昭帝的聖旨,還要查看第一道門關的手諭暗語。 連續開了五道門關,這才進入國庫。 衛淵只見過夜郎國的國庫,但和大魏的國庫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衛淵保守估計這國庫,最少距離地上有二百米,巨大的石門沒有十個壯漢根本就推不動,如果自己帶人來,必須帶江玉餌和羅天寶…… 就在衛淵忽視亂想時,門前的因為確定前面五道關卡的手諭暗語後,命令衛淵等人退後轉過身。 通過聲音衛淵斷定,應該扣掉了某一處的門釘,然後傳來鐵絲與岩壁摩擦的聲音,估摸著應該是門釘後面有孔洞,用鐵絲來傳遞消息。 很快石門打開的聲音響起,衛淵微微轉過身用餘光看去,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石門的厚度,本以為兩尺半米多厚的石門就差不多,沒想著石門竟有四五尺的厚度。 最重要的是,石門只能從內往外開,內部地面高出半米,頂棚也是多出半米,所以從外面往裡推,就算一百個江玉餌也推不動,往外拽的話只能打上無數鉚釘,然後拴上鐵鏈,如果這樣做的話,除非大魏亡國,京城淪陷…… 內部三十多名影衛推開石門,頓時其中傳出一陣刺鼻的騷臭味道。 想來這些影衛應該是三到五天一換班,新進入時候需要帶夠食物和水,但拉屎尿尿可都要在裡面,要是沒味道才怪…… 國庫大門敞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聳的貨架與櫃檯,這些由上等木材精心雕琢而成,表面塗抹著防蛀防腐的特製油漆。 最裡面的貨架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寶箱、銅匣與玉瓮,每一件都雕龍刻鳳,工藝精湛,內藏應該都是一些珍奇寶物。 其他貨架上都是整齊擺放著銀條,金條,形狀與市面上流通的銀子不同,都是帑銀,帑金。 帑銀與帑金,就是國庫中的銀子,金子,是古代國家財政儲備資金。 這些影衛全是精挑細選,沒有情緒個人思想的死士,在看到聖旨上內容後,馬上開始登記,並且將金條整齊地擺放木質鏢箱內,然後貼上封條。 每個箱子裝滿是二百根金條,每根帑金固定一百兩重,也就是說每個鏢箱有兩萬兩金子。 按照現在十兩白銀換一兩黃金算,這一箱子就價值二十萬兩白銀。 度支尚書想來,南昭帝摳門是眾所周知的,所以他撐死也就給松贊三兩箱就撐死了。 可在影衛貼上第十個鏢箱封條時,度支尚書在也忍不住:「陛下這是答應給多少援助?」 度支尚書連忙打開聖旨,仔細看了上去,赫然發現,竟然足足給了五億兩白銀…… 「啊?陛下這是寫錯了吧?」 度支尚書看了一眼松贊,連忙叫來一名影衛俯耳小聲道:「你立即去找陛下,確認一下援助吐蕃的白銀數量。」 影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在搬運黃金出去後,就立即朝向御書房趕去,可剛到御書房門口,便被御林軍攔下。 「陛下有旨,哪怕天塌了也不能打擾他休息!」 影衛這種沒有自己思考能力,完全服從聖旨的死士,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面無表情,靜靜地站在的御書房門前等待南昭帝醒來。 看著一箱箱黃金被搬走,因為被南昭帝送去犒勞衛家軍,所以導致國庫空了五分之一,如今這五億兩白銀搬出去後,國庫中的帑金徹底沒了,白銀也少了一半…… 度支尚書見了汗,這期間他派取出十多名影衛,可都音訊全無。 最後在松贊帶人裝車,把金銀往宮外送時,度支尚書第一時間跑到御書房。 只見御書房門口,十幾名影衛老老實實地在那站著,度支尚書剛上前,便被御林軍攔下。 「陛下有旨,任何人不許打擾他休息。」 「我是陛下心腹!」 「你就是陛下的心尖也不能進入!」 「出事了,陛下可能簽錯了聖旨,援助吐蕃的銀子可足足有五億兩啊,所以我必須要向陛下匯報並且確認這銀子數量。」 御林軍搖頭道;「陛下說了,就算天塌了也不可以打擾他,所以還請尚書大人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只是服從陛下的旨意!」 「那怎能行,你可知道那足足有五億兩白銀啊,現在國庫基本掏空了,如果真的是陛下籤錯了銀子數量……」 度支尚書說到這,見到御林軍無動於衷,不由得焦急直跺腳:「你們這群御林軍,怎和影衛死士一般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呢,出了事一切本尚書來承擔就是。」 「尚書大人你不用這般焦慮。」 御林軍副統領祁正剛對度支尚書笑道:「還有一兩個時辰天就快亮了,陛下也會醒來你再問也不遲,別忘了陛下的深謀遠慮,仙家手段,我等肉體凡胎不可妄自揣摩陛下的布局!」 「另外你可別忘了,陛下答應給吐蕃的援助還有糧食、甲冑這些,這些領取都是需要時間的,估計就算到第二天的天黑,松贊也領不走那麼多東西。而且五億兩白銀那麼重,松贊帶來的人雖多,但想要運輸出去,也是需要時間,所以還是靜等陛下醒來再問吧。」 度支尚書抬頭看了看天,的確如祁正剛所說的那樣,還有一會天就亮了…… 另一邊,除了皇宮早就準備好的吐蕃士兵第一時間衝上來,將金銀分裝,屬於衛淵的黃金白銀,直接拉去錢莊金庫,這群士兵趕著車快馬加鞭,用最快速度朝向西便門衝去。 這邊城門全部都是衛家軍把控,因為衛淵早早安排好,沒等他們來就已經打開了城門。 城門外,松贊見到衛淵早就準備好了糧食與甲冑、兵器……不由得疑惑看向衛淵。 衛淵輕笑道:「天劍司歸我管,你的四萬套甲冑與兵器都在這,至於屬於我的那一份已經簽上的額度,會從後續鍛造的甲冑兵器中選出來送往北幽關。」 「那糧食……」 「全城九成糧鋪都是我的,早在入宮之前我就讓他們準備了,如今他們已從國庫取糧然後填補之前的空缺……」 「那衣服……」 「我掌控了江南九成九的染坊,等你路過江南的時候,會有人交代,給你屬於你的那四成。」 松贊忍不住怒罵一聲:「你就是大魏的蛀蟲,如今大魏將傾和你有很大關係!」 松贊他早就知道衛淵偷偷養兵,但沒想到這狗東西不光光養私兵,還把控了大魏兵器、糧食、服裝……可以說衣食住行除了房子沒碰,其他都被他壟斷了。 「大魏蛀蟲是門閥世家,以及南昭帝的傻逼騷操作,我的這些都是從那些門閥世家手裡搶來的。」 衛淵別有深意地看著松贊:「我之前問過你一件事,現在再問你一遍,你感覺我衛某人和匈奴王阿提拉誰更強!」 「這……五五分吧。」 衛淵笑道:「所以你不準備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松贊表情猶豫,最後指向東北方向,而後留下屬於衛淵的黃金火急火燎地讓吐蕃士兵趕車離開。 隨著松贊離開,糜天禾與公孫瑾從城門後走出來,對衛淵拱手道:「主公,剛剛松贊為何看向東北方,那是北幽關的所在!」 衛淵點點頭:「這是松贊給自己留的一條活路,果然這狗東西之前是想吃四家,然後順便給我下了個套!」 公孫瑾不停地眨眼睛,可以看到他的額頭出現豆大的汗珠,如今年過京城正是冷的時候,所以屢屢蒸氣從公孫瑾的腦袋往上冒。 衛淵將頭頂海龍帽子摘下,待在公孫瑾腦袋上,怕他這軍師身子骨弱,被凍病了。 不一會,公孫瑾抬起頭,忽然發現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對衛淵感激地笑了笑,用唇語對衛淵道。 「主公,無論我想出了三十條路線,可我無論如何分析,匈奴王攻打天竺都是最佳的選擇!」 一直看著公孫瑾嘴唇的糜天禾出言道:「別忘了,阿提拉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草原和北冥關都有他的仇人,以及匈奴數百年的堅持,攻破北幽關!」 公孫瑾再次宛如老僧入定,隨即抬頭對衛淵用唇語道:「主公還是不對,匈奴大軍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攻打北幽關,可他剛剛攻打下來的波斯帝國就必須放棄,否則將會遭到天竺帝國的偷襲,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天竺還是很清楚的。」 「只要他占據草原,以匈奴王的名聲一同草原,然後兵多將廣的他,早晚會打到天竺……」 「如果天竺帝國在匈奴兵力空虛時,配合波斯帝國的民間力量,把波斯境內匈奴趕走,面對天竺與波斯聯手,匈奴王很難重新拿下波斯帝國,畢竟之前是因為天竺內亂無暇分身去幫忙。」 衛淵目光看向糜天禾:「這匈奴王阿提拉我沒接觸過,但可以肯定一點,這傢伙不是英雄,而是個不擇手段的梟雄,其他在歐羅巴的出生風格上來看,其陰損壞的程度不弱於朱思勃,那麼天禾,如果你是阿提拉你會如何做?」 「兵分兩路,一路攻打天竺拖住他們,一路跋山涉水從沙俄進入北方草原……」 說到這糜天禾撓了撓頭:「但也不對,因為天竺將士雖戰力拉胯,可畢竟是個龐大的帝國,匈奴王分出來的兵馬少了沒用,分出多了又很難打過草原這些部落……」 啪~ 公孫瑾猛的一拍巴掌:「阿巴,阿巴!」 「瑾,冷靜點,用唇語說……」 公孫瑾平復一下精神,然後對衛淵用唇語道:「如果匈奴王聯合松贊為首那些東南亞小國攻打天竺呢?這樣他就可以出動少量的兵馬,虛張聲勢攻打天竺,別忘了這些小國都被主公你洗劫一番,現在可以說窮得揭不開鍋了。」 「這時候匈奴王拿出足夠的誠意,而且就是讓他們虛張聲勢,出工不出力,估計這些目光短淺的小國國王都會答應。」 衛淵點點頭:「而且天竺會怕了他們的虛張聲勢,故而給我天大好處讓我派兵增援,到時候北幽關兵力空虛,這也是一招調虎離山!」 糜天禾怒罵道:「媽的,明明是一個四肢發達的草原套馬的漢子,為啥陰謀詭計這麼多?」 「別忘了海東青也是草原漢子,江玉餌、羅天寶還是我大魏之人……所以千萬不要用地域刻板印象其他人,這樣會吃大虧!」 衛淵話音剛落,糜天禾便左右看看,小聲道:「主公,松贊拿了這麼多物資,咱們不截下?」 衛淵陰冷的一笑:「我最喜歡的就是黑吃黑,所以當然得劫,你放心吧,人我都安排完了!」 第687章 披麻戴孝,國公府哭喪 回到衛國公府,剛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哭喪樂隊的聲音。 衛淵臉色瞬間沉下來;「大過年的誰在我家哭喪?」 說話間,便看到老管家手持當初衛伯約打衛淵用的家法,藤條,追著披麻戴孝的喜順打。 「小癟犢子你給老子站住,大過年的你哭喪是吧?還他媽披麻戴孝,把棺材弄到家裡來,又弄了個靈堂,看老子不打死你……」 「世子!世子救命啊世子!」 披麻戴孝的喜順,連滾帶爬地跑到衛淵身後。 衛淵一把抓住喜順腦袋:「你這一身孝唱的是哪一出?」 「我…我師父死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我給他守靈咋了。」 衛淵臉色猛然一變;「袁老仙逝了?」 「放你爺爺的屁,老夫活好好的!大過年少咒我!」 袁老背著手走出來,瞪了衛淵一眼。 「袁老活著,難道是葉無道……」 「別亂說,我也活著呢!」 葉無道宛如麻杆一樣的瘦高身軀,背負長劍走了出來。 「那是……」 衛淵想到之前收喜順為徒的瞽目老人:「是老瞎子死了?」 「沒錯,找衛伯約報仇是支撐老瞎子活下去的執念,如今執念已了,他自然命不久矣。」 袁老點頭說完,看向披麻戴孝的喜順:「只接觸幾天喜順就這般有孝心,估計等老夫入土那天,小喜順不知道哭得多慘,這孩子重情重義,就算為了小喜順老夫也要多活幾年。」 葉無道也點點頭:「喜順的確是個好孩子,我你二人無兒無女,看來今後入土那天,還得喜順送喪……罷了,大過年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衛淵看向老管家:「喜叔,喜順這也算是尊師重道,讓他折騰去吧!」 「可世子,這犬子把他房間都弄成了靈堂,這是國公府不是自己家啊,目無主僕……」 「他生在衛家,長在衛家,衛家自然也是他家,棺材也無所謂,升官發財嗎,我和老登都不迷信這些,無妨。」 衛淵笑著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進衛府,直奔書房。 糜天禾與公孫瑾連忙跟上,進去後就看到書房空無一人,輪椅上也是空蕩蕩的…… 「主公,衛公他……」 「被我派出去黑吃黑了,子魚和子池估計也被這老登帶出去劫道了,這老登給我兒女都帶壞了!」 呃…… 公孫瑾與糜天禾面面相覷,對於自家主公的腹黑他們是了解的,就他陰損壞到極致的模樣,也配說老英雄衛伯約帶壞孩子? 就在這時,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南梔走進書房,隨即瞪了衛淵一眼。 「你個衛淵,勾結番邦坑我大魏國庫,你可是真敢啊,奸佞之臣!」 衛淵無所謂地道:「東西四六分,我六松贊四。」 南梔嘟嘴道;「那也不行啊,松贊殺了我大魏北涼多少百姓,這些物資就算餵狗也不想給他。」 「所以我讓老登去把物資劫回來了……」 「你…你……」 南梔指著衛淵你了半天,最後無奈甩袖離去,但卻被衛淵一把拉住。 「等會,你也留下一起商量對策。」 「你又要坑誰?」 衛淵把整件事,以及自己和公孫瑾、糜天禾商量的結果對南梔講述一邊後。 南梔微微皺眉道:「這一切都是我們推敲出來的,那如果匈奴王真的攻打天竺,並且拿下天竺以這個農業大國做後勤,對我大魏出手怎麼辦?」 衛淵凝重地點頭道:「如果匈奴王和我衛某人面對面打仗,我們絕對不怕他,可現在的問題是,一南一北太遠了,分兵押寶天竺與北幽,實力不如匈奴聯軍,不分兵的話還不確定他打誰……」 南梔看向衛淵,忽然笑道:「你們三個大魏最聰明的男人,沒想到你們也會鑽牛角尖,還記得十年前後宮爭寵,香妃得寵,我母妃與李妃是姐妹,可李妃……」 衛淵擺擺手:「你們後宮爭寵那些破事,我不想聽……」 「沒讓你爭寵,而是讓你聽聽後宮玩的心術,李妃和玉妃是死對頭,所以我母妃聯合李妃把玉妃污衊進冷宮,然後他們兩人聯手對付香妃!」 「臥槽,梁紅嬋!」 衛淵猛地站起身,一把捧起南梔的俏臉狠狠親了一口:「果然是老子的賢內助,你提醒了我。」 公孫瑾也站起身滿臉笑意:「對啊,可以讓梁家將去北涼啊,隨即大軍進入天竺啊!」 糜天禾連連點頭:「對啊,咱們可以出兵與梁家將合作,加上夜郎國,三方拿下大漠其他幾國,沒有了外患,玉門關還守誰?可以讓梁家軍去天竺,退一萬步講,哪怕匈奴王真全力攻打天竺,憑藉女帥和勇猛不弱於衛家軍的梁家軍,也絕對能撐到我們去救援!」 衛淵猶豫地道:「可西涼沒了梁家軍有兩點隱患,第一是讓匈奴有了準備改變對策,第二是夜郎國雖和我們是盟友以及合作夥伴,但面對拿下西涼如此大的誘惑,我怕夜郎王把持不住貪念啊。」 衛淵對糜天禾笑道:「所以你好好想想,比如拖住夜郎國……」 「呃……主公你又要讓我背鍋!」 糜天禾苦澀的一笑,眨著圓溜溜,宛如黃鼠狼般的眼睛,說出衛淵的心聲。 「首先解決夜郎國的隱患,與夜郎國的國力高出一檔的國家西夏,咱們打到半殘,然後撤軍……對夜郎來說殘血的西夏可比西涼還要誘人,對於西夏來說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不就牽制住了夜郎。」 在場眾人包括衛淵在內,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坑盟友?你他媽是真損啊!」 「另外滅那些小國後,我們俘虜他們軍隊,讓他們換上樑家軍的衣服鎮守玉門關不就好了!」 南梔疑惑地問道:「如果引狼入室呢?」 「給狼崽子帶走啊!」 糜天禾挑著眉毛,陰險地一笑:「俘虜所有將領的父母孩子家人,統統帶去江南好吃好喝地軟禁著,他們還敢造反?讓喜順假扮主公,配合梁紅嬋女帥,帶著穿戴衛家軍服裝的梁家軍進入天竺!」 「天禾啊天禾,這種毒計……罷了,為天下蒼生,黎明百姓我衛某人……」 南梔狠狠在衛淵腰間軟肉掐了一把:「都自己人,你就裝了,糜天禾說的都是你心裡想好的計劃!」 「咳咳……自己人也要裝一下啊,瑾記一下,這計劃是天禾想出來的,罵名……功勞都給他。」 第688章 劫匪!老子是專業的 衛淵尷尬地咳嗽兩聲,繼續道:「天禾還有些話忘記說了,北涼留下的衛家軍可都是精兵強將……」 糜天禾連忙道:「對,還有北涼的衛家軍,讓他們和冀州那群壯丁調包,如果匈奴真的北伐,最先與其對抗的李光弼,冀州這群衛家軍精兵最多兩天時間就能趕到北幽關,時間完全夠用!」 「那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起身道:「瑾,這兩天你和三娘好好溫存一下,之後隨紅嬋去西涼,打滅國戰!」 公孫瑾起身拱手:「請主公放心……等等主公,打仗我行,但…但抓平民,坑盟友,這…這瑾真的做不出來。」 「你只管打仗,這兩天就安排三俠以及衛奇技輔佐天禾,把冀州與北涼的將士調換位置,時候你仗也快打完了,這些事交給天禾就行。」 就在這時,衛淵猛地站起身,甚至都將茶杯打翻,灑了南梔一身。 「死衛淵你有病啊,抽什麼瘋……」 衛淵猛地一跺腳,玄色長劍從腳下飛出握在手中,另一隻手攬住南梔的纖纖細腰:「有高手,不弱於八絕級別的高手,氣息是忽然出現的,你們躲在我身後!」 糜天禾與公孫瑾連忙跑到衛淵身後,南梔嚇得緊緊抓住衛淵手臂。 咣當~ 書房門被推開,一身潔白僧袍的南昭帝看了一眼書房,確定衛淵無事後這才放下心:「衛國公府忽然出現了高手,去看看!」 衛淵點點頭,與此同時,衛淵帶著南梔以及兩名謀士,跟著糜天禾快步走出書房,便看到衛天、衛雲穿著大褲衩朝向世子廂房跑去。 從廚房跑出來,滿嘴是油的兩人一熊,江玉餌和羅天寶穿過衛淵,大步流星地朝向世子廂房跑去。 「保護世子,快!」 「表哥不能有事啊!」 嗷~ 大狗熊吼叫一聲,二人這才停下腳步:「世子原來你在這啊!」 「這兩個貨還不如狗熊……」 「玉餌,保護姐姐!」 南梔推開衛淵,跑到小山一樣的江玉餌身邊。 江玉餌在未央宮吃了南梔小半年,想吃啥有啥,想啥時候吃啥時候吃,吃到飽,吃到撐,可以說除了衛淵,江玉餌和南梔最好。 「天寶,保護瑾與天禾!」 衛淵對羅天寶說完,與南海神尼、衛天、衛雲朝著炁勁爆發的方向衝去。 衛國公府外院,處處張燈結彩,充滿了過年的喜慶,可唯獨一個房間掛著白綾,正是喜順的房間。 隨著衛淵等人趕到時,葉無道與袁老也已經趕到。 「誰敢傷老夫愛徒!」 葉無道揮劍斬斷門板,入目所見,不由讓眾人瞠目結舌。 原本喜順的房間,已被改成了靈堂,一口柏木棺,上三道大漆,掛金邊,頭福字,下蓮花…… 這棺槨以及靈堂擺設,都是按照頂端貴族規模,可以看出喜順很用心。 如今的棺槨蓋子飛到角落,在棺槨前蒲團上,喜順跪在地上,一身終老衣服的瞽目老人,腳朝天,頭朝下,一隻手成爪死死抓住喜順的頭頂。 此時的喜順口中發出殺豬般的痛叫:「好疼,我感覺自己身體都要碎了,好疼啊……」 「愛徒!」 關心則亂的葉無道,剛要上前便被衛淵攔下。 「瞽目老人在傳功!」 衛淵表情凝重地道:「這是喜順的機緣,外人不可打擾,稍有不慎,二人皆亡!」 「傳功?」 葉無道與袁老仔細看去,果然瞽目老人正在把畢生修為,盡數傳給喜順。 衛淵輕聲解釋道:「被傳功人筋脈皆斷,並馬上恢復,這過程非常痛苦。」 眾人看著喜順痛苦的表情,紛紛點頭,可以想像他此時有多疼。 可沒想到衛淵接下來的話,讓全場眾人不由眉頭緊皺。 「傳功人更是痛苦,其疼痛是被傳功人的百倍,筋脈皆斷,骨骼盡碎,體內宛如萬蟲啃噬,而且如果撐不住二則皆死,所以大部分高手死前連自己兒子都不傳功,沒想到這瞽目老人竟選擇傳功給認識幾天的喜順。」 忽然衛淵餘光掃到一個黑影,看了一眼後又悄悄離去,想來是衛伯約…… 這裡有諸多高手守護,喜順的安全絕對有保證,所以衛淵便悄悄退去。 附近一處屋頂上,衛淵對身穿夜行衣的衛伯約道:「子池和子魚呢?」 「我送他媽那睡覺了,孩子小儘量別讓他們熬夜。」 衛伯約說完,好奇地看向下方喜順房間:「老夫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傳功,原來是這樣啊……龜孫兒,老子死的時候也給你傳功啊?」 「不要,我不想痛苦,也不想你痛苦,所以等你死的時候,就把這一身修為帶進棺材吧。」 啪~ 衛伯約狠狠一個爆栗打在衛淵腦袋上:「你個龜孫兒,大過年的咒老子死?」 「打我幹啥?你他媽先起的頭,是你說的!」 「我可以說,你不行!」 「你個老登……」 衛伯約笑道:「那松贊手下還真有高手,是個八絕級別的大喇嘛,可惜沒問出他名字,就被老子一掌把身體都打碎了!」 「東西都拿到手了?」 衛伯約得意地道:「當然到手了,東西都被我放在威虎山的密室里了,三俠帶著衛奇技看守……別忘了打劫這一塊,老子是可是專業的,但就是有一點我沒想通,你為啥還要給松贊留不少銀子,糧食?」 「說你傻你還不信,南昭帝之前是被我下藥才寫下的聖旨,一覺睡醒後肯定追悔莫及,但君無戲言,所以他只能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比如派親信把東西劫回來。而且我已經安排人放出了消息,松贊手裡有甲冑兵器,糧食銀子……」 「這樣的話,沿途門閥世家絕對不會放過這一塊大肥肉,雖然被搶走了金子和甲冑,但剩下的糧食銀子,松贊絕對捨不得丟棄,正好讓他們狗咬狗,也能讓我好好觀察一下,這些門閥世家的底蘊有多少。」 衛伯約恍然大悟地點頭:「怪不得你不派軍隊,而是讓老夫單刀赴會,挾持松贊,讓他們留下甲冑和兵器,以及黃金……」 說到這衛伯約又狠狠給了衛淵一個爆栗:「媽了個巴子的,越想越生氣,老子是誰?大魏軍神,神州第一戰神,江湖唯一的武聖人,老英雄衛伯約,你竟讓我攔路搶劫,也就是因為你這龜孫兒跪著求我……」 「我求你啥了,明明是你自己說在輪椅坐久了,身體都生鏽了,想要活動活動,而且你丫的本來就是土匪出身,自己心裡沒數嗎?」 衛淵話音剛落,衛伯約狠狠一腳將他從屋頂踹了下去。 「滾他媽犢子,老子回房睡覺了,明天還要和兩個小寶貝玩騎馬打仗呢!」 第689章 武道大宗師,喜順 靈堂……喜順的房間之中,瞽目老人忽然身體快速乾癟,身高也矮了五寸。 噗~ 瞽目老人張嘴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污血,強忍著支撐站起身:「劍!」 葉無道連忙摘下身後的劍,丟給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手持長劍,大喊一聲:「小喜順,看好了,這是為師自創,壓箱底的招數,原本打算用來找衛伯約報仇,如今用不上了,傾囊傳授給你!」 葉無道一腳踹在癱軟趴地上的喜順:「快點看,這輩子就這一次!」 喜順連忙抬起頭,認真地觀瞧。 瞽目老人手持長劍,腳下步隨身動轉,輕盈踏雪間,進退有章法,敵莫能測先。 「劍為心之影,心靜劍自明,凝神於一線,萬物皆成空!」 「劍鋒隨心動,收發自如間。一式龍吟出,萬籟俱寂時。再展虎嘯威,群山為之低……」 瞽目老人最後一劍斬出,身後劍意凝聚成一輪太陽。 「心劍合一處,天地任我行,純陽劍法!」 「嗯?我咋好像見過這劍法呢?」 葉無道看向袁老,後者也點點頭:「衛淵那小犢子使過……」 咣當~ 瞽目老人身體最後一絲炁勁消散,張嘴大口大口地吐著瘀血,手中長劍掉落在地上。 出氣多,進氣少的瞽目老人,沒有修為的他,五感……四感衰退,如今就是一個普通的瞎眼老頭,無法感知四周,只能伸出手,虛弱的道。 「喜順,老朽的愛徒,你…你在哪?」 「師父,我在呢!」 喜順連忙爬起來,踉蹌地跑過去,抓住瞽目老人皮包骨,沒有半點血色的手。 瞽目老人另一隻手輕撫喜順的臉:「孩子,老朽混跡江湖幾十年,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有劍道天賦,並且還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孩子!老朽一生見慣了江湖中的爾虞我詐,其實在之前,老朽就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提前吞服了假死丹!」 「我的那些弟子知道老朽死後,第一件事是搜身找我身上的這招大日純陽劍法的秘籍,之後就開始內鬥,爭搶劍閣,他們不配做老朽徒弟,所以全部被老朽挑斷手腳筋廢掉武功。」 「而後老朽找到了你,這兩天你做的一切老朽全都知道,你是個乖孩子,有你另外兩個師父,以及世子衛淵這層關係,相信今後劍閣在你手裡會發揚光……」 瞽目老人最後一個字沒說完,臉上帶著慈祥笑容,徹底斷了生機。 「正好,直接放棺材裡吧……」 衛淵聲音響起,幫著喜順將瞽目老人的屍首放進棺槨之中,而後一掌拍在喜順的小腹處。 轟~ 衛淵這一掌主要是用來激發與共鳴喜順丹田內的炁勁,喜順周身氣勢爆發而出,全場高手無不震驚,不少人罵罵咧咧地扭頭就走。 「媽了逼,瞽目老人這修為是真的精純到不能再精純,哪怕有大部分炁用來給喜順改造筋脈與丹田,還是讓他進入了大宗師境界。」 「是啊,這他媽沒修煉幾天就大宗師了,那我們這些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逼這麼多年習武為了啥?」 「嫉妒讓我面目猙獰,再待下去恐怕會忍不住出手揍他,但第一是打不過了,第二人家師父在呢……」 「走了,不想看見他……」 門口的糜天禾驚掉了下巴:「就這?成了頂尖高手?以後我也不敢和喜順裝逼了啊,真打我咋辦!」 說著糜天禾看向南梔:「公主殿下,之前主公說喜順是給自己洗腦,真誠待人……可這披麻戴孝咋回事?」 「他洗腦尊敬瞽目老人,瞽目老人這些年內心被仇恨占據,仇恨沒了,心就空了,這時候喜順進入,所以瞽目老人對其像親孫子一樣……無論開始是因為什麼目的,在這一刻,他們就是師徒也是爺孫!」 「說白了,就是洗腦把自己都洗信了……」 糜天禾瞪了靈堂里的喜順一眼:「不能讓他看見我,明天我就去出差,剛有能力第一件事都是報仇,我以前沒少罵他……」 此時,葉無道與袁老拉著衛淵來到無人地方:「解釋一下,瞽目老人的大日純陽劍法,為什麼你會?」 「什麼大日純陽劍法,我不知道!」 「不知道?當初你在南昭帝面前假扮純陽劍仙時,使的就是這套劍法!」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首先要先從……」 衛淵忽然看向二人身後的天空:「臥槽,誰家仙女光屁股下凡了?」 「嗯?天外飛仙?」 兩個老傢伙回過頭,赫然發現毛都沒有,在轉回身發現衛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宮,御書房。 「舒坦!」 南昭帝抻著懶腰,從床榻上坐起來。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好久沒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了。」 「來人啊,朕口渴了!」 門開,小太監帶著宮女快速跑進來,兩名宮女分別端著兩個茶壺,一壺是剛放涼的茶,一壺是滾燙的茶,小太監兩者一摻,變成適合的溫度,雙手捧著遞給南昭帝。 就在南昭帝喝茶時,度支尚書跑進來:「陛下,您終於醒了,您批給吐蕃的援助可是五億兩白銀?」 南昭帝放下茶杯:「朕有病啊,五億兩那可是國庫的所有銀子,怎麼可能都給松贊,給他的是五百萬兩銀子!」 「陛下,可您批紅的聖旨寫的就是五億兩白銀,十萬套甲冑、兵器,五百萬石糧食……」 「什麼!」 南昭帝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個粉碎,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朕記得明明就是給他五百萬兩銀子援助啊!」 南昭帝慌忙站起身,一把抓住度支尚書衣領:「松贊人呢?」 「國庫拿完銀子就走了!」 啪~ 南昭帝狠狠一嘴巴抽在度支尚書臉上:「廢物的東西,明明看出來是朕筆誤,你為什麼不來找朕核對一下?」 「陛下,是門口御林軍不讓臣進來。」 「御林軍?為何?」 「他們說是您讓的,您金口玉言說哪怕天塌下來,也不能打擾您的休息。」 「朕說過嗎?」 南昭帝撓了撓頭,好像這話他的確說過…… 「衛淵,對,是衛淵這狗東西吃裡扒外,勾結……」 小太監連忙輕聲道:「陛下,世子殿下在朝堂文武百官面前,特意提醒您一句,給的是不是有點多了,您親口說得不多!」 「對,好像衛淵的確提醒過朕,那朕為何還要簽下這等聖旨……」 南昭帝心疼地狠拍大腿:「把朕的小皮襖南梔叫來!」 「陛下,公主在衛國公府,是您讓她去照顧衛公,可以彰顯我大魏皇室對有功之臣的重視。」 第690章 打進京容,考進京難 被軟禁在深宮之中的朱思勃,正在書信中寫寫畫畫,忽然門開,南昭帝急匆匆地跑進來,嚇得朱思勃連忙把書信撕碎,丟進火盆之中。 「陛…陛下……」 「昨日出了點事,朕有意培養你!」 南昭帝把松贊提出援助的事說了出來,朱思勃呆愣原地:「你…你答應給了?」 「答應了!」 「這不明顯就是松贊和衛淵聯合起來,給你下的套嗎?」 南昭帝擺擺手:「不會,衛淵提醒朕了……」 「提醒你大爺!」 朱思勃厭蠢症是真的犯了,無奈地道:「援助了吐蕃多少?」 「五…五億兩白銀,十萬套甲冑兵器……」 嗡~ 朱思勃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你說什麼?五億兩白銀?也就是國庫少了一半?」 「應…應該是全沒了,因為之前衛家軍大獲全勝,為了拉攏軍心,朕給他們賞了不少。」 「絕對是南梔教唆你的對吧?那該死的女人,早就歸心衛淵,他們倆現在穿一條褲子!」 南昭帝面容有些發冷,對朱思勃冷聲道;「就算她不是親妹妹,可也是你堂妹,小勃啊,你就不能收收自己的嫉妒心嗎?衛淵和南梔絕對是站在朕這邊的,他們倆將來也會輔佐你,你這般心胸狹隘,早晚會出大事。」 呼~ 朱思勃看了一眼火盆里燃燒殆盡的信紙,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好像決定了什麼。 「勃兒,朕考考你,如今局面應該如何挽回損失?」 朱思勃微笑道;「還需要再等等!」 「等等?」 「沒錯,松贊剛離開京城就被劫了,有心人肯定會懷疑是我們做的,所以最好在瀟湘楚州地區劫殺松贊,然後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附近門閥,面對這樣一大筆財富,甲冑,相信他們肯定會自相殘殺。」 「有道理!」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朱思勃笑道:「陛下,這件事必須要隱蔽,而且人數不能少,畢竟松贊帶來的吐蕃軍可有很多。」 南昭帝點點頭:「那按照勃兒的意思,你推薦誰去?」 「媚娘帶領影衛,還有御林軍那幾位副統領,可都是您的心腹,由他們前往絕對萬無一失。」 「朕也這麼想的……」 南昭帝說完,急匆匆地跑出去。 看著南昭帝離去的背影,朱思勃眼神變得冰冷:「生我之母殺了,養我義父也殺了,也不差多個弒父之名了!」 另一邊,南昭帝讓媚娘來到御書房。 「媚娘,百叟宴準備得如何?」 「回稟陛下,一切非常順利,許多因年邁辭官的老臣,也都紛紛答應赴宴,並稱讚陛下尊老愛幼,孝心可嘉!」 「很好!」 南昭帝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對媚娘道:「既然如此,這件事你就先放放,朕有更重要的事讓你去做!」 「能為陛下分憂,是媚娘的榮幸!」 南昭帝丟給媚娘一塊令牌:「調動境內八成影衛,記住前東廠的太監就別帶了,這件事關係到朕皇室乃至大魏王朝的顏面,御林軍你也挑選一些信得過的心腹愛將,一路跟中松贊的隊伍,進入楚州地界,就把銀子、甲冑都給朕劫回來!」 「記住了,事情要做得乾淨,最好把證據指向其他門閥世家,朕要借刀殺人,坐山觀虎鬥!」 「遵旨!」 隨著媚娘退出御書房,南昭帝單手背後,身體筆直地笑道:「夢中仙師說了,百叟宴只要做得好,可讓這些老人的氣運加持朕身,什麼匈奴王朕只要出手,他連還手餘地都沒有!」 「陛下聖明,萬古一帝,千秋萬代……」 小太監連忙跪地高呼。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表情陶醉地大笑兩聲:「讓祖世充來送靈丹,另外今日朕要翻四個愛妃牌子,哈哈!」 衛國公府,衛淵指導喜順大日純陽劍法。 「他媽的你是真笨,如果我不教你,瞽目老人演練一次你根本就學不會!」 「這招大日純陽劍法,你必須要好好練,將來傳給徒子徒孫,要是練錯了,後世就會有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練錯劍招……」 「義父,義父!」 就在這時,老石急急忙忙地跑進來,當著衛淵的面,取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然後掰開後從中取出一張捲起來的字條。 「義父,追風忽然接到南昭帝的秘密任務,有人監督他不可以和外人接觸,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傳遞消息,但有一點,我們有過約定,按照情報緊急和重要程度,麵條最低,其次是燒麥、餃子、糊塌子……最高級別是包子,肯定出大事了。」 老石解釋完,把字條交給衛淵,然後將肉包子皮丟給衛國公府的看門狗,肉餡收進隨身皮袋中。 喜順偷偷看了一眼,發現竟是那條頭頂鼓包的化骨龍,望月鱔…… 「呃,小石頭,你丫的這破玩意還留著呢?」 「你叫我小石頭?喜順不怕我揍……臥槽,大宗師了?啥時候的達到的?這…這麼快嗎?」 喜順挽了個劍花,隨後將長劍背負身後,另一隻手甩袖,長身而立。 「這叫天賦!」 「你們所有人的天賦,在我面前不值一提,今後歡喜大俠必然名震江湖,我說的!」 衛淵一腳踹在喜順屁股上:「別他媽吹牛逼了,馬上讓公孫瑾、糜天禾去世子廂房找我……讓南梔也過來!」 喜順跑開後,老石對衛淵好奇地道:「喜順他……」 瞽目老人之前是詐死,就為了考驗他死後喜順如何做,結果喜順按照頂級貴族的規模給他下葬,並且披麻戴孝守靈三天,所以瞽目老人把畢生功力都傳給了他,另外經營幾十年的劍閣也給他了。」 「尼瑪這小子的狗命真好……劍閣好歹是個一流門派,如今喜順是閣主了,所以這歡喜大俠四個字他還真配!」 「黃仙芝如何了?」 老石眉頭緊皺的道:「這傢伙被南昭帝丟出金鑾殿後,每天酗酒度日,我們本來想要出手把他帶到義父你這,可沒想到被一群江湖人攔住。」 「江湖人?對,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一流,二流高手,他們佩服黃仙芝的才學,就一起在白柳樓結拜,號稱什麼百柳樓二十四友,有一次還說什麼打進京城,比考進京城更簡單……有這些高手天天在他身邊,我們很難靠近。」 第691章 人間畜生,籌劃弒父 「主公!出什麼大事了?」 糜天禾與公孫瑾快步走來,對衛淵躬身行禮。 「進房詳談!」 衛淵打開世子廂房,隨著三人進入後,喜順給每人倒上茶,敲門聲響起,南梔落落大方地走進來。 人已到齊,衛淵將追風留下的字條放在茶桌上,讓三人傳閱。 糜天禾輕聲道:「主公,南昭帝並不知道我們把銀子、甲冑劫下大半,所以他想要在楚州劫銀,這就很蹊蹺了。」 南梔也點點頭:「皇宮早就被各大門閥世家滲透成了篩子,所以這一筆足夠打造三十萬精英部隊的物質,無論是誰都想要得到,南昭帝不選擇如今無主的冀州還是楚州,恐怕他是想在楚州劫銀後,嫁禍給其他勢力,可這根本就不現實!」 公孫瑾表情凝重地用腹語道:「如果這是南昭帝一拍腦袋想出來的計劃,那就隨他去了,畢竟他的智商也就如此,但如果這是朱思勃提出來的呢?」 「朱思勃?」 「他雖然壞,但卻不菜,這種計劃很難相信是他提出來的。」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我也不相信這是朱思勃能想出來的計劃,可現在南昭帝身邊無能人,唯一的公主殿下還在衛國公府,所以他只能去問朱思勃……」 說話間,一陣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 「公主殿下接旨!」 南昭帝的貼身小太監手持聖旨大喊道,南梔連忙走出來:「南梔接旨……」 沒等南梔話落,便看到小太監急急忙忙跑到衛淵身邊,滿臉的諂媚:「世子殿下最近有點瘦了,可是廚師不好?咱家在陛下面前找機會說說,給你撥來個御廚?」 「公公真是把我衛某人當兄弟啊,既然如此……」 衛淵看向喜順:「去帳房支五千兩銀子來,正所謂敵人來了扎槍懟死他,兄弟來了好酒好菜加紅包。」 「這個……」 小太監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南梔,衛淵輕笑道:「公主,你是不是應該穿戴正裝才能接旨?」 「對!」 南梔無奈地搖頭,轉身就走。 小太監沒有猶豫地把銀票揣進衣袖中,對衛淵笑道:「聖旨沒寫啥,就是媚娘有事出差了,所以百叟宴的事,陛下交給了公主殿下。」 衛淵好奇地道:「媚娘可是陛下身邊的重要人物,有事她干,沒事幹她的那種,咋還給拍出去公幹了呢?」 「這…這個咱家就不太清楚了!」 小太監肯定知道,但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他可不敢泄露,畢竟是南昭帝身邊的心腹,為了銀子透露點消息可以,但這種非常重要的事,打死他都不敢亂說。 本來就知道的衛淵,也沒指望從小太監嘴裡問出來什麼,只是讓他感覺到愧疚即可。 「陛下英明神武,他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做臣子的無需多問。」 聽到衛淵這話,小太監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了,有心把袖子裡的銀票拿出來,但卻又捨不得…… 「世子殿下所言即是,咱家這做奴才的,只是陪同陛下去朱大才子軟禁的寢宮一趟,之後陛下就派媚娘出去了,其他的咱家就不知道了。」 「哦?我哥被軟禁了,因為啥?」 「陛下說他心胸狹隘,禁足思過!」 說話間,一身宮裝的南梔返回,小太監這才跑過去將聖旨交給南梔,然後與衛淵熱情地告別後離開。 南梔看了一眼聖旨內容,隨手丟到一邊,對表情凝重嚴肅的衛淵道:「問出什麼了?」 「在楚州劫銀的計劃,還真是朱思勃想出來的。」 南梔輕搖粉唇:「那這件事可就不簡單了。」 四人返回廂房,衛淵輕聲道:「海東青死了,朱思勃可以說徹底沒有了倚仗,加上南昭帝不信任他,天天被軟禁,出門還要面對無數高手暗殺,如果糜天禾你在這樣的處境,你會如何做?」 糜天禾一攤手:「我會想辦法讓父親對我重新信任!」 「那如果你爹被你的仇人玩弄股掌之中,根本不相信你呢?」 「還能咋辦,忍著唄,我就算再陰損壞,也不能殺親爹啊。」 衛淵輕蔑地一笑:「生母所殺就殺,養父背後捅刀,還有什麼事是這傢伙做不出來的?」 糜天禾眼神微眯:「那就把生父身邊的人都調走,然後殺了他,取而代之!」 衛淵眉頭緊皺的道:「和我想到一塊了,如果這計劃真是他出的,這傢伙很有可能弒父……」 隨著衛淵『弒父』二字出口,南梔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不…不小心手滑了,那假貨殺了我父皇,我恨不得他死,所以我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三人何等聰明,都看出了南梔在說謊,可這時候誰也沒有點破。 衛淵對糜天禾道:「把你所有陰損壞的招數都想出來,繼續說!」 糜天禾膽怯地看了一眼南梔,後者臉色蒼白地起身:「衛淵,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好,等會我去找你!」 南梔離開後,糜天禾就拉開了話匣子:「要是往死里陰損壞的那,那我可以從百叟宴動手,然後逼迫皇帝罪己詔,之後想辦弄死皇帝,讓年幼的十皇子登基,我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夠陰、夠損、夠壞、夠毒!」 衛淵伸出大拇指:「我估計朱思勃也是這麼想的,他也會這麼做,甚至南梔負責百叟宴,也是朱思勃的計劃之一!」 糜天禾冷聲道:「先調走南昭帝身邊親信,南梔出了事,主公你必然會全力幫忙讓公主沉冤昭雪,甚至為了公主,主公你還會不懈餘力地逼迫南昭帝罪己詔,這樣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衛淵點點頭,起身朝向南梔的閨房走去。 此時的南梔坐在梳妝檯上,任由雪兒為其梳頭,整個人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世子你終於來了,公主回來以後就這樣……」 雪兒剛開口,便看到衛淵搖頭:「我和南梔單獨聊聊。」 雪兒退下後,衛淵走到南梔身後,拿起檀木梳輕輕為南梔梳了起來。 「誒呀,疼,雪兒你……衛淵?怪不得笨手笨腳。」 第692章 百叟宴,禍害老頭 衛淵輕輕為南梔梳頭,柔聲道:「我們推敲的結果,朱思勃很可能會在百叟宴上做文章,然後嫁禍給你,讓我費盡心機幫你洗刷罪名,這樣就不能阻礙他的計劃了。」 南梔輕咬下唇:「百叟宴我會用心去籌辦,加倍小心的。」 衛淵在南梔耳邊小聲道:「放心,我會儘可能不讓朱思勃那小人殺南昭帝。」 「他…他死不死,和我沒關係,他可是我的殺父仇人,本宮巴不得他現在就死!」 「嘴硬!就算他不是你父皇,可也是你親叔叔啊。」 衛淵柔聲道:「如果一個從小把自己養大的父親,都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你和朱思勃有又什麼區別?我知道你此時的心情,我能做到的就是,保他一命,然後軟到死,這樣的懲罰你看如何?」 「你…你的事,你自己做決定,我不會參與。」 南梔冰冷的臉上微微緩和,保南昭帝一命,是報答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吃喝不愁的軟禁到死,是對他這個殺父仇人的懲罰,這樣的結果南梔也是很願意看到的。 「謝謝你衛淵!」 「我們是夫妻啊。」 衛淵緩緩把手環住南梔腰間,一隻向上探索高山,另一隻向下探索峽谷。 「滾開!」 南梔俏臉通紅地轉身推開衛淵:「本宮說過,明媒正娶入洞房之前,你休想碰我!」 「摸…摸一下當利息……」 南梔抄起枕頭朝向衛淵丟去……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衛淵這些日不停教導喜順那找大日純陽劍法,不得不說這貨天資不錯,但他媽悟性是真的笨…… 大年初五,能參加百叟宴的古稀之年,七十歲往上的老頭。 按照平均年紀三十歲的大魏王朝,能活到七十歲要麼是武林高手,要麼就是身邊每天跟著大夫,早起一碗十全大補湯的王公貴族,至於平民?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奢求,還想長壽?做夢去吧…… 整個京城,乃至冀州,滿打滿算湊出來九千九百九十八人,加上活死人衛伯約,正好暗合凌霄寶殿的房間數量。 南梔把菜單,以及各種流程都交給衛淵。 「這是小醫仙弄出來的藥膳,現在是數九寒冬還是露天吃席,按照南昭帝的性格肯定吃飯前先弄一大堆儀式,到時候菜都涼了。特別是其中的肉菜,油凝了以後,這些老人吃下去很可能會身體出現狀況,所以改成了藥膳,各種流程我也是能簡略就簡略。」 衛淵看著菜單都是一些易消化,清淡的菜。 不由暗暗點頭,南梔不光聰明心思也細膩,還記得千年後的大清,一個百叟演弄死一多半的老頭,就因為細節考慮得不周全。 「沒問題,這些你已經做到了極致,雖然還是得死一些老頭,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是胡亂操作,不停作死的南昭帝。」 衛淵長嘆一聲,這些百叟演的老頭都是門閥世家的老太爺,或是辭官養老的官員,以及富商權貴,這些人老棺材瓤子要是出了事,所屬勢力不造反才怪。 推恩令的破事壓下去,又他媽弄個百叟演,南昭帝可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一日,衛淵親自幫南梔籌辦,所有的東西他都親自檢驗試毒,生怕朱思勃那小人會出手。 好在經過衛淵檢查,食材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到了晚上,衛淵更是把衛天、衛雲派來巡邏。 大年初六晌午,正陽門,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前門前,擺了上千張桌子。 一些老叟被子女攙扶著走進來赴宴。 可結果卻是,原本要求的九千九百九十八名老頭,最後只來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個,剩下的都在路上折騰死了…… 南梔非常細心地在每桌旁邊都點了火盆,生怕這些老棺材瓤子受冷猝死。 隨著時間推移,京城百姓也都紛紛跑過來湊熱鬧。 「吉時已到!」 敲鑼聲響起,門內傳出小太監尖銳的聲音。 「南昭帝駕到!」 御林軍開道,兩側禮樂隊,南昭帝一身龍袍,邁著四方步,大氣地在文武百官簇擁下走出前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乃至七千多名老頭,以至於湊熱鬧的百姓紛紛下跪磕頭。 全場站著的,也就只剩下衛淵一人,但這個紈絝從小到大見君就沒跪過,南昭帝也不想在這大喜日子和他計較,只能裝作沒看到的抬起雙手。 「今日無君無臣,朕大擺宴席,與民同樂,所以都免禮平身吧!」 南昭帝的聲音不大,可隨著小太監用尖銳的聲音重複一遍後。 「謝陛下!」 百官與百姓紛紛站起身,南梔讓人給老頭們端上熱茶,她知道按照南昭帝的性格,肯定要大肆演講一番,這些老頭可經不起大冬天干站著聽他講話,所以必須得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南昭帝身後一名身材矮小,蒙著面,太監打扮的人小聲道:「陛下,畫師都準備好了,這桌上還空著,畫出來不好看啊。」 南昭帝連連點頭:「沒錯,的確如此,朕大擺宴席善待老者,此乃千古佳話,這畫像必然是流芳千古,差一點都不行,還是勃兒想得周到。」 在南昭帝的命令下,南梔這才無奈這才讓人上菜,菜餚雖然是廚子後半夜連帶早晨烹飪好的,可都用大蒸籠進行保溫,所以拿出來的時候還都冒著熱氣。 朱思勃假扮的太監小聲道:「陛下,這菜餚都已素食清淡為主,有損陛下形象啊,讓百姓看到,還以為咱們您堂堂九五之尊,大擺宴席款待老者,就用一些破蔬菜……」 朱思勃話音未落,就聽到人群之中,響起陣陣起鬨的聲音。 「陛下可真是愛民如子啊,滿桌子的素菜,而且十分清淡,雖然我們年輕人是一口吃不下去,但對老人來說正好!」 「是啊,陛下可謂尊老愛幼的典範,知道人老了牙口不好,就不給肉吃,專挑這些便宜……不對,好消化的東西備演!」 隨著人群中的起鬨聲,百姓們也都大笑起來,如果平時他們也不敢,誰讓南昭帝說與民同樂,無君無臣,而且最重要的是,法不責眾的想法…… 第693章 一個大逼兜,引發命案 群眾的起鬨聲中,南昭帝的臉色逐漸鐵青下來,瞪了一眼南梔。 「梔兒啊,是不是菜餚還有沒上的,還不快端上來。」 南梔眉頭緊皺地道:「父皇,可這些都是頂級藥膳,比魚肉這些還貴……」 「讓你端就端,比讓天下人嘲笑朕小氣,丟了皇室顏面!」 南梔無奈地點頭:「父皇,女兒這就安排御廚趕工製作,七百個大熗盤。」 南昭帝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四個盤、五個碗、一個大熗盤,必須都要肉菜,那些看著就讓人沒胃口的藥膳就當前菜吧。」 隨著南梔退下安排後,太監打扮的朱思勃小聲道:「陛下,沒想到我皇室被貧民百姓嘲諷,做這些東西都需要時間,不如把京城的烤鴨店徵集點烤鴨,每桌一隻,讓他們先閉嘴。」 「一桌十個人,一個鴨子太少了……」 朱思勃笑道:「可以製作一些筋餅,一張皮一片鴨肉,加上點大蔥絲……」 「還是我勃兒聰明!」 南昭帝看向小太監;「還愣著幹啥,馬上採購烤鴨,京城烤鴨店那麼多,七百隻鴨子、五千張筋餅,大蔥……這些馬上去準備。」 「遵旨!」 隨著小太監帶領數百名太監急匆匆離開,另一邊衛淵對糜天禾搖頭嘆息道:「看來是我脫離人民群眾太久了。」 「哦?主公此話怎講?」 「在場大人物都認得,這些藥膳價格遠遠超過那些雞鴨魚肉,甚至有錢都吃不到,可我們都忘了一點,百姓們卻不懂啊,竟然被朱思勃這狗東西轉了空子,百密一疏。」 糜天禾連忙安慰道:「主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朱思勃在整個大魏可有著超高的懸賞,甚至不弱於你和南昭帝以及衛公。」 「想一想,一個是在深宮的皇帝,一個是身邊圍繞無數高手的世子,一個是當代八絕之首,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肯定朱思勃是江湖高手的重點暗殺對象。」 「所以他每次逃回來,都是裝瘋賣傻,假扮難民,乞丐……屬於深度下基層,肯定了解百姓的想法。」 說話間,張龍快步跑過來;「老大,城裡出事了!」 「嗯?怎麼了?」 張龍俯耳小聲道:「黃仙芝出事了,我們一直跟著他,想要找機會帶來見你,可沒想到他在京城最大的廟會上,偶遇了一富商家小姐,雖然他相貌醜陋,但卻才文采非凡,榮獲大小姐的芳心,可結果……那名大小姐被送老太爺赴宴的門閥子弟看中,強迫帶走……黃仙芝和那群江湖兄弟出手將人打死了。」 「一天天全是破事。」 衛淵只感覺一陣頭大,對糜天禾道:「幫南梔照料一下,另外讓小醫仙必須萬分小心,要檢查所有後上來的菜餚,不可以給歹人下毒的機會。」 「明白!」 衛淵吩咐完,與張龍大步流星地走出人群,朝向事發現場趕去。 京城廟會,雖有百叟宴分流不少百姓,但京城一年一度的文化活動,還是人山人海。 在廟會中段,一處花燈前,最上方有著一句話,看墨跡應該剛寫沒多久。 天下才共一石,衛淵獨得八斗,仙芝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此時不少文人才子都指著這句話破口大罵。 「黃仙芝算個屁,憑啥他得一斗?」 「沒錯,世子才高八斗我們認可,但黃仙芝這一斗我們不認!」 「對,我們不認可!」 「快看,世子來了!」 如今衛淵三賦,一詩一詞,可謂是在大魏文壇獨領風騷,無人可左右,被天下讀書人追捧。 衛淵雖著急,可還是揮手和眾書生打著招呼。 花燈後的一家藥鋪內,幾名督天衛正在給案發的幾人做筆錄。 呂存孝走到衛淵身邊,拱手行禮;「老大……總指揮使大人,筆錄都做好了,您請看。」 衛淵一目十行地看著遞來的筆錄口供,不由一陣皺眉,對張龍道:「這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嗯?怎麼可能?」 張龍接過筆錄看了過去:「我一直跟蹤黃仙芝,我明明看到那位千金小姐,接下自己的香囊送給了他,為什麼筆錄裡面是黃仙芝偷的?而且還要強行非禮千金小姐,那位外府來的門閥少爺阻止,結果被這群人打死……」 呂存孝連忙道:「主公,我這就安排人把這女人八輩祖宗都調查清楚,另外她這段時間的接觸過誰也都調查……」 「不用了,有些事沒必要麻煩。」 衛淵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進藥鋪最裡面,此時仵作正在檢查那名紈絝大少的身體。 「總指揮使大人!」 見到衛淵,仵作連忙躬身行禮:「大人,此人乃是楚州趙家的三公子,趙鶴軒,面部受到摑掌,導致後退時後腦撞在尖銳稜角而死。」 「抽個嘴巴,人就死了?」 「我去案發現場看看。」 衛淵轉身離開藥鋪,重新回到之前花燈的位置,一名督天衛指著旁邊買糖人的攤位:「老大,趙家公子的頭部就是撞擊這裡。」 沒用衛淵說完,呂存孝連忙上前檢查現場,隨即站起身皺眉道:「總指揮使大人,這攤位的稜角有些尖銳啊。」 衛淵點點頭:「存孝,破案你是強項,交給你了。」 「領命!」 呂存孝對幾名督天衛道:「馬上繪製出,案發時現場的布置,還有幾個當事人的站位圖!」 很快根據幾名目擊者描述,簡略的位置圖被繪製出來。 呂存孝看著位置圖,然後模仿著案發時的動作,越模仿他的臉色也難看。 「不合理啊,為什麼會這樣,我可以肯定這案件有蹊蹺,但卻找不到蹊蹺點在哪,可能是圖紙繪製有偏差?」 一直沒有開口的衛淵冷笑道:「蹊蹺就是一切太巧合了,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存孝你有點先入為主了啊。」 聽到衛淵的話,呂存孝眼神一亮,再次模仿起動作來。 忽然呂存孝一打響指:「如果是哪位千金大小姐動的手,那這一切就解釋通了!」 第694章 世子勘破,精妙布局 聽到這話,張龍趙虎以及在場的督天衛無不震驚:「不會吧,那大小姐明顯就是沒有修為……」 衛淵對著張龍勾勾手指,張龍連忙疑惑地走過來:「老大……總指揮使大人!」 衛淵抓住他的手臂,呂存孝心領神會,上去對著張龍就是一個大逼兜。 衛淵後退一步,用腳尖輕輕在張龍膝蓋後膕窩位置點了一下,張龍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腦撞在衛淵的手心上,在衛淵的手背處,正是那尖銳的稜角。 幾名督天衛互相面面相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無需修為,只需要在對方動手時,她稍微在膝蓋後的膕窩出一點即可。 張龍滿頭冷汗的道:「我好歹是初入大宗師的修為,猝不及防下都著了道,如果是那位趙公子,恐怕……」 趙虎疑惑道:「還有件事不對,如果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那麼幕後黑手的目標是什麼,而且為什麼斷定對方會動手抽嘴巴,畢竟只要不是嘴巴,其他動作都做不到殺死趙公子。」 「如果動手之人也是幕後黑手的人呢?」 衛淵面沉似水的道:「利用女人做局,這是朱思勃的慣用手法,如果真的是他,估計要對百叟宴席動手,但怕我妨礙他的計劃,所以利用我看重黃仙芝的這點,把我引導這裡!」 呂存孝小聲道:「老大你是不是想多了,收編黃仙芝這件事上,我們派的人都是心腹,絕對信得過的那種,他們絕對不可能是朱思勃的人。」 「你忘了我剛剛說的那句話,抽嘴巴的那傢伙就是朱思勃的人!」 「臥槽!」 呂存孝一拍腦袋,下意識爆了句粗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朱思勃的智謀就太恐怖了!」 「恐怖個屁,我估計他也想收編黃仙芝,所以找了幾個江湖人士與其接拜,對於這些高手來說,我們督天衛暗中跟蹤他們還是會有所差距的,當知道了這一切後,就布了現在這個局!」 呂存孝連忙道:「老大,看來必須得調查這個女人了。」 「更加不用調查了,我敢肯定這女人背景就是一個坑,還是個連環坑,只要我們踩進去就中了朱思勃的連環套。」 「所以……」 「什麼都不要管,趙家死了大少爺他們家族必然會出手,我們不要妄想給黃仙芝洗刷冤屈,否則必然會進入陷阱。」 衛淵說到這,轉過身邊走便道:「我必須馬上返回百叟宴,趙家來人後你應對,畢竟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個廢物,督天司總指揮使就是個虛職,你才是真正的督天司掌權人!所以你親自對付趙家的人,他們絕不會說出半個不字!」 呂存孝連忙道:「老大,那黃仙芝怎麼處理?」 「能因為個女人這般衝動,他的能力可能有,但性格讓我有些失望,所以自生自滅吧。」 衛淵長嘆一聲,對呂存孝小聲道:「無論趙家做什麼,你都要全力配合,在不牽扯到我們身上責任時,可以放他一馬,能拉攏的話,也可以拉攏。」 「明白了!」 不到一會功夫,趙家家主親自帶高手前來,見到自己兒子的屍首,頓時一陣暴怒。 因為有衛淵的交代,呂存孝帶著一群督天衛不停向趙家示好,甚至憤怒中的趙家主提出封城搜捕黃仙芝,呂存孝都毫不猶豫地答應,這讓怒火中燒的趙家微微有些緩和。 另一邊,衛淵緊趕慢趕返回百叟宴,此時每張桌子都擺放著烤鴨,正有廚子用熟練的刀工現場片鴨肉。 衛淵拉過糜天禾;「烤鴨哪來的?」 「公主說是皇帝安排太監們全城買來的,就是為了在大熗盤上之前,堵住百姓之口。」 「檢查了嗎?」 「檢查了,全部都是小醫仙親自檢查的,保證沒事。」 衛淵表情凝重地看著揮刀的廚子:「廚子手裡的刀,檢查了嗎?」 「刀?這…這個沒有……」 糜天禾一愣,連忙跑了下去。 很快安排宮女說是需要用美酒蒸來加熱味道更佳的藉口,把每桌的鴨肉端走。 衛淵用手夾起一塊鴨肉丟進嘴裡:「無毒!」 「不對啊,如果之前一切都是朱思勃費盡心思布局,那這鴨子怎麼可能會無毒呢?」 見到衛淵表情凝重,南梔好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黃仙芝那邊被人陷害了,我估計是想用他來拖住我,所以我懷疑是朱思勃做的…… 南梔聽到這裡,秀眉微皺地道:「這些老人家死在路上沒事,但如果死在宴席上,可就是這群門閥世家對皇室出手的藉口,事關重大啊,一點差錯不能有,我讓人把筋餅和蔥絲也帶過來,衛淵你再好好檢查檢查。」 很快,筋餅與蔥絲都被帶上來,衛淵分別嘗了嘗:「沒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 南梔剛想讓人端回去,便被衛淵攔住:「我再試試!」 衛淵說完,分別將鴨肉、筋餅、蔥絲、甜麵醬混合吃了一口,可剛到嘴裡就吐了出來。 「媽的,差點讓朱思勃矇混過關。」 南梔一愣神,連忙道:「你剛剛不是說沒事嗎?」 「分著吃的確沒事,但合在一起就出事了。」 衛淵指著鴨肉:「裡面有當歸!」 「當歸沒問題吧,我不懂廚藝,但煲湯都可以啊。」 衛淵笑著點頭:「當然沒問題,而且還能有調味增香的作用,可其他材料裡面,還有川芎、白芍、熟地……」 「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配合我們的藥膳,就會有很強的胃腸刺激,引起腹痛和腹瀉,這群老逼登估計得拉死幾個,而且責任都怪你的藥膳!」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蔥換了,醬換了,鴨子和餅不用,另外我給你一個止瀉的藥膳方子,你安排人煲個湯。」 「明白!」 南梔連忙吩咐人去做,此時南昭帝講起話沒完沒了,各種儀式做個不停,一群老頭紛紛頻繁地上茅房,人老了本就憋不住尿,加上南梔怕他們凍著,頻繁端熱茶,可謂是苦不堪言…… 第695章 布局開始,黃仙芝出城 數九寒冬,南昭帝站在冷風之中,仿佛不知道冷,不知道疲憊,滔滔不絕地演講起來。 「首先是弘揚傳統美德,百叟宴通過聚餐的形式,弘揚了大魏尊老、敬老、愛老的傳統美德……」 「第二是增強凝聚力……第三促進家庭和睦,第四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五是推動精神文明建設……」 只要是出頭風,南昭帝就會樂此不疲連續兩個時辰的演講,南昭帝終於有些口渴了,這才安排人準備開席。 一群老頭肚子喝得漲,站得頭暈目眩,只能苦苦支撐著,本以為這演講終於結束了,沒想到緊隨其後的便是開席前的儀式。 祭天、祭地、祭列祖列宗……這一套流程下來,又是兩個時辰。 過程中,又老頭撐不住倒地,被御醫抬走。 無論是死是活,哪怕抬走時都斷了氣,屍體都僵了,也對外宣稱沒死…… 隨著開席,桌上的菜餚不單單是涼了,而是已經結了冰碴,萬幸的主菜大熗盤剛做出來不久,雖然涼了但沒結冰…… 南昭帝率先做了表率,舉起酒杯虛空敬了一杯。 隨著老頭們一杯酒下肚,這才感覺冰涼的身子暖和一些。 畢竟都是曾經做過官的貴族,這群老頭知道跟皇帝吃飯,最重要的就是禮儀,南昭帝按照菜餚順序,每盤菜餚都吃了兩口,老頭們也都按照南昭帝的步驟,他吃什麼,他們就夾什麼。 因為有小太監暗箱操作,南昭帝桌上的烤鴨還是熱的,南昭帝就多吃了幾口。 但老頭們桌上的烤鴨油都凝了,還帶冰碴,只能強忍著鴨油糊嘴往下咽。 一頓飯還沒結束,已經陸續有老頭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南梔緊緊攥著衛淵的手:「雖然沒人下毒,可南昭帝完全不按照我給出的流程和演講稿說,導致讓這些老人在冰天雪地里足足從早晨站到了下午,估計這場百叟宴結束後,最起碼得有三分之一去世。」 「古人誠不我欺,逢七必變,准沒好事!」 衛淵無奈地搖頭,對南梔安慰道:「你已經做到了極致,可趕上這麼一個傻逼,自作主張的南昭帝,咱也沒辦法。」 一直到天黑,南昭帝這才宣布百叟宴結束,原本自己能走來的老頭,在百叟宴結束後,被家人攙扶離開,原本被攙扶來的,結束後被抬著離開,被抬著來的,乾脆已經死在了太醫院…… 一直壓制沒有爆發的趙家,在百叟宴結束後,直接帶人滿城搜捕黃仙芝。 七寶輦停靠衛國公府門口,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被抬下車,緊接著是滿臉疲憊的南梔以及表情凝重的衛淵。 進入書房,確定四人無人後,衛伯約這才啐了一口:「媽了個巴子的,真他媽難吃,老子都是活死人了,還非要掰開老子的嘴往嘴裡塞兩口……」 南梔回房休息後,衛淵來到世子廂房,正好碰到一身戎裝,收拾好行禮的梁紅嬋。 「這就要走了?」 梁紅嬋瞪了衛淵一眼:「還不是你給我出難題,本來是過正月十五再走,如今事不宜遲,需要儘快拿下西涼關外的幾個小國。」 「那你現在就走?」 梁紅嬋點點頭:「沒錯,連夜趕路,因為找夜郎國王,所以蒙娜我也要一起帶走,梁俅還在家裡床上躺著,所以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希望下次見到他,我要看到一個像人的東西,必須讓他瘦下來。」 衛淵有些為難地道:「瘦下來是可以,但過程恐怕……」 「不死就行,留一條狗命,隨便你折騰!」 「得嘞!」 衛淵連連點頭,此時的他已經想出一萬個讓梁俅替自己背鍋的計劃…… 與此同時,背著個小包袱,胸前還被細心打上蝴蝶結的公孫瑾敲門走進來,朝向衛淵與梁紅嬋先後行禮問好。 梁紅嬋看到公孫瑾後滿意的點點頭,這傢伙的軍事能力自己可是親眼所見,有他一人,這場滅國戰爭,最少讓梁家軍和夜郎軍隊少死一半以上。 隨著梁紅嬋與公孫瑾帶領梁家親衛離開後,糜天禾也跑來告辭。 按照他估計接下來京城準是遍布喪事,畢竟不停死老頭,正好他在所有人目光聚集京城時,可以趁亂掩人耳目,漫天過河,帶壯丁去北涼換衛家軍精銳。 在衛淵給眾人送行出京城大門時,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吵鬧之聲。 「你趙家別欺人太甚,我侯家也不是好惹的,出喪這種大事你們也敢攔?」 衛淵讓袁老停下馬車,緩緩走了下去,此時一名趙家嫡系正帶著一群督天衛與百叟宴死了老祖的侯家爭吵。 因為趙家三公子被殺,趙家封城,攔住著急回去奔喪的門閥侯家。 「總指揮使大人!」 見到衛淵後,所有督天衛連忙抱拳拱手行禮。 衛淵目光如炬,掃視侯家的送喪隊伍,忽然其中一個披麻戴孝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拙劣的易容術。」 衛淵一眼就認出了喬裝打扮的黃仙芝,同時他發現衛淵再看他,也嚇得連忙低下頭。 衛淵走到趙、侯兩家中間,做起了和事佬。 「趙家死了三公子,侯家死了老逼登……老爺爺,兩位賣我衛某人一個面子,各退一步,侯家讓趙家搜查一番,確定沒有殺人兇手後再放行,兩位意下如何?」 趙家嫡系對衛淵笑著點點頭:「我當然沒意見。」 侯家家主眉頭緊皺地道;「賢侄,你這就有點拉偏架了,我父親仙逝,讓趙家檢查奔喪隊伍,說出去還以為我侯家怕了他趙家,讓侯家顏面何存?」 「侯叔,你看這樣如何?」 衛淵伸手取出一沓銀票:「這裡一共有五千兩銀子,老爺子年歲已高,屬於老喜喪,這銀子就當趙家提前給侯家的紅包!」 侯家主上下打量衛淵,隨即笑了起來,伸手接過銀子後,又添加了一千兩返還給衛淵。 「這次前來京城匆忙,家裡有出了這檔子事,所以沒有去衛府看望衛公,這銀子就勞煩賢侄買些禮物送給老衛公,已表我這個做晚輩的孝心。」 侯家主把銀子放到衛淵手中,大聲道:「既然趙家給了銀子,那也不算我侯家丟了面子,畢竟兩家叫好,互相體諒,讓督天衛的人搜吧。」 趙家嫡系也對衛淵拱手:「世子,這人情我趙家領了,還請麻煩你麾下的督天衛了。」 「趙三公子與我也算是鐵哥們,畢竟曾經一起嫖過,他的離開我衛某人深表痛心,損失一名知己好友,所以必須要抓住兇手!」 衛淵話落,一把搶過督天衛手中的黃仙芝畫像,親自帶人搜了起來。 衛淵目標明確,直奔黃仙芝。 此時的黃仙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哪怕在北方寒冷的冬天,渾身也被汗水浸濕。 第696章 過猶不及,意外收穫 衛淵走到黃仙芝身前,面帶微笑地看著他:「頭上的孝帶摘下來!」 黃仙芝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摘下額頭上的孝帶,衛淵小聲道:「易容術太粗糙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黃仙芝!」 聽到這話,黃仙芝連忙伸手去後腰掏刀,帶衛淵只是手在他肩膀上一搭,黃仙芝整條手臂便動彈不得。 「想要挾持我衛某人跑出去?你以為江湖傳聞我修為不弱八絕是假的?」 衛淵小聲說完,轉過身對督天衛們大喊道:「好好檢查,哪怕是棺材底下也要檢查,前往不能放跑了殺人兇手!」 「遵命!」 督天衛們開始認認真真地拿著通緝令,與侯家的每一個人作對比。 黃仙芝都快傻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用只有衛淵能聽到的聲音道:「謝…謝謝世子。」 「你身邊有朱思勃的人!」 衛淵說完,轉身離去。 他雖然欣賞黃仙芝的才華,但如今衛淵集團高手如雲,對他也不是那麼求賢若渴。 所以衛淵給黃仙芝一個考驗,那就是在趙家的通緝中活著,然後找到奸細除之,如果過程中他死了,那也只能算他能留不行,沒資格追隨自己。 衛國公府,隨著衛淵進入世子廂房,並沒有脫下衣物,也沒有去其他紅顏房間,而是靜靜坐在茶桌旁,擺出兩個茶杯。 茶水還有餘溫,敲門聲音響起,緊接著傳來老石的破鑼嗓子;「義父?看你房間燈還亮著,我方便進來嗎?」 「進!」 老石推門而入,便看到衛淵端坐茶桌旁,在他對邊還擺放著冒熱氣的茶杯。 「義父猜到我會來?」 衛淵點點頭:「京城現在很亂,能瞞得過所有人眼睛向我匯報,普天之下只有你老石一人。」 「義父過獎了!」 老石滿臉受用,笑嘻嘻地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義父,當時我們沒敢問,城門那你可是發現了黃仙芝?」 「沒錯,所以接下來你們就放心大膽查即可。」 「明白,還有一件事,那位千金大小姐我們對其調查,發現出身武道家族,雖然本身修為平平,可也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說著老石將千金大小姐家世資料全部掏出來交給衛淵。 衛淵看都沒看便道:「全是坑對吧?而且我可以保證,你絕對調查不到半點朱思勃的痕跡。」 老石連連點頭:「義父真是神了,沒錯,的確如此,我們通過調查這千金大小姐的家世,發現步步是坑,一環扣一環,總把我們往其他地方引,而且所有證據表明,她背後的家族,與朱思勃沒有半點關係,我就好奇,朱思勃咋認識她的呢?」 「應該沿途乞討返京的時候,武道家族,從小見慣了舞刀弄槍,伶仃出來一個大才子,加上這白眼狼擅長挑撥離間,煽風點火,說動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太簡單了。」 「那義父我們需要監督她嗎?」 「不用,她就是朱思勃的一次性工具人,他知道大小姐已經暴露,所以今後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繫!」 老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接下來京城會亂翻天,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要做,靜觀其變即可。」 「遵命!」 翌日清晨,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聽到小太監的匯報情況,不由得呆愣原地。 「怎麼會這樣?足足死了兩千多名老者?其中有不少是有名望的老臣,還有門閥世家的老太爺?」 南昭帝此時都快懵逼了,來的路上死了兩千多人還有情可原,算是車馬勞累,這群門閥世家很難借題發揮,可現在宴席過後,一夜之間又死了兩千多,這就說不過去。 「咋能這樣?就吃個飯罷了,咋能死這麼多人?」 南昭帝癱坐龍椅之上,目光呆滯地對小太監道:「快傳小醫仙!」 很快慕橙被小太監帶上御書房,南昭帝連忙道:「小醫仙,這些老者都是死於何病?」 小醫仙連忙道:「回稟陛下,人老體衰,幾日奔波勞累,在原地站了幾個時辰,又吃了生冷之物,特別是鴨肉屬寒涼,吃的時候又已經結冰,老年人腸胃受不了……」 南昭帝恍然大悟:「怪不得南梔上的都是藥膳,她是猜到了這些?」 小醫仙連連點頭:「沒錯,公主殿下特別找到微臣,讓微臣拿出一些適合老年人吃的藥膳,又以蒸籠的方式保溫,而且公主還特別精簡了您的發言稿,以及儀式流程,就是怕出現這種事。」 小醫仙來之前就被南梔提前告知,她因為不會撒謊,所以就如實匯報即可,但唯獨一點,不要說出鴨子被下藥的事,畢竟這樣就在南昭帝心中,有栽贓朱思勃的嫌疑,過猶不及。 啪~ 南昭帝氣得拍案而起,快步走出御書房。 「陛下!」 小太監連忙小跑地跟上。 南昭帝來到朱思勃被軟禁的寢宮,兩名守在門口的御林軍連忙行武將禮。 「末將參見陛下!」 南昭帝冷著臉沒有回話,直接一腳踹開寢宮的門,劇烈的響動嚇了熟睡的朱思勃一跳。 南昭帝一個箭步上前,抓起朱思勃狠狠一嘴巴抽了上去。 「你可真是朕的好勃兒,沒想到你連我都坑!」 「啊?父皇……陛下你錯怪思勃了,我什麼都沒做過啊!」 南昭帝面沉似水地冷聲道:「沒做過?朕問你,長篇大論的演講稿是不是你寫的?那些儀式是不是你給朕的?還有都是因為這些烤鴨,讓那群慈祥老者過時不少……」 朱思勃嘴角流血,無力地坐在地上:「陛下,是南梔說的對吧,我知道他嫉妒你愛我多一些,但我可以向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在烤鴨里下毒!」 「啊?下毒?」 南昭帝一愣:「這不是南梔對朕說的啊,這是太醫也沒說烤鴨的事,你…你還在烤鴨里下毒了?」 朱思勃也是一愣,他已經想到因為藥物相剋的原理會跑肚拉稀,別說那些年老體衰的老頭,就算成年壯漢也得腹瀉脫水,三天起不來炕……這等罪責,南梔肯定會往自己身上推,可笑他已經早就處理好一切,並且準備反將南梔和衛淵一軍,但萬萬沒想到事情並非如此…… 第697章 羊已禿,無毛可薅 啪~ 啪~ 啪~ 南昭帝正反手三個大嘴巴抽在朱思勃的臉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這些老者如果全死了,朕的大魏江山社稷必會被動搖,後果極其嚴重!」 朱思勃連忙跪在地上,帶著哭腔,眼神真誠地道;「父皇,我知道錯了,是我嫉妒你更寵愛南梔,所以想要設計讓您陷入僵局,然後我再挽回局面,奪回您對我的父愛!」 「胡鬧!」 南昭帝狠狠一腳踹在朱思勃身上,此時的他握緊雙拳,青筋暴起,他多想下令斬了朱思勃,可他卻捨不得,畢竟這是他這世上唯一的兒子。 從小被拐賣到北方,而後又被朱家收為養子,每兩年就戰死沙場,從小就缺失父愛的他,又有什麼錯呢…… 呼~ 南昭帝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對朱思勃痛下殺手,只是失望地搖搖頭,轉身離去。 隨著南昭帝離開,朱思勃擦拭嘴角的鮮血,陰冷惡毒眼神一閃而過,隨即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如今的京城可謂是徹底亂了套,趙家還在滿朝風雨的搜捕黃仙芝。 之前那些參加百叟宴的老頭們,宴席結束就病倒了一般,當晚死了兩千多人。 為了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南昭帝特別讓人把南梔從衛國公府接回宮。 御書房中,南昭帝有些慚愧地看向南梔:「梔兒啊,沒想到為了百叟宴你費盡心思,如果朕當時都按照你的規劃,恐怕那些老者不會病故如此多人。」 南梔無奈搖搖頭,長嘆一聲:「父皇,現在是木已成舟,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這些老者大部分身後都站著頂尖門閥世家,勢力,如果他們都出事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南昭帝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滿臉擔憂地道:「那梔兒你覺得應該如何?」 「只能儘可能地去彌補了,如果是平常百姓,你只需要那些金銀賠償即可,可他們都是門閥世家,說句難聽的,一個個家裡的寶庫打開比國庫銀子都多!」 「現在就算普通地主家的金庫打開,也比國庫多了……」 南昭帝心中苦嘆的暗道一聲。 南梔繼續道;「所以賠錢是不行的,就算行那些門閥世家獅子大開口,我們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所以只能打感情牌了。」 「感情牌?」 「沒錯,首先父皇打開自己的丹房,把那些全國收集來的珍奇藥材都拿出來,去給沒去世的老人們發一發。」 「朕捨不得啊……」 南昭帝滿臉肉疼,無奈地點頭道:「行…行吧,朕答應了,那第二條呢?」 「其次,就是父皇你要向全國,罪己詔!」 「不行!」 南昭帝馬上搖頭:「這個絕對不行,朕乃萬古一帝,怎可下罪己詔!」 下罪己詔,就是皇帝頒發的一種特殊詔書,也可以理解為古代皇帝自己寫的檢討書。 「父皇,自古諸侯起義,都要有個藉口,什麼皇帝不仁,百姓疾苦……說白了,就是口頭上站在道德制高點,這次百叟宴就是很好的藉口,只要父皇你下罪己詔,那就堵住了他們這個藉口。」 南昭帝也知道南梔說得對,表情猶豫地道:「可…可朕的英明神武,萬古一帝的明君聲譽就毀了啊。」 「你也算明君?」 南梔心裡吐槽,嘴上卻道:「父皇,你功高遮天,一統天下,這點小小的下罪己詔無傷大雅,後世也都不會在意。」 「也對,這點小事和朕的功績比起來,九牛一毛!」 南昭帝挺起胸脯,得意地點頭道,隨即讚賞地對南梔道:「不錯不錯,梔兒啊,你成功完成了朕對你的考驗,你說的兩點補救方式,與朕想的是一模一樣,雖然細節方面對比朕還有一些欠妥……」 「父皇所言極是,女兒才疏學淺,這點小計謀都是與父皇您學的,而且還是冰山一角。」 好聽!愛聽!舒坦…… 南昭帝滿臉陶醉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梔兒就回寢宮休息吧。」 「不行,這種時候女兒更要以身作則,讓天下人看到,父皇對有功之臣,哪怕成了活死人也會照顧有佳,不能讓人寒心。」 南梔說完,便行禮告退,返回衛國公府,她怕,她是真的怕再待下去,會仰起纖纖玉手,給南昭帝一巴掌,厭蠢症犯了沒辦法…… 回到衛國公府,南梔便看到衛淵,帶著明顯瘦了三四圈的梁俅,跟著喜順以及衛子池、衛子魚一起練劍。 「你們好好練,特別是你!」 衛淵對著梁俅屁股就是一腳:「紅嬋說了,只要留你一命就行,我也是妻命難違,所以你但凡敢偷懶,別怪兄弟大嘴巴子奉上!」 衛淵對梁俅威脅一句後,與南梔走進世子廂房。 當南梔把御書房的事一字不落說出來後,衛淵沒有懷疑南昭帝會下罪己詔,畢竟南昭帝也知道這是堵嘴的最好辦法,和江山社稷比起寫個檢討書無傷大雅。 唯一讓衛淵疑惑的是,為什麼南昭帝選擇費事接南梔進攻,而非去找被軟禁的朱思勃。 見到衛淵這個表情,南梔也能猜出來他想什麼,小聲道:「我把雪兒留在宮裡打探消息,等她回來就都明白了。」 說話間,雪兒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 「公主,打聽出來了。」 「出啥事了?」 「據說是南昭帝打了朱思勃那白眼狼幾巴掌,具體他們聊了什麼,就打聽不出來了。」 「哦?」 衛淵臉上出現玩味的笑容:「看來南昭帝是徹底對朱思勃失去了信任,你看咱們可不可以借南昭帝對南梔你的信任,薅點羊毛呢?」 南梔瞪了衛淵一眼:「鍛造兵器的天劍司你掌控,東廠沒了,監督百官的督天衛也是你掌控,影衛的根也讓你刨了,國庫也讓你掏空了,南昭帝都光禿禿的,你還能薅什麼羊毛?」 「咳咳……也對!」 衛淵尷尬的咳嗽兩聲,仔細想想南昭帝就是個沒毛的肥羊,除了一身肉可以烹飪,還真沒羊毛供自己薅了…… 第698章 南昭帝,下罪己詔 朕聞天道循環,福禍相依,而人間之事,亦多因果之報。 朕承先祖之基業,臨兆民之上,本應兢兢業業,以保國泰民安。 然朕之過失,致令百姓罹難,痛心疾首,特此罪己,以告天地神明及天下蒼生。 昔者,朕欲彰顯盛世之景,舉辦百叟宴,以賀老者之壽,意在弘揚孝道,彰顯仁愛。 然未曾料及,宴會有失周全,以致老者眾多,或因勞累,或因飲食不慎,竟致無數生靈殞命。 此皆朕之過也,朕心之痛,何可言喻。 朕亦力求治國安民,未有懈怠,然此次之失,實乃朕之疏忽大意,未能周全考慮,以致釀成大禍。 朕深知,身為帝王,一舉一動皆關乎社稷安危,百姓福祉。 朕之過失,實乃天下之罪,朕豈能心安? 今朕南昭誠心悔過,願以此罪己詔,告慰死者之靈,亦向天下蒼生表明朕之決心。 朕亦將以此次之失為鑑,時刻警醒自己,痛定思痛,汲取教訓,從今往後,凡事皆需謹慎從事,不可再蹈覆轍。 朕將致力於治國安民,使百姓安居樂業,共享太平之福。 詔告天下,咸使聞知。 大魏王朝的各城池內,都張貼南昭帝的罪己詔。 百姓們全部圍在布告欄看著,雖然大部分不識字,但可以問…… 「臥槽,這是南昭帝認錯了?」 「真是活久見,罪己詔以前就是聽說過,沒想到真見到了!」 「皇帝都是極其自負的,竟然還會檢討!」 「其實想想人家陛下本身也是好意,請天下老人赴宴,而且據說當時宴席上都是一些對老人身體好的藥膳!」 「藥膳?」 「對,是公主找醫聖山弄出來的,據說每一盤用的藥材無數,昂貴得很!」 「好心好意,加上準備充分,咋還能出這種事呢?」 隨著各個城池的百姓議論,無數家裡死人的門閥世家,勢力都急忙召集家族高層開會。 原本他們還想借題發揮,可沒想到,南昭帝先拿出自己珍藏的藥材,後又下罪己詔,這讓他們連借題發揮的機會都沒有了,最後開會的結果只能是靜觀其變。 而後各勢力的幕僚、謀士都找到各自的掌權人開了個小會。 當初的推恩令,雖然南昭帝下令暫時停止,但其餘波還是輻射到了各大家族。 家裡的老祖死後,沒人能鎮住場子,如果貿然起兵,恐會內亂。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這些謀士還是家主,心裡其實也很矛盾。 他們都想一統全國,稱王稱帝,成為開國功臣,但卻又怕群雄逐鹿時失敗,連在一個地區當諸侯土皇上的資格都沒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西涼。 嗖~ 一直箭矢,射中滿分靶心。 熊闊海連連鼓掌:「赫英妹子好箭法,我老熊真是佩服!」 赫英得意地仰起下巴:「那天在族內,我只是有些發揮失常,如果正常情況下,我進全族前十應該沒問題。」 「對!對!沒問題!」 熊闊海連連點頭,對赫英小聲道:「妹子,說起來哲別讓我問你,老單著也不是那麼回事,你擇偶標準是啥呢?」 熊闊海說到這,老臉紅到了耳根,好在他本來就是紅臉大汗,所以外人只要不觸碰他發燙的臉,也感覺不到變色…… 「擇偶標準?」 赫英想起那位馳騁馬上,揮斥方瓊,面如冠玉的衛淵,不由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原本擇偶標準很簡單,現在卻太高了,雖然沒擁有過,奈何有幸見識過天人……如果真要說標準,怎麼也要萬人敵的大將軍才行!」 說話間,一名斥候飛快跑來:「赫英副帥,女帥回來了!」 「紅嬋姐回來了!」 赫英小麥色的俏臉一喜,匆忙地朝向關門處跑去。 「這母暴龍咋回來了呢……」 熊闊海五官都快湊吧到了一起,江湖上誰不知道梁紅嬋的威名,對女人還好點,但對男人多看她一眼上去就是一嘴巴,膽敢搭訕她,馬上拔劍就砍。 做事我行我素,看你不順眼就打一頓,沒有理由的那種。 在朝堂更是敢挨個官員抽嘴巴,她親爹看到她都害怕,她弟弟梁俅這個大魏第二紈絝,更是在她面前扁屁不敢放一個。 或許普天之下,唯一能讓這個有暴力傾向的母暴龍,露出溫柔一面的只有衛淵一人。 「本來就不好追,她回來了更難追了,我也不像世子那麼會花言巧語……」 滿臉愁容的熊闊海長嘆一聲,無奈地走了出去迎接梁紅嬋。 玉門關外,一身戎裝的梁紅嬋,英姿颯爽地騎在駿馬之上,身前赫英帶領無數梁家軍將士行武將禮。 「恭迎女帥!」 後到的熊闊海也對梁紅嬋用了江湖禮,忽然他目光看向梁紅嬋身後的馬車上。 只見轎簾打開,書生打扮的公孫瑾緩緩走下車。 「臥槽,軍師來了,有他在我愛情不就來了嗎!」 熊闊海頓時激動得喜出望外,他承認自己傻點,但公孫瑾聰明啊…… 熊闊海連忙小跑過去,一把摟住公孫瑾:「兄弟!」 「啊?你咋在這?」 公孫瑾震驚地用腹語小聲道。 「俺稀罕上赫英了,世子故意找藉口讓我西涼出差的……」 公孫瑾看了一眼赫英,輕拍熊闊海鼓起堅硬的胸肌,豎起大拇指,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腹語小聲道:「主公說過,女人是吸引來的,而不是追來的,她是武將,也是武者,只有你表現出萬人敵的姿態,才能讓她崇拜你!」 「又是萬人敵?」 熊闊海對公孫瑾小聲道:「不就是打仗衝鋒在前面,我經常帶領衛奇技這樣干!」 「梁俅比你沖得更猛……萬人敵不單單衝鋒陷陣,還要學會裝逼,就世子每次打仗那一套,別說女人了,就算是男人都對他崇拜不得了!」 「這…這我不會啊。」 公孫瑾知道熊闊海為人仗義,交友滿天山,但卻唯獨不會裝逼…… 「沒事,到時候我教你,畢竟在主公身邊時間那麼長,雖為得龍氣,但也沾染一身龍威,教你足夠了……」 第699章 單刀滅國,萬人敵 大月城皇宮,巨大的沙盤旁,公孫瑾用小木棍指揮著兵團大作戰,一旁有熟悉唇語之人當著翻譯。 夜郎國兩大將軍,阮興與刀虎震驚地看著公孫瑾,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道。 「怪不得松贊說,寧可用百萬大軍換一個公孫瑾,說他用兵如神都是貶低了。」 「沒聽蒙娜公主說,公孫瑾本來就是熟讀天下兵法,並且還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可惜當時被割掉舌頭,挑斷手腳筋,南昭帝嫌棄他是殘疾人,有損大魏形象。」 「天賦歸天賦,他也算是跟了個好主公,隨著衛淵南征北戰參加過好幾次的百萬兵馬大作戰,如今稱其兵仙也不為過。」 阮興感觸頗深地道:「和公孫瑾作戰還好,至少知道自己是咋死的,打不過歸打不過,但卻是堂堂正正的戰敗,如果和糜天禾打仗……」 想起天竺種種,阮興與刀虎同時打了個冷顫。 衛淵麾下兩大謀士,一正一邪,誰看了不迷糊? 刀虎一攤手:「可以肯定一點,衛淵麾下高手如雲,能人輩出,都在各項領域有著頂尖造詣,但最可怕的是,衛淵全能,亦正亦邪,小心眼的同時有著大格局。」 「所以我們可以肯定一點,跟著衛淵混別耍小心思,畢竟只要衛淵還活著,咱們的夜郎王就永遠是他盟友,不是夜郎王講義氣,只是單純害怕……」 阮興捅了捅熊闊海腰眼,小聲問道;「熊大俠,本將有個小疑惑,攻打五國,為何不逐個擊破,反而繞路攻打最中間的大月?這不是等著被對方包餃子嗎?」 熊闊海無所謂地道:「你問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也不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主公在聽主公的,主公不再聽公孫瑾的,至於糜天禾……挑選著聽,准沒錯!」 公孫瑾看了一眼疑惑的三人,沒有解釋,只是單手背後輕輕揮動手指:「既然都清楚自己任務,那就分頭行動吧!」 「遵命!」 赫英帶領著梁家軍的高級將士與夜郎國的阮興、刀虎拱手行武將禮。 隨著眾人走出房間後,梁紅嬋對唇語翻譯擺擺手:「你也下去吧。」 房間只剩下公孫瑾與梁紅嬋二人時候,這才發問:「為什麼先打大月?」 公孫瑾用唇語說了兩句,迎接的則是梁紅嬋英眉微皺,單手放在劍柄上。 「你在嘲諷我不會唇語?」 公孫瑾連忙改用腹語道:「如果先攻打南匈奴,雖會逐個擊破,但也會導致變成西夏作為主導四國聯盟,我有把握百分之百勝,但這場仗最少打半年,我們時間不夠,所以只能選擇這種莽撞的方式。」 「那如果我們被四國包圍,前後左右夾擊,這其中還有這不弱於吐蕃、夜郎那種大型王國西夏怎麼辦?」 「我篤定他們不敢!」 梁紅嬋輕聲道:「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何如此自信他們不敢!」 公孫瑾伸出兩根手指,另一隻手背後,盡顯書生傲骨:「如果是女帥,他們或許還敢包圍,因為女帥您與衛公作戰風格相似,但我公孫瑾之名,以及我家主公衛淵之名,這二者就不是莽撞的代表,他們肯定會估計我們是否有後手。」 「說我是莽婦?」 梁紅嬋把手搭上劍柄,最後又放了下來,沒辦法公孫瑾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一嘴巴子下去就殘了,稍微用點力拔劍劈下去命就沒了,和自己那位有著金剛不壞大腚,可以隨便揍,往死揍的弟弟不同…… 「公孫瑾,我覺得你有機會可以學學八段錦!」 入夜,梁紅嬋不敢休息,親自帶人左右兩邊尋訪,可一直到第二天也沒發現四國聯軍的合圍。 一旁赫英興奮地道:「女帥,公孫瑾果然是當代兵仙,竟真被他推算對了,那四國竟真的沒有聯合起來對我們圍攻。」 梁紅嬋沉著臉長嘆一聲:「高興嗎?這結果的代價是犧牲我的名譽!」 「啊?」 赫英疑惑地看向梁紅嬋,後者無奈道:「你猜如果這場指揮不是公孫瑾,如果沒有打著衛淵也在的旗號,他們會不會已經聯合動手了?」 「這…這……應該會吧,不對,是肯定會。」 赫英尷尬地問道:「為啥?」 「人家兩個名氣大,那四國的二貨怕了,畢竟大魏第一軍師,第一軍神出動,不會這般莽撞,所以在四國眼中,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都選擇了靜觀其變沒敢動手,所以公孫瑾叫老娘是莽婦,這四國也還都配合……」 見到馬上就要發飆的梁紅嬋,赫英連忙安慰道:「女帥不是這樣的,你是我們梁家軍的圖騰都非常敬仰你……」 沒等赫英說完,便看到大月皇宮外圍了不少的梁家軍將士,正在與守門的士兵交談。 「求求你讓我們進去了,我保證就遠遠看世子一眼就行!」 「對,聽說世子來了,我要個簽名,然後裱起來放在祠堂讓子孫後代供奉著!」 「讓世子出來吧,求求你了……」 咔嚓~ 赫英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破碎的聲音,只見梁紅嬋雙拳緊握,腳下青石磚粉碎。 「衛淵你個爛桃,本小姐真想揍你一頓!」 赫英連忙道:「女帥息怒,世子沒來,而…而且你不一定能打過他……」 梁紅嬋殺人的目光瞪向赫英,隨即冷聲道:「給衛淵飛鴿傳書,讓他派人把梁俅送來,就說他的親姐姐想他了。」 想到之前在西涼,梁紅嬋一天被打八遍梁俅,那姐友弟恭,姐弟和睦的場景,赫英就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大月皇宮內,熊闊海端著提神湯走進房間,放在桌上,對公孫瑾道:「指揮大規模作戰真累,你都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喝點湯吧。」 公孫瑾點點頭,端起湯盅三兩口就喝了下去。 「闊海,你今晚去攻打南匈奴,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 熊闊海大包大攬地拍拍胸脯:「早就想在赫英妹子面前表現一下了,她說喜歡大將軍萬人敵,對了,南匈奴多少人?」 「二十萬大軍!」 「那給我十五萬兵馬吧,這樣穩妥一點……」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不,你一人去。」 「昂?」 熊闊海一愣:「我…我一個人打一個國家?不是……你真想弄死我啊?公孫兄弟,我…我倆沒仇啊……」 公孫瑾對熊闊海笑道:「信我嗎?」 「這……當然信!」 「那就去吧。記得要裝逼,此事之後,單刀赴會,一人滅國的名聲,就屬於你,萬人敵,熊闊海!」 公孫瑾說完,把空的湯盅放到熊闊海手中,繼續回到沙盤旁研究戰術。 第700章 打不過?那就加入 熊闊海眼神猶豫地走出大月皇宮,正好碰到阮興與赫英等高級將領。 「闊海大哥!」 赫英對熊闊海爽朗地笑著打招呼。 「妹子,你來找公孫瑾?」 「對啊,我們就是好奇是不是軍師分析錯誤了,把所有兵馬都派去攻打古羌、犬戎、西夏,那南匈奴這邊咋辦?」 熊闊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用問了,這邊公孫瑾派人去攻打了。」 「不可能,咱們兵馬有限,拿來多餘的兵馬去攻打南匈奴。」 「派我去的……」 眾高級將領齊刷刷地看向熊闊海:「然後呢?你帶誰去?」 「我!就我一人!」 「開玩笑,你一個人去攻打一個國家?」 赫英皺眉道:「闊海大哥,戰爭時候請你不要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就是我!」 熊闊海挺起胸脯,下意思去撫鬍鬚,但因為之前超控神火玄武鬍子都沒了,摸了個空…… 「小小南匈奴,一群插標賣首之徒,我熊某人足夠了!」 熊闊海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看著他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架勢,所有人都懵逼地愣在原地,緊接著小跑進皇宮去找公孫瑾問清楚。 入夜,大月城外,赫英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連忙回身,只見熊闊海手持偃月刀,只有一人一馬飛奔而來。 「闊海大哥!」 赫英連忙催馬上前:「闊海大哥你真去南匈奴?你可只有一人去就是送死,闊海大哥,聽妹子一句勸,你馬上傳書給世子衛淵,肯定是那公孫瑾想要公報私仇,置你於死地!」 「憑藉公孫瑾的謀略,如果真想讓我熊某人死,又豈會做出這等漏洞百出之事?」 「那你也不能一個人……」 沒等赫英說完,熊闊海伸手打斷她繼續說下去:「昔日,吾隨世子,於千槍萬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際,匹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豈憂這群匈奴韃虜!」 熊闊海說完,策馬揚鞭朝向南匈奴的城池飛奔而去,寧靜的夜空傳來他那豪邁的聲音。 「我熊某人今日就要,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哈哈!」 「闊海大哥!」 赫英剛想上前,身前便出現一道英姿颯爽的倩影,來人正是梁紅嬋。 「別延誤軍機,熊闊海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一個人抵一國,闊海大哥怎能打得過?平時闊海大哥豪邁大方,不拘小節,肯定是無意中得罪了他,肯定是那公孫瑾,讀書人小肚雞腸,公報私仇……」 梁紅嬋擺手道:「不要小看了熊闊海在衛淵心中的地位,他可是衛奇技的掌控人之一,衛奇技那是衛淵的命根子,公孫瑾絕對不敢加害與他,所以你就放心吧。」 呼~ 赫英深吸一口氣,看著熊闊海離去的方向,呢喃道;「闊海大哥,如果你真的回不來,妹子必然一箭射穿公孫瑾那小人的腦袋,拎著他的頭顱去找衛淵給你討個說法!」 熊闊海快馬加鞭,按照地圖一路沖沙漠,南匈奴都城,統萬城。 此時統萬城的城門緊閉,城牆上燈火通明,不少士兵渾身顫抖的手持兵器警惕著。 忽有馬蹄聲響起,所有南匈奴士兵紛紛打起精神,挽弓搭箭準備迎戰。 可結果卻發現,對方竟只有一人,而且還是一個無發無須,手持偃月刀的紅臉壯漢。 一名身披甲冑的老將,用著流利的漢語大喊道:「來者何人!」 「衛淵麾下第一王牌軍,衛奇技統領,熊闊海!」 「他就是熊闊海?」 「曾經大魏江湖上的三俠之一,仁義大俠,熊闊海?」 不少對大魏有所了解的士兵紛紛交頭接耳,老將軍愣了愣神,隨即大喊道:「不知熊大俠到訪所為何事?」 熊闊海手中大刀指向城牆:「滅國而來!」 「臥槽!」 「這逼傻了吧?」 「一個人跑來滅國?」 就在所有士兵震驚時,老將軍怒斥道:「放箭,殺了他!」 「等等!」 一名身穿甲冑的青年走出來,對老將軍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他熊闊海只有一人,我們下去會會他。」 「王爺,會不會有詐?」 「詐?什麼詐?他就一個人罷了,我們會怕?」 青年說完大手一揮:「開城門!」 統萬城門打開,無數士兵簇擁著老將軍與青年王爺走出來。 「試試他。」 青年輕聲說道,老將軍催馬上前,抽出一柄馬刀,對熊闊海大喊道。 「老朽竇承恩,特來與熊大俠過幾招……」 沒等老將軍話落,熊闊海冷哼一聲:「熊某大刀,不斬老幼!退下吧!」 「王爺,讓末將來!」 一名手持雙錘的中年將軍站出來:「他熊闊海單刀獨自來我統萬城,如果咱們人多一起上就欺負他了,末將這就去會會他!」 「好!」 中年將軍翻身上馬,雙錘用力一敲,發出宛如驚雷般的刺耳聲音。 「吾乃王爺麾下,神錘上將,熹平初!」 「插標賣首之輩!」 熊闊海冷哼一聲,一指熹平初:「我熊某人若是出手,爾等必然人頭落地,讓你三招!」 「狂妄的傢伙,老子給你錘成肉泥!」 熹平初怒吼一聲,雙腿夾緊馬肋,雙手持錘朝向熊闊海擊去。 鏘~ 雙錘下落,狠狠砸在熊闊海的刀柄上,熊闊海胯下戰馬膝蓋彎,差點摔倒。 「好!」 「錘死他!」 「看這個熊闊海就不順眼,太裝逼了……」 南匈奴這邊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熹平初那可是他們中生代將軍的第一人,天生巨力,一雙鐵錘打遍全軍無敵手。 鏘~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熹平初的第二錘朝向熊闊海的側腰砸去,再次被他用偃月刀接下。 鏘~ 隨著第三錘砸下,宛如力劈華山一般,熊闊海也是雙手持刀,用刀柄向上做擎天式。 撲通~ 熊闊海胯下戰馬膝蓋彎曲趴在地上,熹平初剛想出招,便看到一道寒光閃過。 唰~ 熊闊海刀刃朝上,一招海底撈月,將熹平初的戰馬一分兩半,連帶著他的褲襠都被斬開,但因公孫瑾臨行前的叮囑,沒有殺人,否則就是連人帶馬一起被斬斷。 熹平初在地上軲轆了好幾圈,滿身馬血與泥濘,狼狽的爬了起來,朝向熊闊海抱拳拱手:「多謝熊大俠的不殺之恩!」 那名青年王爺看向倒吸冷氣的眾人微微一笑,對老將軍竇承恩道:「一個熊闊海就這般恐怕,我們與衛淵的實力相差懸殊,反正也打不過,不如加入可好?」 第701章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所有人震驚的看著青年王爺,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種話會從這位南匈奴皇室的王爺口中說出。 竇承恩一張老臉沉了下來:「殿下,他衛淵很強老夫承認,當初咱們六國聯盟,還是偷襲都不是他對手,一對一雖然肯定會死,被滅國,但我匈奴男兒怕嗎?」 然而此慷慨激昂的話說完,全場所有將士均是耷拉著腦袋,心中暗暗腹誹。 「你這老逼登是活夠了,咱們還年輕啊。」 「城內有著自己的一家老小,你不怕死,咱們可怕。」 「明知不敵,但卻拼一線生機,這叫勇氣。」 「明知必死,還要照自己心臟來一刀,這他媽叫傻逼……」 竇承恩環顧四周,尷尬地看向青年王爺…… 青年王爺只是微微一笑,隨即緩步上前,對熊闊海拱手道。 「在下匈奴王爺,貝里達!」 「本王久聞大魏江湖有一位仁義俠客熊闊海,今日本王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熊大俠交友廣泛,不知道可願與本王喝一杯?」 貝里達說完,一名侍衛搬來兩罈子酒水,貝里達隨手抓住一壇,另一壇指了指熊闊海,侍衛連忙捧著酒送了過去。 熊闊海豪邁地打開封口,仰頭猛灌幾口,爽朗地大笑道:「這馬奶酒別有一番風味,算得上是好酒!」 「你就不怕本王下毒?」 貝里達大笑著也灌了幾口,所有士兵看向熊闊海眼神中均是帶有一絲敬重。 酒精是牧民們靈魂的一部分,他們皆以大醉為樂且不以酒後醜態為恥,如果去他們家中做客,不怕你喝醉,就怕你不喝,喝得越多代表這個人越值得結交。 眼看著熊闊海將一大罈子馬奶酒喝光,緊接著看向貝里達:「還有嗎?」 「上酒!」 貝里達揮揮手,侍衛再次搬來幾罈子馬奶酒送到熊闊海身前。 這種馬奶酒在匈奴中叫做悶倒驢,酒精度數極高,很烈,醉得快但不易上頭民間傳說其烈性足以使驢醉倒,因此得名。 尋常人喝一碗也就醉了,一罈子能倒出來十碗酒,這熊闊海竟能連喝三壇,至於臉紅不紅就不知道了,畢竟他本來就是個紅臉壯漢。 熊闊海在喝下第五壇酒後,所有士兵都紛紛鼓掌起來,哪怕是敵人,他們也要為其高喊一聲。 「牛逼!」 咔嚓~ 熊闊海將空酒罈摔在地上,舉起手中偃月刀,聲音中帶著些許醉意:「感謝美酒相贈,可敵人就是敵人,今日我熊某人前來就斷定有兩個結果,殺死你們,或是被你們殺死。」 「熊大俠,你說你手中刀不斬老幼,我匈奴人未嘗不是英雄,怎會群毆與你?」 貝里達對熊闊海道:「你敢單刀赴會,就證明你熊大俠義薄雲天,膽氣過人,本王敬重你是一條漢子,同樣本王手下的將士也是這般認為。」 「沒錯!」 所有匈奴士兵發自內心地大喊道。 貝里達一指熊闊海:「久聞熊大俠忠肝義膽,那麼本王就給你兩個選擇,和竇老打一場,你贏了就可以離開,畢竟你能獨自前來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就不要枉顧丟了性命了。」 熊闊海下巴一仰:「第二個選擇呢?」 「聽聞世子衛淵,求賢若渴,本王自詡有幾分才學,如果衛淵能下跪從本王襠下鑽過去,本王就帶著整個匈奴投靠衛淵!」 「羞辱主公,你找死……嗯?」 熊闊海剛想揮刀,忽然聽到後半段:「你說啥?投靠主公?」 「沒錯,可惜衛淵不再,那第二條就測試你熊闊海是否對衛淵忠心,只要你跪下從本王襠下鑽過去,統萬城即刻起,就姓衛!」 熊闊海眼睛瞪得老大:「此言當真?」 「當然!」 貝里達說完,不顧竇承恩阻攔高聲道:「所有人聽著,剛剛本王的承諾諸將士也都聽到了,如果本王食言,那就侮辱了我匈奴人的品行,天下人皆可殺本王!」 「世子為了天下大義,曾心甘情願被謾罵,甚至假扮紈絝,心中眼淚去勾欄聽曲,心中滴血地去畫船找女……」 「主公能做到的事,我熊闊海也行!」 熊闊海翻身下馬,用力將手中偃月刀的尾纂刺進地面。 「我熊某人一生上不拜天,下不跪地,中間不跪拜君王,唯一下跪者便是師尊與父母雙親,今日為了世子,跪你又何妨!」 說完,熊闊海雙膝微微彎曲,跪在地上。 同時跪下的還有貝里達,兩人宛如拜堂般的模樣,讓全場所有人大驚。 貝里達豪邁地道:「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一跪就是我與闊海兄弟義結金蘭的見證,好哥哥城內請,我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熊闊海有些懵逼地站起身,被貝里達拉著走進統萬城。 大月城皇宮內,大獲全勝的梁紅嬋與眾將領返回臨時指揮室。 阮興對公孫瑾豎起大拇指:「我們假裝佯攻,真實兵力全部攻打古羌,直接將其拿下……」 沒等阮興說完,便被赫英推開。 「姓公的,今日話說清楚!」 「我姓公孫……」 「不管你姓啥,為什麼要坑殺熊闊海,咱們人都回來了,闊海大哥呢?」 公孫瑾不緊不慢地喝著醒腦茶,用腹語道:「快了,熊闊海馬上就回來了……」 沒等公孫瑾說完,一名梁家將斥候慌慌張張推門而入。 「出大事了,南匈奴出動百萬大軍,浩浩蕩蕩朝向我們方向前來。」 「什麼!百萬大軍?」 眾將軍連忙道:「不可能,南匈奴舉國之力也就最多三十萬士兵,何時來的百萬大軍?」 公孫瑾輕輕放下茶杯:「最多十萬兵馬,剩下的都是百姓!」 「無需驚慌,他們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投降的。」 「投降?」 公孫瑾點點頭:「諸位出城迎接去吧,給予對方最對尊重,去吧。」 眾將領快步跑出去後,房間只剩下樑紅嬋與公孫瑾。 梁紅嬋一雙美目上下打量公孫瑾,忽然笑了起來:「公孫瑾啊公孫瑾,原來你和糜天禾沒什麼區別,這一切都是你和南匈奴王商量好的吧?」 第702章 事情真相,兄弟分投 「糜天禾用的是陰損壞的毒計,而我用的兵家詭道,不是一種東西!」 公孫瑾搖搖頭,用腹語道:「不是和南匈奴王,而是匈奴王爺貝里達,前朝時期,匈奴分成南北,南匈奴單于為表示忠心,數次主動出擊北匈奴,按照後漢書記載,南北匈奴,仇釁既深,互伺便隙,控弦抗戈,覘望風塵,雲屯烏散,更相馳突……」 啪~ 梁紅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人話!」 「就是兩者雖是同種族,出自同源,但卻非常仇恨彼此,當他們知道匈奴王拿下波斯帝國後,都快嚇傻了,畢竟如果匈奴東征,拿下北涼之後就是西涼,到時南匈奴必滅……」 「我們拿下大月後,被我和主公打怕了的南匈奴王,第一時間帶著所有家底,以及大部分士兵跑去西夏求援,而那貝里達野心很大,他也偷偷聯繫上了我。」 「所以熊闊海去南匈奴也打不起來,無非就是演一場戲,給貝里達一個藉口投降罷了。」 啪~ 梁紅嬋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熊闊海對我妹妹赫英有歪心思,你這樣做就是為了讓熊闊海出風頭,勾引我妹妹對吧!」 「此言差矣,熊闊海性格直,不適合演戲,所以我從開始就沒告訴他這些!」 「況且就算告訴了又如何?梁女帥你文武雙全,讓你在知道對方要投降時,單刀赴會去敵國你敢嗎?」 「這個……」 梁紅嬋無奈地搖頭:「不敢,因為我如遭遇埋伏,梁家軍怎麼辦?」 「但熊闊海敢,這就是勇氣,忠義仁勇信,熊闊海都占了,他當你妹夫,不好嗎?」 「哼,他們的兒女私情本帥不管,但你告訴一聲熊闊海,如果他敢學委員沾花惹草,本帥一劍給他閹了!」 與此同時,南匈奴的老將竇承恩,哪怕已經到了大月城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他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喝頓酒就他媽放棄抵抗,直接打都不打就投降的事,老了老了,不單單看到,還他娘的親自參與…… 馬車中,手持雙錘的熹平初對貝里達道:「王爺,昨日末將表現得還不錯吧?」 貝里達滿意地點頭道:「非常好,十分不錯,就連本王都看不出端倪。」 熹平初滿是橫肉的老臉一紅:「其實末將不是演的,畢竟刀劍無眼,末將怎敢拿命根子演,昨天差點可就雞飛蛋打被割了,我是真打不過那熊闊海。」 貝里達長嘆一聲,輕拍熹平初的肩膀:「根據本王調查,衛淵手下有三大謀士,公孫瑾主軍師,糜天禾主不要逼臉的陰損壞毒計,還有一個神秘人在北涼主政治,另外還有一百多名書生,其中更有兩人是狀元之才,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與此同時,衛淵麾下還有無數猛將!」 熹平初好奇地道:「猛將很多嗎?熊闊海是第一猛將了吧,否則這麼大的事情,衛淵不能派他過來。」 「哎……你想多了,單單我知道和熊闊海差不多的,就有好幾個……」 貝里達長嘆一聲:「金聖英與紅拂和熊闊海齊名,估計實力差不多,還有一個呂存孝,雙鐧震山河,也不簡單。」 「昨日我聽熊闊海喝懵逼說過,在衛淵麾下,比他功夫高的,還有十幾個,這其中就包括衛淵……帶兵打仗厲害的,還有七八個……他被派過來,單純是為了搞對象熊闊海還說,公孫瑾過幾天就走了,糜天禾來接手……」 咕嚕~ 熹平初嚇得連連吞咽唾沫。 「我們投降是最正確的選擇……」 糜天禾這噁心的名字,如今可謂是響徹大魏四周各國,沒辦法和他作戰不單單是實力,他還擅長各種場外因素,用毒、用陷阱、各種挑撥離間……反正他滿肚子都是陰損壞的絕戶毒計,而且這傢伙還臭不要臉,名聲啥的完全不在乎。 貝里達無奈搖頭:「逼不得已誰願意寄人籬下,當初戰敗以後,我南匈奴被海東青反手坑了一下,死傷最嚴重,所以這些時間西夏對我們也是虎視眈眈,憑藉實力上的懸殊,被吞滅是早晚的事。」 「身邊有西夏虎視眈眈,前方有梁紅嬋、衛淵,可靠消息,阿提拉已經開始攻打天竺了,如果真的打進北涼,那西涼肯定也受不住,我們與北匈奴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熹平初認同地點頭:「西夏吞併我們,也是收編,最多皇室和高層換一換。」 「衛淵攻打我們,將士們戰死,百姓他們也不會動。」 「但阿提拉要是打進來,整個統萬城絕對會雞犬不留,甚至雞蛋都得搖散黃了。」 貝里達深吸以後:「所以我們投奔衛淵是最好的,但畢竟多年仇敵,我們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就是王兄的計劃!」 「南匈奴王,單于大人?」 「沒錯,王兄計劃是他帶著一半兵馬和百姓投靠西夏,我帶剩下族人和士兵投降衛淵,所以這場仗無論誰輸誰贏,我們南匈奴都不會被滅種。」 貝里達對熹平初道:「所以接下來的大戰,你碰到王兄的人要手下留情,昨日從熊闊海口中套出來的情報,我可以肯定西夏必敗,所以你要好好表現,爭取到時候求求衛淵,把王兄他們也接過來……」 「末將領命!」 大部隊浩浩蕩蕩的抵達,大月城門口。 「闊海大哥!」 著急的赫英第一個跑過來,見到熊闊海後狠狠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個傻子,大傻子,竟然自己一個人去搞什麼單刀赴會……」 熊闊海傻笑著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咋回答。 「本王這傻兄弟啊,撩妹都不會!」 貝里達苦笑一聲,走下車對赫英拱手行禮:「赫英女將,許久不見了!」 作為邊關將軍,常年與幾國交戰,他們之間手裡也都有彼此高層的畫像,所以赫英當即便認出這名青年就是南匈奴的王爺,貝里達。 熹平初摸著肩膀:「赫英將軍,當初你的那絕世一箭,距離本將心臟就差一分,現在想起來這裡都隱隱作痛啊。」 「說起來,熊大俠昨夜可真是威風,一人一馬一刀,衝進我統萬城,豪情萬丈地大喊一聲;「熊某的大刀,不斬老幼,果然是英雄蓋世人物!」 「忠孝仁勇義的熊大俠,一個人就把我們都打服了,所以我們王爺才會選擇投降。」 赫英聽到這,雙眼滿是小星星,崇拜地看向熊闊海:「闊海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第703章 不是不會,只是不屑 貝里達點頭道:「的確如此,熊闊海是本王見過,最有勇氣、忠心、仁義的人,本王及其敬佩熊大哥的人品,所以也與其結拜為兄弟。」 一群匈奴將領也都紛紛對熊闊海豎起大拇指:「單刀赴會,一人斬一國!」 「當時一人喝了五壇悶倒驢,豪邁!」 貝里達重重拍了拍熊闊海的肩膀:「明知不敵,仍舊死戰,這是勇氣,本王以南匈奴皇室,願奉熊闊海為萬人敵!」 赫英崇拜地對熊闊海點點頭:「闊海大哥,你是我見過除了世子外,最優秀的男人!」 「是…是嗎?」 熊闊海端坐馬背,偃月刀利於身後,一張大紅臉變得更紅了,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戰鼓聲響起。 梁家軍兵分兩側,一身銀甲,腰挎倚天劍的梁紅嬋,騎著馬在一群梁家軍高級將領的陪同下走出來。 「梁女帥!」 貝里達上前,對梁紅嬋拱手行禮。 梁紅嬋也翻身下馬,對貝里達行了武將禮,至少在面子上,給予貝里達最大的尊重。 熹平初與竇承恩等將軍無奈地搖搖頭,紛紛長嘆一聲。 他們和梁紅嬋打了好幾年的仗,沒想到這次竟已降將的身份見面…… 梁紅嬋高聲道:「所有梁家軍將士聽令,貝里達已與我們聯盟,對待盟友就要像肩膀一邊齊的兄弟一樣,違令者軍法處置!」 「謹遵女帥軍令!」 梁家軍無不高聲吶喊,南匈奴一方的將軍沒什麼,降將就是降將,拿來的盟友,但面子上的確能說過去…… 南匈奴的士兵們,卻都一個個興奮起來,盟友那不就是和夜郎國士兵一樣了…… 從西涼運來不少糧食,大棚扣出來的蔬菜,款待三軍。 對於遊牧民族來說,哪怕是夏天蔬菜也比肉貴,更何況如今是大正月,蔬菜的價格甚比黃金。 「早知道能吃到大白菜,應該早早就投降了!」 「沒錯……」 梁紅嬋帶著貝里達走進大月皇宮,來到公孫瑾的房間。 看著滿臉憔悴,眼球遍布血絲的公孫瑾,貝里達不由一愣:「多久沒睡了?」 「攻打大月的前三天。」 公孫瑾此時已疲憊得用不出腹語,只能全靠翻譯來解讀他的唇語。 貝里達知道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統帥,是不能有半刻放鬆警惕的,但沒想到公孫瑾竟如此盡心盡力,甚至不惜耗費自身壽命。 「本身軍事能力就世間少有,更如此盡職,自己等國敗得不冤啊。」 貝里達心中暗道,同時還不忘記腹誹:「你就是個打工的,這麼拼命幹啥啊,給別人留一條活路不行嗎?」 「其實本王來,就是想表達……算了,開門見山吧。」 貝里達準備好的一肚子場面話直接放棄,看公孫瑾這個模樣,還是有點眼力見,直奔主題是最好的。 「你能代表衛淵嗎?」 「可以全權代表!」 「不當炮灰!」 「可以!」 「保王兄一命!」 「可以!」 「西夏我要!」 「可以!」 「我需要付出什麼?」 「假扮梁家將守護玉門關,家人我需要帶走。」 貝里達眉頭緊皺:「給本王個理由!」 「不確定的情報,匈奴王很可能攻打的北冥,而非天竺!」 貝里達瞠目結舌地站起身,隨即又重新坐下:「我懂了,合作愉快!」 公孫瑾與其抱了抱拳,貝里達又和梁紅嬋打招呼,然後離開房間。 梁紅嬋秀眉緊皺地道:「誰家好人談判這麼簡單?」 「因為他識趣,知道我現在很累很疲憊,所以直接開門見山。」 梁紅嬋把手放在劍柄上:「為什麼我感覺你在內涵我?」 公孫瑾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絕對沒有!」 「哼,最好沒有!」 梁紅嬋冷哼一聲:「你們剛才說的啥意思?」 「貝里達問我可以代表衛淵嗎?我說可以……」 「等等,他投降的明明是我梁家,為什麼問你可不可以代表衛淵?」 「人家和你梁家打了怎麼多年,啥時候怕過?所以他是怕你還是怕主公,心裡沒點數?」 當然這話公孫瑾是不敢說的,只能心裡嘟囔一句,選擇不回答繼續解釋道。 「他條件是可以投降,可以作戰,但不能把他們當成炮灰白白犧牲。」 「然後他希望戰敗西夏的時候,保南匈奴單于,和他帶走的將士一命!」 「然後就是攻破西夏,他們南匈奴想要西夏這塊地方。」 梁紅嬋皺眉道:「不是都答應給夜郎國了嗎?」 「答應是答應,但有南匈奴王在西夏境內反水,我們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所以計劃做個改變,拿下西夏後,俘虜帶走,冒充梁家軍鎮守玉門關,至於西夏,就讓南匈奴和夜郎國搶吧,我們做到不參與即可……」 梁紅嬋沒好氣地道:「言而無信,你這步棋有點糜天禾的味了。」 「別忘了我也是謀士,毒計我也會,只是不屑用罷了!」 「那你的名聲不要了?」 公孫瑾指了指自己鼻子,只見兩道血柱流淌下來。 「我生病了,接下來作戰糜天禾接手。」 「和衛淵一個樣,虧我還把你當好人!」 梁紅嬋鄙夷地說完,扭頭就走。 果然當天晚上就傳出公孫瑾重病,糜天禾接手第一軍師位置,與此同時梁紅嬋也宣布感染風寒,梁家將由梁俅統領。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剛出玉門關,趕往大月的梁俅,騎在路上,開心地放聲高歌。 「真他媽爽啊,不用在衛國公府,天天吃什麼蘿蔔、白菜減肥餐了,哈哈,爽啊!」 一旁坐在馬背上的糜天禾癟嘴笑道:「希望你等會還能笑出來,可憐的娃!」 梁俅不解地對糜天禾道:「為啥說我可憐?我咋了?」 「沒事,我說你之前減肥時候可憐。」 「好吧……快點走,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吃肉了,沙漠駱駝多,我要吃烤駝峰,咬一口全是油,老他媽香了!」 糜天禾想到公孫瑾那又臭又硬,心直口快的性格,估計沒少得罪脾氣火爆的梁紅嬋,梁俅這貨去百分之百就是當出氣筒,外加背鍋俠,可笑就這貨還想著吃駝峰?先吃一頓揍吧…… 第704章 毒士到來,以權謀私 剛到大月城,糜天禾第一時間去找公孫瑾,二人進行短暫的交接。 公孫瑾用腹語好奇地道:「你為什麼來這麼早?」 「京城亂套了,門閥世家,各方勢力死一大堆老頭,南昭帝下罪己詔,所有人目光都在這,所以我狸貓換太子速度很快,提前完成任務。」 糜天禾說完,看著公孫瑾小本本上記錄的戰局情況,開心地大笑起來。 「南匈奴真投降了,你這邊速度也很快啊,正好你就坐馬車直接離開吧,我們兩人不能都離開主公身邊,路上再睡!」 公孫瑾點點頭,在幾名侍衛的攙扶下,離開房間。 與此同時,貝里達急沖沖地跑進來,入目所見一名獐頭鼠目,滿臉猥瑣相的男子。 「你是?」 「小生糜天禾!」 「臥槽!」 貝里達嚇得後退兩步,糜天禾的惡名早就傳遍了大魏周邊各國,如今見到本人,果真是相由心生,這模樣符合他陰損壞毒士的性格…… 糜天禾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身後三名婢女為其捏肩,捶腿,這流氓的模樣,根本和舉手投足之間儒雅,滿身書卷氣的公孫瑾沒法比。 貝里達頓時一陣頭大:「那個之前談的合作……」 糜天禾擺擺手:「公孫瑾和你談的條件,都是我主公的意思,而我也是嚴格按照主公吩咐地去辦,所以你不要擔心,一切條件不變。」 「那就好……」 糜天禾對貝里達招招手:「咱們商量一下作戰計劃,不讓你們當炮灰,所以接下來你們去攻打西夏側方,那裡都是古羌的殘餘軍隊守護,這個你可願意?」 貝里達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糜天禾:「那裡防禦薄弱,將士戰力很低,你確定這便宜讓給我?」 「當然確定!」 糜天禾伸出手指在貝里達面前搓了搓;「你懂得。」 「啊?」 貝里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連忙取下腰間的玉佩,以及手指上的扳指,渾身上下的寶物都搜一遍,全部放在糜天禾手上。 「本王懂,這些只是見面禮,本王答應再給你十萬兩銀子!」 「懂事,放心我會在主公面前好好替你美言的!」 貝里達走後,阮興與刀虎走進來:「第一謀士大人!」 兩位將軍進門就對糜天禾抱拳拱手,姿態放到最低。 「嗯,這稱呼好聽,愛聽,舒坦!」 糜天禾滿意地點點頭,起身來到沙盤位置,用指揮杖指向西夏的側方。 「這裡防守者是犬戎的大批部隊,還有一半南匈奴的士兵,本謀士已經溝通過,戰時南匈奴就會反水,這位置你們夜郎國想要嗎?」 「當…當然想。」 糜天禾在二人面前搓了搓手指:「懂嗎?」 「懂,懂……」 阮興與刀虎紛紛拿出身上的好東西,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懂事!那這側翼位置就交給你們夜郎國了。」 「末將代替夜郎王,謝過第一謀士,戰後肯定會大禮相送!」 阮興與刀虎打開門,便看到原本紅臉的熊闊海此時一張臉已成了鐵青色。 「快走……」 兩名將軍只是打了個招呼,便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熊闊海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對幾名服侍的婢女擺手道:「你們先去出去。」 很快房間就剩下了熊闊海與糜天禾二人,熊闊海冷冷瞪著糜天禾:「你想怎麼和主公解釋?你這傢伙竟然以權謀私!」 「解釋啥?這就是主公讓我勒索的!」 糜天禾無所謂地一攤手:「夜郎也好,南匈奴也罷,他們可能都和咱們不是一條心,所以你讓他們啃西夏這塊硬骨頭,他們能盡心盡力嗎?甚至還可能拖後腿!」 聽到這話,熊闊海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是這個理,所以鐵青的臉色微微緩和一點。 「那你也不應該如此啊,西夏大軍可有不少,梁家與其硬碰硬,能勝但也是慘勝,主公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也不願意啊。」 糜天禾躺坐太師椅,雙腿放在八仙桌上。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這裡是沙漠!」 「啊?沙漠?我知道啊,然後呢?」 糜天禾掏出紅皮本:「沙漠好挖坑,本謀士從來就沒說過與西夏硬碰硬,用陷阱不香嗎……」 熊闊海翻看兩頁紅皮本,緊接著臉色從鐵青變成本來的紅臉,緊接著又變得慘白。 「太狠了吧?這些陷阱完全是滅絕人性啊,你就不怕找天譴嗎?」 糜天禾不屑地笑道:「天譴是什麼?能吃嗎?如果有這玩意,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正所謂坑一人為奸臣,坑萬人就是謀聖,坑的百萬為聖中之聖!」 「歪理邪說!」 熊闊海把小紅本丟給糜天禾:「雖然是既得利益者,但我還是覺得你這些計劃太毒了,梁紅嬋乃正派名將,她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的代價就是最少十五萬梁家將慘死,你猜她答應不答應。」 「可女帥的名聲……」 「不是有梁俅背鍋,要不然讓他來幹啥?」 「好…好吧……」 糜天禾笑道:「知道你們這些正道人士不愛看這些,所以讓你完成另一項任務。」 「啥任務?」 與赫英一起護送公孫瑾回京,他這一覺最少睡七八天,所以你們趕路的速度要很慢很慢,另外每天都叫他起來,然後給一些流食,保證影響別在睡夢中餓死了。」 「很慢是多慢?」 「就是可以慢慢走,領略一下各地方的風土人情,就當遊山玩水了,反正因為一切太順利,都提前完成,咱們時間又都是。」 糜天禾說到這,又取出一封信交給熊闊海:「記住上面的時間和地址,我安排幾處好戲在沿途。」 熊闊海打開看了一眼:「孤兒院孩子,對我感恩,讓赫英知道我有愛心,然後是之前贊助的江湖兄弟,讓赫英知道我重情義……」 此時熊闊海看糜天禾,不知道為啥,順眼了許多…… 「主公和金聖英、紅拂說讓我和公孫瑾儘量幫你撩妹,畢竟你不會這些,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個家。」 熊闊海感動得鼻頭髮酸,眼淚含眼圈…… 糜天禾輕拍熊闊海肩膀:「過程中有不懂地方問公孫瑾,記得一定要成功,但有一點你可以把她拐到衛家軍,但不能你被拐進梁家軍……」 第705章 毒士毒計,棄城逃走 「我西夏將士,悍不畏死,絕不向你衛淵俯首稱臣!」 「糜天禾,你不是個人,你就是一頭畜生!」 「不對,畜生都比你強!」 「糜天禾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 西夏天慶城北方城牆上,無數將士破口大罵。 只因為糜天禾在開戰前,就派人潛入暗殺大夫,火燒藥鋪,緊接著挨家挨戶丟天花病人衣服、唾液的碎銀子…… 如今導致整個天慶城內,瘟疫遍布,士兵們只能強行把百姓隔離,因為沒有大夫,只能抽調軍醫,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整個城池的藥材,大部分都被糜天禾燒了,剩下的藥材還要留給守城士兵,在生死關頭,不少百姓為了活下去,不停向軍方施壓,甚至馬上就有暴亂的風險。 天慶城西鄰賀蘭山,東有黃河,故此糜天禾命梁家軍堵住北口,圍而不攻。 城內西夏國兵馬大元帥,李萬山此時腦袋都快大了。 西夏已經接到線報,梁家軍臨時換帥,換成了梁俅以及軍師糜天禾。 他能猜出來,肯定是糜天禾要使毒計,梁紅嬋為了自己聲譽,所以讓梁俅這個廢物背鍋。 對於糜天禾這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他早就做了萬全準備,比如時刻派人看守水源,大軍保護糧倉,可萬萬沒想到這癟犢子沒動糧食和水源,而是去殺城內大夫,然後火燒藥材,散播瘟疫…… 李萬山有心開城門與梁家軍決一死戰。 如果對方攻城,他們借著城牆防禦工事還能與其抗衡,如果出城引戰就沒了優勢,所以全軍覆沒是板上釘釘的,打不過根本就打不過。 西夏國副帥對李萬山問道:「大帥,剛剛西城出現了一小股百姓造反,雖然已經鎮壓下來,但派過去的士兵已經都隔離,生怕染上瘟疫,感染全軍。」 「本帥知道了,面對糜天禾這毒士,本帥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此時的我真正體會到當初海東青的悲傷……」 李萬山揉了揉太陽穴,他是多想對方統帥還是公孫瑾,哪怕對方軍事上的造詣再高,哪怕自己打不過,但好歹人家是堂堂正正,反觀糜天禾這狗東西,不對,說他是狗東西都侮辱了狗…… 「副官,傳令下去,命令所有士兵從西方離開進入沙漠。」 副帥表情恐慌地道:「大帥,我們走了,城內百姓怎麼辦?那裡面可有不少咱們將士的家人在啊。」 李萬山一拳打在城牆上:「目前除了這樣做,本帥還有其他辦法嗎?繼續留下來的話,出城一戰,沒了防禦工事的優勢,我們必敗。繼續龜縮城牆上,城內早晚發生大暴亂,設身處地,如果我得了瘟疫,沒有藥材,沒有大夫,只能被隔離等死,我肯定也會造反!」 「而且百姓們也不能帶走,先不說會不會傳染我們士兵,單說沙漠環境惡劣,這些普通人都很難走出去,更別說如今他們身患瘟疫,進入沙漠就是一個死。」 副帥也知道大帥說得沒錯,如今給他們的選擇看似很多,但實際上只有放棄百姓,帶兵從沙漠去西夏的其他城池駐守。 「話雖如此,可大帥您的聲譽……」 「國之將亡,我個人聲譽又算得了什麼?一切罵名我李萬山扛了!」 話落,李萬山手中出現一條繩子,對副官道:「還愣著幹啥,把本帥綁上啊……」 副帥滿頭黑線地看著李萬山:「大帥,你…你要犧牲我?我可是你的親信啊。」 「名聲無所謂,我會用其他東西補償你,放心到時候你最多挨幾下軍棍,絕對不會有生命之危,當然你也可以不綁,那留下守城拖延給大部隊斷後,拖延糜天禾的任務交給你!」 「呃,斷後任務是必死無疑……」 副帥沒有猶豫地將李萬山綁了起來,而後代替李萬山下令,放棄全城百姓,留下五萬人拼死守城,其餘將士全部從西方撤出。 另一邊,鼻青臉腫被梁紅嬋當了出氣筒的梁俅,趴在擔架上大腚腫起多高,對糜天禾問道:「咋還不動手呢?我姐都說了,西夏士兵不是我們梁家軍的對手,直接開干就完了。」 糜天禾輕笑道:「梁俅世子你確定攻城?現在攻城梁家軍最少死傷十萬人以上,到時候梁紅嬋女帥可就不是打你一頓那麼簡單了,絕對會拔劍給你砍了正軍心!」 「那不攻城在這帶著幹啥啊?每天人吃馬餵那可都是銀子啊!」 糜天禾輕拍自己胸脯道:「這是我的命令,出事一切我承擔,和你梁俅世子沒關係,如何?」 「有你這話就行,我可不想挨打了,我姐打我那是下死手,往死里揍,我真後悔,後悔學這狗屁八段錦,以前她打我都不這樣使勁的,因為怕把我打死……」 「報!」 一名梁家軍斥候飛奔進帥營,對梁俅與糜天禾單膝下跪的回報導。 「稟報代理元帥,第一謀士,天慶城內主力部隊已經退出城池,進入沙漠!」 啪~ 梁俅一拍巴掌:「那還等啥,攻城,馬上攻城!」 「等等!讓箭矢再飛一會,不著急!」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對傳令官道:「吩咐下去,今天午餐加肉,讓將士們好好補補,增強抵抗力,以免入城時傳染上了瘟疫。」 「第一謀士大人,什麼叫抵抗力?」 「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主公總這樣說,我就跟著學唄……」 很快半天時間過去,到了天黑,梁俅被四個人抬著找上了糜天禾。 「天黑了,攻城吧。」 糜天禾搖了搖頭:「現在城牆上那群西夏兵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加上天色已黑,肯定會加大我們將士們的傷亡,對於愛兵如子的本第一謀士來說,能減少傷亡就儘可能地減少傷亡。」 「好像有道理!」 梁俅點了點頭,被抬回營帳後沒多久,就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 翌日晌午,剛睡醒的梁俅再次找到糜天禾。 「下令攻城吧!」 「可以!」 梁俅見到糜天禾點頭,興奮地大叫起來:「終於能過癮了,快,集結兵力!」 隨著梁俅下令,很快梁家軍的將士便集結起來,然而梁俅剛想下令攻城,糜天禾便走過來。 「過完癮了,那就下令解散吧。」 「啊?為啥啊?再不攻城李萬山他們可就要跑了!」 糜天禾嘴角上揚,露出陰損的冷笑,伸出手掌緩緩握緊。 「跑?他們往哪跑,小小李萬山能逃出我糜天禾的手掌心?」 「如今天慶城西方沙漠,早就被我布置了天羅地網,他們跑得掉?」 第706章 散播瘟疫,沿途陷阱 天慶城西方三十里處的沙漠中,李萬山一拍馬背,整個人飛身而起,然而他胯下的寶馬良駒,卻快速陷入流沙之中,轉眼間就不見蹤影。 一天一夜,按照正常隊伍行軍,最起碼也要走出二百里左右,哪怕是沙漠行軍困難,也能走出一百里。 可如今李萬山帶人只跑了三十里,全因這條路上可以說是一步一個檻,一步一個陷阱。 到處是人為布置的沙坑,踩上就陷進去,或者下面藏著鋒利木刺,每次他們都要消耗大量時間去救人,以及分出兩個士兵去抬著,木刺貫穿腳掌,大腿的傷兵,這就大大延遲了行軍速度。 可本來放棄全城百姓,就讓軍中士兵怨聲載道,如果他在下令全速行軍,見面死不久,那就寒了士兵們的心,軍變在所難免…… 「糜天禾,我俏麗哇!」 李萬山面容鐵青,氣得對糜天禾破口大罵,但還是無奈地對手下道:「還愣著幹什麼,下令快點挖沙救人啊!」 一連三天的時間過去,城牆上那些視死如歸,瞪大眼睛,時刻準備為國捐軀的西夏國士兵,一個個雙眼掛著黑眼圈,腦袋一陣陣發懵,畢竟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還要全神貫注地時刻防備糜天禾攻城。 最可氣的是,每次在他們鬆懈想要小憩休息一會時,糜天禾這狗東西,都會在梁家將士兵吃完午飯後下令結合,做出準備攻城的姿態。 讓這群留下斷後的守城士兵連忙全神貫注警惕起來,可他緊接著又下令解散,這樣西夏士兵無不對糜天禾破口大罵…… 第三天,還是同樣如此,飯後梁俅再次過元帥癮地集結兵力,當他見到糜天禾過來後,剛想按照慣例下令解散,可糜天禾回應他的卻是全力攻城。 「解散……啥玩意?攻城?」 「臥槽!」 梁俅不可置信地看向糜天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定我沒聽錯?你說的是攻城不是解散?」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笑道:「沒錯,就是攻城!」 城牆上的西夏士兵一個個打著哈欠,他們還以為會按照慣例梁家軍會集合後解散,但卻沒想到這一次卻是攻城。 演習這玩意,演著演著就真動手了…… 「殺啊!」 梁家將怒吼著推著雲梯、衝車、雲梯、巢車、攻城槌……等器械瘋狂地朝向天慶城衝去。 大部分西夏士兵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回神時已經兵臨城下,連忙利用巨石、滾木、熱油等守城器械進行防禦。 古代攻城絕對就是用人命去填,五萬西夏守城士兵,仗著城牆以及各種工具,在梁家將拼命不顧及傷亡的攻城下,絕對能夠換走七八萬士兵的生命。 可如今三天不眠不休,還在守城時候有短暫懵逼,導致錯失最佳防禦時間,所以僅僅用了兩個時辰,在付出不到五千士兵的代價城門便被攻破。 梁家軍魚貫而入,衝進城池中開始進行廝殺。 梁俅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牛逼,這點傷亡就破城了!」 「但話說回來,你之前散播瘟疫,現在全城都是天花病人,你打算怎麼辦?」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放過他們吧。」 糜天禾笑道:「沒必要趕盡殺絕,畢竟他們身上帶病毒,如果下令屠殺全城,估計我們士兵也要有一些人的感染瘟疫,所以直接穿過城池即可!」 「呃……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了呢。」 梁俅鄙夷地白了糜天禾一眼,大部隊進城,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浸濕的布料堵住口鼻。 每隔幾個士兵,就有人嘴裡含酒,走幾步朝向身邊將士吐出,以起到消毒作用。 同時隊伍外圍都是手持弓箭的射手,只要有西夏國百姓敢跑過來,或是有攔路者,那就當即射殺。 穿過天慶城從西門走出後,所有人便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沙漠。 梁俅皺眉道:「還追個雞毛啊,三天三夜了,他們早就跑沒影了。」 「他們最多跑不出三百里,你信嗎?」 糜天禾微微一笑,走在最前方,大哥走出去十里後,便有兩名身穿黃色夜行衣,賊眉鼠眼的人從隱藏的沙土中跳出來。 糜天禾攔住準備射箭的梁家將:「自己人,我毒士軍的成員。」 「參見第一某事!」 兩名獐頭鼠目的毒士軍連忙跑過來對糜天禾躬身行禮,同時跑出去在幾個位置插上樑家軍的旗幟。 糜天禾對梁家軍的將士道:「吩咐下去,繞著旗幟走,那邊是陷阱……」 「呃……」 眾梁家軍將士臉色鐵青地點點頭,怪不得糜天禾不著急去追,感情這狗東西布置了陷阱。 跟著糜天禾,雖然每次都能以少勝多,但丟人啊,所有將士們對他的感情都很矛盾,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另一邊,三百里以外的沙漠中,李萬山閉上眼睛,無奈含淚下令救人。 在這三天三夜中,救人兒子,這是他說過第二多的話,第一多的是咒罵糜天禾…… 李萬山帶著將士們不眠不休的趕路,三天三夜可結果卻是只走出去三百多里,這樣他以及所有西夏將軍無時無刻不在咒罵糜天禾。 這狗東西實在太損了,就算沙漠好挖坑,也不至於遍布陷阱,而且陷阱都不是很大,只能做到傷士兵們的腳,或者整個人埋進沙土之中。 其目的顯而易見,無非就是拖延他們的趕路時間。 「大帥,連續趕路這麼久,將士們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一名將軍,喝了一大口牛皮袋中的水,疲憊不堪地對李萬山說道。 李萬山點了點頭,這些有武道修為的將軍,如今都如此疲憊,更別提這些普通人士兵,無奈只能下令原地休息一夜,明日再行軍。 後方,糜天禾帶著梁家軍,一路上繞過一個又一個的陷阱朝向李萬山的隊伍追逐一天一夜,足足跑出去二百多里。 在糜天禾故意放過兩名西夏斥候,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後,糜天禾嘴角出現陰損壞的冷笑。 「遊戲現在才是正式開始!」 第707章 你追我趕,沙漠追逐 「稟報大帥,糜天禾帶領大部隊,距離我們已不到百里!」 入夜,身心疲憊,剛剛睡下的李萬山,被心腹叫醒,焦急匯報伺候打探回的消息。 李萬山騰的一聲從行軍床上跳起來:「快,立即集合全軍極速趕路!」 「遵命!」 隨著集合嚎叫在寂靜沙漠中響起,所有西夏士兵還以為敵襲,嚇得紛紛驚醒,抓起武器準備戰鬥。 集合後發現雖不是敵襲,但梁家軍也是距離自己很近了,所以誰都沒有廢話,帶著傷員已最快速度趕路。 沙漠中晝夜溫差很大,一群西夏士兵渾身打著冷顫,頂著月亮拼命趕路,最可怕的是,黑夜中的沙漠,危機四伏。 不少隱藏起來的蠍子、毒蛇,以及糜天禾布置的流沙陷阱…… 梁家軍一家豪華的轎子中,梁俅激動地摩拳擦掌聽著梁家軍斥候,上報來的消息。 「俅帥……」 糜天禾滿頭黑線地看向梁俅:「為什麼不叫梁帥?俅帥是個什麼鬼?」 梁俅得意地道:「梁帥會讓人以為是喊我姐,所以我就讓他們改稱呼我為俅帥!」 「呃……」 梁家軍斥候匯報導:「俅帥,前方飛梟傳書,李萬山如今已連夜用最快速度趕路,並未休息!」 「好啊!」 梁俅拍著肉呼呼的巴掌,興奮地大喊一聲,看向糜天禾道:「老糜,你是真他媽陰損壞啊,而且這些毒計都是一環套一環,先讓天慶城瘟疫橫行,然後趁亂污染水源,導致他們李萬山不得已帶兵從後方跑路。」 「而後又沿途布置陷阱,還是那種只傷不殺,讓受傷的士兵沒有戰鬥能力不說,還要拖累兩名完好的士兵,這招是真他媽的損!」 「如今他們是又困又乏,又渴又餓,正好咱們追上去將其全部殲滅!」 梁俅說到這,對傳令官大喊道:「傳本帥軍令,加快速度行軍,儘快追上西夏軍痛打落水狗……」 沒等梁俅說完,糜天禾伸手攔住傳令官;「不全速行軍,而是傳令全軍休息,除了留下守夜人員防止沙漠中的毒蟲,其他人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精蓄銳!」 「這……」 傳令官猶豫地看向梁俅,後者無所謂地擺擺手:「按照第一謀士的意思去傳令吧。」 「遵命!」 傳令官下去後,糜天禾滿意地看了一眼梁俅,這傢伙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其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清楚了解自己能力不咋的,所以服高人,聽話…… 梁俅疑惑地看向糜天禾:「是不是後面還有計劃?而且還是陰損壞的那種?」 糜天禾點了點頭:「沒錯!」 梁俅來了興趣:「小聲透入一下啥計劃,讓本世子也聽聽,樂呵樂呵。」 「天機不可泄露,反正我答應了梁紅嬋女帥,一定會把梁家將降低到最小傷亡,並且還得大獲全勝。」 「不泄露就不泄露吧,正好本世子也困了,睡覺!」 梁俅的求知慾比較低,聽到這話很乾脆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躺在馬車上的床榻之上,沒幾個呼吸就傳出震耳欲聾的喊聲。 「能吃能喝,說睡就睡,牛逼……」 糜天禾是真的佩服梁俅這貨的心大,因為打呼嚕的聲音太響,所以他只能走下馬車,讓梁家軍給他搭建的帳篷進行布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呼呼大睡的梁俅,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誒我去你媽的,這啥鬼天氣啊,之前凍得我蓋被,現在就熱到冒油了。」 梁俅罵罵咧咧地說了句,撩起轎簾,便看到一望無際的黃沙上空,掛著通紅炙熱的太陽。 「俅帥,用餐了!」 兩名梁家軍將領端著托盤走上來,其中放著牛肉乾,漁亭糕,以及一碗冰鎮的酸梅湯。 呼~ 呼~ 這大熱天,梁俅也是沒啥胃口,只吃了普通士兵十倍的飯量就停下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浸濕了衣服。 梁俅三兩下脫下身上衣服,光著膀子,露出滿身肥膘:「冰,快拿冰到車裡,本世子熱得喘不上來氣了!」 在這個沒有冰箱,冰櫃,製冰機的古代,夏冰都是冬季的天然冰,而後經無數道工序進行儲藏,所以能享受與黃金價格相同的夏冰的人,都是權力與財富金字塔的頂端的王公貴族。 梁俅在沙漠用的冰,就是梁家將利用儲藏夏冰的辦法,從西涼帶過來的,雖然奢侈梁紅嬋也是點了頭的,畢竟每年夏季梁府這對肥豬父子消耗的冰是整個皇宮的總和,如果沒有冰,以他們父子倆的體重,絕對會在夏季窒息而死…… 很快一大塊用稻草包裹嚴嚴實實的冰塊被捧出來,放進馬車之中。 此時,糜天禾也跑上馬車蹭冷氣…… 大口喘息的梁俅看向糜天禾:「真不敢想像,那群西涼軍連續四天不眠不休,還有一部分負傷,水源食物耗盡,又在這沙漠裡頂著太陽趕路的情況下,他們如何受得了?」 糜天禾陰冷地一笑:「這只是折磨他們的精神,之後就是肉體!」 與此同時,李萬山帶著西夏軍大部隊全速行軍,如今的他已經反應過來,沙漠環境惡劣,雖然挖坑布置陷阱容易,但因為流沙關係這些陷阱保留不了太長時間。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前方有一群糜天禾的人,在自己的必經之路,邊走邊挖坑布置陷阱。 想通到這裡,李萬山第一時間派西夏騎兵精銳,繞路用最快速度在前方尋找布置陷阱的歹人。 過了不到半天時間,便有幾名騎兵返回。 「稟報大帥,我們已發現有一夥神秘人,他們扛著鋤頭鎬頭,在前方布置陷阱,見到我們英勇的西夏騎兵後,他們沒有應戰,而是迅速逃亡。」 李萬山冷聲道:「你們有沒有去追?」 「回稟大帥,按照您的意思,為防止糜天禾毒計,我等窮寇莫追!」 「很好!」 李萬山滿意地點點頭,下令讓騎兵在前方開路,防止糜天禾這群不要逼臉的毒士小人再來布置陷阱。 第708章 憋尿行千里,憋屎寸難行 因為路程只需要五天,加上城內水源被污染,所以李萬山為了行軍方便,特地就帶了三天的乾糧和水,但沒想到碰到糜天禾這陰損壞的狗東西,大大延遲了行軍腳步。 故此,在昨天他們就已經無食無水,又四天四夜沒有休息,故此行軍途中不少腳步有傷的士兵,再也撐不住,陸續死亡或是昏厥,在李萬山的隱晦命令下,這些昏厥的士兵也都被軍醫當成死亡活埋沙坑。 拖累減少,又沒有了陷阱,大部隊的速度提升上來,很快在下午日頭最火熱的時候,西夏軍經過一大片仙人掌林。 嘴唇乾裂的西夏士兵們看到仙人掌,紛紛吞咽唾沫,就想要衝過去充飢饑渴,但卻被李萬山攔下。 「與糜天禾作戰,任何一件事都必須要加倍小心!」 李萬山輕聲說完,對軍醫們道:「去檢查仙人掌是否有毒!」 「遵命!」 一群軍醫快步跑過去,開始隨即挑選幾十株仙人掌進行驗毒。 沒過多久,軍醫跑回來:「回稟大帥,無毒!」 「還是小心為妙……」 李萬山嘟囔一聲:「本帥愛兵如子,把仙人掌外皮剝去,其中的果肉給傷員吃。」 軍醫連忙按照李萬山的命令,把仙人掌滿是尖刺的綠色外皮剝開,其中透明富含水分的果肉餵給傷員。 靜等半個時辰,軍醫給吃下仙人掌果肉的傷員把脈,確定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後,這才讓後勤去收割仙人掌。 無數大大小小的仙人掌被抱回來,其中幾個好像火龍果模樣的仙人掌果子特別交給了李萬山以及西夏的高級將領。 後勤士兵按照士兵人數,平均分配仙人掌果肉。 雖然最後每人只吃了拳頭大小的果肉,沒有充飢也沒有解渴,但也讓給疲憊不堪,臨近油盡燈枯的身體恢復一些能量。 西夏大軍繼續前行,就在臨近晚上的時候,發現一小片綠洲。 「水!是水!」 西夏士兵們紛紛看向綠洲,一個人如此說明出現了幻覺,全部人都看見那就是真有綠洲。 士兵們瘋了般朝向綠洲衝去,李萬山連忙對將領道:「快攔住他們,檢查水源,防止糜天禾投毒,畢竟這個陰損壞的毒士,啥不要逼臉的事都能做出來……」 將領催馬衝過去,攔住雙目泛著綠光,接近喪失理智的西夏士兵,紛紛氣沉丹田,怒吼道:「都冷靜一點!」 西夏士兵可以說是關外幾國中最強戰力,紀律嚴明,聽到將軍的命令,哪怕再渴,也渾身顫抖地強行忍下來。 軍醫們也都跑過來,開始打水進行驗毒,最後確定無毒後,李萬山還是不放心,讓那些傷兵來試毒。 服用過一個時辰後,發現傷兵沒有任何中毒跡象,首先給李萬山以及各位將領的水壺裝滿水,這才下令讓士兵們飲水。 數十萬士兵圍著小水塘邊,趴在地上,崛起嘴巴貪婪地喝著有些怪味,略微發綠的池水。 喝完水後,所有人又將水壺灌滿這才重新起程。 與此同時,後方的追逐中的梁家軍中心地段的馬車中。 梁俅看著糜天禾手中的沙漏:「你到底等啥呢?」 糜天禾看著沙漏中的流沙,又抬頭看著逐漸西下的太陽:「等屎!」 「等死?你不想活了?」 「我說屎,就你中毒被主公灌下去的糞湯,屎尿屁的屎!」 梁俅肥胖的大臉一陣抽搐:「你在敢提這事,老子就他媽抽你!」 糜天禾連忙轉移話題道:「這次本第一謀士的局,是借用了朱思勃給的靈感,兩種沒有毒的藥材混合一起,就變成了強烈瀉藥。」 「啊?啥意思?」 「就是仙人掌本來就是藥材,主公和我說過,裡面含有一種叫大黃素苷的東西,所以早在幾天前,我就讓人用川芎泡的水澆灌先仙人掌,我特別問過主公,他告訴我川芎裡面有一種叫香豆酸的東西,和仙人掌混合一起,就是天然的排毒養顏藥物。」 「而後我又在水池中加了黃芪、人參、當歸……等藥材,這些藥材沒有毒,混合起來也是無毒,可因為他們之前吃過特製仙人掌,所以大概在三個時辰後,就會上吐下瀉。」 「上吐下瀉?幾天沒睡覺,吃喝都沒有,身體本就處於脫水疲憊狀態,你在讓他們上吐下瀉,拉稀跑肚,估計到時候他們連武器都拿不起來吧?」 梁俅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損啊,你他媽是真的損啊,本世子已經想到,在大戰時,一群虛弱到拿不起武器的士兵,滿滿一褲兜子粑粑和我們梁家將作戰,本來就打不過,如今恐怕兵不血刃全殲了……」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得意地笑道:「沒錯,這就是一場超低傷亡的打勝仗!」 「其實也算是他們的造化,畢竟這麼大面積的貓砂盆都給這群西夏士兵用,他們還要感謝我,對了,你說他們拉完屎會不會用沙子埋上……」 「去你大爺的貓砂盆,真他媽陰損壞,不過本世子喜歡!」 梁俅大笑道:「這是一場千古留名,有味道的戰役……」 另一邊,有了充足水源的西夏軍,又沒有了陷阱,速度提升了好幾倍。 「大帥,預計我們明日下午即可抵達宋青城了!」 一名副官拿著地圖,策馬加快速度上前與李萬山並列匯報導。 李萬山滿意地點頭,隨即想到這些日子受的苦,咬著牙惡狠狠地道:「終於結束了,果然和這糜天禾作戰需要萬分小心,這狗東西如果讓本帥找到機會,肯定將他碎屍萬段!」 一群將軍也都恨糜天禾恨得牙根直痒痒:「碎屍萬段之後還要將他挫骨揚灰!」 「不,用骨灰混合泥土燒製成地磚,就鋪在城門前的地上,讓他永生永世受我們西夏子民的踩踏!」 「這個主意好……」 就在說話間,一名軍醫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大帥,出事了,傷兵們所有人都出現了腹瀉現象。」 「腹瀉?」 隨著李萬山話落,只感覺肚子一陣絞痛,隨即忍不住翻身下馬,雙腿內八,強忍著跑到角落脫下褲子拉屎…… 整個西夏軍,所有人都捂著肚子,開始在沙漠中就地解決。 一時間,屁聲不斷,空氣中都瀰漫著惡臭。 李萬山提上褲子後,費力地走了兩步,這一次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難行…… 第709章 拉到虛弱,全軍無力 「糜天禾,我俏麗哇!」 李萬山怒吼出聲,聲音嘶啞,因脫水而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 此刻的他五臟六腑仍如刀絞火燎,雖然百思不得其解這幾十萬人如何在同一時刻被放倒,但答案也顯而易見,肯定和那詭計多端的糜天禾逃脫不了干係! 畢竟除了他,誰還有這神鬼莫測的下毒功夫?誰還能如此精準地算計到他們必經此路、渴飲沙泉? 炎炎大漠成了四十多萬西夏大軍的露天茅廁。 酷熱難當,士兵們早已褪下厚重的甲冑,此刻更是連提起褲子的力氣都所剩無幾。 他們或抱著冰冷的鐵甲,或拖著沉重的兵刃,步履蹣跚,每挪幾步便再也控制不住,狼狽地蹲伏下去…… 那場面,堪稱曠古絕今的壯觀,此起彼伏的「噗噗」聲不絕於耳,污穢遍地,刺鼻的酸臭混合著絕望的氣息。 起初還有人強撐著刨開沙坑,想著掩埋那不堪之物,維繫一點點的尊嚴。 然而,持續的跑肚拉稀早已耗盡了他們腹中可憐的存糧,到了後來,排出的只剩下粘稠如油、混著血絲的水,抽空了身體最後的水分和元氣。 夜幕降臨,白日的熱浪驟變為徹骨的寒冷。 士兵們哆嗦著想要裹上衣物抵禦風寒,可四肢百骸傳來的虛軟與深入骨髓的陰冷,讓他們套衣的動作都變得無比艱難。 這一夜,即使強如李萬山,無限接近八絕境界修為的肉身也扛不住這般反覆磋磨。 他跑了不下十幾趟,饒是內力深厚能勉強護住本源,丹田內也如漏氣的破袋,真氣渙散難聚。他心中苦悶估算,以此刻的狀態,恐怕連個普通的大宗師都難以抗衡。 主帥尚且如此,普通士兵的境況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連續數日不眠不休的急行軍透支了體力,部分本就帶著舊傷的身體雪上加霜,冷熱交替的折磨,粒米未進滴水無補的狀態,再加上這持續一整宿消耗生命的跑肚拉稀,生命的根基都被動搖。 翌日清晨,營地不是傳來屁聲以及虛弱的哀嚎。 三兩千名最羸弱的士兵,直接在徹夜的痛苦抽搐中無聲無息地咽了氣,死在污穢當中…… 幾萬人因嚴重脫水徹底陷入深度昏迷,像是一堆堆被隨意丟棄的破布麻袋,呼吸微弱。 還有幾萬人捂著撕裂般劇痛的下腹,面容慘白如紙,他們遭遇了更慘烈的「直腸脫落」,意味著接下來的每一步移動都是酷刑,戰鬥更是天方夜譚。 剩餘的、勉強還能站立的士兵,個個眼窩深陷,腳步虛浮。曾經勇猛的戰力,此刻能發揮出一成都算老天開眼。 帥營中,李萬山和幾名氣息奄奄的高級將領圍坐,當然其實算半躺,一個個手捂腹部,愁眉深鎖,如同被重錘反覆敲打過。 「大帥,不能再拖了!」 一位將領聲音嘶啞無力:「咱們眼下這隊伍……別說抗衡梁家軍那如狼似虎的精銳,就是撞上一夥稍強些的土匪,都得被啃個精光。」另一人接口,滿臉絕望:「若在平時,兄弟們尚可憑著血勇之氣,拼一個敵損五千,我損一萬的慘勝。可…可如今…怕是賠上一萬條性命,也難換他們一千顆人頭……」 副帥此刻臉色灰敗,預感到了什麼咳了一聲,艱難地說出眾人心照不宣的殘酷事實:「大帥…那幾萬昏迷不醒的兄弟,還有之前戰鬥中負傷、行動本就困難的…全是累贅。」 「帶上他們速度會慢得像蝸牛爬沙,糜天禾那陰損壞的毒士,此刻定是鞭策著梁家軍全速行軍趕來,等不到咱們爬進城關,絕對會被追上,到時必然全軍覆沒啊!」最後幾個字,他幾乎用盡了力氣。 有將領聲音低沉地補充,帶著悲涼:「是啊,大帥……壯士斷腕,方為求生之道,舍小局,才能保全局。」 「沒錯,這是咱們唯一的法子,相信留下來的兄弟們能理解您的……」 李萬山聞言,痛苦地閉上眼考慮起來,良久,他才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臉上擠出幾分大義凜然的悲壯。 但這些追隨李萬山的將領,都能察覺到,他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想來他這樣想已經好久了,只是苦於無法服眾。 李萬山斬釘截鐵地道:「這絕對不行!」 緊接著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沉痛:「本帥素來愛兵如子,視部曲如同手足兄弟,焉能做出此等事情,棄袍澤於絕境的不仁不義之舉?本帥寧可與將士們同生共死!」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充滿了擔當,然而話音未落,李萬山猛地捂住肚子,眉頭緊鎖,連聲呻吟起來,顯得痛苦萬分。 「誒呀!誒呀!不好……這……這毒勁又上來了!疼煞我也!我……我中毒太深了……」 他身體劇烈地搖晃了幾下。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一瞬,他極其吃力卻又無比精準迅速地從懷中掏出,象徵全軍最高指揮權的帥印,丟給副帥。 李萬山喘息著,斷斷續續仿佛說著臨終遺言。 「在…在本帥昏厥之前,你全權負責……懂,懂了嗎?」 李萬山蘊含深意地掃視了一圈在座眾將,然後……身體緩緩一軟,帶著演技般的沉重癱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起來…… 眾將領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眼神複雜,有無奈、有嘆息…… 大家沉默了幾息,目光最終都集中在臉色蒼白如紙、捧著那燙手山芋般帥印的副帥臉上。 一名將軍開口打破這無聲的尷尬:「大帥中毒頗深,暫不能視事。那就由副帥定吧。」 「對,對,就按照副帥的命令,壯士斷腕!」 副帥捧著帥印的手微微顫抖,看著昏厥在地、演技精湛的李萬山,又看看周圍眾人明擺著讓他背鍋的眼神。 副帥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最後只能發出一聲認命的長嘆,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得如同摩擦的砂紙:「行…行吧,這個軍令就是…是我下的。」 這短短几個字,重若千鈞,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那被遺棄的數萬西夏士兵咒罵,以及他們家人告狀……自己少不了被軍法處置,甚至還會在史書上被釘在恥辱柱上…… 第710章 副職的任務,背鍋 軍令如山,很快殘酷的決定便傳達了下去,十萬名無法行動奄奄一息的西夏士兵,被遺留在沙漠營地。 並且留下五千名炮灰,目的很簡單,對年與梁家軍打鬥李萬山太了解對方,梁紅嬋為人正派,軍紀嚴明,連帶著整個梁家軍都有著自己的高傲,不會殺沒有投降或者沒有抵抗力的士兵,只會將其俘虜。 所以五千名炮灰,就是為了在梁家軍搬運西夏士兵時,從而發起偷襲,這樣可以一換一的同時,還能大大擾亂梁家將的前進速度,只是苦了這群沒有戰力被拋棄的士兵,他們必然不會被俘虜,成為憤怒梁家軍的出氣筒。 昏厥的李萬山,帶領三十萬西夏士兵,開始了拖泥帶水的逃竄之路。 他們幾乎丟棄了所有的累贅,只求速度,哪怕這速度依舊如同龜爬,無奈的李萬山用副帥的名頭,下達了一道令全軍心碎的軍令。 屠宰所有戰馬,取其血……為水,啖其肉為糧! 因為他猜到了先前裝灌的池水定有問題,所以全部都要倒掉。 隨著軍令下達,營地外頓時響起一陣陣戰馬驚恐悲嘶的聲音,緊接著是士兵們壓抑的嗚咽和不甘的低吼。 這些馬匹,是士兵們患難與共、並肩馳騁沙場多年的夥伴、戰友,是戰場上託付生死的交情。 如今,竟要親手刃之,飲其血,啖其肉,許多士兵崩潰了,跪在沙地上,抱著心愛的戰馬屍體嚎啕大哭。 帥營內,高級將領們再度涌了進來,帶著士兵們的悲憤和疑慮,看向副帥。 「這軍令……是誰的主意!」 一位將領紅著眼質問副帥。副帥看了一眼在角落裡閉目昏厥的李萬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你們說呢?」 將領們無不長嘆一聲:「士兵們不少都崩潰了,畢竟戰馬陪伴他們數年,就是最親密的戰友,甚至有些把戰馬當成了家人……」 昏厥的李萬山忽然開口道:「要不然我們能怎麼辦?現在無食無水,而且將士們也都跑肚拉稀到脫水虛脫,必須要補充鹽分和水!」 「可……」 「別可是了,我可以肯定這些都是糜天禾的陰損壞毒計,現在的糜天禾肯定已經全速行軍再追趕我們,按照路程來算在我們到達城池之前,絕對會被糜天禾追上!」 「明白,我會和將士們說明這一切,讓他們把所有恨意都放在糜天禾以…以及副帥身上……」 副帥輕咬下唇,心裡苦,但卻沒辦法說,難道全世界副職都是為了背鍋? 與此同時,另一邊,糜天禾在梁俅馬車中蹭冰的涼氣,吃著糕點喝著茶,那叫一個舒坦。 「稟報俅帥,稟報第一謀士,前方發現約十萬西夏軍,都躺在地上……」 「不接受投降免得搬運時增加我方傷亡,直接用長槍全扎死,我只給你們半炷香時間,有問題嗎?」 「別說是一些無法戰鬥的士兵,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西夏士兵我們也不怕,肯定沒問題!」 大漠龍騎提前拋出隊伍,率先發起衝鋒,緊接著輕騎兵持長槍在後方補刀。 梁家軍的大部隊前端剛剛臨近,便發現戰局已經結束了。 馬車中,吃著精緻糕點的梁俅,含糊不清地朝向糜天禾問道:「這十萬人俘虜了,都是可以當做炮灰來用,為啥都殺了?」 「俘虜了他們,你讓貝里達如何想?你讓夜郎國怎麼想?你讓古羌、犬戎怎麼想?」 梁俅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沒聽懂。」 「就是我們的目標是打殘西夏,然後把殘缺西夏留給夜郎國,讓南匈奴在玉門假扮梁家將,三方互相牽制,否則梁家將都去了天竺帝國,這群小國聯合起來,恐怕會突生異變,讓他們心不和,如群狼噬虎,這樣我們才會放心!」 「所以為了防止他們合談,西夏士兵直接殺,城關直接破,糧食直接搶,把仇恨拉到最高,讓他們連合談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就是,如果是梁紅嬋,她的高傲肯定會俘虜這群士兵不會動手,李萬山與梁紅嬋交戰數年,對她和梁家將脾氣秉性不要太了解,如果現在是我的話,我會安排一些敢死隊混入這些士兵中。」 「只要梁家將敢動手抬人,馬上暴起偷襲,這樣可以拖延時間,還能一換一……」 梁俅點了點圓溜溜的大腦袋:「懂了點但也不算是很懂,算了,我這智商不行,我也不管了,你全權處理就是,我的任務就是過一把元帥癮,然後給我姐背鍋!」 「算你有自知之明……」 隨著西夏士兵們的『易馬而食』,加上馬血中含有鹽分、鈉、氯、鉀……等電解質,大大補充了虛弱的士兵們身體水分。 加上馬肉進肚,讓他們略微恢復了一點點體力,趕路的速度也提了起來。 見此李萬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重新清醒過來,當眾給了副帥幾個大逼兜。 「放肆,你怎敢下如此命令,那十萬士兵都是我李萬山的袍澤兄弟,人家把身家性命託付給本帥,我又怎會棄他們而去,還有戰馬……」 說到這,李萬山內力催動下,吐出一口鮮血。 「斬了!把副帥給本帥斬了!」 「不可啊!」 一群將領跑過來:「大帥,這軍令也是副帥實在沒了辦法,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們必然會被糜天禾帶領梁家軍追上,從而全軍覆沒。」 「是啊,大帥,你就饒了他吧。」 李萬山借坡救下,無奈地點點頭:「罷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副帥,你與本帥原路返回,搶回那些兄弟可願意!」 「我願意!」 「好!」 李萬山大喊道:「全軍聽令,返回去與梁家軍決一死戰,為兄弟們和戰馬報仇!」 「不可啊大帥!」 「我們知道大帥愛兵如子,但還請大帥以大局為重!」 李萬山長嘆一聲:「憋屈啊,我李萬山不在乎生死,只想與弟兄們生死與共,奈何要以大局為重,那就快點行軍走吧……」 第711章 活埋十萬軍,自掘墳墓 「驚報大帥!糜天禾率領的梁家將,距我放大軍已不足五十里!」 斥候甲冑覆滿沙土,聲音帶著破風的嘶啞,急匆匆地跑過來匯報導。 如今只有李萬山以及幾名高級將領的馬匹沒殺,李萬山騎在馬背上,手裡啃著烤熟的馬肉,聽到斥候匯報後,三兩口吃下馬肉,唇角微沉,眸底掠過一絲極淡的驚異。 「快得出乎意料,看來這傢伙正在全速行軍,想要趁我們病要我們命啊!」 李萬山掃視全場高級將領:「當下我們必須要分出幾萬名英勇無畏的戰士斷後,你們覺得如何?」 幾名將軍紛紛點頭:「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只能如此。」 侍立一旁的副帥心頭猛地一沉,不祥的預感如冰水灌頂,連忙搶前半步,語速急促地道:「大帥,前番已受過刑法,軍杖之痕猶在背脊……雖然將士偷偷放水,但也差點把末將打死,如今末將在軍中威信掃地,縱有帥令,亦恐難服眾!」 「誰也沒說用你!」 李萬山目光緩緩掃過四周噤若寒蟬的諸將,最終落在一名鬚髮微霜的老將身上。 「嵬名令公。」 李萬山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被點名的將軍身軀微震,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末將在!」 「你來。」 李萬山言簡意賅,字字如釘,讓人毋庸置疑。 呼~ 嵬名令公喉結滾動,終是認命般深吸了口氣,伸出一隻手,啞聲開口:「五萬……五萬忠勇之士,可夠?」 李萬山微微闔目,似在權衡,片刻後,薄唇輕啟:「梁家將戰力恐怖,五萬恐怕不夠,還是十萬吧。」 話音剛落,李萬山捂住腹部,眉峰蹙起:「咳…本帥這舊毒,發作得真不是時候,你來下令吧……」 「末將,遵命。」 嵬名令公的聲音苦澀,也不敢多言,抬手接過副帥捧來的帥印,轉身對傳令官大喊道。 「全軍疾行,簽筒備好!抽十萬簽,簽落者留!斷後阻敵,不死不休!」 行軍中的西夏士兵,在每個小隊伍中抽籤,很快就有十萬左右的士兵,雙眼滿是絕望地停下腳步留在原地。 『昏厥』中的李萬山伸手抓住嵬名令公手腕:「兄弟,本帥估計那糜天禾,必先以步卒纏鬥耗你銳氣,待你疲敝,大漠龍騎便會如鬼魅般銜尾追擊,直取我軍大部隊,故此戰關鍵不在步卒,在於你能否用這十萬人命築起一道牆,死死拖住他的鐵騎,一兵一卒,皆為壁壘。」 嵬名令公猛地抬頭:「大帥,末…末將也需留下?」 「軍令是你所下,帥印是你所執。」 李萬山眼神銳利,冷聲道:「你不留下坐鎮,何以服眾?」 李萬山給了嵬名令公一個看似沉重實則不容掙脫的熊抱,貼近耳畔的低語:「西涼不會忘記你,本帥亦不會忘記。待你麾下戰死至千人之時,准你撤回來。」 大軍如退潮般倉惶遠去,捲起漫天煙塵。 黃沙上空熱日如火,嵬名令公望著眼前十萬張寫滿驚惶與認命的面孔,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劍尖斜指大地。 「挖戰壕,要深掘,壘土,築溝!」 嵬名令公立於沙塵瀰漫的壕塹邊緣眉頭緊皺,表情凝重,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十萬疲憊之師對陣如日中天的梁家將,縱是死戰,憑眼下這殘軀病骨,也難撐過一炷香的光景。 目光掃過腳下鬆軟的黃沙,一絲冰冷的光掠過他渾濁的眼底。他想起了糜天禾——那個曾在沙漠中布下無數死亡陷阱的陰損壞都市。 沙,易掘難固。 但此刻,這卻成了他唯一的生機,所以才想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方法,短時間內築起防禦工事。 三十里外,一輛華蓋馬車內,糜天禾慵懶地躺在其中,蹭這冰散出的絲絲寒氣,輕搖白紙扇聽著斥候的急報傳。 糜天禾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如寒潭映月,清冷而譏誚。 「呵,這群西夏將軍總算長了點腦子,竟然知道挖坑了。」 侍立一旁的梁俅按捺不住,急聲問道:「第一謀士,咱們這就攻上去?」 「攻?」 糜天禾眼皮都懶得抬,從鼻端發出一聲輕嗤,帶著近乎殘忍的戲謔,「世子,你當本第一謀士帶來的驚天雷,是給你聽個響兒的煙花?」 「驚…驚天雷!」 梁俅喉結滾動,腦中閃過那些灌滿黑藥,引線嘶嘶作響的黝黑陶罐,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脊樑。 「你是想把它們丟進壕溝?」 「丟壕溝里?」 糜天禾終於側過臉:「我們可沒有這個準頭,而且沒必要如此費勁,沙,易掘難固,雖然沙堆能擋箭矢,卻經不起一炸,塌方之下,能活埋多少……看他們祖墳冒不冒青煙了。」 斷後陣地防禦工事中,深藏壕溝的嵬名令公,聽著斥候的情報。 「報!糜天禾前鋒的大漠龍騎,距此二十里!」 「再探!」 「報!敵軍距離我方已不足十里!」 嵬名令公猛地直起身,拔出佩劍,劍鋒直指前方翻滾的黃沙:「全軍張弓!」 令旗官揮動西夏軍旗,十萬張弓弦被死命拉開,冰冷的箭鏃對準了前方。 很快,黃沙滾滾,大漠龍騎的鐵蹄在前,梁家軍刀槍步兵在後,殺氣騰騰地快速衝來。 嵬名令公死死盯著那道無形的死亡線,高舉的手臂青筋暴起,只待敵軍踏入進攻範圍,便要揮下這最後的屠戮令! 然而就在那梁家將臨近進攻範圍的剎那,忽然停下腳步。 緊接著,一架架形制古怪的小型投石機,被迅速推至陣前,隨後變身無數圓滾的酒罈被填入網兜。 「放!」 一聲冷酷如鐵的命令在梁家將中響起,成百上千的酒罈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砸向西夏軍賴以藏身的沙壘壕塹! 轟! 轟隆! 轟隆隆! 一時間天地失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沙壘防禦在驚天雷的爆炸面前被掀上半空,一時間黃沙蔽日,天昏地暗,宛如沙塵暴般。 「救我!」 「救命……」 慘嚎被淹沒在崩塌黃沙之中,數米高的沙堆傾瀉、倒灌入縱橫交錯的壕溝。 活埋! 窒息! 西夏士兵絕望地掙扎在流沙下轉瞬掩埋。 第712章 真正目的,只是消耗 「呸!」 嵬名令公掙扎著從一座塌陷的沙丘中探出頭,吐出滿嘴沙土,眼睛被灼熱的沙礫磨得通紅,他奮力甩頭。 咻~ 刺耳的尖嘯破空聲響起,武者的本能讓他汗毛倒豎,嵬名令公反手一劍向上撩劈!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火花迸濺,一支羽箭被斬斷! 視線恢復的剎那,映入他視線中的是,梁家的射手,一個個挽弓搭箭,而西夏士兵就像地鼠一樣,從沙子裡爬出來一個,便被射殺一個,爬出兩個,射殺一雙。 更讓嵬名令公心膽俱裂的是,梁家軍真正的主力,早已借著方才遮天蔽日的沙塵掩護,穿過了他精心構築卻已化為巨大墳場的防禦工事。 嵬名令公拄著劍,半跪在滾燙的黃沙中,喉中發出嗚咽。 「敗了,敗得如此徹底,他不指望能贏,但怎麼也要拖住糜天禾幾個時辰,但卻沒想到,連拖延片刻都沒做到,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結束了…… 另一邊,李萬山重新拿下了指揮權,聲淚俱下地痛斥嵬名令公,而後在幾名將軍勸導下,這才帶兵全速趕路。 可還沒走出去幾里路,一名斥候背部插著箭矢的斥候騎馬奔來。 「大帥,大帥不好了,糜天禾率領的梁家將,距離我們大部隊還有二十多里!」 「什麼!」 李萬山差點沒坐穩從馬背上摔下來,一把抓住斥候:「你他媽膽敢謊報軍情,該殺!」 「大帥,末將沒有謊報軍情,句句屬實,梁家軍的速度很快,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現在估計只有十幾里了……」 「他媽的,嵬名令公是一頭豬嗎?十萬將士啊,哪怕十萬頭豬也不至於片刻都拖延不了啊!」 李萬山只感覺頭腦一陣發懵,就在這時,又有兩名滿臉是血的西夏斥候騎著馬跑過來。 「大帥,嵬名令公率領十萬將士挖沙建防禦工事,結果好像被雷劈了,然後將士們都被活埋了……」 「啥?雷劈了?那是他媽驚天雷!」 李萬山大罵嵬名令公傻逼,單純作戰拖延時間就好,何必動什么小腦筋,你的那點計謀能比得上糜天禾? 「報!」 又一名斥候跑過來:「稟報大帥,梁家軍已距離我們不到十五里!」 李萬山咬著牙,如今他也顧不上自己的聲譽了,對副帥道:「你帶領所有高級將領,以及十萬士兵,留在此地拼了命的去抵擋糜天禾,我允許你們邊打邊退!」 「遵命!」 副帥帶著所有高級將領,以及從二十萬西夏大軍中分出來一半的士兵留守此地。 臨行前李萬山還不忘記對副帥以及將軍們再三叮囑。 「一定要記住,在糜天禾面前千萬不要弄出什麼騷操作,碰到梁家將直接開戰就完了!」 「末將遵命!」 梁家將中間段,被無數高手保護的華麗馬車之中。 梁俅疑惑地看向糜天禾;「為啥忽然下令放慢腳步了?」 糜天禾笑道:「因為要多保留一些體力啊,等下可就是刺刀見紅的肉搏戰了,多留些體力就少死點人。」 「那你剛才為什麼如此著急,現在又不著急了?」 「因為我已經讓大漠龍騎在前方衝鋒了,而且他們每個人身後都綁了樹枝,給對面斥候一種我方大軍拼命行軍的假象。」 「如果沒有意外,現在對方應該分出去幾萬軍隊,正滿心絕望地等著斷後呢!」 「那李萬山咋辦……」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本來我就沒指望殺他,李萬山好歹也算是西夏名將,他死了,西夏誰頂替他帶兵打仗?沒有人帶兵打仗,誰來制衡夜郎國?」 梁俅似懂非懂地道:「所以你丫的本來就沒想趕盡殺絕?」 「沒錯,殺大半留西夏一口氣,用來與夜郎國以及南匈奴制衡,成三足鼎立即可,真趕盡殺絕,西夏可就打不過夜郎國了……」 西夏副帥與一眾高級將領,如臨大敵的握著兵器,眼看著前方衝來的梁家軍的王牌,曾經大魏第二王牌軍,大漠龍騎。 「所有人準備戰鬥!」 隨著副將下令,所有士兵紛紛舉起手中武器。 可讓他們奇怪的是,大漠龍騎在距離他們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而後都沒有動,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他們為啥不衝鋒?」 「不知道啊……」 副帥與將軍們面面相覷,這樣的一幕直接把他們弄懵逼了,不知道該如何做。 「我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所以敵不動我不動!」 「沒錯,這樣是最好的!」 副帥與將軍們,很快就達成共識。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沙漠地面忽然傳來一陣晃動。 雖看不到大後方,但卻可以看到大漠龍騎後方出現一片黃沙蔽日的現象,應該是有大部隊行軍。 「不好,我們中計了!」 副帥驚呼一聲,此時諸將也都反應過來,之前他們面對的只是大漠龍騎以及梁家將的輕騎兵,根本就是不是大部隊,怪不得大漠龍騎沒有著急動手,原來是等援軍。 「他們恐怕真正的目的是我們!」 「沒錯,他們想要把我們全部殲滅!」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象徵性地打一打,拖延下時間,然後邊打邊退,到了城關我們最好能剩多點人……」 糜天禾在眾精銳的簇擁下,與梁俅走到隊伍最前方,看著眼前膽顫的十萬西夏大軍,不由得開心一笑。 「這上鉤的魚兒還不小嘞,不錯,不錯!」 糜天禾滿意地點頭,隨後從衣袖中抽出兩桿令旗:「本第一謀士臨場指揮雖不如公孫瑾,但也可以排得上名將之列,今日親自指揮戰事部署,定要把這十萬大軍拿下!」 糜天禾揮舞令旗,一群炮灰敢死隊推著帶有盾牌的小車衝鋒抵擋箭矢。 大漠龍騎作為重騎兵緊隨其後,臨近西夏隊伍前開始發起衝鋒,擾亂敵方陣型。 與此同時長槍兵緊隨其後,趁亂收割西夏士兵性命,同時輕騎兵分成兩隊,在左右兩翼進行攻擊。 誰都沒有注意到,幾公里外,一群毒士軍威脅著從西夏征來的百姓,開始在沙漠中進行挖坑布置陷阱,斷了西夏十萬斷後軍的後路…… 第713章 鴻溝斷路,困而不攻 殘陽如血,映照著滿地狼藉。 副帥與幾名心腹將領目光交錯,彼此眼中皆是化不開的沉重,昔日西涼戰場,尚需兩三名西夏小卒才能換掉一名梁家悍卒。 如今麾下儘是飢疲病弱之軀,怕是十人填進去,也未必能撕下對方一片甲葉! 血戰方酣,這殘酷的推想便被證實。 十換一已是奢望,大漠龍騎的鐵蹄在軍中橫衝直撞,梁家輕騎的箭雨漫天落下,而己方連最後幾匹戰馬都早已化作腹中餐食。 更令人心膽俱裂的是,梁家軍那黑壓壓的陣列,兵力竟是己方三倍有餘! 這哪裡是戰鬥,分明是單方面的屠戮! 五十人,甚至一百人,才能勉強換掉對方一人,一面倒的戰局,讓每一個西夏將領緊握雙拳,渾身顫抖。 「如何是好?」 將領們焦灼的目光看向副帥。 副帥喉頭滾動,雙拳緊握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按照大帥的命令,咱們邊戰邊退,先走為上!」 「附議!」 「我也同意!」 「當下也只能如此了……」 「撤!」 撤退的號角響起,西夏士兵早就被殺怕了,聽到撤退的命令,馬上扭頭就跑…… 梁俅見狀急得一把攥住糜天禾的胳膊:「謀士,他們要跑,快讓大漠龍騎和騎兵封堵退路!」 糜天禾唇角勾起一抹冰寒刺骨的弧度,輕輕拂開梁俅的手,嘴角上揚,露出陰損的冷笑:「騎兵堵路徒增傷亡,本第一謀士自有妙計。」 妙計二字,從他嘴中吐出,帶著一絲令人骨髓發冷的戲謔。 「妙計?」 梁俅嘴角抽搐,小聲嘀咕,「你回回出的不都是毒計……」 西夏殘兵且戰且退,狼狽奔出十里。 絕望的士兵們正慶幸於梁家軍攻勢稍緩,隊伍最前方卻驟然停滯。 「沖啊!前面為何停下?」 「快走啊!那狗草的糜天禾帶著梁家將殺上來了!」 悽厲的哀嚎與怒罵瞬間炸開。 後方西夏士兵成了靶子,一片片在梁家將的箭矢下失去生命。 「他媽的!前方何故停滯不前?」 副帥目眥欲裂,與將領們打馬疾沖向前。 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險險在邊緣剎住!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心膽俱裂! 一道寬逾十丈、深不見底的巨大鴻溝,如同地獄張開的巨口,橫亘於退路之上!溝壑對岸,一道由黃沙壘砌的高聳壁壘,徹底封死了他們的前路。 「肯定是糜天禾乾的!」 副帥的咆哮帶著泣血的恨意,幾乎咬碎鋼牙,定是那陰損壞毒士的手筆! 有將領嘶吼:「繞!速速繞行!」 殘兵如無頭蒼蠅般沿著溝壑向左狂奔。 然而僅僅一里之遙,另一道同樣猙獰的鴻溝再次截斷去路!溝底,依稀可見一群衣衫襤褸、正奮力掘土的西夏百姓。 「大膽刁民!竟敢通敵,坑殺本國士兵!」 一名將領怒髮衝冠,拔劍厲喝。 那些百姓聞聲,如同受驚的兔子,在鴻溝下方跪地求饒。 而上方監督的毒士軍,紛紛嚇得扭頭就跑…… 「右邊!往右邊!」 一名將軍絕望的呼喊響起。 「沒用的。」 副帥的聲音乾澀如枯木,眼中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 「這是糜天禾布下的口袋陣,我們已是他瓮中之鱉。」 「糜天禾……我俏麗哇!」 最後一句粗糲的怒罵,道盡了所有不甘與絕望。 一里路,折損數千西夏士兵,前方依然是絕壁。 轉頭反衝梁家軍腹地,無異於飛蛾撲火。 「副帥!如何決斷?」 將領們的聲音已帶上了哭腔。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副帥狠狠揉著劇痛的太陽穴,最終,眼中閃過一絲野獸般的瘋狂。 「沖!給我衝過去!生死……各安天命,能跑多少是多少!」 絕境之下,剩餘的六萬西夏士兵爆發出困獸最後的凶性,如決堤洪流般,嘶吼著撞向梁家軍陣線! 然而,就在西夏軍被逼入絕地的剎那,糜天禾的令旗早已變化。 最前方的盾陣合攏,縫隙間探出一排排猙獰的猛火油櫃。 數條狂暴的火龍咆哮而出,瞬間將沖在最前的西夏士兵化作焦炭。 慘叫聲撕心裂肺,憑藉血肉堆積,西夏軍終於以巨大代價撕開第一道防線,可映入他們血淚模糊眼帘的竟是又一道由沙袋堆砌,壁壘森嚴的防禦工事! 「糜天禾!我俏麗哇!」 副帥與將領們氣得渾身發抖,幾乎嘔出血來。 鴻溝斷路,逼他們只能突圍,突圍之時,對方竟又龜縮防守! 每一步,都被糜天禾那毒士算得死死的,無時無刻不再用最小的傷亡,消耗自己的軍隊。 「十萬大軍……難道真要被他不費吹灰之力盡數屠戮?」 一名將軍聲音顫抖,充滿了末路的悲涼。 「此戰之後,糜天禾踩著我們的屍骨必將名震天下!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們,就是他腳下最醒目的枯骨!」 「我不想做他的墊腳石!」 「可還能如何?」 沉重的嘆息在將領間瀰漫,與公孫瑾對陣縱敗,亦知敗在何處,敗得明白。 可對上糜天禾卻似墜入無間蛛網,空有力卻無處可使,最終只能在這憋屈與絕望中,被無聲無息地絞殺殆盡! 「收兵。」 副帥的聲音疲憊到了極點,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殘存的兩三萬殘兵,如同被逼入牆角、蜷縮起尖刺的絕望刺蝟,在鴻溝的拐角處勉強結起最後的盾陣,長矛豎起,指向外圍梁家軍。 「趁此機會,我們還不快快填平一段溝壑?」 「不可。」 副帥搖頭,眼中均是認命的無奈:「糜天禾要的是最小傷亡,我們就配合他。」 「配合他?」 眾將愕然,不解地道:「為什麼還要配合他?」 「他要的是兵不血刃,我們要的是時間!」 副帥的聲音平靜並且寒冷:「都別忘了,拖住糜天禾才是大帥的交給我們的任務,縱使全軍覆沒,只要任務達成,你我尚能功過相抵!」 將領們低頭默然,軍功無望,但至少能保項上人頭。 他們望向那深不見底的鴻溝士兵過不去,但他們這些武道高手,躍過去並非難事。 屆時,拋棄這些殘兵,憑藉修為遠遁,雖然可恥,卻是唯一的生機。 死道友不死貧道…… 梁家軍陣前,梁俅腆著肚子,興奮地揮舞馬鞭:「第一謀士!沖吧!碾碎他們!」 糜天禾斜倚在鋪著虎皮的帥椅上,指尖捻著一粒冰鎮葡萄,另一隻手輕搖白紙扇。 「急什麼,困獸之鬥,徒增傷亡。」 「他們,已是釜底游魚,砧板上的肉。」 他抬眼,望向遠處那縮成一團的小刺蝟,冷冷一笑,「傳令:埋鍋生火做飯,分兵十隊,輪番上前射箭騷擾,讓他們睡不了,歇不得,至於其餘士兵,紮營,睡覺。」 第714章 挑撥離間,三國成仇 殘陽徹底沉入沙丘,冰冷的月光灑落。 梁家軍的營盤迅速紮起,篝火點點,肉香瀰漫。 與之相對的,是鴻溝角落那一片死寂的絕望之地。 尖銳的破空聲不時撕裂夜空,箭矢無時無刻地朝向小刺蝟射去,雖然很難傷到人,但卻能勝在不讓這些西夏士兵休息。 疲憊、飢餓、寒冷、絕望……如同沙漏,正一點點榨乾這最後兩三萬西夏士兵的生命。 糜天禾的圍而不殲,才是真正敲骨吸髓的毒計。 「將軍,還…還有馬肉嗎?」 一名親信小將軍跑到高級將來身邊問道。 「我們因為任務是斷後,所以馬肉和馬血都被大帥帶走了!」 副帥與幾名上將軍,可以看到對面梁家軍陣營升起的裊裊炊煙,以及嗅到傳來的飯菜香味,不由一個個連連吞咽著口水…… 飯香味讓西夏士兵肚子不停叫喚,伸出舌頭舔著乾裂的嘴唇。 「餓,我們也想吃飯!」 隨著夜幕降臨,夜晚的沙漠刺骨寒冷,梁家軍的九支隊伍都進入帳篷休息睡覺。 「又餓又渴,還好冷!」 西夏將士們無食無水,加上之前衝鋒流了不少汗水,如今衣服還濕漉漉的,面對沙漠夜晚零下的溫度,一個個饑寒交迫困得眼皮直打架,但那一支梁家軍的隊伍,卻不停地朝向己方襲擊。 翌日清晨,隨著太陽的出現,溫度也逐漸升高,西夏將軍們發現,剩下的殘餘士兵,這一夜就凍死了三千多人。 梁家軍這邊已經開始準備早飯。 「副帥?將士們現在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崩潰了,要不咱們下令吃這些屍體?」 副帥看了看剛剛升起的太陽,對眾人搖了搖頭:「咱們拖延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堅持到晌午就可以離開,如果再下令吃袍澤,我們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眾將軍點了點頭:「也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隨著日上三竿,西夏將士們身體在也承受不住,不少人都中暑暈倒。 副帥當即下令衝鋒,一些士兵剛剛站起來,便無力癱軟地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副帥與將軍們帶著自己心腹,飛躍跳過鴻溝,朝向遠方慌忙逃竄…… 「還他媽打呢?回頭看看你們的將軍!」 隨著一名梁家軍將軍用西夏語大喊,所有西夏士兵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自己將軍們拋下自己,慌忙逃竄的背影。 「我…我們就這樣被拋棄了?」 原本作為斷後部隊,心裡就清楚自己是被拋棄的那個,可好在有一群高級將領陪同,說了許多振奮軍心的話,讓他們為了國家拋棄生死去完成任務。 可如今這些將軍竟然跑了,甚至連頭都沒回,這樣剩下的士兵心寒到極致。 按照糜天禾的意識,將軍再次大喊道:「糜天禾乃天下第一謀士,心善,有底線,身懷傲骨,不想殺你們這群連武器都拿不起來,被拋棄的殘兵,投降者不殺,可以吃早餐!」 說著,幾名士兵打開鍋蓋,頓時飄出米粥的香氣。 咕嚕~ 咕嚕~ 西夏士兵們此時已經餓到快喪失理智,恨不得都想吃人,看到一鍋鍋的粗糧粥,紛紛丟下兵器,連滾帶爬地跑向鐵鍋。 這些西夏士兵爭先恐後地衝過去後,也不怕燙手,直接用手伸進鍋里去抓,然後往嘴裡送…… 「臥槽,你們別把鍋給吃了……」 看著狼吞虎咽的西夏士兵,梁俅皺了皺眉頭,對糜天禾問道;「你不是說不俘虜嗎?讓夜郎國咋看啥的……」 「改變主意了。」 糜天禾笑道:「因為當時也我不知道李萬山會嚇成這樣,竟然會分出十萬名士兵斷後,而且他現在身邊連個將軍都沒有。」 「為啥……」 沒等梁俅說完,便聽到一陣馬蹄聲,緊接著韓束與漢尼拔帶領十幾名高手跑過來,從馬背上丟下幾十顆人頭。 韓束對糜天禾輕笑道:「你這邊還需要多久?我們還要護送張太岳以及那些書生去見世子,如果你時間短可以等等你一起同行。」 糜天禾想了想:「最多三天!」 「可以等你!」 梁俅一愣對糜天禾道:「韓束和漢尼拔啥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就是他們保護的毒士軍,畢竟我麾下的毒士軍每一個都很精貴……」 糜天禾笑了笑對梁俅繼續解釋道:「現在宋青城內最多十多萬人,而且李萬山也對我有了心裡陰影,這城他百分之百不敢守!」 「我的目的是讓他退守到皇城前的橫城堡,到時候他肯定會讓其他聯軍士兵退守,你猜猜破城之後,夜郎國和南匈奴會做啥?」 「燒殺搶掠唄,按照這些國家的尿性,破城之後肯定三日不封刀!」 「沒錯,他們屠城燒殺搶掠,那就與西夏徹底成為了死仇,還是不可調節那種,哪怕西夏國王有心和談,下面將士和百姓也不允許,他可不敢冒著天下大不敬!」 梁俅眨著純真的大眼睛:「還是沒聽懂……」 「你不需要聽懂,只要跟著然後負責給你姐背鍋就行!」 糜天禾把這些俘虜外加從之前被活埋倖存的俘虜全部聚集到一起,大概四五萬人左右,浩浩蕩蕩地前往宋青城。 另一邊,剛剛抵達宋青城的李萬山,第一時間全城征糧,然後讓十萬士兵大快朵頤,並且好好休息,準備接下來的守城硬戰…… 正在享受美味佳肴,喝著佳釀的李萬山忽然聽到斥候來報。 「稟報大帥,根據我方探子上報,副帥以及眾將軍全部陣亡,甚至還被割下了首級!」 李萬山放下筷子,表情凝重,心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斷後的部隊,全陣亡了?」 斥候點了點頭:「是…是的……」 「那梁家軍損失多少?」 「幾乎無損……」 「那這宋青城本帥拿頭去守?」 李萬山拍案而起,冷聲道:「傳令下去,留下五萬大軍在宋青城疏散百姓,在梁家將趕到時守城,其餘將士隨我退守橫城堡!」 「遵命!」 隨著斥候起身退後,便馬上被李萬山叫住:「等一等,通知古羌、犬戎協防的城池,儘快做好撤退準備,一起退守橫城堡!」 第715章 毒士,不是王八犢子 宋青城頭,寒風捲起西夏殘旗獵獵作響。 李萬山扶著冰冷的牆垛,俯瞰城下那如黑潮般洶湧而至的梁家軍陣,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廢物!」 「就是一群廢物!」 整整二十萬大軍去斷後拖延時間,哪怕那是二十萬頭豬,拱也該拱掉梁家軍幾層皮吧? 可結果卻是,那二十萬人,除了拖延些時日,竟然全部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甚至連一絲像樣的漣漪都未曾激起。 「唉……」 李萬山喉中溢出一聲長嘆,望著城下那無邊無際的梁家軍,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煙消雲散。、 梁家軍的數量太多了,梁俅不過是個草包廢物,掛名統帥,真正的毒蛇是那個隱於幕後的糜天禾。 兵強將勇謀士毒,自己拿雞毛和人家打? 城下,梁俅一身刺目的金盔金甲,在陣前耀武揚威地踱著步,活像一隻開屏的驕傲金孔雀,猛地抽出腰間鑲滿寶石的黃金指揮劍,姿態浮誇地向前一指,嘶聲吼道: 「給本俅帥攻城!」 進攻的戰鼓聲響起,五萬身披梁家軍甲冑的士兵,如同應激的野獸,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嚎,赤紅著雙目,不顧一切地撲向宋青城高聳的城牆。 城牆上箭矢如雨,滾木礌石砸下,哪怕斷腿折臂也全然不顧。 只要一息尚存,便用牙啃、用手爬,也要不顧一切地沖向宋青城。 「瘋了!糜天禾這是瘋了啊,如此不計較傷亡的攻城,還有這梁家軍啥時候變得如此瘋狂了?」 李萬山瞳孔驟縮,那攻城士卒眼中非人的瘋狂,讓他骨髓都為之發寒,後背生出一層的白毛汗。 確認了梁家軍主力未損,更看透了糜天禾玉石俱焚般的決心,他最後一點堅守的念頭瞬間崩塌。 「傳令!」 李萬山的聲音顫抖,按照之前的原計劃,留五萬死士守城,其餘諸部全部隨他撤撤。 命令下達,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逃一般地跑下城牆。 梁家軍陣中。 咕嚕~ 梁俅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宛如地獄般的景象,咽了口唾沫,湊到糜天禾身邊,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悸。 「老糜……你他娘的到底給這群西夏俘虜灌了什麼迷魂湯,一頓飯,就他媽一鍋粗糧粥,這群昨天還半死不活的俘虜,今天就他娘的成了不知疼痛、不懼生死的瘋狗?」 糜天禾聞言,唇角勾起一絲涼薄如霜的笑意:「你可還記得,玄火道人?」 「玄火道人?記得他與鳩摩羅什勾連,用以蠱惑教徒,能激發死志的大乘丹……」 梁俅說到這,臉色瞬間煞白:「那……那玩意兒不是被衛淵親手毀了藥方,列為禁絕之毒,你難道……」 啪 糜天禾一打響指,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主公毀的是原方不假,但拓印副本在我手。當日我與主公擊掌為誓,不可將此藥用於大魏子民,可現在這些俘虜西夏的狼崽子,非我族類,也就沒有背誓之說了。」 「你簡直喪盡天良!毫無人性!」 梁俅指著糜天禾,手指都在哆嗦。 「人性?」 糜天禾嗤笑一聲,輕蔑地道:「梁俅,你梁氏鎮守西涼百年,城關幾度易手,玉門關被攻破之時,西夏鐵蹄踏過之處,你祖父、三位伯父他們可都死在誰手?這群西夏士兵燒殺搶掠,屠城絕戶……對這等豺狼,講人性?」 糜天禾說道這裡,緩緩站直身體:「能殺,便殺!用盡手段,挫骨揚灰!」 「你就不怕遺臭萬年?」 「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待主公君臨寰宇,自有大儒手史筆,為我辯經正名!」 「我糜天禾,以一身污名,換大魏邊陲百年太平,後世,只會頌我!」 宋青城頭。 被拋棄的五萬西夏守軍,面如死灰地站在寒風之中。 從天慶城一路潰退,饑寒交迫,僥倖躲過三次斷後死劫,本以為在宋青城能喘口氣,卻終究還是被推上了這必死的局面。 看著城下那群狀若瘋魔、穿著梁家軍衣甲的士兵,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準備妥當,帶走無數金銀細軟的李萬山臨走前,還沒忘登上城樓,給這群棄卒再打一針虛無的雞血。 可當他親眼目睹那五萬梁家軍身中數箭仍咆哮衝鋒,雙腿碾碎仍用殘肢爬行的地獄景象時,所有的豪言壯語都化作一聲驚駭的抽氣。 「這他娘的還是人?」 他已經可以肯定一點,城破,只在須臾,必須儘快跑路…… 他再不敢多留一秒,倉皇轉身下城樓,從後門遁逃…… 三個時辰後。 宋青城下一片刺目的猩紅,五萬俘虜無一人倖存,屍體層層疊疊堆積如山,粘稠的血漿順著青磚縫隙汩汩流淌,匯入早已凝結薄冰的護城河中。 咕嚕~ 梁俅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下口水,聲音乾澀:「狠真他娘的狠!五萬人正常攻城,死光也得耗上一天一夜,你這藥給他們服下,僅用了半宿就全交代了!」 糜天禾嘴角噙著一絲猙獰的冷笑,如欣賞傑作般望著屍山血海。 「死得快?城上那五萬守軍的體力,以及守城器械滾木礌石、沸油金汁……消耗也是平常的數倍,估計他們此刻……怕是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 「那還等什麼?」 梁俅連忙道:「按照你這毒士的尿性,肯定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不急。」 糜天禾展開手中素白紙扇,輕輕搖動:「圍而不攻,方為上策。派視力好的神射手盯死城頭,但凡有人輪換、進食、甚至打盹……便馬上進行佯攻,虛張聲勢即可,我要讓他們都累死在這城牆上!」 「為啥?」 「減少我軍傷亡,同時也是給城裡那些無辜的婦孺,留條逃生的活路。」 「活路?婦孺?」 梁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瞪圓了眼睛:「你他媽可是毒士!還怕手上多沾點婦孺的血?」 糜天禾猛地合攏紙扇,白了梁俅一眼:「老子是毒士不假,但不是王八犢子,敵國老弱,能放則放,至於實在沒糧餓急了,也可以當軍糧肉脯……」 第716章 三國牽制,天竺求援 隨即糜天禾下令,分兵九隊,輪番佯攻,其餘紮營休整。 夜幕之下,梁俅披著猩紅披風,穿著他那身閃瞎人眼的金甲,在陣前意氣風發地過足了大帥癮。 就在這時候斥候飛報:「俅帥!城頭守軍未敢下城,只在垛口啃食乾糧!」 「好!」 梁俅興奮地一揮指揮劍,黃金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攻城隊!給老子沖!嚇死他們!」 城頭上,飢腸轆轆的西夏士兵剛咬下一口又冷又硬的粗糧餅,刺耳的喊殺聲襲來。 驚得他們慌忙丟下餅子,踢翻好不容易燒熱的水罐,手忙腳亂地去搬滾燙的油鍋……可那氣勢洶洶的梁家軍,衝到半路便又潮水般退了回去,只留下滿地踩成泥的餅渣和迅速凍結的冰水,以及守軍欲哭無淚的絕望。 後半夜,梁俅樂此不疲,斥候一報敵倦、敵食,他便立刻揮劍下令攻城。 如此反覆的戲弄與驚嚇,如同鈍刀子割肉,將城頭守軍最後一點精氣神徹底榨乾。 翌日晌午。 糜天禾打著哈欠走出梁俅那寬大奢華的馬車,看著一臉亢奮未褪的梁俅,懶洋洋道:「昨夜指揮得可還盡興?」 梁俅紅光滿面地大笑道:「盡興!太他娘的盡興了!」 「盡興就好。」 糜天禾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梁俅莫名打了個寒顫:「接下來交給我。」 他目光掃過城頭,經過一夜的酷刑折磨,五萬守軍已昏死近半,剩餘者也都拄著長槍方能勉強站立,眼神充滿了疲憊。 「傳令!」 糜天禾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最終審判的寒意,「全軍破城!」 號角長鳴,八支養精蓄銳已久的梁家軍再次撲向城牆的佯攻部隊之後,發起了真正的總攻。 城上守軍早已被『狼來了』的戲碼折磨得神經麻木,反應慢了何止一拍,滾油未熱,箭矢不足,滾木礌石也未能及時到位,只是象徵性地抵抗幾下。 雲梯如林,悍卒如蟻! 城門在巨木的撞擊下轟然打開。 「殺!」 梁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翻身上了他那匹神俊的毛驢,一驢當先,屁股朝前地沖入城中…… 城內果然如糜天禾所料,一片狼藉,百姓早已逃散,金銀細軟雖無,但滿倉的糧食、成堆的布匹、圈養的牲畜……卻成了梁家軍最豐厚的戰利品。 梁俅正欲下令焚城,卻被毒士軍統領攔住:「俅帥!糜大人有令,衣物、器具,凡可用者,盡數帶走!西涼苦寒,百姓衣不蔽體者眾,改制一番,亦是活命之資。」 梁俅愕然:「別人穿剩的破爛,也有人要?」 毒士軍與其悲憫地道:「俅帥,你生於鐘鳴鼎食,不知民間疾苦。窮苦之家七八口人共穿兩三件衣裳者,十有三四,偏遠之地,十戶之中,半數如此。」 「不會吧?」 梁俅看向身旁的梁家老將,老將默默點頭,眼神沉重。 梁俅自嘲地笑了笑:「曾經我以為前朝皇帝那句『何不食肉糜』就是個笑話,沒想到今日我也如此……」 「傳令刮地三尺,能拿走的都帶著,連房梁都給本帥拆了!」 西夏皇都,李萬山兵敗消息已經傳開了。 李萬山連棄兩城,四十萬大軍僅剩五萬殘兵龜縮皇城最後的屏障橫城堡,梁家軍近乎無損連破兩城的戰報傳入西夏王廷。 西夏國王驚恐下令,放棄左右兩翼所有城關,所有將士盡數退入橫城堡。 死守!必須死守! 隨著左右兩翼守軍倉惶撤走,夜郎國與南匈奴大軍長驅直入,就像兩條鬣狗,開啟三日不封刀。 西夏幾座城池內,遲走的西夏百姓,成了犧牲品,血光沖天,遍布女人的哭嚎慘叫,燒殺搶掠…… 另一邊,糜天禾帶著全體梁家軍撤回西涼,路上聽聞斥候上報幾城情況後,梁俅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 「牛逼,真他媽的牛逼,這都被你算出來了!」 「皇權眼中百姓都不是人,各國都是如此。」 糜天禾冷冷一笑:「如今西夏,夜郎、南匈奴三方再難和談,他們三方互相牽制,對我西涼大有利。」 隨著眾人返回,迎接的便是『大病初癒』的梁紅嬋,當著西涼百姓以及全體將士的面,抓起梁俅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最後更是拔劍猛砍他的大腚…… 最後在一群梁家軍上將的勸說下,這才勉強息怒。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梁家世代忠烈,怎會生出你這種小人!重打五百軍棍示眾!」 「可別把梁俅打死了!」 看熱鬧的張太岳還想說些什麼,便被糜天禾勸住:「被怕,他有金剛不壞的大腚,打軍棍就是給別人看的,挽回梁家的聲譽,這套路主公經常干,梁俅也應該習慣了……」 「好吧,那咱們也該出發了。」 喬裝打扮的韓束,與漢尼拔保護著張太岳等書生文人,朝向北幽關出發。 大魏京城,衛國公府。 衛淵鼻青臉腫地從書房走出來:「你個老登,手癢了非要拿我練招……」 一旁慕千秋笑道:「以前這個角色都是我,誰讓現在他修為提升,怕一嘴巴抽死老夫,所以只能變成你了。」 衛淵無奈搖頭苦笑,剛走出書房,便看到江流兒急沖沖地跑過來。 「主公,瑪咖親王的求救信!」 「天竺的瑪咖親王?」 衛淵一愣,連忙對江流兒道:「可是匈奴進攻了天竺?」 「還沒有,但已經在天竺邊界集結兵力了,而且以吐蕃為首的那些小國,都蠢蠢欲動,瑪咖親王許諾白銀一百億兩,美女……只要主公你能去幫他抵抗匈奴鐵蹄即可……」 「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胡亂許諾,把他賣了也不夠百億兩銀子。」 「天禾剛剛來信,他那邊也都結束了吧?」 「回稟主公,沒錯,糜謀士正在往回的路上!」 衛淵嘴角上揚,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隨即活動一下筋骨:「看來舒坦的日子結束了,我也很想會會那所謂的匈奴王,阿提拉!」 第717章 專業背鍋,可憐的梁俅 「主公,瑾不辱使命,回來了!」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杜三娘挽著公孫瑾胳膊走進來。 看向在場眾人,杜三娘連忙道;「我是翻譯!」 衛淵大步流星地上前:「瑾,辛苦了。」 「世子你的臉……」 「沒事,喝多了摔門框上了,進房詳談!」 衛國公府大堂之中,一張巨大圓桌,上面擺放著煎炒烹炸,燜溜熬燉各類菜餚。 幾乎在京的衛淵集團核心全部到場,身後杜三娘翻譯著公孫瑾的唇語。 聽到公孫瑾在西涼關外的軍事部署,在場眾人無不拍手叫好。 「軍事人才,可惜跟龜孫兒,公孫瑾有沒有興趣加入衛家軍……」 衛淵白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注意點,你現在癱吧了,是個活死人,不能說話!」 「再說了,你親孫子牆角你都挖,也不要個臉了,現在衛家軍統帥是我!」 公孫瑾輕搖羽扇,得意地對衛伯約以及在場眾人抱拳。 「稟報主公,梁紅嬋來信!」 一名斥候拿著傳書急匆匆地跑進來,衛淵隨手丟給一旁喜順:「念!」 「爛桃兒……」 喜順第一句話說完,偷偷瞄了一眼衛淵,連忙繼續念道:「尊敬的衛淵世子!」 「我已讓梁家軍分批趕往荊州,一路軍費你要全權承擔,還有南匈奴將軍的家眷,費用你也要承擔,共計一億兩白銀,不給就打……」 「這梁紅嬋敲詐到我身上了?」 衛淵無奈搖頭苦笑,打趣道:「我爺爺是武聖,她能打過我?」 衛伯約輕聲道:「老子癱吧了,活死人,動不了……」 喜順繼續念道:「這場戰役中,公孫瑾與熊闊海功不可沒……」 隨著喜順把公孫瑾在西涼指揮的戰役細節說一遍後,全場包括再次紛紛鼓掌,並且朝向公孫瑾豎起大拇指。 「原來剛才自述還摟著說的,太含蓄謙虛了!」 「的確牛逼,攻下兩國,殲敵四十萬,死傷五萬,並且策反南匈奴,軍神兵仙之名,非你莫屬!」 喜順繼續道:「後糜天禾接手,連拿西夏國兩座城池,殲敵五十萬,我方傷亡一萬……」 「啊?」 「昂?」 全場所有人無不瞠目結舌,手中筷子紛紛掉落。 「你媽,誰能告訴我,這糜天禾是如何做到的?」 「殲敵五十萬,自損一萬?他到底用了啥招?」 衛伯約長嘆一聲;「這種情況只有一點,下三濫,陰損壞的毒計,雖然不想聽這些陰損套路,但還是想知道糜天禾那臭小子咋做到的?」 所有人目光疑惑地看向喜順,後者連忙繼續念到。 「攻打西夏國天慶城時,西夏兵馬大元帥李萬山對糧倉嚴防死守,結果糜天禾目標是醫館,殺大夫燒藥材,全城傳播瘟疫,逼李萬山棄城逃亡沙漠……」 「殺大夫,燒藥材,散播瘟疫?」 「這他媽太損了吧?」 眾人面部神經一陣抽搐,公孫瑾更是激動的:「阿巴,阿巴!」 一旁杜三娘連忙翻譯道:「當時換軍師的時候,我想過他手段會很陰損,但沒想到會這般陰損……」 喜順繼續念到:「因為沙漠好挖坑,保守估計糜天禾在李萬山必經之路上,布置了八千多個大大小小陷阱,而且多數隻傷不殺。」 「一個傷兵需要兩個健康士兵照顧,這是你的招啊。」 所有人目光看向衛淵,衛淵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他把精髓都學會了……」 喜順繼續道:「本三四天就能走完的路程,讓李萬山的隊伍足足走了十天,最後更是逼迫李萬山留下十萬隊伍斷後。」 「但因西夏將領部署失誤,沙中挖防禦工事,十萬大軍慘遭驚天雷的轟炸,盡數被黃沙活埋。」 衛伯約皺眉道:「這西夏將領就是個傻逼,自己挖坑埋自己,老夫真是服了!」 公孫瑾搖搖頭,一旁杜三娘翻譯道;「非也,糜天禾在布置陷阱時,就已經對李萬山以及西夏將領進行了心理暗示,讓他們有一種沙漠好挖坑,可以短時間輕鬆部署防禦工事的想法,準確點說,這一波活埋也是在糜天禾的布局之中。」 「這毒士啥時候會攻心了?」 公孫瑾偷瞄了一眼衛淵,底氣不足地用腹語道:「我…我也不知道。」 衛伯約冷笑一聲:「有啥不知道的,攻心這一塊我家龜孫兒是強項,他教得唄。」 見衛淵有些尷尬,喜順連忙繼續道:「因十萬斷後西夏軍沒有起到拖延作用,故李萬山再分出十萬大軍拖延,想要邊退邊打,結果糜天禾挖出一條口袋形鴻溝,斷了對方退路,並且只圍不攻,讓西夏士兵饑寒交迫,無奈投降……」 「攻打宋青城時,糜天禾逼五萬西夏將士吃下『大乘丹』,瘋狂攻城消耗守城軍體力與箭矢,最後兵不血刃攻破城關,逼迫西夏王退守橫城堡,放棄兩翼四城,導致城內百姓被夜郎與南匈奴屠殺一空。」 「糜天禾雖未屠城,但卻在宋青城與天慶城搜刮物質,甚至就連舊衣服,房梁都給帶走……」 「大乘丹?藥方不是被毀,並且被列入禁制使用,他怎麼得到的?」 「你個龜孫兒,說好毀掉藥方的!」 衛伯約大怒,虎目圓睜,瞪著衛淵:「這種喪盡天良的藥,你怎能還讓它存世?」 衛淵尷尬地道:「糜天禾找我要,我說了不給,他非要……」 「他要你就給?」 「他發誓了,不會泄露藥方,並且永遠不會對大魏士兵與百姓使用,這次是在西夏,所以不算違背誓言……」 公孫瑾分析道:「因為需要用南匈奴的士兵鎮守西涼,狸貓換太子,梁紅嬋才能與鎮守江南的衛家軍換防,所以糜天禾是怕夜郎、西夏、南匈奴這些國家聯合起來打下西涼,故特別弄這一出,想讓他們三國徹底決裂,互相牽制,永無和談機會。」 「我就疑惑一點,梁紅嬋乃大魏女戰神,巾幗英雄,名聲非常好,她這樣做,必然會讓那些腐儒口誅筆伐,留下千古罵名。」 喜順小聲道:「上面寫了,在公孫瑾與糜天禾換軍師的時候,女帥生病了回西涼養病,所以統帥是梁俅,如果沒意外,梁俅現在還趴在雪地里,被打軍棍呢……」 「女帥也學壞了,竟然和世子一樣有背鍋的了……」 「最可憐的是,給他們倆背鍋的都是一個人,梁俅!」 「喝酒,吃菜吃菜!」 衛淵生怕糜天禾做的下三濫毒計牽扯到自己身上,連忙開始轉移話題。 第718章 陛下與皇子,都虛了 九省通衢,荊州,王府之中。 希爾·莉婭哭紅了眼睛,跪在王玄策身前。 「駙馬,我父皇求救了,如今匈奴大舉進攻邊關,我那廢物皇叔瑪咖,未戰先降,直接投靠了匈奴王……」 「駙馬……夫君,你們大魏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不對,反正你去求求衛淵,讓他派兵去天竺救援行嗎?」 王玄策將希爾·莉婭攙扶起來:「我們已經成親,所以你無需如此,另外本王也是大魏異姓王,論輩分還是衛淵叔叔,怎麼可能去求他?」 「你不求他,荊州的三十萬衛家軍,以及分散江南守城軍隊伍,他們可都聽命衛淵啊……」 王玄策單手背後,挺直腰杆:「求衛淵?我王某人是衛府家臣?本王爺自己就可以定奪!」 希爾·莉婭疑惑地看著王玄策:「啥…啥意思?」 「本王向南昭帝知會一聲,然後就帶兵前往天竺,守護我岳丈大人!」 希爾·莉婭瞪大美目,隨即一把抱住王玄策;「夫君,真…真的嗎?」 「當然!」 「為了你,我王玄策願意付出所有!」 「夫君!」 希爾·莉婭感動得眼淚含眼圈,一把抱住王玄策:「患難見真情,我希爾·莉婭沒選錯人,夫君今晚換你綁我……」 「不行,救岳丈大人要緊,我們現在就出發去京城,請南昭帝下令出兵!」 「那在馬車上綁我,吊起來也行……」 呼~ 王玄策臉上露出嚮往之色的長出一口氣,之前這些話可都是衛淵一字一字教的,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按照衛淵的原話就是,大齡剩女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心裡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對付她們只有騙,真誠一點用都沒有。 另一邊,京城內,雖然這些日子那群門閥世家的老祖都發喪完了,可街道的地上依然滿是積雪與紙錢…… 衛國公府中,所有衛淵集團的核心高層,也都趕著京城亂套的小尾巴,紛紛喬裝打扮,帶著天劍司打造的兵器、甲冑、猛火油,以及欽天監出品的『新玩意』出發北幽關。 世子廂房中,衛淵一身玄色金絲刺繡隱龍的袞龍袍,幾名面目猙獰,呲嘴獠牙,身材肥胖,醜陋到極致的大媽,替衛淵整理髮髻。 身旁坐著雪兒為其梳頭,身著宮裝霞帔的南梔。 衛淵偷偷伸手在雪兒屁股上抓了一把,習武之人,臀橋練得都不錯,腰臀比非常好,手感很有彈性…… 看看雪兒,再看自己身後那幾個大媽,衛淵是真的想給她們換成年輕婢女,畢竟衛伯約都不管事了,自己全權接手衛府,可惜這個提議找到南梔幾女的嚴厲拒絕。 雪兒好奇地道:「公主,你和衛淵今日怎麼都穿上了正裝?」 「因為等下要進宮啊!」 南梔輕笑道;「估計再過一會,掌印太監就會來通知入朝了。」 「搞不懂你們聰明人……」 雪兒有一點好,想不通的事不想。 隨著雪兒與幾名大媽替衛淵和南梔整理完頭髮和衣袍後,喜順敲門進來。 「世子,公主,陛下派人來了。」 「衛淵笑道讓公公進來吧。」 很快小太監拎著聖旨,滿臉笑容地與衛府下人挨個打招呼,悠閒地走進來。 「奴才參見公主殿下,世子殿下……兩位殿下為何身著朝服?」 「玩點制服誘惑,一會本世子還要把房間打扮成金鑾殿,然後呼哈……」 小太監尷尬地一笑:「這…這奴才就不懂了。」 衛淵在俏臉通紅的南梔胸脯上抓了一把;「回房間等我。」 南梔起身離開後,小太監這才道:「世子,陛下有令讓你和公主殿下進宮面聖!」 「這不巧了嗎,正好衣服都換完了。」 衛淵笑著站起身,輕拍喜順肩膀;「去帳房給公公拿五千兩辛苦費。」 「這…這世子你又這樣,奴才都不好意思了……」 小太監滿心歡喜地收下銀票,在宮裡當差人情世故他絕對是拿捏的,知道拿多少銀子透露多少信息,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這才對衛淵小聲道:「是王玄策與天竺公主希爾·莉婭來了,好像是求陛下出兵幫助天竺帝國。」 「明白了,朱思勃最近如何?」 「他啊,上次被陛下抽嘴巴後,就非常老實地待在軟禁寢宮中,從來沒出現過。」 衛淵時刻保持著微笑表情,但心中卻是暗道:「這樣老老實實,可不符合朱思勃這陰險小人白眼狼的作風,他到底在籌劃什麼陰謀?」 小太監俯到衛淵耳邊,小聲道:「世子,奴才提醒你一點,最近宮裡有些邪乎,除了南梔以外,剩下的兩名王儲,除了剛回說話的十皇子,都身患奇怪的病。」 「哦?什麼病?」 「不知道,群醫束手無策,檢查只是說氣虛、體虛……沒啥病症,但就是打不起精神,嗜睡,甚至就連陛下都是如此,宮裡流傳說除了能吸人精氣狐狸精,所以狐狸,虛,這兩個詞,你可前往別說,會惹惱陛下的。」 「明白了。」 送走小太監,衛淵找到南梔,把他說的情報轉述一邊後,南梔秀眉微蹙:「南昭帝虛是因為用藥過量,那其他皇兄氣虛為何?」 「誰知道你老南家咋回事,等下讓小醫仙一起進宮,讓她給皇子診脈好好看看咋回事吧。」 坐上南梔的七寶輦前往皇宮,當衛淵與南梔並肩走進金鑾殿後,在場大臣紛紛向其打招呼。 畢竟這些日子,他們這些門閥家的老祖出喪,衛淵作為督天司總指揮使,利用職權多多少少賣了些人情。 「衛淵,還不和本王問聲叔叔好!」 王玄策一身蟒袍,拿出外姓王的氣勢對衛淵居高臨下的說道。 「我去你媽的王玄策,你就是我衛家的一條狗,現在敢……」 沒等衛淵發怒,便被南梔捂住嘴攔下。 殿上官員無不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王玄策對衛家多忠啊,沒想到成為駙馬,當上了異姓王管理一州,身份上去以後,竟然對老東家如此囂張。」 「這不就是人性,正常!」 官員們紛紛感嘆人性,但卻沒有人認為衛淵和王玄策是在演戲,畢竟在朝為官,這種小人物崛起後,反而對老東家施壓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都成了官場的慣例…… 第719章 權利誘惑,人性如此 金鑾殿內,南梔與衛淵並肩而立,忽然一小太監趨步至南梔身側,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宮中特有的謹慎。 「公主殿下,陛下召您御書房覲見。」 南梔眸光微閃,與身側衛淵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無需多言,兩人都知道南昭帝所為何事,南梔緩緩轉身,步履無聲地退出金鑾殿,疾步踏入御書房。 龍書案後,南昭帝面沉如水,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紫檀桌面。 他剛從軟禁朱思勃的宮苑歸來,那傢伙一番鞭辟入裡的分析,如同毒蛇般纏繞在他心頭。 匈奴兵鋒正盛,在西方歐羅巴世界連破數國,大魏的軍魂衛伯約雖在,卻也成了活死人,無人能攖其鋒芒。 故,戰火最好燒在天竺,用天竺的兵,天竺得糧,耗干匈奴的兵力,此乃上上策。 唇亡齒寒的道理南昭帝懂,希爾·阿育的求援似乎不得不應。 可如今的南昭帝,那朱思勃這條白眼狼信不過,所以才想到有著天下第一才女自稱的貼心小皮襖,或能為他撥開迷霧。 南梔的身影甫一入門,南昭帝眼中便浮起一絲熱切,霍然起身:「梔兒,快近前來,父皇考考你!」 「唉……庸碌至此。」 南梔心底一聲嘆息,可面上卻綻開春花般甜美純淨的笑靨,盈盈一福:「父皇請講,女兒定當竭盡所能。」 南昭帝滿意頷首,將天竺帝國的危局,希爾·瑪咖不戰而降,半壁江山易主,天竺皇帝希爾·阿育親筆求援之事和盤托出。 末了,他緊盯著南梔,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詢:「梔兒,這就是朕對你的考題,應該如何應對?」 南梔垂眸,似在凝神思索。 實際上,答案她早早就已與衛淵推演數遍。 片刻,她抬起清亮的眸子,聲音清脆地道:「父皇明鑑,天竺若陷於匈奴,非止得一國,乃得無數活祭品!」 「哦?活祭品?」 聽到南梔最後三個字加了重音,南昭帝有些疑惑地看向南梔:「此話怎講?」 南梔對其解釋道:「天竺帝國種姓制度森嚴,賤民視高種姓如神明,匈奴膚白入主天竺,必被奉若高等種姓,屆時匈奴可得無窮無盡,廉如草芥,且甘為驅使至死的低種姓炮灰,這些炮灰縱戰力低微,然以人海填壑,亦可改變戰場局勢,是我大魏的心腹大患!」 「哦?」 南昭帝顯然對種姓制度所知甚少,滿臉疑惑地對南梔問道:「這種姓制度是啥意思?」 「天竺帝國將人釘死在三六九等之柱上。」 南梔語帶一絲不易察覺的諷意:「類比我大魏的流民、庶民、貴族……然更甚百倍,在我大魏寒窗苦讀,有真才實學還有鯉魚躍龍門的一線生機,可在天竺其賤民,永世不得翻身,耕不得田,商不得賈,唯為奴為婢,如牛馬牲畜。」 「還有這種事?」 南昭帝驚得瞪圓了眼:「這天竺帝國可以啊,竟連一塊大餅都不屑於畫?那些賤奴為何不反?」 「以神佛之名,行洗腦之實。」 南梔的聲音冷了下去:「令其深信輪迴之道,讓那些賤民相信此生為奴,虔心受苦,來世便可托生高貴。是以甘之如飴,引頸待戮。」 「妙!妙極!」 南昭帝撫掌,眼中竟閃過一絲貪婪的光,「朕倒也想試試……」 「父皇!」 南梔心中警鈴大作,生怕南昭帝又有啥騷操作,嚇得連忙話鋒急轉。 「此制雖利馭民,卻如雙刃之劍!比如人才很難出現,為官者都是四世三公的那些門閥世家紈絝子弟,還有敵入侵時,天竺其民非但不思抵抗,反視之為天命更迭。故天竺雖歷史久遠,可本土王朝卻從來沒有過,掌權者皆為外族。」 「就像現在的皇室希爾家族,追根溯源,不過昔日我大魏邊關一遊牧小部罷了。」 「倒也有幾分道理,這種姓制度的事以後再說。」 南昭帝咂摸著南梔的話,眼神復歸凝重,對南梔道:「依梔兒的意思,若讓匈奴吞下天竺這塊『肥肉』,非但無損其力,反能憑空多得無數死士,外加松贊那牆頭草必順勢倒戈?屆時匈奴裹脅天竺賤奴,吐蕃強兵,兵鋒直指我大魏,將成滔天巨禍?」 「正是!此非唇亡齒寒,而是養虎為患!」 南昭帝眉心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沉吟片刻,復又問道:「那按照梔兒的意思,該遣何人去天竺帝國增援?」 南梔早有腹稿,應對如流,款款而談道:「荊州那三十萬天竺軍留之無益,正好送出。」 「有道理,可!」 南梔繼續道:「另為顯誠意,在江南守軍抽調十萬精銳,以及讓各方門閥世家出兵馬,由王玄策統率一併馳援。外加北涼守軍,亦可與松贊聯合隨行助陣,這樣可以避免吐蕃趁亂偷襲北涼。」 南昭帝心中盤算後,臉上漸漸浮起滿意的笑容:「好!這提議真不錯!梔兒所思,與朕心意不謀而合!」 南昭帝話落,緩緩起身,一旁小太監慌忙上前,小心翼翼撫平龍袍上細微的褶皺。 「梔兒,你隨朕一同上殿。」 南昭帝龍行虎步,南梔緊隨其後。 金鑾殿內,喧囂如市井。 殿中央,衛淵如同指著王玄策,怒罵:「王玄策!老子俏麗哇!」 「給你三分顏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看我爺爺癱吧了,你也封了異姓王,就敢在老子面前充大瓣蒜?」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嘴巴給你丫的前列腺抽碎!」 王玄策卻是一派雲淡風輕,嘴角一絲矜持而冰冷的笑意,仿佛在看跳樑小丑般看著衛淵。 隨即伸手輕輕滑過身旁希爾·莉婭,那平攤的小腹,姿態親昵,語帶深意:「如公主若誕下麟兒,乃是本王之子,亦可稱世子。」 「操!你他媽罵我是你兒子?」 衛淵目眥欲裂,剛想動手,數名官員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攔住衛淵,口中勸慰,但一個個眼底卻閃爍著,表面安撫但話語中卻滿是煽風點火,挑撥離間,都指望看衛淵和王玄策打起來。 「陛下駕到!」 尖細的小太監聲音響起,喧囂戛然而止,百官瞬間各歸其位,垂手肅立,仿佛剛才的混亂從未發生。 第720章 征西大元帥,馳援天竺 南昭帝與南梔步入大殿,龍椅落定。 南昭帝目光掃過下方群臣,直奔主題,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凝重:「朕急召諸卿為議國事,今日匈奴犯境天竺帝國,希爾·阿育親書求援,兩國盟約在前,按理兒說朕當出兵,可此時干係重大,特召眾卿共議。」 「我反對!」 衛淵的聲音如平地驚雷,第一個炸響。 南昭帝眼底反而掠過一絲隱秘的、滿意的笑意。 好!好一個衛淵!果然是大魏第一紈絝。 王玄策終究還是站在了衛家的對立面,朕,樂見其成…… 向來崇尚『制衡』帝王心術的南昭帝頓時心裡樂開了花,原本還以為王玄策成了異姓王,會讓衛家實力大增,如今看來王玄策終究是個人,只要是人就逃脫不了被權利蒙蔽雙眼,改變性格…… 南昭帝表情不動聲色,看向衛淵,不怒自威地道:「哦?衛愛卿,有何高見?」 「沒高見!就是不同意,因為王玄策剛才和老子裝逼了!」 衛淵梗著脖子,回答得蠻橫無比。 「呃……」 全場文武百官,無不嘴角抽動,果然對得起這紈絝之名,連場面話都不會說…… 南昭帝更是在心裡,直接將衛淵劃出了可商議的範疇。 殿中善於察言觀色之輩,立刻嗅到了風向。 「陛下!臣以為當援!」 一名老臣率先出列,義正詞嚴:「我大魏乃天朝上國,禮儀之邦,豈能坐視盟友蒙難?大國擔當,正在此時!」 「臣附議!天竺若失,匈奴鐵蹄之下,下一個便是我大魏,唇亡齒寒,古之明訓!」 「陛下,當速發救兵!」 「末將附議!軍略而言拒敵於國門之外,方為上策!請陛下速遣精兵,馳援天竺!」 附議之聲如潮水般湧起,迅速淹沒了整個大殿。 門閥世家的算盤在心裡打得噼里啪啦亂響。 荊州三十萬天竺軍一走,那九省通衢的膏腴之地便是無主肥肉。 王玄策若戰死天竺,更是瓜分其根基的大好良機。 當然就算王玄策不死,他們也會想方設法讓他死…… 至於天竺勝敗,匈奴是否會威脅大魏腹地,自有邊關那些泥腿子丘八頂著,與他們這些貴族何干? 轉瞬之間,滿朝文武,除卻那梗著脖子持反對意見的衛淵,竟眾口一詞。 南昭帝高踞龍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既如此那便傳朕旨意,著令各門閥世家,各出一萬精壯私兵!朕再自內帑調撥兩萬禁軍精銳,另,自江南諸鎮,抽調十萬百戰之師,三軍合一,連同荊州三十萬天竺軍,北涼守軍隨行,皆由征西大元帥玄策王節制,馳援天竺!」 聖旨一下,金殿之上,無數道目光隱晦地投向王玄策,有算計,有期待,亦有冰冷的殺機…… 王玄策微微躬身領旨:「謝陛下,臣保證擊退匈奴!」 隨著衛淵與南梔上了七寶輦,便看到雪兒帶著小醫仙,急匆匆地返回上了馬車。 南梔輕聲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觀他們就是體虛,而且非常虛,應該都是縱慾過度!」 「皇室人都這樣……」 沒等衛淵話落,南梔小手便搭在他的腰間軟肉,指甲蓋掐起一小塊狠狠一擰…… 「誒呀臥槽,沒說你,我沒說你!」 衛淵連忙閃身躲開南梔的毒手,隨即對小醫仙疑惑道;「不對啊,就算皇室再亂,也不至於一夜之間都縱慾過度啊,這也太整齊劃一了,我總覺得裡面有事!」 「慕橙,你是不是都沒好好檢查?」 小醫仙嘟嘴道:「明顯就是縱慾過度,氣血虛,腎虛……我還檢查那麼仔細幹嘛,開了點補藥就是。」 「還是不對,我去看看吧……」 衛淵話音未落,江流兒聲音在外面傳來;「主公,馬祿山傳來消息!」 「哦?進來說吧。」 江流兒上了七寶輦,對衛淵小聲道:「主公,馬祿山說您一直關注松贊,如今已經抵達楚州附近,媚娘與追風也按照南昭帝的命令動手了。」 「然後呢?」 「沒傷人,但卻把所有武器、甲冑、銀子劫下,如今正馬不停蹄地趕赴回京。」 「但根據馬祿山聽附近土匪所說的不確定小道消息,附近不少門閥世家都已蠢蠢欲動……」 「肯定蠢蠢欲動,畢竟明面上那可是真金白銀以及能夠裝備二十萬兵馬的甲冑與武器,這塊大肥肉誰不心動?」 衛淵想了想對江流兒道:「其他事我們不用管,趁著那群勢力注意力都在這些金銀甲冑身上,我們正好可以讓軍隊不動聲色地進行換防遷移。」 江流兒離開後,衛淵看向南梔:「江流兒把我剛剛的話都打斷了,我剛才要幹啥來的?」 「進宮給皇室治療腎虛!」 「算了,沒工夫搭理他們,我需要馬上回衛國公府,找公孫瑾進行戰略部署,正事要緊。」 楚州地界,一群吐蕃士兵渾身是傷地相互攙扶,對表情冰冷的松贊道:「陛下,是誰要劫我們兩次?」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第一次是衛淵的人,這狗東西都拿走那麼多物質了,竟然什麼都想要,貪得無厭!」 一名老喇嘛對松贊雙手合十道:「陛下,老衲懷疑這波劫匪是南昭帝派的人,畢竟你可是把他國庫都搬空了,君無戲言,捨不得又沒辦法說,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松贊陛下,那南昭帝老小子如此對待我們,不如咱們直接投靠匈奴算了。」 「是啊陛下,到時候咱們隨匈奴大軍打進京,活捉南昭帝……」 松贊伸手攔住眾人說下去:「你們以為匈奴是好人?他不過是利用我罷了,但凡他真想攻打天竺,也不至於聯合我吐蕃以及其他東南亞小國一起對天竺出手,那匈奴王真正目的,應該是從沙俄入北方草原,到時候我吐蕃和其他小國一樣,都成了犧牲品,會被憤怒的天竺滅國!」 老喇嘛滿是褶皺的老臉上,五官都快皺成了麻花。 「陛下,老衲想不通明明拿下天竺才是上上策,為什麼阿提拉會捨近求遠?」 松贊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你們都能看出來的道理,阿提拉也知道你們都能看出來,所以他才會反其道而行,讓大魏重兵增援天竺,從而調虎離山,閃電戰攻打大魏北方。」 「打天竺能活的不少後勤以及死士炮灰,可攻打北方,卻能整合所有北方遊牧民族,他們的戰力可遠遠超過天竺那群賤民,甚至還有無數草原馬,從北幽關長驅直入,攻打京城,短時間內就可以拿下大魏半壁江山,這才是上上策!」 第721章 隔空遞話,真相清晰 衛國公府,書房。 檀香幽微,燭影搖紅。 衛伯約端坐於木輪椅之上,他身後,一左一右侍立著衛子池與衛子魚這對金童玉女。 輪椅錢跪伏一人,粗布麻衣,正是褪去蟒袍、喬裝而來的王玄策。 「玄策!」 衛伯約的聲音低沉,眼神中卻也是滿滿的關切:「殿上剛與衛淵演完那出反目成仇,此刻便潛入衛府,若被有心人窺見,前功盡棄。」 「衛公放心!」 王玄策抬起頭:「我是從青樓那邊的地道進來的。」 「地道?還連接青樓?難道是……」 衛伯約眉頭微蹙,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竟罕見地抽動了一下,帶著幾分無奈與惱意,「我衛國公府,何時竟通了這等地道?」 「是世子當年被您禁足時,命人秘密挖通的,直抵……天上人間。」 「這龜孫兒……」 衛伯約老臉一陣臧洪,指節在輪椅扶手上猛地一叩,發出沉悶的聲響:「這龜孫兒,老子現在就想再給他抓過來抽幾個大逼兜!」 衛伯約怒罵一句,滿臉都是憐惜與愧疚,伸手撫上王玄策的發頂:「玄策啊,你是老夫一手養大的崽子,你的骨頭是硬是軟,心裡是忠是奸老夫比誰都清楚,讓你在這煌煌大殿之上,披著忘恩負義的罵名,受盡天下人唾罵,委屈你了。」 王玄策身軀微震,眼圈瞬間泛紅,將頭埋得更低:「衛公,玄策不委屈,為了不讓衛家成為眾矢之的,玄策不在乎天下罵名,只要世子安好,衛家昌盛,這身污名玄策心甘情願地背起,畢竟我也是衛家之人!」 世子廂房。 茶煙裊裊,卻驅不散室內的凝重。 衛淵、公孫瑾、南梔圍坐一方紫檀茶台,燭火映照著三人沉靜的表情。 篤~ 篤~ 篤~ 敲門聲輕響,江流兒如一陣風般閃入:「主公!楚州急報!各家門閥,已借山賊之手,開始對媚娘等人發難,想要劫走物質!」 衛淵三人表情冷靜,都保持之前的模樣,此乃意料之中,靜待江流兒的下文。 「其二,松贊被劫後未歸吐蕃,他在楚州尋了家偏僻醫館住下,對外宣稱重傷不起,需臥床靜養,還勒令當地衙門每日派捕快護衛伺候著……」 江流兒對衛淵分析道:「主公,那松贊他分明毫髮無損,以此等修為,風寒瘟疫亦難侵體,更蹊蹺的是物資被劫,他不歸國,亦不向南昭帝施壓討要說法,反而龜縮一隅,裝病示弱,此中必有貓膩!」 衛淵端起青瓷茶盞,指腹摩挲著溫潤的杯壁,唇角勾起絲洞悉一切的微笑:「不必再盯了,他這是在向我隔空遞話。」 「隔空遞話?」 江流兒愕然,便是南梔與公孫瑾,眼中也掠過一絲疑惑。 衛淵輕啜一口香茗,眸光深邃如夜:「小國之君,如履薄冰,松贊如今,被夾在匈奴、天竺、與我,這三方之間,動彈不得。」 南梔敏銳地找到衛淵話中語病:「為何不是大魏,反而是你?」: 衛淵瞥她一眼,帶著一絲戲謔:「就南昭帝那逼樣,如果你是松贊,你會懼他麼?」 「呃……」 南梔啞然,但卻又無力反駁。 衛淵放下茶盞,聲音沉凝,「松贊此舉,只想作壁上觀,待塵埃落定,再出來撿現成的便宜!」 南梔秀眉緊蹙:「難道戰場,會在天竺?」 「若真在天竺,他早已溜回吐蕃了。」 「既為撿漏,更為避開戰火,保全吐蕃。他此刻留在大魏裝病,恰恰說明松贊是在兩頭押注!」 「哦?兩頭押注?」 「沒錯,也就是說他看不清我與匈奴王,這場宿命之戰究竟誰能活到最後,所以他留在大魏,便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無論誰贏,他都能第一時間獻上膝蓋,俯首稱臣,保全一條狗命!」 公孫瑾表情凝重,用腹語道:「主公,松贊此人的眼光有幾分可信?」 「松贊這傢伙,人品的確不咋地,但眼光卻毒。」 衛淵神色肅然:「他每一次押注,賭上的都是整個吐蕃的國運,所以他如今這般反常,那只有一個可能,我們都低估了匈奴王的實力!」 衛淵走到窗邊,望著北方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千山萬水:「天竺戰場十有八九是塊幌子,匈奴王真正的目標,怕是已經來到了沙俄,戰場定是北幽關!」 「那海東青,勉強算是我衛某人半個宿敵,真正的大敵就要來了!」 公孫瑾豁然起身:「主公放心,瑾即刻著手布防北幽!」 衛淵頷首,眼中燃燒著凜冽的戰意:「這次是硬骨頭一個能用殘兵敗將,徒步踏碎歐羅巴,讓整個西方恐懼顫慄,稱其為上帝之鞭的男人,有資格讓我衛某人認真以待!」 江流兒忍不住插言:「海東青不也被稱為上帝之鞭,說起來那上帝是啥玩意,鞭子咋那麼多呢……」 「他們兩人是不一樣的。」 衛淵聲音帶著對真正強者的凝重審視:「海東青在天狼帝國在背後,又與拜占庭,波斯兩大帝國結盟,外加回回炮這等攻城利器,反觀匈奴王阿提拉,是真正從屍山血海中,赤手空拳殺出來的!」 「很多時候從零到一的煉獄,遠比後面艱難百倍!」 王玄策率兵離開的第七天,北涼三千里加急信被江流兒傳到衛淵手中。 急報展開,親王瑪咖,背國投敵,與匈奴王盟誓,揮軍直指天竺西南,東南亞十數小國,趁火打劫,聯軍叩擊天竺邊關,吐蕃因國王未歸,鷹旗沉寂,故而無聲。 「太平終於結束了嗎?」 衛淵搖頭苦笑,隨手將書信丟進火盆之中,看向江流兒:「天禾到哪了?」 「回稟主公,已臨近冀州,韓束……寧國遠與張太岳等人都會留在冀州,隨時待命,糜天禾大概三日後可以返京。」 衛淵沉思片刻,對江流兒道:「讓糜天禾別回來了,直接去北幽關,然後再用我名義轉告李光弼,近幾日我讓糜天禾去草原協助他布置防禦工事。」 江流兒一愣:「主公,防禦工事糜天禾是弱項,修建防禦工事最厲害的是公孫瑾。」 「此防禦工事非彼防禦工事!」 「呃……你是說陷阱?我懂了……」 第722章 海棠花開,父女相見 京城皇宮,深宮禁苑。 南昭帝緊鎖著眉頭,步履沉重地從軟禁朱思勃的寢宮步出,口中兀自低喃:「派衛淵推著那活死人去能行麼?」 南昭帝頓住腳步,側首看向小太監:「南梔還沒到?」 「回陛下,公主殿下已在路上,想必快了。」 南昭帝不再多言,快步返回御書房,剛在龍椅上落座,甚至那金絲楠木的椅面尚未焐熱,門外便傳來宮女清亮的通報。 「陛下,傾城公主南梔求見!」 「快!讓朕的小皮襖進來!」 南昭帝臉上瞬間堆起慈父般的笑容,仿佛方才的陰鬱從未存在。 殿門輕啟,南梔蓮步輕移,姿態端莊優雅,步步生蓮,踏入御書房。 「參見父皇。」 「免了免了!」 南昭帝大手一揮,笑容更盛:「就咱父女倆時,無需虛禮作,梔兒啊,近前來,父皇今日又有道題想考考你!」 南梔垂首,姿態恭順:「父皇請講,女兒洗耳恭聽。」 南昭帝清了清嗓子:「北境邊關又告急了,北冥關恐再度失守,滿朝武將,庸碌者眾,朕思來想去,這領兵之人……梔兒覺得,派誰最為妥當?」 南梔聞言,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驚訝,旋即秀眉微蹙,作沉思狀。 片刻後,她抬起清亮的眸子,並未直接回答,反而話鋒一轉:「父皇,女兒昔日在北幽關時,曾窺得衛家……北幽軍戰無不勝的一絲奧秘。」 「北幽軍?好一個北幽軍,什麼衛家軍,都是朕的軍隊!」 南昭帝眼睛一亮,對這個名稱顯然極為受用,急切追問:「是何奧秘?梔兒快說!」 南梔聲音平穩,條理清晰,「北幽軍多為本土子弟兵,世代生於北幽,長於北幽,關門之後,便是他們父母妻兒,祖墳祠堂,故其死戰,非僅為國,更為保家,此乃破釜沉舟之志,非他處軍隊可比。」 南昭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不錯!衛家……北幽軍,調去江南打倭寇時,便有些力不從心。」 南梔繼續道:「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就是那衛伯約!」 「衛家世代鎮守北幽關已逾百年,其血脈、其名號,早已與北幽關融為一體,軍中將士祖孫三代效忠衛家者比比皆是,衛公便是北幽軍的魂!只要他尚存一息,便必須親臨北境,此乃定海神針!」 「與朱思勃所言不差,只是梔兒分析更細……」 南昭帝心中暗忖,面上卻不動聲色:「可衛伯約如今形同朽木,如何能領兵?真正執掌兵符臨陣決斷者,又當派誰?」 「衛淵。」 南梔朱唇輕啟,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衛淵?」 南昭帝眉頭再次皺起,顯出不快,「又是衛家!難道朕的江山,離了他衛家姓氏,便無人能掌兵了不成?」 南梔卻似早有所料,聲音放得更輕,帶著一絲女兒家的羞澀:「父皇,他日女兒孕子,乃您親外孫,亦姓衛。」 啪~ 南昭帝猛地一拍龍書案,方才的不快煙消雲散。 「懂了!朕懂了!衛淵不過是個廢物幌子!待朕那好外孫長成,執掌北幽軍者便是朕的骨血,那北幽雄兵終歸還是朕的!」 南昭帝拊掌大笑,仿佛已看到未來集權天下兵馬的景象,隨即又心疼地看向南梔:「苦了朕的梔兒,要委身於衛淵那等廢物……」 南梔微微垂首,聲音溫婉動人:「天意難違,女兒終歸要嫁人,衛淵雖為紈絝,卻勝在聽話,且皮相俊俏,女兒尚能忍受。」 她抬起頭,望向南昭帝的目光充滿了孺慕與忠孝大義:「更何況,父皇為南家江山嘔心瀝血,日理萬機……女兒這點微末付出,又算得了什麼?」 「誒呀,這御書房怎麼還颳風了,朕眼睛都進沙子了……」 南昭帝鼻頭一酸,只感覺自己感動的眼淚含眼圈,他心中對朱思勃的評價又低了幾分,格局太小,哪及朕梔兒半分,只是可惜南梔非己出…… 「衛淵那點本事,能擔得起邊關重任嗎?」 南梔展顏一笑,帶著成竹在胸的自信:「父皇放心,女兒會隨軍輔佐衛淵,當然名為輔佐,實則他不過是前台的傀儡,一切決斷,皆在女兒!」 「又與朱思勃不謀而合!」 南昭帝心中已經決定,略一沉吟:「梔兒謀略超群,然畢竟少經戰陣又是女兒之身,這樣朕從御林軍中,再撥兩員心腹猛將隨你左右,他們雖久居深宮,卻是曾是各軍精選的百戰驍銳,定能護你周全,助你成事。」 南梔點頭應允:「父皇思慮周全,如此甚好!」 「鞏瀟在西涼,祁正輔佐媚娘……選誰呢?對了,高順、盧植!」 南昭帝眼睛一亮:「梔兒,高順、盧植二人雖非副統領之位,然忠心可鑑,是朕心腹中的心腹,有他們護你朕也安心!」 「高順、盧植?」 南梔心中無奈,她清晰地記得,那夜韓束喬裝到來衛國公府,這二位赫然在座,與衛家高層推杯換盞,對衛淵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最後甚至單膝跪地表過忠心…… 「若非本宮能拿捏住衛淵那廝,憑此等昏聵之君,南家江山也該到頭了……」 南梔心底划過一絲悲涼與嘲諷,面上卻是一派感激涕零:「謝父皇厚愛!」 「傻孩子,你是朕從小疼到大的明珠,朕不疼你,疼誰?」 南昭帝慈愛地擺擺手,「快回府準備吧,明日早朝後,朕會命掌印太監去衛國公府送聖旨與你。」 南昭帝說完看向小太監:「傳旨,從國庫再撥白銀五萬兩,糧五千石,隨公主犒賞北幽將士!」 南梔躬身告退,當她纖細的身影邁過那朱漆門檻時,心頭驀地掠過一絲心悸,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眸望去。 龍書案後南昭帝正翻開一份奏摺,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臉上洋溢著慈父的溫暖笑容,朗聲道:「梔兒還不舍離去?可是捨不得父皇?放心!此戰必捷!待得勝回朝之日,恰是御花園海棠盛放之時!海棠花開日,也是朕與梔兒父女重逢慶功時!」 「父皇,女兒告退了。」 衛國公府。 南梔將宮中對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衛淵,同時她眉宇間出現一絲不安:「衛淵,方才離開時,我心中莫名悸動,仿佛那是最後一次見他了。」 衛淵斜倚在軟榻上,聞言嗤笑一聲:「想多了,南昭帝那老登的身子骨拉胯,但再撐個三五年不成問題。況且他惜命得很,御駕親征被抓回來後,御書房裡逃命的機關暗道比老鼠洞還多,誰能殺得了他?」 他忽然起身,宛如霸總般捏住南梔光潔如玉的下頜,迫她抬頭:「要不,讓祖世充給你算上一卦?」 南梔美目一瞪,掙脫他的鉗制,嬌怒道:「他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本宮才不信!」 「既不信,那你在這兒悲春傷秋,惆悵個什麼勁兒?」 話音未落,他猛地俯身,精準地攫住她那不點而朱的粉唇狠狠印下一吻。 一觸即分。 衛淵直起身,笑聲恣意狂放,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老登!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兒個咱們就回北幽了,你也不用再裝那活死人癱吧了……」 第723章 十里長街,跪迎衛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北疆告急,五胡之虜,糾合凶頑,鐵蹄叩關,北冥危殆! 山河板蕩,神器之威,豈容宵小覬覦? 衛國公衛伯約,世受國恩,累葉忠勛,雖沉疴纏身,然其名即北幽之魂,其存乃三軍之膽,特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總督北境諸軍事! 衛淵少稟英銳,值此危難之際,當克紹箕裘,承衛家先祖之烈,冊封為北幽王,開府儀同三司,假節鉞,統攝北幽關內外一應軍務,專征伐! 敕令:即日起程,星夜馳援,務使胡塵靖掃,驅除韃虜,關山永固,揚我國威! 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欽此! 二月二,龍抬頭。 金鑾殿上,南昭帝提出讓衛伯約,衛淵趕赴北幽關,此議朝堂上的門閥世家而言,無損根基,甚至還能分羹,故內閣與滿朝文武,一致同意。 最後在南昭帝與滿朝文武,一番各懷鬼胎的拉扯後,議定各家出銀五千兩,私兵一萬,共赴北冥。 京郊,朔風凜冽。 新晉御林軍副統領高順、盧植,率一萬心腹御林軍策馬在前方開道,後方,張龍趙虎、老石,帶領的三百督天衛壓陣。 隊伍中段,一架屬於衛伯約的破舊馬車,與皇室七寶輦並駕齊驅。其後大小車駕數百,一小部分是祖世充以及他的徒弟,帶著最新發明藏在其中,更多則是歐冶子與策反的天劍司頂級匠人。 兩側駿馬良駒二十餘匹,皆是衛淵麾下核心肱骨。 離京百里,暫歇。 那破舊馬車的帘子猛地被掀開,衛伯約一步踏出,舒展筋骨,渾身骨節發出噼啪爆響,聲若洪鐘: 「媽了個巴子的!裝這活死人,骨頭縫都他娘的鏽住了!」 七寶輦內,正愜意枕在南梔膝上,由冷秋霜幾女餵食驢打滾的衛淵,聞聲以手扶額,無奈低嘆:「這老登是真不讓人省心。」 衛淵躍下輦車,只見全場御林軍皆如泥塑木雕,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在寒風中虎虎生風、舒展筋骨,打衛家軍體拳的老帥…… 「老登!這才剛離京百里,您就不能再憋會兒,讓人發現咋整?」 衛伯約目光如電,掃過全場,聲震四野:「怕個鳥!別以為套了層御林軍的皮老子就認不出!都是衛家軍的老崽子,是咱自己人!」 「那也當謹慎些……」 衛淵無奈,甩手拋去一塊驢打滾,「二月二龍抬頭,討個彩頭,財源滾滾。」 衛伯約抬手接住,嗤笑一聲:「錢財算個屁!」 卻將大半掰開,遞給了眼巴巴望著的衛子赤與衛子魚。 「您是真賤……」 隊伍再次起程。 衛伯約一聲嘹亮呼哨,一匹毛色駁雜,隱見風霜的漆黑老馬自隊中奔出,翻身上鞍,動作矯健依舊,喝道:「老喜!槍來!」 喜順他爹扛著一桿裹著皮套的沉重長槍,步履蹣跚送上。 衛伯約單手抄過,信手一抖,槍花綻放,皮套應聲飛落,露出寒光凜冽卻隱見鏽跡的槍尖。 「他娘的!槍也鏽了,馬也老了……」 衛伯約撫著槍桿,虎目微眯,似在追憶往昔鋒芒。 衛淵小聲嘀咕:「但您的衝鋒……依然是堂吉訶德式的……」 「嗯?」 衛伯約槍尖遙指衛淵:「龜孫兒你嘀咕啥呢?什麼吉德?」 衛淵面不改色,朗聲道:「孫兒是說,縱使長槍染鏽,戰馬趴窩,您仍是北冥霸王,衝鋒起來,依舊是那虎逼……虎痴般的氣勢,無人能擋!」 「哼!這還差不多!」 衛伯約傲然收槍,再不看他一眼,策馬前行,與那御林軍並轡而行,背影如山。 北幽關,雄踞風雪。 關外,糜天禾與霍破虜早已率親兵列隊相迎。 衛淵推著輪椅,其上衛伯約一臉不情願,生無可戀癱相。 「衛公!主公!」 糜天禾快步上前,深施一禮。 衛伯約眼皮微抬,鼻腔里哼出一聲,算作應答。他對這毒士手段,既驚其謀略滔天,兵不血刃坑殺西夏四十萬,又鄙其行事無底線陰損壞絕…… 糜天禾卻渾不在意,他心中所求,唯衛淵一人知己足矣。 「舅父!少帥!」 霍破虜大步流星上前,張開雙臂便是一個熊抱。 衛伯約嫌棄地皺眉,壓低聲音:「滾他媽犢子,一身酒氣,別蹭老夫身上,重孫子、重孫女不愛聞!」 入關。 關內雖已開春,朔風猶帶刺骨之寒,滴水成冰。 長街兩側,卻擠滿了自發而來的百姓,販夫走卒,商賈鄉紳,白髮老叟,垂髫稚子,皆立於刺骨寒風中。 當那架熟悉的輪椅,載著他們記憶中曾如天神般守護關隘,槍挑胡虜的老帥緩緩碾過凍土時,無數目光凝固了。 曾經翻江倒海、氣吞萬里如虎的英雄,如今形銷骨立,困於方寸輪椅…… 不知是誰,帶著哭腔一聲:「老帥!」 這聲呼喊響起後,剎那間,悲聲四起,淚如泉湧! 「老帥!」 「老帥啊!」 十里長街,萬民同悲,無論貧富貴賤,男女老幼,如風吹麥浪般,齊刷刷跪倒在地! 那一聲聲飽含血淚的老帥,在凜冽的寒風中久久迴蕩。 衛伯約端坐輪椅,死死攥緊扶手,指節發白,眼圈通紅如血,強忍不讓那滾燙落下。 衛淵默默地推著輪椅,碾過十里淚痕,終至軍營轅門。 衛伯約緊繃的身軀終於微微鬆弛,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與沉重,緩緩開口:「龜孫兒,這回,你可看清了?」 「看清為何北幽百姓,明知衛家軍是死傷最重的營生,卻甘願將兒子、丈夫、父親,一個接一個地送來?」 「看清為何我衛家子孫,寧可捨棄京城錦繡,世代枯守這苦寒之地,甚至典房賣地、舉債度日,也要加倍撫恤戰死的兒郎?」 衛伯約猛地轉頭,渾濁的虎目中爆發出驚心動魄的光芒,一字一句,重若千鈞:「因為!這北幽關上下,縱不姓衛,亦是衛家之人,哪怕關內的一條狗,一塊磚,一粒沙!誰敢碰它一下,老子便剁了他的爪子!因為這塊地界,是他娘的老子衛氏的,家!」 呼~ 衛淵深深吸了一口這帶著鐵鏽與冰雪味道的空氣,曾年少無知不解地埋怨,衛家明明是頂流門閥世家,可卻家裡拿錢銀子都不如大一點的地主。 當兵的死在戰場,只要按照規矩發撫恤金就很好了,可衛伯約經常要賣房賣地,甚至借錢加倍發撫恤金,只因為這裡的百姓不姓衛,但卻是衛家之人。 衛淵重重點點頭:「薪火相傳,爺爺你放心,今後我也會把北幽關當家,所有百姓都是我家人,不光我如此,子池和子魚也會如此,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會如此!」 第724章 全軍集合,老帥檢閱 一旁南梔靜靜凝視著這震撼人心的一幕,她終於徹悟了史書中殘酷的輪迴。 為何衛家世代忠烈,卻總在歷朝歷代末世率先擎起反旗,只因那昏庸無道的君王,忌憚衛家軍權太重,妄圖將其折斷,可新來的將軍,又如何能得這北幽關軍民以死相托? 解決就是被胡虜破關,全城血流成河,這些軍民,早已是衛家沒有血緣卻血脈相連的家人,至親骨肉慘遭屠戮,衛家若不反,天地不容!正是這融入骨血的羈絆,又註定了新朝帝王的猜忌,周而復始,無解之環。 北幽關,衛家軍大營。 校場上新卒呼喝著操演陣型,老兵默默地磨礪著手中兵刃。 衛伯約端坐輪椅,被衛淵推著巡視,目光掃過這熟悉的景象,欣慰地點點頭。 「龜孫兒!棉甲這玩意兒,是不賴,輕便,暖和,防禦力也有……」 「讓開!讓開!」 一陣急促的呼喝伴著奇特的蹄聲由遠及近,只見十數騎彪悍身影,竟跨著雄健麋鹿,鹿蹄踏碎凍土,揚起雪塵。 鹿騎士們身披同樣制式的棉甲,背負強弓,姿態狂野不羈,竟視森嚴軍紀如無物,直衝中軍方向而來。 「媽了個巴子的!」 衛伯約的欣慰瞬間被滔天怒火取代,他一巴掌拍在輪椅扶手上,虎目圓睜:「反了天了!老子才離開幾天?這都是誰的兵?敢在老子眼皮底下縱馬……縱鹿狂奔,目無軍法,把那些騎鹿的玩意兒,連同他們的將軍,全給老子揪過來,軍棍伺候以儆效尤!」 吼聲剛落,又一陣馬蹄聲急至,一群衛家軍騎兵策馬追來,個個拎著角弓,竟有模有樣地學著前方鹿騎士的架勢,臉上帶著新奇與狂熱。 「小兔崽子!都想造反不成?」 衛伯約氣得差點從輪椅上蹦起來,怒視身旁的霍破虜,「這群混帳東西是誰的部下?」 霍破虜一臉無奈:「舅父,是陳慶之與哲別兩位將軍的……」 「啥?」 衛伯約愕然,怒火稍滯:「慶之那小子,在老子手底下摔打出來的,已有名將之姿,哲別更是沉穩如石,惜字如金!他們的兵不該如此啊!」 未等他說完,那十幾名麋鹿騎士竟又折返回來。 嗖! 嗖! 嗖! 破空聲響起,百米外上百枚木製飛盤,被地拋向半空! 電光火石間,只見那十幾名鹿騎士在疾馳中挽弓搭箭,動作快得只余殘影! 三箭齊發!九星連珠! 箭矢破空,寒芒點點,精準得令人頭皮發麻! 連珠箭雨,竟無一落空,每一支箭矢,都精準無比地洞穿飛盤靶心! 撲通~ 衛伯約看得目瞪口呆,一個激動竟真從輪椅上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冰冷地上,指著那群收弓勒鹿、氣定神閒的騎士,聲音都變了調:「老…老子……眼花了?這他娘的是十幾個哲別?老子是不是在做夢?」 衛淵俯身,閃電般出手,精準地揪住衛伯約下頜兩根花白鬍鬚,用力一拽。 「誒呀臥槽!」 衛伯約疼得一個激靈,怒目而視,「龜孫兒!你他媽活擰巴了?」 「疼不?」 「廢話!能不疼嗎?」 「疼,就不是夢。」 衛伯約滿腔怒火瞬間被狂喜沖得無影無蹤,一把抓住衛淵手腕,一雙虎目爆發出野獸的綠光,急切道:「這些可都是寶貝!大寶貝啊!這十幾個箭神哪弄來的?」 「你這老登,剛剛不是還要軍法處置嗎?」 衛伯約激動的唾沫星子橫飛:「處置個屁!誰敢處置這群大寶貝,老子給他腿打斷!別說在軍營跑!就是騎到老子書房桌上蹦躂都行!寶貝疙瘩!這都是能一人帶出一支神箭營的寶貝疙瘩啊!」 衛淵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衛伯約眼前比了個極小的縫隙,慢悠悠道:「老登,你小了。」 衛伯約下意識往身下瞅了一眼,勃然大怒:「放你奶奶孫子的羅圈屁,老子不小!」 「果然,這男人吶,甭管多大歲數,都怕被人說小……」 衛淵咧嘴一笑:「我說的是你……格局小了!」 「實不相瞞,像他們這樣箭法的射手,老子麾下還有幾萬個!」 「幾萬個?」 衛伯約如遭雷擊,一屁股又坐回地上,腦子嗡嗡作響。他猛地想起什麼,指著那些麋鹿,聲音發顫:「神射?騎鹿?難…難道他們是……」 「沒錯!」 衛淵打了個響指:「哲別的族人,鹿神一族!梁紅嬋麾下那個黑丫頭赫英,你還記得吧?」 「記得!箭法不錯僅次於哲別!」 衛淵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輕描淡寫地拋出一顆更大的雷:「她在族裡箭法排不進前百,現在整個鹿神族,現在都是我的人了,剛才露臉那幾個,也就族裡五十名開外的水平吧。正教咱們的馬弓手練騎射呢,這樣我把他們都叫來,讓你親自訓話再打頓軍棍?」 「不用!不用!千萬別!這些大寶貝打不得!」 衛伯約連忙搖頭道,「讓他們隨便騎!愛咋騎咋騎!傳老子帥令!」 「伙頭軍!頓頓給他們開小灶!肉!管夠!吃到撐!住的地方不滿意?老子的元帥府,隨便住!」 「打斷一下!」 衛淵慢條斯理地補充,「他們是狩獵民族。」 「然後呢?」 「肉早吃膩了。」 衛淵攤手:「人家現在就愛吃蘿蔔白菜土豆,大米白面,至於元帥府太暖和,他們住不慣!就樂意睡普通軍營大通鋪。」 「這也太好養活了!」 衛伯約猛地抓住衛淵的手腕,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近乎諂媚的神色…… 「乖孫兒!爺爺決定了!這次爺爺親自帶兵打仗,他媽的老子這輩子,就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嘖……」 衛淵嫌棄地抽回手,撣了撣袖子,「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以後出門千萬別說是我衛某人的爺爺,嫌丟臉!」 這要擱在往日,衛伯約的大逼兜早就呼上去了,可此刻,他竟絲毫不惱,反而堆起滿臉慈祥的笑容,眼巴巴地看著衛淵:「乖孫兒,還有啥好玩意兒?快!拿出來讓爺爺開開眼!」 啪~ 啪~ 啪~ 衛淵嘴角勾起一抹掌控全局的笑意,抬手,清脆地拍了三下巴掌,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校場:「霍破虜全軍集結,老帥檢閱!」 第725章 兵仙毒士,聯手鑄防 集結號角聲響徹軍營。 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用最快的時間披甲奔赴校場。 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看著蟒雀吞龍方陣,衛奇技方陣,以及正道盟賽選出來,衛奇技預備役,被衛淵成為衛武卒的隊伍,雖然戰力、修為、配合上都不如衛奇技,甚至軍紀上還有草莽的江湖氣。 可勝在人多,足足有一萬多人,個頂個的都是武者,可以想像讓衛奇技帶他們迂迴繞後,攻陷敵軍後方帥營的一幕,一萬多名武者,誰能擋得住? 在旁邊清一色身穿白色棉甲的騎兵,足足有二十萬,最前方的是不到兩萬名鹿神族的神箭手,由陳慶之與哲別帶領。 「二十萬騎兵,二十萬啊!」 衛伯約只感覺心臟蹦蹦直跳,衛家從古至今就從來沒超過五萬名騎兵,這還要加上蟒雀吞龍。 「你從哪弄來這麼多戰馬?」 衛淵沒有隱瞞,笑道:「賽馬場,東南亞各小國,天竺,塞外遊牧民族敲詐來的……」 「能借則借,不能借便拿,拿不到就威脅,你是真孫子!」 衛伯約嘟囔一句,看向棉甲外披重甲,手持七八米長槍,行動時將長槍放在前排士兵肩膀,兩側都是膀大腰圓,由輜重兵擔任的盾兵,手持一百多斤,兩米多高的鐵包木大盾…… 看到這方陣,以及領頭的漢尼拔,衛伯約只是點點頭,畢竟當初兩人交戰許久,而且豪彘方陣就是他給起的名字。 五百毒士軍,衛伯約只是目光嫌棄地跳過去,假裝沒看到…… 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對衛淵小聲道:「我衛家軍啥時候人這麼多了?」 「因為與匈奴王之戰,我必須要用盡全力,所以將分散在外面的兵馬都聚集過來了。」 衛淵說到這,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衛伯約:「說你見識少還不相信,你要是知道,冀州我還藏二十多萬衛家軍,北涼也有二十多萬新兵,以及三十萬天公道的民兵!」 「龜孫兒,解散只有活動吧,你推老夫回帥府!」 當衛淵進入帥府的剎那,忽然感覺到輪椅上的衛伯約爆發出強大氣勢,衛淵暗道一聲不好,想要扭頭就跑,但卻已經晚了。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的後脖頸衣領,拎著走進帥府。 「他媽了個巴子的,誰讓你進門先邁左腳的?我衛家乃書香門第,詩禮傳家,你丫平時就是這家教?」 「列祖列宗加一起都認不全五百個字,你告訴我是書香門第?」 半炷香後,衛淵鼻青臉腫地走出帥府,便碰到門口待命的糜天禾。 「主公,有事相商!」 「進來吧。」 衛淵把糜天禾帶到自己房間後,糜天禾這才小聲道:「主公,之前你讓我與李光弼聯繫,在草原布置陷阱……防禦工事,我覺得不行。」 「為何?」 「還不如讓匈奴與李光弼兩敗俱傷,我們黃雀在後撿便宜,畢竟李光弼可不能完全信任。」 「那如果匈奴鐵騎太強,直接給李光弼一波收了呢?」 衛淵表情凝重的道;「根據我在松贊那得到的情報,匈奴王很強,而且擅長閃擊戰,速戰速決,否則龐大如波斯帝國,怎會如此快的淪陷?」 「如果不能一波收,別忘了他們都同屬草原,算得上是一個祖宗,李光弼又剛剛整頓各部落,很難做到齊心,如果這些胡虜打一半投降了,那不是變相援敵了?」 糜天禾一雙綠豆眼微眯:「怪不得李光弼遲遲沒有將各部落婦孺老幼送到北冥關,他是在告訴我們,如果不增援,他們很可能會投降,但如果所有女人孩子都在我們手裡,他們就不敢輕易投降。」 「如果我們派出大軍增援,那就相當於幫草原胡人打仗,死傷哪怕一人心裡也不舒服,而且還很可能養虎為患!」 「他媽的,這李光弼明明是個草原胡人,為啥心眼那麼多呢?就算他是混血,也混得是虎逼衛家血脈……」 糜天禾說到這,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嚇得連忙捂住嘴…… 衛淵沒有在乎這些,畢竟衛家滿門虎逼全天下共知,也都認同…… 「所以我才讓你布置防禦工事,要多損就有多損,要多陰有多陰,直接把匈奴兵將全部激怒,哪怕這些胡虜想投降匈奴王也會忌憚軍心,那麼兩邊只有你死我活這一項選擇,雖然;李光弼必敗,但也會狠狠啃下匈奴一大塊肉,極大程度消耗對方實力。」 糜天禾上下打量衛淵:「主公你不會當初至此李光弼稱帝時候,就已經為了今天做打算了吧?」 衛淵點了點頭:「沒錯,但李光弼不傻,所以明日你和公孫瑾帶兵一起去找他,公孫瑾做正經防禦工事,你稍微隱晦點,做不正經的防禦工事,懂了嗎?」 「明白!」 衛淵輕拍糜天禾肩膀:「今晚別睡了,好好研究出一套不正經防禦工事的反感,記得要儘可能的陰損壞,在西夏弄出的那一套就不錯,活埋坑殺……把匈奴徹底激怒!」 「世人都說我糜天禾是陰損壞的毒士,和主公一比,我簡直就是善心泛濫的白蓮花……」 糜天禾心中暗道一聲,對衛淵拱手行禮離去。 翌日,糜天禾與公孫瑾帶上以歐冶子為首的上百名工匠,五百名毒士軍,由三百名衛奇技的保護下出發前往北疆。 還沒走出幾十里,李光弼便帶人親自迎接。 見到為首的兩人,李光弼也是一愣,他知道衛淵給他拍了高人,但沒想到來的人這麼高…… 竟是有名的兵仙公孫瑾以及毒士糜天禾,西夏一戰李光弼也是略有耳聞,公孫瑾的頂尖軍事不就說了,單說糜天禾,雖然過程極度陰損壞,但結局卻是從古至今少有的打勝仗。 你可以說糜天禾壞,但絕對不能說他菜。關鍵生死存亡之際,糜天禾發揮的作用甚至遠超公孫瑾,只不過動用糜天禾的副作用有點大就是…… 一路上,李光弼可以說是對公孫瑾與糜天禾做到無微不至,親自牽馬墜蹬,目的不言而喻,想要拉攏二人。 公孫瑾的辦事效率及高,看著李光弼送來的草原地圖,開始用筆在上面勾勾畫畫,選擇了二十多處絕佳防禦地點。 李光弼又讓各部落嚮導來逐一篩選,最後因為一些地方雖是防禦絕佳之地,但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進行施工,所以結果選擇了十處地點進行修建防禦工事。 第726章 白山黑水,匈奴入北疆 北疆草原,契丹都城,遼上京。 凍土如鐵,工程推進,舉步維艱,公孫瑾為了趕工只能披星戴月,用半月的時間,走遍千里凍原,勾畫十處防禦工事的圖紙。 歐冶子率百工匠,督造監工,至於掘土壘石,這些苦力活兒,自然落在了契丹人除外的胡人身上。 當最後一處工事圖紙落定,公孫瑾身形猛地一晃,殷紅的血線順著鼻子流下,筋疲力盡地昏死過去! 李光弼連忙急召御醫,更親把公孫瑾接回遼上京,並把自己寢宮讓出來供其靜養。 確定公孫瑾無事後,李光弼這才在殿內掃視一圈契丹的文武百官,聲音冰冷地道:「看看人家公孫瑾的能力,以及如此敬業態度,如果朕麾下都是這等賢士,契丹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何愁草原不興?」 群臣紛紛俯首,面如土色,但卻又無力反駁。 的確這些日子,公孫瑾的嘔心瀝血、殫精竭慮,讓他們都看在眼裡,實在是太拼了…… 「稟報陛下!」 一名斥候疾步小跑進來,對李光弼單膝跪地匯報導:「陛下,糜天禾以及那群獐頭鼠目,行跡叵測的毒士軍,開始在防禦工事前發掘陷阱!」 李光弼眉峰微蹙,旋即舒展開來,淡然揮手:「兵者詭道也,陷阱相輔,理所應當……」 李光弼說到這,目光如鷹隼掃過斥候,「但你們務必要把糜天禾,以及那群毒士軍盯緊了,奇謀可用,但別太過分,若有傷天和過之詭道,徒惹千古罵名……「 「稟報陛下!」 又一名斥候飛奔入內:「陛下!衛淵遣使押送大批物資至城下,對方還說必須讓您親自去查看。」 「哦?」 李光弼眼中精光爆射,他已經猜到衛淵送來的是什麼,頓時喜上眉梢,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豁然起身,龍行虎步向外奔去,將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遼上京城門外,綿延無際的車隊,引來無數契丹百姓翹首圍觀,不知道裡面都是些什麼。 車隊最前方,一人負劍而立,淵渟岳峙,氣息沉凝如山嶽……正是喜順! 「你是喜順?為何這等修為?」 李光弼是認識喜順的,只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從一個入門武者,直接變成了武道大宗師,而且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師尊傳功灌頂!」 喜順惜字如金的說完,十分有大俠劍客裝逼模樣,對李光弼微微拱手:「我家世子手書,物資在此,請陛下親驗。 李光弼展信一閱,撫掌大笑,聲震城樓:「好!好一個乞和賠款!」 當即命人把物質搬進契丹皇宮,同時,一道消息很快傳遍整個草原。 衛家懼矣,獻糧帛乞憐,求草原契丹王,李光弼止戈北冥! 舉族各族無數部落沸騰起來,數百年與衛家軍是死敵,他們對衛家軍無比了解,流血不流淚,哪怕再弱勢也從未投降過,如今竟在李光弼大帝兵鋒之下俯首稱臣,送上賠款…… 皇宮深處,李光弼命心腹剝開表層的糧袋布匹,露出底下的猛火油櫃、連弩車等守城殺器。 喜順面無表情地輕聲道:「這些人都是衛家軍精銳,陛下還請派親信與他們對接守城神器的操作方式,盡得其法!」 李光弼滿臉笑容的對喜順道:「回去告訴你家世子,賢侄厚意,族叔心甚慰,等此事結束,我這個做叔叔的必備國宴,在遼上京款待賢侄,今後北疆與衛家的商業往來會長久進行,永世不易!」 一月後,氣溫一天天地變熱,白日泥濘,入夜成冰,春寒反覆,關外大地覆上一層溜滑的冰甲。 北幽關,帥府,衛淵房間外。 完工返回的糜天禾、公孫瑾來到衛淵房間聯袂復命,知道衛淵有好色的毛病,如今幾女都來了,他是絕對不能閒著…… 所以二人很有默契沒有推門而入,而是先小聲敲了敲門。 「進來!」 出奇的衛淵沒有與幾女策馬揚鞭,而是直接讓二人進來。 進門後糜天禾與公孫瑾便發現衛淵面沉似水,獨坐茶案前,表情十分凝重。 「主公,可是為何時憂心?」 衛淵點點頭:「還記得黃仙芝嗎?」 「當然記得,過關時還是你放走了他。」 「這傢伙趁著王玄策離開,在荊州起義了!」 糜天禾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什麼?黃仙芝起義了?他就一個普通老百姓,沒錢、沒權、沒名……就一個被皇帝寒惡相貌,拒收人才的名義,他拉起大旗,誰會投奔他?」 公孫瑾眉頭緊皺地用腹語道:「主公,荊州可是九省通衢,附近有太多門閥世家,他起義剛有點小苗頭,估計就得這些門閥世家頃刻即滅,豈能成勢?」 衛淵搖頭道:「根據馬祿山的密報:非但未被門閥誅滅,反得諸多門閥的暗中支持,糧秣、兵械、錢帛……源源不絕!」 「這不可能啊,這些門閥世家為何如此?」 衛淵抬起頭,看著二人輕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們還記得黃仙芝身邊的結義兄弟,很可能有朱思勃的人嗎?」 「記得啊,難道主公你推斷,黃仙芝從京城開始,他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了朱思勃的棋子!」 「畢竟也就只有這個十八姓家奴,此獠擅蠱惑人心,挑撥離間、顛倒黑白,如果他出手當說客,才有能力同時安撫好這些門閥世家,讓他們去支持一場看似荒誕、實則致命的叛亂!」 公孫瑾眉頭緊皺地用腹語道:「主公,那你說朱思勃此舉的動機是什麼?」 「不知道,這狗東西前段時間如此老實,除了害怕被我派人暗殺以外,估計就是暗中籌劃一場大局,但具體是什麼目的就連我也猜不出來!」 「要不咱們派老石或者江流兒回京打探……」 沒等糜天禾說完,老石滿身泥濘,連滾帶爬地推門衝進來。 「義父,出…出大事了,你讓我帶人潛伏白山黑水附近,結果我們發現匈奴鐵騎從黑水進入北疆,這群傢伙只是先遣部隊,一個個都是武道高手,將咱們人都殺了,幸好我輕功好,否則也被他們弄死了。」 嘩啦~ 衛淵猛地站起身:「果然天竺就是調虎離山的幌子,匈奴王的真正目標就是北疆!」 「朱思勃那邊我們就不要管了,匈奴王是真正能和我們勢均力敵的宿命之敵,所以不能有半點馬虎!」 第727章 噁心陷阱,斷腳求生 命令老石與江流兒緊緊盯著北疆戰場後,衛淵看向公孫瑾與糜天禾。 「猜猜李光弼能堅持幾天?」 糜天禾輕笑道:「我的陷阱都是以噁心、激怒對方為主,甚至延緩對方時間都做不到,如果阿提拉親自下場,以他對北疆地形的了解,我估計七天!」 公孫瑾翁里翁氣的腹語聲響起:「天禾,你小看我的防禦工事了,應該十天!」 說完二人看向衛淵,衛淵沉思片刻;「北疆戰爭李光弼必輸無疑,我推算時間差不多在七至十左右,所以我們現在可以休息了!」 糜天禾與公孫瑾二人點了點頭,當即拱手告退,回到自己房間。 北疆,視線盡頭被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色潮水吞噬。 匈奴王阿提拉的大軍,正碾過白山黑水之間的凍土,向著草原奔馳。 軍陣最前,匈奴王阿提拉胯下寶馬良駒,年約三十許,面容如刀砍斧剁般稜角分明,盡顯冷硬與決絕。 身上裹著一襲深紫色的裘氅,正是萬金難求,被沙俄皇室視為至寶、產自極寒之地巴爾古津的裘皮之王紫貂。 「稟報萬奴王陛下!」 一名滿臉激動的匈奴將軍策馬追上阿提拉:「陛下,過了末水就是大金的都城了!」 呼~ 阿提拉深吸一口氣:「終於回家了!」 就在這時,一群匈奴將軍也都追上阿提拉:「萬奴王陛下,家鄉的空氣格外的讓人舒心!」 「還記得當初你帶我們離開時就說過,咱們肯定會重新回來,而且還是打回來,到時候先斬海東青,再殺衛伯約!」 「哈哈,為了當初的那個承諾,萬奴王陛下放棄攻打戰略最佳的天竺,反而迂迴從沙俄進入北疆……」 阿提拉搖搖頭:「當所有人都知道攻打天竺帝國是最佳戰略時,那它就不再是最佳戰略,反而我們會深陷天竺這個糞坑之中,難以脫身!」 「反正不管咋樣,咱們跟著萬奴王陛下准沒錯!」 「對啊,這些日子,陛下帶咱們南征北戰,在歐羅巴打下無數國家,別說咱們,那些所謂王妃,公主,就連咱們普通匈奴士兵都玩膩了!」 「哈哈……」 「早就聽說大魏傾城公主,乃是神州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這次海東青死了,衛伯約癱了,整個北疆連對我們有威脅的人都沒有,咱們用最快速度整合北疆草原各部落,然後直搗黃龍,攻破京城,活捉南梔!」 阿提拉表情嚴肅的道:「你們可別忘了衛淵!」 「衛淵?就那個衛家敗類,大魏第一紈絝,咱們怕他啥?怕他耍寶獻醜,把我們大牙笑掉?」 「蠢貨!」 阿提拉怒罵一句:「單憑在西涼四渡衍水一戰,衛淵足夠封神,更別說北涼槍挑十七國,天竺打敗三帝國聯軍了,這一切都證明一點,那衛淵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否則我又怎會在天竺帝國弄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啊!」 就在阿提拉話音剛落之時,一側忽然傳來陣陣的慘叫聲。 緊接著阿提拉身下的寶馬良駒向前摔倒,阿提拉連忙雙掌狠拍馬頭,整個人宛如雄鷹般飛上半空。 匈奴大軍停下前進的腳步,隨著阿提拉身形落地,便有一名上將軍哭著跑過來。 「陛下,你快看看金日磾……」 阿提拉連忙衝過去,赫然發現之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匈奴將軍,此時一條腿踩進陷阱,腳掌被一根尖銳的鐵釘刺穿,可以看到鐵釘上除了鮮血外,還殘留著惡臭的發酵糞便,而且此時金日磾腳上流淌出的已不再是鮮血,而是漆黑如墨的毒血。 「李光弼啊李光弼,你真不要個臉了,兩軍交戰竟用出如此噁心下作的手段!」 阿提拉怒目圓睜,金日磾在當初北疆時就追隨自己,而後更是與自己跋山涉水前往歐羅巴,無數次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更十死求生中救過自己無數次性命,可以說金日磾在阿提拉心中,完全就是親兄弟般的地位。 「生火,烙鐵!」 阿提拉麵沉似水的冷聲吩咐完,將來金日磾從陷阱中拽上來,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兄弟,忍著點!」 金日磾點了點頭:「陛下,末將忍得住!」 唰~ 圓月彎刀出鞘,帶著鋒利寒光將金日磾的腳踝斬斷。 「啊!」 斷腳之痛,讓金日磾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與此同時燒紅的烙鐵也被一名匈奴將軍送上來,阿提拉接過後果斷地將烙鐵燙在斷腳處。 劇烈的灼燒疼痛,直接讓金日磾昏死過去。 「給金日磾塗抹獾子油,另外讓御醫來給朕的兄弟治療,金日磾能好賞萬金,金日磾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所有御醫為期殉葬!」 阿提拉說完,緩緩站起身,其實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毒加糞便,金日磾就算不毒死傷口也會瘡瘍,他們現在的大夫都是歐羅巴醫生,醫術非常差勁,無論什麼病都只會放血,病人放血後能好就算命硬,不能好就算他命短…… 所以金日磾現在的狀況,指望歐羅巴的大夫沒用,只能果斷地斷腳求生。 撲通~ 「啊!的腳!」 就在這時,一群金髮碧眼的御醫急匆匆地跑過來,在昏厥過去的金日磾附近,踩進陷阱,腳掌被鐵釘貫穿。 阿提拉冷著臉走過去,可以看到御醫踩進去的陷阱,與金日磾踩中的陷阱如出一轍。 看了一眼不停掙扎,摔斷腿的金日磾戰馬,阿提拉閉上眼睛,腦海中推敲出一幕幕場景。 金日磾戰馬踩到陷阱,憑藉他的修為自然可以輕鬆躲過,但噁心就噁心在,對方好像算到金日磾會在什麼地方落地,所以提前在那附近布置出一個個陷阱,每一個陷阱裡面都只有一根,淬過毒和糞便的釘子…… 「陛…陛下!」 一名將軍哭喪著臉走過來,對阿提拉道:「剛剛我們有三百多人踩中了陷阱,其中有二百多名是騎兵,不光損失了一百多匹寶馬良駒,這其中還有您的追風吼……還有一百名都是高層,他…他們的腳掌都被貫穿了。」 第728章 朱思勃的計劃,實施了 「斬腳,烙熟,塗抹獾子油!」 「那陛下,戰馬短腿就是徹底廢了,所以這些馬該如何處置?」 「問這些馬的主人,只要他們點頭,朕就養這些戰馬到死,只要是為朕作戰受傷的,失去自理能力,不管是人還是畜生,朕都養他到死!」 匈奴大軍聽到這話後,一個個眼神爆發出精光,將軍們無論是匈奴還是歐羅巴的白人,都紛紛用士為知己者死的目光看向阿提拉。 而後行軍中,阿提拉命人帶出從沙俄的奴隸炮灰,讓他們在前方奔跑,去蹚陷阱。 可結果就是陸陸續續有將領中招,通過阿提拉查看,發現這些陷阱上面覆蓋得很厚,正常人跑過去不會觸發陷阱,但人和馬加一起的重量太大,踩上去就會觸發。 隨著匈奴大軍抵達第一處防禦工事,大後方斷腳的傷員已經達到三千多人,其中還有不少絕對高層。 看著眼前魏里魏氣的防禦工事,阿提拉瞬間想明白一切。 他在北疆長大,他太了解草原上各部落民族了,這些人絕對沒有能力製造出這等防禦工事,百分之百是出自大魏人士之手。 「李光弼,你竟如此怕朕,竟放棄我北疆民族尊嚴與衛家合作,怪不得你可以弄出這些陷阱,看樣子這些應該是糜天禾做的了。」 一旁身為軍師謀士的老猶太,疑惑道:「陛下,你怎麼知道是糜天禾?」 「普天之下沒有其他人能如此陰損壞的不要逼臉!」 阿提拉說完,便能感受到匈奴將士們一個個血紅著雙眼,殺氣滔天地看著防禦工事上的草原聯軍。 「懂了,這是徹底想激怒朕,讓朕無法一統北疆草原各部落!」 老猶太小聲道:「萬奴王陛下,可有破局之法?」 「拿地圖!」 老猶太連忙從懷中取出北疆地圖,另一名謀士趴在地上,讓地圖在其背部攤開。 阿提拉仔細看著地圖,隨即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已經沒有任何的破局之法了!」 「陛下?這…這是為何?」 阿提拉看著高聳的防禦工事:「左山右水,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除非我們退回去,或者李光弼未戰投降,否則就必須要硬闖過防禦工事,按照地圖上可以建築防禦工事的地點,這後面最起碼還有十幾處防禦工事。」 老猶太仔細打量防禦工事,對阿提拉道:「王奴王陛下,這建築的確很先進,但有一點硬傷,那就剛剛修建不久,而且看上去修建時很倉促,想來我們將士們攻破這裡並不難。」 「是不難,但打仗就要死亡,如果朕沒猜錯,後面迎接我們的還有一大堆陷阱,而且還是那種噁心當令人發狂的陷阱,畢竟同生死的袍澤兄弟戰死,或者斷腳,這會讓朕手下的將士對北疆各部落產生極致的反感情緒。」 老猶太眼睛一亮:「所以陛下如果一意孤行整合北疆草原部落,就會失去軍心,如果不想失去軍心,那就必須與李光弼血戰到底!」 「是啊,這一招陽謀毒計,百分之百出自衛淵和糜天禾之手,用得挺狠,逼得李光弼想投降,朕都無法接納!」 阿提拉說到這,負手而立看向南方,雙眼充滿了弄弄戰意。 「衛淵啊衛淵,沒想到朕在天竺的暗度陳倉,竟然被你看穿了,提前在北疆布局,你的確是個人物,朕沒看錯你這位棋逢對手的宿敵!」 北幽關內,衛淵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一旁南梔給其餵雜糧粥,雪兒嘟嘴道:「還三個聰明人呢,你和糜天禾、公孫瑾每天就吃一頓飯,啥都不干,就是睡覺和豬一樣……」 南梔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衛淵,對雪兒解釋道;「他們是在養精蓄銳,哪怕睡不著也要強迫自己睡,因為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不眠不休!」 雪兒疑惑道:「那什麼匈奴王很厲害嗎?據說被海東青侮辱到吐血,又讓衛公帶三千衛家軍大破十萬匈奴大軍,直接屠殺光匈奴單于皇室,他就像一條狗夾著尾巴遠逃歐羅巴!」 「雪兒,你說衛公修為強大,他和公孫瑾加上糜天禾一對二誰能贏?」 「肯定衛公啊。」 「那如果兩邊手下各有十萬大軍呢?」 「這個……」 雪兒猶豫起來。 南梔繼續問道:「如果雙方各有百萬大軍呢?」 「這…這……」 雪兒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床上的衛淵喝了一口雜糧粥,輕聲道;「不用給他留面子,我家老登必敗無疑,有些人不是他的能力差,而是沒有舞台太他發揮出來,如果你把大魏送給松贊治理,我敢保證,天下門閥乃至周邊小國,都得讓他收拾服服帖帖。」 「絕對不會和現在這般,見到誰都唯唯諾諾,只敢左右逢源,在夾縫中生存……」 衛淵話還沒說完,江流兒急匆匆地跑進來:「主公,兩個消息,首先南昭帝派來各門閥的私軍已經抵達北幽關,韓束已經帶兵從冀州出發,在趕來的路上。」 「第二個是前線情報,北疆探子飛鴿傳書,匈奴大軍僅用了一夜時間,就攻破了第一道防禦工事,預估匈奴死傷十萬人!」 「天禾的陷阱呢?」 「因為匈奴大軍數量太多,所以幾乎一個不落都踩上了,保守估計三五千人斷腿斷腳!」 衛淵冷冷的一笑:「吩咐下去,老子生病了,這幾天誰都不見,特別是李光弼,他要敢出手硬闖,不能讓我家老登出現,晚娘和袁老他們抵擋即可……」 「懂了!」 江流兒退下後,衛淵看了一眼空碗,對南梔沒好氣地道:「你不知道自己前凸後翹的很誘人嗎?我現在需要養精蓄銳,別讓我動色心,特別是養精……」 南梔臉一紅,啐了一口拉著雪兒離開衛淵房間。 大魏京城,皇宮,寢宮。 「稟報主人,韓束與張太岳,帶領大軍喬裝打扮成商隊,已從冀州出發前往北幽關。」 端坐書案後的朱思勃抬起頭微微一笑:「黃仙芝如何?」 各方門閥世家暗中支持他起義,已與馬祿山打了起來,現在所有勢力的目光都在荊州!」 「很好!既然如此,我們的計劃也可以宣布開始了!」 朱思勃緩緩站起身,眼神微眯,散發著冰冷的殺氣:「生我之母,養我之父都可殺,也不差你這個生父了!」 第729章 毒士之損,激怒匈奴 北疆,契丹國度,遼上京。 李光弼坐在龍椅上,聽著下方契丹斥候匯報戰局。 「稟報陛下,第一道防線,我契丹勇士拼死奮戰整夜,努力抵擋敵軍腳步,最終防禦工事被破,我軍傷亡一千餘人,殲滅敵軍三萬!」 聽到斥候的傷亡統計,滿朝文武紛紛鼓掌叫好。 「好!我契丹勇士果然勇猛無敵,被誇上天的匈奴鐵蹄也不過爾爾!」 「沒錯,這還只是第一道防線,相信匈奴在第五道防線以後,肯定就會懼怕我契丹戰士們的勇猛,從而退兵!」 「有道理……」 聽到下面文武百官的話,李光弼也是面帶笑意的連連點頭。 十道防線,他心裡的底線是七道,如果匈奴大軍能夠暢通無阻的過七道,他就準備向衛淵求援了,他不怕衛家軍不盡心盡力增援,因為他知道衛淵是害怕他投降匈奴的。 另一邊,北疆第一道防線後。 地上擺著一排排將士的屍體,雖然一多半都是從沙俄臨時抓來的炮灰,但還有一部分是匈奴士兵。 嗷~ 不少士兵氣得放聲怒吼。 如果平時這種防禦工事雖然很強,但他們仗著兵馬數量多還是能夠很快攻破的,但死傷這麼大,全因為他們有一種能夠噴出火龍的東西,以及能夠釋放出萬箭的木車。 「看來李光弼這個北疆民族的叛徒,的確與衛淵聯手了!」 阿提拉看著眼前的屍體,這種噴火的柜子,還有萬箭齊發的木車他見過,就在波斯帝國,給他的匈奴大軍帶來不小傷害。 後來經過他嚴刑拷打,這才知道這些守城神器並非是波斯帝國創造,而是重金從衛淵那裡購買來的。 「燒了吧!」 隨著阿提拉下令將士們放火焚燒屍體,而後把化作焦炭的屍體進行掩埋。 「萬奴王陛下,我們是繼續趕路,還是留下安營紮寨?」 老猶太裝著膽子,弱弱地向阿提拉問道。 「本應留下休息,可……」 阿提拉說完,看向義憤填膺,情緒瘋狂的匈奴大軍:「可留下安營紮寨休息,恐怕會打消將士們的積極性,繼續連夜趕路吧。」 大部隊出發,這一次阿提拉非常小心糜天禾這毒士的陷阱,特別讓炮灰騎上馬,走在最前方防止有陷阱。 撲通~ 一匹匹戰馬踩進陷阱摔倒,炮灰摔倒進陷阱中,腳掌、或是小腿被鐵釘刺穿,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 對於這些戰俘炮灰,阿提拉可不怕軍心不穩,受傷也不需要治,反正到下一個防線他們就是用身體擋箭矢的犧牲品。 就這樣阿提拉以沙俄戰俘炮灰蹚陷阱,攻打防線用命填,三天時間,連破四道防線。 在過第五道防線後,還是按照以往那般,用沙俄戰俘在前方騎著馬蹚雷。 可讓阿提拉以及無數匈奴高層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隨著這群炮灰們繼續在前方蹚陷阱,忽然隨著一名炮灰摔倒後,仿佛就像多米諾骨牌,一道裂縫快速向後方蔓延,匈奴大軍中心向前的位置,地面崩塌,數萬名將士調入深坑之中。 「這…這是什麼陷阱?」 阿提拉被這連鎖陷阱震驚得瞠目結舌,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這種觸髮式陷阱。 在確定附近沒有危險,不會塌方後,阿提拉這才帶著老猶太以及諸高層走到大坑旁邊。 可以看到大坑四周插著無數柄利刃,下面還有豎起的尖刺。 一股腐爛刺鼻的惡臭讓阿提拉等人無不捂住鼻子。 可以看到其中有腐爛的牛羊內臟,還有動物和人的排泄物,以及一件件破爛衣裳。 因為這大坑向下十幾米深,所以就想北方百姓家中的地窖,下面密不透風、潮濕、溫度也不會結冰,這就導致發酵的味道異常難聞,不少士兵都被嗆得吐出了隔夜飯。 「糜天禾!你個該死的狗東西!」 阿提拉氣的雙拳緊握,匈奴士兵們身體被尖刺劃破,傷口沾染坑下這些發酵、腐爛的污穢物,基本可以確定傷口百分之百感染。 最重要的是那些破爛衣服,如果阿提拉猜測沒錯的話,這些應該都是感染瘟疫的病人衣物。 一般瘟疫都在夏季高發期,但阿提拉敢賭嗎?他不敢,如果軍中有瘟疫擴散,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甚至撤退機會都沒有,直接認輸被衛淵與李光弼聯手全軍覆沒。 一旁老猶太,捂著鼻子小聲道;「萬奴王陛下,如果坑下真有瘟疫,我們斷然不可把將士們救上來,如果瘟疫在全軍擴散,那這仗我們必輸無疑!可不救的話,軍心不穩,也不行……」 「糜天禾,朕俏麗哇,他日攻破北幽關,畢將你千刀萬剮!」 阿提拉咬牙切齒罵了糜天禾幾句,而後長嘆一聲道:「大部隊撤離,留下五千將士,帶著一百軍醫留下救人,無需著急與大部隊匯合,先進行隔離。」 隨著匈奴王的命令下達,匈奴將士們也都反應過來,大軍所有人都怒罵李光弼,同時一個個恨得眼圈通紅,恨不得不眠不休不吃飯,一路南下衝進遼上京。 阿提拉知道現在士兵們憤怒達到了極致,所以他為了不讓將士們寒心,不能把責任推到糜天禾身上,也不能打壓,只能順應民意。 沒有安營紮寨休息,哪怕明知道在疲勞下會增加傷亡,可也只能硬著頭皮下令繼續衝擊第六道防線。 隨著阿提拉帶領匈奴大軍離開後,五千名匈奴士兵開始利用繩索將大坑下面的人拉上來。 沒過多久,數萬名將士都被拽了上來,一個個趴在地上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那五千留下的士兵也沒好,紛紛走到稍遠的地方,摘下臉上捂住口鼻的粗布,筋疲力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忽然一道漆黑如墨的匕首從一名匈奴身後伸出來,快准狠地劃斷咽喉,甚至連死前的慘叫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李光弼,明明也是草原上套馬杆的漢子,就像咱們萬奴王陛下一樣,可為啥會用出如此噁心的陷阱?」 「是啊,幾萬名兄弟這個狼狽模樣,想想就生氣!」 「我們就是命不好抽中了留下的簽,否則肯定衝去防線殺死契丹那群就會弄陷阱的噁心傢伙!」 「他們背叛了狼神,變得噁心,必須滅族!」 「嗯?哥們你咋不說話了……」 說到這,這名士兵發現身旁剛剛還義憤填膺,喊著要殺光契丹的袍澤戰友不說話了,不由轉向看去。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這名匈奴士兵躺在地上,脖頸出不停地往出流淌鮮血,已經沒了生機。 第730章 陽謀斷後路,只有死戰 「敵襲,敵襲……」 沒等這名士兵喊出聲,便被一道塗黑的利刃劃斷脖頸。 所有匈奴士兵連忙從腰間抽出武器站起身,赫然發現此時竟有兩千多人或坐或躺,脖頸出還不停流淌著鮮血。 「怎麼會這樣……」 眼前出現數百名身穿夜行人的神秘人,這些神秘人五人一隊,個頂個的都是絕世武道高手,但卻配合異常默契,一句話不說,揮舞塗黑的武器朝向士兵們斬去。 剩下三千多名士兵,在這幾百人的屠刀下,就宛如斬瓜切菜般容易,沒過多久全部倒在血泊當中沒有了生機。 與此同時,數萬名渾身沾滿污垢的匈奴士兵,也都剛反應過來,虛弱地拿起武器。 可剛剛掉進陷阱,不少人渾身帶傷,加上被惡臭熏得頭暈目眩,而後又吐得近乎虛脫,如今的戰力還不如鼎盛時期的十之一二。 「我聽說衛家軍有一支部隊,人數不多,但個頂個的都是高手,好像叫什麼衛奇技!」 「難道他們就是?」 「沒錯,下地獄時別忘了告訴閻王,殺你們者,衛奇技!」 一陣女子聲音響起,只見一身夜行衣的紅拂,對金聖英道:「英哥,你我兵分兩路,你帶人殺胡虜,我帶人堵住他們退路!」 「好!」 金聖英與紅拂帶人分開,一支衛奇技衝進人群中進行單方面屠殺,另一人飛快來到人群的左右後方,斷了這數萬匈奴士兵的退路。 不一會,除了一小部分漏網之魚,大部分匈奴士兵都被斬殺。 衛奇技取出斬首大刀,砍下屍體的首級。 紅拂捂住鼻子,對金聖英道;「英哥,我們需不需要吃解毒丹?別真有瘟疫……」 金聖英搖頭道:「省著點吧,雖然衛奇技任何資源,藥物不限量供應,但這解毒丹還是很珍貴的,畢竟糜天禾都說了,那些衣服就是他從乞丐那搜來的,根本就沒有瘟疫,只是嚇唬他們……」 阿提拉帶領匈奴大軍已經來到第六道防線,在匈奴士兵瘋了一般進攻下,僅用了半宿的時間將防線攻破。 可隨著阿提拉帶人穿過防線那一刻,不由大腦嗡的一聲。 只因為防線後,堆積十幾座人頭京觀,全部都是之前自己留下的將士首級。 「哥!」 「兒子!」 「好兄弟……」 剛剛還因為突破防線,斬殺不少契丹士兵,從而感到高興的匈奴將士們看到這樣一幕,瞬間喜悅全消,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契丹!」 「李光弼!」 「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將士們帶著哭腔,紛紛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全軍向阿提拉提出升血旗,匈奴血旗的每一次升起,就代表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不死不休,攻破城關之後,上至耄耋下至嬰兒,一個不留,全部斬殺,無差別屠城。 呼~ 阿提拉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說之前在自己周旋下,還有那麼一點點機會大一統北疆草原,那如今就徹底沒有可能了。 北疆契丹國都,遼上京皇宮內。 李光弼眉頭緊皺地對信使道:「還沒見到衛淵?」 「回稟陛下,沒有,北幽關那邊只是說衛淵重病在床,誰都不見……」 李光弼摩挲著下巴;「這衛淵既然不願派兵來增援,那匈奴又異常兇猛,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一點,那就是目前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衛淵派兵增援,另一個就是投降阿提拉。 前者可以與匈奴死戰到底,只要阿提拉帶兵離去,那麼他們就依然是繼海東青之後第二個統一北疆草原的民族,享盡榮華富貴。 如果選擇第二個,那麼就會成為阿提拉的手下。 畢竟人性是自私的,如果可以選擇,誰都願意錦衣玉食,當人上人,沒有誰會甘願寄人籬下。 「陛下,要不您親自去一趟北幽關……」 沒等一名老臣說完,渾身是血的斥候飛奔而來。 「稟報陛下,前方戰報!」 「說!」 匈奴大軍已攻破我軍第六道防線,如今正向著第七道防線進攻!」 「那阿提拉是瘋了嗎?連續不斷攻破防禦工事,他們不需要休息嗎?」 李光弼說到這,忽然眉頭緊皺地呢喃自語:「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阿提拉如此反常,肯定這其中發生了某些變故。」 「稟報陛下!」 就在這時斥候猶豫地道:「陛下,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您派來的增援我們的衛家軍太強了,雖然只有幾百人,但卻個頂個的都是武道高手,而且他們也不幫忙守護防線,來了就開始壘砌京觀!」 「衛家軍?朕何時派過……」 李光弼臉色驟變:「這…這些人頭,可是匈奴的?」 「沒錯!」 「朕知道了!」 李光弼劍眉一挑,揮巴掌打碎身前龍書案。 「是糜天禾的陷阱!這傢伙肯定有了極其歹毒,陰損壞的陷阱,激怒匈奴全軍,所以匈奴才會如此反常,不眠不休連翻破防線!」 大臣們紛紛滿腦袋問號地看向李光弼:「陛下,糜天禾如此做的用意是啥?」 沒用李光弼解釋,一名老臣便道:「我們之前如此篤定衛淵會派人增援,就是用投降阿提拉做把柄,讓他們不得不派人來給我們當炮灰!」 「可如今糜天禾這陰損壞的毒士,肯定用了某些陰險手段,將匈奴激怒,徹底斷了我們與其合作的可能!」 面沉似水的李光弼冷聲道:「正是如此所以衛淵才敢裝病,拒絕見朕派去的特使!」 「衛淵啊衛淵,你可真是朕的好賢侄,怪不得會派來公孫瑾與糜天禾,原來前者是幌子,後者才是他的計劃。」 「如此幾個小陷阱的陽謀,就可逼迫我北疆聯軍不得不與匈奴血戰到底,他也好坐收漁翁之利,真是敲打一手的好算盤!」 第731章 四最齊聚,匈奴默哀 匈奴營地,血旗獵獵。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連破七關、殺紅眼的匈奴大軍,聽聞李光弼竟敢遣使求見阿提拉,瞬間爆發出震天的咆哮。 哎~ 阿提拉一聲長嘆,聽著外面那震耳欲聾,滿是怨氣的怒吼,看向帳中抖若篩糠的契丹使臣:「算你命不好了!」 撲通~ 契丹使臣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抖似篩糠,牙齒打顫:「萬…萬奴王陛下,兩…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啊,你不能殺……」 話音未落,阿提拉伸出打手,宛如鐵鉗般扣住他的頭顱,硬生生將其拖出帥帳。 在無數匈奴將士注視下,阿提拉抽出圓月斬馬刀。 噗嗤~ 契丹使臣的頭顱還帶著驚駭的表情飛上半空。 阿提拉一腳踢中頭顱,將其掛在匈奴陣營最高的血旗之上。 嗷~ 整個匈奴大營無數將士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怒吼! 「萬奴王!」 「萬奴王!」 將士們情緒激動,眼神中帶著殺伐,瘋狂地齊聲怒吼。 一旁的老猶太,低聲喟嘆一聲,輕聲道:「萬奴王陛下,原想若能收服北疆草原諸部,以其全民皆兵之力補我匈奴大軍,到時可以輕鬆連破北冥、北幽二關,之後一路南下,攻陷京城,生擒南昭帝,可恨那陰損壞的毒士,狗東西糜天禾……」 「是衛淵!」 阿提拉眼中寒芒乍現,冷聲道:「這一切都是衛淵的手臂,糜天禾就是個背鍋的,沒想到區區一個裝滿污穢陷阱,幾件破衣爛衫,就輕易打亂了朕的宏圖部署,朕承認那衛淵與朕棋逢對手!」 「是衛淵的計?不應該是糜天禾……」 「如果我沒有碾壓你的智謀,按照你們喜歡鳩占鵲巢的種族劣性,匈奴將來都要改姓猶,同樣糜天禾的智謀比你更甚!」 阿提拉看向老猶太說完,他嘴角微微上揚,滿是戰意,目光灼灼望向南方。 「怪不得海東青會敗得那般慘……衛淵啊衛淵,首戰的確是朕輸了,但無妨,這只是開始,後續朕會正視你的實力,只有打敗棋逢對手的你,朕一統天下的偉業,才更顯分量!」 北冥關內,七日時間,除了吃飯、喝水、解手,其他時間都在嗑藥強制睡眠,故此糜天禾與公孫瑾此時都格外的精神。 這兩名謀士,帶著歐冶子、祖世充踏入北冥關,望著關內遍布如墳塋般的堡壘,公孫瑾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就是在這裡他與衛淵初次聯手,鑄就他神機鬼藏,兵仙之名。 「軍師!謀士!」 一名衛家軍將領疾步跑過來,對二人恭敬行禮:「可有何指示?」 糜天禾微微頷首:「先請霍破虜,然後你再點兵十萬,於北幽關境內徵調一切可用於掘土之器物帶過來。」 「遵命!」 如今的公孫瑾,在衛家軍心中乃是軍神兵仙;糜天禾則被敬畏地稱為邪神。 然而邪神亦是神,二人地位,在衛家軍當中那可是尊崇無比。 很快,身形魁偉如鐵塔的霍破虜龍行虎步而來,聲若洪鐘,朗聲笑道:「二位睡神終於醒了?」 糜天禾指尖掃過林立的堡壘:「江流兒已探明匈奴虛實,我與公孫兄現在要根據匈奴的人數,戰力,以及作戰風格,從而完善加固逆陰陽五行大陣。」 霍破虜伸手敲了敲堡壘灰白堅硬的外殼,發出沉悶聲響:「這還不夠結實?」 「遠遠不夠!」 歐冶子沉聲道,「需加鐵筋龍骨,再以碎石混水泥澆灌才行!」 祖世充對公孫瑾拱手:「貧道等下將新研製的幾樣玩意兒,數據交給你,到時候請軍師斟酌如何安置,才能發揮其最大威力!」 糜天禾那獐頭鼠目的陰惻惻的一笑:「三位只管地上,地下交給我,我糜天禾保證下面地道防火油、防水淹、防毒煙……地道之內,更要遍布陷阱,讓匈奴有進無出!」 霍破虜看著眼前四人不由想起來,一個是當世最頂尖的匠人、一個是當時最頂尖擅長布陣的軍師、一個是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一個是機關術士……這四個最牛逼的人齊聚,傾力打造的防禦工事其恐怖程度,他光想想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老子都有點替阿提拉那小子默哀了……」 寒風如刀,北冥關內卻都幹得熱火朝天! 無數衛家軍將士赤膊上陣,在這冰冷的天下中,汗如雨下地揮舞鐵鍬、鋤頭…… 在北冥關的角落,一處由破布封鎖視線的地方,竟是由衛奇技把守,除了衛家軍將領,以及衛淵集團高層,任何人不得入內。 霍破虜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是一群之前在北涼大戰吐蕃,參與過公孫瑾陣法的衛家軍,正在演練著祖世充帶來的『新玩意』。 首先是一架一人多高的弩,弩上多了個一米多長的木質盒子,裡面裝滿了箭矢,只要把盒子按在弩上的凹槽處,就不用費力上箭。 而且開弩也是用上方的鐵棍向下一掰,按照一旁祖世充介紹,這是根據傳說中,諸葛連弩研究出來的新型連發弩箭。 一人用來瞄準,一人將箭矢上膛,只要提前準備好箭匣,兩個人就能抵得上十名弓箭手的速度…… 「臥槽,這玩意牛逼啊!」 霍破虜驚呼一聲,隨後又看向一支支別樣的箭矢,朝向祖世充問道:「這啥玩意,箭矢上綁著蠟?不對,這不是蠟……」 「這是長方形的驚天雷!」 祖世充笑道:「這個是專門用來破盾用的,精鋼打造的箭頭,可以刺入對方盾牌之中,然後上面綁著的驚天雷爆炸,哪怕對方盾牌再厚,也得炸個粉碎。」 「牛逼!」 霍破虜感嘆一聲,而後還想看其他『新玩意』可剛抬腳就被祖世充以驚喜的名義把他趕了出去…… 被趕出來的霍破虜,看到歐冶子坐鎮指揮堡壘外殼的加固,最後他竟還命人在堡壘內壁,貼上密密麻麻的一層,宛如魚鱗的精鐵甲片。 霍破虜看得直咧嘴,忍不住打趣道:「老歐,你這不瞎扯淡嘛,鱗甲貼裡面有個鳥用,貼外面還能擋箭……」 話音未落,就見糜天禾指揮著幾名毒士軍,小心翼翼地抬過來一個碩大的鹹菜缸,其中裝著滿滿一缸被壓得結結實實的烏黑火藥。 霍破虜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幅畫面,匈奴在付出慘重代價後,終於轟開一處堡壘,可緊接著就是轟隆一聲驚天雷爆炸。 那內壁鑲嵌的無數鐵鱗,在爆炸中將化作一柄柄尖銳匕首漫天飛舞…… 嘶~ 霍破虜倒吸一口涼氣,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匈奴王,老子再次替你默哀三秒……」 第732章 大魏內亂,子要弒父 「我去你媽的!」 「殺!」 匈奴大軍勢如破竹的最後一道防線,而後士氣暴漲地朝向遼上京行軍。 一路之上,遇到沒來得及撤退的部落,不管對方是什麼族群,是否是契丹,反正無論男女老幼,全部無差別屠殺。 北疆草原本就民風彪悍,匈奴大軍這般行經,導致各部落的百姓也不聽李光弼的命令,騎上馬拿起弓箭開始對匈奴大軍進行反擊。 契丹都城,遼上京。 李光弼連連下令讓北疆各國以及部落撤退,但卻聽命令的人太少。 「這群莽夫!」 李光弼怒罵一聲,就因為各部落人都是民風彪悍的莽夫,所以才被李光弼短時間內收攏統一。 可也因為彪悍的性格,在這關鍵時刻不聽命令。 「陛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繼續向衛淵求援!」 李光弼冷聲說完,用手捏著鼻樑山根:「他們是性格彪悍,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必須死戰到底,如今他們已經不聽我的調令了,所以如今除了與匈奴血拼到底,別無他法……」 哎~ 李光弼長嘆一聲,自己想統一北疆,然後逼衛淵全力增援,在北疆自己的地盤,等衛家軍與匈奴兩敗俱傷後,自己也能撿便宜,甚至拿下北幽關,一路南下擒龍…… 可沒想到,衛淵僅用一個破裝有污穢的破坑,外加幾件破衣服,就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先不說自己和談匈奴不同意,就算匈奴同意,殺紅眼的北疆各部落也不同意,這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衛淵反而能穩坐釣魚台,坐山觀虎鬥。 「讓衛淵這小癟犢子擺了一道!」 李光弼眉頭緊皺,他恨不得給衛淵生吞活剝,但卻不敢翻臉,因為他還指望著讓衛淵救濟北疆的老幼婦孺,可以說北冥關、北冥關是李光弼最後的退路…… 北疆各部落的戰士們,拿起弓箭與馬刀,從剛開始的對匈奴進行報復,短短兩天後就變成被匈奴追著打。 匈奴大軍裡面多少從歐羅巴征來的兵,可其中一些百夫長以上的將領,都是在北疆土生土長的匈奴人。 如果是衛伯約的話,恐怕還會在廣闊無垠的北疆草原迷路,但這些土著匈奴可不會。 所以北疆各部落無論逃到什麼犄角旮旯,都會被匈奴帶兵找到,並且進行屠殺。 就這樣,各部落百姓,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遼上京。 幾天的時間,北疆各部落都推到契丹帝國,當然原本北疆只有一個帝國,那邊是天狼,可隨著海東青死後,天狼被李光弼收編,契丹也改成了帝國。 早就想到有這樣場景的李光弼,所以提前就準備好了一切,無奈整合各部落男性開始編軍。 原本正好北疆還能湊出來八九十萬大軍,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六十萬。 明知不敵,李光弼自私地讓其他種族守在最危險的契丹城池,同時他也開始整合女人以及小孩,向南方北幽關的方向遷徙。 北疆不擅基建,故此契丹這些城池的防禦性都很一般,在匈奴鐵蹄下很快便被這逐個擊破。 遼上京皇宮,此時內部空無一物,就連鍍金的大型器具,都被李光弼下令刮掉了金粉…… 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李光弼埋在隱蔽地方,等待時機回來挖出來東山再起。 李光弼以其他部落戰士們的妻子、孩子做威脅,留下包括本國在內的老者,帶領三十萬契丹大軍從南門離開前往北冥關。 「開城門!我是李光弼!」 李光弼騎著寶馬良駒,提前半天來到北冥關。 可此時城門卻是緊緊關閉,城牆上的將士宛如沒聽到喊話,只是挺拔如松地站立在城牆上也不回答。 「媽的!」 李光弼抽出佩劍,狠狠往前一丟,佩劍插入城牆一尺,緊接著雙手一拍馬背,整個人飛上半空,踩著露出城牆半截的長劍,二次起跳飛上城牆。 「開城門,讓衛淵來見……」 沒等李光弼說完,便看到在他身前站著袁老、葉無道、以及南海神尼三人。 「契丹王陛下,有事嗎?」 知道打不過對方的李光弼,只能忍著脾氣道:「我要去見衛淵!」 「南無阿彌陀佛!」 南海神尼念叨一聲佛號:「貧尼的淵兒身患重病,拒不見客,當然他生病前對貧民說了一句話。」 「女人小孩可以進城,軍隊最多十萬人,契丹王陛下,你帶來的部隊人數,可超標了啊!」 「媽的……」 李光弼怒罵一聲,可忽然傳來一陣憨聲憨氣的聲音:「老娘看看咋回事!」 碩大身形的江玉餌,拎著大刀一步步走過來。 「這個肯定打不過……」 知道這是大魏第一猛的江玉餌,李光弼瞬間慫了,只能冷哼一聲,轉身跳下城關…… 北疆的戰役很快傳遍大魏,可如今的大魏卻少有人關注這邊,只因為國內亂了。 東南亞的邊陲小國,忽然停止進攻天竺,從而轉向對與自己接壤的大魏邊關發起進攻。 戰爭發生在自己領土,不少門閥世家只能拼死抵擋。 大魏中原更是戰亂不斷,在幾個門閥世家的暗中支持下,馬祿山與黃仙芝起義軍打得不可開交。 大魏京城,皇宮之中,朱思勃邁著四方步走進御書房。 此時不停批閱奏摺,忙得焦頭爛額的南昭帝抬起頭,眉心緊皺地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軟禁寢宮,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離開……」 沒等南昭帝說完,便看到朱思勃嘴角出現一絲冷笑,丟下一個大箱子,其中幾個人頭滾落出來,正是之前被檢查出『腎虛』的皇子皇孫。 第733章 為將留名,為帝昏庸 「世子,你醒了!」 看到衛淵從床上做起來,喜順連忙道;「還沒到平時吃飯的時間呢,如果世子餓了,我這就讓廚房安排飯菜……」 衛淵擺擺手,起身走下床:「李光弼應該已經進入北冥關了,我也應該起來幹活兒了!」 聽到衛淵的話,喜順連忙大喊道:「給少帥做水,沐浴更衣!」 衛淵特別拒絕了冷秋霜幾女前來服侍沐浴,畢竟容易控制不住…… 在喜順的那拍下,兩名衛家軍給衛淵搓澡,食鹽混合牛奶做了浴,過程中江流兒跑過來。 「主公!這是你要的情報!」 衛淵頭也不抬地道:「你念就行。」 「北疆草原各部落百姓,已有三成部落舉族遁入深山避禍,餘下七成……近四成遭匈奴屠戮,僅存三成已被安置於東京遼陽府,每日僅供給吊命之糧,堪堪不使其餓斃。」 衛淵點點頭,聲音中滿是看透人性:「斗米恩,升米仇。只要餓不死就行,畢竟人在飢餓時便只剩活命一念,若飽食終日,反倒易生異心,譬如造反。」 江流兒繼續道:「匈奴大軍逾二百萬之眾,兵卒膚色駁雜,顯系自羅馬、拜占庭、波斯等國家強征而來,另有五十萬沙俄戰俘充作肉盾,真正的匈奴本部,最次者亦為百夫長。」 「另十道防線,耗其五十萬人命,九成乃沙俄炮灰,李光弼所部總消耗匈奴折損不足二十萬,且匈奴王牌未動,唯有一支單兵兇悍之師現身,每個士兵都筋肉虬結,身量極高,膚色黑如焦炭,更甚崑崙奴!」 「比崑崙奴還黑?」 衛淵想了想,所謂崑崙奴就是東南亞那邊的人,只不過皮膚對比大魏百姓來說黑了不少,可比崑崙奴還要黑的,那就應該是非洲了……」 「你去告訴公孫瑾,那些黑色軍隊,不需要多浪費腦力,專門為他們部署戰術,就說是我說的。」 「遵命!」 江流兒身影消失後,衛淵雙眼微微眯縫,呢喃低語道:「倒是小覷了阿提拉,也高看了李光弼,若換了海東青,拼死也能啃下匈奴半條命,如今不過刮痧爾。」其實這樣的結果,衛淵與公孫瑾、糜天禾討論時就已經想到了,而且還是機率極大。 李光弼確有能力,但在政治手段上卻難及海東青一半,而且之前與衛家軍大戰,北疆各部落精銳死傷八成,外加李光弼政治能力不行,統一的時間太短,所以很可能關鍵時刻,控制不住這桀驁凶蠻的北疆漢子。 果然,事情的結果就是按照衛淵三人推敲的軌跡進行的,李光弼關鍵時刻失去指揮權,結果哪怕拼光了所有將士,也就只能把對方的戰俘炮灰打沒了,真正大部隊都沒有傷筋動骨…… 隨著衛淵穿戴整齊後,便帶著喜順來到元帥府的廳堂。 此時的李光弼,雖一身龍袍,修為也是達到武道半聖,可整個人卻少了精氣神,癱坐在椅子上。 衛淵剛想進入廳堂,便被喜順攔住:「世子小心點,他可是半步武聖修為的高手!」 衛淵無所謂地擺擺手:「生死一戰,他死我殘,三百回合內難分勝負,我家老登就在帥府,不怕!」 聽到聲音,李光弼臉色慘白地抬起頭:「賢侄……世子你來了。」 衛淵走到主位,一屁股坐下,喜順臉龐安排下人送上清茶。 「天生我材必有用,這話不假,當然反過來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你不能讓老鼠飛,不能讓雄鷹打洞,有些人天生就是將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有些人則是帥才,了解自己的能力,找到合適地位才能發揮出最大價值。」 說完,衛淵輕拍李光弼肩膀:「為將者可入武廟,後世萬代敬仰,稱帝者也會因為暴行、昏庸遭後人唾罵。」 李光弼看了衛淵一眼,欲言又止。 衛淵輕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各部落甚至契丹百姓都開始罵你了吧?」 李光弼垂頭喪氣地長嘆一聲,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衛淵繼續道;「剩下的那幾萬契丹將士,也要聯合起來反你了吧?」 「是…是……」 李光弼苦笑一聲:「我的確不適合稱帝,甚至連掛帥都不配!」 「留在衛家軍吧,無論怎麼說你身上都流淌著我衛家血液,用自己最擅長的來一雪前恥,憑藉你的能力,我保你有資格進武廟,青史留名!」 李光弼沒有精氣神的雙眼忽然一亮,看樣子衛淵這是讓他在這場大戰中好好表現,用來一掃之前被阿提拉打的抱頭鼠竄之辱,同樣也可以肯定一點,他在衛家軍這邊肯定也是高層。 可就是有一點,他之前多多少少活動點小心思,這次來衛淵這也是希望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沒想過有資格身居高位,但現在衛淵的話讓他有些擔心,衛淵會不會計較之前…… 衛淵一雙眼睛仿佛可以同擦人心,看穿李光弼心中所想,輕笑道:「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沒做出來就不算!」 嘶啦~ 李光弼一把撕扯掉身上的龍袍:「皇帝?狗都不當了!天天和大臣們鉤心斗角,不是國家這邊百姓吃不上飯,就是那邊有人要造反,還是當將軍好,只管帶兵打仗……」 「哈哈!」 衛淵大笑著給了李光弼一個熊抱:「走,咱們叔侄喝點!」 「啊?喝酒?」 李光弼連連搖頭:「不行,戰事當前,喝酒會誤事的!」 衛淵伸出三根手指:「三天,阿提拉最少還需要三天才能試探性的攻城北冥關,真正大舉進攻需要五天!」 李光弼一愣:「你咋推算出來的?你和阿提拉好像都沒見過面吧?」 「咱們打個賭可好?如果我推算對了,你今後就要以衛家子嗣自居!」 李光弼大笑道:「行啊,如果你推算對了,今後我李光弼就是衛家人,畢生執念用軍功入族譜!如果你推算錯了,就供我一輩子茅台酒……」 「一言為定!」 第734章 棋逢對手,不露破綻 「少帥!」 北冥關內,隨著衛淵與李光弼來到,不少衛家軍將士紛紛對衛淵行禮。 帶著李光弼走上城關,白天日光的照耀下,大地上的雪已融化,地面泥濘不堪。 衛淵深吸一口濕潤帶有絲冰冷的空氣,看向三里外那一條盤踞數里,漆黑的巨蟒,正是在此安營紮寨的匈奴大軍。 李光弼敬佩地看了一眼身旁衛淵:「果真如少帥你所說,匈奴大軍兵臨城下後並沒有選擇進攻,而是安營紮寨三日,然後又用了兩天時間測試性攻城,你怎會如此了解阿提拉?」 「從你和他的作戰之中啊。」 衛淵遙望匈奴陣營,輕聲道:「阿提拉對我已經有了部分了解,如果沒有意外他已經把我衛某人當成可以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所以他不敢貿然進攻,而是先讓兵馬以及他自己休息好,然後使出全力大舉進攻。」 李光弼連連點頭:「高手過招,棋逢對手,此時拼的就是細節,以及找到對方疏忽露出的破綻!」 「沒錯!」 衛淵點點頭,回身看著李光弼,一字一頓道:「我估計阿提拉能預料到我已經預料到他的計劃,所以他還會繼續試探兩天,在這兩天當中,他會提高攻城強度,然後在某一個節點忽然發動全部兵力攻城。」 「那我們的將士不是就無法休息了?」 衛淵點點頭:「我們有城關優勢,同樣他們也有選擇進攻時間的優勢!」 「主公!」 說話間,糜天禾與公孫瑾走過來。 公孫瑾從懷中取出一張城防圖交給衛淵,看著在關外擠出地點做的標記,衛淵滿意點點頭。 「這幾個位置,的確可以儘可能地造成敵軍的最大傷亡。」 衛淵把地圖丟給糜天禾:「傷亡還能增加嗎?」 糜天禾想了想:「陶罐做大,多加火藥?」 衛淵搖搖頭:「威力不夠大!」 「往裡面添加碎鐵,增加爆炸後的殺傷?」 「威力還不夠大!」 糜天禾有些為難道:「恕天禾愚鈍,還請主公明示……」 衛淵小聲道:「我要的三重威力!」 「三重威力?」 糜天禾眼睛一亮,連忙掏出小本本開始記錄起來。 衛淵對其講解道:「大中小三個陶罐,最小的罐子裡面裝猛火油封口後裝進中罐,中罐子填滿炸藥,然後在放入大罐填滿浸泡過毒藥的鐵片。」 三人在腦海中設想一下,巨大陶罐爆炸,首先是陶瓷碎片以及貼片漫天紛飛,戰場上因為都殺紅了眼,一些小傷都感覺不到疼痛,可浸泡過毒藥就不同了,所以哪怕手臂被劃傷一點,都會導致毒素進入血液,輕則失去戰鬥力,重則毒發身亡。 緊接著猛火油化作漫天火雨落下,因為太分散,雖不能造成太大的傷害,但勝在範圍廣。 三人渾身一抖,隨即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衛淵。 糜天禾忽然想到了什麼:「主公,有件事比較困難,現在這個集結蛇還在冬眠,而且也很難短時間湊齊那麼多的蛇毒。」 衛淵伸手在糜天禾腦袋上敲了個爆栗:「找小醫仙要見血封喉的毒啊!」 「對啊……」 糜天禾連忙急匆匆地跑下城關,去找小醫仙討要毒。 衛淵又與公孫瑾商量一番作戰部署,這才走下城牆,進入北冥關內的帥營,靠坐虎皮帥椅,閉目養神。 李光弼知道衛淵在閉目養神,因為接下來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的不眠不休。 故衛淵還不是完全信任他,所以李光弼很懂事地退出帥營。 感知到李光弼退出帥營後離開,衛淵這才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呢喃細語:「算你懂事!」 在晌午飯後,匈奴小股部隊開始進行攻城,但也只是佯攻做做樣子,傷亡並不大。 基本每隔一個時辰,匈奴士兵就會進行小股部隊的攻城。 衛家軍們也都從剛開始的嚴陣以待,慢慢開始懈怠…… 「這阿提拉竟還會玩心理戰!」 糜天禾眉頭緊皺,雖然他再三叮囑衛家軍,一定要認真對待每一次敵方的攻城。 可人性就是如此,面對匈奴多次佯攻,哪怕明知道對方是在麻痹自己,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放鬆警惕。 「這可咋整呢?」 糜天禾無奈跑進帥營,閉目養神的衛淵眼皮都沒抬一下,輕聲道:「吩咐全軍,對方攻城一次,就要用最快速度擊退,一炷香之內擊退,每人加一塊肉,提前十分鐘……也就是一盞茶,再加一塊肉,並且追加一小杯茅台酒!」 「如果今天匈奴不大舉進攻,那在晚上把我家老登推出來,用他來提高將士們的積極性。」 「不愧是主公,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糜天禾拍了個彩虹屁後,連忙跑出帥營吩咐下去。 士兵們聽到提前擊退敵人還能加餐,甚至再快點還能有酒喝,還是只有王公貴族才能喝得起的茅台…… 頓時一個個擦著嘴角的口水,死死盯著匈奴陣營,希望他們儘快派兵攻城。 在美酒佳肴的誘惑下,衛家軍們守城格外積極,每次有匈奴小股部隊佯攻,他們都使出吃奶力氣,用最快速度擊退敵軍。 匈奴陣營中,阿提拉看著前方巍峨聳立的北幽關城牆,一旁老猶太小聲道:「萬奴王陛下,之前衛家軍的防守,明明都已經開始變得緩慢了,為何現在又如同打了雞血?」 「朕也不知道為何,但肯定與衛淵脫不了關係,這傢伙的能力已經超出曾經所有的對手,萬萬不可小覷,稍有半點紕漏,就會被他轉了空子,占據優勢,從而乘勝追擊……」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中。 兩名武林高手站在南昭帝一左一右,南昭帝連續寫了十幾張聖旨後,這才抬頭看向朱思勃。 「思勃,你的胡鬧可以夠了吧?」 「的確是夠了!」 身材矮小,滿身儒雅書卷氣的朱思勃,摩挲著無須的下巴:「你現在可以立十皇子為下一任皇帝了。」 「朕…朕本來就要立十皇子做太子的,可他現在年紀太小了,再…再等等……」 在南昭帝的眼中,朱思勃已經從白面小生,變成了一頭白眼狼,想到這傢伙以前的所作所為,南昭帝已經可以肯定,這傢伙是真想弒父,所以他最後這一道聖旨不敢寫,寫了以後他就徹底沒有利用價值。 「我會讓你父皇你寫的!」 朱思勃冷冷一笑的說完,轉過身背對著南昭帝:「讓朕的父皇,嘗點皮肉之苦!」 第735章 發起總攻,初次過招 北冥關上,不少將士不由一愣,不知道衛伯約明明已經成了活死人,為何輪椅還能自己行動,並且來到城牆上。 可離近了才能看到,感情在他後面的輪椅上,是衛子池和衛子魚兩個小豆丁在推著…… 霍破虜連忙跑過去,推著衛伯約大喊道:「衛家軍的漢子都聽著,老帥就在這看著我們呢!」 「咱們少帥做了個夢,衛公說他要陪著將士們一起作戰,哪怕如今身殘也要如此,匈奴不退,衛公就在這城牆上陪著大家!」 將士們把花傳達下面偏將,偏將傳給千夫長,千夫長傳給百夫長…… 很快,衛家軍的所有將士眼圈都濕潤起來。 沒有修為,活死人的衛伯約,身體還不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在這無遮擋的城牆上吹冷風,身體又怎能吃得消? 「不能讓老帥這樣啊!」 「是啊,快把老帥送回去,城牆上夜風冰冷,老帥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單單是老帥,還有少帥的一雙兒女,他們就是個垂髫小兒,受不了冷風……」 「兄弟們,哪怕沒有酒和肉,咱們為了老帥和兩個孩子,也要儘快打退匈奴!」 「沒錯……」 「殺!」 說話間,已有小股匈奴隊伍在夜晚進行攻城,衛家軍們紛紛用比之前更積極的態度,朝向匈奴小股部隊進行攻擊。 匈奴帥營外,阿提拉負手而立,看著遠處北幽關城牆上情緒激動,狠狠進攻的衛家軍,不由眉峰緊蹙。 「不應該啊,衛家軍我也不是沒打過交道,雖然很強,但絕對不會這般!」 老猶太也猶豫道:「萬奴王陛下,老朽也算是追隨您南征北戰,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士兵,如此密集,小規模的佯攻戰,就算是天兵天將也會疲憊,並且按照慣例會有懈怠的心裡,可現在衛家軍這般……只能有一個解釋了。」 「哦?」 阿提拉看向老猶太:「說說看。」 「可能是衛家軍分成兩個部分,輪班守城,這部分兵馬很可能是剛剛睡醒,吃飽喝足,所以戰力充沛……」 阿提拉想了想,對老猶太點頭道:「當下也只有這一條解釋了。」 說到這,阿提拉看向天邊殘缺的皓月:「衛家軍背靠大魏,有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我們卻不同,原本以為拿下北疆後,會占領一部分資源,可結果只拿到了十分之二,其餘的都早早被搬進遼上京,讓李光弼藏了起來。」 「所以,長久戰對我們不利,必須要速戰速決,命令千夫長以上的將領到帥營集合,雞鳴破曉時分,大舉攻城!」 北冥關上,衛子池、衛子魚兩個孩子,一左一右趴在衛伯約腿上睡著了。 咔~ 咔~ 衛伯約牙齒都快咬碎了,心疼得渾身不停顫抖,不停咒罵衛淵這個龜孫兒,把自己這老梆子派上來就算了,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衛伯約在也忍不住,隱晦地使出彈指神通,一縷炁破指而出,打在霍破虜的膝蓋後膕窩處。 「誒呀臥槽!」 霍破虜直接單膝跪地,讓附近不少將士好奇地看向他。 「沒事,絆了一下……」 霍破虜打了個哈哈,起身後快步走向衛伯約。 「舅父,你叫我啥事?」 「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平時這個時間他們都躺在床上睡著了。」 霍破虜尷尬地道:「舅父恐怕不行,少帥說了,他們只要姓衛,就不能當溫室里的花朵,需要經歷……」 「放他那龜孫兒奶奶的孫子屁,他從小經歷過什麼磨難?天天吃喝嫖賭……現在輪到他教育兒女,就開始不能當溫室花朵,不用聽他的,把孩子送回去……」 沒等衛伯約暴怒的小聲說完,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隊伍集結了,不好,匈奴要大舉進攻!」 霍破虜不疑有他,幾乎第一時間吹響號角。 在後方快要閒出屁的毒士軍頓時打起精神,與此同時發號施令的高台上,公孫瑾開始打起旗語,附近的令旗官紛紛有樣學樣。 一炷香的時間,所有衛家軍的將領都開始按照旗語,向下方幾名副將傳達命令,副將再次向下傳達…… 「殺!」 隨著城關上的衛家軍剛剛準備後,就看到匈奴陣營燈火通明,無數匈奴大軍大吼著朝向北冥關衝來。 公孫瑾身旁的糜天禾擦了一把腦門的汗:「得虧主公想到用酒肉激發將士們的積極性,然後又讓衛公和兩個孩子打感情牌,否則士兵們只要懈怠一點,那你的戰略部署傳達到整個城牆,最起碼也得延遲一炷香的功夫!」 公孫瑾用腹語道:「沒錯,一炷香的功夫,加上對方大舉進攻,已讓我們錯失最佳的進攻時間,這阿提拉用兵沒有花里胡哨,而是完完全全的利用基礎中的基礎!」 糜天禾癟嘴小覷道:「都是強行從歐羅巴抓來的俘虜,練兵時間還短,就算想用出花里胡哨的陣法也做不到,強行使用只能弄巧成拙,所以只能用這些基礎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與此同時,匈奴炮灰騎馬,已經用最快速度衝到城關之下,用盾牌抵擋著箭矢,戰馬後還拖拽這一捆捆稻草。 緊接著無數士兵狂奔,在炮灰死傷殆盡後已經衝到稻草後…… 糜天禾看到這一幕,不由輕笑道:「阿提拉不愧是閃電戰術的頂尖高手,真是把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但凡咱們命令傳達下去慢一點,恐怕真會讓他得逞了,只不過現在嗎……」 糜天禾話音未落,便看到城牆上千架連弩車齊放。 漫天箭雨落下,成片成片的匈奴士兵中箭倒地。 與此同時,哲別、陳慶之帶領箭神族以及箭法高超的白袍軍將士,射出捆綁火藥的特殊箭矢。 這些弓箭手,標準的並非是士兵,而是匈奴大軍中的攻城器械,雲梯、衝車、投石車、轒轀車、巢車……等等。 轟~ 轟~ 隨著箭矢上的火藥爆炸,這些攻城器械瞬間損失了十之五六。 第736章 陛…陛下,駕崩了! 匈奴帥營中,正看著一比一還原北冥關沙盤的阿提拉,聽到斥候匯報的前線消息,不由眼睛瞪得老大。 「衛淵是如何做到的?這不可能!」 在與波斯帝國的作戰中,阿提拉是吃過連弩車虧的,他也繳獲過幾架,雖然早就料到衛淵會有不少這東西,可他萬萬沒想到,衛淵手裡竟然上千架連弩車。 僅僅這一波箭雨,就讓匈奴付出數萬名將士的生命。 阿提拉握緊拳頭:「沒想到衛淵會準備得如此充足,難道朕還沒實施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準備今天了?」 「海東青,你他媽就是個廢物,帶領北疆那麼多部落聯軍,結果就連消耗衛淵都做不到,你活該死在大梁河中沉屍,餵魚鱉蝦蟹!」 阿提拉也沒想到海東青如此廢物,估算錯了衛淵實力,所以造成了大片傷亡,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進攻。 北冥關上,在將士們重新給連弩車填裝箭矢時,匈奴大軍再次前赴後繼地沖了上來,衛家軍們也沒閒著,紛紛挽弓搭箭,朝向敵軍射箭。 過程中,還伴二百多架中型投石器,朝向聯軍投擲巨大的陶罐。 這些陶罐裡面裝滿了石頭,落在任何地方,都最少有三兩名匈奴士兵被砸成肉泥,瓦罐碎片對附近十幾名士兵造成一點點皮外傷。 故此這些陶罐看著嚇人,威力實在小得可憐,這也導致斥候連上報都沒有。 城牆上,兩三名毒士軍操控著投石器發射陶罐,記錄風向、力道、開始調整角度。 當所有投石器角度調整好後,這才安裝上三重殺陣的巨大陶罐。 點燃引線,巨大的陶罐發出。 同一時間,二百多個大陶罐一起飛出去,在匈奴大軍的頭頂爆炸開來。 原本匈奴士兵對這種殺傷力有限的大陶罐並不在意,可當大陶罐爆炸後,一切都變了。 轟隆~ 轟隆~ 轟隆…… 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阿提拉連忙衝出帥營,可以看到二百多團的蘑菇雲升空,緊接著漫天鐵片,宛如一柄柄匕首朝向四面八方飛射,其後變身天降火雨,幾乎覆蓋了半個匈奴大軍。 在這三重殺陣下,進攻的匈奴大軍中間位置,出現一大片的真空。 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數不清的匈奴士兵身軀,有的被鐵片穿透成了篩子,有些一些運氣好,鐵片沒有刺中要害,趴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痛叫。 更多的是,身上零星燃燒著火焰,在地上不停打滾滅火。 「衛淵,別以為就你有這等神器,朕也有!」 阿提拉雙拳緊握,指甲都深陷肉中,朝向老猶太大吼道:「回回炮還有沒有準備好嗎?」 「回稟陛下,因為石塊巨大,所以應該快好了……」 十尊比海東青之前拿出來的回回炮,還要高大三倍的巨大投石器,一共十尊被推了出來,借著灰濛濛的天色,安裝上千斤巨石。 與此同時,糜天禾突然下令放箭,無數宛如攻城槌大小的弩箭被八牛床弩射出,帶著刺耳呼嘯風聲射向那十尊巨大回回炮射去。 然而八牛床弩最大的弊端就是準確率太低,所以這無數弩箭最後只打碎了六尊回回炮。 翁~ 巨大機發聲響起,四塊千斤巨石宛如流星般朝向北冥關砸去。 轟~ 轟~ 其中一塊巨石超過城牆,落入北幽關中,另外三塊都砸在了城牆上。 兩塊鑲進牆體,讓城牆出現一道道蟒網般的裂紋。 最後一塊巨石,將北冥關的一小面城牆砸碎崩塌,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 紅了眼的匈奴士兵,已暫時忘記了剛才三重殺陣帶來的震撼,看到北冥關出現的巨大豁口,紛紛改變方向朝向崩塌的地方衝去。 因為這裡出現了破綻,豁口兩旁的衛家軍壓力瞬間增加了十倍。 連弩車、三重殺陣、猛火油櫃……不停地朝向匈奴招呼,這才勉強守住。 同時八牛床弩也再次安裝好了巨大弩箭,朝向正在裝填巨石的回回炮射去。 兩尊回回炮被攻城槌大小的弩箭撞碎,而僅存的兩尊回回炮已經安裝完巨石,朝向北冥關飛去。 轟隆~ 轟隆~ 兩聲坍塌的聲音響起,北冥關再次出現兩道巨大豁口。 糜天禾看向公孫瑾:「守不住了,你快帶將士們提前撤入地道,我要在發射一波八牛床弩,最好能毀掉剩下兩尊回回炮!」 公孫瑾點點頭,在金聖英紅拂的保護下,進入關內地堡。 「猛火油!」 隨著糜天禾揮舞令旗,不少衛家軍將一壇壇的猛火油倒在城牆的豁口處,並且將火把丟了進去。 三道滔天的火光升起,暫時阻擋了匈奴大軍腳步。 城牆上的士兵分批陸續撤離,躲進北冥關內的地堡之中。 糜天禾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見到第三批八牛床弩已經安裝好攻城槌大小的弩箭,便直接下令放箭。 第三波弩箭摧毀了地方一尊回回炮,本來第二尊也可以毀掉,可讓無數手持盾牌的匈奴武者,以自己的身體硬抗弩箭,雖宛如螳臂當車,可也架不住人多,最終讓弩箭偏移方向,保下最後一尊回回炮。 「媽的!」 糜天禾啐了一口,這才下令城牆上的大部隊進行撤離。 還沒等撤退完,僅存的一尊回回炮發射出千斤巨石,將北冥關砸出第四個豁口。 「破關了!」 「萬奴王陛下,我們終於破關了!」 蓄奴帥營中,無數高級將領以及老猶太興奮地大喊。 阿提拉也是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隨即笑容消失:「我原計劃攻城最多損失二十萬大軍,可結果呢?竟然死傷了接近六十萬,三倍,三倍的差距啊,最重要的是回回炮還剩下一尊,所以大破北幽關不值得慶幸,我們雖是勝但也是慘勝!」 北幽關內,幾女破天荒地沒有搓葉子戲,包裹南梔在內,都焦急地等待斥候來送信,了解前方北幽關的戰況。 「公主陛下,門外有一個乞丐想要見你,我們不讓,他說這東西給你看,你就都懂了。」 一名衛家軍取出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交給南梔。 見到玉佩的瞬間,南梔臉色驟變:「快讓他進來!」 很快一名蓬頭垢面,衣不遮體,滿身泥濘的男子跑進來。 「你…你是父皇身邊的小桂子?為何變得如此模樣?」 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朝向南梔哭喊道:「公主殿下,陛…陛下駕崩了!」 第737章 朕升天后,紫薇帝君 「什麼!」 南梔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踉蹌後退幾步,向後摔倒,好在幾女眼疾手快將其接住。 「公主!公主!」 雪兒見小醫仙正在給南梔急救,這才微微放下心,對太監怒斥道:「大膽奴才,連聖上的謠都敢造,此乃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小太監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雪兒小姐,奴才怎敢在這種天大的事上撒謊,陛下還特別讓我把傳國玉璽帶出來交給公主!」 與此同時,南梔猛地站起身,從過去一把搶過手中的錦盒,打開後露出金鑲玉的傳國玉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是真的玉璽,明明我走的時候父皇還好好的,為什麼會駕崩?你這個狗奴才回答我為什麼!為什麼!」 小太監哭著道:「是朱思勃,那白眼狼在深宮軟禁,特別將媚娘以及其他影衛調走,他用什麼解藥,讓原東廠那群暗衛都聽命與他,又策反了不少御林軍……」 「駕崩了?父皇真的駕崩了?他死得好!不,他是我父皇……」 南梔被幾女攙扶到椅子上靠坐,兩行清淚順著南梔白皙的臉頰流淌落下,一會哭一會笑。 她恨南昭帝,恨他的弒父,可這一刻南梔腦海中都是從小到大,南昭帝對她的好,雙眼滿是慈祥地看著她長大。 幾女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導。 良久後南梔才緩緩站起身:「通知衛淵,集合全部兵力攻入京師……不,不能,現在的對手是阿提拉!」 南梔用手揉捏太陽穴:「冷靜下來,我現在必須要冷靜下來,衛淵最大的對手是阿提拉,為國為民為己也都不能戰敗!」 南梔看向幾女以及地上跪著的小太監,展現出臨危不亂,一國之母的決斷;「在衛淵打敗匈奴之前,這件事必須要保密,誰都不要傳出去擾亂衛淵的心,聽懂了嗎?」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 南昭帝看著眼前懸掛房樑上的白綾,可憐巴巴地看向朱思勃:「兒啊,朕可是你的親爹,你…你真要弒父?」 「你不就是想要皇位?拿走,給父皇我打入冷宮軟禁一輩子,只要不死就行,可以嗎?」 一旁渾身顫抖的汪滕,對朱思勃道:「勃哥?真…真要刺王殺駕嗎?我…我害怕……」 龍袍加身的朱思勃看都不看汪滕,而是表情猙獰地露出一絲冷笑,對南昭帝微微搖頭。 「誰活你都不可以活,本來我還不想殺了你,要怪就怪你的愚蠢,你知道現在衛淵手握多少大軍嗎?你知道我有百分之九十把握,衛伯約是裝病,你知道南梔早就心歸衛淵了嗎?你知道……」 朱思勃一連說出無數真相,南昭帝也不知是真信還是假信,連忙道:「朕信了,朕都信了,等衛淵回來朕就給他砍了……」 「晚了!都是你的養虎為患,導致現在任何一方勢力都無法與衛淵抗衡,只要你這廢物還在位一天,這江山早晚姓了衛,為了我……朕的南家千秋萬代,相信先皇絕對不會怪朕的。」 朱思勃搶過汪滕手裡的劍:「父皇,本想你畢竟是天子,不可刀劍加身,可你既然如此不以大局為重,那兒臣只能動手了!」 「等一等!」 南昭帝知道今日難逃一死,也乾脆不求饒,站起身,整理下衣冠,一腳踹在汪滕側腰上。 「朱思勃就算了,你一個死太監持劍見君?」 汪滕被南昭帝一腳踹翻,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大膽,休傷陛下!」 媚娘與追風衝進來,但還沒等二人上前,便被十幾名江湖高手攔下。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的南昭帝,眼神中出現一絲求生的希望。 可他不知道的是,媚娘帶著那匹資源,一路上幾乎找到所有門閥世家的暗中襲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追風這個反追蹤高手在,可卻不知為何,每次他們的行蹤都能被對方找到。 直到最後,她與追風仗著修為高強,這才勉強掏出來,可那些影衛與資源盡數折損。 也正因為沒有資源,沒有修為差點的影衛,媚娘與追風這才能用最快速度趕回京請罪,但卻沒想到正碰上朱思勃造反。 「追風,我攔住他們,你一定要拼死把陛下護送去北幽關,公主在那裡……」 沒等媚娘話落,便感到自己雙腿腳踝處一疼,低頭看去,發現竟是眼神滿是愧疚的追風,竟在背後劃斷了自己的雙腿腳筋。 撲通~ 媚娘站立不穩趴在地上,瞪著追風:「你…你……原來是你在泄露我們隊伍的行蹤,所以才會每次都被敵人發現!」 「我一直都是朱公子的人,但泄露行蹤的人可不是我。」 追風抽出染血的佩刀,隨手丟在地上,轉身走出包圍圈,對朱思勃拱手一禮:「追風參見朱公子!」 「你曾經為我所用不假,但你自從追隨衛淵以後,可就沒有再向我傳遞任何情報,這次……」 沒等朱思勃話落,便看到追風一個箭步撞破御書房的窗戶,飛快地朝向外面逃走。 「他媽的追風,三姓家狗,竟然還在衛淵那有了忠誠!」 朱思勃怒罵一聲,對幾名高手道:「快!快抓住他,千萬不能讓他把消息傳出去!」 南昭帝看向趴在地上的媚娘:「影衛呢?」 「陛下,都…都被其他門閥世家的高手,假借山賊殺光了。」 南昭帝眼神中的一線求生希望破滅,用充滿慈祥父愛的眼神看向朱思勃,想要喚起他心中憐憫…… 可結果迎接他的是朱思勃滿帶殺機的冰冷聲音:「父皇今日你必死,因為只有我掌控大魏,才能徹底拿下衛淵,而你不行!」 哎~ 南昭帝長嘆一聲,張開雙臂,但卻沒有人來攙扶他,無奈只能自己費力地爬上書架旁的梯子,用顫抖的手抓住白綾,再次看向朱思勃:「我皇位給你,你把朕軟禁行嗎?」 朱思勃搖搖頭:「不行!」 「朱思勃啊朱思勃,可知你現在是逆天而行,因為你的弒父,導致天下無法大一統,你罪過可就大了,朕升天的那一刻,那可是紫薇帝君……」 第738章 唯一忠臣,誓死相隨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相信自己是紫薇帝君?真是讓衛淵下藥毒傻了!」 朱思勃抬起手中的劍:「朕不想夜長夢多,給你體面別不識好歹,三息之內不死,刀劍見血!」 「白眼狼,朕會化身紫薇帝君在天上看著你,然後懲戒你!」 南昭帝說完,一咬牙把頭伸進白綾之上,一旁兩名武林高手抬走了梯子,南昭帝脖子吊在白綾上,雙腳不停地亂蹬。 「陛下!陛下!」 媚娘想要打出暗器,刺破白綾,但卻被一旁監視的高手一刀斬斷手臂。 「啊!」 斷臂的媚娘慘叫一聲,用僅剩的手和下巴,不顧一切地爬向南昭帝。 身軀在金磚上留下一條血痕,爬到了南昭帝的腳下,媚娘眼圈通紅,聲音哽咽:「陛…陛下,在天上宮女笨手笨腳,讓奴婢隨您而去!」 說到這,媚娘用盡修為自斷心脈,七竅流血,再無生機。 「父皇啊父皇,你做了二十年皇帝,可真正忠心與你的,只有這個你不待見,沒拿她當過人的媚娘!」 朱思勃兔死狐悲地長嘆一聲,走上九龍金椅一屁股坐下,看向龍書案上方的錦盒:「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古往今來,多少人為其送命……嗯?傳國玉璽呢?」 隨著朱思勃打開錦盒,發現裡面竟是空的。 與此同時,幾名江湖高手返回,還拎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朱公子……」 朱思勃眉頭一挑;「你叫我什麼?」 武林高手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陛下!」 「這傢伙想要逃出宮,被等攔下……」 「死了?」 「沒死,但也差不多,還剩下一口氣。」 朱思勃點頭道:「他對我們的作用不大,但也有點用,所以能治就給他治治,朕要從他嘴裡問出點關於衛淵的事。」 北冥關,陣法最中心位置的堡壘中,與公孫瑾討論軍事部署的衛淵,忽然感覺到有人飛快朝向自己跑過來。 回過頭,便看到一道矮小的身影,宛如鬼魅般衝過來。 「老石?你怎麼來了?」 「義父,送信人說,追風拼死逃出來送的情報!」 「嗯?」 衛淵打開字條後不由瞳孔緊縮,朱思勃弒父謀反成功。 糜天禾與公孫瑾走過來:「主公,出什麼事了?」 衛淵直接用炁絞碎了字條:「沒什麼,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專心和阿提拉斗,如果讓他入關,皇城必然遷都,整個北方生靈塗炭,大魏國之不國……」 「明白!」 糜天禾與公孫瑾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畢竟按照天竺那邊傳來的消息,匈奴大軍所過之處,燒殺搶掠,每次攻破城關,他都會下令屠城,除了沒有車輪高的孩子,其餘無論是老人還是孕婦,一律屠殺。 如果放這群傢伙進入大魏國境,恐怕北方百姓都得被他殺沒了。 衛淵帶老石來到地道沒人的地方,小聲道:「你也知道這場大戰對我們,乃至整個大魏都很重要,所以不能有半點馬虎,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南梔知道的好。」 老石連連點頭,隨即忽然想到了什麼:「義父,有個小事,今早有一個男性乞丐,拿出玉佩說要見公主,而且他的聲音很尖銳,有點像閹人,這乞丐進入公主房間後,就沒出來過了……」 衛淵摩挲著下巴,仔細想了想對老石道:「去讓我晚娘監視一下她們,如果那傢伙真是宮裡的太監,你就說我在浴血奮戰,無暇寫信,所有只有口信!」 「啥口信?」 「選蒼生還是報復,如果復仇我衛淵為他放棄江山又何妨……」 老石嘴角抽搐地看著衛淵:「這就是義父你在情場屢戰屢勝的秘密嗎?」 明知南梔知道這個情報,而且沒來告訴衛淵,分明就是選擇了以大局為重,不想讓衛淵分神,所以衛淵這才要去上演一出,愛江山更愛美人的那一套戲碼…… 衛淵在老石腦門上敲了一個爆栗:「這就像老婆和老娘同時掉水裡先救誰?姑娘們要的其實不是答案,而是你給出去的情緒價值……就你這隻知道嫖的玩意,好好學著吧。」 「殺啊!」 北冥關外,無數匈奴大軍從四個大豁口衝進關內,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整個關內空無一物,竟是清一色巨大的灰白色墳塋…… 隨著匈奴大軍的愣在原地,有高級將領也帶兵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對眾士兵道:「打這麼多場仗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場景,都…都先別動,我去請示一下萬奴王陛下!」 隨著匈奴將軍跑出去後沒多久,便看到騎在馬背上的阿提拉,剛剛日出東方,一輪紅日在阿提拉的身後,本就挺拔威武的身軀讓人無法直視。 「你怎麼出來了?為何關內如此安靜,沒有打仗?」 將軍在崇拜中回過神,連忙跪在地上:「陛下,關內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裡面都是墳塋對吧。」 將軍無法置信地看向阿提拉:「陛…陛下您真是神了,沒錯,裡面都是一個個墳塋的東西,因為太過詭異,我就沒讓將士們亂動,特來請示您!」 「這是一種堡壘陣法,當初海東青的五十萬大軍,就都折損在這套陣法上。」 阿提拉說完,取出一個小本:「海東青借用了羅馬帝國不少士兵,在朕攻破羅馬時,就從一名當初戰甲北幽關戰役,並且活著逃回來的士兵口中得知了這套堡壘陣法,破解之法朕也提前想到了。」 「陛下真乃神人也,陛下,我們現在就進攻……」 阿提拉搖搖頭;「不急,這陣法非常玄奧複雜,不是三兩句話就能破解的!」 「正好,將士們都打了一宿的仗,先生火做飯休息,另外所有上將軍級別以上的人到帥營開會。」 匈奴帥營中,超過五十名上將軍齊聚。 此時其中的沙盤,已經被匈奴斥候站在城牆高處一比一還原北冥關內的堡壘布置。 阿提拉看著沙盤,輕聲道;「二軍、五軍、九軍!」 三名將軍出列:「陛下!」 阿提拉抬起頭看著三人:「帶著你們三軍全部五十萬大軍從正面進攻,利用盾牌吸引火力!」 「五軍!你們負責破壞東方陣眼。」 「十軍!你們負責破壞南方陣眼……」 第739章 優勢在我,果斷全押 冬暖夏涼,裝飾齊全的地下堡壘中,江流兒對衛淵統計道。 「主公,此攻城戰一共進行了三日,我方將士傷亡萬人,敵軍死傷超過三十萬!」 衛淵表情嚴肅的道:「怪不得阿提拉在歐羅巴能有如此戰績,匈奴大軍的確很強,我們借用那麼多守城神器,還占據有利地形,竟才能讓他死傷三十萬,如果是海東青帶兵,死傷數量最少加一倍!」 說話間,幾名伺候飛快地跑過來。 「少帥,匈奴部隊已開始集結兵力!」 緊接著第二名取出一張地圖草紙:「少帥,這是東方進攻路線與人數!」 第三名斥候也地上一張地圖草紙:「少帥,這是西方……」 衛淵帶著幾分地圖草紙來到沙盤出,不禁與公孫瑾面面相覷。 「阿提拉進攻目標,很可能是我們八個方位陣眼!」 糜天禾驚呼道:「不會吧,就算他是神,也不至於剛開打就了解了我們的陣法部署,以及破解的方法啊。」 「應該是他提前從某些地方了解到了陣法雛形,畢竟當初就是用它坑殺了海東青的聯軍。」 衛淵仔細看著沙盤:「瑾,如果對方上來就能找到我們軟肋,雖然堡壘加固過,但對匈奴大軍造成的傷亡就會大打折扣。」 公孫瑾用腹語道:「阿提拉不愧是閃電戰之王,找准我們軟肋,直接大軍壓境,好一個膽大心細,他能有今日成就,絕非偶然和運氣。」 衛淵點頭道:「沒錯,但他這樣做也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傷亡會在短時間內增大,況且他還掌握的陣法數據,應該是最初版本,所以他並不知道我們對堡壘加了固。」 「如果正常情況下緩慢破陣,匈奴每日會死傷在七八萬人左右,隨著堡壘一一被破,傷亡人數也會逐漸減少,大概用時一月,死傷百萬以上可以破陣,可隨著阿提拉進行閃電戰,直擊陣眼,陣法七日可破,第一天死傷絕對在二十萬以上,但破壞陣眼後,每日傷亡就會減個零,總傷亡人數五十萬!」 聽到公孫瑾的計算,衛淵揉了揉下巴:「他能閃電戰,我們就能打防守戰,他想直接打七寸,破陣眼,我們就死死拖住他,這樣他這套閃電戰的弊端也就顯露無疑,那就是每日翻倍的死傷,他能否承擔得起!」 公孫瑾猛地抬起頭,激動地用腹語道:「主公意思是……漢尼拔的豪彘戰陣?這樣的話我們傷亡恐怕會很大!」 「我們傷亡大,他匈奴大軍比我們傷亡更大!」 衛淵一巴掌拍在沙盤上,面沉似水地冷聲道:「他阿提拉敢玩孤獨一擲的戰術,我衛某人陪他便是,不就是他媽梭哈,他會我不會?」 現場不少衛家軍的高級將領面面相覷,面對詭異大陣,阿提拉只要認準方向是對的,就敢押上滿盤,這等魄力,他們自嘆不如。 同樣的,自家少帥,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還敢拉出大軍與其硬碰硬,雖然明知優勢在我,但這果斷也絕非常人可比,換成他們絕對不敢下這樣的命令。 角落處,一直在假裝活死人的衛伯約,起初聽到衛淵決定時,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在他仔細考量後,發現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與其被比如絕境才拼個魚死網破,那還不如在自己占據優勢時,直接和對方拼了,雖然聽不懂什麼叫梭哈,但想來也就是押上全部的意思。 「很多失敗者就是如此,明明前期可以請進全部賭一把,非要磨磨唧唧,被逼到絕路,沒了優勢才敢孤獨一擲,結果當然就是失敗。」 衛伯約心中暗道,隨即眼睛一亮,衛淵果然是衛家子孫,關鍵時刻這虎逼勁的確頗有衛家傳承風範…… 休息一天一夜的匈奴大軍,從追隨萬奴王南征北戰打了無數場戰役,從來沒像在北冥關這般久攻不破,如果不是犧牲了幾乎全部的回回炮,估計他們想要攻破城關還不知道得死傷多少兄弟。 阿提拉站在殘破的北冥關城牆上,看著下方成五行八卦模樣的堡壘大陣,對老猶太道:「衝鋒!」 老猶太連忙大喊,無數名令旗官,揮動顏色各異的令旗。 匈奴大軍分成十六股隊伍,兩個隊伍一個組,盾牌兵在外,長矛兵在內,中心弓箭手……分工明確,紀律嚴明,配合默契地朝向北冥關內陣法衝鋒。 端坐虎皮椅的阿提拉,輕聲道:「九軍,十三軍向左進攻!」 隨著老猶太傳遞消息,其中兩名令旗官揮舞令旗開始變陣。 「二軍,七軍從右方迂迴……」 匈奴大軍衝進大陣,便遭到漫天箭雨,火龍襲擊,頓時死傷摻重,好在阿提拉快速的變陣,馬上變減少了傷亡。 「這陣法有點意思,怪不得松贊會如此喜愛公孫瑾這個小啞巴,在軍事上這個公孫瑾的確很有實力!」 阿提拉在連續上百次的變陣後,這才穩住了匈奴大軍的傷亡數量,並且已經有幾隻隊伍來到陣眼位置。 阿提拉緩緩站起身:「可惜公孫瑾也好,衛淵也罷,碰到了天命所歸的朕,只要破了陣眼,這大陣就可以以最小傷亡,多浪費些時間磨滅!」 轟~ 轟~ 在阿提拉看不到的另一面,北冥關大後方,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鼓之聲。 緊接著,後方城牆上方走出無數道人影,正是衛淵與公孫瑾、糜天禾以及衛淵集團的全部高層。 「殺啊!」 一名名棉甲套重甲,手持高大盾牌,數米長矛的衛家軍,在漢尼拔的帶領下北冥關後門衝進陣中。 漢尼拔縱身一躍,跳到陣法中心地帶,原帥府的巨大堡壘之中。 公孫瑾看了衛淵一眼,上前幾步,開始揮舞令旗。 漢尼拔因為是打心眼裡佩服公孫瑾的排兵布陣才能,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不添加任何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動地傳遞給下方帶兵的將軍。 這些手持盾牌,長矛的衛家軍,同樣兵分四股,分別沖向東南西北四方,每個方位又再次分出起七股,盾牌在前,長矛在後,宛如二十八隻豪豬,防止匈奴大軍靠近。 第740章 王不見王,隔空鬥法 北幽關,東北方城牆上。 端坐虎皮椅,悠閒喝著馬奶酒的阿提拉,猛然站起身,仔細看著下方二十八支部隊,此時前後左右上,都被堅固的盾牌防禦,長矛搭在前方將士的肩膀,前端支出來老長,就宛如一隻讓敵人無法靠近的豪豬。 「這是羅馬帝國的馬其頓方陣!」 阿提拉眼神微眯,還記得當初他攻打羅馬帝國時,他們就擺出過這種方陣,就靠這套方陣,差點讓他戰敗,得虧對方指揮者傻逼點,不懂得變通,才讓自己險勝…… 老猶太對阿提拉急忙道:「陛下,你快看這些衛家軍,他們的站位有點不對勁呢。」 「哦?」 阿提拉連忙仔細觀瞧,發現東、南、西、北每個方位的七支隊伍,看似雜亂,但卻暗合某種軌跡。 「四象陣?不對,這好像大魏春秋戰國時期的周天二十八星宿大陣!」 「報!」 一名斥候跑上城關,對阿提拉單膝下跪道:「稟報陛下,從西南方城門,融入近五十萬衛家軍,領頭者是一名金髮碧眼的白人,聽原羅馬將領說,他好像就是傳說中歐羅巴的戰神,漢尼拔!」 「馬其頓方陣的創始人,漢尼拔?」 阿提拉頓時來了興趣:「朕,征戰歐羅巴未逢敵手,可他們都說如果西方戰神漢尼拔在,朕絕對不會,沒想到他沒死,反而東渡來到了大魏,有點意思,這場仗變得更有趣了!」 「報!」 第二名斥候跑上來,單膝下跪道:「稟報陛下,西南方城牆出現了指揮人員!」 一旁老猶太掏出一厚摞畫卷,打開一張,露出衛淵的畫像:「是他嗎?」 斥候仔細辨認,搖了搖頭:「指揮的人不是他。」 「那是他?」 老猶太又取出公孫瑾的畫像,斥候連連點頭:「沒錯,手持令旗之人就是他。」 阿提拉一甩裘皮斗篷,雙眼滿是戰意:「西方戰神,東方兵仙聯手對付朕,好!那就讓朕看看你們有何本事!」 阿提拉搶過老猶太身上的令旗:「這場仗,朕親自部署變陣!」 與喜順分開左右,給衛淵捏肩捶腿的糜天禾,猛地指向戰局大喊道:「對方變陣了,又變陣了!」 端坐虎皮帥椅的衛淵輕笑道:「這是阿提拉的回應,瑾,那傢伙想要在你最擅長的領域打敗你!」 公孫瑾沒有回話,只是雙眼滿是戰意地揮舞令旗,根據阿提拉的變陣重新變陣。 剛開始袁老看能看懂,可隨著阿提拉與公孫瑾的隔空鬥法變陣,看得他老眼昏花。 喜順悄悄走過去小聲問道;「師尊,現在我看不懂了,左方戰場是啥意思?」 「老子他媽現在也看不懂啊……」 袁老心中暗罵,但表面卻是冷哼一聲:「這點小事都問我,好好看著做筆記,等戰事結束後問公孫瑾去!」 「這等陣法,別說你這老匹夫,就連虎痴大帥的我都快看不懂了。」 一旁衛伯約輕聲說道,袁老回頭瞪了他一眼:「注意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活死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半天一夜過去了,然而早在天黑之前,陳慶之、霍破虜這類名將,就已經開始看不懂阿提拉與公孫瑾的變陣。 三個時辰後,漢尼拔、衛伯約、糜天禾也看不懂了。 公孫瑾眼圈血紅,幾乎每隔一盞茶功夫,就要重新變陣的他,鼻孔流出一絲絲鮮血。 逐漸,雙方的變陣也速度開始緩慢,公孫瑾身軀搖搖晃晃,連忙被喜順抱住,不讓他摔倒。 糜天禾小聲道:「主公,公孫瑾以前都能堅持好多天,這次怎麼一天一夜就不行了?」 「這次是大腦超高負荷,每次變陣看視隨意,可都在糜天禾的大腦中需要全盤過一遍才行,百萬級別的軍團大作戰,每一步都需要考慮滿盤啊!」 衛淵起身,向後聳肩,披著的海龍大氅脫落,上前輕拍公孫瑾肩膀:「瑾,你可以休息了!」 公孫瑾倔強地搖搖頭,對衛淵艱難地用唇語道:「主公,我沒輸!」 「軍事上你沒輸,你輸的是身體素質,阿拉提是武道高手,而你卻是文弱書生,他堅持的時間肯定比你強,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給我!」 「可是主公……」 衛淵笑著搖了搖頭:「我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杜三娘交代?」 「怎麼?你不相信我衛某人的實力?」 「瑾,不敢!」 「那就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衛淵接過令旗,連續揮舞打出旗語開始應對阿提拉的變陣。 東北方城牆,阿提拉臉色慘白地重重喘息著:「公孫瑾是朕平生所遇的第一軍師,強,真是太強了!」 「陛下您需要休息,半天一夜連口水都沒喝……」 「滾!」 阿提拉一腳踹翻來獻媚的老猶太,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朕堂堂大宗師巔峰境界,怎會耗不死一個文弱書生……嗯?對方換人了?」 老猶太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過去:「陛下,您怎看出對方換指揮統率?」 「風格不一樣,之前公孫瑾的變陣風格滿滿的正派氣息,現在的風格太邪了!」 「邪?」 「沒錯,亦正亦邪,時而陣法霸道非凡,時而陰損毒辣,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正氣凌然中帶著流氓痞氣,時而瘋癲不按照套路出牌,時而沉著冷靜老謀深算,格局很大,但卻心眼很小……這般矛盾的性格,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難道是衛淵……」 看著阿提拉的嘟嘟囔囔,老猶太連忙對斥候道:「快去查,西南城牆上指揮人員是不是換了。」 隨著斥候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沒多久,很快又跑了回來。 「稟報陛下,對方統率的確換人了,是個青年,模樣十分俊朗……」 老猶太取出衛淵畫像:「是他嗎?」 「對,就是他!」 臉色慘白的阿提拉眼神凝重起來:「果然是他,衛淵!」 老猶太看著陣中,傷亡人數逐漸增多的匈奴士兵,連忙對阿提拉道:「陛下,臣覺得還是暫時退軍吧,您沒有輸給衛淵,而是之前與公孫瑾鬥法時消耗太大,否則小小衛淵絕非萬奴王陛下您的對手!」 第741章 宿命對決,擂鼓指揮 阿提拉修為高,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但剛剛與公孫瑾的隔空鬥法,讓他消耗太多精神。 雖然還能再指揮,可與衛淵這種高手過招,哪怕稍微出現一絲紕漏,都會被對方抓住乘勝追擊。 如今聽到老猶太的話,阿提拉也就借坡下驢,很乾脆地下令收兵。 匈奴帥營中,阿提拉與一眾大將軍圍在沙盤四周,聽著統計兵匯報的傷亡情況。 「一軍陣亡兩萬五千三百七十六人,重傷一萬八千人,輕傷五萬四千人。」 「二軍陣亡……」 阿提拉拳頭緊握:「好一個公孫瑾,竟然陣亡我匈奴十四萬袍澤兄弟,五萬重傷!」 老猶太連忙道:「陛下,我軍也斬殺三萬多名衛家軍,雖然那些堡壘異常加固,但我軍還是摧毀掉三十二座,特別是將八方陣眼堡壘破壞一半,明日一戰絕對可以徹底摧毀八方陣眼。」 「是啊陛下,況且經過這場戰鬥我們對敵人也有了不少了解!」 一名上將對阿提拉道:「咱們基本摸清了對方手段,比如那威力極大,可以快速發射的弩箭。還有那種可以爆炸的箭矢……這些只要能夠防禦住,相信下場破陣傷亡會少許多。」 聽到老猶太和大將軍們的開導,阿提拉陰沉的臉色這才微微恢復一些。 「接下來咱們一同商量明日破陣之法。」 北冥關內,衛淵騙公孫瑾吃下安眠的藥丸,送去休息後,這才與眾高層來到臨時建成的會議室。 「主公,我方傷亡加一起不到四萬人,但卻殲滅敵軍十四萬,五萬以上重傷,接下來無法參戰!」 「哈哈,大勝仗!」 「對啊,大家為何如此愁眉苦臉,應該高興才對!」 沒等霍破虜說完,便被後面的衛伯約踹了一腳,小聲提醒道:「別丟人!」 糜天禾冷聲道:「我們傷敵十四萬,很大原因是初戰,阿提拉對陣法還不算特別熟悉,同時還有祖世充那些新武器的出其不意,明日之戰阿提拉對陣法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們也會特別防禦連弩這些新武器,傷亡將會大大減少。」 「最可怕的是,我們雖然一直都沒有小看匈奴大軍的戰力,可結果還是低估了,沒想到他們軍紀嚴明,訓練有素,今日阿提拉與公孫瑾的隔空鬥法,雖然是他們二人的排兵布陣,臨場發揮的能力較量,可也有下面將士對命令的理解能力較量。」 哎~ 李光弼長嘆一聲,看向眾人道:「可結果卻是,阿提拉的指揮能力不比公孫瑾弱,匈奴大軍的士兵能力也不比衛家軍差多少,而且對方人數還是我們的數倍,沒想到當初我契丹並沒有拼死,都沒讓匈奴拿出全部實力的一半……」 「放心,這面子我會幫你找回來!」 衛淵對李光弼說完,指著沙盤上的那些堡壘,輕笑道:「大家也不要如此悲觀,雖然敵軍有人數優勢,可我們也有陣法優勢,雖然今日被他們破壞了不少,但別忘了,咱們有水泥,連夜混合碎石趕工,明日被壞破的堡壘不就有陣法又成新的了嗎?」 眾人眼睛紛紛一亮,只有歐冶子搖頭道:「主公,連夜趕工,時間太倉儲,修補的那些還好說,但重新建造的堡壘恐怕堅固程度會下降八九成。」 糜天禾解釋道:「防禦差點不要緊,所以主公讓你們多混合碎石,要的是爆炸傷害,多增加他們的傷兵!」 「增加傷兵?」 所有人用詭異的目光看向糜天禾,不知道這個毒士又有什麼壞點子…… 糜天禾偷瞄了一眼衛淵,尷尬地道;「別這樣看著我,反正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與眾高級將領商量半宿對策的阿提拉,因為昨日用腦過度,所以這一覺整整睡到下午。 隨著阿提拉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做起來,老猶太這才跑過來小聲道:「陛下,昨…昨日摧毀的堡壘,他們用了一夜時間又重新建好了。」 阿提拉點了點頭:「猜到衛淵會如此,畢竟昨日一戰,基本朕和他都摸清了彼此實力,兩軍實力幾乎相差不多,但我方優勢在人數,他們的優勢在陣法,所以衛淵肯定會重新修建,只不過如此倉儲趕工,必定不會牢固。」 阿提拉說完,披上大氅走出帥營,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對老猶太道:「吩咐下去,全軍準備開飯,在天黑之前集合大部隊,夜襲北冥關!」 「遵旨!」 另一邊,公孫瑾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想要上戰場指揮,但卻被喜順攔住。 「世子說了,你必須要先吃飯才能上戰場,否則仗沒打完你這弱身板就先猝死了。」 公孫瑾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對喜順點點頭,三兩口吃下送來的飯菜,剛想站起身,就感覺一陣發昏。 收拾碗筷的喜順無奈道:「你可別怪我,是世子在你飯菜里下了安眠藥,並且讓我轉告你,今晚他指揮,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明日大戰你再上……」 沒等喜順說完,公孫瑾便重新倒在床上,發出微弱的鼾聲。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匈奴大軍集結入關,阿提拉站在東北方,殘破不堪的城牆上,在他身前還擺放著一尊高大的戰鼓。 老猶太小聲道:「陛下英明,借著黑夜對方無法利用旗幟指揮,而我們神聖匈奴大軍卻早就練就出聽鼓聲……」 沒等老猶太說完,整個北冥關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 老猶太下意識看了一眼阿提拉身前的戰鼓,發現絕無人敲動,那這鼓聲肯定就是從西南方向的城牆傳出。 「陛下,這…這衛淵也訓練了衛家軍,可以利用鼓點部署?」 「這衛淵擅長奇襲,所以就少不了夜晚戰鬥,他能利用鼓聲命令下面戰士行動,也在朕的預料當中。」 阿提拉縱身跳上戰鼓旁的高台,雙手抓住兩桿木錘,狠狠砸了上去。 西南方向城牆之上,喜順聽到鼓聲後連忙道;「對面咋也有鼓聲?」 「阿提拉擅長閃電戰,經常夜襲地方,所以肯定會訓練利用鼓聲命令士兵的能力,這點早就在我預料之中!」 衛淵拿起巨大木錘,看向東北方向;「阿提拉,昨日你與公孫瑾打得有來有回,不知今日與我衛某人鬥法,可別讓我失望啊!」 第742章 兵者詭道,使盤外招 「殺啊!」 隨著匈奴大軍發起衝鋒,一時間整個在漆黑的北幽關內,火把的光亮很快便蔓延陣法的外圍四周。 「春風吹,戰鼓擂!衛家軍,怕過誰?」 衛淵豪邁地大喊一聲,開始揮舞雙錘擊起戰鼓。 因為昨日破陣,那種能夠爆炸的箭矢,扎在盾牌上爆炸,導致盾牌爆裂,木屑橫飛,就像一柄柄尖銳的木刺,讓匈奴大軍傷亡慘重。 所以這次匈奴大軍所有盾牌都換成了濕漉漉的稻草卷,哪怕爆炸,漫天飛舞的稻草也不會傷人。 當然也有弊端,那就是不防火,雖然提前浸泡過水,但在猛火油櫃,以及燃燒瓶的烈焰下,也會馬上被點燃。 這也導致,匈奴進攻需要攜帶大量的稻草卷,同時也分出不少兵力做後勤,不停地運輸稻草卷。 與此同時,在北冥關城外的十里的地方,一名名身穿夜行衣,身後背負巨大武器匣的神秘人,從枯井中跳出來。 為首兩人發出,紅拂的中年女子聲音:「英哥,兩軍交戰不殺傷員和大夫,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違道德?」 在紅拂身邊的神秘人摘下面紗,露出滿臉決絕表情的金聖英。 「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只能用糜天禾出的毒計,你要想想這裡有幾十萬的衛家軍,北幽關內還有數百萬的百姓,就看匈奴在北疆草原進行的屠殺,如果被匈奴擊敗城關,這些百姓全要身首異處,更何況,北幽關後便是我大魏……」 說到這金聖英抽出佩劍:「妹子,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這惡人咱們夫妻必須做!就像世子說的那樣,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紅拂重重地點點頭:「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罵名我們夫婦來擔就是,殺!」 數百名衛奇技,以及三千多名修為高的衛奇技後備役,衛武卒,全部穿著夜行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穿梭。 很快,這支隊伍便抵達匈奴大本營,紅拂與金聖英點點頭,上百名輕功好的衛奇技潛入匈奴營地。 沒過多久,便有衛奇技返回:「傷兵營在西南處,大概有不到五千名士兵把守,糧倉在東北方向距離我們兩里的距離,最少有十萬大軍把守……」 金聖英點點頭,從懷中取出沙漏:「對時!」 所有人也都紛紛取出沙漏,緊接著剛剛那潛入的一百名衛奇技,帶著一千名衛武卒重新潛入營地,等待大概半盞茶的功夫,金聖英與紅拂這才帶人衝進其中。 沿途不少巡邏的匈奴士兵,都東倒西歪倒在血泊當中,顯然是被剛剛先頭潛入的高手暗殺。 金聖英等人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繼續按照之前匯報的地方前行。 很快便看到前方有一處燈火通明,足足有三個四合院那麼大的營帳,其中傳來陣陣匈奴士兵的痛叫。 不少軍醫不停抬出搶救失敗的匈奴士兵屍體。 紅拂掏出沙漏看了一眼,對金聖英點點頭。 隨著最後一滴黃沙漏下,瞬間匈奴營帳四面八方都升起大火。 緊接著便聽到不少匈奴士兵敲鑼:「著火了,著火了!」 「救火!」 「快救火!」 一名五大三粗的匈奴將軍走出來,看著四面八方營帳燃燒起的大火,不由眉頭緊皺。 「忽然之間四處起火,肯定是有歹人為之!」 將軍暗道一聲,連忙對身旁副將道:「萬奴王陛下說過,那糜天禾滿肚子的陰損壞,必須防止他來火燒糧草,所以特別派了重兵留守糧倉!」 「吩咐看守糧倉之人,讓他們必須要死守在那裡,不可以參與救火,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證糧草安然無事,但凡被燒了一粒米,所有看守士兵人頭落地,並且株連全家滿門抄斬!」 「遵命!」 看守糧草的隊伍不能動,所以救火的重任就交到保護傷兵的匈奴士兵身上。 隨著五千士兵紛紛跑出去救火後,金聖英與紅拂大手一揮,帶人衝進傷兵營中揮舞兵器,快速殺戮著傷兵。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頂尖武者,殺普通士兵都像斬瓜切菜,更被說這些傷兵,單方面屠殺都是慢的,完全就像割草般,飛快收割著人頭。 匈奴陣營,糧倉前,匈奴將軍手持長槍警惕著四周。 嗖~ 忽然一支利箭飛來,匈奴將軍揮槍擊落箭矢。 緊接著,又有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襲來,數百名看守糧倉的士兵中箭倒地。 匈奴將軍拉住想要衝去殺敵的將士,高聲大喊道:「副將,你帶五千人殺敵,其他人的任務是守住糧倉,不可被調虎離山!」 「遵命!」 北冥關,城牆上敲鼓與衛淵隔空鬥法的阿提拉,此時雙眼滿是碰到棋逢對手的戰意,渾身都快被汗水浸濕,瘋狂敲擊戰鼓。 「陛下,陛下你快看那邊!」 聽到老猶太的話,阿提拉連忙回身看去,發現後方數里外火光沖天。 「不好,那啥我們的營地!」 阿提拉驚呼一聲:「衛淵這狗東西,膽敢派人火燒糧倉!」 「陛…陛下,您早已聊到衛淵手下有一個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糜天禾,很可能會火燒糧倉,所以特別留守十萬大軍看守,如今他們放火燒的應該只是軍營,估計是衛淵故意想要讓您分神。」 阿提拉眉頭緊皺,對老猶太道:「朕知道說得很有道理,但兩軍交戰,糧草無比重要,不可以有半點馬虎,所以你馬上帶二十萬大軍回營!」 「遵旨!」 老猶太躬身行禮後,急急忙忙地跑下城牆點二十萬騎兵,用最快速度返回營地。 阿提拉也是人,因為一直惦記著糧草,所以便在指揮上失了神,導致好幾次指揮失誤,被衛淵利用破綻乘勝追擊,保守估計這幾次失誤,匈奴大軍最起碼多陣亡三四萬人。 眼看著己方逐漸進入劣勢,阿提拉不由一陣睚眥欲裂看向西南方向。 「該死的老猶太,糧倉到底是否安然無恙還不來匯報……」 第743章 破釜沉舟,死傷摻重 「陛下!」 一名斥候飛快地跑上城牆。 阿提拉停止擊鼓,對斥候問道:「營地糧倉可在?」 「回稟陛下,糧倉無事!」 呼~ 阿提拉長出一口氣,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可接下來斥候的話,卻是讓他心中一喜,隨即又是一悲。 「陛下,糧倉雖然保住了,但營帳被燒毀七成,同時我軍傷兵被屠殺十萬餘人,軍醫傷亡五成……」 喜的是,從在進入草原開始,被陷阱重傷,以及與李光弼戰鬥,外加前日攻城,昨日破關的傷兵都死了,畢竟這些傷兵已經沒有戰鬥能力,留著也沒價值,反而還要浪費藥材、糧食……這些人力物力養活,完全就是個拖累。 但阿提拉卻不能不管,因為這樣會寒了將士們的心,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效忠的人如此冷血無情,明明沒有戰死,只是受了傷就被丟失,如果他們自己受傷了呢? 如今沒了這些拖累,阿提拉心中大喜,而悲的卻是營帳被毀,以及軍醫被殺了一半之多。 「衛淵啊衛淵,你個該死的狗東西!」 阿提拉怒罵一聲,再次揮錘擂鼓,這一次全部身心放在與衛淵鬥法上,局勢也從剛開始的劣勢,變得有來有回。 不到兩個時辰,日出東方,天邊已呈現出魚肚白。 隨著天亮,兩方將士們便可以看到,一百零八名壯漢,在一個大胖娘們,和一個騎著狗熊的傻憨少年帶領下,每人手裡扛著巨大木桿。 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宛如珍珠項鍊被麻繩穿成串,掛在木桿之上。 李光弼飛身跳到中心位置的最高堡壘之上,爆發出半步武聖的修為,利用一個頂部有個窟窿的大鐘,當成擴音器,用匈奴語大喊道。 「所有人匈奴韃虜聽著,你們的營帳都被燒毀,今後就要和野狗般露天休息,糧草也被我們燒光了,今後就要餓著肚子和我們打,同時這些木桿上掛著的狗頭,都是你們這群韃虜的傷兵……」 李光弼的聲音掩蓋住了雙方鼓聲,衛家軍這邊還好,能聽懂匈奴語的不多,可匈奴大軍卻都陷入了瘋狂。 昨夜我們雖然是在大戰,可也能看到數里外,自己大本營的方向天空一片赤紅,原來糧草、營帳都被燒毀了。 兩軍交戰,不殺軍醫、傷兵這是戰爭潛規則,雖然匈奴這邊沒遵守過,可如今受害人變成自己那就不一樣了…… 沒有了糧食,沒有了帳篷,這是斷了他們的後路,破釜沉舟。 「殺光衛家軍,攻破北幽關,搶了他們的糧食,住他們的房子,睡他們的女人!」 「殺啊!」 匈奴大軍紛紛陷入瘋狂,一個個紅著眼睛沖向漢尼拔布置的豪彘戰陣,瞬間衛家軍的傷亡加大。 滿身是汗,宛如從水裡撈上來般的衛淵,開始錘擊戰鼓。 衛家軍從剛開始的劣勢,瞬間開始轉變陣型,變成全防守狀態。 匈奴大軍拼死命地進攻,堡壘中衛家軍也拼死命地射殺敵人,連弩的弦都拉斷了好幾根…… 「不好!」 阿提拉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擊鼓轉變陣型,可戰場上的殺紅眼的匈奴大軍,已經陷入瘋狂狀態,雖然不至於不聽命令,可在轉變陣型時也都開始出現失誤。 阿提拉的指揮沒錯,但下方匈奴士兵變陣有錯,這就導致讓衛淵抓住機會,利用豪彘戰陣,將來匈奴隊伍分割一個個小塊,只是包圍,讓堡壘中的衛家軍對其進行射殺。 就在這時,老猶太連滾帶爬地跑上來:「陛下!陛下!」 擊鼓指揮的阿提拉大喊道:「又出了什麼事?」 「陛下,是你樓下看守糧倉拉庫將軍,率領五萬大軍找到了衛家軍來時的地道,老臣不讓他下去,可他非要說從這裡就能進入北冥關的堡壘內部,從而輕鬆破解陣法。」 阿提拉眉頭緊皺地道:「然後呢?拉庫將軍成功了嗎?」 「沒…沒有,隨著他進去不久,就聽到地下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那古井四周一里的地方全部塌陷,拉庫將軍以及五萬將士都被活埋在地下。」 阿提拉怒斥道:「救人啊,馬上挖掘救人!」 老猶太連忙搖頭:「老臣不敢調動看守糧倉的五萬士兵,生怕是衛淵調虎離山的把戲,所以來請求陛下分出幾萬兵力去挖土救人。」 「他媽的!」 氣急敗壞的阿提拉,怒罵一聲,看向北冥關內已經落入劣勢的己方部隊,手中木錘狠狠砸在大鼓上,木錘斷裂,鼓面也被打漏。 「鳴金收兵!」 「讓一軍,三軍去挖土救人……」 阿提拉說到這,忽然想起戰役剛剛開始時,那些之前被破壞的堡壘,雖然被修復好,但防禦力大大降低,沒幾下就被再次攻破掀翻,可這些堡壘的爆炸,漫天碎石,碎鐵片,每次都能讓上千名士兵受傷。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再次發生,阿提拉又吩咐道:「九軍留在陣法外圍看守,不可讓衛淵再次重修堡壘。」 匈奴大軍鳴金收兵,一直七八萬人左右,清一色的黑人隊伍被留下,守在外圍,防止衛家軍重修堡壘。 呼~ 呼~ 衛淵跳下大鼓旁的高台,喜順連忙抬著虎皮帥椅過來,衛淵疲憊不堪地坐在椅子上,糜天禾抱著裘皮大氅讓渾身濕透了的衛淵披上,以免著涼。 看著北冥關內滿布狼煙,遍地屍首,血流成河的樣子,衛淵左邊嘴角微微上揚,右邊嘴角向下,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雖然打了勝仗,但因為是用這種卑劣手段,有點高興不起來……」 一旁糜天禾安慰道:「主公此言差矣,敵眾我寡,他們先仗著人多欺負咱們,所以主公您的手段不算卑劣,只能算是禮尚往來。」 衛淵瞥了糜天禾一眼:「和我有什麼關係,偷襲敵軍後方是你擅作主張!」 「行!行!我!都是我!」 虱子多了不怕咬的糜天禾,無所謂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多休息一夜的公孫瑾,快步走上城牆,看著關內戰後的狼藉,用腹語對衛淵道:「主公,此戰結果如何?」 說話間,一名統計兵手持稿紙跑上來,單膝下跪:「啟稟少帥,統計結果已經出來了。」 第744章 敵眾我寡,優勢在我 「我軍陣亡五萬八千餘人,重傷七萬四千餘人,輕傷十六萬餘人。」 「敵軍陣亡三十萬左右,重傷四十萬……」 公孫瑾不禁瞪大眼睛,滿臉敬佩地看向衛淵:「主公,二番戰還能打出這等戰績,你是如何做到的?」 一旁糜天禾小聲道:「其實對方陣亡人數還應該加十五萬,外加兩萬個帳篷……」 「追加十五萬人頭,以及兩萬頂帳篷……」 公孫瑾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糜天禾,不由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用腹語問道:「你不會殺俘虜和軍醫,外加火燒帳篷了吧?」 糜天禾尷尬地點點頭:「是的,否則如何能讓對方軍心動搖,從而後期很長一段時間指揮混亂不堪,這才讓主公抓住阿提拉的布陣破綻……」 「你真是沒一點底線了!」 坐在虎皮帥椅恢復的衛淵忽然開口道:「不是追加十五萬,而是追加二十萬!」 「哦?」 糜天禾與公孫瑾疑惑地看向衛淵:「主公此言何意?」 衛淵眼皮都不抬地道:「哲別的族人,已經讓哲別多次找我請纓,可都被我拒絕了,咱們不能寒了兄弟的心,讓他們提前露面吧。」 公孫瑾有些擔憂地道:「主公,這第九軍可是匈奴大軍的王牌軍,一個個膀大腰圓,力大如牛,身體素質強得驚人,恐怕……」 「相信我,他們就是看著人高馬大的唬人,單兵作戰能力也很強,但實際上真正戰力還不如普通士兵!」 「為啥?」 「參考江湖上的高手,無組織紀律,在大型戰役中,他們可以創造的價值十分有限。」 「懂…懂了……」 北冥關陣法外圍,數萬名皮膚黝黑的士兵席地而坐,一個個東倒西歪,三三兩兩地說著什麼。 「這群黃猴子一個個又矮又瘦,真不禁打!」 「所以他們只敢躲在地底下,就像一隻只膽小的老鼠!如果他們敢露頭,我敢保證,自己可以一拳一個打死他們」 「哈哈哈!」 一群士兵放聲大笑,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傳來。 所有人循聲望去,可以看到一群身穿棉甲,頭頂帶著可愛小袍子帽,大概兩萬名衛家軍,騎著馬和麋鹿飛奔而來。 「哈哈,這是什麼帽子?」 「看上去好搞笑,他們這群瘦小的傢伙是來送死的嗎?」 一群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士兵抄起武器站起身。 臨近二百米左右,一名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肌肉虬結的黑色將軍手持狼牙棒,做出類似打棒球的動作。 「夥計們看好了,看我一棒子將這群黃皮猴子的腦袋打飛出……」 嗖~ 沒等黑色將軍話落,一道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便看到一支箭矢射中將軍眉心,整個人向後倒去,死得不能再死。 「啊?」 就在這群士兵懵逼時,漫天箭矢帶著破空之聲傳來。 噗~ 噗~ 無數士兵中箭到底,幾乎全部都是命中眉心。 「這…這箭法……」 「好恐怖!」 「跑啊!」 僅僅是一波箭雨,就射殺了三四千人,剩下的幾萬士兵,直接丟下武器扭頭就跑。 這一幕讓哲別帶領的族人都懵了。 「啥情況啊?」 「他們看上去那麼恐怖,為啥如此膽小?」 眾人面面相覷,哲別大喊道:「不管他們,直接追上去開殺!」 「沖!」 隨著族人們吹響口哨,隱藏隊伍中的獵犬、灰狼紛紛跑出來,朝向逃跑的士兵追去。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公孫瑾與糜天禾對視一眼,同時朝向衛淵豎起大拇指;「主公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他們看上去兇猛,但戰力卻如此拉胯的?」 「阿提拉能把他們留下來,無非就是算計到他們戰力拉垮,所以讓別人休息,他們站崗……準確點說,他們在阿提拉心中也就比炮灰強點有限。」 「最重要的是,一個世代被奴役的種族,他們要是戰力強悍,那才有鬼。」 「大?大有雞毛用,牛大驢也大,但他們就是個畜生,和人不沾邊……」 糜天禾看了看自己身下:「主公,你說什麼大?」 「雞…肌肉大……」 衛淵說完,披著裘皮大氅站起身:「的確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一會,估計這兩天阿提拉也要休息,所以接下來就全權交給!」 衛淵拿出帥印虎符,看了一眼公孫瑾,隨後丟給糜天禾,露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懂,懂,主公放心吧。」 衛淵離開後,公孫瑾看向糜天禾,用腹語道:「你又有什麼陰損壞的毒計?」 「不用毒計咋辦,對方軍隊戰力與我們衛家軍相差無幾,外加人數是我們的三倍,所以只能用點歪魔邪道。」 糜天禾長嘆一聲:「而且南昭帝死了,大魏現在肯定亂成一團,咱們必須要保證兵力充足,否則就會被門閥世家群狼蠶食!」 公孫瑾認真地點點頭:「的確如此,但問題是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還能做啥,不讓阿提拉休息唄,這傢伙和主公不一樣,主公對咱們倆是絕對放心,咱們兄弟倆也是士為知己者死,但匈奴那邊,事事都要阿提拉親自過手,只要讓他精神憔悴,無法休息,我們就贏了八九成!」 匈奴陣營中,因為營帳被燒,所以只能用犧牲將士們的皮衣縫合起來,做成簡易帳篷。 知道的是令歐羅巴所有國家聞風喪膽的上帝之鞭,匈奴鐵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難民營…… 帥營中,阿提拉聽著斥候上報的士兵傷亡情況,不禁眼睛瞪得睚眥欲裂,雙拳緊握,指甲都深陷肉中,流出一滴滴的鮮血。 「陛下!拉庫將軍陣亡了,大部分的士兵都窒息而亡,我們只是勉強救出來一千多名兄弟!」 呼~ 阿提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暴躁,穩定住情緒:「朕知道了!」 「陛下!」 此時一名皮膚黝黑,身披甲冑的將軍跑進來:「陛下,敵軍太強大,追著我們打……」 「所以北冥關內沒有我們的人了?」 「是…是……」 「是你媽!」 阿提拉上去一腳踹在跪在地上的將軍身上:「衛淵肯定會重新修建堡壘,到時候爆炸,我們又要犧牲無數將士!」 「你們還剩下多少人?」 「不…不到五萬……」 「朕要準確的數字!」 「還剩五百多人……」 阿提拉喉嚨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你管五百人叫不到五萬?」 第745章 毒士出場,熬鷹戰術 「怪不得無論是波斯帝國,還是羅馬帝國,你們都是奴隸!」 「可笑,朕有朝一日,竟然也會雕朽木、扶爛泥、燙死豬、翻鹹魚!」 阿提拉自嘲地笑了笑,上去一腳踢在皮膚黝黑的將軍側腰:「就剩下五百個?那我還要你們有何用?」 「臨陣脫逃,罪無可赦,依軍法處置,全部都拖下去斬首示眾!」 本就在氣頭上,加上精神和體力都消耗過大,阿提拉當即下令全部處死逃回來的士兵。 同時目光如炬,掃視在場眾高級將領。 一名從北疆便追隨阿提拉西征的將軍,義憤填膺地道:「陛下,那衛淵就是個混帳東西,竟然連傷兵都殺,這口氣兄弟們咽不下!」 「兵者詭道也,打仗只有兩個結果,勝者生,敗者死。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所謂我們不能怪那狗衛淵不講道義,只能怪朕沒有籌劃周全。」 阿提拉輕聲說完,在場所有將軍均是慚愧地看向他。 這就是他們追隨的萬奴王,無論是軍事、政治都有極高的造詣,最重要的是,他作為領袖,又絕對的擔當,不與其他帝王那般,出了事第一時間在乎自己的聲譽,把所有責任推卸給下屬。 「士為知己者死!」 「陛下,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在我眾敵寡,他們還是全力防守的情況下,誰會想到衛淵還能分出來兵馬來偷襲軍營,可陛下您想到了,特別留下大軍鎮守糧倉。」 「是啊陛下,可沒想到那狗衛淵如此下三濫,他的目的並非糧倉,也並非屠殺傷兵,只是想借用殺傷兵來激怒咱們!」 「最後多死傷那麼多將士,都是我們情緒激動,這才導致對陛下的指揮產生失誤,所以錯不在您,都怪我們!」 所有將軍一個個紅著眼睛,齊刷刷地跪向阿提拉。 只有老猶太在擅長玩弄計謀的智囊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萬奴王拉攏人心的手段,可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和其他將軍一樣,朝向阿提拉跪地認錯。 阿提拉單手背後,朗聲道:「都起來吧,這一次你們也沒有錯,北疆部落的人出生嚴寒,環境惡劣,體質差一些的孩子早早夭折,只有身體健壯的勇士才有資格活下去。」 「我們不單單要面對著嚴寒,還要與飢餓的虎豹豺狼廝殺,就是這樣才鍛造出,我北疆人人皆兵,天下無雙的戰力,堅韌、嗜血、桀驁、彪悍的強悍性格。在這北疆中,我匈奴一族更其中的佼佼者,這是咱們體內的戰鬥血液……」 阿提拉說到這長嘆一聲:「可正因為如此,才會被衛淵那狗東西找到破綻,從而故意針對激怒我們,此戰結束都回去讓將士們好好反思,切記下次不可在被衛淵的下三濫手段激怒,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遵旨!」 所有人將軍離去後,老猶太看著雙眼遍布血絲的阿提拉:「陛下,上次與公孫瑾的隔空鬥法您就沒有休息好,這次與衛淵博弈,更是消耗了太多心血,老臣擔憂陛下身體,還請您早些休息。」 阿提拉點點頭:「這場戰鬥無論是從人數還是心裡,我們都輸了,如今士氣大跌,的確需要要幾天時間養精蓄銳,重振士氣。」 「這樣,傳令下去,休息三日,在這三天中,全軍餐食標準提升五倍!另外,一定要做好防禦! 老猶太一愣:「陛下,那衛淵兵力不如我們,所以只敢仗著陣法,躲在地下與我們神聖匈奴抗衡,他分出小股精兵跑出來襲擊咱們空營可以,但襲擊我們大軍,他衛淵絕對不敢!」 「這些真自然知道,但衛淵那傢伙邪乎得很,手下更有滿肚子陰損壞的糜天禾,難保會不按照常理出招,所以我們還是要萬事小心為好!」 阿提拉讓隨行婢女為其卸甲,沐浴,昨夜擊鼓,全身都被汗水浸濕,汗水在裡面都快捂臭了…… 因為阿提拉雖然表面與將軍打成一片,兄友弟恭,但實際上他的痛苦經歷,導致讓他不相信任何人,所有大事都要親力親為。 這也讓阿提拉不敢放權給其他軍師謀士,所以他必須要休息,只要精神好,身體不疲憊,才能戰勝衛淵和公孫瑾、糜天禾。 簡單沐浴後,阿提拉躺在羊毛氈上深深睡去。 北冥關內,公孫瑾看著胡吃海塞的糜天禾,用腹語道:「你不是要讓阿提拉不能休息嗎?這都兩個時辰了……」 糜天禾咀嚼著鹿肉乾,含糊不清道:「他回去得先開會,然後裝個逼,之後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估計現在也就剛躺下。」 「然後呢?」 糜天禾陰損的冷笑道:「先讓他睡一會,這人啊,最怕就是剛睡下然後驚醒,周而復始幾次,保證讓他徹底崩潰!」 公孫瑾想到在自己身心疲勞,終於休息睡得正香時候,忽然被人驚醒,那種渾身冷汗直冒,新張蹦蹦直跳的感覺,不禁有些可憐阿提拉,碰到糜天禾真是算他倒八輩子血霉了…… 夜幕降臨,匈奴陣營外,數百名衛奇技騎著馬,推著八牛床弩來到千米外的距離停下,正常床弩的極限射程在一千三百米左右,而這家床怒要比普通床弩還要大一倍,按照之前的實驗,雖然在五百米以外就開始拐彎,但極限射程可以達到一千八百米到兩千米。 金聖英命令人翻身下馬,三十多匹馬,外加三十名頂尖武道高手這才費力地將掛滿驚天雷、燃燒瓶的弩箭安裝好。 金聖英從懷中掏出沙漏,眼看著沙子就要漏光,他便緩緩抬起手。 「準備!」 「三!」 「二!」 「一!」 「放!」 隨著攻城槌大小弩箭發出,巨大的破空之聲,將金聖英等高手都震得耳膜生疼。 「什麼東西?」 在營地巡邏的匈奴士兵,聽到了聲音,緊接著他就看到一根樹幹,帶著呼嘯之聲朝向營地飛來。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顯然是其他幾個方位的八牛床弩也都發出了進攻,為了打擾阿提拉的休息,糜天禾可是安排了十架八牛床弩。 隨著弩箭上的驚天雷爆炸,連帶著把裝有猛火油的酒罈炸碎,化作成漫天火雨。 那些用皮子連接成的營帳,碰到火瞬間點燃。 「什麼玩意爆炸?」 「救火!」 「快救火!」 一時間整個匈奴陣營變得嘈雜,混亂不堪。 第746章 衛奇技,暗殺十萬兵 而千米之外的金聖英,沒有任何的猶豫,連忙下令再次安裝弩箭。 隨著第二發的弩箭射出,便看到已有無數匈奴士兵朝向他們衝來。 金聖英揮劍斬斷戰馬與床弩連接的繩索,將一個大號驚天雷放在床弩下點燃,而後帶著三十幾多名衛奇技揚長而去。 「沖啊,不能讓這些該死的衛家軍跑了!」 隨著匈奴大軍衝來,一名將軍看到八牛床弩後不由一愣:「這可是守城神器,要把它帶回去獻給陛下,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還沒等將軍心中暗道完,忽然八牛床弩爆炸開來,無數零件宛如小刀子貫穿附近匈奴士兵的身體。 匈奴帥營內,剛剛睡下不到一個時辰的阿提拉,忽然被爆炸聲音驚醒,猛地從羊毛氈的床上坐起,只感覺心臟開始劇烈快速地跳動,冷汗從身上驚出。 幾個呼吸間阿提拉才回過神,抓住枕邊的劍,穿著緄襠袴,也就是大褲衩從床上跳下來,衝出營帳。 阿提拉入目一片火海,士兵們領著水桶來回跑動的著救火。 老猶太連滾帶爬地跑過來:「陛下!」 阿提拉一把抓住老猶太的衣領:「敵襲?」 「對,敵人是利用那種能夠射出巨大箭矢的八牛床弩對我軍營地進行偷襲!」 阿提拉第一反應就是糧倉,連忙看向老猶太:「糧倉呢?」 「回稟陛下,糧倉無礙,只是不少營帳被燒毀,死傷應該不算多,但現在太雜亂,很難統計。」 說到這,老猶太連忙報功地道:「陛下,老臣第一時間讓一半士兵去保護糧倉,二十萬大軍救火,其餘人去追殺那群偷襲的傢伙。畢竟那八牛床弩如此巨大沉重,想來他們帶著肯定跑不遠,如果捨棄床弩跑路,咱們也能收穫神器。」 阿提拉因為剛在睡夢中驚醒,所以腦子有點渾,稍微反應一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輕拍老猶太肩膀:「你做得很好。」 然而沒過多久,便看到一群匈奴,抬著屍體、以及誒呀慘叫的傷員返回。 老猶太連忙上前:「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他們棄床怒逃走了!」 「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沒把床弩帶回來?」 「可他們在逃走時,把床弩給炸了,這些兄弟都是被炸死,炸傷的……」 帥營中,披著裘皮大氅的阿提拉,手下讓眾人重新建造營帳,不能讓士兵露天休息,同時還要加強防守,以及擴大防守範圍。 衛天、衛雲保護著公孫瑾站在東方城牆上,可以看到幾里外的天空被火光照耀成了赤紅色。 公孫瑾的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可憐的阿提拉……」 衛天大大咧咧的道:「如果是我在睡夢中被驚醒,老子肯定直接發飆了,除了老子娘親、爺爺還有衛淵弟弟,誰他媽也勸不住老子!」 衛雲點點頭:「汪~」 糜天禾用小手指掏耳朵:「這只是剛開始,在主公休息的這兩三天中,我會讓阿提拉,包括整個匈奴大軍都體會到,啥叫刑訊房的『熬鷹』!」 公孫瑾用怪異的目光看了一眼糜天禾,如果這能讓這傢伙的毒計得逞,雖然對匈奴大軍的殺傷力不大,但卻最少能下降匈奴大軍整體戰力的一半。 匈奴陣營內,阿提拉做好了善後工作,以及重新部署防禦後,只感覺一陣頭暈腦脹,噁心想吐,他知道自己這是用腦過度,疲憊到極致的跡象,現在的他如果還想戰勝衛淵,那就必須要休息。 匈奴陣營的部署很簡單,那就是每個軍分出兩千人,組成一個小隊,一共分成上百隊在匈奴陣營外千米距離巡邏守夜,每半個時辰進行換防。 與此同時,金聖英與紅拂帶領衛奇技,以及衛武卒去而復返。 所有人身穿夜行衣,每衛奇技的五人小隊,帶領二百名衛武卒,分成上百個組。 金聖英帶領的小組,憑藉超高的武道修為,悄悄潛伏到匈奴巡邏隊伍不遠處,看著沙漏時間,金聖英大喊一聲;「動手!」 衛奇技帶領衛武卒沖了出來,每人手中都持有兩把袖珍弩,跳出隱藏地點後,毫不猶豫地對巡邏匈奴士兵勾動扳機。 噗~ 噗~ 「啊!」 「敵襲!」 「有敵襲!」 僅僅一個照面,便有二三百名匈奴士兵中箭到底。 「君子劍!」 金聖英拔出佩劍,率先朝向匈奴隊伍斬去。 一道赤金色劍芒破劍而出,帶著浩然正氣,直接將二十多名匈奴士兵攔腰斬斷。 與此同時五名配合默契,訓練有素,武道修為全部在宗師境界以上的衛奇技,帶領著衛武卒衝進人群中。 普通武者在軍隊戰役中發揮作用不大,可單對單,這群只比普通人身體素質強的士兵,在他們手中完全就是斬瓜切菜。 類似這種小型屠殺,匈奴陣營外,還有上百場。 千米之外,不少士兵聽到打鬥聲音,紛紛跑來救援,可來得少完全就是送人頭,來的多了,衛奇技帶人扭頭就跑,哪怕不擅長身法的武者,也絕非這些普通士兵能追得上的。 與此同時,距離帥營不遠處的帳篷內,不少將軍都聚集在老猶太身邊。 「咱們被衛奇技的高手殺了多少人?」 老猶太眉心皺成了川字:「十萬人左右,來之前我就聽說過衛家軍有兩大王牌軍,蟒雀吞龍和衛奇技,之前大戰蟒雀吞龍都見過,但這衛奇技一直沒露面,原來這神秘的衛奇技,就是一群由頂尖武者組成,專幹這些暗殺手段的部隊。」 一名將軍忙道:「那咋辦?要不要告訴陛下?」 「陛下之前那麼疲憊,驚醒之後又睡下了,誰敢去啊?」 「對啊,估計叫他起床,都能挨一刀……」 「戰死十萬士兵,這是大事,不告訴陛下肯定不行!」 「這…這……」 所有人目光看向老猶太:「你去!」 「我不去,我怕死……」 「你必須去!否則現在就宰了你!」 老猶太看著這群匈奴將軍拔刀,嚇得連忙縮了縮頭,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帥營。 「陛…陛下!」 老猶太輕輕推了推阿提拉的肩膀,之後連忙後退七八步,嚇得跪在地上…… 第747章 半數巡邏,提升伙食 阿提拉猛然驚醒,幾乎是下意識伸手入枕邊,而後拔劍,當看到跪在幾步之外的老猶太,以及門口站著的一眾心腹後,心裡起床氣怒火被強行壓下。 阿提拉麵沉似水,強忍著不發怒,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跪在地上的老猶太,結結巴巴地道;「陛…陛下,是這樣的,軍營外的巡邏將士,被…被衛奇技暗殺了。」 阿提拉眉頭緊皺:「我軍死傷多少將士?」 「十…十萬人左右。」 轟隆~ 阿提拉在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一巴掌拍碎身前桌案:「衛淵!你是在玩火!傳令下去,集結三軍,攻打北冥關……」 沒等阿提拉說完,老猶太跪在地上,裝著膽子道:「陛下,還請陛下三思!」 阿提拉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衛淵的計劃,因為那狗東西知道自己凡事都親力親為,而且匈奴陣營中,沒有公孫瑾這般兵仙級的軍事人才,所以他做這一切,都是故意不讓自己休息。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阿提拉現在身體與精神都十分疲憊,這樣的狀態下,根本就不知道公孫瑾、衛淵的對手,貿然開戰,自己在指揮上必然會出現失誤,勢均力敵高手過招,稍有一點失誤,就會導致幾萬大軍折損。 最重要的是,連續兩場大戰,己方的傷亡都比衛家軍多出不少,如今衛家軍一個個士氣如虹,戰意盎然。 反觀自己這邊,傷兵被屠,營帳被燒,連打兩次敗仗,以及剛剛被炸,外加十萬士兵被殺,現在是士氣低迷,一個個宛如霜打的茄子。 這種情況貿然出站,哪怕攻破北冥關,也會損失慘重,北幽關也很難拿下了。 想通這點後,阿提拉無奈搖搖頭:「不用開戰了,給將士們的伙食標準再追加一些,衛奇技人數不多,所以只要我們增加巡邏隊伍人數,縮減營地範圍即可!」 說到這,阿提拉掃視全場:「你們可有人能斗得過公孫瑾嗎?」 「這……」 全場將軍,謀士紛紛低下頭。 兵仙之名如雷貫耳,之前他們以為公孫瑾的傳說有誇大成分,可經過交戰之後才發現,公孫瑾在軍事上的才能絲毫不弱於阿提拉。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海東青、松贊、希爾·阿育……這些國家君主帝王,寧可付出一半江山,甚至把自己皇后送出去也行,只要能得到公孫瑾這位軍事奇才。 畢竟江山沒了,靠公孫瑾還能重新搶回來,一統天下,成為萬古一帝,皇后要多少有多少…… 千金易得,公瑾難求。 可笑大魏南昭帝,竟以身殘,有辱大魏形象的說辭將其趕走,更當眾羞辱其紅顏是妓,還打了板子…… 哎~ 阿提拉長嘆一聲:「那不要逼臉的毒士糜天禾,目的就是想讓朕無法休息,在身心疲憊下指揮出錯,所以朕必須要休息,讓身體和精神快速恢復,否則無法應對公孫瑾與衛淵的車輪戰。」 匈奴將軍們一個個抬起頭,單膝下跪,表情決絕地發下軍令狀。 「陛下放心,末將等人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再讓糜天禾那陰損壞的毒士,打擾到陛下!」 阿提拉點點頭,滿臉疲憊地對眾人擺手,長劍入鞘,躺回床上。 老猶太與眾謀士、將軍退出帥營,按照阿提拉的意思,重新部署匈奴營地外的巡邏防禦。 「追加多少人呢?」 老猶太看向諸匈奴大將軍對其問道。 一名將軍思索片刻道;「既然外部巡邏的士兵多了,那糧倉防禦人數就無需過多。」 「不行,陛下如今面對衛淵與公孫瑾的車輪戰,所以不可以出現任何紕漏打擾陛下!」 老猶太想了想:「這樣,十萬大軍鎮守糧倉,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離開半步!」 「可以!」 眾將紛紛點頭。 老猶太繼續道:「衛家軍與我神聖匈奴作戰,只敢龜縮地下,所以他們大軍不敢出北冥關,衛奇技能力強,但人數太少,防禦還是按照之前陣型來,只不過是增加到五千人!」 眾將軍想了想,之前巡邏士兵分成一百多個小組,每組五千人那可就是五十萬大軍來巡邏。 「會不會有點多?五十萬士兵巡邏,古往今來,大小戰役,絕無僅有啊。」 「哪怕一個小組五千人,衛奇技如果不分開,兵合一處將打一家,五千人還是不夠他們殺的!」 「沒錯,那些衛奇技士兵一個個都是頂尖武道高手,而且配合默契,實力的確無比強橫,殺人速度很快,合在一起的話我們五千名將士很快就會被他們屠殺一空,根本等不到臨近巡邏隊的救援。」 「那就把每組人數變成萬人!」 「萬人?」 老猶太看了一眼用死亡將士衣物拼湊而成的營帳,無奈地道:「沒有那麼多衣服做營帳了,所以用我們現在的將士數量二分之一來巡邏,兩班輪換,這樣就能把營地範圍縮減一倍!」 「哦?」 眾將士略有所思地看向老猶太:「你的意思是,營地範圍縮減,營帳也就能空出來,不用像現在這般破破爛爛!」 「沒錯!」 老猶太點頭道:「同時營地縮減,我們士兵的巡邏範圍也跟著縮減,這樣每個巡邏組的距離也近了許多,方便互相增援。」 將軍們紛紛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 「這樣可行,但有一點,巡邏兩班倒可以,可將士們心裡難免會有反對情緒。」 老猶太微笑道;「你們可記得陛下的話?再次追加伙食標準,陛下可沒說追加多少啊,咱們完全可以在原有基礎上,追加一倍,還可以每頓飯加一小碗馬奶酒。」 「對啊,有酒有肉,巡邏輪換這點小情緒,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北冥關原是元帥府的最大的地堡內,喜順伺候著公孫瑾與糜天禾喝著濃茶。 公孫瑾輕抿一口茶水,用腹語對糜天禾道:「如果我是萬奴王,我現在會派出大部隊巡邏,甚至可能是全部士兵的一半數量,進行兩班輪換!」 第748章 軍事能力,封神級別 喜順好奇地問道:「瑾,你為啥如此肯定萬奴王會派出一半的兵力來巡邏?」 公孫瑾沒有回答,糜天禾笑著解釋道:「因為匈奴大本營的帳篷被我燒了,派出大量兵力巡邏,不單單可以做到巡邏兩班倒,還能減少一半帳篷的使用率,帳篷也能兩班倒,同時營地縮減,巡邏範圍也就小了,方便互相之間的增援,等著衛奇技暗殺,然後將其包圍殲滅!」 喜順疑惑道:「那他們這樣的話,士兵可就不能好好休息了!」 「衛家軍不敢出陣去攻打匈奴大軍,還必須要時刻警惕,防備著匈奴大軍來襲,所以雙方都休息不好,這點上我們只能算是扯平了!」 糜天禾用手指敲打茶杯,喜順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其斟茶…… 「歡喜大俠倒的茶就是香!」 糜天禾抿了一口繼續道:「所以我們與匈奴大軍的交戰,他們有人數優勢,我們有地理優勢,這就勉強算是勢均力敵,現在拼的就是雙方指揮者的能力!我們這邊有主公與糜天禾兩人車輪戰,對方只有萬奴王一人。」 「就像昨日後期,萬奴王因為營地的事分了神,加上他過於疲憊,所以導致出現許多失誤,被主公抓住機會,乘勝追擊,最少多折損了十幾萬士兵,所以對萬奴王;來說,他想贏就必須要好好休息,只有恢復身體和精神,才是匈奴獲勝的重要條件!」 喜順狐疑地道:「有這麼重要嗎?我們這邊還有衛公、漢尼拔這等東西方軍神呢,雖然你糜天禾滿肚子陰損壞,但你能力絕對是有的。」 「不一樣!」 糜天禾認真的道:「如果給你劃分一個等級,那就是排兵布陣上,我與衛公、漢尼拔、海東青……是第一檔次,梁紅嬋、王玄策、朱思勃稍次一些,是第二檔,而萬奴王的能力比我高一檔,是可以封神,青史留名的那種檔次!」 「同在這個檔全天下目前只有兩人,主公和公孫瑾。三人在臨場排兵布陣上都在伯仲之間,當然在不要逼臉陰損壞上,我糜天禾與朱思勃第二。」 「第一誰?」 「主公……」 糜天禾尷尬地說了一句,繼續道:「原本萬奴王只要退兵,就能好好休息,與我們對戰只要時間拉長,勝敗難分,可有我糜天禾就不同,我可以不停的對其騷擾,不讓他好好休息!」 「解釋就好好解釋,偏偏要把自己的功勞表出來!」 喜順癟嘴給二人倒茶:「本喜順大俠都屈尊降貴伺候你們了,可一定幫世子勝利,昨日我看他那疲憊模樣,都心疼了。」 喜順說到這,不由得長嘆一聲:「我有時候再想,世子變厲害了到底好不好?」 「以前的他雖然被罵成紈絝,但每天睡覺自然醒,懷裡不一樣的女人,什麼家事國事天下事都管他屁事,如今每天都要不停操心……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享福一輩子不好嗎?」 「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 「山寺日高僧未起,算來名利不如閒。」 糜天禾擺擺手,對喜順道:「想清閒太簡單,可沒有任何抗壓的能力啊,主公曾經和我講過一個故事。在一個河邊小村子,有一個打漁非常厲害了漁夫,每天只上午出海一次,就能打到價值一兩銀子的魚。」 「後來一名富商路過此地,就問他每天除了打漁,他都做些什麼?」 「漁夫說:上午打漁,中午飯後就喝喝茶,聽聽曲,聊聊天,和鄰里鄰居吹吹牛逼……」 「富商很疑惑為什麼不一天出海三次,這樣就能打到價值三兩銀子的魚,然後換大船,僱人打人,慢慢把事業做大,這樣他就可以成為富商。」 「漁夫反問,成為富商以後呢?」 「富商想了想:那你就可以每天都喝喝茶,聽聽曲,聊聊天,和鄰里鄰居吹吹牛逼……」 「漁夫笑道:那不是和我現在的生活一樣嗎?」 聽糜天禾講完,喜順更懵了:「對,既然都一樣的生活,為什麼還要那麼累呢?」 糜天禾回憶地道:「當時我也如此問主公,但主公卻只說了兩個字,抗壓!」 「抗壓?」 「沒錯,就是抗壓,比如現在南昭帝駕崩,所以事情被朱思勃隱瞞下來,可那些世家門閥手眼通天,消息靈通,肯定也能猜到,估計都在蠢蠢欲動。」 「大魏國內,馬上就要烽煙四起,徹底亂了,如果主公還是和以前那般,衛公就不會突破成功,沒有衛公,衛家就是一塊無主的大肥肉,誰不想叼一口?」 「估計國內烽煙四起的那一刻,主公小命就沒了,最好的結果是被抄家他被趕出衛府,可主公沒有任何謀生手段,不想餓死就要飯……」 喜順略有感悟地點點頭,一把抓住糜天禾;「那現在人家都縮小防禦了,你如何打擾萬奴王休息?」 「當然是山人自有妙計,你沒發現這些日子,本謀士的毒士軍都不在嗎?」 糜天禾得意地仰起下巴:「這次,我要讓萬奴王,乃至整個匈奴都把我糜天禾恨之入骨!」 北冥關外,胯下白馬,身著白袍的陳慶之對身旁哲別道:「師尊,等一下就看看我們誰殺的多了!」 「臭小子,看來你是翅膀硬了,竟敢和為師較量了!」 哲別笑著給了陳慶之一個爆栗,在其身後跟著六萬名白袍軍的頂尖馬弓手,以及兩萬名箭神軍。 八萬騎兵分成八支隊伍,在陳慶之與哲別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快馬加鞭地朝向匈奴陣營衝去。 此時日出東方,天空大亮,匈奴巡邏隊錯滅了火把,一個個打折哈欠,雙眼滿是期待的準備回去吃早餐,畢竟如今伙食可是之前的五倍,甚至還有一小碗馬奶酒可以喝,讓他們怎能不激動。 忽然間,匈奴巡邏隊看到前方一陣塵土飛揚,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 之間一支萬人騎兵飛奔而來。 「敵襲!敵襲……」 沒等巡邏士兵喊出聲,馬背上的陳慶之挽弓搭箭,在白馬奔馳中一箭射穿了這名士兵的眉心。 第749章 白袍之威,放風箏戰術 「敵襲!」 「有敵襲!」 隨著匈奴巡邏士兵眉心中箭,到底身亡後,其他巡邏士兵也都紛紛舉起長矛,佩刀,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可迎接他們的是,陳慶之帶領的白袍軍以及鹿神族的射來的漫天箭雨。 無數倒在血泊當中陣亡的匈奴士兵,幾乎都是眉心中箭,可見其箭法的精準程度。 類似同樣的情況,還在其他七個方位同時上演。 陳慶之懷中掏出一桿鮮紅如血的令旗揮動起來。 「分散!」 陳慶之雙腿猛地一夾馬腹,白馬仿佛尥蹶子般,直接原地橫著轉半個圈,調轉馬頭,朝向側邊狂奔。 其他鹿神族人雖然沒有陳慶之這般,接近神乎其神的騎術,但也都相差無幾,白袍軍的將士騎術稍遜。 陳慶之等人手中的弓箭,都是屬於加入一點點簡略版複合弓零件的大梢弓。 而且經過歐冶子的改進,兩端的弓梢變得更大更長,加上固定式的凹槽狀弦墊,並且裝有皮革,以減輕弓弦反彈回來的巨大力量。 馬弓手可以用拉動十石的力量,射出二十石的威力。 大魏傳統神箭營的弓箭手拉力在五石左右,按照後世重量單位,大概五十公斤。 北疆草原的遊牧民族,能拉起七石,拉力在七八十公斤。 所以說,陳慶之所帶的白袍軍,箭矢有效射程接近對面的一倍,箭矢也是特質的,普遍長度和重量是普通箭矢的一倍,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精準度更高。 白袍軍分散開後,利用超高的騎術,時刻與匈奴士兵保持著主流弓箭有效射程的範圍之外,基本就是對方箭矢射不到自己,反而對方就是自己的活靶子。 匈奴上萬人的巡邏隊,在萬名白袍軍的圍剿下,沒過一會就全部中箭倒地,這時兩側的援軍才趕過來。 陳慶之一拍馬頭,整個人站在奔馳的馬背上,揮舞著令旗,分散的白袍軍快速收攏,與增援來的匈奴軍拉開距離後,又重新分散開,保持距離,來回拉扯,挽弓搭箭,朝向匈奴巡邏兵射出特製的箭矢。 駕~ 駕~ 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沖匈奴陣營中,衝出五萬支騎兵,一個個身後背負弓箭,手持馬刀,腰間別著鐵骨朵,在一名匈奴大將軍的帶領下飛奔而來。 「我神聖匈奴可以稱霸西方歐羅巴,連破數國,靠的就是匈奴鐵騎!」 「小小大魏騎兵也敢放肆!」 上將軍揮舞指揮劍,放聲怒吼,五萬騎兵一個個更是氣勢長虹,作為匈奴鐵騎,他們每一個都是戰功赫赫,殺敵無數,有著屬於自己的傲氣。 派出這般匈奴的頂尖王牌騎兵,更由位高權重的匈奴上將軍帶隊,其實這都是老猶太的主意。 畢竟這些日子他們被衛家軍折騰得那麼慘,只要今日將這些穿白袍的衛家軍全部斬於馬下,便能一雪前恥,讓低迷的士氣高漲起來。 見到對方來人,陳慶之毫不猶豫地下令白袍軍收攏,撤退。 「追上去,殺!」 匈奴上將軍見到陳慶之逃跑,大笑著揮舞指揮劍:「兒郎們,衛家軍這群鼠輩怕了英勇善戰的匈奴鐵騎,剛見面就逃,但弟兄們能讓他們跑了?」 「不能!」 「殺光衛家軍這群狗娘養的!」 嗷~ 一群匈奴鐵騎,發出殺戮前的興奮嗜血咆哮,瘋狂地朝向白袍軍逃跑的方向追去。 陳慶之一手持韁繩,另一隻手舉著令旗,看著被風吹動呼呼作響的令旗,以此來確定速度。 當匈奴鐵騎臨近射程範圍,便揮舞一下令旗,整個白袍軍全部減緩戰馬奔跑的速度,同時最後兩排的將士雙腿抓緊馬背,放開韁繩,挽弓搭箭,隨時準備進攻。 陳慶之口銜令旗,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心裡計算著時間,雙腳用力,整個人從馬背上躍起,單腳踩在白馬腦袋上,成金雞獨立之勢,腰身扭曲轉動,角弓拉出一個滿圓,猛然朝向身後射去。 「弟兄們,馬上就要追上這群衛家軍了,放手大殺……」 沒等最前方的匈奴上將軍喊完,陳慶之這一箭,無風無影,甚至連一點殺氣都沒有發出,直接貫穿了他的眉心。 「媽的,不愧是哲別的徒弟,這無影箭已修煉到了大成!」 鹿神族的眾人面面相覷,隨即滿意地看向陳慶之,鳥類對殺氣、聲音、風感十分敏銳,往往在狩獵時,這邊箭矢剛剛射出,一些激靈的鳥就感應到並且躲開。 所以鹿神族為了方便狩獵,便練就出這種箭法,利用特質的箭矢,特殊的手法,可以做到無影無聲,並且沒有泄露出半點殺氣。 撲通~ 匈奴上將軍整個人從馬上摔下來,身旁不少士兵紛紛大喊;「將軍!」 可緊接著,前方『逃跑』的白袍軍,在陳慶之射出一箭後,仿佛接到了命令,最後兩排身體向後仰,朝向身後發射出箭矢。 箭矢脫弦的剎那,他們也不看有沒有命中目標,直接用雙腳踹馬肋,戰馬速度增快,從前排騎兵縫隙中傳過去。 前排變後排,再次身體向後仰,朝向追兵射箭。 「小小衛騎,竟敢如此囂張!」 匈奴騎兵沒有了上將軍指揮,並且原本一群膽小,碰到自己就抱頭鼠竄的衛家軍騎兵,還敢反擊。 這讓匈奴騎兵心中的傲氣受挫,讓他們一個個氣得睚眥欲裂,瘋狂怒吼,拼了命地催馬追逐。 陳慶之站在馬背上,利用令旗對白袍軍進行指揮反擊順序,讓所有白袍軍的攻擊有條不紊,防止發生混亂。 隨著時間推移,匈奴騎兵忽然發現,那群白袍軍竟然停下戰馬,從而轉身朝向自己衝來。 「他們瘋了嗎?」 「咱們五萬鐵騎,他們只有萬來人,五倍差距也敢沖?」 「等等……不對勁,我們為什麼只有這點人了?」 匈奴騎兵從之前的瘋狂中回過神,這才發現不對勁,因為自己原本的五萬騎兵,如今只剩下了幾千人。 「為什麼會這樣?人呢?弟兄們都哪去了?」 白袍軍的長槍刺穿他們的身軀後,匈奴騎兵這才反應過來,在之前瘋狂的追逐中,對方不停地後仰射箭,導致己方的數量,不知不覺中快速減少…… 第750章 氣到吐血,萬奴王 「跑!」 數千名騎兵調轉馬頭飛快向後逃走,可沒想到的是,他們身上的甲冑太重,長途之下戰馬體力不支,而白袍軍身穿棉甲,重量輕了許多。 之前是因為有陳慶之可以控制住速度,所以才能向放風箏一樣,時刻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如今從逃跑反過來變成追逐,白袍軍的速度是他們的兩倍,根本就沒辦法逃走,還沒跑到一半,所有匈奴騎兵均被斬殺。 陳慶之沿途收匈奴騎兵的戰馬,以及閣下他們的腦袋返回。 與此同時另一邊,哲別帶領的隊伍,也隨著哲別最後一箭雙鵰,把兩名匈奴騎兵的腦袋射出一個大血窟窿,屍體從馬背上摔下而結束。 可誰都不知道的是,原本匈奴巡邏兵還想跟過去幫忙,但沒跑多遠,便頻繁掉進陷阱之中。 這些陷阱不是很深,而且下面也沒布置尖刺,因為不致命,所以這些匈奴士兵雖然疑惑為何前方戰馬跑過去沒事,他們步兵卻能中招,但也都沒太當回事。 北冥關外的秘密地道入口。 哲別剛剛駐馬,便看到陳慶之帶人趕回來。 「師尊,沒想到你比我快了一點點!」 「那是自然,為師自然要比你這徒兒強,想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要等等!」 「哈哈!」 哲別與陳慶之大笑著走馬錯鐙擊了下掌。 半炷香時間過去,其他六支隊伍也都返回,因為領導這六支隊伍的將軍,箭法、騎術、領導能力都不如陳慶之與哲別,所以導致隊伍有些傷亡,並且射殺的匈奴也十分有限。 可就算如此,最後的戰況也是十分恐怖,匈奴的匈奴士兵射殺接近十五萬,利用放風箏戰術射殺的匈奴王牌騎兵也是超過了十五萬,當然這其中陳慶之與哲別就射殺十萬匈奴騎兵,其餘六支隊伍加一起才五萬,足以見得一個優秀統帥的作用。 哲別與陳慶之帶領白袍軍返回北冥關向糜天禾復命,糜天禾當即下令,將這些敵軍馬屍都做成馬肉,大擺慶功宴。 並且將這些匈奴騎兵的腦袋定在關內每一個地堡之上,特別是兩名上將軍的首級,直接懸掛陣法最中間的帥府堡壘之上。 匈奴大本營中,一群匈奴上將軍與老猶太在營帳內愁眉苦臉,不停地嘆息。 「咋辦?」 「現在咋辦啊?」 「三十萬大軍啊,整整三十萬,這其中十五萬還是咱們的王牌騎兵,每一個騎兵的戰爭價值都無法估量的,如今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死了整整十五萬!」 「兩名上將軍,那可都是真正的核心,和我們一樣,從北疆就追隨萬奴王陛下西征,參加過大小戰役無數,戰功赫赫,都是陛下的心腹,就這麼死了!」 「不單單死了,他們倆的人頭還被糜天禾那陰損壞的狗東西懸掛帥府,其他騎兵的手機也被釘在堡壘上!」 「羞辱!他糜天禾欺人太甚!」 諸將軍一個個緊握拳頭,指甲都深陷肉中,氣得在營帳內不停地打砸。 「只要攻破北冥、北幽兩關,必須要活捉糜天禾!」 「本將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者剝皮點天燈!」 「糜天禾,本將俏麗哇!」 「都不要吵了!」 老猶太長嘆一聲:「也不能算是稀里糊塗的死,他們是死於海東青研究出的放風箏戰術,曾經衛家軍騎兵在這個戰術上吃了大虧,沒想到他們學以致用,使在了我們腦袋上。」 「咱們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與萬奴王陛下說!」 「咋說?陛下剛休息了兩個時辰,這時候告訴他,死了兩位高級將軍,以及三十萬士兵,其中還有一半是陛下視若珍寶的王牌鐵騎!」 所有人無奈地搖搖頭,最後齊刷刷地把目光看向老猶太。 「啊?你們為什麼看我?」 「上次就是我去找的陛下,這…這次我不去!」 「你必須去!」 「三十萬大軍都陣亡了,大不了再加上一個你!」 隨著眾將拔刀,老猶太被逼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阿提拉。 呼~ 呼~ 已經陷入深度睡眠的阿提拉被老猶太輕輕推醒,阿提拉條件反射地去拿武器。 老猶太連忙跑遠跪在地上:「陛…陛下,出…出事了。」 「他媽的!」 阿提拉瞪大眼睛,雙眼遍布血絲,怒火讓他渾身顫抖,瞪著老猶太,恨不得揮劍給他剁了,還是剁細碎的那種…… 「說,出了什麼事!」 老猶太結結巴巴地道:「衛…衛家軍的騎兵襲擊我軍巡邏隊,導…導致十五萬士兵陣亡!」 「廢物,你們就是他媽一群廢物!」 阿提拉一腳踹翻桌子,指著老猶太以及眾將軍怒罵道:「只要朕一休息,咱們大軍就十幾萬,十幾萬的折損,你們他媽都是廢物嗎?」 老猶太以及眾將軍都深深地低下頭,知道現在阿提拉在氣頭上,所以誰都不敢接茬。 阿提拉在帥營打砸發泄一通後,看向眾將軍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呼延和須卜呢?」 眾將再次低頭不語,阿提拉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冷聲道:「說!他們人呢!」 將軍們退後兩步,隱晦地用腳踹著老猶太。 老猶太實在沒辦法,只能跪在地上,硬著頭皮把腦袋抬起來:「兩…兩位將軍,在追逐衛騎時,戰死了,與其一同陣亡的還有十五萬鐵騎……」 「什麼!」 阿提拉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噶一下抽了…… 「陣亡的十五萬士兵都是朕的匈奴鐵騎?」 「那…那個不是……」 呼~ 阿提拉長出一口氣:「那就好,朕的鐵騎陣亡多少人?」 「十五萬……」 阿提拉一把掐住老猶太的脖子將其拎了起來:「你他媽敢耍朕!」 「萬奴王陛下,臣沒有,絕對沒有,騎兵陣亡十五萬,巡邏士兵也陣亡十五萬……」 「十五萬加十五萬,三十萬?」 阿提拉一把丟下老猶太,看向渾身顫抖,耷拉著腦袋的諸將:「陣亡了三十萬大軍?呼延和須卜也戰死了?回答我?」 「是…是的……」 阿提拉冷著臉道:「呼延和須卜,他們從小追隨朕,就這樣死了?朕要去見他們的屍首呢?」 「陛…陛下,您還是不要看的好!」 「屍首帶上了,朕不想重複第二遍!」 隨著呼延和須卜兩名將軍的無頭屍體被帶上來,阿提拉睚眥欲裂地道:「腦袋呢?他們的腦袋呢?」 第751章 毒士布局,環環緊扣 「回…回稟陛下,在…在北冥關,被糜天禾掛在帥府上,還有那些騎兵的手機也都被糜天禾釘在了堡壘上……」 「糜天禾你個毒士,朕…朕發誓,必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噗~ 阿提拉說道這,不禁氣血攻心,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腳下踉蹌,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老猶太等人跑過去攙扶。 「陛下,小心龍體……」 「滾!」 阿提拉一把推開老猶太等人,雙眼遍布血絲地瞪著眾人;「放風箏戰術,曾經是海東青引以為傲的戰術,他就是用這個戰術祭拜了我的父皇,導致北疆匈奴成為天狼帝國的附屬國。」 「也因為實力銳減,導致被衛伯約鑽了空子,一人一槍屠殺了所有皇室,讓朕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怎麼簡單的戰術,你們還能上當,都是一群廢物,他媽的廢物!」 所有人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看都不敢看阿提拉。 阿提握緊虎符,他是真的想馬上集結大軍,蕩平北冥、北幽兩關,但理智告訴他,現在士氣低迷,他也身心疲憊,這個狀態下就算能破了北冥關的地堡陣,攻進北幽關,他剩下的兵馬也基本所剩無幾。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可不是阿提拉想要的,他要的是大獲全勝! 呼~ 阿提拉長長深呼一口氣,對老猶太等人道:「防守,全力防守,敵軍來襲打退即可,千萬不要追,朕要好好休息,否則匈奴必敗,懂了嗎?」 「懂…懂……」 「下去吧。」 阿提拉揮了揮手,拖著沉重的身體重新躺下,此時的他只感覺身心疲憊。 剛睡著就被叫醒,而且還是連續幾次,讓他感覺比沒睡之前更累了。 北冥關西南城門外,除了防守地堡的士兵,所有衛家軍集合吃著馬肉,喝著慶功酒。 公孫瑾皺著眉頭對糜天禾用腹語道:「剛剛接到江流兒的情報,匈奴陣營防禦更加森嚴,而且範圍縮小,恐怕接下來無論你做什麼,他們都不會上當了,如果他們不動,我們也不敢出擊,更不敢休息,需要時刻準備對方進攻,陷入了被動。」 糜天禾輕搖白紙扇,拽得像二五八萬一樣,故作高深莫測地道:「你難道忘記,本座一手調教出來的毒士軍都被派出去了嗎?」 「然後呢?」 「沒有然後,因為本座一計,最起碼也會讓阿提拉以及整個匈奴大軍三日雞犬不寧!」 公孫瑾疑惑道:「如何做?對方現在防禦森嚴,估計我們就算去挑釁,巡邏士兵都會龜縮在盾牌之後,不會追逐。」 「具體細節不能告訴你,否則你會罵我的,一切看結果吧……」 匈奴陣營外,巡邏士兵無不是盾牌兵與弓箭手的組合,無論敵人是誰,他們首要目標就是防禦,並非作戰。 江流兒帶著一群身法極好的衛家軍斥候精銳,一個個背著大包袱,悄悄潛伏進來,在百米之外,利用小型投石器,將大包袱投擲出去。 包袱在半空中散落,裡面裝的無數碎銀子灑落。 類似這樣投擲碎銀子的事情在匈奴陣營外圍四面八方都有發生。 看著匈奴士兵巡邏到此,見滿地的碎銀子,一個個眼睛通紅的跑過去撿銀子,甚至都發生了爭搶,打鬥…… 一名斥候對江流兒小聲道:「將軍,咱們這樣做太奢侈了吧,這一大包最少也得有幾百兩銀子。」 「五百兩白銀!」 江流兒苦笑道:「這一次進攻,糜天禾謀士可是在帳房整整支出五十萬兩白銀,可以說是金錢戰爭……」 「為啥這樣做啊,還下了死命令,不讓我們直接觸碰到銀子……」 「可能上面淬了毒?」 江流兒具體的計劃也不懂,反正他知道糜天禾布置的局,都是他媽陰損壞的絕戶毒計,雖然他動手做了,但還是不要了解得太具體為好…… 與此同時在匈奴大本營中,老猶太與一群將軍圍桌餐桌,邊吃邊道:「這次我們一定加倍小心,必須要讓陛下好好休息。」 「沒錯,也怪我們能力太差,無法幫陛下分憂,能夠與公孫瑾或者衛淵隔空鬥法。」 「反正這次飯後,兄弟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就算龜縮也要挺過三天,讓陛下好好休息恢復身體和精神……」 說話間,一名副將急沖沖地跑進來;「將軍,出…出大事了。」 「衛家軍又派人來騷擾了?我不是下了死命令,無論對方誰來了,哪怕是衛淵親臨也不可以去追,你們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巡邏防禦……」 「不是,而是在咱們軍營中,不少將士身上,都有紅色皮疹現象,並且伴隨還伴隨著刺痛。」 聽到這話,老猶太猛地站起來:「軍醫如何說的?」 「他…他們初步診斷,天花多發與冬春兩季,很可能是天花……」 「瘟疫?」 老猶太連忙對副將問道:「有沒有調查清楚,這些發病的人最近都接觸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調查了,但都沒有接觸過奇怪東西……」 副將說到這,猶豫地道:「就是之前在追逐衛家軍白袍騎兵時,他們都有掉進過陷阱的情況。」 「陷阱?」 一名將軍猛地拍案而起:「為什麼沒聽下面人提起過陷阱?」 「那些陷阱都不是很深,而且下面還墊著稻草,摔進去也不疼,所以下面人也就沒在意……」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 將軍狠狠將酒碗摔在地上:「那糜天禾滿肚子的陰損壞,可以說出的計謀都是絕戶的毒計,他能費力做出這些陷阱,還不傷人,難道都沒覺得奇怪嗎?那些稻草很可能浸泡過天花患者的唾液,咱們士兵掉進去就被傳染上了。」 老猶太眉心緊皺地道;「先別著急,軍醫也說是很可能是,還沒有正式確定,畢竟瘟疫不可控因素太多,糜天禾雖然用計陰損歹毒,但稍有不慎他們也不能好……」 之前說話的將軍看向老猶太道:「可我們不敢賭!如果真的是瘟疫,全軍感染,那等待我們的就是被衛家軍屠戮個乾淨!」 老猶太任命地點點頭:「我們去找陛下定奪吧。」 哎~ 眾將軍無不唉聲長嘆,畢竟瘟疫事關重大,他們誰都不敢賭,只能瘟疫剛剛發起及時處理。 第752章 不是瘟疫,送上大禮 「陛…陛下……」 老猶太推了推熟睡的阿提拉,推完之後扭頭就跑出十幾米,與一群匈奴將軍跪在地上。 「誰!」 驚醒中的阿提拉,猛地抓起枕邊長劍,看著營帳門口跪著的將軍們,阿提拉知道,又他媽出事了…… 此時的阿提拉雙眼掛著大大的黑眼圈,眼球遍布血絲,嘴唇成青紫色,臉色慘白如紙,盡顯疲憊之態。 「說吧,又出了什麼事!」 阿提拉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陛…陛下,之前我們神聖匈奴鐵騎追逐衛家軍騎兵時,咱們的巡邏士兵也想去幫忙,可結果都掉進了糜天禾提前挖好的陷阱,這些陷阱不深,下面還都鋪墊了稻草,所以沒有將士傷亡,也就沒有上報。」 「可他們回到軍營後,身上都出現了紅色皮疹,軍…軍醫檢查,很可能是瘟疫天花!」 「什麼!」 阿提拉猛地從床上跳起來:「軍隊出現瘟疫這件事太大了,必須要馬上處理!」 「更衣!」 阿提拉張開雙手,幾名金髮碧眼,身穿女僕裝的大洋馬,連忙跑過去為其穿衣披甲。 同時阿提拉嘴上也不閒著,對老猶太等人吩咐命令道:「為了縮小防禦,我們的營地太擠了,所以你們馬上安排下去,在營地外一百米的地方搭建新的營帳,把所有身體出現不適的將士隔離在那。」 「另外他們接觸過的人,也都以伍為單位,分散隔離起來,命令所有軍醫,馬上熬煮藥湯……」 老猶太出聲打斷道:「陛下,營地里的軍醫不多了,而且上次衛奇技火燒軍營,藥材也都沒了……」 「他媽的!」 阿提拉怒罵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隔離已發病的將士,不要百米,變成兩里!」 「嗯?可陛下,我們軍醫本來就少,兩里距離,不方便軍醫救治……」 沒等將軍疑惑說完,老猶太連忙捂住他的嘴,在耳邊小聲道:「我們藥本來就不夠了,拿什麼治?」 將軍瞬間明白過來,這些患病的將士,哪怕瘟疫治好,可他們也會短期內沒有戰力,所以阿提拉在缺少藥材的情況下,選擇了放棄他們。 隨著將軍們開始在匈奴大本營中進行隔離,老猶太則是被阿提拉叫到身邊。 「隔離瘟疫的軍營離北冥關近一些!」 老猶太眼睛一亮:「陛下您的意思是……」 「兩家交戰,除非劣勢以明,否則誰也不會用瘟疫,就是因為這東西的不可控。」 阿提拉聲音沙啞地小聲道:「既然糜天禾做初一,那我們就做十五,他把瘟疫投放到我匈奴軍營,朕就把瘟疫還回去!」 老猶太連連點頭:「這件事陛下不知道,也不了解,都是身受重傷,時日不多的單爾將軍,自作主張……」 阿提拉點點頭:「可以,另外通知單爾,他的兒子今後就是朕的義子乾兒!」 因為軍隊出現瘟疫,阿提拉根本就不能休息,只能強挺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查看著隔離是否完善。 一天時間過去,阿提拉鼻子時不時地會流出鮮血,哪怕輕微思考,就感覺自己的腦漿子就像碎了般疼痛。 「陛下,一切隔離都已安排妥當。」 隨著老猶太來復命,阿提拉終於鬆了口氣,虛弱地站起身,被兩名將軍攙扶著回到帥營。 可還沒等他躺下,一名斥候飛快地跑進來。 「稟報萬奴王陛下,我軍巡邏隊伍中,有大量將士身體出現紅色皮疹,並且還伴有劇烈痛感……」 聽到斥候上報,阿提拉疑惑道:「這批巡邏士兵之前沒有參戰,也沒有掉入陷阱,他們是如何感染的瘟疫?」 斥候連忙道;「回稟陛下,是…是因為他撿了銀子……」 「撿了銀子?」 「沒錯,今日巡邏時,不少士兵都在地上撿到了碎銀子,根據統計,保守估計有幾十萬兩之多……」 老猶太連忙道;「肯定是糜天禾,把碎銀子浸泡瘟疫患者唾液,然後故意丟到我們營外讓將士們去撿!」 阿提拉怒火攻心,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糜天禾!我阿提拉發誓,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阿提拉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對身前老猶太:「吩咐下去,按照之前的模式隔離!」 「遵旨!」 老猶太與將軍們一個個急急忙忙跑出去,開始讓外面的巡邏士兵脫光義務,軍醫對其進行了一一排查。 三個時辰後,當老猶太走進帥營的時候發現,此時的阿提拉憔悴到嚇人,得虧他本身就是高級武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否則老猶太真怕阿提拉會隨時猝死…… 「稟報陛下,所有將士們的隔離都已完畢,確診的將士接近五十萬人。」 「五十萬將士!」 阿提拉心疼地閉上眼睛,對老猶太道:「趁他們剛發病,還能跑能跳,為神聖匈奴做最後的貢獻吧。」 「遵旨!」 老猶太躬身退下。 北冥關內,公孫瑾身前有一名衛家軍斥候單膝下跪,上報著匈奴此時的情況。 公孫瑾臉色鐵青地看向糜天禾,用腹語憤怒地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山人妙計?」 輕搖白紙扇的糜天禾,裝逼地道:「沒錯!」 公孫瑾一把搶過糜天禾手中白紙扇狠狠摔在地上,抓住糜天禾衣領,滿臉怒意,用腹語道:「你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商量?的確你能騷擾到萬奴王不讓他休息,可北冥關不比西涼。」 「在西涼是因為敵我實力相差懸殊,對方不敢出城,現在是匈奴優勢比我們大,兵馬比我們多。」 「憑藉阿提拉的能力,肯定會在事發之初就控制住瘟疫,將那些已經感染瘟疫的將士送到我們北冥關破陣!」 糜天禾無所謂地道:「來了就殺啊,怕雞毛!」 「不怕?他們是剛染瘟疫,身體素質與常人無異,這場戰後你知道我們將士會有多少人感染瘟疫嗎?我們本來兵馬就比對方少許多……」 糜天禾輕笑道:「誰說是瘟疫了?不過是一種能夠讓人皮膚過敏的藥液罷了,但凡這所謂感染『瘟疫』的五十萬匈奴軍休息一夜,明天身上紅疹就自愈了!」 「阿巴?阿巴阿巴?」 公孫瑾一時忘記了用腹語言,瞠目結舌地看著糜天禾,緊接著回過神,連忙鬆開糜天禾,為其整理一下褶皺的衣襟,又蹲下身撿起白紙扇放回他的手中…… 第753章 坑殺,五十萬匈奴大軍 指揮室中的所有衛淵集團核心,無不面部肌肉一陣抽搐:「讓人皮膚過敏的藥液?就這?這要是被阿提拉知道真相,會不會當場猝死?」 「猝死不知道,但肯定破口大罵天禾……」 李光弼對公孫瑾抱拳拱手道:「對方只有五十萬匈奴軍,咱們完全可以配合陣法,用最快時間將其全部殲滅,朕……我李光弼願請纓!」 「蟒雀吞龍也該出戰了!」 霍破虜咧嘴一笑:「本將也請纓出戰!」 「上次我可沒殺夠!」 陳慶之對公孫瑾拱手道:「師尊,白袍軍請纓出戰!」 金聖英與紅拂也站了出來:「衛奇技請纓!」 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小聲低估道:「這情況老子也想請纓啊……」 袁老癟嘴道:「你是活死人,老老實實坐輪椅吧!」 公孫瑾抬起手,雙眼滿是戰意地道:「無需請纓,這次我們全軍出擊,吃下萬奴王送來的五十萬匈奴大軍!」 北冥關外的營帳內,一名老將軍光著膀子,兩名小將軍用繃帶緊緊纏繞住他背心處,已經化膿感染的傷口。 此人正是單爾將軍,曾在匈奴中的地位僅次於萬奴王的大將軍,可惜西征歐羅巴時意外受傷,又掉進了臭氣熏天的萊茵河中,導致傷口嚴重感染。 哪怕其自身修為高強,阿提拉更是不惜重金,請天下東西方名醫治療,可這個時代大夫,並沒有抗生素,對於病疽也只能進行延緩病情發展,無法治癒。 兩名小將軍流出眼淚:「老師,這番戰役,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老將單爾無所謂地一笑:「當初老夫追隨陛下,舉族西遷,想過以陛下的能力,可以將我匈奴一族發揚光大,但沒想到如此快,如此輝煌!」 「老夫親眼看著陛下為族人犧牲那麼多,今日老夫決定用自己的殘軀奉獻匈奴,哪怕留下千古罵名也無妨!」 「老師!」 看著抱著必死決心的單爾,兩名小將軍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老師,請讓我們隨你一起對戰衛家軍!」 「胡鬧!你們還很年輕,是未來我族的希望!」 老將單爾怒斥一聲,取出一封信交給小將手中;「老夫戰死之後,記得把信交給萬奴王陛下,可讓你們成為陛下心腹!」 「老師!」 兩名小將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披甲完畢的單爾站起身:「無需悲痛,當我們穿上戎裝那一刻,此生宿命就是戰死沙場!」 「曾經老夫與衛伯約大戰時,他就說過一句話,讓老夫記憶猶新。」 「軍人殉國,魂佑疆土!」 老將單爾輕拍兩名跪在地上的小將,大步流星地走出營帳,聲音宛如洪鐘:「眾將士集合,隨著本將出征北冥關!」 五十萬士兵集結,老將單爾腳尖輕點,跳上高台,劇烈的動作讓其背心處傷口傳來劇痛,但他滿是褶皺的老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眾將士聽令,衛家軍屢次用骯髒、卑劣、下作手段對我神聖匈奴騷擾,陛下深惡痛絕,決定大破北冥。」 「我們是先行部隊,將那些躲在地下的小老鼠逼上來後,大部隊才會增援進攻,所以這次我們的任務非常重要,諸將士可有信心,隨本將完成任務?」 「有!」 無數將士高舉長槍,齊聲吶喊。 雖然聲音都很大,但卻沒有半分士氣。 沒有人是傻子,他們身上出現紅疹後就馬上被隔離,然後就被一個馬上要斷氣的老將軍帶隊攻打北冥關。 阿提拉親自排兵布陣,外加匈奴大軍近乎傾巢出動也沒拿下北冥關,他們這些人去無非就是送死。 或許唯一的功勞就是,把自己身上的瘟疫,傳染給衛家軍…… 北冥關內,公孫瑾丟下一枚令箭,用腹語道:「糜天禾、金聖英!」 「末將在!」 糜天禾與金聖英上前一步:「毒士軍配合衛奇技,在開戰之後,以猛火油封鎖東北方向的城門以及城牆缺口!」 「遵命!」 公孫瑾取出第二枚令箭,丟向漢尼拔:「漢尼拔將軍!」 「末將在!」 「你以豪彘戰陣,主要用來防禦陣眼堡壘,以及掩護鹿神族弓箭手!」 「遵命!」 公孫瑾第三枚、第四枚令箭丟給霍破虜與陳慶之。 「蟒雀吞龍,白袍軍鎮守東北方向一里之地,敵軍都是一些士氣渙散之輩,如果死傷過多,肯定會第一時間逃走,到時候蟒雀吞龍衝垮掉對方,將其切割成數塊,白袍軍用其速度,以及機動性進行包圍射殺。」 「遵命!」 陳慶之與霍破虜抱拳行武將禮後,手持令箭離開。 隨著公孫瑾做完全軍部署後,江流兒快步跑進來:「稟報軍師,五十萬匈奴大軍已集結完畢,正由老將單爾帶領朝向北冥關前進。」 公孫瑾點了點頭,在衛天、衛雲的保護下,走上西南方向的城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匈奴大軍浩浩蕩蕩進入北冥關內,老將單爾看著下方關內無數墳包模樣的堡壘,每一處堡壘上方都釘著匈奴鐵騎的人頭,特別是在最中心的位置,那巨大的城堡之上,掛著幾顆已經風乾,高級將領的首級。 「殺人誅心,衛家軍沒有了衛伯約,竟變得如此下三濫!」 老將單爾憤怒地說完,手持令旗,猛然揮動。 頓時下方五十萬大軍全部站好隊伍,當老將單爾再次揮動令旗,城牆上的幾名彪形壯漢,開始擊起戰鼓。 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五十萬大軍手持長矛,盾牌,大喊著衝進陣中。 嗖~ 嗖~ 嗖~ 從堡壘中,以及豪彘戰陣掩護後的鹿神族弓箭手,射出漫天箭雨。 前排匈奴士兵剛踏入陣中,便馬上被射殺倒地身亡。 老將單爾,站在城牆上開始快速部署起來,匈奴士兵也進行了變陣。 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利用猛火油斷路的金聖英與紅拂對視一眼,剛想上前便被糜天禾攔下。 「你們不會要暗殺他吧?」 「對啊,失去指揮,敵方不就開始混亂,方便我軍……」 沒等金聖英說完,便被糜天禾打斷:「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留著他反而更好,現在匈奴士兵本來就是軍心渙散,但凡將軍沒了,他們估計都得扭頭就跑!」 第754章 圍追堵截,死傷殆盡 紅拂不可置信地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這老將軍留著,會給匈奴造成更大的損失?」 糜天禾點了點頭:「沒錯,在民間流傳這樣一句話,寧交壞人,不交傻逼……」 「沒聽懂……」 「壞人壞你,有利可圖,你也能有跡可循,至少能防備。」 「傻逼不想壞你,但他做事反而會讓你損失更大,而且事後他還一副楚楚可憐,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糜天禾指了指城牆上的老將單爾:「他就這樣,曾經在北疆時候就經常與衛公交戰,結果每次都被衛公打敗,你可以把他理解為匈奴裡面的袁老……」 「呃……你這樣說我們就懂了。」 而此時,西南城牆上的袁老連連點頭:「這叫單爾的戰術我很喜歡,為人正派,作戰套路也都是正統。」 一旁喜順小聲低估道:「師父,他是正派了,但下面匈奴士兵死傷也太慘重了。」 葉無道連連點頭:「老夫不懂兵法,可也能看出來,怪不得阿提拉必須要讓自己好好休息,因為的確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能在兵法造詣這方面,對得上公孫瑾!」 「以前覺得阿提拉也就那麼回事,可忽然換帥,哪怕我們這些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那老傢伙完全是被公孫瑾按在地上摩擦,連還手餘地都沒有……」 聽到眾人的議論,袁老不由一陣臉紅,他可以肯定一點,自己在兵法上的造詣,和這單爾棋逢對手,半斤八兩。 這也得虧當年戰役對手是衛伯約,如果當初自己對上衛淵帶領著公孫瑾、糜天禾這個鐵三角,估計都不會有後面的南北正統之戰,初戰自己就得被對方團滅了,甚至還要背上比千古罵名更噁心,成為這鐵三角自傳中的背景板,得了個十大蠢將的稱號…… 在老將單爾的指揮下,五十萬匈奴士兵很快就戰死了二十多萬,而且也只摧毀了三兩個地堡,大多數死亡都是沒有任何貢獻的陣亡。 準確點說,也不能算是沒有貢獻,至少浪費了衛家軍的一支箭矢…… 噗~ 本就因為病疽,時日不多的老將單爾,在連續揮動三個時辰的令旗後,終于堅持不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昏死在城牆上。 糜天禾第一時間道:「動手,暗殺監軍,放火封路!」 與此同時,早已蓄勢待發的衛奇技們,在金聖英與紅拂的帶領下跳上城牆。 首先一劍給了馬上就要斷氣的老將單爾痛快,然後開始在城牆上快速屠殺手持箭矢,對準匈奴士兵,防止有人逃走的監軍。 而毒士軍們也都利用小推車,將一根根樹幹推到豁口與城門的地方堵住,往上澆灌猛火油,而後直接點了一把火…… 此時北冥關內的匈奴士兵,因為軍中無將,群龍無首,他們就像一群無頭蒼蠅四處亂竄。 在被極快速度又射殺幾萬人後,餘下二十萬士兵徹底喪失了鬥志。 「我雖然得了瘟疫,但我不想死!」 「是啊,我也不想死,我可以接受戰死沙場,但不能接受成為犧牲品,白白死在這!」 「跑啊!」 被殺破了膽的匈奴士兵,紛紛扭頭就跑。 畢竟最英勇無畏的士兵,早在之前衝鋒中就已經被射殺。 現在的匈奴士兵,大多數都是從歐羅巴各國俘虜,他們對匈奴本就沒有感情,如今將軍沒了,監軍也沒了,他們滿腦子只有三個字『活下去』。 有人逃走後,在羊群效應的帶領下,剩下的二十來萬士兵也都不打了,紛紛扭頭想要逃走。 可剛跑到城門時候便發現,退路已被熊熊烈火覆蓋。 同時漢尼拔指揮著隊伍,在神火玄武以及鹿神族弓箭手的配合下,宛如一隻會射出利箭的豪豬,一點點朝向匈奴士兵靠近。 「他們追上來了!」 「扭頭衝過去!」 被逼上絕路的匈奴士兵,舉起武器,瘋狂地朝向漢尼拔指揮的豪彘戰陣衝去。 可還沒等他們臨近,那大鐵王八口中便噴出熾熱的火焰,同時龜殼上纏繞的巨蟒口中也噴出一道火柱。 哪怕僥倖躲過火柱的匈奴士兵,也被豪彘戰陣的長矛刺死。 「不行,還是在原路返回吧!」 一群匈奴士兵再次返回,最前方的士兵被後方士兵硬生生擠進火中,周身燃燒著烈火,發出刺耳的慘叫。 就這樣後排士兵被豪彘戰陣嚇破膽,瘋狂地往前面擠,前排的士兵也都被推到火中,在萬人燒成焦炭為代價下,終於火勢小了一些。 匈奴士兵們也都閉上眼睛,硬著頭皮衝進火海。 不少人衝出來後,就連忙在地上打滾撲滅身上的火,連滾帶爬地朝向匈奴陣營跑去。 「我們身上的紅疹沒了,我們沒有得瘟疫,萬奴王陛下不要犧牲我們……」 隨著一群丟盔棄甲的匈奴士兵跑出去不到幾百米,便看到前方多出一隊,重甲套棉甲,胯下戰馬也都披甲的重騎兵。 正是蟒雀吞龍,等候多時的霍破虜,手中大鐵槍早已饑渴難耐,見到這群逃兵後,雙眼頓時一亮,舉起大鐵槍:「弟兄們,隨我沖!」 駕~ 駕~ 蟒雀吞龍就宛如一尊尊人形坦克,一手持韁繩,另一隻手舉著閃爍寒光的馬槊,朝向跑過來的二十萬匈奴逃兵衝去。 無數士兵被馬槊串了成了人肉大串,更多的匈奴士兵,被奔馳的戰馬撞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遭到自己袍澤與蟒雀吞龍的鐵蹄踩踏成肉泥。 匈奴士兵此時就像海中的魚群,在鯊魚的衝擊下,一鬨而散。 「弟兄們,殺!」 早在蟒雀吞龍衝鋒時,陳慶之就已經安排白袍軍分散開,將來這群逃兵包圍。 但凡有匈奴逃兵跑出來,當即便被一箭射穿頭顱倒地身亡。 就這樣邊殺邊收緊包圍圈,逃兵內部蟒雀吞龍不停地來回穿梭,防止敵軍兵合一處,切割成一個個小型團體。 陳慶之縱身一躍,單腳踩在碼頭上,揮舞著兩米多高的巨大令旗,白袍軍開始變陣,將這些匈奴士兵的小型團體包圍,並且挽弓搭箭進行射殺。 第755章 出其不意,襲擊匈奴 匈奴陣營,坐在床邊,不敢閉上眼睛,生怕自己睡過去的阿提拉,看向跑進來的老猶太。 「戰況如何?」 「陛下,單爾將軍殉國了!」 呼~ 阿提拉深吸一口氣:「朕知道了,那五十萬大軍呢?」 「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萬奴王陛下,是否等北冥關瘟疫爆發,我們乘勝追擊……」 阿提拉搖搖頭:「朕相信憑藉衛淵的能力,絕對會把瘟疫控制住,不會讓其在北冥關內擴散,如今最重要的是,衛淵控制瘟疫的時候,會耽誤許多時間,所以朕必須要好好休息!」 老猶太眨了眨眼睛道:「陛下,其實我們可以讓士兵佯攻,打亂衛淵控制疫情。」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以你們的能力,朕怕帶兵佯攻,反而成了肉包子打狗!」 「這……」 阿提拉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緩緩躺在床榻上的羊毛氈上,閉上雙眼。 北冥關,隨著士兵們打掃戰場結束,統計出了傷亡數量,殲滅敵軍五十萬,自損不到三萬,可以說是絕對的大獲全勝。 為此,公孫瑾在請示衛伯約後,決定舉辦慶功宴,犒勞三軍。 「等一等!」 就在公孫瑾想要下令時,在其身後響起一陣充滿男性魅力磁性的嗓音。 眾人回頭,只見精神抖擻的衛淵緩步而來。 「主公!」 公孫瑾、糜天禾等人紛紛躬身行禮。 糜天禾諂媚地邀功道:「主公,在你休息期間,我一共殲滅敵軍……」 「我都聽喜順說了,你做得很好。」 衛淵微笑著輕拍糜天禾的肩膀,隨即掃視一圈在場眾人;「韓束來了,武閔也帶來了乞活軍!」 「哦?援軍來了?」 「沒錯,我衛家軍來了增援,匈奴那邊又死傷如此多兵馬,所以慶功宴等等再開!」 「主公的意思是……」 衛淵單手背後:「兵分兩路,主動出擊,攻打匈奴大本營!」 「啊?」 「昂?」 在場所有人無不震驚,就連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都驚站起:「你個龜孫兒要幹啥?」 「是我說得不夠清晰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集結全體衛家軍,主動出擊,攻打匈奴大營!」 匈奴陣營中,此時的老猶太與眾將軍,均是宛如霜打的茄子,一個個耷拉著腦袋。 「單爾老將軍對我們在場多數人都有知遇之恩,沒想到就這樣戰死北冥關!」 「老將軍為匈奴奉獻一生,最後更是奉獻了生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怪的話,只能去怪糜天禾那滿肚子陰損壞的狗東西。」 「沒錯,有朝一日破關,老子一定把他刀砍斧剁製成人彘……」 老猶太伸手打斷眾將的話:「現在還是要討論一下,如果讓陛下好好休息,畢竟衛家軍有公孫瑾和衛淵輪換,我們只有陛下一人!」 「沒錯,這次咱們都小心一些,絕對不能再讓糜天禾鑽了空子,必須要爭取時間給陛下養精蓄銳!」 「報!」 就在身後,一名匈奴斥候慌慌張張跑進來,單膝下跪。 「稟報諸位將軍,我方探子上報,北冥關中的衛家軍打掃戰場,將五十萬士兵屍體焚燒後,又集結全部兵馬,目前已經出北冥關!」 「衛家軍全體出動?他們可敢?」 一名將軍連忙站起身:「馬上去叫醒陛下,準備大作戰……」 老猶太伸手攔住將軍:「先不要衝動,哪怕我神聖匈奴剛剛折損五十萬大軍,可兵馬人數也遠遠超過了衛家軍,所以老朽猜測,衛家軍很可能就是轉一圈離開,目的就是讓陛下無法休息。」 「在理!」 眾將軍重新坐下,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了老猶太的猜測。 「稟報諸位將軍!」 第二名斥候快步跑進來,單膝下跪道:「我軍探子偵查到,公孫瑾與糜天禾帶隊,率領全體衛家快速朝向我們方向行軍!」 聽著這話,在場眾人無不紛紛皺眉:「他們這戲做得太真了,不會真敢襲擊我神聖匈奴大營吧?」 「應該不會吧……」 老猶太也有些摸不透衛家軍要做什麼,只能低聲道:「為了防止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還是要集結大軍,防止意外發生。」 「贊同!」 「本將也同意!」 所有將軍離開後,安排人悄悄集結兵力,不要吵醒了剛剛睡下的阿提拉。 衛家軍陣營,被保護隊伍中間的公孫瑾,只見一白一黑身影快速出現,正是衛天與衛雲。 「左側匈奴探子,一共六人,已全部斬殺!」 公孫瑾滿意地點點頭。 葉無道帶著喜順返回:「已斬殺右側五名匈奴探子!」 老石與呂存孝帶著數十名督天衛返回:「前方探子,共一百九十人全部斬殺!」 公孫瑾微微一笑,起身用腹語下令道:「蟒雀吞龍與白袍軍先行,命令全軍極速行軍!」 「遵命!」 與此同時,北冥關中,江玉餌、羅天寶高舉衛家軍旗幟,帶領著一百零八名怒岔金剛站在城牆上。 之間,韓束帶領著衛家軍,以及南昭帝之前答應的御林軍、各門閥世家送來的民兵浩浩蕩蕩趕過來。 在其後便是武閔與宋傷,帶領的乞活軍。 武閔見到城牆上的衛淵後,連忙策馬揚鞭加快速度:「主公!」 衛淵感受到武閔如今的大宗師修為,又看了看下方一個個軍紀嚴明的乞活軍,不禁感嘆不愧是曾經的教頭,訓練新兵,以及教導武學這一塊,宋傷的確可以算上當世最頂尖的存在。 「張太岳他們呢?」 「回稟主公,太岳老師以及那些書生,都留在了北幽關。」 與此同時,韓束也趕了過來,首先對坐在輪椅上的衛伯約躬身一禮,而後對衛淵點點頭。 「公孫瑾他們呢?」 衛淵笑道:「已經出發去攻打匈奴大營了,我讓你們不要著急趕路,就是為了來此就能直接開戰!」 「啊?」 韓束不由一愣:「直接開戰?」 「沒錯,帶著所有將士,隨我出發!」 衛淵吹了一聲口哨,駮馬便飛奔而來,衛淵縱身一躍,跳下城牆,落在駮馬背上。 韓束與武閔對視一眼,沒想到剛來一口水都沒喝上,竟然直接就開始打仗。 宋傷更是掛著個紅彤彤酒糟鼻,眉頭緊皺地走到衛伯約身邊:「老虎逼,衛淵到底咋回事,雖然咱們沒有著急趕路,但剛來就去打仗,這可是兵家大忌啊。」 見衛伯約坐在輪椅上,宛如活死人的模樣,宋傷一腳踹了上去:「裝你媽,老子不知道你已經突破了咋地?」 衛伯約瞪了宋傷一眼:「你我軍事能力不如龜孫兒,所以別問,他讓幹啥就幹啥……特別是你,應該叫師命難違!」 「老虎逼,我去你大爺……」 第756章 兩軍對壘,將和將斗 匈奴陣營外,因為不能吹集結號,敲集合鼓……怕吵醒阿提拉,所以集結兵力都是靠口述通知,士兵們也都是躡手躡腳,這也導致集合得很慢。 一名將軍對老猶太道:「會不會太慢了?」 「無妨,基本可以斷定衛家軍就是來裝裝樣子,而且他們距離我們還很遠,時間夠用!」 眾將軍連連點頭,忽然老猶太感覺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猶豫地道:「斥候已經好久沒來匯報消息了。」 「好像是,這有點不對勁……」 沒等老猶太與匈奴將軍們說完,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肉眼可見,一片雪白,宛如海浪般襲來。 「是白袍軍!」 一名將軍認出來後,連忙大喊道:「不要小心翼翼了,快集結兵力!」 集結號角聲音響起,原本還在躡手躡腳集合的匈奴士兵,紛紛衝出來快速集合。 睡夢中的阿提拉,也猛然驚醒,精神憔悴的宛如飄搖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猝死熄滅般,聲音沙啞的道:「來人啊,又出什麼事了?」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陳慶之高喊一聲,單腳踩在馬背上,揮舞巨大的令旗。 所有白袍軍分散開,紛紛取下身後背負的弓箭,搭上箭矢,進入隨時攻擊狀態。 嗖~ 隨著白袍軍與巡邏士兵越來越近,陳慶之率先一箭射出,將一名巡邏隊的百夫長射殺。 嗖~ 嗖~ 嗖~ 隨著陳慶之的一箭,所有白袍軍也都紛紛射出箭矢。 成片的匈奴軍中箭倒在血泊當中陣亡,而此時的匈奴隊伍還沒有集結完畢,更別說排兵布陣了。 兩名親衛攙扶著憔悴的阿提拉走出來,滿是血絲的雙眼瞪了一眼老猶太:「敵軍都打來了,為什麼還沒有集結好士兵?」 「萬奴王陛下,我們也沒想到衛家軍真敢來攻打,原本還以為也是糜天禾的毒計,就是為了讓您沒辦法好好休息!」 呼~ 阿提拉強壓住怒火,其實但凡他還是清醒的狀態,也不會認為衛家軍趕來襲擊…… 此時在陣營外,白袍軍強大的機動性,以及超高的箭法,對這群沒有集結好的兵力完全就是亂殺。 阿提拉一把搶過令旗,開始親自指揮,果然隨著他的出手,匈奴兵馬集結的速度最少加快了五倍。 「弟兄們,沖他媽的!」 一陣豪邁的粗獷的聲音響起,因為蟒雀吞龍系重騎,所以速度不如白袍軍,此時霍破虜才帶領著兩萬蟒雀吞龍趕到。 霍破虜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馬當先朝向馬上就要集結好的匈奴大軍衝去。 在蟒雀吞龍的衝鋒下,剛剛集結好,還沒等排兵布陣的匈奴方陣直接被衝垮,一個個撞得人仰馬翻。 趁此機會,陳慶之率領的白袍軍再次挽弓搭箭,朝向衝散開的匈奴大軍射殺。 看著如入無人之境,在匈奴方陣中不停衝殺的蟒雀吞龍,阿提拉氣得緊咬銀牙。 在北疆時匈奴與衛家軍就是老對手,他怎麼會不了解蟒雀吞龍的可怕。 第一時間讓前後排士兵分開,盾牌兵上前,全力抵擋蟒雀吞龍的衝撞。 陳慶之遠遠看向揮舞令旗的阿提拉,心中暗道:「當機立斷,毫不優柔寡斷,的確是個人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阿提拉犧牲前排士兵為代價後,終於後方士兵集結完畢,並且開始排兵布陣,想要將蟒雀吞龍與白袍軍盡數圍剿,同時救出還在被屠殺,所剩不多的前排士兵。 「撤!」 陳慶之揮舞令旗,白袍軍與蟒雀吞龍紛紛向後撤退,與匈奴大軍拉開距離,防止被包抄圍剿。 就在這時,站在高台上的阿提拉可以看到,西南方向一陣灰塵刨土,濃煙滾滾,整齊劃一的步伐聲音,讓他粗略判斷最少是三十萬人以上行軍。 阿提拉不由眼神微微眯縫:「還真的是全軍出擊?」 一旁老猶太小聲道:「陛下,這衛淵是真準備拼命?不應該啊,我軍雖然也沒有防禦工事,可同樣衛家軍也沒有,實力相當,而且兵馬數量比他們還要多,那衛淵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放棄優勢跑來與我們拼命?」 阿提拉連連搖頭:「朕也想不出衛淵真正目的是什麼,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切都要加倍小心,特別是糧倉!」 「糧倉?」 老猶太小聲道:「陛下的意思,衛淵很可能聲東擊西,表面上全軍出擊攻打我們,實際上他帶著小股部隊偷偷迂迴準備毀掉糧倉?」 「的確有可能!」 阿提拉點了點頭:「你再帶五萬將士去保護糧倉,衛家軍的人數有限,這明顯就是他們全部兵力,加上原有守護糧倉的兵馬,一共十五萬足夠應對一切突發事件了。」 「遵命!」 老猶太急急忙忙地點兵離開後,阿提拉看向由遠至近的衛家軍:「朕倒要看看,你衛淵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衛家軍最前方,騎在馬背上的公孫瑾,雙眼滿是戰意,看著遠處高台上的阿提拉。 二人交手不止一次,可之前公孫瑾都是利用城牆與堡壘,如今是刺刀見紅,真刀真槍地硬碰硬,考驗兵將能力的同時,也考驗雙方指揮主帥的臨場應變的指揮能力。 數十名衛家軍七手八腳地搭建高鐵,衛天與衛雲送公孫瑾上去,兩桿令旗被他揮舞得呼呼生風。 蟒雀吞龍退回陣前,白袍軍一分為二在兩翼…… 兩方兵馬全部列隊,隔百米距離相望。 「駕!」 呂存孝在公孫瑾的示意下,催馬上前,聲音宛如洪鐘響徹九霄。 「無奈主公衛淵麾下呂存孝,前方匈奴韃虜,何人敢來一戰!」 一名將軍上前對阿提拉拱手道:「萬奴王陛下,那公孫瑾很可能知道身心疲憊,精神憔悴,所以故意借用斗將來拖延時間!」 兩軍對壘,將和將斗,便為斗將。 「朕知道,但如今我方士氣低迷,正好可以借斗將提升一些。」 阿提拉掃視一圈匈眾將,冷聲道;「此戰必須要勝,那呂存孝在大魏江湖上有著不小的名氣,修為也不弱,所以哪位將軍願前往?」 第757章 雙花大紅棍,殺手鐧 「陛下,末將請纓!」 一名匈奴將軍上前一步,朝向阿提拉拱手行武將禮。 見到來人,在場眾人無不點頭,此人名為赫蓮,乃是匈奴本土將軍中,單兵作戰的天花板,在西征歐羅巴世界時,赫蓮更是單打獨鬥,挑遍了歐羅巴各國名將,甚至拜占庭戰神西庇阿,也不是其對手。 阿提拉滿意地點點頭,赫蓮作為首戰再適合不過,只要能在斗將中擊敗呂存孝,便可讓匈奴士氣恢復大半。 隨著赫蓮催馬來到陣前,朝向呂存孝拱手:「早就聽聞大魏朝廷中,雖身在官場,但卻宛如江湖豪傑般的人物,更被人戲耍為六扇門的雙花大紅棍,呂存孝對吧?」 「你我各為其主,否則今日見面,你我必然把酒言歡……」 「誰他媽和你一個韃虜把酒言歡!」 呂存孝冷哼一聲,手持雙鐧,一指赫蓮:「廢話少說,開戰吧!」 「好!」 赫蓮拔出馬刀,雙腿夾緊馬腹,衝過去揮刀朝向呂存孝的脖頸斬去。 在場兩方高層無不皺眉,雖然只過了一招,但匈奴將軍也都看得出,呂存孝這督天司雙花大紅棍的稱號名不虛傳。 同時衛家軍這邊,眾人也都紛紛皺眉。 袁老輕聲道:「這叫赫蓮的匈奴將軍,刀法剛猛,大開大合,出手就是殺人技,實力已無限接近八絕,如果拼死相戰,恐怕就連老夫也得慘勝。」 葉無道惜字如金地道:「與我一戰,他死我殘!」 隨著眾人說話間,兩軍陣前的呂存孝與赫蓮,已打鬥了一百回合。 馬刀與大鐧對碰的剎那,赫蓮腰間掏出匕首,猛地朝向呂存孝飛去。 刺啦~ 呂存孝雖在情急之下躲開心窩位置,可還是被飛到劃破了肩膀。 「他媽的,堂堂大將軍,兩軍陣前竟然使詐!」 老石扯著嗓子破口大罵起來,隨即看到呂存孝身形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從馬背上跌落。 「臥槽,不光使詐,甚至還在飛刀上淬毒,你是不要個逼臉了!」 隨著衛家軍這邊大罵,匈奴方也不示弱,一名將軍大喊道:「兵不厭詐,生死之戰,哪有什麼詐不詐的?是你們自己蠢怪誰?」 「沒錯!至於說不要逼臉,普天之下有比糜天禾更不要臉的?」 「一碼歸一碼,糜天禾是糜天禾,老呂是老呂……」 老石舌戰群將,一個人對罵十幾名匈奴方的高級將領。 與此同時,中毒的呂存孝已落入下風,沒有任何猶豫地調轉馬頭朝向衛家軍陣營跑去。 「往哪跑,納命來!」 「首戰告捷,還必須要拿你人頭,才能以鎮軍心!」 赫蓮加快速度,朝向呂存孝沖了過去! 「老呂!」 張龍趙虎等人無不焦急地大喊出聲。 只有老石想到了什麼,表情怪異的道:「完了,老呂名聲要沒了,這是要用出殺手鐧啊。」 「殺手鐧?什麼殺手鐧?」 老石尷尬地道:「不是殺手鐧,而是撒手鐧!」 說話間,只見奔跑中的呂存孝頭也不回,利用雙鐧尾端,宛如銅鏡般的圓球當倒車鏡,瞄了一眼後方追逐的赫蓮位置,猛地一甩手。 幾十斤重的大鐧飛出,直接砸在赫蓮胸口處。 咔嚓~ 護心鏡砸碎,連帶著甲冑崩裂,肋骨折斷,整個人朝向後方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夾雜內臟的鮮血。 呂存孝的大鐧大概有四五十斤重,外加丟出去的力道,以及赫蓮騎馬衝刺的速度,這一下可就將他的五臟六腑硬生生砸碎。 赫蓮手捂眼中塌陷的胸口,滿嘴是血地指著呂存孝。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呂存孝濃眉大眼,一副正派模樣,竟然有這種卑劣的底牌。」 呂存孝接住紅拂彈射來解毒藥丸吞服腹中,騎著馬溜達來到赫蓮身邊,抓起地上丟出去的鐧,冷冷一笑。 「我老大能為天下蒼生背負罵名,我呂存孝為何不可?」 「再說憑啥正直的好人,就要被你們這些齷蹉小人欺負?記住手段誰都會!」 噗~ 赫蓮再次吐出一口夾雜內臟的鮮血,雙眼一翻,倒地身亡。 「雙花大紅棍!」 「呂將軍牛逼!」 現場眾衛家軍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反觀匈奴這邊,一個個垂頭喪氣,本來就低迷的士氣此時更是跌入谷底。 「萬奴王陛下,我們必須要扳回一城,否則按照現在將士們現在的士氣,加上之前休息不好,恐怕發揮不出巔峰時的六成戰力。」 聽到一名親信將軍的話,阿提拉點了點頭:「把拉格爾哈帶上來!」 「拉格爾哈?」 在場眾將軍紛紛震驚,想起來某個恐怖的怪物,那是阿提拉帶領匈奴在西遷時,在海上碰到一夥叫做維京的種族。 拉格爾哈天生智力缺陷,所以被關在籠子中,被維京人當做秘密武器。 還記得那一戰,上百名匈奴高手一起出手都沒能打過那個怪物,最後還是阿提拉利用智慧,七擒七縱才將其收服。 嗷~ 就在這時,一陣野獸的咆哮聲在匈奴陣營的後方響起。 緊接著可以看到,一名名匈奴士兵漫天亂飛。 只見,一個肌肉怪物從後方走來,說他是怪物只因為她身高兩米五開外,渾身肌肉虬結,宛如磐石般,隱隱閃爍著金屬光澤,滿頭雜亂的紅髮,就好像西方傳說中的泰坦巨人。 在巨人身前擋路的匈奴士兵,紛紛朝著兩側閃躲,又來不及躲開的,直接把他伸手抓住腦殼,隨手丟到一邊…… 「好傢夥,這股氣息此怪物絕對達到了半步武聖!」 隨著南海神尼開口,所有人看向她與李光弼。 李光弼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還是與江玉餌那般,屬於絕對的力量型,如果沒意外,我與神尼都不是其對手,除非江玉餌小姐能出手。」 「江玉餌在主公那邊啊……」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公孫瑾用腹語道:「那就不打了,直接開戰!」 「我試試!」 眾人震驚地循聲看去,只見老石從腰間抽出兩把鐵片刀。 喜順連忙拉住老石:「別鬧了,你在他身邊就像站在大象旁邊的猴子,我都怕他把你一口吞下去……」 第758章 義父二字,真不白叫 糜天禾攔住喜順:「石統領從來不打無把握地仗,我們時間拖得越久,主公才能趕到匈奴糧倉,如今沒有人能對得上這個怪物,所以這場仗就有勞石統領了。」 老石腳下一滑,身形宛如鬼魅的出現在人形怪物,拉格爾哈身前。 「我是你爹,我叫老石……」 拉格爾哈撓了撓頭:「鬼嗎?誰在說話?」 「我去你大爺,低頭!」 拉格爾哈低下頭,看著身材矮小的老石,緊接著伸出巨大的手掌量了量,張開大嘴,露出參差不齊,黑黃色的牙齒笑了起來。 「原來是一隻小老鼠,還沒有我的巴掌大,哈哈……」 說著拉格爾哈抬起按照後世來說,六十碼的大腳,狠狠朝向老石踩去。 轟隆~ 深陷地面半米,蟒網般的皸裂朝向四周蔓延。 「臥槽,一腳踩碎了?」 「那個小矮子哪去了?」 就在匈奴所有人震驚時,只見老石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拉格爾哈的身後,揮舞兩把鐵片刀朝著他腳踝處斬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鐵片刀斷裂蹦飛,只在拉格爾哈的腳踝皮膚只留下一道淡淡白印。 老石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斷刀:「這什麼情況?還他媽修煉了金鐘罩?」 拉格爾哈抬腳再次朝向老石踩去,老石連忙閃身躲開。 「小老鼠,我要踩死你!」 拉格爾哈追著老石踩,老石連滾帶爬地只能瘋狂逃竄躲避,但凡他稍有半點失誤,便會被踩踏成肉糜。 這一幕讓阿提拉都搖頭苦笑,匈奴陣營士氣快速攀登。 反觀衛家軍這邊,每個人都緊緊握著武器,為老石提心弔膽。 糜天禾看了看時間,大喊道;「老石,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倚仗,但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別玩了!」 聽到糜天禾的話,老石整個人化作殘影,緊接著出現在拉格爾哈的肩膀上。 「既然如此,那就不玩了!」 老石嘴角帶著冷笑,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這匕首隻有巴掌大小,通體赤紅布滿了奇怪紋路,認識的人紛紛赫然大驚,上面的花紋已與衛淵的赤月九龍盤相同。 刺啦~ 拉格爾哈的一隻耳朵被老石割了下來。 嗷~ 鮮血噴涌,拉格爾哈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隱約還可以看到,流出的鮮血成暗紅色,顯然是老石在匕首上塗了毒。 拉格爾哈揮舞巨大的巴掌朝向肩膀上的老石抽去。 啪~ 巴掌滑過老石的身體,重重打在自己的臉上,而老石的身體卻又緩緩消散。 「匠神歐冶子在重新打造赤月九龍盤時,剩下的材料給我打造的短刃,那一聲聲的義父可不是白叫的!」 老石出現在拉格爾哈兩米外的地方,掐著腰,把玩著布滿花紋的赤紅匕首。 「之前和你鬧著玩玩,你他媽真以為你石爹無能?」 老石一步踏出,腳底出現一朵半透明,由炁匯聚成的蓮花,隨著蓮花破滅,老石緊接著整個人已經出現在拉格爾哈身後。 「臥槽,縮地成寸,步步生蓮,這不是主公的身法嗎?」 「義父是真不白叫啊,有東西是真教啊……」 唰~ 老石手起刀落,直接劃斷了拉格爾哈的腳筋。 撲通~ 拉格爾哈腳步重創,倒在地上,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瞪得睚眥欲裂。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拉格爾哈揮拳朝向老石砸去。 「鏡花水月!」 拉格爾哈拳頭穿過老石的身軀,但身軀卻又緩緩消散,只見老石已站在了拉格爾哈的小臂上。 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馬。原本只是誇大的形容詞,可這一次眾人發現竟是真正的現實看到了。 老石手起刀落,再次挑斷了拉格爾哈的手筋,緊接著在巴掌拍過來的剎那身形快速飛退。 拉格爾哈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雙目與頭髮般赤紅,徹底暴走,瘋狂地朝向老石衝去。 然而誰都想不到的是,老石就像一條泥鰍,毫不留手地在拉格爾哈身邊來回穿梭,並且還從懷中取出小瓷瓶,往自己的匕首上滴出淡綠色的液體。 「尼瑪,兩軍陣前塗毒,你他媽也不要個逼臉了……」 面對匈奴士兵與將軍的破口大罵,老石完全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用新淬過毒的匕首,開始在拉格爾哈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 拉格爾哈的身體過於龐大,所以尋常毒藥的劑量根本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但老石卻一點不慌,既然劑量不夠,那就是多淬幾次毒,多劃幾道口子,看你死不死…… 老石的速度極快,旁人只能隱約看到殘影,在拉格爾哈身邊來回晃悠。 而拉格爾哈此時渾身上下已宛如血人,保守估計他身上的傷口最少有幾百道。 轟隆~ 終於拉格爾哈再也承受不住毒藥劑量,巨大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可以看到他此時流出的鮮血,竟成黑色,濃稠,宛如果凍般。 「蛇毒!」 阿提拉眉頭緊皺,怒斥一聲大喊道:「北冥鼠輩,你們只敢在地下躲著與我神聖匈奴對戰,如今更是淬毒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在阿提拉的怒罵聲中,匈奴將士們也都激發出了怒火,彌補一些之前衰敗的士氣。 「朕的神聖匈奴兒郎們,殺了衛家軍這群鼠輩!」 阿提拉不敢再拖下去,連忙揮舞令旗,下令開戰。 與此同時,衛淵帶兵已來到匈奴陣營的東北方向,瞭望塔上的匈奴斥候急急忙忙跑下去,對老猶太道:「謀士,出大事了,前方來了一支神秘部隊,大概有五十萬人左右!」 「什麼!」 老猶太驚呼一聲,連忙下令讓所有士兵嚴防死守,與此同時翻身上馬,急沖沖地朝向西南,如今匈奴與衛家軍大戰的方向衝去。 「衝垮他們!」 衛淵抵達匈奴陣營後,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當即下令衝鋒。 江玉餌騎著骨瘦如柴的黃驃馬,手提大刀,第一個沖了上去。 「姐姐,等我!」 羅天寶傻憨憨地說了一句,騎著他媳婦,拎著大鐵棍緊隨其後。 一百零八名怒岔金剛,也都爆發出蠻橫的氣勢,身上衣物撕裂,露出裝鎖的身軀,以及身上纏腰的寒鐵鎖鏈,大喊著進行衝鋒。 「這…這是什麼玩意?」 匈奴士兵看著手持大刀的江玉餌,雖然這大胖娘們只有一人,但卻給他們一種對面好似動物大遷徙的恐怖威壓…… 第759章 無解絕境,一線生機 「去你大爺的小不點!」 一名膀大腰圓的匈奴將軍,在江玉餌口中被稱為了小不點。 可還沒等將軍動怒,便看到一道耀眼寒光當頭劈砍下來。 將軍動作反應速度非常快,舉起手中斬馬刀抵擋。 咔嚓~ 然而他手中斬馬刀與江玉餌碰撞的剎那,將軍就有一種被座大山壓住的錯覺,緊接著斬馬刀碎裂。 江玉餌手中三停護淵刀去勢不減,把這位將軍連人帶馬,當頭劈砍成兩半,斷口處光滑如鏡,好半天才有鮮血噴涌而出。 江玉餌一個人深陷敵營之中,手中大刀揮舞得呼呼生風。 「振山撼地!」 「顛倒陰陽!」 「釘頭七箭!」 「再來一次……」 雖然翻來覆去就這三招,但卻無人可擋,無人可敵。 無論前方是騎兵、步兵、管你是重甲還是輕甲,哪怕是將軍,在他面前人人平等,全部都是一刀攔腰斬斷。 「真他媽猛!」 咕嚕~ 兩軍所有人紛紛吞咽一口唾沫,這大胖娘們是他媽真的猛。 韓束嘴角抽搐,他見過江玉餌動手,也知道江玉餌的實力,但卻沒想到在兩軍之中他起到的作用,無比巨大,並非是殺敵多少人,而是她的勇猛,能夠威懾敵方士氣,激發己方士兵戰意。 最重要的一點是,韓束可謂是羞愧得很,第一次見到江玉餌,如果生死相搏,自己恐怕勉強做到同歸於盡,但如今江玉餌實力又有上漲,衝鋒起來的一刀,自己恐怕和那些小兵一樣,沒有半點抵抗能力,直接被斬斷。 「她就沒有修為瓶頸嗎?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而在江玉餌的身後,羅天寶雙腿緊緊夾住他媳婦的脖子,大狗熊站起身兩米多高,兩個大熊掌揮舞起來,四周士兵挨上就是骨斷筋折。 同時羅天寶手中大鐵棍,沒有任何武學招式,就是單純的硬碰硬,靠著蠻力去揮舞,雖不如江玉餌力氣大,但這一人一熊加一起,也沒有士兵敢靠近半分,在勇猛上僅比江玉餌弱上一籌,不愧為大魏第二猛的稱號。 在其後是一百零八名怒岔金剛,他們沒有任何疼痛神經,更沒有獨立思維,因為從小被藥水浸泡,外加修行了金剛不壞的硬氣功。 渾身鋼筋鐵骨,銅頭鐵臂,力大如牛,如今不顧一切地拎著大號降魔杵往前沖…… 十五萬匈奴大軍,在大魏第一猛,第二猛的江玉餌與羅天寶,帶著怒岔金剛衝鋒下,所有人嚇得心膽俱裂,哪裡還有能力穩住陣型。 韓束最擅長的閃電戰此時發揮了作用,帶領衛家軍朝向混亂的匈奴陣型突擊,不讓他們有機會重新布置。 而戰力不如衛家軍,可也比大魏其他軍隊強一些的乞活軍,在武閔的帶領下與分散的匈奴士兵短兵相見,肉博廝殺。 至於那些民兵,戰力可以忽略不計,完全就是充個人數,在血流成河,滿是殘肢斷臂的戰場,一個個渾身抖似篩糠,都快嚇尿了。 對此一幕,衛淵早就猜到,所以他們的作用並非打仗,而是充當力工,推著一車車的猛火油,在衛奇技的帶領下,迂迴到糧倉,先是利用燃燒瓶投擲把火點起來,然後再讓這些民兵利用大號彈弓,或是小型投石器,將木車上的一壇壇猛火油投入糧倉。 烈火烹油之下,整個糧倉燃燒起烈焰,士兵們雖然任務是守護糧倉,可現在面對江玉餌的衝鋒,韓束的快攻,武閔的肉博,本來人數就少的他們,連保命都成問題,更被說救火。 此時西南方戰場,老猶太騎著快馬,連滾帶爬地跑過來:「陛下,陛下,衛淵帶領五十萬大軍,襲擊糧倉!」 正在與公孫瑾鬥法,倚仗人數優勢占據上峰的阿提拉猛地一驚。 「不可能,衛家軍只有這些人,都在這裡,衛淵拿來的五十萬大軍?借來的陰兵,還是從天庭搬來的天兵天將?」 老猶太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知道啊,老臣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兵,可就真有五十萬大軍,而且還……」 沒等老猶太話落,阿提拉忽然把目光看向他的身後。 可以看到幾里外,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不好,那是糧倉!」 一群匈奴將軍連忙圍上來:「陛下,那邊是糧倉!」 阿提拉麵沉似水地點點頭:「怪不得公孫瑾敢舉全軍之力跑來與朕對戰,原來他們真正目的,是讓衛淵去偷襲咱們的糧草,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老猶太連忙道;「陛下,如果我們糧食都沒了,咱們大軍就被困在了北疆,所以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攻打北冥關,因為沒有時間,所以我們只能拼了命地去破陣北冥關。」 「到時候將士們死傷摻重,只能拿下一個空殼的北冥,再去攻打防禦更強的北幽關,只要他們拼死防守,我們缺十少糧,困也困死我們了,那衛淵真是好算計。」 將軍們連忙道:「萬奴王陛下,那您快下令咱們撤回大軍去救援糧倉!」 阿提拉搖搖頭:「不行,公孫瑾是不會讓我們撤退的,如果我們撤退,那將面對的是兩面夾擊,還要分神就糧,這就真的中了衛淵的計了。」 「這該死的狗衛淵,真是可惡!」 一名將軍怒罵一聲,對阿提拉鄭重地道:「陛下,要不然這樣這樣,您帶大軍去增援搶救糧倉,末將帶少數將士留在這,用命拖住公孫瑾。」 「公孫瑾的指揮,衛家軍的戰力,糜天禾的毒計,你能拖住多久呢?」 阿提拉搖頭苦嘆一聲,隨即看向天邊夕陽西下,臨近的落日。 「記住,這世上就沒有不可解的計,既然衛淵想要糧,那朕就給他便是。」 「啊?」 所有將軍,都以不可知悉的目光看向阿提拉。 「陛下,沒有糧食我們在廣闊無垠的北疆草原,根本就不能活著走出去,那就只剩下一條路,破釜沉舟,損兵折將地攻打北冥,您不是剛剛也說了,到時候衛家軍只需要防守,就能困死我們。」 「我的確說糧草對我們很重要,可你們不要忘記,兵馬更重要。」 「嗯?」 「陛下啥意思?」 阿提拉眼神微眯,周身殺氣縱橫,一指衛家軍的方向:「衛淵那五十萬大軍,我敢保證大部分都是一些抽人數,沒有戰鬥力的民兵,所以只要把眼前的衛家軍全殲,到時候北冥、北幽不攻自破,沒有糧,咱們可以搶大魏百姓的糧食,哪怕沒糧,吃大魏百姓人肉也能活!」 第760章 衛公下場,武聖之威 「老公孫,你說萬奴王會如何選擇?」 糜天禾對身旁揮舞令旗的公孫瑾問道。 「按照之前我們三人以及公主殿下的推斷,這萬奴王並非普通將軍,為人果斷,絲毫不優柔寡斷,所以他有百分之十五機率派兵前去救糧,留下少數兵馬斷後。百分之五的機率全軍救糧,被我們和主公前後夾擊,百分之八十的機率選擇絕處逢生,放棄糧草選擇吃下我們這批衛家軍精銳。」 聽到公孫瑾用腹語回答,糜天禾眉頭緊皺:「如果是海東青,所有可能還都是五五分,但這萬奴王能力太強,所以很可能會將計就計,轉頭吃下我們,現在我們只期盼他好幾天不睡覺,腦袋混犟犟,能夠做出傻逼的決策……」 沒等糜天禾說完,公孫瑾嘴角上揚露出苦笑,用腹語道;「放棄幻想吧,萬奴王果然選擇了全殲衛家軍精銳這條路。」 「媽的,我就是個烏鴉嘴!」 糜天禾抽了自己嘴巴一下,輕拍公孫瑾肩膀:「所以現在就是考驗我們倆的時候,主公給我們的任務,死傷超過三成就算勉強過了及格線,死傷兩成是優秀,死傷一成你我二人可封神!」 「你我二人寧可油盡燈枯而死,也絕不能讓主公失望!」 糜天禾與公孫瑾表演嚴肅,開始分頭行動,公孫瑾面對萬奴王宛如最後大決戰般,瘋狂地圍剿反擊,他則是利用頂尖的破局能力進行突圍,邊戰邊退。 糜天禾則是利用早早準備好的陷阱,儘可能地拖住匈奴大軍,不讓他們從兩翼對衛家軍包夾。 與此同時在匈奴陣營中,阿提拉手中令旗都快揮冒煙了,手下所有高級將領,都已帶兵進行圍剿衛家軍。 如今他與公孫瑾、糜天禾都明白一點,這是一場關乎勝敗的大決戰,全殲衛家軍,那麼北冥、北幽兩關輕鬆可破。 殲滅四成以上的衛家軍,在對方不拿出新的守城神器情況下,自己依然可以破了兩關,只不過他匈奴付出的代價極其慘烈,可以說是兩敗俱傷,魚死網破的地步。 如果殲滅對方兩成,或者是一成兵力,可以說匈奴大軍就會徹底陷入進退兩難的被動,基本可以確定必敗無疑。 可以說,衛淵坐莊,請來萬奴王來一場豪賭,只不過優勢在衛淵,畢竟除了全殲衛家軍以外,任何情況對衛淵來說都是贏,只是大贏和小贏,或者是保本的區別。 「衛淵啊衛淵,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阿提拉怒罵一聲,因為休息不足,此時的他已經口鼻竄血,雙眼遍布血絲,硬撐著精神與公孫瑾博弈。 「我操他奶奶的龜孫兒,老子是他爺爺,讓老子假扮個小將軍也行啊,結果是假扮敢死隊炮灰!」 蒙著面紗,身穿死囚服的衛伯約嘴裡罵罵咧咧,想他衛伯約從軍那天開始就是將軍,啥時候當過小卒,更何況還是個死囚營的炮灰…… 「龜孫兒,回去肯定打死你,衣服還不給老子弄新的,這他媽又騷又臭的……」 衛伯約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味道,差點噁心的吐了出來。 衛伯約拎著一把破鐵槍,混在死囚營之中,在公孫瑾的指揮下,這群敢死隊炮灰充當著斷後,掩護精銳部隊撤走的任務。 「你小子在這啊!」 衛伯約目光如炬,看向來帶兵圍剿的一名匈奴高級將領,雙腿微微彎曲,猛然向後一蹬。 轟~ 衛伯約原本所在的位置,地面皸裂塌陷出一個大坑,而他整個人卻宛如離弦之箭,整個人渾身散發著赤紅色光幕,逆行朝向圍剿的這支匈奴軍隊腹地衝去。 「保護將軍!」 「快!」 在這名匈奴高級將領身邊,手持匈奴軍旗,背後用匈奴語寫著頭曼二字。 作為常年與匈奴作戰的衛家,衛伯約當然知道頭曼是誰,是匈奴曾經的部落首領,某一位單于的名字。 萬奴王被號稱匈奴有史以來最接觸的單于,所以他麾下匈奴大軍分成二十個軍隊,每一支軍隊的名字,都以匈奴曾經的單于名字而命名。 對外宣傳,萬奴王是代表著匈奴列祖列宗來征戰天下,畢竟匈奴信奉信封的天地神鬼,他們相信人死後靈魂也是會幫助後人的,所以用二十位單于來命名軍隊,就是想要求歷代匈奴帝王的英魂幫助。 「哼,頭曼單于有雞毛用,還不是被老夫的太爺爺斬與馬下!」 衛伯約冷哼一聲,直接人槍合一,捅死了上百名護纛高手的身軀,一槍把將軍連帶他胯下戰馬身軀全部刺穿,捎帶手又將頭曼軍的大纛擊碎,而後在萬軍之中飛快撤退,趕赴第二個冒頓軍當中,找尋軍隊主將,斬殺後又將這支軍隊的大纛旗撕碎,又飛快地趕去第四支軍隊…… 「媽的,冒頓、頭曼……這幾支軍隊的大將軍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按照朕的命令行事?」 與公孫瑾博弈的阿提拉怒罵一聲,因為這幾支隊伍的失誤,竟導致他的圍剿破了一個大口子,直接讓公孫瑾抓住機會,又了可乘之機。 就單單這一個失誤,最起碼也得讓衛家軍精銳少陣亡一成之多。 「稟報陛下!」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飛快地跑過來,單膝下跪,對阿提拉匯報導:「陛下,頭曼軍的大將,丘林將軍連帶著二百多名護纛高手全部身亡,因軍旗被毀,又沒大將坐鎮,所以哪怕有副將頂上,可下面士兵卻都不是很願意執行命令……」 阿提拉眉心緊皺,他很清楚軍旗就是軍魂,大將連帶軍旗都沒了,下面士兵肯定都快崩潰了,副將在布置阿提拉命令時,下面將士肯定很難有出色表現。 緊接著第二名斥候跑過來:「稟報陛下,冒頓軍大將戰死,大纛旗被毀!」 「稟報陛下,烏維軍大將戰死,大纛旗被毀……」 連續五個斥候匯報,阿提拉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這五人可都是從小追隨自己的部下,不單單軍事能力出眾,帶兵打仗勇猛,還深得他信任,可以說是心腹中的心腹,達到心尖的位置,是部下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死了,他們五個都死了?怎麼會這樣?那可是有數百名護纛高手保護,哪怕是半步武聖也無法做到穿過千軍萬馬,短時間內將其斬殺,李光弼做不到,南海神尼也做不到,可怎能就這樣戰死了……難道衛家軍中隱藏著武聖人?衛伯約!」 第761章 放棄優勢,全軍撤退 噗~ 阿提拉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原本就是疲憊到極致的身體,如今加上幾位心腹戰死,多放跑了一成衛家軍,這讓阿提拉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口吐鮮血,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一旁老猶太連忙道:「陛下,你快振作起來,衛家軍快跑了……御醫,快叫御醫,另外所有大軍撤退保護糧食!」 老猶太清楚知道一點,那就是公孫瑾和糜天禾加一起,自己肯定鬥不過,退一萬步說,哪怕自己走了狗屎運,勉強斗個旗鼓相當,等萬奴王醒過來,估計自己肯定也得被斬,拿人頭祭天,穩定軍心。 於情於理為自己,老猶太都是第一時間選擇去保護糧食,能保下多少算多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衛家軍當中,糜天禾對公孫瑾道;「他們咋撤了?」 「不知道,但我就知道一點。」 公孫瑾微微一笑,用腹語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所以呢……」 「當然是追著打,敵眾我寡,還能優勢在我,你可知這對衛家軍的士氣提升有多麼重要。」 匈奴陣營中,老猶太不由一陣皺眉:「他奶奶的,之前一直想著如何突圍,現在我們撤了,他公孫瑾還敢追上來!」 老猶太氣得直跺腳,但讓他返回大戰,他還不敢,所以只能安排盾牌兵在後方防禦,全速行軍趕赴救火…… 公孫瑾微微一笑:「看來阿提拉是昏厥了!」 糜天禾不解地道:「為什麼如此說?」 「現在他們回去救火,為時已晚不說,而且還要面對我和主公的前後夾擊,同時還要分神去救火,下下策,阿提拉如果還清醒,是絕對不會下這樣荒唐的命令。」 「報!」 一名衛家軍斥候風塵僕僕地跑過來,朝向公孫瑾與糜天禾急忙道:「少帥有令,命你二人馬上撤軍!」 「撤退?」 糜天禾眉頭緊皺地道:「主公知道他們的撤退了嗎?面對這樣的大優勢,還要不乘勝追擊,反而撤退……你丫的不會是謊報軍令吧?」 斥候嚇得渾身一抖:「屬下不敢,這是少帥的密令。」 糜天禾連忙結果密令,打開後上面只有一個撤字。 「這的確是主公筆記!」 糜天禾與公孫瑾對視一眼,均是無奈搖頭,選擇執行衛淵的命令,全軍撤退。 隨著二人下達撤退沒多久,一名渾身浴血,頭戴面紗,身穿死囚服的炮灰衝過來。 「大膽!」 衛天、衛雲上前揮拳砸了上去。 然而這死囚炮灰只是揮揮手,二人便倒飛出十幾米遠,摔在地上,看似狼狽,但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勢。 「媽的,原來還是個高手!」 衛天、衛雲頓時上來了虎逼勁,拎著武器就要衝上去與其拼死一斗。 「兩個孫子滾蛋!」 聽到這熟悉聲音,衛天、衛雲嚇得連忙低下頭:「爺…爺爺!」 沒錯,來人正是衛伯約。 衛伯約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對公孫瑾與糜天禾怒斥道:「你兩個傻逼了吧,這等優勢下,為什麼還要撤退?難道不知道再往前三里,就可以與那龜孫兒對匈奴大軍前後夾擊了嗎?」 「您老消消氣……」 糜天禾連忙上前:「衛公,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您看這個……」 衛伯約看著衛淵發來的密令,上面只有一個撤字,不由在面紗後,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都快憤怒地糾結在一起。 「這個龜孫兒,看到有點優勢了,就他媽開始浪了!」 衛伯約想了想,對公孫瑾與糜天禾道:「先聽他的撤退吧,等回北冥關,但凡他不能給老夫一個解釋,老夫就給這龜孫兒打成燒雞模樣。」 「燒雞?」 「腿掰斷塞屁股里……」 北冥關,原帥府堡壘中。 衛伯約一把抓住衛淵的衣領:「優勢在我,為何撤退?你這龜孫兒是不是他媽的仗著有點本事開始浪了?」 衛淵笑著看向自己爺爺:「老登,你知道我安排民兵推木車運猛火油嗎?」 「啊?」 衛伯約老臉一愣神:「知道啊,但這和你撤退有雞毛關係?」 「我讓他們把糧食散開,一人推一車回來,剩下的都是燒了!」 衛淵說到這,看向張龍趙虎:「計算出結果了嗎?」 「老大,算出來了,大概燒毀對方糧草十分之八……」 衛淵笑著看向衛伯約:「老登,懂了嗎?」 「我懂你奶奶那個傻逼孫子!」 「我奶奶孫子不就是我嗎……」 衛淵滿頭黑線地看向公孫瑾與糜天禾:「你們懂了嗎?」 兩人連忙低下頭,別看一個軍事無敵,一個當世毒士,但想知道衛淵為什麼在優勢下撤軍,他們也不知道…… 「老夫懂!」 就在這時張太岳在幾名衛奇技的保護下走進來。 「帶兵打仗我不行,政治你們不行!」 張太岳笑道:「南昭帝駕崩了,還沒斷奶的十皇子幾位,如今朱思勃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大魏各地門閥世家,大型勢力都已經開始起兵造反了。」 「我衛家想要獨善其身,那萬奴王就必須活著!只要我們北冥戰事不完,以萬奴王稱霸西方世界的名號,各門閥世家誰都不敢對衛家出手。畢竟衛家倒了,匈奴大軍入侵大魏國境,那攻打衛家的人可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他們巴不得讓衛家與匈奴打得你死我活,這樣他們也好坐收漁翁之利,按照政治角度來看,我們這場戰打的時間越長越好,畢竟他們互相內鬥,暫時不會有人對付我們衛家。」 「而且按照世子的想法,最好可以拖延戰爭時間,並且損失縮減到越小,這樣也能在未來,與各路諸侯逐鹿時,勝算最大化。」 啪~ 「老師說得沒錯!」 衛淵一打響指,掃視一圈在場眾人。 「瑾,如果今天我你和前後夾擊匈奴大軍,雖可以重創匈奴,但我衛家軍會死傷多少?」 「這個……」 公孫瑾低沉片刻,用腹語道:「保守估計死傷超過四十萬!」 「沒錯,死傷這麼多將士,我衛家比其他世家的優勢在哪?」 「而且萬奴王都被我宰了,你猜猜那些門閥世家會不會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會……」 「這回知道我為什麼撤軍了嗎?」 「知道了……」 「咋地,你這老登沒聽懂嗎?還不把手撒開!」 衛淵瞪了一眼衛伯約,後者連忙鬆開手,尷尬地坐在輪椅上:「我癱吧了,是活死人……」 衛淵雙手背後朗聲道:「我要大獲全勝,全殲匈奴,還要死傷最小化,這樣才能最快時間鎮壓大魏國境內的暴亂,否則百姓蒼生將會生靈塗炭!」 糜天禾小聲嘟囔道:「還是主公牛逼,啥事都能牽扯到天下大義……」 第762章 十八路諸侯,起兵謀反 「殺!全軍出擊!」 「圍剿衛家軍,不能放過他們……」 阿提拉猛地從羊毛氈上坐起來,看著眼前守護著的老猶太,以及心腹將軍們:「朕昏厥了?」 「回陛下,是……」 哎~ 阿提拉長嘆一聲;「朕昏厥了多久?」 「回稟陛下,五天了!」 聽到老猶太的話,阿提拉只感覺自己腹部一陣雷鳴,許久沒有過的飢餓感讓他用手捂著小腹。 老猶太早早有準備,命人送來早已準備好,葷油熬製的肉糜粥。 阿提拉只吃了兩口,便看向老猶太:「朕昏厥後,你代替朕下的命令?」 老猶太連忙跪在地上:「回稟陛下,是!」 沒有阿提拉說話,老猶太連忙道:「老臣知道自己排兵布陣上不是公孫瑾和糜天禾的對手,所以下令返回搶救糧草!」 阿提拉喝著肉糜粥點了點頭:「的確這是當時唯一能補救的辦法,繼續說下去!」 「可那公孫瑾,非但不撤退,反而調轉馬頭追了上來……」 阿提拉冷聲道:「憑藉公孫瑾的能力,肯定會瞬間做出最有利衛家軍的決策,他們在後面追,等待我們救糧時,與衛淵前後夾擊!」 阿提拉說到這,把手伸向佩劍,頭也不抬地道:「在衛家軍的前後夾擊下,我軍損失多少將士?」 老猶太敢肯定,但凡自己說多了,肯定會被阿提拉給砍了,把所有責任都推給自己,然後用項上人頭來祭崑崙神,已振奮軍心…… 老猶太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陛下,老臣利用盾牌兵斷後,經過我不懈餘力下,沒有損失兵將,擊退衛淵與公孫瑾,成功救下十分之二的糧草!」 「放你媽的屁!」 阿提拉一把摔碎了手中粥碗:「你什麼實力朕不知道?別說衛淵和公孫瑾,在排兵布陣上,你連糜天禾都不如,你能打退他們?」 阿提拉拔出長劍,放在老猶太的肩膀上:「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朕要聽實話!」 嘩~ 臊臭的尿液順著老猶太褲子流淌下來,老猶太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道:「陛…陛下,真的在您暈厥後,我軍沒有戰死將士!」 「哦?說說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說實話,老臣也不知道啊,那公孫瑾追著追著忽然不追了,而且我去糧倉的時候衛淵也已經帶人走了……」 「這是為何?」 阿提拉懵逼地坐在羊毛氈上:「這麼大的優勢,衛淵放棄了?他想做什麼?」 老猶太與一眾心腹將軍全部耷拉著腦袋,誰都不敢插話,打斷阿提拉思考。 良久後,阿提拉這才停止思考:「估計是衛淵後方出現了什麼問題!」 「陛…陛下,衛家軍後方出現啥問題?」 「不知道,在海東青一統北疆時,我匈奴在大魏的探子就都沒了,所以朕對大魏國內的情況也不了解。」 阿提拉說完,看向老猶太:「糧草還夠幾日?」 「回稟陛下,在多加水的情況下,最多還能堅持三天!」 「三天嗎?夠了!」 阿提拉在場眾將軍:「東南方向八百里,有一個半島國家,新羅,全速行軍,兩日可抵達。」 「哦?陛下您的意思是……」 「打衛淵難,打新羅簡單,朕親自出手,帶五十萬大軍前往新羅!」 老猶太連忙道:「陛下,您忘記了吧,咱們來時就調查過,新羅剛被衛淵洗劫一空,銀子和糧食都沒剩下啥了,咱們就算攻打下新羅,也征不到多少糧!」 阿提拉陰冷地一笑:「糧食沒有,但可以征來許多燻肉。」 「陛下說笑了,據說衛淵入新羅,宛如蝗蟲過境,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全部都搜颳走了,毛都沒留下,哪裡還有燻肉!」 「人不是還在嗎!」 咕嚕~ 在場所有人無不吞咽一口唾沫,他們此時哪裡還不懂阿提拉的意思,新羅沒糧可證,但可以把新羅人當成軍隊的口糧…… 「點兵,朕即刻起程,只帶一日口糧即可!」 「遵旨!」 所有人將軍,只感覺背後生出一層的白毛汗,雖然他們很抗拒,但如今他們剩下的糧食退走不夠,攻打衛淵也不行,所以把新羅人當軍糧,這已經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北冥關,早在大軍退回時,衛淵就已安排將士重修城牆的豁口,十架八牛床弩十二個時辰放在城牆上待命,只要阿提拉帶兵敢來,第一時間毀掉對方的僅存的回回炮。 匈奴大軍雖強,可不利用回回炮攻破城牆,最少也得需要一天一夜。 所以衛淵就已經下令,讓五千衛家軍,帶領五萬民兵鎮守城關,其他將士好吃好喝,好好休息。 北幽關內,衛淵從冷秋霜身上爬起來,連忙抓起衣服披上走到門口。 「誰!」 江流兒聲音響起:「主公是我,有軍令上報。」 裹著裘皮大氅的衛淵走出房間,對江流兒道:「什麼消息?」 「有兩個,第一個是阿提拉率領五十萬大軍,朝向東南方向行軍,去向不知。」 「去新羅征糧了,畢竟他們的糧食支撐不了全軍三日。」 江流兒一愣神:「主公,新羅糧食不都早早讓你掃蕩一空了嗎?」 「不是還有人嗎……」 「呃……」 江流兒聽到衛淵的話,已經猜到了阿提拉的意圖,不由渾身一抖,當然他也不可憐新羅什麼,畢竟這個國家的人反覆無常。 用衛淵的話評價就是,國小而不處卑位,力弱而不畏強勢,沒有禮儀而侮辱鄰近大國,貪婪固執而不懂外交……該死! 「第二個消息呢?」 衛淵的話,把忽視亂想的江流兒喊回神:「第二個消息是……」 江流兒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後在衛淵耳邊小聲道:「是馬祿山發來的消息,他說大魏境內如今有十八個門閥世家,直接把自己封地圈上獨立起來,應該是要造反了,他想問您,他應該咋辦?」 「告訴馬祿山,暫時按兵不動,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投靠任何勢力,也不要有任何的動作,更不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給其他勢力一種,馬祿山還在觀望,牆頭草的錯覺即可!」 第763章 指鹿為馬,斬殺忠臣 大魏京城,皇宮,金鑾殿上。 朱思勃一身紅袍,胸前刺繡仙鶴,端坐九龍金椅,懷中抱著還在襁褓,剛剛登基稱帝的十皇子。 按照大魏王朝的官場服裝,文官一品刺繡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雁…… 如今朱思勃以南昭帝託孤,當朝帝王相父之名輔佐朝政。 下方文武百官,此時除了有兩家忠誠皇室的門閥外,其他官員幾乎全部離京。 如今的官員,超過六成都是朱思勃新換上來的親信。 「雞!雞!」 小皇子含糊不清,指著文太師胸口刺繡的仙鶴道。 文太師連忙道;「陛下,這是仙鶴……」 朱思勃擺擺手:「陛下說是雞,太師可有意見?」 「沒…沒有,老臣不敢有意見……」 啪~ 啪~ 朱思勃輕拍兩下手,一名大宗師級別的侍衛捧著二品文官服裝走過來,丟在文太師身前。 朱思勃輕笑道:「陛下的意思很明顯,讓文太師你降職!」 「這…這……」 文太師看著朱思勃,但卻又敢怒不敢言。 朱思勃再次拍手,一名御廚牽著頭梅花鹿走上金殿。 「文太師心裡可有情緒?那本相就考考你,這是什麼?」 文太師想都沒想回答道:「是鹿,梅花鹿!」 「錯,這是馬!」 朱思勃笑著掃視全場百官:「諸愛卿可認為本相說得是否正確?」 一名朱思勃親信拱手上前一步:「丞相,臣認為您說得對,這是馬!」 「很好!」 朱思勃滿意地點點頭。 見此其他官員也都紛紛站出來:「是馬,這的確是馬,而且還是上好的寶馬良駒!」 「哼,指鹿為馬這一套,沒想到過了三百年,竟然還玩這一套,只不過主角從閹狗變成白眼狼!」 朱思勃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看向說話之人,乃腦袋一根筋的言官。 「海大人,你說這是鹿還是馬?」 「朱大人說是馬那就是馬,還是叫草泥馬!」 言官冷冷一笑,上前道:「朱思勃,別以為你那點破事沒人知道,勾結番邦賊寇坑殺衛家忠臣,貪戀美色囚禁民女,抄襲文聖衛淵詩詞,殺親母弒生父……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狗頭上戴烏紗帽,你個畜生也敢裝人?」 說到這,言官撕扯開身上衣服,露出死人穿的終老衣。 「老夫讀一輩子聖賢書,豈能容你這畜生挾天子以令諸侯,在廟堂之上指鹿為馬,在今日本官早已將全家都送去北幽關了,朱思勃你他媽就是個畜生,有種就殺了本官!」 朱思勃氣得手臂青筋爆起,睚眥欲裂地瞪著言官:「好,好一個直言進諫的海大人,你們還有誰與海大人有相同想法的?站出來!」 良久也不見有官員有所動作,朱思勃對其心腹擺擺手。 頓時所有覺得這梅花鹿是馬的官員,紛紛站到左邊,不是心腹的則是與言官都站在了右邊,只有手裡捧著錦雞朝服的文太師站在中間。 朱思勃面沉似水地看向文太師:「文大人,汪滕已是廢人,你女兒和他的婚約自然作廢,難道嫁給本相你不願意?」 「這…這……」 文太師猶豫糾結片刻,最後把手中的二品錦雞朝服丟在地上:「小女能嫁給朱丞相乃是她的榮幸,也是我文家列祖列宗的榮幸,老臣自然願意。」 說完,文太師走向朱思勃親信的隊伍。 朱思勃目光看向右側的官員:「諸大人,也都認為這是鹿?」 「不…不,是馬,是馬!」 在威脅到身家性命時,大部分官員都無法和海大人那般,不懼生死選擇清高,原本還是中立派的紛紛跑向右邊。 最後右邊官員,除了海大人,就只剩下一文一武兩名官員,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 「好!很好!」 朱思勃忽然笑了起來,朗聲道:「汪滕何在!」 汪滕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聽到朱思勃叫自己,連忙跑上前跪在地上:「陛下……丞相,這是馬!」 「用他媽你說!」 「本相覺得,海大人,楊大人,解將軍有通敵叛國的嫌疑,這就命你帶東廠暗衛,前往他們三人府邸抄家!」 朱思勃說到這,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聲音陰冷地道:「如果三位大人通敵賣國罪名屬實,滿門男丁格殺勿論,女子送進京城內最低賤的青樓,永生永世不得贖身!」 「這麼狠?」 汪滕嚇得渾身一抖,連忙磕頭道:「臣遵旨!」 「朱思勃,我俏麗哇!」 海大人指著朱思勃怒罵道,身旁的楊大人與解將軍也指著朱思勃怒罵。 「來人啊!」 朱思勃對進殿的兩名侍衛道:「給這三個老匹夫拖下去斬了,記住剁碎了餵狗!」 「遵旨!」 聽著三名大人的咒罵聲漸行漸遠,最後隨著死前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朱思勃目光看向史官。 「司馬大人,本相想知道你如何記錄的?」 史官哂然一笑,揖道:「回丞相,今朝野人盡皆知朱相你把持朝政,擅殺海青天、楊御史、解將軍三位忠良……此等行徑,當遺臭萬年,千世唾之!」 「你他媽的在胡言亂語!」 朱思勃目眥盡裂,掌中玉圭幾欲捏碎:「此三人裡通外國,罪當磔刑,何來冤屈,本相命令你速速把史書改了!」 史官垂首整肅袍袖,脊樑如松,表情嚴肅道:「史家之責,在秉筆直書,丞相恕罪,可臣不能從命。」 朱思勃單臂抱著小皇帝,另一隻手抽出長劍,劍刃已然出鞘,寒芒抵上史官咽喉處。 「你這傢伙敢忤逆本相,豈不畏死?」 史官昂首直視劍鋒,目光如炬,輕笑道:「史官之骨可折,青史之字不可改,丞相今日賜死,反成就臣萬古芳名,所以請動手吧!」 「好!好!」 朱思勃怒極反笑,劍光潑灑處,鮮血濺丹墀,漫透史書。 朱相振劍,甩掉上面的血珠,厲聲喝道:「換一位史官!」 第二任史官走上來,從容整冠,撫平襟前赤綬,拾起浸血史書,一邊寫嘴裡還一邊念叨著。 「奸佞之臣朱思勃,挾天子以令諸侯,殿前指鹿為馬,戮忠良如刈草,迫史官曲筆未遂,竟殺史于丹陛......」 噗~ 第二任史官被朱思勃抹了脖子:「曾經本相以讀書人自傲,沒想到今日如此反感這群酸儒!」 朱思勃話落,目光看向殿下自己的親信:「你來寫!」 「我?」 親信指了指自己,連忙跑上來,拿起染血史書一邊寫一邊大聲道:「海、楊、解三位官員,貪贓枉法,肆意妄為,勾結賊寇,還對手下俊美青年欲施龍陽之好,朱相為民除害……」 朱思勃滿意地點點頭,輕拍親信肩膀,抱著小皇帝回到九龍金椅之上…… 第764章 詔安?狗都不詔安 荊州,原太守府,聚義堂中。 黃仙芝端坐主位,下方作者二十三位義結金蘭的兄弟。 「大哥,咱們當初在京城結拜,經歷無數生死逃出生天,如今起義成功,手下有四十萬起義軍,還怕皇室以及各大門閥世家的鳥蛋,直接開干就完了!」 「沒錯,大哥你有勇有謀,就是做皇帝的料,沒看你姓名裡面都帶黃,哈哈哈!」 隨著一名草莽壯漢說完,現場無數人發出震耳欲聾,豪邁的大笑聲。 黃仙芝也跟著笑了笑,用手指輕敲茶杯,看向下方的二十三位兄弟。 「實不相瞞,朱思勃昨日送來密函,只要我們詔安,咱們就能成為朝廷的人,我與二十三位兄弟,也都能登堂入室,成為官大人!」 「這……我不同!」 之前還在大笑的草莽壯漢搖頭道:「這民間都傳開了,那朱思勃就是個王八犢子,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如果詔安為他辦事,老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沒錯,黃大哥,咱們起義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你現在說要詔安?你把咱兄弟當成你升遷的翹板,四十萬義軍當成你的墊腳石?」 一名頭陀打扮,身高八尺,膀大腰圓的壯漢一拍桌子,怒斥道:「大哥,不是做兄弟說你,如果你要詔安,這群兄弟的心可就涼了啊!」 「大虎,你喝醉了,怎敢對大哥如此說話!」 一名書生打扮,坐第二把金交椅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兄弟們稍安勿躁,都冷靜冷靜,其實大哥也是好心,咱們畢竟出師無名,被冠以匪字,大哥也是想讓兄弟們有個好去處!」 黃仙芝猛然出手打斷書生的話:「我可沒說詔安,只是說朱思勃想要詔安我們,弟兄們如此大的反應為何?」 「啊?」 「這……」 所有人面面相覷,的確如黃仙芝所說,他只是說朱思勃發來密函,但也沒說同意詔安,不知道為何剛剛他們的心裡怎會情緒如此大。 「我知道為什麼,想不想聽聽?」 「因為之前有人和你們灌輸起義最後的下場就是詔安,我們早晚也會詔安。」 黃仙芝站起身,掃視全場眾人:「我記得兄弟們在逃出京城的時候,你們問過我,總覺得逃出來有些太容易了,有些蹊蹺在裡面!」 頭陀打扮的大虎點點頭:「沒錯,那日兄弟們逃出京城,的確很蹊蹺,之後喝酒我還問過大哥,你說都是運氣。」 「怎麼?難道大哥的意思,那日我們逃出京城,可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沒錯!」 黃仙芝單手背後,笑道:「實話和你們說吧,是衛淵刻意放的我們。」 「衛淵?」 「不可能,那傢伙就是一個紈絝,而且出事以後,還特別為了跪舔趙家,全城抓捕我們!」 「是啊大哥,你會不會認錯人了,衛淵那傢伙怎麼可能放我們……」 「因為當時衛淵已經發現了我,並且還和我說了一番話!」 黃仙芝對諸兄弟笑道:「諸位兄弟好好想想,衛淵本身就是門閥,為什麼要跪舔門閥?」 「這……可能是想強強聯合……」 「那他之前為什麼不與如實中天的花家強強聯合?他在江南的所作所為,天下共知!」 「如果那衛淵真是紈絝,請問熊闊海、金聖英、紅拂三俠,又怎能心甘情願地追隨與他!」 眾兄弟紛紛露出沉思的表情,他們都是出自江湖,三俠之名如雷貫耳,甚至他們大部分人還與熊闊海相識。 黃仙芝繼續道:「那你們知道馬祿山的為人如何?」 「當刀客的時候,當然也是義薄雲天,可如今成了官,所做之事不敢入耳,虧老子當初還把他當朋友……」 黃仙芝搖頭道:「這些馬祿山作惡多端的情報,其實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 「沒錯!」 「可這些情報都是大哥你拿出來的啊……」 「是我拿出來的,因為有人有意想要我相信這些,那我就順水推舟,與馬祿山演了這場戲。」 在場眾人無不是大驚失色,瞠目結舌的道:「演戲?你是說咱們之前打死打活的都是演戲?」 「對,就是演戲,如果不演戲,怎能讓朱思勃發力,煽動那些門閥世家,不懈餘力地支持我們?」 「如果不演戲,朱思勃也不會花重金給咱們送銀子,讓起義軍怎會在短短時間內,成就現在這般規模!」 一名壯漢揉著腦袋:「大哥,我有點懵逼了,先捋一捋,你是說咱們起義軍有現在的規模,並非是靠著咱們的能力,而是朱思勃暗中操控?」 「對!」 「難道大哥你早早就是朱思勃的人了?」 看向眾兄弟質問的目光,黃仙芝搖了搖頭:「並非如此,而且還相反,我與朱思勃有仇,你們和他都有仇,可記得在京城廟會的那位姑娘嗎?」 「廟會姑娘?」 「對,就是因為他,我們才失手殺了趙家公子,深陷與險境,經過衛淵的提醒,然後再我的調查之下,我發現那姑娘曾在老家鬧出過一段緋聞,他收留過一個乞丐,還讓乞丐在她的閨房住了一月!」 「乞丐?這姑娘喜好這口?」 黃仙芝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可以肯定那乞丐就是朱思勃,他利用那位姑娘在京城廟會中做局,讓我們與失手打死趙家公子。」 「諸位兄弟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是誰那天提出要去廟會?是誰提出要讓我們展現文采猜燈謎?又是誰和我說,那姑娘一直看我,恐怕是才子配佳人?」 「諸位兄弟再想想,是誰調查出,身家百萬兩的小地主?」 「是啊,當時我也疑惑,一個地主怎麼可能有藏了那麼多黃金?」 黃仙芝繼續道:「對啊,為什麼一個普通土匪窩,裡面會有那麼多高手,還藏著甲冑,而且只和我們賭鬥就被收編了,這不符合常理,想要符合邏輯,那就只有一個,其實我們現在擁有的,就是朱思勃早早準備好的。」 黃仙芝說到這,目光看向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好二哥,你說我剛才推敲得對嗎?這些日子,你不停煽動兄弟們,說我要詔安,這些我黃某人可都看在眼裡啊。」 第765章 自相殘殺,二十四友 「大哥,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啪~ 黃仙芝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從懷中掏出一大厚摞書信:「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呢?當初衛淵放我出京時,就提醒了我身邊有歹人,所以我小心翼翼觀察每一位兄弟,最後確定了你!」 眾兄弟連忙上前打開書信,發現上面都是書生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刻意偽造馬祿山強搶民女,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 與門閥世家合作,用看似符合邏輯的機遇,拿到金銀錢財、甲冑兵馬,從而發展壯大起義軍。 同時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還特別將起義軍的大小頭目,都換成了朱思勃的親信。 私下裡在眾兄弟當中,煽風點火,里挑外撅,讓眾兄弟對黃仙芝心中一點點產生芥蒂,關鍵時刻,利用詔安之事挑撥離間,然後正式將起義軍納入朱思勃的棋子之一。 「二哥,沒想到你竟是朱思勃那白眼狼的人!」 頭陀打扮的大虎,猛然抽出戒刀:「他媽的,老子今日就砍了你!」 鏘~ 一柄長劍將戒刀挑飛,二十四兄弟當中,有七位擋在書生身前。 「大虎,不可聽信黃仙芝的一面之詞,我李浪站二哥!」 「我大刀王五也站二哥……」 黃仙芝看向剩下十五位兄弟當中的五位:「別演了,你們也都站過去吧。怎麼?還想著打鬥時候背後偷襲嗎?」 「大哥,我們當初拜把子……」 書生攔住想要狡辯的五人,笑著看向黃仙芝:「他既然都把我們揪出來了,那就說明他把事情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沒必要狡辯了。」 「黃仙芝,我是真的沒想到,衛淵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給你通風報信,而你竟然不相信兄弟,選擇相信衛淵,早早就開始懷疑我,並且暗中調查,雖然我是朱思勃的人,但你黃仙芝也是真的不講究道義!」 「放你媽的屁!」 大虎怒罵一聲:「明明是你背叛兄弟,反而說大哥不講究道義,你這個小人,與朱思勃一樣都是他媽是畜生!」 啪~ 啪~ 書生輕拍幾下巴掌,頓時上百名大小頭目沖了進來,將在黃仙芝等人團團包圍。 「黃仙芝啊黃仙芝,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糊塗?你明明知道既然朱相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特別留了後手,起義軍中大小頭目都是我的人,你就裝一個糊塗蛋不好嗎?」 「畢竟我看在你是我大哥份上,幫你引薦給朱相,到時候你也算個從龍之功,有我這個朱相心腹在,你們都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豈不美哉?」 「如今這樣好了,大家都撕破了臉皮,榮華富貴沒了,小命也沒了,這又是何苦呢?」 書生說到這,看向黃仙芝身後幾人:「不管怎麼樣,當初咱們也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把兄弟,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站過來,我保證既往不咎,今後大家還是以兄弟相稱!」 「這……」 眾人不禁猶豫起來,畢竟誰都不想死…… 「我投奔二哥!」 大虎舉起手,朝向黃仙芝啐了口唾沫,隨手丟下戒刀,第一個走向書生。 書生不禁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原本他以為大虎這傢伙不會投奔自己,所以就連策反都放棄了他,沒想到外表大大咧咧,關鍵時刻危機性命,他竟是第一個帶頭背信棄義……不,應該說是棄暗投明。 書生連連拍手:「好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相信有大虎兄弟你帶頭,其他兄弟也會……」 沒等書生話落,大虎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頂在書生的哽嗓咽喉。 「他媽的,都給老子退下,否則現在就宰了他!」 大虎指著黃仙芝身後的一群兄弟:「也別他媽的猶豫了,結拜時候說過,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老子認了黃仙芝當大哥,那此生就不會變,大哥你快過來我身邊,我們挾持這狗東西逃出去……」 黃仙芝搖了搖頭:「我不會逃的,因為這裡有我們的基業!」 「大哥,你他媽瘋了啊,要錢不要命?」 「傻兄弟,朱思勃有後手,難道為兄沒有嗎?」 黃仙芝冷冷一笑,隨即拍了拍手:「動手吧!」 隨著黃仙芝話落,之前那些大小頭目,猛然揮刀,砍向身旁之人。 頓時,整個聚義堂內,血腥味瀰漫,滿地倒著橫七豎八的屍體。 書生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小頭目:「你…你們……為什麼要對自己人動手,你們啥時候被黃仙芝策反的?」 黃仙芝一攤手:「還是我來解釋吧,其實我從始至終就沒有策反過他們,因為原本那些人其實早早就被我殺了,這些兄弟,都是來自刀客!」 「刀客?難道……」 說話間,一名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從後堂走了出來,見到此人現場眾兄弟無不大驚失色:「馬祿山?」 啪~ 馬祿山走出後堂,與黃仙芝擊了下掌,看向書生笑道:「論布局,你主子朱思勃豈是本王主公的對手?」 「衛淵明明在北冥關於阿提拉生死搏鬥,沒想到他還有空閒布局國內?」 書生雙目無神的癱軟在大虎懷中,本以為自己黃仙芝是黃雀,自己是等著它吃掉螳螂捕蟬的老鷹,可萬萬沒想到,在老鷹的身後還有挽弓搭箭,時刻準備出手的獵人,衛淵! 噗~ 黃仙芝一刀捅進書生的胸膛後,隨即跪在地上,看著書生逐漸失去生機的身軀,眼圈通紅,落下兩行清淚。 「兄弟,雖然你是有目的結實我黃仙芝,可我卻真把你當成了兄弟,兄弟啊!」 哭了好半天的黃仙芝,緩緩站起身,擦乾眼淚,對馬祿山拱手行禮道:「多謝馬王爺仗義幫忙!」 馬祿山擺擺手:「無妨,你我都是為世子做事!」 「馬王爺,接下來我還要處理家事,所以就不多留王爺了,等這邊解決完,我會親自提重禮登門道謝。」 馬祿山也拱手回禮,知道黃仙芝這邊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所以他也識趣地告退。 黃仙芝毫不猶豫地道:「殺!」 剛剛走到聚義堂外的馬祿山,聽著其中傳來的打殺聲音,不由止步回頭看了一眼燙金的聚義堂三個大字,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如今反目成仇喊打喊殺,配上這三個字,顯得無比諷刺。 馬祿山搖頭嘆息道:「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百柳一爐香,百柳樓二十四友?呵……」 第766章 卑微國王,新羅李裪 北幽關,公孫瑾與糜天禾都在爭分奪秒地休息養精蓄銳,衛淵則是與房間與南梔喝茶聊天。 「本宮一直在想,那朱思勃稱帝以後,應該如何應對天下門閥世家的起兵謀反,按照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做這般冒失的事,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已暗中借黃仙芝以及百柳樓二十四友在江湖的名號,扶持起了義軍!」 「可那朱思勃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你衛淵早早就發現了黃仙芝的才華,並且留意將其收編,從而布局,將朱思勃處心積慮暗地裡養的勢力,收為己用……」 衛淵輕抿一口茶水,伸手打斷南梔說下去:「你想多了,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難知心。」 「人心這東西,會隨著屁股而變化,坐在什麼位置,就會想著什麼事。」 「那黃仙芝借我與朱思勃爭鬥,從中獲利,拿到朱思勃培養多年的勢力,如今手握四十萬大軍,怎麼可能甘心追隨我?」 南梔繡眉微皺:「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黃仙芝有爭奪天下,染指九龍金椅的野心?」 衛淵點點頭;「我有百分之九十把握,這傢伙肯定要趁著打天下亂之際,自立成王,與各路門閥爭一把皇位。」 南梔忽然嘴角上揚,露出傾國傾城,剎那芬芳的笑容。 「我知道了,你肯定也留了後手!」 「我的公主殿下,你男人我是人,不是神仙,我與萬奴王博弈已經耗盡了心血,哪裡還有空和黃仙芝鉤心斗角,而且你震盪那傢伙的狀元之才是擺設?」 「啊?」 南梔不解地道:「你沒有收編黃仙芝?那他今後很可能成為咱們敵人!」 「那是以後的事,眼下只要起義軍不歸順朱思勃即可,況且有黃仙芝的起義軍在,那群門閥世家也能師出有名,以剿匪討伐叛軍的名義出兵,讓他們狗咬狗,自相殘殺去吧,咱們守護國門,穩坐釣魚台即可……」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江流兒走進房間。 「主公,萬奴王帶兵回營了。」 「哦?」 衛淵看向江流兒:「可是帶回了糧食?」 「帶回無數車燻肉,還有幾十萬的新羅俘虜,我軍斥候隱約看到其中有個身穿紅色龍袍的人,應該是新羅王,李裪。」 南梔感嘆道:「這李裪真是無能廢物,幾天時間都守不住,連帶自己都被萬奴王生擒活捉了!」 衛淵不屑地癟嘴道:「你信不信新羅後人會這樣寫這段歷史,萬奴王阿提拉,稱霸西方歐羅巴,後想染指富饒的魚米之鄉新羅半島,率三百萬大軍攻打新羅王國,李裪親自帶兵,射瞎萬奴王一隻眼睛,一箭嚇退匈奴三百萬大軍。」 南梔不可置信地道:「這不是胡編亂造歷史嗎?他們應該不會如此吧。」 「呵,你小看了這群棒子的無恥,他們歷史都是小說作家寫的,除了吹牛逼就是吹牛逼,畢竟那李裪可是被棒子捧成了東亞第一帝王……」 衛淵說到這,緩緩站起身,對江流兒道:「集合全軍,前往北冥關準備迎敵,如果我猜得沒錯,明日午時左右,萬奴王就會發起總攻!」 「遵命!」 匈奴陣營中,提前快馬加鞭趕回來的阿提拉,對老猶太勾勾手指:「朕離開這段時間,衛家軍可有什麼動靜?」 「回陛下,他們重新修建了北冥關城牆……」 阿提拉點了點頭,看向宛如難民般,一個個捂著肚子,無精打采躺在地上的匈奴將士:「一點士氣都沒有,將士們這樣狀態,如何打仗?」 老猶太尷尬地道:「陛下,這也是沒辦法,畢竟你離開這段時間,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沒糧……」 「誰說沒辦法?」 阿提拉雙眼滿帶殺機,對老猶太道:「讓全軍到演武場集合。」 「遵旨!」 匈奴陣營所謂的演武場,不過就是一大塊空地,在最前方搭起一座簡易的高台。 阿提拉在高台上長身而立,在其身後跪著上百名匈奴士兵,這些人中有管分發糧食的管糧官,還有負責做飯的伙夫頭…… 「經朕調查,這些人都是衛家軍派來的奸細,他們中飽私囊,吞了不少糧食,就是為了讓將士們餓肚子,不能與衛家軍大戰!」 聽到阿提拉的話,所有將士紛紛向高台上的管糧官,伙夫頭等人怒罵。 把這些日子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都朝向這些『罪魁禍首』發泄而出。 這些人想要開口辯解,但嘴裡都被塞了抹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殺!」 見將士們發泄差不多了,阿提拉便下令,劊子手揮舞鬼頭刀,將這些管控糧食的士兵全部斬首。 嘩~ 頓時全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我神聖匈奴勇猛的將士們,抄家這些衛家軍奸細後,我們發現了大量燻肉,等下所有人敞開肚皮隨便吃!」 嗷~ 這些日子天天靠著喝水充飢的匈奴將士,無不發出震耳欲聾的興奮嚎叫。 緊接著,一車車燻肉被推上來,匈奴士兵們去全都爭先恐後跑過來,用手抓著燻肉就往嘴裡送。 與其同行的李裪,還有一眾新羅百姓見到這一幕,不由一陣渾身顫抖,汗毛根根直立。 他們可是親眼看到,萬奴王下令屠城,然後將他們的同胞屍體製作成燻肉…… 老猶太在阿提拉耳邊小聲道:「萬奴王陛下,這些肉是…是人?」 阿提拉點點頭:「沒錯!」 「那恐怕瞞不了多久啊,到時候將士們知道自己吃的肉是這些東西,恐怕會……」 「先攻下北冥關再說,所以我們一切都要儘快!」 阿提拉說到這,指著李裪:「你給朕滾上來!」 「萬奴王陛下,我來了……」 李裪連忙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生怕惹阿提拉不高興,自己也變成燻肉被匈奴士兵吃進肚子變粑粑…… 「你想死想活?」 李裪嚇得渾身一抖:「萬奴王陛下,我…我想活。」 「既然想活,那就要展現出你的價值,給你三個時辰準備,然後隨朕出征北冥關,你們新羅賤民扮演的角色知道是什麼嗎?」 「炮…炮灰?」 阿提拉滿意地拍拍李裪肩膀;「沒錯,扮演好炮灰角色,攻下北冥和北幽兩關後,朕就會放你回新羅半島繼續做稱王,否則……」 阿提拉說到這,看了一眼下面狼吞虎咽的匈奴將士:「你懂得!」 「懂,懂,萬奴王陛下放心,我一定會指揮新羅百姓拼死攻打北冥關……」 第767章 喪心病狂,百萬炮灰 北冥關外,衛淵在城牆之上負手長身而立,喜順將裘皮大氅給衛淵披上。 「世子,現在天氣本地人說凍人不凍水,你站得高,小心著涼!」 喜順說完,看著城關前方,正在集結,烏泱泱的匈奴大軍。 「這群傢伙太壞了,總想著攻打我們大魏。」 衛淵搖搖頭:「這世上就沒有壞人,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如果我們出生匈奴,那衛家軍就是壞人了。」 嗚~ 嗚~ 說話間,進攻的嚎叫響起,喜順看著還沒有集合完的匈奴大軍,不由一陣皺眉:「世子,他們太著急了吧。」 「沒辦法不著急,因為萬奴王那些燻肉來源瞞不了多久,除非能最快速度拿下北冥關與北幽關,獲得糧草,以巨大軍功彌補讓將士們吃人的罪孽,否則軍心渙散,甚至還會出現反對他的聲音,這場仗匈奴必敗無疑。」 喜順想了想,對衛淵問道:「那世子,他們這般大舉進攻,不是會損失許多士兵嗎?還不如當時趁著口糧還有一些,直接進攻,畢竟那時候我們城牆還沒有修復……」 「萬奴王怕死傷過多,那樣的話他的威懾力就小了,歐羅巴這個基本盤也沒了,但現在不怕,因為死的人都不是他的兵。」 「那是誰?」 「新羅的炮灰!」 「攻貂!」 城下忽然一陣吶喊,把喜順嚇得一激靈:「世子,他們喊的啥?」 「韓……新羅語,衝鋒的意思。」 只見一群破衣爛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新羅百姓,推著裝滿稻草的木車,扛著梯子,流著眼淚,被箭矢頂在後腦上狂奔向北冥關。 衛淵對身旁的令旗官道:「吩咐下去,不動用任何守城神器,所有衛家軍不可以動手,讓那群民兵來守城,見見血!」 令旗官點點頭,命令二十多萬名渾身顫抖,從沒打過仗,被門閥強行抓壯丁,冒充私兵的民兵拎著長槍,看著下面衝上來的百姓,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後方衛家軍的催促下,這才拿起石頭往下砸。 匈奴陣營中,老猶太仔細看著北冥關城牆,對阿提拉道:「萬奴王陛下,這好像不對勁啊,衛家軍怎麼都不射箭,而是只用石頭砸呢?」 「衛淵看出來這些都是普通新羅百姓,所以他用來守城的可能都是民兵,讓真正的衛家軍養精蓄銳,保留體力。」 「百姓攻城,民兵守城?」 老猶太嘟囔一句,忽然看向阿提拉,神情大變,驚呼道:「怪不得陛下讓那五十萬大軍,換上新羅百姓的衣服,難道陛下是想……」 「沒錯,就是混入其中,打衛淵一個出其不意!」 「那陛下何時讓我神聖匈奴的大軍混入百姓群體中進行衝鋒?」 「等回回炮!」 隨著阿提拉話落,便看到巨大的回回炮被上百名匈奴士兵,趕著牛馬運輸過來。 調整好射程,角度之後,開始往上填充巨大的石塊。 阿提拉看到這裡,對老猶太道:「就是現在,讓那五十萬假扮新羅百姓的將士衝鋒!」 此時在北冥關城牆之上,衛淵揮了揮旗幟,早已準備好的八牛床弩從城牆上十幾個位置齊齊發射。 宛如攻城槌大小的巨大弩箭,帶著呼嘯的破空之聲,衝上往下朝向回回炮射去。 八支箭矢射偏,剩下兩支箭矢將回回炮射成木屑。 喜順大笑著跳起來多高:「毀了,終於把這破炮給毀了,現在他們想要攻破城牆,那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 衛淵也笑著點點頭,可他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因為萬奴王是知道自己有八牛床弩這等神器的,按理來說他回回炮布置的方位,應該儘可能的隱蔽,躲避八牛床弩,可之前的回回炮的位置,就仿佛是萬奴王故意讓自己毀掉一樣。 「不對,肯定有詐!」 衛淵暗道一聲,雖不知道萬奴王的目的是什麼,可他還是第一時間下令,讓民兵撤回,衛家軍接手城防的位置。 衛家軍守城後,頓時漫天箭雨齊發,隨著不少新羅百姓中箭身亡,混入其中的匈奴士兵舉起隨身攜帶的小型盾牌,擋住了射來箭矢。 「原來如此,這才是萬奴王的真正目的!」 看到這裡,衛淵瞬間看懂了一切,雖錯過了最佳防禦範圍,可好在也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衛淵搶下令旗官手中的令旗,下令全體衛家軍不要留手,用出全力攻擊。 看到城牆上忽然攻勢迅猛的衛家軍,老猶太連忙對阿提拉道:「萬奴王陛下,他們的進攻變了。」 「果然如此,雖不知道對方現在指揮著是衛淵還是公孫瑾,可想在他們兩人手上偷雞,的確是難入上青天!」 阿提拉話落,高舉令旗開始揮舞起來。 五十萬匈奴大軍在前,利用新羅百姓身體做掩護進行攻城。 而衛家軍這邊,連弩車、猛火油櫃、驚天雷……等守城神器,就像不要錢般瘋狂地朝向攻城的新羅百姓以及匈奴士兵招呼。 不到一個時辰,北冥關前的大地已經被屍體覆蓋,鮮血流淌將護城河填滿。 李裪嘴唇抽搐整個人都快哭了,這些百姓、士兵可都是他的子民,如今竟全都以炮灰的形式去送死,心裡都在滴血,但想想只要自己活命,他們死了也就死了,至於報復萬奴王,李裪不敢想,但可以相信後人胡編亂造寫歷史的智慧…… 衛家軍也是血肉之軀,隨著不停的進攻,他們逐漸也都累得氣喘吁吁。 站在高台上的衛淵,看著屍體堆積如山的戰場,不由已的一陣皺眉。 按照他的估算,如今攻城方大概死傷有二十萬人左右,可這些多是新羅百姓,匈奴士兵卻因為攻城經驗豐富,經常躲在新羅百姓身後,所以死傷的並不多。 「他媽的,不是自己種族的人,用起來的確是不心疼啊!」 衛淵怒罵一聲,無奈下令讓乞活軍換防,衛家軍退後喝水吃飯休息,恢復一些體力。 乞活軍雖也巡邏多日,但畢竟打仗次數不多,城防經驗不是很豐富,不到個把時辰,一個個就已經累得癱坐在地上,剛吃完東西的衛家軍還沒恢復好,只能再次頂上。 第768章 兵仙毒士,聯合抗匈奴 老猶太對指揮的阿提拉道;「陛下,現在衛家軍體力消耗太大,防守明顯不如之前了,要不要派大軍衝鋒?」 阿提拉搖頭道:「不用,新羅人連豬狗都不如,死就死了,讓他們用自己生命為我神聖匈奴做些貢獻,也算是他們的榮耀!」 老猶太連忙諂媚地道:「沒錯,這低賤的種族,他們能替偉大而又神聖匈奴戰士死亡,那是他們祖墳冒青煙,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攻城還在繼續,新羅百姓一個個嚇得屎尿齊出,哭得聲嘶力竭,可膽敢不衝鋒,迎接他們的就是匈奴監軍的箭矢,射穿他們的腦殼。 衛淵見到萬奴王絲毫不把新羅百姓當人,只能讓一半衛家軍休息,換上民兵,混合著進行防守。 防守力度雖然會大打折扣,可好在能讓將士們能有一口喘息的空隙。 就這樣在衛淵連續不停輪換下,殲滅敵軍五十萬,但這些大多數都是新羅人,真正死在戰場的匈奴士兵,估計也就十萬左右。 終於在日落西山之時,阿提拉發起了總攻。 看到一個個紅光滿面,士氣高昂的匈奴士兵,衛淵不禁怒罵:「他媽的,你們早晚得朊病毒!」 咒罵歸咒罵,匈奴士兵如今一個個可謂是精神抖擻,反觀衛家軍們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這樣的狀態下很難守住城關。 衛淵當即下令往下丟燃燒瓶,瞬間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燃燒起熊熊烈火。 方圓百里內,都可以嗅覺一陣烤肉焦糊的味道…… 「休息,全軍休息!」 衛淵下令衛家軍,乞活軍馬上原地休息,民兵們來搬運猛火油,只要火勢見小,立即去丟猛火油。 匈奴陣營中,老猶太大喊道;「陛下,衛淵以火守城,如今火勢太大,咱們將士沖不上去啊!」 「朕看得見!」 阿提拉死死盯著城牆外燃燒的烈火,不由的眉頭緊皺,如果是平時,他絕對會笑看衛淵在這烈火烹油,巨大的北冥關,每一分一秒都需要消耗無數的猛火油,隨便讓他浪費就是了。 可現在不同,阿提拉清楚知道,衛淵現在肯定是在讓衛家軍,原地休息恢復體力。 準確地說,現在他與衛淵都在爭分奪秒。 一個是拖延時間休息,而他則是必須要儘快攻城。 畢竟利用新羅百姓當炮灰,這是軍中大忌,加上之前的燻肉,如今將士們滿腦子都是攻城還好說,如果時間拖久了,讓他們想明白一切,軍心渙散都是小事,甚至軍隊內會出現造反的情況。 與此同時,公孫瑾與糜天禾,蓬頭垢面,顯然剛剛睡醒,走上北冥關城牆。 「主公,戰況如何?」 「殲敵五十萬,可惜大部分都是新羅百姓!」 公孫瑾眉頭緊皺,用腹語道:「如果光是新羅百姓,主公肯定會讓民兵防禦,但現在看將士們這般疲憊,應該是那萬奴王把匈奴士兵也摻雜混入其中了吧。」 衛淵點點頭:「沒錯,先是讓將士們吃燻肉,然後把新羅百姓抓來當炮灰,那阿提拉是徹底不要碧蓮了,單做這一件事,就讓他在後世的評價中低天禾許多。」 咳~ 糜天禾摸了摸鼻子:「為啥感覺是在罵我……」 公孫瑾對衛淵分析起當前局勢:「主公,我認為現在萬奴王也很著急!」 衛淵點頭道;「沒錯,他利用貧民當炮灰,這一點就讓他在軍中威懾力大大降低,而後如果燻肉的真相在軍中發酵。 恐怕匈奴大軍中就會出現反對他的聲音,可如今匈奴士兵滿腦子都是戰爭,攻城,所以大部分士兵暫時還沒想到這一點。」 「對!」 糜天禾連連點頭:「所以咱們只要全力防守就可以,萬奴王現在屬於上樹刮蛋,卡在半截,上不去,下不來……」 衛淵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這比喻得十分恰當,貼合現在萬奴王的心情。」 「稟報少帥!」 一名將軍小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對衛淵急急忙忙道:「少帥,猛火油快見底了,剩下的存貨都在地道中,需不需要……」 「不需要,直接把全部猛火油丟下去,然後換驚天雷!」 「遵命!」 隨著將軍退下,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聽到城牆下傳來密密麻麻的爆炸聲音。 衛淵輕拍公孫瑾的肩膀:「我要去休息了,接下來的地堡你拖住他兩天時間,有問題嗎?」 公孫瑾搖搖頭,對衛淵拱手,用腹語道:「瑾,保證不辱主公所託!」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帶著喜順轉身離開。 糜天禾小聲道:「對面還有幾十萬的新羅百姓當炮灰,你確定能頂得住兩天?」 公孫瑾微微一笑,用腹語道:「我最多能頂住一天半!」 「那你剛才還和主公發下軍令狀……」 公孫瑾一指糜天禾,笑著用腹語道:「不是還有你嗎!」 「我?」 糜天禾指了指自己:「你不是總罵我不要逼臉,不能和我同流合污嗎……」 「今日不同往日,那萬奴王不要逼臉,利用他國百姓當炮灰,我們只能以毒攻毒,出動你糜天禾這尊大神!」 糜天禾猶豫地道:「可…可以隨便用?」 公孫瑾點頭:「可以!」 「那…那陰損壞啥的全用上行嗎?」 「行!」 「一天半!」 「本座在你一天半的基礎上,再拖一天半,拖他匈奴大軍個三天!」 「少帥……」 一名衛家軍的將領跑過來:「軍師!謀士!少帥呢?」 糜天禾拍了拍自己胸脯:「主公休息去了,現在一切都交給我們兩人處理!」 「是這樣,敵軍攻勢太猛,我軍守不住了。」 「那就不守,剩下那點猛火油倒在城牆上,然後點燃,所有人下城牆進堡壘!」 「遵命!」 隨著衛家軍猛開始撤退,倒油點火,走下城牆的糜天禾伸出手掌,對公孫瑾道:「我在西南城外布局,只要你能拖住他們一天半即可!」 啪~ 公孫瑾抬手與糜天禾擊掌,兵仙與毒士,在這一刻,被萬奴王逼得正式聯手。 第769章 兵仙之能,快速變陣 匈奴大軍攻進北冥關。 老猶太連忙對阿提拉道:「陛下,老臣覺得先毀掉城牆,以免衛家軍再次利用水泥那種東西,快速修復……」 沒等老猶太說完,阿提拉伸手打斷他說下去,指著北冥關內密集的堡壘陣法。 「不要,今夜我就要退掉這些墳塋!」 「啊?」 老猶太不解地對阿提拉問道:「陛下,將士們剛剛攻城,不先休息……」 「朕的神聖匈奴將士沒休息,衛家軍不是也沒休息?」 阿提拉肯定不會告訴老猶太,對他現在來說,無疑是爭分奪秒,需要巨大戰功來彌補他所作所為的後果,這樣才能不讓將士們軍心渙散。 哀嚎聲響起,不少新羅百姓,哭喊著被帶上來,不停地用新羅語咒罵李裪。 李裪則是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但心中已經想好,回國以後如何在他的自傳中,編造這段歷史,把自己寫成無比高大,為國為民,光輝偉大的萬古一帝…… 在匈奴監軍的威脅下,新羅百姓與俘虜哭爹喊娘地趕進陣法當中。 端坐原是帥府,如今是陣法中心最大堡壘之中的公孫瑾,長長深吸一口氣。 萬奴王將匈奴士兵混入新羅百姓當中,所以就算公孫瑾想放過他們都不行。 「這傢伙可真是被自己和主公逼上絕路了……」 公孫瑾心中暗道一聲,用腹語對身旁發令官下達軍令,法令官連忙用巨大的錘子敲擊銅鈴。 九個巨大銅鈴,分別用繩子連接牽扯到東、西、南、北、東南、東北……九個方向的陣眼,九位衛家軍高級將領聽到命令後,開始再往下發號施令。 從堡壘中射出無數箭矢、火龍,將新羅百姓、俘虜射殺。 站在東北方向城牆的阿提拉,對這滿地的屍體,宛如阿鼻地獄般的場景不為所動,利用鼓聲,下令讓匈奴大舉進攻。 新羅百姓在前抵擋著箭矢與長矛,倒在血泊當中,或是渾身燃燒起烈焰,不停在地上打滾,慘叫。 匈奴士兵的傷亡大大減少,一座座堡壘被掀翻,其中讓匈奴士兵折損最多的,就是堡壘被攻破的剎那,驚天雷爆炸,漫天鐵釘、鐵片刺穿了他們的身軀。 與阿提拉隔空鬥法的公孫瑾,不由一陣眉頭緊皺。 如果在平時,萬奴王想要破了自己的陣法,最起碼也要七天,死傷絕對超過七十萬。 可如今因為新羅百姓當炮灰,哪怕有他親自指揮,可能堅持一天半都是極限,而且匈奴士兵的死傷絕對不會超過二十萬人,只不過新羅俘虜會死傷的超過幾十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日出東方,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公孫瑾下令放棄外圍陣法堡壘,讓衛家軍向中心方向靠近,布置出一個類似北斗七星的陣法。 看到這裡,阿提拉不由一陣皺眉,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推敲出各種可能結果,最後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公孫瑾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因為他這樣做的話,那就放棄了原本的陣法,同時也大大減少了殺敵速度,但這樣的話會增加破陣難度,也就是說公孫瑾從原本的殺陣,變成了以防禦為主的陣法。 「果然還是被他們看出來,朕的短板所在!」 阿提拉長嘆一聲,同時他也改變陣型,不惜加大新羅俘虜與匈奴士兵的傷亡,進行快速破陣。 在阿提拉如此不懈餘力,不惜損兵折將的情況下,不到兩個時辰這北斗七星陣就已經隱隱出現了被攻破的跡象。 從阿提拉的角度可以看到,陣法再次縮小,形成六子聯方,六丁六甲兩種陣法的結合體。 「這公孫瑾是真有本事啊,各種軍事陣法掌控地得心應手,來回變成的時機也是恰到好處!」 聽到老猶太佩服的聲音,阿提拉一腳踹了上去:「用他媽你說,但凡公孫瑾能力差些,或是你們有能匹配的人,朕也不會被他們逼到如此絕地,鋌而走險,下這一步豪賭的棋。」 在阿提拉的指揮下,很快六丁六甲、六子聯方組合成的陣法臨近破掉,而衛家軍竟再次快速變陣。 哪怕早已猜到,可阿提拉還是對公孫瑾的膽大心細,排兵布陣的軍事能力感到佩服。 「如此人歸順與朕,朕情願把整個歐羅巴都賞賜給他。」 阿提拉長嘆一聲,暗恨衛淵走了狗屎運,竟能見到公孫瑾這樣的寶貝,而且對其忠心耿耿……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虎群狼與五行陣的結合被破,北冥關內的陣法再次縮減,竟出現一個讓阿提拉都看不懂的陣法。 外形如同傳統兵書中四象戰陣,可卻有內涵四門兜底陣,還有這三牛搏虎陣、三才陣、兩儀太陣、二龍出水陣…… 阿提拉嘗試指揮士兵進行破陣,但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破陣,對方都能用另一種陣法克制,並且進行反擊。 「他媽的,最少三十種陣法融合一起,而且還能做到相輔相成,彌補各種陣法的缺點,他公孫瑾是如何做到的?」 呼~ 阿提拉長出一口氣,雖然之前他已經很認可公孫瑾的能力,但如今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公孫瑾。 這一刻阿提拉對衛淵,嫉妒羨慕,恨他能得此兵仙軍師的心情,已經達到了極致,再看己方的老猶太等人,是他媽咋看咋嫌棄…… 面對這樣渾然天成的合成陣法,阿提拉就像一隻狐狸面對刺蝟一樣,雖然二者實力相差懸殊,自己可以輕鬆殺死刺蝟,可噁心就噁心在自己沒辦法下口。 「你既然知道了朕的軟肋和短板,那朕又怎會讓你奸計得逞!」 「不懈餘力,不計較傷亡,以摧枯拉朽之勢猛攻破陣!」 阿提拉最後被逼無奈,如今的他爭分奪秒,可沒時間耗,所以只能指揮匈奴大軍,不計較傷亡的進行破陣。 一直到入夜,隨著最後一聲爆炸聲響起,原是帥府,如今是陣眼的巨大堡壘爆炸,無數匈奴大軍被餘波砸碎,距離遠一些的被鐵釘、鐵片,碎石瓦塊穿透成了篩子後,北冥關徹底宣告被破。 第770章 毒士之威,腐屍毒煙 「勝利了!」 「終於拿下了北冥關!」 「嗷~」 在殘存的新羅百姓哭泣聲,與匈奴士兵興奮的嚎叫聲中,阿提拉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之前一天一夜與衛淵斗、而後又與公孫瑾隔空鬥法一天一夜,讓此時的阿提拉感覺到腦漿都快碎了一樣,頭疼欲裂,一陣噁心。 一旁老猶太小跑過來,為滿身是汗的阿提拉披上外套。 「陛下,咱們現在是否需要休息?」 「不需要,進攻,全速進攻!」 如今阿提拉還在爭分奪秒,又怎敢休息,當即下令全軍朝向西南方的城牆出北冥關,用最快速度趕路到北幽關。 另一邊,北幽關外,一群衛家軍滿臉疲憊地從地道撤退,這其中衛天、衛雲還抬著嘴唇慘白,鼻子流出鮮血的公孫瑾。 「老公,你是真他媽牛逼,在萬奴王不計傷亡的猛攻下,大部分軍師最多能堅持半天,牛逼一些一天,頂尖軍師最多一天半,可你這都快堅持兩天了!」 糜天禾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公孫瑾看著滿身泥濘的糜天禾,此時的他就像冬眠剛結束,從泥土裡轉出來的癩蛤蟆一樣…… 「我姓公孫!」 公孫瑾已沒有力氣用腹語,只能用慘白開裂的嘴唇說著唇語。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糜天禾用手撫摸一下公孫瑾的眼睛:「瞑目吧,安心地睡,後面全都交給我……誒亞臥槽,你都虛弱成這樣了,咋還能有力氣咬本座!」 糜天禾捂著公孫瑾咬的手,對衛天、衛雲連連擺手:「快帶公孫瑾和將士們回北幽關休息,這裡就全交給我吧。」 想起糜天禾的手段,在場以公孫瑾為首的衛淵集團核心,無不渾身打了個冷顫,雖然不知道這貨會用出什麼陰損壞的方法,可糜天禾出手必然能完成任務,當然他們發誓自己是真不想知道糜天禾會用出啥毒計…… 與此同時,阿提拉已經率兵來到北冥關西南方的城牆。 赫然發現,此時的城門已被無數塊巨石封死,而且石塊與石塊之間還澆灌了水泥。 城牆兩側的台階都被毀掉,最可氣的是,城牆上吊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屍體,還都是已經嚴重腐爛,散發出刺鼻惡臭,滴滴答答往下流淌著膿液的那種。 一塊巨大的白布,用匈奴文字寫著『有瘟疫,慎行!』五個字。 「朕去你媽的糜天禾!」 阿提拉不用想也知道,能用出這種不要逼臉手段,想要拖延時間的人,肯定是糜天禾這個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 兩軍交戰,為了防止瘟疫,所以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戰場一定要清理乾淨,屍體進行焚燒,防止腐爛滋生瘟疫。 但這糜天禾不顧臉面,直接把腐爛的屍體掛起來,雖然阿提拉知道糜天禾寫出的五個字就是嚇唬自己,但他敢賭嗎? 畢竟看著屍體腐爛成這個樣子,估計就算是糜天禾也不敢保證是否真有瘟疫…… 阿提拉握緊拳頭,因為他不敢賭,所以只能下令讓新羅百姓去清理城牆上懸掛著的腐爛屍體。 同時讓疲憊不堪的匈奴士兵原地休息,進食燻肉。 「萬奴王陛下,你也吃點吧。」 老猶太捧著肉乾走過來,還不忘記解釋:「陛下,這咱們之前糧倉中剩下的牛肉乾。」 「什麼肉朕也不想吃!」 阿提拉看著手中的肉乾,再看城牆上腐爛的屍體,哪怕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他,也噁心得不願意吃一口。 同時匈奴大軍中,士兵們看著手裡的燻肉,想起這段時間在軍中傳開的燻肉來源,讓他們不由看向城牆上腐爛惡臭的屍體。 嘔~ 不少餓極了的士兵吃了一口燻肉,剛咀嚼幾下就噁心地嘔吐起來…… 阿提拉一把抓住李裪的脖子,憤怒地大吼道:「還不馬上用你們新羅嘰嘰歪歪,聲音巨大的鳥語告訴他們,把那些屍體焚燒乾淨!」 「是…是……朕知道……」 沒等李裪說完,阿提拉狠狠一個大逼兜抽了上去:「你自稱自己什麼?」 「我…我……」 「嗯?」 「小人,小人知道了……」 「哼!」 阿提拉就像丟垃圾一樣,嫌棄地將李裪丟出去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 李裪心裡苦,他知道阿提拉因為糜天禾的不要逼臉,導致氣急敗壞,自己則是成為了他的出氣筒,但那有什麼辦法呢? 「大韓歷七十五年,新羅與匈奴聯手攻打大魏,萬奴王被偉大,英明神武的萬古一帝李裪,抓住脖子,狠抽大嘴巴,然後丟出去……」 李裪心中已經開始胡編亂造著這段歷史…… 在北冥關城外,監督挖坑衛家軍的糜天禾,忽然舉起手,看著寬大衣袖隨風飄動,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果然世子教我的預測風向方法沒錯,還真就颳了西北風。」 另一邊,北冥關內,隨著屍體被擊中起來焚燒,頓時濃煙滾滾,一陣刺鼻的惡臭傳遍全軍,嗅到這股味道匈奴士兵,頓時感覺到頭暈腦脹,噁心想吐…… 「不好,那糜天禾在屍體肚子裡灌了某種毒水,只要燃燒就會產生毒煙!」 阿提拉連忙站起來,下令讓士兵撤退。 這一退,就乾脆退出了東北方的城牆外。 看著濃煙滾滾的北冥關,阿提拉氣得一拳打在城牆上:「糜天禾,朕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如今正在爭分奪秒的阿提拉,下意識想讓匈奴大軍利用濕布堵住口鼻行軍,可他又怕士兵們真的中毒,那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最後阿提拉只能無奈讓李裪命令新羅百姓,去焚燒屍體的地方把火撲滅,然後將屍體進行掩埋,雖然毒煙還在,但也能抽薪止沸,加快毒煙消散的速度…… 「面對敵方毒士的詭計,萬奴王因為崇拜英明神武的李裪,主動請纓派匈奴大軍去撲滅毒火……」 李裪心裡籌劃著名大韓史記內容,下令逼迫新羅百姓進毒煙之中撲滅火焰。 日上三竿,晌午時北冥關內的毒煙這才消散一大半。 阿提拉命令匈奴大軍,利用濕布捂住口鼻,快速穿過毒煙走出北冥關。 過程中,阿提拉見到那群滅火的新羅百姓,赫然發現他們屁事沒有,這才明白自己被糜天禾騙了…… 如果真有這種毒水,燃燒後就產生大量濃煙,那麼早早自己在攻城時,衛家軍肯定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糜天禾!朕俏麗哇!」 「朕發誓,要讓你不得好死!」 阿嚏~ 城外,監督挖坑的糜天禾打了個噴嚏,不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呢喃自語道:「看來萬奴王對本座的禮物很喜歡啊,不知道他看到後面的禮物,會不會更喜歡?」 第771章 吐血三次,萬奴王氣昏 大魏京城,皇宮,養心殿。 「丞相,出大事了!」 汪滕匆匆忙忙地推門跑進來,正好看到朱思勃與文太師家千金,在床榻之上翻雲覆雨。 朱思勃頭也不抬,動作不停地道:「差點忘記了,你們倆曾經還有婚約對吧?」 汪滕連忙道:「丞相,婚約都是以前的事了,小人現在個坑……」 「滾過來給本相推腰!」 汪滕連個屁都不敢放,連忙走過去按照朱思勃的命令照做。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隨著朱思勃長舒一口氣,虛弱的癱軟趴在床榻上,懶洋洋地說道:「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 「丞相,剛…剛探子那邊發來消息,黃仙芝與趙家正式開戰,如今的趙家正在被黃仙芝與馬祿山前後夾擊。」 「怎麼會這樣?」 朱思勃臉色一變,猛地坐起身:「你沒有給起義軍的孫書生發消息質問情況?」 「發…發了,可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沒有回覆……」 說話間,兩名侍衛敲門聲響起:「丞相,又一名渾身是血的人,手持您的令牌,想要見您!」 「帶他進來。」 朱思勃很小心地命令幾名侍衛高手,將此人五花大綁地帶進來。 「丞相,小人是孫守義的管家!」 「孫書生的人?」 朱思勃頓時預感不妙,眉頭緊鎖地冷聲道:「起義軍那邊可是生出何等變故?」 「沒錯,那黃仙芝與馬祿山聯手,將我們安插在起義軍的釘子全部拔掉,就連我家老爺也被黃仙芝殺了,如今起義軍已徹底切斷了我們與其聯繫,真正的姓了黃!」 「什麼!」 朱思勃無法置信地驚呼一聲,猛地起身:「怎麼可能這樣,起義軍中上上下下,幾乎所有重要位置都是我們的人,怎麼還會為黃仙芝做了嫁衣,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 朱思勃雙拳緊握,渾身微微顫抖,看向侍衛:「都死了,你這個管家還活著做什麼?都是一群廢物,廢物!」 「拖下去剁碎了餵狗!」 「丞相,不要啊丞相,小人冒死給您送情報,您不能……朱思勃,你他媽不是個人,老子詛咒你受盡屈辱而死,而且還得死無全屍…啊!」 管家從剛開始的求饒,到最後明知必死無疑,開始對朱思勃破口大罵,直到被抹了脖子…… 朱思勃在也憋不住火氣,一把抓住汪滕,正反手惡狠狠地抽了兩個大嘴巴。 汪滕被打得眼淚含眼圈:「和我有啥關係啊……」 「滾!」 「都他媽滾出去!」 朱思勃對委屈的汪滕,以及剛剛被蹂躪完,一絲不掛的文家千金連打帶踹,把二人趕出了養心殿。 所有人離開後,朱思勃關上房門,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我計劃的天衣無縫啊!」 憑藉朱思勃的聰明才智,他已經想到弒父南昭帝,推上自己兒子登基,而後自己把持朝政的代價,必然是天下大亂。 可朱思勃一點不慌,他相信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只要坐穩京城,他就可以在幕後指揮起義軍以戰養戰,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籌劃萬無一失的棋局,不知怎麼就被破了,沒有了他一手扶持起來的起義軍,就等於他已經沒有了底牌。 啪~ 啪~ 朱思勃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冷靜,這個時候我必須要冷靜,一定還有解決方法,一定有……」 北冥關外,匈奴大軍出北冥關門,在朝向北幽關全速行軍。 原本半天的路程,讓阿提拉硬生生走出了兩天兩夜。 在這過程中,阿提拉整整吐了三次血…… 每次在昏厥之前,都會抓住老猶太的衣領:「糜天禾,朕俏麗哇,殺了你,朕一定要殺了你!」 看著氣昏過去的阿提拉,老猶太與眾匈奴高級將來面面相覷,不由得紛紛無奈搖頭長嘆一聲。 這一路上,他們可以說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毒士。 屎尿屁這些都已經是算是小打小鬧,最多噁心噁心人。 真正可惡的是,糜天禾的陷阱讓人防不勝防,新羅炮灰在前,可誰能想到他們踩到陷阱以後,會來了一個隔空打牛,導致後方的匈奴士兵踩進去。 而且每個陷阱裡面都有裝滿了腐肉,將士掉進去,渾身就會起一層的紅色皮疹。 阿提拉明知道這是糜天禾用藥物所致,可他不敢賭這些士兵是否真的感染瘟疫。 而後阿提拉特別和前方的新羅炮灰拉開距離,這句話直接安排來無影去無蹤的白袍軍,將手持弓箭監督新羅俘虜的匈奴士兵射殺,這就導致新羅俘虜沒有了後方監軍,四散而逃。 沒有這些俘虜當炮灰,等下進攻北幽關時,阿提拉為了爭分奪秒搶時間,再難用出人海戰術,否則死傷最多的就是他匈奴大軍。 阿提拉只能下令讓士兵去抓,可派出去的人少了,就會被速度非凡的白袍軍射殺,跑出去的人多了,那就耽擱了行軍速度,不去抓也不行…… 就因為這樣的決策,導致匈奴大軍的速度耽擱了大半天。 阿提拉及時做出了調整,讓少量新羅俘虜去前方測試陷阱,哪怕被逃跑也沒必要去追。 可讓阿提拉想不到的是,糜天禾會利用小型投石器,進行投擲驚天雷。 一個驚天雷的爆炸,對匈奴大軍的傷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但噁心就噁心在,他的驚天雷仿佛是導火索,一連串的爆炸,露出下面裝滿腐肉的大坑。 這時候,阿提拉只能無奈選擇把掉進去的將士留下來,並且留下三萬大軍保護,生怕之前的事情出現,本來就軍心渙散,如果這些士兵的腦袋再被丟到兩軍陣前,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最後被逼無奈,只能選擇讓匈奴士兵們拉開距離,宛如一字長蛇般前進,可這樣速度又再次減緩三倍以上。 阿提拉第三次吐血暈厥,是因為他用這個方式行軍,結果遭到了白袍軍的襲擊,從尾端進行切割,一小隊豪彘戰陣進行阻攔前方匈奴回援,機動性超高的白袍軍對尾端的匈奴士兵包圍射殺。 做完這一切後,豪彘戰爭的衛家軍丟下沉重的盾牌與長矛,翻身上馬被白袍軍帶著揚長而去…… 第772章 最新發明,大炮與火銃 北幽關城牆上,糜天禾滿身泥土,渾身狼狽,面容憔悴地被毒士軍抬上來。 衛淵用手輕拍他的肩膀:「好樣的,是你給我和衛家軍爭取了寶貴的休息時間,如今雖敵眾我寡,但敵方大軍人困馬乏,我軍卻是精神抖擻,加上天下第一關北幽關的防禦性能,如今優勢在我!」 「去好好休息吧,等這件事結束,我讓你住進天上人間,扎進女人堆!」 糜天禾猶豫地道:「主公,現在好看姑娘都在做金融,我想去錢莊找姑娘……」 「允許!」 「找十個!」 「可以!」 「一起陪我,排成一排,撅……」 「都虛弱這逼樣了,還他媽想著娘們,還要十個……滾!」 衛淵實在是聽不下去,對糜天禾笑罵一句,讓毒士軍將其抬回帥府,洗乾淨好好睡一覺休息。 「毒……第一謀士請留步,這個實驗需要你!」 祖世充與歐冶子,二人臉上掛著黑眼圈,滿臉疲憊地走過來。 「主公!」 「師尊!」 「之前我給你的方案,你說覺得可行,並且進行修改後,在匠神歐冶子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把東西做出來了,如今已經開始批量生產。」 「哦?」 衛淵頓時大喜過望,連忙道:「快把東西推上來!」 很快,幾名原天劍司的匠人,推著一個巨大的鐵疙瘩上了城牆。 與此同時,衛淵集團所有高層核心全部匯聚過來,雖知道出自祖世充之手的東西,都是絕非凡品,可他們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出這東西有何妙用。 老石撓著腦袋,看了看自己的身下:「不是,這玩意咋和命根子這麼像呢?」 張龍趙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沒一起洗澡過,你就是個小牙籤……」 「咱說的是縮小版……」 經過老石的『提醒』在場所有人,紛紛尷尬得臉紅低下頭,剛才就覺得這鐵疙瘩有點眼熟,感情天天尿尿時都能看到,當然僅限男性…… 祖世充對眾人解釋道:「這是根據煙花的原理髮明出來的。」 「煙花?」 「沒錯!」 祖世充走到鐵疙瘩旁:「在這裡填充火藥,上面留有引線,填充中空鐵球做成的驚天雷,可以打出一千五百米之外的距離,然後再爆炸就會對敵人的後方產生巨大傷害。」 躺在擔架上的糜天禾,眨了眨圓溜溜的綠豆眼睛:「我覺得這東西不妥,如果後面火藥爆炸,導致鐵球做的驚天雷炸膛,那第一個死傷的就是我們自己軍隊啊。」 祖世充一指衛淵:「第一謀士所說,也是我研究這個發明的最大難關,但師尊學富五車,一語點醒夢中人,他提出在火藥與驚天雷的中間,加裝一個隔熱擋板。」 作為經常利用驚天雷布置陷阱的糜天禾,第一時間在腦海中推演可能性,最後點了點頭:「的確可行!但有一點,多次爆炸以後,這大鐵管子發熱,多發射幾次很可能就爆炸了……」 祖世充再次笑道:「這點師尊也有方法,那就是利用鐵箍,將鐵管固定,這樣可以有效防止炸膛的風險。」 「的確可行!」 糜天禾興奮地道:「主公,為啥我現在不想睡覺了,只想等萬奴王率領匈奴大軍過來,只要這癟犢子再用新羅俘虜當炮灰,那咱們就用民兵混合衛家軍,乞活軍守城,利用這大鐵雞……咳咳,鐵疙瘩直接對面千米之外,形成一個真空地帶,讓其大軍無法前進。」 「我已經猜到,你們私下裡肯定會把我這個發明叫做污穢的名字!」 祖世充滿頭黑線地瞪了糜天禾一眼,而後指著鐵疙瘩:「我發明的這東西,可比回回炮強多了,所以我決定給它命名為炮!」 「啥炮?大回回炮?」 衛淵滿意點點頭:「就叫衛淵神武大炮!」 「好名字,神武大炮這個名字很好!」 「不是,前面還有衛淵兩字呢……」 然而所有人都拍手鼓掌,讚嘆這個神武大炮的名字好,然而卻自動過濾的衛淵二字…… 祖世充按了按手,示意眾人安靜,而且大喊道:「端上來!」 隨著祖世充的話落,一名天劍司匠人端著托盤走上來。 「這是我按照神武大炮,進行縮小版的發明!」 祖世充一把掀開托盤上的紅布,露出一個類似神武大炮,但卻縮小了無數倍的鐵疙瘩。 祖世充對眾人講解道:「這個操作與神武大炮差不多,只不過發射的不是驚天雷,而是小鐵珠!」 那名匠人當著所有人的面,進行填充火藥,壓實後倒進去幾十顆小鐵珠,再用小棉球堵住。 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城垛上,點燃引線,口朝下。 轟~ 巨大的後坐力把匠人推飛出老遠,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眾人朝下方看去,只見地面上不少酒罈子都被擊碎。 從小加入衛家軍,跟著衛伯約守城,打仗的霍破虜驚呼一聲。 「臥槽,覆蓋面積如此大?那不就是說,但凡敵軍往城牆上爬,咱們平均三個城垛一個這玩意,就能把城牆下的敵人擊殺七成以上? 祖世充點了點頭:「沒錯,而且師尊還提醒我,裡面可以填裝鐵砂,打出去範圍更大,只不過對遠處敵人無效,但爬上雲梯的敵人可以造成殺傷,我給其命名為,火銃!」 糜天禾在毒士軍的攙扶下站起來:「我錯了,我就不應該挖那麼多坑,這樣也能讓萬奴王快點來,我已經等不及要看這兩樣神器,大殺四方的威力了。」 衛淵對著他屁股踹了一腳:「滾回去休息,等打仗了我保證讓人叫你起來觀看神武大炮和火銃的威力。」 「一言為定……」 糜天禾躺在擔架上,對毒士軍催促道:「等啥呢,快抬我去睡覺,快……」 這一日,有投擲驚天雷經驗的毒士軍,用一天的時間對每一門神武大炮進行測試,其標註編號,填充最佳藥量多少,引線多長,距離位置方面也都進行了調整…… 就在所有衛家軍摩拳擦掌,度日如年,期待萬奴王快點到,好可以大殺匈奴韃虜時,萬奴王帶領著一群走路都打晃,風塵僕僕,滿身泥濘,宛如難民模樣的匈奴士兵趕過來。 「到了,萬奴王陛下,咱們終於抵達北幽關了!」 老猶太大笑著指著北幽關,對阿提拉道:「陛下,相信那群衛家軍肯定下了破膽子,求神拜佛想讓我們晚點來到,殊不知我神聖匈奴將士意志力強大,堅忍不拔,克服艱難險阻,用最快速度趕到!」 第773章 五萬對百萬,追著打 「少帥!匈奴大軍已開始攻城!」 一名衛家軍將領跑過來朝向衛淵匯報導。 衛淵長身而立,負手站在有天下第一關的北幽關上。 看著前方,距離城牆四里外,一群哀嚎痛哭的新羅俘虜,被箭矢頂著後腦上強迫攻城當炮灰。 衛淵粗略估計,大概新羅俘虜有五六十萬人,此時還有五十萬匈奴士兵,混入新羅俘虜的人群當中。 「知道自己士兵現在人困馬乏,可萬奴王又不敢拖時間太久,所以只能上來就用人海戰術攻城破關。」 衛淵暗暗點頭,看向摩拳擦掌的衛家軍將士,當即下令毒士軍隨時待命,準備開炮。 民兵、乞活、衛家軍混合後再分成三組,每個組守城一個時辰後就可以休息。 同時,衛伯約還在之前北冥關戰爭中,安排人從北幽關臨時征壯丁,並且進行簡單培訓,比如搬運守城器械,給猛火油櫃灌猛火油,給連射弩填充箭矢……等等,不要戰鬥,耗費時間的力氣活兒。 當然,給神武大炮、火銃填充火藥、驚天雷這種技術活兒,還是由毒士軍配比劑量,然後由衛家軍裝填,這等殺傷力太大的重器,可不敢掌控他人之手,防止意外發生。 眼看著新羅俘虜混合著匈奴士兵,推著各種各樣的器械衝上來攻城。 與之前相同,箭矢、火龍、石塊、金汁……來進行守城。 眼看著不少混入新羅俘虜,用人肉做擋箭牌的匈奴士兵已經開始攀爬雲梯。 阿提拉立即下令全體匈奴士兵進行攻城。 阿提拉嘴角上揚,露出猙獰的微笑:「衛淵,朕說過,一次就能幹翻你!」 睡眼朦朧,被叫醒的糜天禾跑過來,見到這番大戰景象後,頓時來了精神。 「主公!主公!求求你讓我指揮神武大炮的發射!」 「可以!」 衛淵將象徵毒士軍的淡綠色軍旗丟給糜天禾,糜天禾雙手舉起令旗。 看到這裡,所有毒士軍馬上準備好羽毛,查看風向,調整角度。 糜天禾首先落下一隻手,兩名毒士軍取出火摺子點燃,一名力氣大的衛家軍捧起驚天雷,放到炮口位置。 糜天禾看著慢慢進入射程範圍的匈奴士兵,舉起的另一隻手落下。 毒士軍同時點燃神武大炮後方與驚天雷上的引線,將原型鐵質的驚天雷塞進炮筒之中。 轟~ 轟~ 轟~ 巨大的聲音將毒士軍耳膜震得生疼,一個個捂著雙耳齜牙咧嘴,表情那叫個整齊。 宛如西瓜大小的驚天雷,朝著千米之外的匈奴大軍飛去。 因為之前經歷過無數次測試,所以毒士軍給了每一尊神武大炮進行的標號,記錄過其數據。 所以雖然是第一波開炮,但卻沒有一發驚天雷出現失誤,全部準確無誤地落在匈奴大軍之中。 每一發驚天雷的爆炸,都要遠遠超過之前的探子版驚天雷的殺傷力。 外圍的鐵片、以及內部填充的小鐵珠在近距離下,不光可以穿透甲冑,甚至還能穿透士兵身軀,對第二個士兵,甚至第三個士兵造成傷害。 最噁心的是,糜天禾在洗澡休息前,曾讓毒士軍找北幽關內的百姓,搬運過來無數小碎石,首先確定神武大炮的射程落地方向。 又在地下埋了不少酒罈版驚天雷,最後在上面鋪滿了浸泡過糞便的小碎石。 原本一發驚天雷爆炸,能造成上百名敵軍的傷亡,可如今但凡有驚天雷在地面炸出個坑,就能牽動下面埋著的驚天雷。 底下的驚天雷爆炸,照成了漫天碎石橫飛,就像一發發江湖暗器高手打出的飛蝗石,碰到致命部位當場陣亡,哪怕不致命因為上面浸泡過糞便,也會導致傷口感染,極大程度發展成,這個時代無法治癒的病疽。 一波上百枚神武大炮發射之後,每尊神武大炮的因為高溫,都導致通體變得赤紅,一名名北幽關征來的百姓,利用施肥的糞勺子,往炮筒內和表面澆冷油。 鐵在溫燒時,如果直接加入冷水,由於熱脹冷縮原理,可能導致炮體爆裂,所以採用的是油淬降溫。 冷油澆上去後,瞬間整尊神武大炮燃燒起火焰,第二波百姓再次利用冷油滅火降溫。 這也是為什麼選擇用糞勺子澆冷油的原因,因為手柄長,防止被火焰灼傷…… 隨著城牆上的神武大炮降溫冷卻,匈奴大軍在射程的範圍內,沒有一人可以站立,滿地的殘肢斷臂,內臟腦漿,哪怕留有全屍也是被穿透成篩子的那種。 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匈奴士兵,趴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哀嚎痛叫。 阿提拉手中用來提神,裝有咖啡的杯子掉落在地上。 「這什麼東西?什麼投石器可以發射如此遠,而且精準度如此之高?」 老猶太耷拉著腦袋:「陛…陛下,老臣也不知道啊……」 阿提拉壓根就沒指望他能知道,看著那塊碎石鋪地的範圍,滿滿都是自己麾下的將士屍體,保守估計,這一波最少炸死了二十萬的匈奴將士。 「二十萬啊,朕的二十萬將士,就他媽的在這眨眼的功夫,沒了?」 噗~ 阿提拉急火攻心,當即一口鮮血噴出,昏死過去。 「萬奴王陛下!」 老猶太與幾名高級將領連忙攙扶住阿提拉;「太醫,快叫太醫,陛下又氣暈厥,不省人事了……」 「傳令下去,撤軍!」 看著太醫掰嘴餵藥的萬奴王,老猶太下令後,不由長嘆一聲。 「這次東征看來就是敗筆,這都吐血多少次了,哪怕打贏了衛淵,估計陛下也最少減壽二十年,早知如此就應該直接拿下天竺帝國,畢竟天竺人好擺弄,隨便忽悠轉世輪迴啥的,就心甘情願當炮灰了……」 北幽關城牆上,糜天禾不屑地道:「就這?我們還沒出全力,他們就打跑了,還他媽神聖匈奴,上帝之鞭呢,呸!」 衛淵微微一笑:「霍破虜、陳慶之、哲別聽令!」 三人連忙小跑過來:「少帥,有何吩咐?」 「帶領蟒雀吞龍、白袍軍、鹿神族騎兵追上去打,但記住他們要是敢還手,馬上撤退……」 「遵命!」 三人單膝下跪行武將禮後,急沖沖地點兵上馬,打開城門沖了出去。 第774章 大勝,軍民共歡慶 在城牆的大後方,衛子池、衛子魚推著輪椅,上面坐著吉祥物衛伯約,一旁還有喜順他爹端著茶杯和糕點伺候著。 衛伯約無奈地搖搖頭,對老管家道:「老喜啊,你發現衛淵和萬奴王有一點很像嗎?」 「都…都是人……」 「放屁,我問你性格方面。」 「那萬奴王我也沒見過啊,不了解!」 衛伯約長嘆一聲;「我也沒見過他,但通過他的作戰風格了解到,這傢伙和龜孫兒一樣,有股子莽勁!」 「莽勁?這對將來說是好話,但對帥來說,可是貶義詞啊。」 衛伯約搖頭道;「你理解錯了,萬奴王和衛淵的莽與老夫的莽不同,老夫最多算虎逼,他們倆個是深思熟慮的莽。」 「沒聽懂……」 「就比如這次攻城,換成任何一個為帥者都不會,直接上來壓上全部傾盡一切的攻城,可萬奴王卻能!」 「這一點衛淵也是如此,就像四渡衍水,單發衛淵那龜孫兒有半分猶豫,延誤些許,他們就會全軍覆沒,看似魯莽其實已在腦子中快速推演出無數中可能,找到其中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毫不猶豫,拖泥帶水地執行!」 「這一點,公孫瑾就差了許多,他多少沾點優柔寡斷,所以為軍師可以做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做帥在魄力方面就差了一些。」 就在這時,袁老走過來,感嘆地道:「如果是你這老虎逼與萬奴王對戰,估計在北冥關就被全殲了,所以這個時代能人輩出,我們已是明日黃花,不服老不行嘍。」 「呵,老夫再不行你也是老夫的手下敗將……」 「我俏麗哇的老虎逼,打一場……算了!」 袁老知道打不過衛伯約,只能氣得吹鬍子瞪眼,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北幽關城牆上,糜天禾、老石……哪怕是平時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金聖英也都興奮地振臂高呼。 無數將士瘋狂大笑,開心地怒吼。 敵眾我寡,換成他人只能龜縮城內,恨不得用石頭把城門砌死,可看少帥,明明自己不占據優勢,可他媽依然敢開城門,甚至幾萬人追著上百萬喊打喊殺…… 逃跑中的阿提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在急速奔馳,顛簸的馬車中,抓住一旁老猶太:「不是在攻城嗎?」 「陛下,將士們都被那驚天雷嚇傻了,作為咱神聖匈奴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陛下您又勞累過度昏厥過去,臣只能下令撤退。」 阿提拉眉頭緊皺:「撤退是對的,但為什麼如此著急趕路?」 「咳……我神聖匈奴被惡魔衛家軍追著打……」 「什麼!」 阿提拉驚呼一聲:「他衛淵怎敢……等等,對方多少人?」 「不到五萬……」 啪~ 阿提拉揮手一個大嘴巴抽在老猶太臉上:「不到五萬人追著我匈奴百萬大軍殺?你他媽為什麼不反擊?」 老猶太嚇得跪在地上:「老臣不敢反擊,生怕中了衛淵的埋伏啊!」 「埋伏你媽!」 阿提拉氣得一腳踹在老猶太臉上,第一時間下令反擊,同時看了一眼老猶太,他深深知道一點,衛淵的雷厲風行,公孫瑾的排兵布陣,糜天禾的陰損壞毒計,已讓匈奴所有高級將領心生怯意,甚至哪怕自己不願意承認,但自己也有些怕了衛淵、公孫瑾、糜天禾這互補的鐵三角…… 見到匈奴陣營出現反擊之態,殺興奮了的霍破虜還想衝進去,但卻被陳慶之一把攬住:「副帥,窮寇莫追!」 「啊?」 霍破虜回過神,想起衛淵的話,當即下令蟒雀吞龍撤退。 三支隊伍紛紛向後撤走,阿提拉命令二十萬騎兵,前排必須手持盾牌,防止對方的放風箏戰術,在後方緊追不捨,但臨近北幽關必須馬上撤回,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回一些匈奴的士氣,削減一下衛家軍的銳氣。 然而在臨近北幽關時,陳慶之下令全軍調轉馬頭,轉而朝向追兵衝去。 「肯定有詐,快撤!」 匈奴將軍連忙下令,之前還窮追不捨的匈奴騎兵連忙逃走。 但卻沒看到陳慶之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在城關下,霍破虜大喊道:「我三軍殲敵人三十萬,折損騎兵個位數,可忽略不計!」 喊完,還不忘記對陳慶之小聲道:「這麼說行嗎?」 「我讓你誇大點,你怎麼誇大了十倍?」 陳慶之也是無奈地搖搖頭,隨即朝向城牆上方抱拳拱手:「少帥,三萬敵百萬,我軍占據優勢,可敵方還敢還擊,我軍只能將其殲滅,還請少帥下罪我等未遵軍之過錯!」 城牆上的衛淵高聲道:「軍令如山,爾等擅作主張,本該軍法處置,但看在爾等殲敵有功,功過相抵,既往不咎!」 不少衛家軍、乞活、民兵以及百姓都聽到衛淵的話,紛紛在心裡緊記必須遵守軍令,沒看這立下大功都差點軍法處置…… 隨著三軍返回城關,民兵們打掃完戰場後,北幽關內軍民共歡慶,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殺雞宰羊,分出部分無償送去衛家軍。 衛淵更是大方地將茅台酒,每家每戶都發一小罈子,更是全軍今晚吃肉,每人最多可領一小杯茅台酒,舉辦慶功宴。 原本士氣如虹的將士們,更是直呼追隨對了主帥,少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老衛公被拍在沙灘上…… 帥府大廳,衛淵與全部高層核心把酒言歡,忽然感覺身後一陣發涼,回頭便看到衛伯約睚眥欲裂地瞪著自己。 「老子他媽鎮守邊關幾十年,打了上千場仗,不如你打幾場唄?咋地就把我拍在沙灘上了?」 衛淵底氣不足地道:「軍民說的,和我有啥關係……」 衛伯約一把抓住想要開溜的糜天禾:「誰讓你安排人,滿北幽關宣傳這話的?」 「主公……」 衛伯約丟下糜天禾,站起身一個大逼兜抽向衛淵,但卻被他輕鬆躲過,拔腿就跑。 「老登,你現在癱吧了,是活死人啊。」 「這裡都是自己人,老子可以不用裝了,他媽今天必須要清理門戶……」 看著你追我攆的衛家爺孫,眾人紛紛大笑著舉起酒碗,只有祖世充長嘆一聲:「匈奴太不爭氣了,沒有測試到火銃的威力數據。」 公孫瑾輕拍祖世充肩膀,用腹語道:「匈奴不會就這樣放棄,他們過不了幾天就會捲土重來,到時候相信火銃肯定可以大殺四方!」 第775章 舉全軍攻城,火銃立威 北幽關軍民同樂,反觀匈奴陣營,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沒有半點士氣可言。 面對這樣的場景,阿提拉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安排人從新羅俘虜中找出女人,扒光後,以營房為單位,每個十人營房丟一個進去,宣稱是從北幽關抓來的大魏女人。 用這樣的方式,飲鴆止渴,以欲望來消除將士們的厭戰,懼戰心裡。 做完一切後,阿提拉在帥營中喚來所有謀士與匈奴高級將領來議會。 面對這種能發射出三四里距離的鐵疙瘩,匈奴將領們也都是低著頭,沒有一點辦法。 「朕養了一群廢物!」 阿提拉怒罵一聲,指向老猶太:「你來說!」 「我?」 老猶太連忙硬著頭皮抬起頭:「首先,老臣覺得這種炮彈的殺傷力很大,但也不算特別大,之前的戰鬥都是因為衛家軍提前在地下埋了驚天雷,並且鋪上碎石,所以才能折損我神聖匈奴如此多的將士……」 阿提拉瞪了老猶太一眼:「朕讓你想解決方法,沒讓你場景重現,說這些大家都看到過的東西。」 「你們都他媽沒有解決方法,老子能有?」 老猶太心中怒罵,但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只能連忙拱手作揖道:「陛下,老臣覺得,可以安排士兵把守在北幽關前,首先不讓衛家軍再埋驚天雷,這樣就能防止二次傷害。」 阿提拉點了點頭:「是個辦法,不過應該派誰去呢?人少了會被敵人出兵全殲,人多了會影響大軍的休息,他們現在已經很疲憊了,在輪班守著北幽關,防止他們埋驚天雷,這樣咱們將士的戰力最起碼折損一半以上。」 說到這,阿提拉聲音變小:「最重要的是,朕怕他們互相嚼舌根子!」 老猶太與高級將領們都知道,阿提拉懼怕的是將士們議論燻肉的來源,以及用新羅百姓當炮灰,這種沒有人道的事情。 現在阿提拉難就難在,不敢讓匈奴士兵休息太多,這樣他們就有閒心聊別的事,可不休息太疲憊的話,戰力還會大打折扣,想要取中又太難了…… 最後經過眾人商討,匈奴方給出一個解決神武大炮的方案。 那就是安排身手矯健的將士在暗中觀察,糜天禾埋驚天雷他們也無需阻攔,只要標記出地點即可。 至於從城牆上發射來的炮彈,殺傷力很強,但對百萬大軍來說會傷筋動骨,不至於致命,所以讓匈奴士兵衝鋒時,避免聚集扎堆,就能減少傷亡。 阿提拉擺手讓其他人離開後,只留下了老猶太,小聲道:「燻肉還夠吃多久?」 「陛下,大概還夠將士們吃三四天左右。」 「三四天嗎?」 阿提拉長嘆一聲:「這樣,朕休息兩日,這兩日你要注意將士們的情況,如果太閒的話,可以由你來組織前往北幽關,但記住只可以佯攻,做做樣子即可,如果對方有埋驚天雷,順便挖出來……」 「老臣遵旨!」 老猶太連忙拱手行禮,起身時還不忘記拍了個小馬屁:「陛下此舉真乃精妙絕倫,一箭雙鵰,首先可以避免將士們嚼舌根子,第二雕可以讓北幽關的衛家軍兩天兩夜緊繃精神,不可以休息,這樣一來二去,他們也不占優勢。」 翌日,老猶太見大部分匈奴士兵精神狀態不錯,便以阿提拉的名義下令全軍集合,前往北幽關。 北幽關,元帥府內。 喜順急急忙忙地跑進房間:「世子,匈奴大軍已兵臨城下!」 衛淵點點頭:「集合將士們吧。」 隨著披著裘皮大氅走上城牆,便看到公孫瑾正在指揮台上揮舞著令旗。 「主公!」 公孫瑾見到衛淵後,用腹語道:「主公,看對方的模樣,應該是佯攻。」 「有可能是萬奴王在休息,但卻不敢讓將士們精神太飽滿,畢竟人閒下來就喜歡扯老婆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八卦!所以萬奴王想用這種方法消耗匈奴士兵的精力,同時還能增加我衛家軍的疲勞度。」 公孫瑾笑著點點頭,用腹語道:「沒錯,我猜測也是如此,但萬奴王死都想不到,我們還有火銃這件神器,所以守城人員僅需三分之一就夠了,他這套增加疲勞度的方法,不管用。」 衛淵看了一眼城下的匈奴大軍,提不起來一點興奮感,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地道:「既然是小打小鬧,那我回去繼續睡了。」 老猶太因為打心眼裡的對衛淵、公孫瑾,特別是糜天禾懼怕,所以擔心做多錯多,所以乾脆晃悠一圈,假裝攻城,犧牲點新羅俘虜後,就鳴金收兵。 在萬奴王休息的兩天的中,老猶太足足帶兵攻城四次,就在第五次攻城的時候,在他身後忽然有一隻大手,輕拍一下他的肩膀。 老猶太回頭見到是萬奴王后,連忙躬身行禮道:「老臣見過陛下。」 阿提拉點點頭,輕聲道:「這次不用佯攻了,而是真正的攻城,指揮令旗交給朕!」 「遵旨……」 衛家軍原本還以為對方依然佯攻,按照慣例,此時匈奴大軍應該鳴金收兵,可沒想到忽然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這也導致衛家軍們一時間手忙腳亂,錯過追加防守時機。 公孫瑾臨危不亂,當即下令讓毒士軍準備開炮,第二支守城隊伍加入陣營。 一時間炮彈飛舞,箭矢如雨,火龍咆哮,讓匈奴大軍血流成河,可依然有不少士兵,順著雲梯攀爬上了城牆。 老猶太興奮地跳起來一拍巴掌:「陛下!陛下您快看,咱們的士兵已經要爬上去……」 還沒等老猶太說完,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從他與萬奴王的角度可以看到,北幽關的城牆上方,每一個城垛出都有一名衛家軍手持黑乎乎的燒火棍,然後把口徑對準下方。 轟~ 燒火棍發出一陣爆炸響聲,緊接著下方無數爬上去的匈奴士兵又從新掉了下去,就算是手持能夠抵擋住箭矢,以及短時間抗住猛火油櫃盾牌的士兵,也都紛紛掉了下去,連帶城牆下面還有不少扶梯子的將士也都倒在血泊當中。 第776章 絕情帝王,揮淚斬心腹 「這是什麼玩意?」 「燒火棍裡面是不是噴出了什麼?竟能打穿盾牌,射殺城下一大片的將士!」 就在萬奴王與老猶太等將領不解時,一名斥候飛快地跑過來。 「陛下!陛下!」 「城上的衛家軍又有新武器了,是一種能夠噴射出小鐵珠以及鐵砂的燒火棍,咱們將士好不容易跑到城牆下,全被這些鐵珠和鐵砂打死了,而且這小鐵珠威力很大,近距離下,能夠輕易穿透咱們將士的盾牌……」 萬奴王不可置信地看向城牆上方:「這…這怎麼可能?那燒火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一名匈奴將軍連忙道:「陛下,這東西咱們別說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要不然先撤退吧……」 「不行,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甚至馬上就要打上了城牆,就因為幾根燒火棍撤軍,朕不甘心!」 老猶太也道:「陛下說得沒錯,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優勢,就像他們那些所謂的神武大炮,發射一發後,需要等好久才能繼續,相信這些燒火棍也是如此,畢竟威力大,發射快,還不需要冷卻的東西,已經有違天道,有違常理,不可能出現!」 萬奴王點頭,表示贊同老猶太的話,當即下令讓匈奴大軍繼續衝鋒,攻城。 與此同時在城牆上方,一發鐵砂打出去後,馬上有人遞給他換了一把,已經填充好的火銃。 同時發射完的火銃利用淬火油降溫,然後取出來擦乾淨,有專門培訓過的士兵進行填充火藥與鐵珠、鐵砂。 匈奴士兵們首先躲過神武大炮發射出的驚天雷,緊接著便是投石器打出去的燃燒瓶,連弩車發射的漫天箭矢。 頂著城牆上衛家軍的箭矢,剛跑到城牆下便是石塊、煮沸的糞便金汁,熱油,以及燃燒瓶,猛火油櫃噴出的火龍。 宛如度過九九八十一難的匈奴士兵,在他們攀爬上雲梯時,迎接他們的就是漫天鐵砂與鐵珠,盾牌擋不住,甲冑宛如紙糊的一般,直接穿透對身體造成傷害。 遠處高台上的萬奴王,雙拳緊握,將手裡的令旗都捏碎了。 眼看著匈奴士兵就要攀爬上城牆,可偏偏對方那破燒火棍噴射出的鐵珠和鐵砂,直接將爬上城牆一半,以及下方的士兵射殺。 這種無限接近成功,但卻又失敗的落差感,在經歷過多次後,讓萬奴王上了頭,產生了賭徒心態。 「沖,下令給朕沖,今日必須拿下北幽關!」 「傳令下去,誰第一個攀爬上城牆,如果活下來,直接封侯拜將,哪怕死了他的家人無論是何種族,直接榮盛神聖匈奴的貴族!」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匈奴士兵在聽到萬奴王給出的承諾後,怎會放棄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紛紛紅著眼睛,硬頂著槍林箭雨,咆哮著衝上城牆。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牆下屍體堆積成山,這還是因為被猛火油燒成焦炭,甚至成骨灰的大半,否則匈奴士兵甚至不需要雲梯,踩著自己袍澤的屍體就能登上城牆。 萬奴王逐漸從上頭賭徒狀態冷靜下來,看著城牆上那些燒火棍,原本以為這些東西冷卻時間很長,製作複雜,所以只能造成幾次殺傷就報廢了。 可他死都沒想到,衛家軍就像有無數把這種燒火棍一樣,可以不間斷地發射鐵珠和鐵砂。 就因為自己之前的上頭,導致這次攻城新羅俘虜近乎全死,連帶著接近五十萬的匈奴士兵死在北幽關的城牆下。 「撤退吧!」 萬奴王仿佛抽空了身體裡的全部力氣說出這三個字,然而失魂落魄地癱坐在高台之上。 隨著匈奴大軍鳴金收兵,大獲全勝的衛家軍爆發出滔天的興奮咆哮,反觀匈奴士兵這邊,一個個戰意全消,耷拉著腦袋,腳下虛浮,就宛如夾著尾巴逃走的喪家之犬般。 返回匈奴大本營,老猶太與眾將軍齊聚帥營,現場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靜得嚇人,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哎~ 良久,萬奴王忽然長嘆一聲,目光掃視眾人,對老猶太道:「張嘴!」 「啊?」 老猶太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張開嘴巴。 唰~ 一道寒光閃過,萬奴王手起刀落,老猶太連聲音都沒發出,直接從他口中掉落出一小節舌頭。 老猶太捂著嘴,用無法置信的目光看向萬奴王,不解自己如此忠誠,雖然心中早就有反骨,可自己畢竟還沒實施…… 萬奴王丟下手中匕首,轉過身背對著眾人,冷聲道:「這場我神聖匈奴失敗,必須要有人承擔背鍋,否則軍心渙散,無法再與其衛淵一戰,朕一直在昏迷,這場戰役的總指揮是老猶太!」 「嗚~嗚~嗚~」 滿嘴是血的老猶太,因為沒有了舌頭,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畢竟他和公孫瑾不一樣,不會腹語,眾人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群匈奴將軍面面相覷,直接有人將老猶太五花大綁,有人用手帕為其擦拭嘴上的鮮血,將其推了出去,吹響集合的號角。 匈奴陣營臨時搭建的大演練場,萬奴王站在高台之上,身旁還跪著五花大綁的老猶太。 「朕偶感風寒,在病重昏厥前讓他帶將士們去佯攻,可結果這廝卻是急於求成,立功心切,違背朕的命令對舉全軍之力攻打北幽關,導致朕的神聖匈奴勇士們,死傷超過五十萬,那可是朕的五十萬手足兄弟啊!」 說到這,萬奴王悲天憫人地哭了起來,一把抓起老猶太:「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嗚…嗚…阿巴……」 沒有舌頭的老猶太想要解釋,但卻根本就說不出話。 「聽到了嗎?他已對自己深感愧疚,甚至都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你是朕的心腹,朕如此放心將此重任交託與你,可你是如何待朕的?朕捨不得殺你,但軍令如山,又不得不殺。」 萬奴王說到這,當著全軍的面失聲痛哭,同時輕搖嘴唇一把拎起老猶太。 「嗚~阿巴……」 「朕知道你再說對不起朕,朕雖捨不得你,但今日只能揮淚斬心腹了……」 話落,萬奴王揮舞馬刀,斬下老猶太的腦袋,無頭的屍體鮮血噴涌,那顆人頭帶著無盡的怨恨滾落在地,死死瞪著萬奴王。 「好兄弟,一路走好,來時我們在做兄弟!」 阿提拉抓起人頭,將其死不瞑目的眼睛閉上…… 第777章 正統與反賊的區別 將老猶太抬下去厚葬,一群匈奴高級將領,因為知道內幕,所以都紛紛低下頭。 老猶太的今日何嘗不是明日的自己? 殺死一隻鳥兒的最好辦法,就是無論它在爭吵還是呼喊,都寫成小鳥在歌唱。 無論它在詛咒還是哭泣,你都寫成小鳥在歌唱。 無論它在哀求還是呻吟,你都寫成小鳥在歌唱。 自己做過什麼,是否做錯了並不重要,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也不重要,只要你符合上層的利益…… 北幽關內,所有高層核心全部聚集帥府會議堂。 衛淵端坐主位,左右兩邊分別是公孫瑾與糜天禾,身後還有坐在輪椅,抽著旱菸,裝都不裝的衛伯約…… 衛淵輕點手指,糜天禾連忙站起身:「現在萬奴王率領的匈奴大軍,還餘下百萬大軍,沒有了新羅俘虜當炮灰,人海戰術,面對我軍鎮守,有天下第一關之稱的北幽關,他們想要攻破成功,基本已是不可能了。」 陳慶之起身道:「主公,那萬奴王還會再進攻嗎?」 衛淵輕笑道:「會,因為他已經沒了退路!」 「沒了退路?」 衛淵沒說話,糜天禾對在場眾人解釋道:「匈奴大軍,其中匈奴人並不多,都是萬奴王從歐羅巴各國俘虜的將士,而真正的匈奴族人都是在管理層。」 聽到這裡,眾人紛紛點頭,這萬奴王的確很有本事,不光是在排兵布陣上,而是收買人心,能將多個種族的士兵凝聚一起,甚至還生出了以匈奴為榮的心裡,這等馭人之術,比朱思勃強了三百零八個南昭帝。 「所以,無論是燻肉,還是強迫新羅百姓當炮灰,萬奴王的所作所為都已觸碰了人道底線……」 說到這,在場眾人用北洋的眼神看向糜天禾,那意思不言而喻,就他媽你這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也敢說人道底線? 糜天禾完全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掐著腰繼續道:「所以萬奴王在休息恢復期間,他安排麾下將軍,不停地整合匈奴士兵佯攻北幽關,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們有精神談論這些,因為有很大機率,會發生兵變。」 「如今哪怕明知道北幽關攻打不下來,萬奴王也不敢退,畢竟這次與我神聖衛家軍……誒呦……」 沒等糜天禾說完,後方衛伯約用菸袋鍋砸了他一下;「少他媽學天狼帝國和匈奴帝國,懂不懂就這神聖那神聖的,我衛家軍就是衛家軍,別在前面亂加這些有的沒的……」 「好…好……」 糜天禾委屈地點點頭,繼續對眾人道;「首先萬奴王兵敗主公衛淵之手,打碎了他在歐羅巴樹立起來的不敗神話,讓其形象在軍中崩塌,然後在糧草短缺的情況下,他只能重操舊業,用新羅百姓當軍糧。」 「但這樣的話,勢必會造成兵變,而且失去軍心的他,哪怕回到西方,他也受不住偌大的歐羅巴,所以萬奴王現在就是上樹掛到了蛋,上不去下不來,進退兩難,只有閉著眼睛,硬著頭皮繼續攻打北幽關才行……」 公孫瑾忽然用腹語道:「天禾,你忘記了一點,他們的燻肉也快沒了,因為少了五十萬大軍,以及那些新羅俘虜,所以他們原本還剩下一兩天的口糧,如今大概還能吃三四天,如果我沒猜錯,萬奴王會讓將士們養精蓄銳,三日後進攻北幽關,而且還是舉全軍之力,大決戰那種。」 衛淵搖了搖頭:「你們都說錯了,如果我是萬奴王,我會派人來北幽關談判。」 「什麼?」 「談判?」 一邊抽菸袋,一邊捋鬍子的衛伯約差點把鬍子拽掉。 「你這個龜孫兒說啥聊齋呢?這他媽不是鬼話嗎!」 衛淵擺擺手:「老登,我這並不是扯淡的鬼話,因為昨日我們督天司兄弟攔下了幾名想要從渡太子河離開的江湖高手。」 「什麼鬼?」 眾人用不解的目光看向衛淵,老石站起身,朗聲道:「義父……對,在衛家軍應該叫少帥……」 「少帥在知道大魏皇城之變後,就安排所有督天司的弟兄們守住所有能夠進入北疆的地方,包括河道、山上踐道等等……」 「為啥啊?沒懂……」 糜天禾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對眾人道:「這就是咱們和主公之間的差別,哪怕公孫瑾用兵如神,可也只會兵法,主公則是真正的做到縱觀全局,而且這個全局並非只是北疆與北幽關這塊屁股大小的地兒,而是包括後方的大魏,乃至天竺……」 「首先,朱思勃弒父篡位,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朝堂之上指鹿為馬的真正皇帝,他又怎會不知自己得位名不正言不順,必然會遭到反噬,成為天下門閥世家起義的導火索。」 「他的倚仗,其實就是早早準備好的四十萬起義軍,可惜,讓主公橫插一槓子,黃仙芝脫離了朱思勃掌控,如今朱思勃在京城四面楚歌,岌岌可危,所以他要是不想死,就必須禍水東引,把世人目標往我們衛家方向聚集。」 「首先,我衛家戰力在大魏是天花板的頂尖存在,主公手中還有南梔這位皇室公主,主公與公主的兒子改姓南,那就等於師出有名,占據正統之位!」 漢尼拔疑惑道:「正統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 張太岳感嘆道:「三國時期,袁術哪怕玉璽稱帝,也被世人稱為反賊,劉備拼死也要往漢室宗親上靠,曹操拿捏小皇帝……通俗一點說,你只要占據正統,你就是匡扶大魏,你不是正統那你就是反賊,這關係到民間百姓的輿論,以及小股武裝隊伍的投靠……」 漢尼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像懂了點……」 這次沒用糜天禾,張太岳直接分析道:「按照少帥的分析,朱思勃禍水東引的最好辦法,無非是兩點,喧嚷衛公沒有變成活死人,並且已經成功突破到了武聖人,第二點就是匈奴敗走,衛家軍死傷不多,這會遭到其他門閥世家的忌憚。所以朱思勃很可能給萬奴王通風報信……」 第778章 毒膳計,自尋死路 「沒錯,老師對政治的嗅覺真是異常靈敏!」 衛淵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在場眾人:「萬奴王深知大魏的內部情況,所以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要我們衛家軍給他糧食,否則他就魚死網破,畢竟一百萬匈奴大軍,拼死一戰,哪怕有神武大炮和火銃,雖然他們會全軍覆沒,但北幽關必破,我衛家軍死傷在半數以上。」 武閔起身對衛淵拱手道;「恩公,您的想法是什麼?相信無論您做什麼決定,我們大家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衛淵想都沒想,當即站起身笑道;「我衛某人向來貪得無厭,所以我要衛家軍死傷最小,匈奴大軍永遠消除,一次就要乾死萬奴王,絕對不會給他捲土重來的機會,我還要大魏的門閥世家不針對我衛家……」 聽到衛淵的話,在場眾人無不咋舌,衛伯約沒好氣地道;「你這龜孫兒,既要,又要,還要……你他奶奶的是南昭帝咋地?」 衛淵微微一笑,輕拍糜天禾肩膀:「我的要求你已經知道了,所以這件事交給你,天禾不要讓我失望哦。」 說著衛淵趁著攔腰,又輕拍糜天禾後腦勺三下,倒背著手,將中門關了,撇下諸人離去。 所有人均是用憐憫的目光看向糜天禾,衛淵的幾點要求實在太高了,認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解決方法。 眾人紛紛對糜天禾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天禾啊,能者多勞……」 公孫瑾也猶豫地看向糜天禾,用腹語道:「你有主意嗎?要不去我房間,我們兩個商量商量?」 糜天禾得意地輕拍胸脯:「不用,一切計劃都在我心裡裝著呢。」 剛走到門口的眾人忽然回過頭,齊刷刷地看向糜天禾,好奇地問道:「啥計劃?」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糜天禾買了個關子,負手邁著四方步離開會議廳。 走出會議廳的糜天禾,忽然感覺到身子被人一把抓住,只見衛伯約就像拎小雞崽一樣,把他拎到沒人的地方,滿臉八卦的好奇問道:「啥計劃和老子說說。」 糜天禾垂頭喪氣地道:「衛公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真不知道啥計劃。」 「老子裝活死人,不是真活死人,你是不是認為老子提不起刀了?」 面對衛伯約的威脅,糜天禾嚇得渾身一抖,連忙道;「衛公,我是真不知道啊,我打包票是因為我知道主公是有辦法的。」 「我家龜孫兒?」 「對,就是龜……就是主公,他打我三下,是暗示我半夜三更從後門去找主公,他來告訴我對策,所以這次我就是個背鍋的……」 「這個癟犢子龜孫兒……」 「我衛家咋就出來這種不要逼臉的玩意的……但話說回來,衛天、衛雲最像衛家血統,可有雞毛用……」 衛伯約怒罵一聲,搖頭嘆息離開…… 夜半三更,衛淵坐在房間中喝著茶,一旁伺候端茶倒水的喜順,疑惑道:「世子,大半夜不睡覺,你也不翻少奶奶們的牌子,在這等誰呢?」 「等天禾!」 隨著衛淵話落,敲門聲音響起,糜天禾探頭探腦的走進來。 「不愧是我家天禾,就是聰明!」 衛淵笑著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喜順連忙為其拿出茶杯,倒上清茶。 糜天禾落座後,輕抿了一口茶水,忍不住問道:「主公,你到底有啥辦法,既要,又要,還要?天禾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有什麼好辦法,哪怕是不要逼臉,陰損壞的毒計也沒有。」 「很簡單,萬奴王來合談我們就答應。」 「可這不符合主公您的既要,又要,還要……」 「我們可以在糧食裡面做點手腳,只要讓他們將士起不來床,那就任我們隨便斬殺!」 「主公的意思是下毒?」 糜天禾連忙搖頭:「這恐怕不行吧,畢竟那萬奴王知道主公你滿肚子陰損壞……咳咳,知道我陰損壞,所以肯定放著我們下毒呢。」 衛淵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一旁喜順連忙從邊上端起裝有兔子的籠子。 衛淵從小瓷瓶中到處一點粉末給兔子餵了下去。 在糜天禾的注視下,兔子在籠子中來回動來動去,沒有一點不對勁的情況出現。 糜天禾皺了皺眉頭:「主公,這是慢性毒藥?這點我也想過,可萬奴王肯定也能想到,防備著我們這手呢……」 衛淵又把粉末倒在自己的舌頭上一點:「嗯!九九成,稀罕物!」 「主公不可啊……」 糜天禾剛想阻止,發現衛淵只是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可把他給看懵逼了。 「主公,這到底是啥藥粉啊?」 「一種可以輕微強身健體作用的藥物,可如果加入一種常見的藥材,它就會變成劇毒,輕者拉稀跑肚到虛脫,重者斃命,這種藥材就是草原上十分常見的蒲公英。」 說到這,衛淵將一株剛長出來的鮮嫩蒲公英餵給兔子。 當兔子吃下蒲公英後,就可以聽到它的肚子咕嚕咕嚕響動,然而開始拉出帶血的稀糞便,最後開始拉血,然後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臥槽,這玩意這麼牛逼嗎?」 糜天禾忽然反應過來:「那也不對勁啊,主公我們怎麼才能讓匈奴吃下蒲公英?下在水源里?」 「你畢竟不是北疆人,這些遊牧民族為什麼愛喝奶茶?因為可以從茶中提取維生素!」 「維生素?」 衛淵點頭道:「就是長期食肉不吃穀物蔬菜,就會導致缺少維生素,那樣的話牙齒流血,加上患各種疾病,這些遊牧民族因為缺少穀物和綠葉菜,所以他們很多都是吃草籽,以及朝地上的野果,或者是野菜。」 「北疆包括北幽關的百姓,在春天都會採集剛發芽的蒲公英,他們叫它婆婆丁,拿來食用,微苦,清熱解毒,但對身體非常好,所以你懂了嗎?」 糜天禾一拍大腿:「那也就是說,咱們無需給他們下藥,這群匈奴士兵自己就會去收集這所謂的婆婆丁!」 衛淵點點頭:「當然在此之前,你必須下令,讓將士們不可以使用婆婆丁!」 「明白!明白了……」 第779章 匈奴使臣,奇葩書信 匈奴陣營,萬奴王把一封書信,交給自己的親信愛將:「我交代你的都清楚了?」 「清…清楚了。」 匈奴將軍點點頭,說話結結巴巴,聲音都帶著顫抖,現在匈奴大軍和衛家軍打死打活,忽然讓他去給衛淵送信,自己不得被衛家軍生吞活剝了? 匈奴將軍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赴北幽關。 北幽關,如今因為戰事緊急,除必要事情申請進入城關,否則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出。 匈奴將軍剛到北幽關門口,便被十幾名衛家軍攔下。 「通行證!」 「沒…沒有!」 匈奴將軍強裝鎮定,冷聲道:「吾乃匈奴上將軍,奉萬奴王陛下之命,來見你們衛家軍的少帥衛淵!」 「哦,進去吧。」 「啊?」 見到守城士兵如此就放行,反倒是給匈奴將軍弄懵逼了。 「就…就怎麼進去?」 「咋地,還他媽給你這個韃虜弄個八抬大轎抬進去?」 「不…不……」 匈奴將軍來時候已經想到,自己會被很揍一頓,然後搜身,半死不活的五花大綁帶到衛淵近前…… 他在路上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直接給自己放行的可能。 匈奴將軍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放進北幽關,一路打聽來到帥府。 門口站崗的衛奇技見到來人,還沒等他開口,直接道:「少帥房間在頂樓,左手邊第一個,去吧。」 「哦…哦……」 匈奴將軍此時都快哭了,衛家軍表現出來的感覺太鬆懈,可他知道如果衛淵是這種廢物,也不至於把萬奴王逼到絕境。 咚~ 咚~ 咚~ 匈奴將軍輕微地叩門,如果之前他是抱著必死決心而來,那就必須要表現出神聖匈奴戰士的勇氣,可如今衛淵顯然是知道他來了,別說挨打然後五花大綁,就連搜身都沒有,所以他只要表現得恭敬一些,應該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進來!」 匈奴將軍忽視亂想中,房間中傳出一陣充滿男性魅力磁性的嗓音。 進門,匈奴將軍不由一愣,只見茶桌旁端坐一名二十左右歲的俊朗少年,一身玄色金絲刺繡隱龍的袞龍袍。 外披海龍銀針裘皮斗篷,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拖著翡翠菸袋,面帶如沐春風微笑,對進門的匈奴將軍點點頭。 咕嚕~ 「好一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偏偏俊朗少年……」 匈奴將軍心中暗道一聲,他在畫像上見過衛淵,當時他們這群將軍還嘲諷過衛淵弱不禁風,娘們唧唧…… 當然,在他們這些五大三粗,臂能跑馬,拳能站人的套馬漢子比,大魏南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娘們唧唧…… 可匈奴將軍明白一點,這些都是假象,衛淵雖滿身高雅貴氣,但卻是個面白心黑的玩意,畢竟他可是親手弄死了海東青,前幾天自己匈奴大軍近乎一半都折損他。 「既然來了,那就坐吧。」 匈奴將軍一愣:「不…不搜身嗎……」 沒等匈奴將軍說完,就感覺自己脖頸處一涼,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發現有一條細微的傷口,還流淌出兩滴血珠。 匈奴將軍連忙朝向衛淵看去,不知道合適,他手中出現一柄漆黑如墨,通體流淌著詭異花紋的長劍。 長劍入鞘,衛淵只是揮了揮手,宛如變戲法般,將玄色長劍藏起。 「我不需要搜身,是因為我衛某人不怕任何人的刺殺!」 「懂…懂……」 衛淵這一手,直接把匈奴將軍嚇傻了,連忙把姿態放到最低,同時也張開雙手轉了個圈:「所以末將來時也沒帶任何武器,不會對少帥您有任何的行刺想法。」 「尊敬的少帥,這是我家陛下給您的親筆信。」 說著,匈奴將軍雙手捧著萬奴王給的信,單膝下跪,獻給衛淵。 一旁喜順連忙接過,打開後放在衛淵眼前。 衛淵一目十行地看了眼,隨即周身氣勢爆發,一巴掌拍碎了茶案。 匈奴將軍看著茶案碎成漫天木屑,嚇得脖子一縮,雙膝跪在地上,心中暗道:「陛下,你到底寫了啥,可真是坑死我了……」 偷偷用餘光看了一眼衛淵,此時的他已沒有之前的偏偏貴公子的模樣,而是宛如久居上位,宛如雲端之上的神龍,讓人不敢直視,望而生畏,忍不住去膜拜,明明體態有些消瘦,可還是給人種三山五嶽般的厚重…… 這種氣勢,匈奴將軍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他們的陛下,萬奴王,阿提拉,但仔細看看,萬奴王身上的霸氣,卻還是比衛淵弱上半分。 衛淵冷冷地看著匈奴將軍:「萬奴王真是好不要逼臉,竟讓我衛某人給你百萬大軍的兩月糧草,他可保證不攻打我北幽關,難道他不知道這場戰爭,現在對他來說自己才是弱勢嗎?」 「我滴媽啊,陛下到底寫了啥,他瘋了嗎……」 聽到衛淵的話,匈奴將軍此時都快懵逼了,他是真的沒想到,如今明眼人都知道,匈奴方處於下風,可萬奴王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讓衛淵給他糧食…… 「完了,這下我肯定是死定了,陛下啊陛下,你真是害慘了我……」 就在匈奴將軍認命的時候,衛淵的聲音忽然響起:「回去告訴你家陛下,就說信中條件我答應了。」 匈奴將軍站起身,挺起胸脯,雙腿微微顫抖:「衛淵,我告訴你,俺們匈奴沒有孬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凡老子皺一下眉頭……等會,你…你說啥,答應了?」 衛淵笑著點頭道:「對啊,我答應了心中請求,你有問題嗎?」 「沒…沒有……」 「剛才你說要殺要剮什麼?」 「沒…沒,我啥也沒說,我說跪著看少帥您特別帥……」 衛淵隨意揮揮手:「下去吧,記得告訴你家陛下,糧食我可以給,但必須讓他花銀子買,大魏市場價三倍,反正這一路上你們從沙俄、新羅都沒少搜刮金銀。」 「好…好,那末將告退了,少帥您繼…繼續喝茶。」 匈奴將軍連連作揖,後退幾步離開。 第780章 十八路門閥,齊聚冀州 一路除了北幽關,匈奴將軍只感覺像做了一場夢,而且還是一場不切實際,不合符邏輯的夢。 自己入關沒被打不說,反而就這樣見到了衛淵,最重要的是,面對萬奴王這樣過分的請求,衛淵竟然還答應了,搞什麼鬼?現在兩軍可是在打仗啊,咋還買賣上糧食了…… 一路昏昏沉沉,用出吃奶力氣狂奔返回匈奴陣營的將軍,快步跑進萬奴王的營帳中。 「陛…陛下,末將回來了!」 萬奴王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眼皮都沒抬一下;「衛淵應該不會為難你。」 「是…是……他的確沒有。」 「他也答應了朕的信中條款。」 「是…是……他的確答應了。」 匈奴將軍說道這,不由得感覺這個世界都瘋了,明明現在自己軍隊處於劣勢,衛淵只需要等著他們拼老命的去送死就行,為啥還要給糧食援敵?他瘋了,萬奴王也封了,這世界都瘋了…… 就在匈奴將軍懷疑世界的時候,萬奴王疲憊的聲音響起:「很疑惑吧?那我就告訴你,之前朱思勃派人來找過我!」 「朱思勃?就是海東青當初身邊的狗腿子?」 「不,他不光是海東青的狗腿子,還是吐蕃松贊的狗腿子,天竺帝國親王瑪咖的狗腿子,大魏門閥世家最少十八家他都有加入……」 萬奴王說到這,緩緩從羊毛氈床上坐起來:「但他多年狗腿子成了帝王,如今是大魏的皇帝。」 「啥玩意?大魏皇帝成他了?這怎麼可能,大魏沒人了啊?怎麼能讓一個賣主求榮,無下限,逮誰當誰狗腿子的玩意當皇帝?」 「一姓家奴為忠,三姓家奴為恥,十姓家奴那就要說他有本事,而朱思勃何止十八姓家奴,他里挑外撅,煽風點火,以及擅長布局的個人能力,已經達到可以讓,那些大人物忽略掉他的不忠誠這一點的地步。」 「所以朱思勃能當上皇帝,朕一點都不意外。」 匈奴將軍疑惑地道:「那陛下,朱思勃當皇帝,和你找衛淵要糧有啥關係?」 「有,而且關係很大,衛淵與朱思勃是死敵,如今大魏國內大亂,十八路門閥以蕩平反賊黃仙芝,保護皇城的名義,出兵齊聚冀州,實際上很就是去討伐朱思勃,那傢伙與朕說,衛伯約沒有成活死人,反而突破了武聖。」 匈奴將軍連連點頭:「上次與衛家軍大戰,多個匈奴在萬軍保護中被殺,你就還以是武聖人,很可能就是衛伯約……」 「沒錯,衛家軍有衛伯約在,如今是一家獨大,各大門閥世家都很忌憚衛家,現在他們選擇性忽略衛家,只是因為有朕,如果朕撤軍,北疆無遊牧,北幽無匈奴,他們自然就會把矛頭,先對準衛家,聯合起來攻打衛淵。」 「所以朱思勃希望朕先戰略性撤軍,然後把衛淵背後暴露給那些門閥世家,之後再前後夾擊,殲滅衛家軍,到時候他朱思勃做主大魏北方全都劃給朕。」 「那陛下您答應了?」 萬奴王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我答應了朱思勃,但卻給衛淵的信中這樣寫。」 「首先,朕是個梟雄不是王八犢子,衛淵是個可敬的對手,他只能死在朕的手中,朕絕對不會讓他死在背後中了自己人的箭!」 匈奴將軍聽到這,不由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感慨萬分,這就是他誓死追隨的陛下,萬奴王,英雄者! 北幽關,帥府,所有高層齊聚會議廳。 糜天禾把衛淵交代的計劃說完,所有人用怪異的目光看向他。 「損啊,糜天禾你是真他媽的損啊。」 「有傷天合,有傷天合啊!」 糜天禾小聲嘟囔:「有傷天合,不傷糜天禾就行了唄……」 「真他媽陰損壞,這種毒計已經超過人類的道德底線!」 在場眾人無不對糜天禾咒罵,糜天禾很乾脆地低眉順眼不反駁,雖然罵的人是自己,可真正罵的人卻是他主公衛淵…… 衛淵最後也聽不下去了,出面打圓場道:「行了,都靜一靜,天禾此舉雖…雖不太光彩,但如今也是我們的唯一辦法!」 張太岳忽然手捂著心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死:「老…老夫一生苦讀聖賢書,為人坦蕩,剛正不阿,怎…怎會收了你這樣的毒士學生!」 糜天禾嘟囔道:「不光有我,你不是還有收了朱思勃……」 嘎~ 想到朱思勃,張太岳一時受不了刺激,直接嘎的一聲抽了過去。 然而再次之人除了聰明絕頂之人,就是武功高強之輩,一眼就看出來張太岳裝昏,無非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畢竟和與匈奴魚死網破,讓北幽關無數百姓慘死,衛家徹底斷了逐鹿皇位的機會相比,這點毒計算個啥? 但知道歸知道,認同卻是另一碼事,所以乾脆裝暈,給自己一個台階離開會議廳…… 「誒呀臥槽,肚子疼,走了,走了。」 呂存孝捂著肚子,還不忘記拉了一把金聖英…… 很快,全場除了老石,就剩下吃著烤羊腿的江玉餌和羅天寶這兩天傻憨憨,當然想走又沒辦法走的公孫瑾也在其中。 衛淵無奈地把信交給糜天禾:「自己看吧,上面寫的交易很清楚,糧食的量,七天一交易,這樣可以做到他們七天離不開北疆,又能保證自己餓不死……」 公孫瑾皺著眉頭,用腹語言道:「我想不通,按照主公您分析,朱思勃肯定是想讓衛家成為眾矢之的,我們作為萬奴王的最大敵人,他不應該最想我們死才對嘛?為什麼還要幫我們做出大戰的假象,用來麻痹大魏的十八路門閥?」 糜天禾癟嘴道:「因為萬奴王不敢賭啊,他怕自己大魏雖然內亂,但面對外敵時同仇敵愾,先聯手把他給滅了……」 衛淵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天禾說得太對了,但這只是一方面,如今萬奴王現在軍中的聲望直線下降,估計哪怕是他戰略性撤退,軍中也會發生兵變的事情,所以他這段時間必須要以打仗的引子,重新安撫士兵,畢竟洗腦那一套,是他的拿手絕技……」 第781章 十八路諸侯,清君側 大魏京郊,安次縣,十八路諸侯帶兵齊聚。 「朱思勃說衛伯約沒有成為活死人,而是突破到了武聖。」 「而且萬奴王已經攜匈奴大軍逃脫,衛家軍損失非常小,你們說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壓根就沒有可能!」 「皇帝年幼,顧命大臣朱思勃把持朝政,今日我們二十六家門閥,十八路諸侯齊聚,只為斬殺朱思勃這條蛀蟲,清君側!」 「他朱思勃在黃仙芝那賠了夫人又折兵,多年積累給他人做了嫁衣,所以這條白眼狼怕了咱們的清君側,想要禍水東引給衛家軍!」 「是啊,他可能忘記了,咱們這些年早就把勢力滲透進了北幽關。」 「根據我家族探子上報,萬奴王已經攻破了北冥關,如今衛淵龜縮在北幽關內,靠著天下第一關的防禦與匈奴大軍僵持,如果我們聯合去攻打衛家,先不說沒了衛家,將是我們面對匈奴鐵蹄,就說這千古罵名,我就不想要。」 一名衣衫華麗的肥胖中年男子說完,看向眾人,發現其他二十五位家主,也都贊同地紛紛點頭。 如果說一家門閥的探子匯報錯了消息,那麼現在二十六家門閥的探子都匯報錯了,這是打死他們也不相信的。 自家經營多年的情報網和朱思勃的空口白牙,這些門閥家主自然選擇相信前者。 見所有門閥家主都如此,肥胖中年男子也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衛家消息也確認了,是朱思勃想要禍水東引的拙劣計謀,如今我們還是考慮考慮,如何清君側,弄死朱思勃這個大魏蛀蟲禍害,換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吧……」 沒等肥胖中年男子說完,坐在他對面的門閥家主冷笑道:「陳家主,如今在場只有我們這些人,各位什麼心思誰不知道?所以就別弄這些虛的,先把朱思勃幹掉,然後傳國玉璽和小皇帝咱們如何分,這才是重要的。」 「小皇帝只有一個人,傳國玉璽也只有一個,也不能把小皇帝分成十八份,玉璽摔碎平分。」 「如今只有三個選擇,我們十八方勢力現在就開戰,誰贏誰就能得到傳國玉璽和小皇帝。」 「你是傻逼嗎……」 「如今黃仙芝和馬祿山前後夾擊搞垮了趙家,後又因為分鐘不均,導致他們兩個打了起來,但我懷疑他們是假打,想要讓我們互相爭鬥,他們兩個好坐山觀虎鬥。」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朱思勃在京城他也跑不掉,我們每家出兩萬兵馬,共計三十六萬人,與馬祿山聯盟幹掉黃仙芝這起義反賊。」 「那如果他們兩個聯盟,把我們的兵馬吃下了呢?」 「那還不簡單,咱們每家的兩萬人都派征來的民兵,哪怕損失了也不會傷筋動骨,反而會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馬祿山以及黃仙芝一起滅了!」 「那朱思勃怎麼辦?」 「京城的城防還是很強的,所以我們暫時圍而不攻,消耗那些御林軍的精力即可,如果馬安祿山與黃仙芝沒有勾結,咱們馬上大舉攻城,大進皇宮清君側,斬殺朱思勃,至於小皇帝和傳國玉璽,哪家勢力能拎著黃仙芝的人頭,那麼玉璽和小皇帝就花落誰家!」 「同意!」 「贊同!」 大魏京城,皇宮,養心殿中。 懷抱著小皇帝的朱思勃,面沉似水地咒罵道:「他媽的,該死的黃仙芝,該死的馬祿山,該死的二十六家門閥,你們統統該死……」 「丞相!」 門開,汪滕連滾帶爬地跑進來:「陛下不好了,二十六家門閥一共十八家勢力,合計數百萬大軍已將整個京城包圍個水泄不通。」 朱思勃眉頭緊皺地道:「不可能,這二十六家門閥是傻逼嗎?難道不知道匈奴已經撤軍,北幽關的衛淵坐擁八十萬大軍,而且還都是精兵強將,相比較衛淵,朕對他們的威脅可以忽略不計……」 沒等朱思勃說完,汪滕尷尬地道:「根據東廠暗衛的探子上報,衛淵給糧了,但只給了七天,讓萬奴王不夠離開北疆,匈奴大軍只能在原地駐紮,北幽關也有二十六家門閥滲透進去的探子,所以他們好像選擇相信自家情報網,沒相信你說的……」 「他媽的,這萬奴王是傻逼嗎?朕都答應把半壁大魏送給他了,為什麼他還能配合死對頭衛淵?這不符合常理啊!」 汪滕跪在地上,渾身上下抖似篩糠:「丞相,你這禍水東引的計劃失敗了,所以那咱們現在咋辦啊?」 「咋辦?朕他媽怎麼知道咋辦!」 朱思勃抓起筆筒狠狠砸向汪滕,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鏤空雕刻的筆筒砸在汪滕的腦袋上破碎,鮮血順著腦門流淌下來,可汪滕連擦都不敢擦,只是跪在地上不敢作聲。 哇~ 哇~ 朱思勃懷中小皇帝大哭起來,畢竟是自己的種,朱思勃如今在世上的唯一親人,連忙輕搖懷中小皇帝,柔聲哄了起來。 好半天小皇帝才重新睡著,朱思勃表情鐵青地看向汪滕:「事已至此,只能你親自跑一趟黃仙芝那了。」 汪滕連連搖頭:「不行,起義軍那邊只要是丞相你的人,直接斬首示眾,沒有半點含糊,我去了腦袋可就不保了。」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朕派你去並非詔安,而是和談,他黃仙芝如今只是起義軍,名不正言不順,他需要朕的正統名聲,否則他永遠都是反賊!」 「真沒事?」 汪滕狐疑地看向朱思勃:「要不然丞相您還是派別人去吧,我還是害怕……」 「不行,這件事事關重大,只有你汪滕位高權重的人去了才有分量,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那麼下場就是死!」 「我…我去,去……」 汪滕苦著臉:「可問題是現在京城被圍個水泄不通,我咋出去啊?」 「放心,他們二十六家門閥中有我的人,雖然地位不高,沒辦法帶他們勢力的人歸順於我,但放你出去還是很清楚的。」 汪滕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其他藉口,只能委屈地點點頭:「行…行吧,我去……」 第782章 毒士立牌坊,老子噁心 北幽關外,匈奴陣營,演武場。 匈奴大軍齊聚於此,萬奴王站在高台之上,朗聲道:「衛淵派人向朕請求和談,並且送來大量的糧食,其實朕原本是不想答應他的,但看衛淵跪地求饒,搖尾乞憐,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寬限他七日再攻打北幽關!」 嘩~ 頓時那匈奴大軍中一片譁然,不少士兵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衛淵認慫了?」 「陛下為啥要給衛淵七天時間?」 「我猜,衛淵想用這七天時間,把衛家在北幽關內的所有金銀珠寶運走。」 「很有可能,衛淵害怕了,明知必敗,所以放棄了北幽關內的百姓和衛家軍,選擇夾著尾巴逃走!」 「可那如果七天後,咱們打下來的只是空城呢?」 「你傻吧,就算是空城,咱們神聖匈奴的無敵鐵蹄,已經入關屠殺大魏其他城池,到時候金銀珠寶,米麵油菜,還有大魏那些嬌小可人,水靈靈的小娘們,可就都是咱們的了。」 就在匈奴大軍討論聲中,萬奴王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米麵不限量,我匈奴將士可以放開大吃,並且沒人供一碗馬奶酒!」 嗷嗚~ 全體匈奴士兵發出震耳欲聾的興奮咆哮。 「萬奴王陛下英明!」 「萬奴王陛下神武!」 聽著下面將士發自內心的大喊,萬奴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借衛淵認慫,送來糧食的軍功,暫時穩定住了軍心…… 萬奴王對身後的幾名匈奴將軍道:「那衛淵與糜天禾,都是滿肚子的陰損壞,所以他送來的糧食,你們確定沒有下毒?」 幾名匈奴將軍連忙點頭:「陛下,我們百分之百的確定,糧食是三天前送來的,我們特別在每一袋糧食中取出一碗,然後讓軍醫檢查確定,但糜天禾這毒士太不要逼臉,所以我們又把這些糧食煮熟後,讓剩下的那些新羅俘虜吃。」 「如今我們已觀察了新羅俘虜三天,他們身體不光沒有出現任何狀況,反而還變得神清氣爽……軍醫懷疑,他們是餓急時間太長,忽然吃了好糧食,所以精神、體力都有恢復。」 萬奴王滿意地點點頭:「你們這次做事細心了,畢竟對面有糜天禾這個滿肚子陰損壞,不要逼臉的狗東西,這傢伙什麼噁心的事都能做出來,所以我們必須要萬分小心,另外你們自己都規劃一下,看將士們吃得太飽,可以集合去北幽關佯攻晃一圈。」 「末將遵旨!」 萬奴王在匈奴大軍的奉承歡呼聲中,大步流星地走下高台,返回營帳的途中,忽然看到兩旁剛長出小嫩芽的蒲公英。 「好久沒吃到這東西了。」 萬奴王滿是回憶地看著蒲公英,對身旁侍衛道:「挖點婆婆丁,洗乾淨送去朕的營帳加餐。」 「遵旨!」 與此同時,酒足飯飽後的匈奴大軍,一個個拍著溜圓的肚子,打著飽嗝。 可第二頓,他們就吃不下去了,因為光是白粥饅頭窩窩頭,菜就是咸鹽水,飢餓時吃得很好,但飽時吃兩頓就不愛吃了…… 一些匈奴的管理層,紛紛提出挖野菜來加餐。 入境是開春,北疆大草原地上開始有綠草長出來,同時還有各種各樣的野菜,蕨菜、榆錢、沙蔥……最多的還是婆婆丁。 有了綠葉菜,匈奴將士們明顯吃飯更香了,對此那些高級將領也沒說什麼,畢竟挖野菜加餐,讓將士們吃飯更香,也能提升士氣,對己方的匈奴大軍百利無一害。 北幽關,帥府會議廳內。 衛淵端坐主位,挺著張龍趙虎的回報。 「少帥,這些日子,陸續有本地的將士食物中毒,雖然緊急用藥醫治,但腹瀉的情況也讓他們喪失了戰鬥力。」 「活該,三令五申地告訴他們不可以亂吃野菜,這些中毒的將士肯定是背著人偷偷采野菜吃了。」 糜天禾怒斥一聲,隨即無奈的道:「都別這樣看著我,萬奴王派來點糧的人太小心了,生怕我給他們下毒,所以非要自己去咱們的糧倉選糧,本座也是沒辦法,只能把所有糧食都下毒了,但放心,只要不吃蒲公英這毒反而是強身健體的保健藥。」 「報告!」 老石帶著兩名衛奇技擅長身法輕功速度的武者跑進來。 「稟報義父……呸,稟報少帥,經過我衛奇技的觀察,這些日子陸續有匈奴士兵食物中毒,匈奴的軍醫說是春天花粉、草籽過敏,懷疑了很多,但卻唯獨沒有懷疑到婆婆丁……」 糜天禾一攤手:「肯定不能懷疑,畢竟匈奴人都吃了上千年婆婆丁,他們寧願懷疑煮飯的伙夫沒洗乾淨鍋,也不會懷疑到婆婆丁……」 糜天禾說到這,對老石道;「再探再報,只要匈奴大軍超過七成士兵中毒,你們便第一時間放出煙花信號!」 「公孫瑾!」 糜天禾看向公孫瑾:「這幾天你必須要時刻集結兵力,隨時待命準備襲擊匈奴大營,一定要好好籌劃,咱們就有這一次機會,必須要打殘了匈奴韃虜!」 公孫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糜天禾還不忘記提醒公孫瑾一句:「最好讓咱們將士每人帶一塊浸濕的布料捂住口鼻,中毒者會跑肚拉稀,直到拉血,到時候打起仗估計滿地的殘肢斷臂,血和稀混合成河……」 「你他媽是真噁心!」 張太岳在也忍不住,怒罵糜天禾一聲,黑著臉起身就走…… 其他人也都紛紛感嘆地搖頭,衛淵更是長嘆一聲:「天禾啊天禾,雖然這計劃你是大功一件,可…可我衛某人是真的接受不了。」 「太爺爺你怎麼了?」 稚嫩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衛伯約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衛子池、衛子魚關心地對其問道。 對於知道內幕的衛伯約來說,是真的忍不住衛淵這個假惺惺的模樣,明明這毒計就他媽是你出的,現在還他媽在這裝好人…… 衛淵隱晦地瞪了衛伯約一眼:「老登你想說啥?」 「沒事,老夫剛剛就是有些胃疼……」 第783章 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匈奴陣營,萬奴王眉頭緊鎖地從軍醫帳篷走出來,一把將軍醫拉到自己身前。 「你們是廢物嗎?還沒有查到發病的原因?」 「陛…陛下,我們暫時能確定他們並非得了傳染病瘟疫,應該是中毒……也可能是春季,花粉、草籽……這些東西過敏,陛下您也知道,歐羅巴的白人愛過敏……」 說話間,一名匈奴將軍被抬著進入軍醫帳篷。 萬奴王見此,反手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這你如何解釋?」 「我…我……」 萬奴王陰沉地瞪了軍醫一眼:「我只給你們最後兩天時間,如果兩天後還查不到發病原因,朕的神聖匈奴不養廢物!」 「陛…陛下放心,我保證兩天內找到病源!」 此時軍醫嚇得屎尿齊出,渾身抖似篩糠,如果萬奴王拍桌子,吹鬍子瞪眼大罵,反而是他並沒有動殺心,只有這般面無表情,聲音陰沉,才是真的想殺人…… 北幽關,帥府內。 「妹妹,你休息一會吧。」 冷秋霜心疼地看著不眠不休,利用鳥兒接收消息的冷秋水。 冷秋水粉嫩白皙的俏臉盡顯疲憊之色,但還是固執地搖搖頭。 「姐,我一定要幫到姐夫,姐夫說了,統計匈奴傷兵情況事關重要,所以我不能有半點馬虎!」 冷秋水錶情倔強,對記帳的張龍道:「匈奴三軍追加九十五名病患!」 張龍噼里啪啦地敲打算盤珠,並且把字數記錄。 因為這件事太過重要,稍有不慎可能會導致衛家軍損兵折將,所以不單單靠鳥兒記錄,還有匈奴陣營外,老石與一眾斥候,通過監視匈奴軍中的毒發人數,向趙虎匯報並且進行統計。 公孫瑾更是早早就部署好進攻方陣,衛家軍十二個時辰帶兵,隨時準備出戰。 與此同時,大魏起義軍陣營中,黃仙芝看著下方跪在地上的汪滕。 「汪滕,還記得當初金鑾殿上,南昭帝說我丑,你可跟著起鬨了。」 汪滕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把腦袋甩得和撥浪鼓一樣:「有…有嗎?沒有那事,絕對沒有!」 「那日是我黃某人的一生之恥辱,沒夜都會夢到的噩夢,所以那日在場所有文武百官的嘴臉,我可都記得一清二楚。」 黃仙芝說到這,沒有去接汪滕手中的書信,而是揮了揮手。 「把汪滕這沒鳥的閹狗吊起來打!」 「是!」 幾名侍衛五花大綁地將汪滕吊起來,然後皮鞭子蘸涼水,每一鞭子下去都打得汪滕皮開肉綻。 「哼!」 黃仙芝冷哼一聲,從屬下手中接過朱思勃的信,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起身走進後堂。 其他幾個拜把子兄弟見此,連忙跟了上去。 起義軍大本營的後堂中,黃仙芝與親信團坐八仙桌,喝著茶水道:「朱思勃想要讓我們帶兵去京城。」 幾名兄弟面面相覷,對黃仙芝道:「大哥,那朱思勃也是瞎了心,當初咱們受控與他都沒有被詔安,現在起義軍上上下下都是咱們的人,他竟然還敢起詔安的心。」 「是啊大哥,要我看,正好汪滕那條閹狗曾經恥笑過你,乾脆把他腦袋剁下來,給朱思勃那條白眼狼送過去……」 黃仙芝伸手打斷眾兄弟說下去,而是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你們說,除了百姓,那些中小型勢力都叫我們啥?」 「俠義之士!」 「都說大哥是以身入局,斷大魏龍脈,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的大英雄……」 「這些話你們信嗎?」 黃仙芝掃視在場眾人:「其實他們叫我們是反賊,你知道正統對於一個軍隊有多麼重要嗎?「 「這個……不知道啊……」 「雖然不知道,但聽評書裡面說,好像無論是起義軍,還是什麼的,那些人都給自己找個很有名的老祖宗,以表示自己的正統,要不大哥你也找個,軒轅黃帝咋樣?就說大哥你是黃帝的後代……」 「黃帝不姓黃……」 黃仙芝搖頭苦笑,對眾兄弟道:「朱思勃的信中並非是招安,而是想要與我平分天下,他需要人來保命,而我們需要正統的名頭,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不管大哥想做啥,咱們兄弟幾個支持就是了!」 「沒錯,支持大哥!」 「可就是有一點,朱思勃那狗賊之前設計我們,俺有點不想和他一起共事!」 「我也是,看到那小矮子心就煩!」 「說起來大哥,那朱思勃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能力很強,咱們對大哥忠心耿耿,大哥對兄弟們義薄雲天,所以我們不會被他瓦解,但下面的弟兄們就……」 黃仙芝微微一笑:「朱思勃肯定是有這一步打算,可兄弟們別忘了,你們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 「進京之後,我會想辦法拿到顧命大臣的名號,將咱們兄弟們的反賊身份洗白,那樣朱思勃就沒用了!」 黃仙芝笑著舉起茶杯:「兄弟們放心,我黃仙芝一定會帶領大家創出一番大業,到時在場諸位都是從龍之功,位列凌煙,封王拜相!」 「好!」 「敬大哥!」 以茶代酒,眾人碰杯一飲而盡。 「對了大哥,那個汪滕還在外面吊著打呢,畢竟我們還要與朱思勃合作,如果鬧得太僵就不好了……」 「就算我殺了汪滕,朱思勃也不敢對我們放半個扁屁!」 黃仙芝不屑地說完,對屬下人道:「準備好大夫,吩咐一下侍衛,繼續打,別打死就行……」 北幽關,帥府。 「姐夫,姐夫!」 冷秋水抱著帳本跑進房間,獻寶一樣將帳本交給衛淵。 「姐夫你要求的數量達到了。」 衛淵用餘光看了一眼門口跟進來,滿臉無奈的張龍,微微一笑。 冷秋水雙眼滿是崇拜小星星的看著衛淵:「姐夫,水兒不是廢物,水兒也能幫到姐夫的。」 「沒錯,誰敢說我家水兒是廢物?老子他媽第一個廢了他!」 衛淵寵溺地在小妮子腦袋上摸了摸,冷秋水疲憊的俏臉上頓時升起兩團紅雲,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就差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水兒這次幫了姐夫大忙,等戰役結束,姐夫好好獎勵你。」 衛淵說著,輕輕在冷秋水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忽然間,江流兒急沖沖地跑進來;「主公,主公,老石那邊發了信號,公孫瑾已經打開城門,準備出征!」 「好!」 衛淵輕輕推開冷秋水,豪邁地道:「喜順,拿我搶來!」 「這才是完美的男人!」 情竇初開的冷秋水,看著衛淵的背影,輕咬下唇,一雙眼睛都快成了桃花狀…… 第784章 鐵三角,兵分三路 匈奴陣營中,萬奴王冷著臉端坐椅子上,在其腳下,是兩名身穿匈奴軍醫服裝,還在噴涌鮮血的無頭屍體。 十幾名軍醫管事的跪在地上,渾身上下抖似篩糠。 「兩天時間已過,還沒有檢查出病源,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萬奴王將染血的劍丟在軍醫管事的面前,把其中兩名膽小的當場嚇暈過去。 「朕最後再給你們兩天時間,如果再找不到病源,全部誅九族……」 沒等萬奴王話落,便看到一名匈奴將軍身上插著箭矢,滿身是血與泥濘,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衛…衛淵他打過來!」 「什麼!」 萬奴王連忙站起身:「衛淵來了多少人?」 「傾巢出動!」 「什麼!」 「還不馬上集合部隊,準備迎敵!」 萬奴王驚呼一聲,隨即眉頭緊皺地道:「朕懂了,是衛淵給的糧食!」 「糧食?」 一名軍醫連忙裝著膽子道:「陛下,這好像不對吧,那些糧食新羅俘虜吃了都沒事,剛剛我還看過,他們一個個都生龍活虎,所以我們調查病源時就把糧食去除了……」 「具體的不清楚,但現在耽誤之際,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了!」 萬奴王猛的跺腳,染血指揮劍飛入手中,大步流星快速走出營帳。 隨著萬奴王走出後,便發現外圍已被衛家軍包圍,隨著鮮艷的紅色旗幟在衛家軍中心位置,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揮動。 頓時一架架小型投石器,將一壇壇燃燒瓶投擲上空,落在匈奴營地中。 剛剛集合好的匈奴大軍,瞬間被烈焰燒得哭爹喊娘,一鬨而散。 還沒等萬奴王重整軍隊,無數台連弩車發射。 漫天箭矢射出,無數身上沾染到火焰,四處逃竄的匈奴士兵,中箭倒在火海當中。 「盾牌兵上前頂住,所有將士用最快速度撤退,並且在撤退中整合陣型!」 萬奴王大喊一聲,鳴金的聲音響起,匈奴士兵用最快速度朝向陣營中心地帶撤退,同時上百名匈奴將軍揮舞令旗,命令匈奴士兵們在撤退中重新列隊站好陣型。 萬奴王看著衛家軍高台上的總指揮公孫瑾,不由得眉頭緊皺。 這支部隊的指揮者是公孫瑾,人數萬奴王大概估算,只有衛家軍的一多半。 萬奴王在大腦中飛速整理一遍現在的形式後,他已經可以確定,另一半肯定在衛淵的帶領下,從左面進攻。 就在萬奴王想要布局右翼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如果他是衛淵,他絕對會故意放過左翼,因為可以讓匈奴邊打邊退,最後守在北冥關。 雖然北冥關的後方城牆防禦不如前方,可也算有個防禦工事。 但這樣的話,可就是陣中衛淵的圈套,到時候匈奴軍隊已無糧支持他們走出北疆,所以他們只能龜縮北冥關不敢出去,衛淵但凡圍而不攻,他們想要活命,就要高價購買糧食,同時衛淵也能繼續演戲苟著,等著大魏國內門閥世家與朱思勃河蚌相爭,他衛淵這漁翁可以得利。 萬奴王仔細考慮一遍當前局勢,這才決定不派兵增援右翼,而是集合現有的所有兵力撕破公孫瑾的包圍,就然衛家軍敢傾巢出動,那他阿提拉可就有了,鳩占鵲巢的機會。 「臥槽,主公真是把萬奴王猜透透的,這狗東西竟然真不派兵增援右翼。」 匈奴陣營,右翼。 糜天禾帶領一萬蟒雀吞龍,一萬名衛武卒,五百名衛奇技,一千名毒士軍潛伏在匈奴陣營的左翼。 這裡屬匈奴陣營的後方,也是戰地醫院帳篷的所在。 因為這種毒藥配合上蒲公英一起食用,使用者如不及時服用解藥,就會導致身體出現加強痢疾的現象,拉稀、脫水、拉血……雖然致死概率不高,但勝在戰地醫院帳篷臭氣熏天,匈奴病號們一個個拉得站立不穩,更別說拎刀戰鬥。 隨著糜天禾一聲令下,十門神武大炮齊發,炮彈打向最中心的幾處大型營帳。 轟~ 轟~ 營帳爆裂,倒塌,不少軍醫丟下病人快速逃竄。 與此同時,五百衛奇技,一萬衛武卒,每人手裡捧著兩探燃燒瓶,去焚燒上百支中型戰地醫院的帳篷。 因為匈奴士兵拉得脫力,所以只能在火海中不停哀嚎,但卻又無法逃跑出去。 帳篷很快被燒沒,火焰逐漸熄滅,一萬名蟒雀吞龍,在霍破虜的帶領下,手持大槍朝向匈奴陣營衝去。 無論是強挺著站起來的病號,還是軍醫,甚至是保衛的匈奴士兵,在蟒雀吞龍的鋼鐵洪流衝鋒下,被撞死的撞死,踩死的踩死,還有不少身軀被長槍貫穿,串成了人肉大串。 一萬名衛武卒在衛奇技的帶領下,開始混入炸亂的群人中,開始進行單方面的屠殺。 而此時在匈奴大軍的正前方,萬奴王與公孫瑾正在隔空鬥法。 一個拼了命地包圍柱欄,另一個拼了命地想要突圍。 「陛下!陛下!」 一名匈奴斥候跑過來,對萬奴王單膝下跪道:「陛下,我軍右翼被衛家軍襲擊,大量傷兵陣亡。」 萬奴王手中都做沒閒著,不停地揮舞軍旗破陣突圍,只是輕微開口道:「朕知道了,右翼肯定是衛淵帶領的衛家軍餘下部隊……」 「不是的陛下,是糜天禾,他帶了兩萬多人……」 「不好,中計了!」 萬奴王一巴掌拍在腦門上,高呼自己漏算了一環,那就是糜天禾這滿肚子陰損壞的狗東西。 「陛下!萬奴王陛下,衛淵率領大軍,已經突破我軍後方防線,如今我匈奴大軍即將面臨前後夾擊。」 萬奴王咬牙切齒地看向對方高台上揮舞令旗,給衛家軍排兵布陣的公孫瑾。 「衛淵能贏了,就是因為朕缺少這等人才,否則鹿死誰手,尚且未知……」 萬奴王認命地長嘆一聲,連忙下令大軍撤退左翼,因為在這般前後夾擊下,就算他能帶領匈奴大軍突破重圍,自己手中的將士也剩下不了多少,根本就無法攻破天下第一關的北幽。 第785章 朱、黃匯合,門閥撤退 匈奴陣營右翼,除了一個個興高采烈,高呼立功了的毒士軍。 蟒雀吞龍,衛奇技,衛武卒無一不是渾身浴血的低下頭,看著血流稱呼,一片焦土的戰場,所有人無不陷入了沉思。 高手,是有高手尊嚴的。 身為高手,兵王如今卻在屠殺著傷兵與軍醫,這讓他們心裡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 霍破虜將大鐵槍插在地上,長嘆一聲:「為什麼打勝了仗,可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一旁金聖英與紅拂也是對視一眼,無奈的嘆息一聲低下了頭。 對於早有準備的糜天禾拍了拍手,毒士軍們取出一厚摞的傳單,給這些高手、兵王每人發了一張。 沾滿鮮血的手,拿著傳單,看著上面的字跡與畫像。 那是歷朝歷代,匈奴侵入大魏國土後,對普通百姓帶來的屠殺。 畫像中,有匈奴比賽斬首大魏百姓人頭,還有將無數普通良家女子,扒光吊在繩子上供人取樂之後殺害的圖。 一旁還有文字進行描述,同時在傳單的最下方,與匈奴韃虜交戰陣亡的衛家軍數量,數百年來在這片土地,足足戰死過上千萬的衛家軍戰士。 糜天禾朗聲道:「都聽著,這種毒藥致死率不高,所以他們沒幾天就會恢復過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敵人。」 「敵眾我寡,不用點毒計,難道你們想看著北幽關城門被破,匈奴韃虜鐵蹄馬踏北冥,到時北冥關就成為了人間地獄,百姓就會遭到傳單中的苦難,這就是你們願意看到的嗎?」 「我說的這些你們可以問霍破虜,是否屬實。」 「你們都是江湖高手,大魏兵王,可就算如此有怎樣?世子衛淵,貴為衛國公的長子長孫,可也是心甘情願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扮演二十年紈絝,遭億萬人唾罵,他說啥了,佛說,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天下太平,咱們殺敵人沒錯……」 在糜天禾一炷香時間的演講下,九成的士兵心底一掃陰霾,把之前殺害傷兵這種下作之事的屈辱感消除。 「是啊,世子身份尊貴,地位崇高,可依然甘願為蒼生犧牲自己名聲,我們既然追隨世子,為什麼不能替他分擔呢?」 「沒錯,既然是敵人那對待他們就要像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 「留敵人一命,讓他們跑來打我們,殺我們的妻兒老小?」 「呸,死了他媽也活該!」 「對,敵人都該死……」 看著將士們的心裡狀態轉變,糜天禾不由欣慰地點點頭,小聲呢喃道:「還是主公想得周全,再說了放下了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難道不好嗎?」 匈奴陣營的占據中,萬奴王帶兵撤退向北冥關,後方衛淵與公孫瑾兩軍匯合,利用白袍軍的機動性,就像一把小刀,從撤退的匈奴大軍尾端,切割下一塊肉。 大部隊因為需要用最快速度進入北冥關,所以這支五萬人的隊伍,不一會,就全部死在糜天禾與衛淵帶領的衛家軍刀下。 殺紅眼的武閔,還想帶著乞活軍繼續追擊,但卻被衛淵攔下。 「窮寇莫追,讓他們逃吧。」 說著,衛淵便下令打掃戰場,帶兵撤退北幽關。 最後清點傷亡,因為是公孫瑾與衛淵指揮,並且是以出其不意,偷襲的模式,所以衛家軍的傷亡與匈奴比例在十比一。 當然這樣的結果,還是沒算上傷兵的情況,否者甚至可以得到五十比一。 面對這樣的打勝仗,全軍歡呼,舉城歡慶。 之前那些因為屠殺手無縛雞之力傷兵的兵王們,看向北幽關內,敲鑼打鼓,開心激動到落淚的百姓,讓這些兵王自豪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只要能保護自己同胞不被傷害,侮辱,他們哪怕背負千古罵名又有何妨? 自己習武的初衷,不就是為了仗劍天涯,除暴安良,行俠仗義,而什麼是俠?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保家衛國才是習武的初衷,所以他們現在所作所為乃是莫失初心,那點可憐的高手包袱算個屁? 北冥關內,萬奴王氣的一巴掌拍碎身前殘破不堪的堡壘。 水泥、碎石四濺,萬奴王渾身顫抖,雙拳緊握地將手中書信撕碎。 「好你個衛淵,竟然要百倍金銀讓朕購買你的糧食!」 身旁的親信將軍連忙道:「陛下,這可使不得啊,百倍價格購買糧食,哪怕購買現在咱們僅存的五十萬大軍一月口糧,也要拿出洗劫整個歐羅巴的一半金銀。 「是啊陛下,衛淵這就是再向我們勒索,敲詐,這不平等協議,我們神聖匈奴勇士誓死不簽!」 「不簽就他媽滅族了!」 萬奴王怒氣地說完,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向後摔去。 「陛下!」 幾名心腹將軍連忙上前攙扶住萬奴王。 呼~ 呼~ 萬奴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對幾名心腹道:「銀子拿出來,給他衛淵,這次不用檢查了!」 「為什麼不用檢查了?」 「還檢查什麼?我們現在都成了衛淵對大魏門閥的擋箭牌,我們整個大軍因為糧草,在入夏草原生長出來之前,都要受限於他!」 幾名將軍也知道萬奴王的意思,入夏北疆滿地草原,哪怕吃牧草,昆蟲也能走出北疆,只要進入沙俄他們就能又開始燒殺搶掠…… 當然在入夏之前,他們吃草機會都沒有,所以只能靠著衛淵糧食救濟活命,讓他賺了個盆滿鍋滿,自己還要給他做擋箭牌,想想就他媽氣到肺炸。 北幽關帥府內,衛淵備宴款待所有核心高層,頻頻舉杯,推杯換盞,現場一片歡聲笑語,之後酒過三巡,女性離開,一群大老爺們開始吹牛逼,拼酒,行酒令,開黃腔,又變成一片污言穢語…… 「別說老子現在,就是當初老子是大魏第一紈絝的時候,南梔為啥跟我知道不?就因為她推開我,說衛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傾城公主,大魏第一才女南梔嗎?」 衛淵站在酒桌上,假裝寬衣解帶:「當時老子管他毛病,直接他媽脫褲子就要尿,我倒是要照一照我咋地就配不上她。」 「哥兒幾個猜猜接下來發生了啥?」 眾兄弟紛紛好奇地看向衛淵:「發生了啥?」 「沒等尿,南梔臉一紅,馬上說非老子不嫁,就因為一個字,大,兩個字,太大,三個字,老大了!」 第786章 帝星隕落,萬奴王駕崩 「哈哈!」 現場頓時一片歡笑之聲,緊接著糜天禾與老石紅著臉大喊:「主公脫,讓咱們開開眼界!」 「對,義父,脫褲子,讓咱們看看你是不是吹牛逼!」 就在眾兄弟大笑著起鬨時,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少帥,少帥大魏境內出事了,十八路諸侯派征來的民兵三十六萬人,與馬祿山匯合準備剿滅黃仙芝這伙反賊!」 「結果黃仙芝暗中找到馬祿山,想要假裝作戰,但真正卻是故意拖延時間,馬祿山本就聽命世子,不參與任何一方勢力,所以他就答應了,可結果……」 衛淵縱身跳下酒桌:「結果出什麼事了?」 所有人紛紛停止起鬨歡笑,雙眼眨都不眨地看向斥候。 斥候何時被這麼多大人物這樣注視過,嚇得連連後退,吞咽口唾沫,硬著頭皮緊張地道;「結果黃仙芝背信棄義,暗中使絆子坑了馬祿山一手,導致刀客大軍死傷過半,馬祿山重傷垂危,好在少帥岳丈慕連翹出手,這才保住一命。」 「另外那黃仙芝,趁機以及馬祿山的名義,搜颳了他封地十八城的全部金銀,糧食,然後快速行軍前往京城,並且與朱思勃裡應外合,成功讓他帶兵進入了京城,如今十八路諸侯也都紛紛帶兵返回自己領地。」 「他媽的!」 衛天雙目血紅:「這黃仙芝背信棄義,不講究江湖道義,純他媽王八犢子,老子這就去給他宰了!」 汪~ 衛雲也是雙目赤紅,用雙手雙腳跑過來,想要跟著衛天一起走。 「咱們也去,給黃仙芝這傢伙大卸八塊!」 金聖英與紅拂與馬祿山關係最好,夫婦二人站起身也要去斬了黃仙芝!」 老石等人也都憤怒地握緊拳頭,紛紛要跟著去…… 「都他媽給老子回來!」 衛淵怒斥一聲,所有人包括暴走起來六親不認的衛天、衛雲全部都老老實實的回到座位上。 衛淵冷聲道:「看來我當初觀人之術是對的,那黃仙芝能力與野心一邊大,如今看來沒錯,他黃仙芝也想坐上這九龍金椅!」 一張老臉,喝通紅的張太岳站起身,朝向衛淵微微拱手道:「世子,老臣想斗膽分析一下當前局勢!」 衛淵連忙回禮:「老師謙虛了,但說無妨。」 「黃仙芝想要拿到正統,洗掉反賊的頭銜,朱思勃想要避免十八路門閥的圍剿身死,所以這二人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衛淵點點頭,表示贊同張太岳的說法:「老師,還請您繼續說。」 「首先朱思勃那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陰險小人,肯定是想要把起義軍的兵權,以及十八城的民脂民膏掌握在自己手中。」 「同樣,那黃仙芝也想靠著兵權,斬殺朱思勃,然後掌握小皇帝,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 「所以,只要十八路門閥退走,他們兩個就都達成了目的,就會從各取所需變成了相互對立。」 「老臣估計,那十八路門閥中的幕僚謀士,肯定已經推測出這點,所以才會讓他們暫時撤軍。」 「畢竟,那十八路門閥聯合一起,可以輕鬆擊敗朱、黃聯合,但可惜他們個心懷鬼胎,人心不齊,所以只能返回自己領地,其一是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勢力。其二就是讓朱思勃與黃仙芝狗咬狗一嘴毛!」 張太岳說到這,單手背後,輕撫剛長出來的發白鬍鬚,笑道:「所以如果我們貿然出手,肯定會成為十八路門閥與朱思勃、黃仙芝的眼中釘,甚至他們還可能暫時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所以老臣覺得,這個時候,咱們衛家應該不要管大魏國內之事,而是一心一意地『對付』萬奴王!」 「老師高見!」 糜天禾拱手一禮,而後公孫瑾也是朝向張太岳躬身行禮。 衛淵看向眾人:「聽懂了嗎?現在不是最佳歸回時期,所以這糧食必須要賣給匈奴,這樣他們才能做我們的擋箭牌。」 在場眾人只有糜天禾聽出來了衛淵話中玄機,他說的是匈奴,可沒有說萬奴王。 北冥關,匈奴陣營,連續失敗,讓將士們怨聲載道,哀嚎遍野,對此哪怕萬奴王手段入神,但也無力回天。 此時在營帳之中,萬奴王撕碎一張寫畫滿的紙張:「不行,依然不行,朕難道就必須受牽制於衛淵不可,沒有破局之法了嗎?」 「有,那就是你死!」 忽然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萬奴王猛地抬起頭,只見在他身前站著一名鬚髮皆白,但卻滿面紅光的耄耋老者。 見到來人,萬奴王瞳孔極度收縮,因為這個相貌在他腦海中實在太熟悉不過。 可不就是單槍匹馬,殺死匈奴皇室,自己全家的大魏第一戰神,衛公,衛伯約。 「你果然沒有成活死人,上次大戰中,假冒死囚炮灰,斬我匈奴無數高級將領,導致戰敗的神秘武聖人,就是衛公您吧。」 衛伯約大搖大擺的坐在萬奴王身前,端起桌上的馬奶酒喝了一大口:「沒錯,正是老夫,萬奴王啊萬奴王,不愧是號稱北疆千古一帝的存在,在這樣的場合見到老夫,竟然還如此鎮定!」 「強裝鎮定罷了!」 萬奴王苦笑地搖頭:「與武聖人近距離,就算我大喊出聲,衛公閣下也會在最短實際將我擊斃掌下,所以與其死得快,不如強裝鎮定,想到可以脫身的可能。」 衛伯約大笑道:「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如果找到了,我就已經跑了,怎麼還會在這和你坐著……」 萬奴王對衛伯約道:「我不想做個糊塗鬼,問一下,之前我匈奴大軍會中毒是因為什麼?」 「糧食被下毒,但如果單吃無事,配合婆婆丁一起吃,就會變成能夠把人拉稀拉死的劇毒!」 「原來如此!」 萬奴王笑著搖頭:「千算萬算,就沒想到我從小吃到大的婆婆丁。」 第787章 考進皇宮,打進皇宮 「殺了我吧,衛公閣下,您是我長輩,我可不敢自稱朕,看在這點可否放過我的後人?」 「我家龜孫兒說了,你後人都廢物,你把棋局鋪那麼大,你後代子孫可沒有能力掌控,必然會造成歐羅巴失控,所以西方世界的暴亂,會讓沙俄、天竺這些國家老實,自顧不暇的他們,肯定不會從內亂的神州討到好處。」 衛伯約說到這,一爪抓在萬奴王的腦袋上:「可惜了,我衛家有子名衛淵,你也是個雄才大略的人物,老夫自問不如你,如果這次帶兵之人是老夫,死的必然是我!」 「衛淵那狗……」 萬奴王張了張嘴,把罵街的話重新咽了回去,改口道:「但沒有如果,衛公閣下動手吧,還請給我一個痛快!」 「如你所願……」 衛伯約體內磅礴的炁破爪而出,霸道的炁宛如絞肉機,將萬奴王的大腦絞碎成了江湖。 「賊老天,為…為什麼要把朕和衛淵生在同一個年代!」 隨著最後一句話說出,萬奴王七竅流血,徹底斷了生機。 衛伯約又檢查一下萬奴王的屍體,確定死透了,沒有半點恢復可能,這才滿意地離開營帳,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北幽關,正在與公孫瑾,糜天禾商量大魏國內情況的衛淵,忽然腦袋一疼,只見一個圓溜溜的小石頭穿破窗戶,從外面射進來,準確無誤地打在他的頭上。 「誒呀臥槽,疼!」 「保護世子!」 糜天禾第一個衝過來擋在衛淵身前,同時還不忘記把公孫瑾抓住擋在自己身前…… 「忠心是有的,就是不咋講義氣……」 衛淵苦笑地推開糜天禾:「無妨,這種力道,以及上面附著的炁勁,讓我連躲都躲不開,肯定就是我老登無異了!」 衛淵說到這,看了一眼手中圓溜溜的飛蝗石:「看來是我家老登得手了!」 「得手了?」 糜天禾疑惑地看向衛淵:「主公,從剛剛開始你準備布局的大魏國內,就沒有考慮到萬奴王,難道你……」 衛淵點點頭,嘴角上揚,冷笑道:「放虎歸山從來就不是我衛某人的做派,趁你病要你命,斬草除根才是!」 說到這,衛淵推開窗戶看向天上的月亮,心中滿是惆悵:「其實如果沒有我,萬奴王或許真能成為統一東西大陸的帝王,萬奴王的能力很強,甚至還要超過了海東青,我是真的不敢給他返回歐羅巴,捲土重來的機會。」 糜天禾對衛淵道:「主公,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果啊,遇到你只能說他萬奴王並非是真正的天下共主……誒呀……」 糜天禾話音未落,便被公孫瑾狠狠一腳踹了上去,憤怒地指著他:「阿巴,阿巴!」 兩人都懂唇語,知道公孫瑾是在說:「你他媽是忠心耿耿了,為什麼要拿我做擋箭牌,別看老子是讀書人,但我也會寫拳腳的,糜天禾你個毒士狗東西,出來單挑!」 之後省略萬字含媽、奶奶、老祖宗等詞彙極高的謾罵…… 翌日清晨,一名親信將軍端著早餐走進來:「陛下,用餐了……陛下!來人啊,快來人……」 隨著將軍的大喊,不少親信急忙忙地衝進來,看著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的萬奴王,所有人腦瓜子都是瞬間一懵,緊接著開始飛速轉動,心思也跟著活躍起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皇帝的位置可太誘人了,以前是因為萬奴王能力太強,他們心甘情願地追隨。 如今萬奴王沒了,現在匈奴大軍的狀況極其糟糕,可別忘了,匈奴在歐羅巴可還有龐大的擠壓,附屬帝國兩個,王國,公國無數,誰又能抵抗了這等誘惑? 北幽關內,江流兒急匆匆地跑進房間,此時糜天禾與公孫瑾因為連續一夜的布局,大腦運轉得太快,導致面容憔悴。 江流兒看了一眼二人,單膝跪地,對衛淵道:「主公,匈奴大將軍卡拉爾以個人名義聯絡我們,提出在原有基礎上加兩倍購買糧食,唯一要求不可以賣給其他人。」 衛淵與公孫瑾、糜天禾對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果然事情開始往我們的計劃走了!」 這三個人的一笑,可把江流兒笑懵逼了,呆愣地看著衛淵。 「主公,難道這一切你早就猜到了?」 「當然,先不著急恢復卡拉爾,讓箭矢再飛一會,等等相信還會有其他將軍提出更高價格的。」 大魏京城,皇宮玄武門。 「臥槽大哥,這他媽就是皇宮啊,太他媽氣派了!」 幾名江湖草莽跟在黃仙芝身後,因為之前朱思勃買通十八路門閥聯軍中的某一位將軍,讓他們帶領義軍裡應外合,用最快速度闖進京城皇宮。 這群草莽平生連王府、公爵府都沒進過,更別提皇宮了,如今一個個都是好奇的東張西望起來,特別是見到來回穿梭的宮女,更是連連吞咽唾沫。 「這小娘們長得,嘿~~真他媽的俊啊!」 「可不咋地,一個宮女都這麼好看,也不知道那些後宮嬪妃長啥樣。」 「那些人就是太監吧,你說他們是全割掉還是就和農村敲豬一樣,就把蛋割掉了?」 「我偷偷看過汪滕的,是個坑,可能是全割……」 這群草莽兄弟的竊竊私語,讓一旁富貴出身的兄弟連連苦笑搖頭:「注意點素質,讓人看到還以為咱們沒見識呢。」 「大哥你看五哥又貶低我們!」 黃仙芝笑著擺擺手:「無妨,出身低賤不是我們的錯,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咱們兄弟們現在也該伸伸了!」 黃仙芝滿臉的豪情壯志,看向遠方的金鑾殿:「前朝開國丞相不過就是個獄卒,左右兩位將軍一個是吹鼓手,一個是車夫,元帥是個鑽褲襠的流氓,第一勇猛大將軍是個殺豬的,哪怕是開國皇帝,也就是個小小村長,五十來歲還在村口看狗打架!可就算如此,他們依然開創了一番霸業!」 「咱們兄弟,哪一個不比這些傢伙強?」 眾兄弟聽到皇仙芝的話,紛紛爽朗地開懷大笑起來。 黃仙芝目光死死看著金鑾殿,眼神微眯:「當初殿試也是在這裡,沒想到我黃仙芝又回來了!」 「這一次,不是考進去的,而是打進來的!」 第788章 土鱉進宮,降階之禮 金鑾殿上,朱思勃懷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小皇帝,端坐九龍金椅之上,在聽聞太監的話後,笑著站起身,邁著四方步,走到金鑾殿前的台階。 看向穿著土裡土氣的黃仙芝與他身後的那群草莽兄弟,不由心中一陣暗恨,就是這群草莽泥腿子,讓他多年布局的底蘊成了嫁衣,他恨不得將這群人活寡生吞了,可如今卻又不可,畢竟沒有他們自己小命可就沒了。 隨著黃仙芝一點點靠近,朱思勃抱著小皇帝,從台階中間,雕刻五爪金龍的地方緩緩走了下去。 見此,黃仙芝不由一陣皺眉,他可不是身後的江湖草莽,他這個好懸成為狀元的才子,可是很了解這裡面的道道。 朱思勃現在行的乃降階之禮,是帝王面見藩國的國王,或者凱旋歸來的大將軍才會如此。 但他黃仙芝可不是番邦大臣,更不是凱旋的將軍,而是來與朱思勃平起平坐的合伙人,他這般行君王降階之禮,可以算是一個下馬威,只不過這個下馬威有些高級,少有人看得出來。 但黃仙芝相信朱思勃肯定知道他懂這些,所以這降階之禮也是在測試他的能力。 「丞相大人!」 黃仙芝假裝沒看懂,連忙快步小跑過去,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對朱思勃拱手行禮道。 朱思勃連連擺手:「黃兄此言差矣,按照陛下的旨意,你可是保國大將軍,地位與官職與本相伯仲之間,可以說是肩膀齊的兄弟,但兄弟禮數還是錯了點,應該先面見聖上!」 黃仙芝假裝不懂,連忙朝向朱思勃懷中的小皇帝單膝下跪:「保國大將軍黃仙芝,參見陛下!」 黃仙芝身後的兄弟以及起義軍紛紛皺眉,雖然是跪拜君王,可小皇帝年紀太小了,還在朱思勃懷中抱著,這一幕就給人一種黃仙芝跪拜的不是小皇帝,而是朱思勃一般。 「裝的還是真不懂?」 黃仙芝這一下也把朱思勃弄蒙了,他有些摸不透黃仙芝的想法,所以也不好繼續出招。 朱思勃連忙彎腰,將黃仙芝攙扶起來:「本相代陛下請黃兄弟平身,快快請入金鑾殿!」 隨著眾人走進金鑾殿,在場文武百官無一不是捏著鼻子,這群義軍日夜兼程地趕路,身上汗臭味太大,讓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習慣的京官感到生理不適…… 嫌棄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一名草莽拔出懷中戒刀,頂在身旁官員的脖子上。 「你為什麼這個眼神看老子?是瞧不起我們的嗎?」 官員感受到草莽身上的殺氣,不由嚇得渾身一抖,強裝鎮定地道:「金鑾殿上,你還敢殺我這朝廷命官不成……」 「這……」 草莽沒想到自己沒嚇唬住對方,但現在架在這,殺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黃仙芝。 黃仙芝冷哼一聲:「殺!」 接到命令,草莽二話不說,當即將抹了這名官員的脖子。 鮮血噴涌四濺,身旁不少官員都嚇得連連後退。 剛剛坐下的朱思勃眉心緊皺,看向黃仙芝:「黃大人,為何斬殺同僚?」 「我想殺就殺,有問題嗎?」 黃仙芝一概剛才的模樣,在金鑾殿上負手而立,腰板挺得筆直,一張醜陋猙獰的大臉,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思勃。 「我的兄弟都要爵位,我的部隊要大魏的正式編號,這是陛下答應末將的!」 朱思勃笑了起來:「沒錯,陛下的確答應了,可在這之前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黃大人要先解決城外的十八路反賊,拿到這天大軍功,才能給黃大人封王啊。」 黃仙芝反問道:「不給編號,我麾下義軍又以什麼名義去對敵反賊呢?」 「給你正統名號,朕還那啥牽制你?」 朱思勃心中暗暗吐槽,可臉上還是那衣服陰險狡詐,虛偽的笑容:「黃大人此言差矣,凡我大魏百姓都有義務和責任保家衛國,而陛下身為一國之君,你清剿這些反賊根本就無需名義啊!」 黃仙芝笑了起來:「可我黃某人現在還是朝廷的通緝犯,我手下這群愛國將士,可被扣上了叛國反賊的頭銜!」 「通緝取消,陛下已讓本相,來給黃大人麾下部隊正名,並非反賊,而且陛下已經下達了詔書,只要黃大人有清剿那十八路反賊之功,黃大人便可封王,麾下部隊更是可以得到正式編號。」 黃仙芝與朱思勃對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一個想用編號來牽制對方,一個想拿到編號不被對方牽制,所以兩人乾脆各退一步,達成協議。 當天晚上,朱思勃與黃仙芝在御書房排兵布陣,想要率先出擊打響第一仗。 但說是排兵布陣,還不如說兩人各自心懷鬼胎,誰都不想死傷太多,還想把最危險的硬仗留給對方,就這樣磨來磨去,互相拉扯了一夜,最後只能決定最容易死傷的地方,兩方各出一半兵將,平攤風險。 可就算是這樣,兩人各自心懷鬼胎,都想著出工不出力,可還是以少勝多,擊敗了十八路門閥聯軍的其中一支部隊。 說起來他們兩個雖然都各有心思,但那十八路門閥有何嘗不是如此?人心不齊了,自然是一觸即潰。 令朱思勃與黃仙芝沒想到的是,僅僅一戰勝利,那來勢洶洶的十八路門閥聯軍就直接選擇退兵,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地。 這一下黃仙芝與朱思勃就徹底撕破了臉皮。 朱思勃是賴帳不給,使出了拖字決。 黃仙芝知道自己在心機上不是朱思勃的對手,如果拖得久了,憑藉這傢伙的三寸不爛之舌,恐會策反自己麾下的將軍,所以乾脆掀桌子,集合部隊要在玄武門和朱思勃對掏。 黃仙芝隊伍人數要比朱思勃的御林軍多,可他卻不敢贏,贏了謀朝篡位的帽子可就徹底扣在他腦袋上了。 別小看得位不正的罵名,這可會讓天下英豪不會投奔,徵兵困難不說,還說給了十八路門閥討伐的機會,最後更是會便宜在北幽關坐山觀虎鬥的衛淵。 第789章 全力出擊,玄武門互掏 入夜,老石與江流兒潛入宮中,進入玄武門外的義軍陣營。 如今黃仙芝與朱思勃,雖然吵得不可開交,喊打喊殺,但真正大戰也只是幾百人的隊伍小型戰鬥,更多的是,兩軍陣前,雙方武將高手的文斗。 畢竟他們兩人現在是麻杆打狼,兩頭都怕。 「乾爹,你不是飛賊嗎?咋還會暗殺?」 「飛賊就是隱蔽、潛伏、盜寶。把最後一步換成抹脖子不就是暗殺了?你這孩子傻吧。」 老石白了江流兒一眼,潛入規模最大的一間宮殿屋頂,悄悄掀開琉璃瓦,用一個小吸管般的中空木棍,一頭用嘴叼著,老石就宛如一隻大號蚊子,一點點將棚頂鑽出個小窟窿。 江流兒向下看了一眼,發現這小窟窿正好對著床榻,下面正有一名黑臉壯漢在睡覺。 不由對老石豎起大拇指,江流兒知道,如果不用這種方法,屋頂的碎屑會掉落下來,所以老石只能一邊吸土一邊打孔…… 老石取出一個宛如墨斗的東西,在前端拴著一根針,後面連接的一根纖細的金絲。 老石將針順孔洞放下去,懸浮在黑臉壯漢的嘴前,懷中取出一個小持平,從金絲的一端倒出幾滴淡綠色液體。 液體順著金絲流淌而下,最後在針尖處時,老石手指一抖。 淡綠色液體低落掉進黑臉壯漢,打著鼾聲的口中。 江流兒疑惑地看向老石:「懸絲開鎖還能怎麼用?」 「這叫靈活變通,誰說梁上君子就不會殺人?」 老石得意地一笑,只見下面的黑臉壯漢忽然捂住自己喉嚨,痛苦地在床踏上翻滾。 老石連忙對江流兒道:「得手了,撤!」 隨著江流兒與老石利用絕妙的身法,消失在黑夜之中後,門口侍衛聽到房間中打砸聲音,連忙打開房門,借著手中的燈籠可以看到,黑臉壯漢表情猙獰地躺在床上,口鼻流出漆黑的鮮血,已斷了生機。 「不好了,武將軍死了!」 隨著侍衛的大喊,黃仙芝等人紛紛穿著褲衩,披上衣服跑出來。 「九弟!」 隨著黃仙芝的大喊,眾人連忙沖了進去,看著床上毒發身亡的黑臉壯漢,紛紛跑過去。 「大哥,老…老九沒氣了!」 「他媽的,肯定是朱思勃那狗東西!」 一名草莽兄弟抽出大環刀:「大哥,下令吧,在玄武門與朱思勃那白眼狼大決戰,為老九報仇!」 「是啊大哥,快下令吧!」 看著一個個睚眥欲裂,憤怒到雙目遍布血絲的兄弟,黃仙芝明白這事絕對不是朱思勃做的,畢竟雙方都有忌憚,也明白十八家門閥和衛淵都在坐山觀虎鬥,所以彼此之間都有默契,那就在玄武門對掏歸對掏,但真正底線誰都不敢突破,生怕一不小心撕破臉大決戰。 「大哥,你還在考慮什麼,九弟可是最擁護你的啊,你忘記在天險山,他可是奮不顧身為你擋箭……」 「大哥,你快下令,我要殺了朱思勃!」 呼~ 黃仙芝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暗道好一個陽謀,自己明知中計了,可還是要開戰,否則下面的人恐怕就要離心離德了。 如果平時還好說,但現在他們是在皇宮,就朱思勃那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嘴,只要自己和眾兄弟之間有摩擦,他馬上趁虛而入。 「打!」 黃仙芝無奈地一握拳頭:「老九曾為我黃仙芝擋箭,今日我黃仙芝哪怕傾盡全軍,也要為老九報仇,這他媽叫啥,義氣!」 黃仙芝的一番話,讓在場眾兄弟感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在地上。 「大哥,咱們兄弟結拜得沒錯,老子這輩子做了許多錯事,但最對的就是追隨了大哥你!」 「是啊大哥,為兄弟甘願不要這江山,這等氣魄,什麼義薄雲天的熊闊海算他媽雞毛!」 黃仙芝心裡苦,但只能無奈地板著臉:「諸位兄弟,既然打了那就往死里打,通知下面的人,開戰之後不要留手,直接全力開打!」 「遵命!」 看著殺氣騰騰,拎著兵器急沖沖跑出去的諸兄弟,黃仙芝表情猙獰。 他剛剛腦海中已經推敲出無數個計劃,最後只有兩個有效果,一是與朱思勃合謀,打一場假的,但很快便被他否決了,這個把柄握在朱思勃這陰險小人的手中,恐怕會借題發揮,離間義軍中各大首領。 第二個,那就是開戰趁著朱思勃還以為和以往那般,小打小鬧,所以他也不會用盡全力,這樣也能打他個出其不意。 「希望朱思勃沒發現,這次是大舉進攻吧……」 黃仙芝心中長嘆一聲,背著手走出寢宮。 玄武門的另一邊,渾身纏繞繃帶的汪滕推腰,朱思勃躺在文太師女兒的身邊,抽著事後菸袋…… 忽然一名小太監急沖沖地跑進來:「相爺,相爺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朱思勃眉頭緊皺:「出什麼事了?如此慌慌張張?」 「是…是……是黃仙芝帶人打進玄武門了!」 沒等朱思勃說話,汪滕便沒好氣地道;「多大個事啊,這些日子他黃仙芝都打過來多少次了,可哪一次打進來了?」 朱思勃也點了點頭:「無妨,他黃仙芝不傻,知道暗地裡有那麼多家勢力,特別是衛淵那狗東西都在看著我們,等著漁翁得利,所以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大決戰,只能做一些小打小鬧給下面士兵一個交代。」 汪滕也連連點頭,婀娜奉承地道:「相爺分析得太對了,那黃仙芝除非是腦袋被門給擠完,再讓十頭驢圍著圈踢,腦抽了,否則絕對不敢真正大打出手。」 「看不出來,你這傢伙雖然本事廢物,但卻有一手溜須拍馬的能耐!」 朱思勃指著汪滕笑罵一句,緩緩坐起身:「汪滕,繼續給朕推腰!」 「好嘞,就喜歡看陛下和我前未婚妻……」 與此同時,在玄武門旁,黃仙芝帶領著一小撮兵馬和往常那般,假裝與守門御林軍小打小鬧做做樣子。 忽然間,衝鋒的號角響起,與黃仙芝結義的十名兄弟,拎著刀帶著四十萬大軍沖了過來。 一個個紅著赤紅著雙眼,殺氣滔天,見到御林軍二話不說,直接一刀斬斷對方頭顱。 「弟兄們,往死里殺!」 「不要留手,開打!」 第790章 謀朝篡位,黃仙芝稱帝 原本還在打折哈欠,罵娘黃仙芝是不是陽痿導致失眠,所以才會在大半夜襲擊的御林軍統領,沒想到這次他們竟敢玩真的。 經過大腦短暫短路後,忽然回過神,抽出指揮劍:「快,集結部隊,全力……」 還沒等這名朱思勃親信,御林軍現任統領說完,一支利箭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一名身穿白衣,手持弓箭的中年男子對黃仙芝道:「大哥,一箭擊殺!」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白衣箭神,比那衛淵麾下的哲別也是不遑多讓!」 沒有了指揮,本來就是江湖上烏合之眾的御林軍,在黃仙芝的帶領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衝破了玄武門。 養心殿中,還在與文大小姐魚水之歡的朱思勃,忽然房門被人暴力推開,差點把他嚇痿了。 汪滕怒斥道:「他媽的,你是傻逼嗎?不知道咱們相爺在辦大事?痿了咋辦?」 說到這,汪滕心中還不忘記暗暗腹誹:「痿了好,痿了妙,都變成老子這樣的坑才好呢……」 衝進來的暗衛連忙道:「相爺,大事,出大事了,黃仙芝帶領反賊傾巢出動,直接打進了玄武門,如今已在宮裡大開殺戒,其中八隊,九隊御林軍,已經不戰而降,投靠了黃仙芝。」 「什麼!」 朱思勃嚇得一個激靈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導致他疼得眼淚都流淌下來,可如今的他對這些根本不管不顧。 「怎麼會這樣?他黃仙芝瘋了嗎?竟然甘願讓衛淵坐收漁翁之利,也要對朕動手?他就不想要正統之名了嗎?」 另一邊的黃仙芝,率領起義大軍長驅直入深宮。 他所過之處,太監皆斬立決,負隅頑抗的御林軍也格殺勿論,只留投降者一條生路,並且既往不咎。 至於後宮嬪妃與宮女,他大手一揮,盡數賞賜給義軍各級頭目。 黃仙芝他很清楚,這些跟他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弟兄,才是他爭鼎天下的根基,絕對不可丟了人心。 與此同時,朱思勃懷揣尚在襁褓的小皇帝,在數百名暗衛的保護下,倉皇逃離皇宮。 黃仙芝一路殺進金鑾殿,看著最上方的九龍金椅,曾幾何時,他便是在這大殿之上,因容貌醜陋而被南昭帝嘲諷,並且棍棒加身後驅逐出宮。 如今再度歸來,這天下至高的權柄,九龍金椅,可已姓了黃,屬於了他。 「大哥!」 「傳國玉璽不知所蹤!」 「大哥,小皇帝與朱思勃也已逃脫!」 幾名兄弟,滿身是血沖了進來,而那白衣箭神,則是拎著一件九龍帝袍走進來。 「大哥,你是否也該黃袍加身了?」 原本黃仙芝還在皺眉,心知朱思勃絕未遠遁,必是在京城某處,正在集結京城的九門守軍,想要與自己作最後的一搏,來換取談判籌碼。 可如今當他看到龍袍的剎那,所有心思全都變了,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這等誘惑,相信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有任何的抵抗力。 咕嚕~ 黃仙芝吞咽一口唾沫,目光死死盯著龍袍,哪怕他的理智明白,穿上這龍袍的那一刻,他這謀朝篡位反賊的名號就坐實了,可身體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張開雙臂。 幾位兄弟本就出身草莽,也不懂這些彎彎繞,他們就知道自己大哥位置坐得越高,他們享受到權利就越大,特別是那些後宮佳麗,一個個前撅後翹,那真是令他們垂涎欲滴,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 在幾位兄弟的幫忙下,黃仙芝脫下外衣,穿上龍袍,端坐於九龍金椅,一張醜陋的臉上壓制不住興奮笑了起來。 幾位兄弟見狀,紛紛學著之前文武群臣的模樣,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哥就是真龍降世,什麼南昭帝、朱思勃,不過偽龍竊位罷了……」 「哈哈哈,諸愛卿免禮平身!」 黃仙芝大笑著拂袖高呼,諸兄弟紛紛起身:「謝陛下!」 「哈哈哈,果然是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朕家,朕今日心情大好,諸兄弟還等什麼?後宮佳麗,搶啊,誰搶到就他媽誰的,哈哈哈!」 「謝大哥……哦不,是謝主隆恩!」 一群出身草莽的大老粗,開心大笑起來,跑進後宮開始抓起貴妃…… 這一夜,無數送信夜鷹從京城的各地方飛起。 當十八路門閥先後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由均是一愣,緊接著紛紛開懷大笑起來。 果然兩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肯定是不可能結為盟友的,但沒想到會是以這種結局收場。 幾乎所有掌舵人在得到消息,都第一時間下令。 廣發英雄帖,以清剿謀朝篡位反賊的名義,招兵買馬,收攏賢才! 聯合其他十七路門閥,以大義之名剿滅其罪孽滔天的反賊,黃仙芝! 北幽關,帥府。 「哭吧,我的肩膀借給你,記住我衛淵永遠是你的靠山!」 南梔在得知黃仙芝與朱思勃在她,從小長大的家裡爭鬥時,整個人都哭成了淚人,投入衛淵懷抱之中,失聲痛哭。 衛淵起初也是安慰,但懷中暖玉溫香,他又不是汪滕那個坑,正常男人怎能控制住,更何況還是對南梔這種生理以及靈魂都喜歡的絕代佳人…… 就在衛淵雙手由原本拍打粉杯,慢慢向下遊走時,忽然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南梔嚇得一把推開了衛淵。 「你他媽不知道敲門……」 衛淵剛想發怒,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冷秋水,無奈對這小妮子衛淵也發不起脾氣。 「南梔姐,你怎麼哭了?而且臉還那麼紅?」 「你南梔姐家裡出事了……」 「哦……」 冷秋水連忙點頭,緊接著從懷中取出小字條:「姐夫,是老石與江流兒發來的消息,他們說黃仙芝登基當皇帝了……」 「臥槽!」 衛淵驚呼一聲,隨即面容一喜:「看來是我高估了他,這黃仙芝果然格局不大,面對皇位的誘惑無法抵抗,自尋取死之道,怨不得旁人啊!」 第791章 大業未成,開始享受 「相爺,現在咱們咋辦啊,黃仙芝登基稱帝了啊!」 朱思勃眉心緊皺,冷聲道:「這也是本相沒不可思議的地方,沒想到這傢伙如此不堪,連這點誘惑都忍不住,竟坐上了九龍金椅,現在就算我們想與他合作也不行了,他一手堵住了自己後路,本來有可能贏得棋局,讓這個臭棋簍子毀了!」 京城內守城軍營中,汪滕苦著臉看向朱思勃:「那沒有合作可能,如今敵眾我寡,咱們咋辦?」 「不能與黃仙芝合作,十八路門閥估計很快就要再次聯合攻打京城,這次他們完全可以用剿滅叛賊的名義,所以哪怕我們搶回皇宮,也會實力折損大半,無法應對之後的十八路門閥聯軍,除非我們能兵不血刃,斬殺黃仙芝,收編他麾下所有兵馬。」 「那咋收編?」 「如果繼續在玄武門對掏,本相還是有把握挑撥離間他們的,畢竟這個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忠誠,他不背叛,只是因為籌碼不夠。」 朱思勃說完表情苦澀,無奈地道:「可現在,黃仙芝稱帝,估計他了解自己的基本盤是那群起義軍,所以必然會以皇宮中的美食、女人來收買人心,我們想要兵不血刃收編已無半點機會!」 「故,只能退而求其次,皇宮不要了,京城不待了,帶兵選擇一家門閥投奔,只要小皇帝在我們手中,那我們無論去什麼勢力,他就代表了正統,何況我這還有十五萬的守城正規軍在手,相信沒有任何一家門閥會拒絕。」 「可這樣的話,我們雖能保住一命,也能保住榮華富貴,但卻沒有了權利。」 汪滕連忙道;「保命重要,反正到時候憑藉相爺你滿肚子壞水,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能力,肯定能鳩占鵲巢,那咱們選誰家?」 朱思勃瞪了汪滕一眼,隨即道:「孔家!」 「聖公孔家?」 「本相為讀書人,本就是孔家門生,與孔家多為高層有很不錯的交情,最重要的是,孔家陣營可是有孟家兩大門閥,下面更有七十二家一流世家,孟家也有士氣家一流世家,所以在這十八路門閥中實力最強!」 朱思勃說到這,當即站起身,對汪滕道:「趁著黃仙芝這傻逼還沉迷稱帝的喜悅,想要一呼百應,兵不血刃收編守城軍時,咱們儘快離京與孔家匯合!」 翌日晨曦,金鑾殿中,左手摟著文大小姐,右手摟著一名貴妃的黃仙芝,坐在九龍金椅上,下方跪滿了文武百官。 「即日起,朕要重命國號許,我大許王朝……」 沒等黃仙芝話落,一名義軍快步跑進來,小聲在其耳邊道:「大哥……不對,陛下,朱思勃帶兵跑了。」 「跑了?這怎麼可能,他難道不知道,天下英雄都想弄死他,他敢出京城那不就等於自尋死路?」 黃仙芝猛地站起來,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的確世人都想弄死朱思勃,但他昨日光顧著坐在龍椅上享受九五至尊帶來的快感,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當利益最大化的時候,也就是小皇帝的正統,以及十五萬守城正規軍,這比天大的利益,任何勢力都不會拒絕。 「他媽的,為什麼這點我……朕沒有想到。」 黃仙芝懊惱呢喃嘟囔一句,抬起腳想要踹九龍金椅,但卻沒捨得,又踹向龍書案,還是沒捨得…… 最後黃仙芝跑下去,抓住一名聞太師的衣領狠狠一個大嘴巴抽上去,然後又踹了一腳。 「媽的,他媽的,都滾,都他媽給朕滾!」 黃仙芝怒罵幾句,金鑾殿上所有人離開後,黃仙芝一步步重新走向九龍金椅,用手輕輕撫摸雕刻的龍頭,語氣中帶著瘋癲與極端的痴迷。 「朕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朕,絕對不會,朕要永遠的抓住你!」 北幽關,帥府。 衛淵與南梔,公孫瑾、糜天禾四人坐在茶案,一邊品茶一邊商量之後的局如何布。 說話間,一名斥候急沖沖地跑進來:「少帥,石統領與江將軍飛鴿傳書消息。」 端著茶杯的衛淵,輕聲道:「可是朱思勃跑了?選擇投奔十八路門閥中的其中一家,我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孔家。」 「啊?」 斥候看了看手中的字條,又用敬佩的眼神看向衛淵:「少帥,您這太神了吧,竟然都猜出來了,的確朱思勃帶領十五萬守城正規軍出城,石統領在後方一路跟著,最後確定路線是前往孔家。」 「黃仙芝啊黃仙芝,能力有,可惜眼界不夠,格局也不夠。」 衛淵長嘆一聲,對公孫瑾道:「如果你是黃仙芝,在被逼無奈下選擇劍走偏鋒,直接舉全軍之力拿下皇宮,之後你會如何做?」 「占領皇宮,但絕不稱帝,以清君側,保護小皇帝的名義,全城搜捕朱思勃!」 聽到公孫瑾用腹語的話,衛淵滿意點點頭。 一旁糜天禾連忙:「我不想吹牛逼,估計到時候憑藉我的定力,說不定也會坐上皇位。」 衛淵再次欣慰地點頭:「人之常情,畢竟那啥天下最高級別的權柄,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不動心,哪怕不是男人的太監也會如此。」 「那你們倆接下來呢?」 糜天禾搶先道:「我會直接封鎖全城,用人數的優勢,儘可能地包圍更多的守城軍,直接告訴他們,朕已收編十萬御林軍,如今麾下猛將如雲,雄兵五十萬,爾等面前只有兩條路,或死,或降!」 「朱思勃挾持幼帝,禍亂朝綱,罪該萬死,休執迷不悟,只要投降,之前一切既往不咎,並且軍餉翻倍,這些將士多本地人,一家老小都在,到時候只要威脅他們一下,執迷不悟者滿門抄斬,他們肯定都會繳械投降。」 衛淵對糜天禾豎起大拇指:「做錯了就及時挽救,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所以天禾做得很好,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個小當兵的,每月軍餉僅二錢碎銀,為了區區薄銀,拼雞毛命啊?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人都怕死,到時估計八成守軍會投降。」 第792章 能屈能伸,跪下叫爹 公孫瑾用腹語道:「我也會如此,但我以清君側的名義,無需用家人威脅,只要慨然許諾,厚餉以待,而且本身我還占據名正言順,估計除了九成九會投降。」 南梔輕蔑地道:「可那黃仙芝一夜未眠,一直坐在九龍金椅上,難成大器啊!」 「也不算難成大器,他能力是有,只是和他的野心不匹配罷了。」 衛淵笑著說完,看向斥候:「匈奴那邊怎麼樣了?有消息嗎?」 「回稟少帥,有,被困在北冥關的匈奴大軍中,已經有十位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以個人名義聯絡我們,現在糧食價格提高到五十倍!」 衛淵想了想:「不夠,價格還能再高一點,另外讓張龍趙虎對接一下,粗略統計他們在歐羅巴大概搶奪了多少金銀,然後按照三十萬大軍,兩個月的份額統計一下,達到多少銀子一斗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 「遵命!」 斥候離開後,公孫瑾對衛淵伸出大拇指,用腹語道:「主公你這是真狠啊,人家萬奴王屠城、屠國,搶奪整個歐羅巴來的金銀珠寶,結果你用點糧食,就全都給收走了……」 糜天禾笑著接茬道:「萬奴王已死,生前他作惡多端,這些金銀珠寶都是不義之財,沾滿了血腥,我家主公收走這些金銀,那也是在給九泉之下的萬奴王贖罪,他感謝還來不及呢。」 「真他媽能拍馬屁……」 衛淵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感嘆道:「天下大亂,我們大部分的買賣也就做不下去了,養了這麼多兵馬,沒有銀子怎能行?況且接下來在大魏境內的大亂鬥,你想招兵買馬那都需要銀子!」 「孔老師!」 孔家朱門前,孔家主親自迎接,朱思勃滿臉堆笑地上前行學生禮。 孔家主孔令奇連忙虛托朱思勃雙肘:「朱兄這是作甚,你我可並非師徒啊。」 「此言差矣,老師可記得在七年前,你曾教導過學生一個字,正所謂一字之師啊,永世不忘。」 「哦?一字之師?」 朱思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正是,師者父也,思勃斗膽稱呼孔家主一聲『爹』不過分吧?」 孔令奇嘴角抽搐,衛英雄曾是朱思勃的養父,也被他叫聲爹,結果背後捅刀弄死了,他還稱呼過汪守鶴為義父,結果汪守鶴也死了,以及花家、司馬家,最後更是親爹南昭帝……他現在跑來叫自己一聲爹,孔令奇是他媽嫌自己命長了? 還沒等孔令奇拒絕,便看到朱思勃對身旁汪滕道:「還不把先皇託孤給我爹的小皇帝送來!」 「啊?啊!」 汪滕這次真佩服朱思勃了,怪不得這癟犢子能左右逢源,真是能屈能伸,說跪就跪,說叫爹馬上叫爹…… 隨著汪滕把小皇帝抱過來,孔令奇眼睛瞬間瞪得老大:「老臣叩見陛下!」 說是叩見,但孔令奇也只是微微躬身作了個揖。 與此同時,朱思勃又將懷中仿照的傳國玉璽取出:「先皇有雲,如天下遭遇不測,這大魏最大的忠良就是孔家,所以可帶陛下求孔家庇護,這傳國玉璽就由爹代陛下掌管,以來監國!」 「傳國玉璽!」 孔令奇一雙老眼爆發出炙熱的目光,緩緩伸出手向傳國玉璽,但卻又馬上收回:「身為臣子,這傳國玉璽……」 沒等孔令奇說完,朱思勃將其話語打斷:「爹,孩兒手下還有十五萬守城正規軍,今後孩兒以及這些雄兵猛將,都願供爹您的差遣,以剿滅反賊,重造大魏!」 呼~ 孔令奇長出一口氣,他心裡明鏡一樣,讓朱思勃進入孔家,那就完全是與虎謀皮,這白眼狼不一定啥時候就來個反客為主,鳩占鵲巢。 但傳國玉璽,小皇帝正統,乃至十五萬正規軍,這三樣的誘惑,卻讓孔令奇無法拒絕。 「罷了!他朱思勃有頭腦,我孔家之人也非常不聰明,只要做好防範措施就好!」 孔令奇心中暗道一聲,對朱思勃滿臉慈祥的笑著點頭答應道。 「好,從今以後你朱思勃就是我孔令奇的義子乾兒,老夫既作為聖公之家首,必然有責任擔起重造大魏!」 孔家會議廳,所有孔家高層齊聚於此,一名鬚髮皆白的孔家老者站起身。 「家主大人,我覺得朱思勃此人不可信,需要嚴防死守他的里挑外撅,煽風點火的能力!」 孔令奇長嘆一聲:「老夫也知道他不可信,但十五萬正規軍,傳國玉璽和小皇帝,這對我們孔家來說太重要了,世人總調侃我孔家世修降表,但我孔家何嘗不想爭一爭天下,這次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夫是當真無法拒絕啊!」 「家主大人,要不然咱們用計,把朱思勃手裡的十五萬正規軍的軍權搶過來?」 「勸你們最好不要這樣!」 孔令奇掃視一圈在場眾人:「朱思勃這白眼狼能成為十八姓家奴,其能力絕對是頂尖的,如果貿然動手被這傢伙將就將就,恐會造成我孔家極大的損失!」 「所以對他我們嚴防死守,每天不讓他接觸任何孔家的人,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即可!」 「家主此乃妙計,不給朱思勃入局當棋手的計劃,他也沒辦法下棋布局博弈!」 「沒錯!」 「那家主大人,其他門閥向我們討要小皇帝,我們應該如何?」 「給的話不可能,不給的話,那孔家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孔令奇笑著輕撫鬍鬚:「小皇帝和傳國玉璽在手,聖旨那還不是隨便我們寫?以陛下名義,討伐京城那個反賊黃仙芝,他們誰敢拒絕,那可就斷了正統,變成與黃仙芝那般的反賊。」 「那家主,我們應該派誰去京城圍剿黃仙芝呢?」 「現場的十五萬守城軍,在添點孔家抓來的民兵壯丁,湊二十萬去吧……」 「好,家主大人,那我這就讓人去安排,聖旨!」 冀州與京城的交界處。 十八路門閥剛分別不久,再次重新齊聚,只不過上一次是討伐奸佞朱思勃,這一次孔家帶隊的人變成了朱思勃,他成了討伐十八路門閥的首領之一…… 第793章 抽籤作弊,兵不血刃 朱思勃取出一個大箱子:「外七門危險程度不一,交給誰也不好,所以我提議,抽籤來決定,一切天註定可好?」 「哦?抽籤?」 十七路門閥面面相覷,最後別有深意地看向朱思勃。 這個傢伙,陰險狡詐,滿肚子壞水,看似抽籤,保不齊在箱子中做了手腳…… 一名家主對身後老者使了個眼色,老者連忙快步走到抽籤的箱子旁,伸出蒼老滿是褶皺的手掌貼在箱子底部。 可以看到,一道若有若無的炁破掌外放而出,箱子裡的小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做完一切後,老者對自家主公點了點頭。 見此,所有人打消了懷疑,紛紛上前把手伸進箱子裡抽籤。 「我是永安門!」 「我是廣渠門!」 「我是……」 所有人分配完後,便把目光看向朱思勃,因為這裡只有代表孔家的他沒有抽籤。 「還剩下最容易攻的東便門,我懷疑你是故意的,裡面就沒有簽!」 「對,你故意少弄一個簽,然後最後抽,那麼最容易攻打的東便門就是你的了!」 「朱思勃,你別以為在場眾人都是傻子!」 一名武將門閥的家主,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地站出來,衝動地一把抓住箱子晃了晃。 嘩啦~ 嘩啦~ 箱子中傳出球體來回翻滾,碰撞箱壁的聲音。 「看來他真是命好。」 滿臉橫肉的家主歉意地對朱思勃一笑,將抽籤的箱子重新放在地上。 朱思勃矮小的身高,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指了指頂棚:「約定一下,日上三竿,午時一起發動進攻,有問題嗎?」 十七名家主紛紛搖頭:「沒有!」 「就然沒有,那就開始行動吧。」 所有人走後,孔家兒子,孔靖忠忍不住大笑出聲:「思勃兄弟,我們的運氣是真的好啊,竟然抽到……」 沒等孔靖忠說完,朱思勃伸手進箱,取出抽籤的小球,可以看到上面清晰地寫著永定門三個大字。 「這…這……」 孔靖忠一愣,瞬間想明白,朱思勃的確如同所說那般,最後一個抽,故意留空了最好攻打的東便門,只是並非沒放球,而是箱子裡的簽壓根就沒寫東便門。 「好險啊,得虧他們沒把球拿出來,否則就露餡了。」 「露餡什麼?」 朱思勃得意地笑了笑,用沾染淡綠色水的手往球體的字跡上一擦,可以看到永定門三個字瞬間被擦掉,緊接著上面緩緩浮現出東便門三字。 孔靖忠嘴角一陣抽搐:「你…你把所有簽都做了手腳?」 「沒錯,所以無論我們孔家抽到什麼門,攻打的都是最容易打的東便門。」 孔靖忠心中不停地腹誹朱思勃這個陰險小人,滿肚子陰損壞……可忽然感覺到不對勁,自己孔家也是既得益者,所以對朱思勃還真就恨不起來…… 別看平時罵朱思勃是小人,但如果自己也是既得益者,那這種撿便宜的感覺還是挺爽的…… 隨著孔靖忠與朱思勃帶兵來到東便門,孔靖忠忽然想到了什麼:「思勃兄,我感覺還是不對勁,咱們還想沒占便宜啊,畢竟其他門都是兩家、甚至三家在攻打,只有東便門是我們孔家自己打!」 「誰說要打了?」 朱思勃笑著單手背後,只是靜靜地站在二十萬大軍前,朝向城上守軍道。 「你們不過五萬人,豈能抵擋住我孔家的二十萬大軍?」 「好好想一想,其他六個城門現在已經開始被進攻,城破之日近在咫尺,為何還要執迷不悟當反賊?」 「你們可知,當今聖上已在孔家,孔家乃先皇御賜輔佐大臣,可力挽狂瀾,扶大魏之將傾,乃天下正統所在……」 孔靖忠眉心緊皺地道:「思勃兄,東便門的守將,乃是百柳樓二十四友之一,黃仙芝的拜把子結義兄弟,他深知自己與黃仙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根本就不會聽你的這些話……」 「我知道!」 朱思勃對孔靖忠微微一笑,繼續朝向城門大喊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孔靖忠整個人都快麻了,這朱思勃太他媽能扯了,這詭辯能力,分析得條條是道,邏輯通順,讓人很難不信服,就連此時的孔靖忠都有一種,自己孔家是為了大魏皇室,先皇託孤,匡扶正義的忠義家族了…… 隨著朱思勃不間斷,不重複,有節奏的嗶嗶嗶,忽然城牆上出現一聲慘叫,緊接著一件重物掉落下來。 孔靖忠揉了揉眼睛,雖然看不清臉,但摔下來的玩意很明顯就是個人,而且身披魚鱗甲,竟是黃仙芝的結義兄弟,這東便門的守將。 緊接著,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一群身穿義軍以及御林軍服裝的將士跑出來,單膝跪地,對朱思勃高呼:「參見丞相!」 孔靖忠不可置信地看向朱思勃:「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光憑嘴就兵不血刃拿下了東便門?而且還收編了五萬大軍?」 朱思勃嘴角微微上揚,對孔靖忠笑道:「那黃仙芝本就是靠著我的多年底蘊,布局發展起來的,加上御林軍也是我故意放風讓他們投降保存實力的,而且如果沒意外,現在其他六門已經被攻破了。」 「他們明知必敗的戰局,還要死守送命,為了每個月那點碎銀子,也不值得拼命啊,況且他們但凡能有這等覺悟、品行,當初也不至於背叛我了……」 朱思勃單手背後,在幾名頂尖高手心腹的保護下,邁著四方步走進東便門。 「好一個上等兵法,兵不血刃!」 孔靖忠這時才想到,孔家會議時,他父親孔令奇的話,勒令家族小輩,不可以對朱思勃動歪腦筋,否則他很可能會將計就計,借雞生蛋,最後鳩占鵲巢。 皇城,金鑾殿,端坐九龍金椅的黃仙芝,挺著屬下斥候的回報。 「什麼?死了?朕的十二位兄弟戰死十個?這怎麼可能,他們都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良將啊!」 黃仙芝大驚,隨即狠狠一拍龍書案,但又心疼地摸了摸桌面:「九門不要了,命令所有將士撤回皇城,死守住東南西北四門!」 第794章 禍引北幽,毒計布局 京城,原督天司會議堂。 十八路門閥齊聚,商量如何攻打皇城。 「黃仙芝必敗無疑,這點已成定局,現在的問題是,國庫的銀子,以及京城的歸屬!」 一名家主,看向朱思勃輕聲道:「國庫銀子還有多少?」 「先皇在時就已經開始虧空,之後我又擴軍,所以國庫里就是空的。」 眾家主紛紛點頭,這是他們早就了解到的情報,所以朱思勃並沒有撒謊。 朱思勃掃視在場眾人,輕笑道;「當然我們還是有銀子分的,比如黃仙芝以馬祿山名義洗劫的幾座城池,保守估計二十億兩白銀是有的。」 「銀子好說,統計一起大家平分,現在的問題是,京城歸屬!」 「那等下看誰出力最多,誰能拿到黃仙芝的項上人頭,京城就歸誰!」 「我看行!」 「認同!」 就在這時,朱思勃開口道:「在場諸位身居高位,就沒有傻子,誰處理多,誰死傷就多,到時候他帶來的這點人能剩下多少?就算京城給他了,那麼少的兵馬也守不住啊!」 「如果想要用這樣的辦法抉擇出京城歸屬權,那我代表孔家退出,讓你們和黃仙芝的三十萬大軍火拼,到時候你們兩敗俱傷我坐收漁翁之利,諸位大人看這樣可好?」 「這……」 眾人也都是有出工不出力,等著撿便宜的想法,就看是否有傻逼會上鉤,但朱思勃直接把他們所有人的想法挑明了,這讓他們都想起來一點,在場之人就沒傻逼,誰會上鉤? 如果都出工不出力,還真有可能讓黃仙芝絕地翻了盤。 「那朱思勃你說咋辦!」 「對,你說出個辦法,咱們聽聽!」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朱思勃,從剛開始齊聚,他們這些門閥有意無意地把朱思勃排擠在外,任何決策都讓他有聆聽權利,沒有發言決策權。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連他們也沒想到,慢慢的朱思勃從被排擠的角色,變成了可以左右聯軍決策的人,甚至隱隱有首領的趨勢。 朱思勃微笑道:「當然齊心協力,先剿滅反賊,而且京城很大,就按照之前九門的劃分,把京城歸屬於九家!」 「那其他九家呢?」 「用銀子補償,所以咱們顯明後不爭,誰想要九分之一的京城,那誰就拿出銀子!」 朱思勃看了看陷入沉思的眾家主,率先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朱某人就拋磚引玉,我孔家已有陛下,所以不要京城,我們選擇要銀子!」 「嗯?」 孔靖忠連忙抓住朱思勃的衣角,小聲道:「不行,京城事關重大,得和父親商量……」 朱思勃微微搖頭,在孔靖忠耳邊道:「皇帝在什麼地方,那裡就是京城,而且陛下在手,孔家又占據京城,你想成為第二個黃仙芝?」 「不想,不想!」 孔靖忠連忙搖頭,嚇得冷汗直冒,剛剛他差點也犯下了和黃仙芝一樣的錯誤,被巨大的全力蒙蔽住了雙眼。 如果孔家拿下了京城,加上小皇帝在手,那肯定其他十七路門閥聯合圍攻的就是自己孔家…… 很快,所有人都商量完,封地距離京城太遠的家主,紛紛理智地選擇了銀子。 朱思勃見此,再次拿出簽:「抽籤吧!」 這一次眾家主誰都沒有在意朱思勃做沒做手腳,因為東南西北四個皇城門,攻打難度都是大差不大,可能唯一有區別的就是,十八路勢力分別攻打四個門,所以只能平均四家打一門,其中有兩個門是五家攻打。 這一次朱思勃率先抽籤,孔家攻打的是東華門。 其他人也都陸續抽籤分配好攻打目標,約定好時間後,便向東南西北行軍。 孔靖忠小聲對朱思勃問道:「這次你可有計謀?」 「計謀?沒有啊,因為四個門難度差不多,在絕對優勢下,就算多一家門閥攻打,將士們的傷亡程度也都差不多,這種情況下就沒必要作弊了。」 孔靖忠贊同地點點頭:「也對……」 殊不知,朱思勃背後的手輕輕一撫手中的小球,原本的東華門名字變成了玄武門。 東華門乃是四家門閥聯手攻打,這次朱思勃沒有在上前,甚至連籌劃都沒有,在這等絕對優勢下,也沒有布置什麼兵法,就是單純讓四家每家出三萬兵,進行衝鋒攻城。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皇城的東南西北四門一起被進攻。 而皇城中,金鑾殿內,九龍金椅之上黃仙芝渾身不由的一陣顫抖。 聽著下面傳來的戰報,四門搖搖欲墜,眼看就被十八路門閥聯軍攻破。 「輸了,朕…朕就這樣輸了?」 黃仙芝深吸一口氣,看向身邊,身穿道袍的兄弟:「二弟,你覺得咱們現在該如何做?」 「跑!」 「帶上銀子,從其中一門突圍!」 「突圍之後呢?整個大魏……大許王朝,朕黃仙芝已是過街老鼠,又能跑得了哪去?」 「我們可以學朱思勃,選擇一家實力投奔!」 「哦?」 黃仙芝被一語點醒夢中人,瞬間臉色流露出希望的神色。 「仔細說說,我們投奔誰?」 「衛淵!」 黃仙芝瞬間臉色沉了下來:「衛淵對朕有恩,但朕卻傷害了馬祿山,原本為了雄途大業,這也無所謂了,可事到如今要真投奔他……」 「陛下您糊塗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咱們手中的銀子,兵馬可都是籌碼啊!」 「籌碼?有道理!」 黃仙芝點了點頭:「最重要的是,衛淵坐擁八十萬大軍,可以說是如今最強者,只要我們去投奔,以銀子和兵馬當做籌碼,相信他一定會答應,大不了我們與朱思勃那般,暫時當條狗,等時機成熟背刺一刀……」 「沒錯!正是如此!」 黃仙芝想通後,站起身,走到沙盤旁,看著攻打四門的門閥,首先那兩個五家攻打的門拋掉,之後就是東和北兩個門的選項。 雖然東華門有朱思勃,但他們的兵馬卻是最少的。 黃仙芝猶豫片刻,當即拍板。 「傳令下去,南西北留下五萬大軍死守拖延時間,其他人馬上聚集東華門進行突圍,另外把朕的九龍金椅與龍書案都帶上……還有文大小姐!」 第795章 兵合一處,突圍東華 皇城東南西北四門,殺聲大起,烽煙蔽空。 沒有人願意死,無論是黃仙芝麾下,身穿土黃色衣服的大許軍,還是那些收編的御林軍,在聽到黃仙芝的命令後,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守門,全部拼老命地跑向東華門。 黃仙芝此時坐在東華門後不遠處的九龍輦,懷中抱著文大小姐,聽到道士入雲鶴的話後,不由一張醜臉眉心緊皺。 「一個人都沒留下守門,全跑過來?」 哎~ 道士打扮的入雲鶴微微點頭,長嘆一聲:「對,其實就算陛下你不下令,他們也要逃走了,因為明知不敵,沒有人願意送死,更何況咱們的義軍多為江湖眾人和貧民百姓,沒有像正規軍那樣接受長期訓練,所以對軍令的服從性很差……」 黃仙芝感嘆道:「好在其他十四路門閥進宮以後,肯定第一時間去金鑾殿找朕,所以我們只要把全部兵力凝聚成一支箭,肯定能夠從東華門殺出去。」 入雲鶴點點頭,走出九龍輦,跳上車頂,大喊道:「用最快速度打破此門,從此海闊天空,金銀女子,皆賞有功之士,如沖得慢了,前後夾擊之下,我們都會必死無疑!」 入雲鶴沒有多餘的矯情,直接氣沉丹田,用大白話喊出來,在他這接近八絕修為高手的獅吼功下,方圓十里都能聽得真切。 九龍輦內的黃仙芝欣慰地點點頭,這些士兵都大字不識一個,你咬文嚼字他們反而聽不到,如今處境,打雞血也沒用,還不如讓他們了解現狀,用求生的本能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從九龍輦的窗戶看去,聚集來三十多萬的士兵,原本這些人非常怕死,也知道留在皇宮必死無疑,入雲鶴的話,讓他們臉上儘是困獸般的猙獰與最後一搏的瘋狂。 入雲鶴高聲大喊:「開城門,殺出去!」 「殺啊!」 三十萬齊聲瘋狂地吶喊,朝向東華門衝去。 此時東華門外,三家門閥的家主與朱思勃正在商量對策,忽有斥候來報。 「稟報大人,東華門內聚集三十萬反賊,黃仙芝正準備帶領大軍衝出東華門!」 咔嚓~ 茶杯掉落,三名家主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黃仙芝其他三個皇城門都不要了?就拼命要和我們死磕?」 「這不符合邏輯啊,咱們隊伍雖然比黃仙芝人多,但真打起來,肯定也是對方全殲,我們兵馬也所剩無幾……」 說著,三人把目光看向眉頭緊皺的朱思勃臉上:「思勃兄,你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殺啊!」 沒等朱思勃說話,便看到東華門開,叛軍勢如瘋魔,在活下去的希望下,集中全力突圍。 這時朱思勃才開口發出陰冷的聲音:「如果我沒猜錯,這邊消息,其他十四家門閥也都知道了。」 「哦?」 三名家主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也在那十四家門閥中,肯定會故意放慢行軍腳步,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四家與黃仙芝魚死網破。 畢竟他們現在雖是聯盟,但往後註定是敵人,現在讓未來敵人損兵折將,這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 「那思勃兄的意思是……」 「沒錯,傳令前方將士,抵抗可稍作頑強,但許敗不許勝,命令控制側翼弩陣的士兵,節省箭矢,尤其是重弩,非必要不得發射。給黃仙芝讓開一條路來。」 「讓路?」 三位家主愕然,齊刷刷的目光看向朱思勃。 「沒錯,就是讓路。」 朱思勃重複一句,目光依舊盯著那喊殺震天的東華門:「兵法雲圍師必闕,黃仙芝現在被圍剿得水泄不通,不留一絲縫隙,所以他必做困獸之鬥,這樣結果的就是魚死網破,讓我四家軍付出巨大代價。」 「如今他自選東華門為生路,集中而來,我們便成全他就是,讓黃仙芝看到希望,生怕會裡應外合被前後夾擊,所以他只會全力逃走,不會與我們戀戰!」 說到這,朱思勃聲音一頓,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似笑非笑地看向三位家主。 「當然三位大人可以選擇嚴防死守,等待其他十四家門閥的援軍,只不過他們多久能來就不知道了。」 「這……」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門閥世家眼中除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沒有天下黎民百姓,精忠報國。 孔靖忠點頭道:「我覺得思勃說得對,咱們應該給黃仙芝讓一條路,畢竟他現在就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老鼠,若我們死死堵住所有去路,他必會拼死反撲,咬傷我們的手腳。」 「但若我們故意留出一個洞,他便會只想看鑽洞逃命,再無暇他顧,他現在帶著三十萬大軍和無數金銀,看似龐大,實則笨重無比,一旦出了城,失去了城牆的庇護,在廣闊的野外,咱們絕對不可能讓他們跑了!」 「有道理!」 其他三家一拍巴掌,當即聯合下令,給黃仙芝的大軍放出一條通道。 東華門外,戰局依舊激烈,箭矢仍在發射,士兵仍在拼死,但防線卻悄悄地可以流出一條口子。 這種變化,黃仙芝自然可以敏銳地感受到,不禁輕蔑地一笑:「果然門閥世家就沒有好東西,都是為了自己利益,不顧亡國之恨!」 一旁入雲鶴也笑道:「陛下,這四家門閥顯然是怕與我們魚死網破,他們也知道咱們後面的十四家門閥都是什麼尿性,肯定會故意拖延時間不來增援,所以他們選擇給咱們讓出一條通道。」 「那還等什麼,天不亡朕,快!讓將士們加把勁衝出去!」 黃仙芝得意的一笑,只要出去以後憑藉手中金銀和殘兵敗將,在衛淵那裡絕對可以拿到舉足輕重的位置,之後還能借衛淵這個跳板能夠東山再起…… 想到這,黃仙芝還回頭看了一眼被親兵嚴密看守著,裝有九龍金椅和龍書案的馬車:「雖然十分捨不得,但這些可以先給衛淵,但朕早晚還會在拿回來,這是屬於朕的,永遠屬於朕的!」 第796章 我們都是,相爺的人 隨著三十萬大軍凝聚朝向通道衝去,很快,黃仙芝的大部隊連同那龐大的輜重車隊,竟真的突圍而出,向著京城東面的曠野逃竄而去。 戰場上暫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滿地狼藉和殘骸。 朱思勃漫步走到被撞壞的東華門前,看著叛軍逃竄的方向,煙塵滾滾。 一旁狗腿子模樣的汪滕,忍不住小聲問道:「相爺,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那可是無數的金銀和糧食啊,如今是亂世,糧食的價格水漲船高……」 朱思勃撼手打斷汪滕說下去,只是微微一笑,笑容高深莫測:「走?他們能走到哪裡去?帶著那麼多累贅,速度能有多快?」 「黃仙芝的隊伍現在士氣已然崩潰,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我很想知道,這樣一群廢物,如果真的到了衛淵那,衛淵到底敢不敢收!」 「黃仙芝啊黃仙芝,你以為你逃出了生天?殊不知,這皇城之外,才是為你準備的真正墳場,你唯一的作用就是把衛淵那坐山觀虎鬥的狗東西拉下水!」 「哦?」 聽到衛淵的名字,汪滕頓時來了精神:「相爺,你難道早就有計劃了?」 「當然!」 具體什麼計劃,朱思勃肯定不會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汪滕講述,只是嘴角上揚,露出奸計得逞的損壞笑容。 另一邊,皇城之中,一名家主看著金鑾殿上滿地狼藉,不由啐了一口。 「黃仙芝還能再不要臉點嗎?柱子和瓦片上的金粉都掛掉了?真他媽畜生!」 「我們不去救援嗎?那可是黃仙芝的全部主力,恐怕朱思勃他們四家很難防守住。」 「無妨,讓他們先拼個你死我活再說……」 一名家主說完後,其他十三名門閥家主紛紛仰頭大笑,顯然他們心裡是都有這個想法。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飛奔而來:「稟報諸位大人,東華門來戰報,黃仙芝已經率領大軍突破殺出包圍圈,朝向東北方向逃竄。」 「跑了?」 十四名家主面面相覷,均是無奈的搖頭了,如果東華門鎮守的四家真能全力以赴,黃仙芝必敗無疑,絕對會全軍覆沒。 可問題就是,他們四家顯然是不願意犧牲自己家族利益的,所以乾脆不打了方形。 捫心自問,如果換做是他們,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話雖如此,可該埋怨還是得埋怨…… 十八路門閥在東華門齊聚,對朱思勃代表的孔家以及其他三家一陣冷嘲熱諷,可四家門閥的人根本就不當事,諷刺和損兵折將,削弱自己家族實力相比,也不少塊肉算個屁! 最後孔靖忠再也忍不住其他家的嘲諷,對朱思勃隱晦地推了推,想要讓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反擊。 朱思勃上前一步:「諸位聽我一言,之前有城牆保護,我們與其廝殺在這方面會占據一些劣勢,但如今他們背負大量的糧食與金銀珠寶,所以肯定跑不快,我們想要追上他們,在平原進行圍剿,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事不宜遲,現在追趕為好,否則晚了的話,恐生變故!」 另一邊,黃仙芝率領著殘存的黃袍大許軍,一路向東北方向潰退。 此時的起義軍隊伍,早已失了陣型,士氣低迷,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敗軍模樣。 加上龐大的金銀車隊和糧草輜重嚴重拖慢了行軍速度,但這是黃仙芝與衛淵交易的籌碼,所以他也捨不得丟棄。 十八路門閥聯軍的騎兵,率先追上來,對黃仙芝的大許軍進行騷擾,以拖延其行軍速度。 黃仙芝沒有絲毫猶豫地命令入雲鶴,分出三萬人隨自己帶著金銀珠寶,糧食千金,而剩下的二十多萬士兵全部用來斷後,擋住十八路門閥聯軍的騎兵,邊打邊退,讓三萬輜重部隊全速撤離。 三萬多名輜重部隊,連續三天日夜不休,只有喝水吃飯上廁所的空閒,而且還都是限時。 在這樣的逼迫下,雖然行軍速度非常快,但也導致這三萬輜重兵,人困馬乏,走路都變得踉蹌,甚至中途還有上千人被活活累死。 第四日的入夜,隊伍終於抵達熱河,距離北幽關還有兩天的路程。 黃仙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把抱住身旁的文大小姐:「終於到北幽關了,朕的這些東西,以及身後剩下的兵馬,就是與衛淵談判的……」 沒等黃仙芝說完,入雲鶴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陛下,出事了,前方有一支兩萬人的隊伍攔住我們去路。」 「誰的隊伍?」 「他們報名是衛家軍!」 黃仙芝表情一喜:「是衛淵,曾經朕與衛淵就有一面之緣!」 說到這,黃仙芝連忙跑下車,來到隊伍的最前方,看著那兩萬人的隊伍,身穿衛家軍的服裝,連忙大喊道。 「前面的兄弟,可是世子衛淵派你們來接朕……接我的?」 「放肆,在我北幽,要叫世子為少帥!」 「和我了解的一樣,在北幽關的確將士們都叫衛淵少帥!」 黃仙芝嘟囔一句,很快一名文弱書生打扮,滿身書卷氣的青年走出來,對黃仙芝躬身一禮,動了動嘴唇,身後一名婢女道:「這是我家主人,乃少帥麾下第一軍師,公孫瑾!」 「神機鬼藏,兵仙公孫瑾的名號我自然聽說過!」 黃仙芝說完,連忙躬身行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經過短暫的交流,黃仙芝感嘆唇語是真省事啊,基本動兩下嘴,身後婢女就能說出一大堆的話…… 黃仙芝下令讓隊伍跟隨衛家軍離開後,與公孫瑾、雲中鶴一同上了九龍輦。 隨著三人進入,便感到自己胸口一疼。 低頭一看,一柄尖銳的匕首刺入他的心口窩,再看動手之人竟是公孫瑾。 「你…你……」 公孫瑾張嘴發出青年男子的聲音:「我可不是那啞巴,介紹一下,吾乃朱奉,相爺的學生!」 「雲鶴,兄弟快……」 沒等黃仙芝說完,一把被入雲鶴掐住脖子,一身道袍的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抱歉大哥,我也是相爺的人!」 「這一次,相爺不光想要把衛淵拉下水,同時銀子,糧食他全都想要!」 第797章 小人布局,一石多鳥 三十里外,十八路門閥聯軍隊伍中,汪滕看著地上未乾枯的血跡,聽著前方追逐的騎兵,不停發來的消息,連忙快步跑進馬車中。 「相爺!」 汪滕對朱思勃道:「到底啥計劃啊,這都馬上到天陰山了,距離北幽關很近了啊,如果黃仙靈進入北幽關,以衛淵那狗東西的尿性,到他手裡的銀子再想往出吐就難了。」 「莫慌!只要這些反賊進入北幽關,本相就有把握讓十八路叛軍現在就進攻北幽關。」 「啊?」 汪滕一愣,隨即反映過來:「禍水東引?相爺之前說過,不能讓衛淵繼續坐山觀虎鬥,想要把他拉下水,難道這就是相爺您的計劃?」 朱思勃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笑容:「沒有人願意看到,本就兵強馬壯,戰力超強的衛家軍再次得到黃仙芝的三十萬大軍,以及無數金銀珠寶和糧食。」 「這會讓諸家門閥更加忌憚,到時只要我從中稍微煽風點火,十八路門閥肯定就會一起攻打北幽關!」 汪滕聽到這,咬牙切齒,恨恨地道:「可…可……那可是幾十億兩白銀,還有夠幾十萬大軍吃用數月的糧草啊!就這麼白白的便宜了衛淵那狗東西,龜兒子,這比一把火燒了還讓人難受啊,咱們辛辛苦苦折騰這一圈,雖然能把衛淵以及整個衛家軍拉下水,但援敵本來就夠噁心的了,援衛淵相爺您可能定更噁心!」 朱思勃撩起馬車的帘子,指著月光下,數里外巨大黑色影子,悠悠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山啊!」 「什麼山?」 「不知道啥山……」 「這山叫天陰山,曾經這裡駐紮著北方排名前三的綠林勢力,規模十分龐大,可惜後來被衛淵給剿匪滅掉了。」 汪滕疑惑地撓了撓頭:「沒聽懂,一個被滅掉的山頭,和這件事有啥關係?」 「當然有!」 朱思勃說到這,伸手虛抓天空的滿月,呢喃自語道:「明月皎潔,光華奪目,人人都想據為己有,但誰又能真正摸得到呢?」 朱思勃緩緩回過身,月光照在他半張臉上,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掌控全局的得意表情,對汪滕反問道。 「是誰告訴你,那些金銀珠寶和糧食,能夠便宜了衛淵?」 汪滕疑惑道:「不是衛淵,那歸誰啊?啊!我懂了,你安排人駐紮天陰山,等黃仙芝路過時,衝出來與其廝殺用來拖延時間,到時候咱們十八路門閥聯軍將其包圍,奪走糧食和金銀平分,你在偷偷放出大部分反賊讓他們進入北幽關……」 「真是愚蠢,怪不得你能讓衛淵玩弄股掌之中,甚至都被剜成了個坑,還不知道背後是誰在害你!」 「幹啥這樣說,相爺我汪滕沒你聰明這點我認,但你說我蠢,這點我絕對不認!」 朱思勃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汪滕:「酒劍仙是誰?」 「我啊!當然是我汪某人,只是最近好長一段時間,喝多酒也沒變身了,不知道咋回事……」 「呵,傻逼!」 朱思勃嗤笑的罵了一聲,對汪滕道:「其實早在出發孔家前,本相就計劃了今日之局,我讓影衛帶領一支五千守城正規軍,喬裝打扮成商隊,招安了新駐紮天陰山的小伙山賊。」 汪滕這時,哪怕再傻他也聽出來點東西,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相爺,您是說……」 「銀子,我要!」 「糧食,我也要!」 朱思勃語氣平淡,畢竟抱著小皇帝把持朝政多日,身上也多多少少帶著些,九五至尊的氣吞山河霸氣。 「本相還要讓衛淵背上這個天大的黑鍋,讓黃仙芝全軍覆沒,巨額金銀,糧食不翼而飛……天下人都會認為是他衛淵胃口太大,一口吞了所有人的戰利品,汪滕啊,你說到時候,十八路門閥,損失了兵力、財力,結果卻毛都沒分到一根,是會相信衛淵的辯解,還是會相信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心中所想的合乎邏輯推斷呢?」 啪~ 汪滕激動得一拍巴掌:「當然是後者啊,金銀、糧食加上收留叛軍,那衛淵名聲可就徹底臭了,什麼新版二十四孝,什麼文聖武聖……他衛淵這些日子苦心經營的聲譽全沒了,哈哈哈!」 朱思勃搖晃手指:「你說對了一半,衛淵手握南梔這個正統,雖不如小皇帝,但也算占據正統,加上他的名聲,以及衛伯約的影響力,以及麾下三俠對江湖的號召力,張太岳在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地位,只要他振臂高呼,就會有無數能人異士投奔。」 「可如今只要本相散播出,黃仙芝屠城,洗劫百姓財物,並且沒有軍糧讓手下士兵吃人……而衛淵就是黃仙芝的背後支持者,黃仙芝這盜國反賊現已投奔他,所以他衛淵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必然成為過街老鼠,臭名昭著,讓衛淵成為眾矢之的!本相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他衛淵不僅擁兵自重,還貪婪無度,毫無信義……」 朱思勃說到這,朱思勃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至於這些銀子和糧食,都將會進入本相之囊,作為未來重整山河,東山再起的基石。」 汪滕聽完,已是冷汗涔涔,心中對朱思勃的敬畏達到了頂點。 「相爺好個一石二鳥……好幾隻鳥的毒計,不僅徹底剿滅了黃仙芝,禍水東引,竟還將實實在在的巨大利益牢牢攥在了自己手中,同時還將最強的對手推到了所有勢力的對立面! 「相爺神機妙算!小汪滕佩服的不得了……」 朱思勃不再多言,只是再次望向遠方天陰山的銀子輪廓,仿佛能看到那批正被悄悄轉運的巨額財富與糧食,這些就是他未來在孔家鳩占鵲巢的根基! 另一邊,僅剩下的三名結拜兄弟,騎在馬上,看著被眼前衛家軍帶著走的路線,不由心生一夥。 「十八弟,有點不對勁啊。」 「怎麼不對勁?大哥不是說了,衛淵看在這麼多兵馬,以及巨額糧食和金銀珠寶的誘惑下,肯定會接納我們,甚至還會在衛家軍中給我們一個大將軍噹噹……」 「不是這個,而是現在的道路過於陡峭,並非是官道,而且距離前面的那座大山也越來越近了!」 「好像也是,咱們闖蕩江湖多年,雖沒來過北幽關,但在其他城池連接城關的一半都是官道,這方便後勤補給以及增援大軍,如今這道路彎彎曲曲,又小又不好走,也不方便增援和運輸後勤補給啊。」 「咱們還是找大哥和入雲鶴問問吧。」 「行!」 第798章 螳螂捕蟬,奇技在後 說著三兄弟驅馬來到龍輦旁:「大哥,我們有事和你說……」 龍輦的帘子撩起來,入雲鶴的聲音響起:「十八弟,你進來說吧。」 說著,入雲鶴跳下馬車,讓十八弟走上去,來到另外兩名兄弟身邊:「兩位兄弟有啥事?」 「是這樣的四哥,我們感覺這條路不向是通往北幽關的官道,反而有點進山的意思……」 「這個啊,我和大哥是知道的,因為這本來就不是進北幽關的路,而是去天陰山!」 「啥?」 兩位兄弟不由一陣心驚:「天陰山?那可是曾經叫做地府的山賊窩,據說裡面高手如雲,後來被衛淵給剿滅,並且派兵把手,不讓新的山賊進入落草為寇。」 「沒錯,但因為這次衛淵與萬奴王的大決戰,所以他把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都召回北幽關,連帶著這裡鎮守的衛家軍也回去參戰了,這就讓一些小山賊團伙有了可乘之機,朱思勃便派人來招安新入住的山賊,喬莊成衛家軍來接我們進山。」 「什麼?」 兩位兄弟大驚:「四哥,那你和大哥為什麼還要去……」 沒等兩人說完,就聽到龍輦中傳來十八弟的驚呼:「大哥,大哥死了,你會說話,你不是公孫瑾……啊!」 隨著十八弟的死前驚叫,兩位兄弟連忙把手伸向武器,但卻感覺到自己的背心一疼,低頭一看,入雲鶴手持兩把淬過毒的短刀,已經從二人的背心刺穿到前胸。 口鼻與胸口流淌出烏黑的鮮血,二人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四…四哥,你…你為什麼要如此……」 「因為我本來就是相爺安插進你們當中的釘子,只不過我這顆釘子十分隱蔽,就連同屬相爺麾下的老二書生也不知道!」 噗~ 入雲鶴拔出短刀,看著地上斷絕生機的屍體,眼神中露出幾分不舍與愧疚。 龍輦車門打開,十八弟滿是鮮血的屍體被丟出來,之前假扮公孫瑾的朱奉,對入雲鶴笑道:「狗屁的白柳樓二十四友,現在就剩下道士你一個人了,就是一個假結拜,你怎麼還能當真了?」 哎~ 入雲鶴長嘆一聲:「說起來雖是假結拜,但人非草木,這些日子的相處,貧道與這幾人也有了幾分兄弟感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想咱們追隨相爺,未來拿到的從龍之功,到時候封候拜將,咱也都能成為門閥,所以這些草莽也算是死得其所。」 入雲鶴一掃臉上的愧疚之色,跟著朱奉大笑道:「沒錯,咱以後也是世家門閥,估計後世會對我們這場結義有個反面說法吧。」 朱奉笑著道;「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百柳一爐香?」 「應該如此,本是一個頭可在地上的兄弟,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結果……」 就在二人說話中,兩側忽然冒出無數支利箭,將外圍推車的輜重兵射殺。 同時走在最前面帶路,以及在中間幫忙推車的『衛家軍』,也都紛紛拔出長刀,朝向身旁身穿土黃色軍裝的義軍輜重兵斬了下去。 雖然這些輜重兵在最快時間反應過來,抽出兵器反擊,但因為連夜趕路,還推著沉重的金銀珠寶以及糧食。 甚至從今早開始,每天都有輜重兵被活活累死,如今他們哪怕沒累死,也沒有什麼體力再戰,這種狀態在加上這些『衛家軍』的偷襲,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解決了戰鬥。 三萬輜重兵無一倖免,全部擊殺,兩萬『衛家軍』以及埋伏旁邊岩石後三千射手,死傷一半人。 並非是輜重兵太強,而是這些『衛家軍』大部分都是招安的山賊,無組織無紀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打仗也只知道拎刀亂砍,所以他們死傷的最多。 朱奉從懷中取出兩個酒杯,用龍輦中,黃仙芝享用的茅台酒給入雲鶴倒了一杯。 「功德圓滿,成功完成相爺交代的任務,咱們倆也干一杯慶功酒!」 「好!」 入雲赫端起酒杯與朱奉碰了一下,二人仰頭一飲而盡。 可隨著酒水入喉,忽然朱奉喉嚨處插著一支利箭,這箭無聲無息,無影無蹤,朱奉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但生機卻已消散,嘴裡流出酒水與鮮血的混合液體。 「這…這是什麼箭?為何如此詭異?」 入雲鶴大驚,忽然差距到自己的背心一疼,緊接著一指與射殺朱奉相同的箭矢,穿過了他的胸膛。 「敵襲,敵襲!準備禦敵!」 入雲鶴畢竟是武道高手,雖命中要害,但他還是沒有馬上死去,而是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提醒這群還在喜悅當中的『衛家軍』。 嗖~ 嗖~ 嗖~ 無數到箭矢從隱藏的地方射來,一名名『衛家軍』中箭倒地。 入雲鶴靠在龍輦的車軲轆上,嘴角不停往出冒著血沫子,看著眼前不停中箭到底的將士,不由得一陣心驚。 如果仔細看就能夠發現,這些屍體九成以上都是眉心處中箭,在這夜色當中,可見發射箭矢之人無一不是百步穿楊的神箭手。 「這等神箭手,在百萬大軍之中有幾個就已是軍中萬幸,可偷襲之人最少過五千人,為什麼都有這等箭術?」 入雲鶴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一幕,可以看到兩名中年男女,宛如神仙眷侶般從天空落下,數百道身穿衛家軍服裝的神秘人緊隨其後。 「金聖英與紅拂?而且身後都…都是高手?數百名宗師以上修為的頂級高手?這…這是傳說中的……衛奇技!」 「衛奇技聽令,把這群躲在掩體後,冒充我衛家軍之人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第799章 移花接木,栽贓嫁禍 「夫人,主公所料無差,朱思勃果真想用這移花接木,栽贓嫁禍給咱們衛家的戲碼。」 「聖英哥,我是真想將這朱思勃千刀萬剮,他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小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金聖英夫婦大手一揮:「衛奇技聽令,把這群躲在掩體後,冒充我衛家軍的賊人,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在之前的箭矢中,就有一半士兵被殺,如今他們躲在掩體後,被衛奇技的高手們單方面屠殺。 而這些士兵本就不是對手,如今更是只要反抗的動作大點,身體露出掩體,就會被隱藏暗處的神箭手射殺。 看著眼前士兵被幾百名衛奇技屠殺,入雲鶴眼睛瞪得老大:「這…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熱河早就是我衛家地盤,你以為朱思勃那點小把戲,我家主公不知道?」 一陣破鑼嗓子聲音響起,只見糜天禾,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大搖大擺邁著四方步獨自走過來。 「你…你是誰?」 「本座,衛家軍首席謀士,糜天禾!」 「你是大魏第一毒士!」 入雲鶴驚呼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麼,糜天禾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會半點武功,自己現在完全可以挾持他,然後威脅衛奇技住手。 就在入雲鶴心思活躍時,糜天禾忽然一打響指,指向入雲鶴的右手。 嗖~ 一支無影箭準確無誤地插進入雲鶴的右手掌心,將其手掌貫穿,並釘在身後的龍輦之上。 因為劇烈的晃動,車廂中的黃仙芝屍體跌落下來,落在入雲鶴的身前,一張醜臉保持著死前的猙獰,一雙三角眼睛死不瞑目的死死瞪著入雲鶴。 「不,不!」 入雲鶴仿佛看到了黃仙芝,以及其他義結金蘭的兄弟罵他背信棄義,在臨死之際,不停地用左手亂揮。 糜天禾一指入雲鶴揮動的左手,第二發無影箭出現,準確無誤地射穿入雲鶴的左手掌,將其釘在龍輦之上。 「放心,你落入本座手中,本座是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 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入雲鶴,糜天禾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龍眼大小的藥丸,用手拖著入雲鶴下巴,將藥丸塞了進去。 「你小子今兒可得著了,此乃主公賜的吊命聖藥,以你的修為體質,沒有兩三個時辰死不了!」 糜天禾說著,又取出一支薰香,一手捏住自己鼻子,另一隻手把薰香放在入雲鶴的鼻下。 不到片刻,入雲鶴整個人眼神變得迷離起來,緊接著仿佛受到極端的驚嚇,嚇得屎尿齊出,大喊道;「不要殺我,大哥,十八弟……不要殺我,不要啊……」 糜天禾用威嚴,陰沉的聲音道;「本座可以讓他們離去,但你必須要如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入雲鶴你可知道!」 「知…知道!我知道,求求陰司大人,快讓大哥他們找我索命亡魂離開!」 「朱思勃布的局是什麼!」 「朱思勃當初撤離京城時,就安排人到任何搶占天陰山,並且收編附近幾個不入流的小型山賊勢力,然後再十八路門閥聯合攻打黃仙芝時,故意打開一條通道放他離開。其真正目的就是他想要黃仙芝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以及數百萬石的糧食。」 「最重要的是,他還想把坐山觀虎鬥的衛淵拉下水,他可以煽風點火,讓這群門閥對衛家群起而攻,同時還會宣揚出去,黃仙芝就是衛淵一手扶持起來,他是黃仙芝背後的大掌柜……」 入雲鶴想都沒想,直接宛如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把朱思勃全說了出來,隨即表情恐慌對糜天禾求饒道。 「陰司大人,我把知道的都說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你媽,就在這撅著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老石那要來的迷藥,平時都是用來審訊惡貫滿盈的犯人,用在你這對兄弟背後捅刀的人身上,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糜天禾表情猙獰,露出陰損的笑容,朱思勃這計真是好個一石多鳥,可惜了他打錯了如意算盤,並不知道匈奴已被主公短暫時間內鉗制住,所以這才有餘力拍出衛家軍探子,分布整個熱河,所以朱思勃的那點小動作,早被被自己等人發現。 朱思勃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自己就是那隻黃雀,殊不知它身後的九霄之上,還有一隻舒展翅膀,蓄勢待發的雄鷹! 一旁衛奇技與鹿神族人推走金銀和糧食,並且還留下一些人打掃戰場。 暗處的哲別與陳慶之大步流星走出來,好奇地看向糜天禾手中薰香:「這東西是真的很神奇啊,有他在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其實這種薰香想要產生效果,條件非常苛刻!」 糜天禾嘆息一聲,對二人解釋道:「使用薰香的條件是,需要被使用者平時要有信仰,同時還要心理防線崩潰,以及有極大的負罪感,並且意志力不那麼頑強,這入雲鶴先背後捅刀兄弟,然後以為自己得了從龍之功,未來必成新朝門閥。」 「緊接著就是鹿神族的一手出神入化的頂尖箭法,加上金聖英與紅拂兩口子帶領衛奇技給他的震撼!」 「所以本座才會甘願冒險,孤身前來讓他遍布蟒網皸裂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記得這段一定要和主公匯報哦……」 就在這時,山路下方傳來一陣快步奔跑的聲音,糜天禾與哲別,陳慶之對視一眼:「來人了,快撤!」 「快看,那是陛下!」 「還有入雲鶴……」 此時,那些斷後的起義軍也已經追趕上來,幾名黃仙芝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驚得瞠目結舌。 地面上躺著斷了生機的黃仙芝與三位兄弟,入雲鶴雙手被釘在龍輦一側,雙目露出嫉妒恐懼的神色。 「不要啊,大哥,兄弟們我求求你們不要過來,我也是為朱思勃辦事,各為其主……」 「剛剛那位陰司說了,只要我坦白朱思勃的罪行,你們就不會過來!」 「是朱思勃派我裡應外合,假扮衛家軍搶走金銀珠寶和糧食……」 起義軍之前,黃仙芝盲目擴張勢力,招兵買馬,也導致其中被其他勢力安插了不少探子。 聽到入雲鶴的話,這些探子紛紛以上廁所的名義退走。 天剛蒙蒙亮,無數信鴿在天陰山飛起,各勢力的混進起義軍中的探子,紛紛給各自勢力發情報。 第800章 十八路門閥代表,入關 「朱思勃棄京畿之日,已密遣心腹搶占天陰險隘,收編左近流寇宵小。」 「及至我等合圍黃逆,乃故縱缺口,佯作疏漏,放其東奔。」 「其謀深矣,實欲盡吞黃賊所掠民膏民脂,並奪數百萬石糧秣。」 「意欲禍水東引,迫衛淵入局,彼可煽動諸閥,共伐衛家,更將遍傳流言,黃逆之亂,實出衛淵幕後操縱,其人乃叛軍之總綱,禍國之魁首……」 十八路門閥都拿到了情報,包括孔靖忠在內,全部聚集在臨時搭建的營房之中,可卻唯獨沒有叫朱思勃。 孔靖忠聽著情報共享的內容,雙拳緊握,甚至指甲都快深陷肉中。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朱思勃的後續做法,這狗東西偷偷摸摸布局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讓門閥聯合與衛家廝殺,他在背後調養生息,利用這筆銀子和糧食,東山再起,到時候把孔家的千年基業底蘊奪走,鳩占鵲巢…… 「沒想到這群反賊,竟然還有如此忠心之人!」 在場諸家主,幾乎同一時間收到新的情報。 起義軍中,黃仙芝的幾名親信,想要完成黃仙芝最後的心愿,如今已改變路線,用最快速度前往北幽關。 「這些起義軍跑進了北幽關,我們怎麼辦?」 「我覺得每家都派一名代表去北幽關觀戰,首先是查看衛家軍到底是否戰力強橫,其二也看看匈奴大軍到底是否與傳說中的那般英勇善戰,兇殘無比。」 「有道理,那衛淵肯定也不敢殺我們派出去的人,那樣的話,他可就等於得罪了我們所有門閥,我們聯合起來,這股力量龐大到可以輕鬆剿滅他衛家!」 與此同時,另一邊朱思勃也拿到自己派進去探子的情報,不由眉頭緊皺:「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計劃得百無遺漏,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汪滕疑惑道;「相爺,咱們現在無法嫁禍給衛淵了嗎?」 朱思勃點點頭:「沒錯,甚至我可以肯定,那些門閥的老傢伙們,現在都開始懷疑本相。」 「那得解釋啊。」 「無需解釋,這種事情越描越黑,未來本相的動作要很難了,如果沒有意外,這些門閥包括孔家,都會派人時刻監督本相。」 隨著二十多萬的起義軍臨近北幽關,早就知道的衛淵直接開門放行。 並且找來了張龍趙虎等督天司高層,下令道:「持督天司卷宗,對那二十萬起義軍逐一篩查,凡籍貫不明,經歷含糊、或與朱思勃麾下任何人有瓜葛者,皆列為可疑。」 老石苦著臉道:「義父,不是咱們弟兄們偷懶,但盤查可以,可問題是二十萬人呢,咱們督天衛就幾百人……」 衛淵沒有猶豫地道:「粗略篩選就行,寧可錯殺,不放過,但凡有一點可疑,無需深究,直接加入可疑者行列!」 「懂了,如果這樣做的那就快很多了……」 隨著老石等人離開,一名衛家軍守門士兵跑進來:「稟報少帥,城門外有人自稱門閥世家之人,想見少帥,這是拜帖!」 衛淵看都沒看拜帖,直接丟到一邊,對守門士兵道:「讓霍破虜帶他們進來吧。」 北幽關西南方向的城門外,一群世家門閥的代表,皆是族中頗具分量的人物,見到霍破虜後紛紛行禮稱呼副帥。 霍破虜面對這群各門閥的大人物,也連忙行武將禮:「戰備之時,無法禮數周全,還望諸位大人海涵,我家少帥已在帥府等待多時,請!」 隨著眾人走進北幽關,入目所見,所有衛家軍都是一副嶄新的甲冑,氣宇軒昂,站立筆直。 「看來傳聞是真的啊,衛淵真的把萬奴王給打廢了!」 「非也,戰亂時期,一身嶄新的甲冑,老夫推斷是衛淵故意弄出來虛張聲勢的。」 「哦?此話怎講?」 「衛淵知道大魏亂了,所以想要表現出衛家實力很強,讓我們忌憚的一幕,可殊不知越是如此,越能展現出他那顆不安的心!」 「有些道理……」 在前方帶路的霍破虜 隨著諸世家的大人物被帶進帥府,便看到一身錦衣華服的衛淵,正在一個沙盤前,像模像樣地比畫著。 「世子……誒呦,不對,之前世子帶兵離京的時候,就被先皇御賜外姓王之位,所以我等現在得尊稱一聲北幽王!」 「叫啥都行,諸位叔叔來這塞北邊關,不知有啥事?」 「是這樣,衛王你可聽聞大魏最近的風傳?」 「沒聽說過啊……」 「是這樣,民間傳說那僭越稱帝的黃賊仙芝,似乎與衛王您……咳,有些淵源?不知是何方宵小,竟敢如此污衊衛王清譽,當真可恨!」 一群門閥高層雖嘴上說著可恨,眼神卻緊緊盯著衛淵,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江湖傳言,向來是以訛傳訛,黃仙芝禍亂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我衛某人又怎能與這種賊人有關係,都是一派胡言!」 「既然如此就好,可剛剛我們看到,似乎有二十多萬名反賊,偷偷潛入了北幽關!」 「是啊衛王,我等提醒您一句注意安全,但請放心,外面就有我們家族的兵馬,如果衛王想要清剿反賊的話,我等願意帶兵入北幽代勞!」 衛淵笑著搖搖頭;「我當是什麼事,原來就是這點小事,他們說了,黃仙芝死了,他們想要來幫忙討伐匈奴,我衛某人想想也對,畢竟驅除韃虜,是我大魏每一個人的義務,哪怕他們是反賊,但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心,咱們也要支持,給人家將功補過的機會對吧。」 「哦?」 眾門閥世家代表面面相覷,他們來之前想過衛淵的各種說辭,但卻沒想到會是搬出了家仇國恨…… 「那衛王您的意思是……」 「當然是滿足他們的願望,明日夜襲匈奴大本營,給他們一個為國家,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機會!」 「這……」 眾門閥世家代表想了想,紛紛點頭:「如此甚好,如衛王不嫌,我等想在府內嘮叨幾日不是可好?」 「乃我衛淵榮幸,喜順給諸位叔叔安排房間!」 第801章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隨著一群門閥世家的大人物被安頓好後,傷勢好了七七八八的呂存孝走進來。 「老大!」 衛淵點點頭:「可是調查那些起義軍身份的事?」 呂存孝眉頭緊皺地道;「是,按照您的說法,粗略篩選,寧錯殺不放過,半點純疑都不行……可我們現在只調查了一萬人,基本就有一大半純疑了……」 哎~ 衛淵長嘆一聲道:「黃仙芝盲目擴張勢力,連基本的調查都不做,所以這就導致他麾下士兵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的都有,最重要的是還是朱思勃,他本就是搶了朱思勃那白眼狼的底蘊,所以難免大部分都是朱思勃的人,這些我早就有猜到。」 「那需不需要詳細調查……」 「不需要,時間來不及了,在這亂世哪有不死人的,何況應了那句話,他們不管是何方勢力的奸細,但能為國捐軀,也是他們的榮幸,繼續粗略篩選調查身份即可,告訴督天司的弟兄們,這件事之後,每人賞金百兩銀子,一壇茅台酒,大塊肉隨便吃!」 「遵命!」 第二天,十八路門閥代表,又找到衛淵,開始各種洗腦,催促他進攻北冥關與其中的匈奴決一死戰。 可都被衛淵以,兩軍交戰,不是兒戲,必須要有萬全準備才可以的說法,把這些門閥代表搪塞過去。 一連過去了幾天,外交官張太岳,喬裝打扮,悄悄從通往北冥關的地道返回,表示一切順利。 之後公孫瑾也表示與匈奴上將軍進行交流,全部都安排妥當。 最後是掛著兩個濃濃黑眼圈的老石,幾天時間督天衛的弟兄們加班加點,不眠不休地工作,對二十多萬的起義軍身份調查篩選。 「辛苦諸位弟兄們。」 衛淵命喜順去帳房支銀子給督天衛們當賞金,畢竟想要馬兒跑,那就必須要餵飽,摳摳搜搜的誰還為你辦事?南昭帝就是前車之鑑…… 當張龍趙虎分別遞上統計好的數字後,衛淵不禁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雖然知道會很多,但沒想到有這麼多,足足有一多半的起義軍是存疑的。 「老大,我就說存疑的起義軍太多了……」 沒等呂存孝說完,便被衛淵打斷:「沒有我收留,他們這些人也註定得被門閥世家斬殺,所以我們也算是能救一個算一個,心裡都不要有任何負擔。」 「當然不會有,成大事不拘小節,這點我們都懂得,而且大家都相信老大你的德行。」 呂存孝這個正直到偏激的傢伙,對衛淵拱手,表示他無論做什麼,肯定都是正義的,哪怕犧牲一部分人,但卻可以造福更多人…… 隨著呂存孝等人離開後,糜天禾看著滿臉惆悵,單手背後,長身而立,一副憂國憂民模樣的衛淵,下意識問道:「主公,還下藥嗎?」 衛淵頭也不回地道:「當然下……」 「呃……」 翌日下午,北幽關的演武場,衛淵站立高台之上,下方有三十萬的衛家軍,大多都是老兵,而且各個有傷,衛家軍老兵旁邊是二十多萬的起義軍。 隨著衛淵滔滔不絕說了一個時辰,振奮人心,提升士氣的話後,端起一碗酒:「此酒,敬英魂!此戰,衛家軍萬勝,驅除韃虜,保衛神州疆土,黎民百姓!」 「萬勝!萬勝!萬勝!」 山呼海嘯般的吶喊中,將士們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一個個熱血沸騰。 高台後方,坐在輪椅上的『吉祥物』衛伯約對公孫瑾小聲道:「不對勁啊,為什麼給那些起義軍倒酒的人,都是糜天禾那混帳東西的毒士軍?這群狗東西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公孫瑾有些難為情地用腹語道:「衛公,你確定要聽嗎?」 「下藥?」 公孫瑾微微點頭。 衛伯約也跟著搖頭:「不聽了,怕髒了耳朵……」 在另一邊的門閥代表人們也都點了點頭,表示衛淵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畢竟剛剛這段振奮人心的演講就非常好,甚至讓他們這些老狐狸聽後,心裡都有了些許波動。 「總聽朱思勃明里暗裡地向我們透露,匈奴大軍已被衛淵擊敗,甚至萬奴王都死了。」 「對啊,甚至朱思勃還拿出來,他所謂的證據,可礙於這傢伙的十句話沒一句是真話的尿性,誰敢信他啊。」 「說是不信,可我們也在不知不覺被他洗腦了,比如剛剛我看這些衛家軍老兵,就總有一種衛淵在演戲的感覺。」、 「別說是你,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也有……」 「都別說了,想要驗證衛淵是否演戲故意示弱,還是很簡單的,只要今晚我們好好看著與匈奴的大戰,就可以完全了解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些事還是需要咱們自己去驗證!」 「有道理……」 夜色如墨,北冥關外卻火光沖天,殺聲震地。 二十萬衛家軍精銳,如奔騰的黑色潮水,挾著三十萬身穿土黃色號服的起義軍,向北冥關的關門壓境。 被無數衛家軍保護中心位置的十八匹馬拉的巨大馬車中,衛淵給門閥世家的代表頻頻敬酒,並且希望對他們訴苦,說著匈奴士兵有多兇殘,衛家軍被打得有多壯烈,甚至北冥關都丟了,北幽關也有好幾次差點被攻破,萬幸有公孫瑾這頂級軍師人才指揮,需要這些人給點後勤補給,最好能派兵增援…… 這些門閥世家代表可都是老狐狸,怎能輕易聽信衛淵的話,對他的訴苦也都是紛紛落淚,就像渣男一樣,表達出各種對衛家軍英烈的哀悼,情緒價值拉滿,但實際的利益卻是一點不給……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行軍的隊伍中,公孫瑾開始邊走邊排兵布陣。 而那大約十萬餘人,身份乾淨的起義軍,卻已被換成了南昭帝未駕崩前,各門閥派出的民兵,這些民兵早早就經過了督天衛的嚴格調查,把那些門閥世家安插的眼線全部換上土黃色號服,下了迷藥,宛如行屍走肉般被掉了包。 第802章 人頭換糧,兇殘匈奴 北冥關內,因為衛淵把糧食價格加得太狠,導致這群匈奴洗劫歐羅巴而來,全部金銀珠寶都拿出來也不夠用。 所以當衛淵派人提出,讓他們演一場戲,可殺敵可換糧,而且還不是戰力恐怖的衛家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時,匈奴將領們紛紛點頭答應。 在一處臨時營帳內,幾名匈奴高級將領長嘆一聲:「你們說這會不會是衛淵的計劃,想要逼我們出去從而全部殲滅?」 「應該不會,衛淵想殺我們太簡單,之所以不殺,就是因為我們還對他有用。」 「沒錯,在萬奴王陛下未駕崩前就說過,大魏國內亂套了,衛家作為門閥中手握軍權,實力最強者,肯定會遭到那些門閥的群起而攻。」 「但有我們神聖匈奴在,這些門閥不敢動手,他們害怕背後偷襲收拾掉衛家,從而讓這些門閥自己來面對我們。」 一名匈奴將軍一腳踹翻凳子,怒道:「給衛淵那狗東西當槍使心裡真不舒服!」 「老子也不舒服,但不舒服也沒辦法,想要活下去回到歐羅巴當國王,那就必須要忍!」 「神州有一句古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熬過這段時間,北疆草原長草了,咱們就可以不用受衛淵的鉗制了。」 「對……」 北冥關內,匈奴士兵吃下最後的生育糧食,在得知道殺敵就能換糧,而且還只是殺一群烏合之眾時,這群匈奴士兵一個個宛如餓狼般,雙眼散發出碰到獵物時的興奮綠光。 他們一定要多殺,往死里殺,這樣就可以避免,因為糧食不足,導致的袍澤相食。 隨著進攻的號角吹響,匈奴大軍都沒有利用城牆防守,直接大開城門衝進戰場之中。 如今的匈奴,在求生希望的刺激下,一個個爆發出超乎鼎盛時期的戰力。 指揮高台上,公孫瑾身邊燈火通明,利用令旗來指揮衛家軍的排兵布陣。 與此同時,北冥關的城牆上,一名打扮成萬奴王的匈奴上將軍也揮舞令旗進行指揮。 在公孫瑾與匈奴上將軍的默契配合下,衛家軍與匈奴大軍總能默契地避開彼此。 匈奴大軍全身心地廝殺那二十萬名有嫌疑的起義軍。 戰場殺聲震天,狸貓換太子的奸細士兵,都被下藥一個個昏昏沉沉,只能憑藉下意識去進攻。 而起義軍們卻都是紛紛捂著肚子,只感覺身體一陣虛弱,就連揮刀的力氣都減少了半分。 「這是什麼回事?」 「我…我…我為什麼沒力氣了?」 「肚子好痛……」 「到底怎麼回事?難…難道是酒水?」 有機靈之輩反應過來,拼了命地大喊:「酒里有毒,是衛淵,肯定是衛淵騙我們,想要把我們都害死!」 醒悟過來的起義軍發出絕望的哀嚎,但為時已晚,已經被匈奴騎兵宛如利箭般,直刺核心,將隊伍穿透。 而後匈奴步兵緊隨其後,將起義軍的陣營硬生生撕碎,雙方開啟了肉搏戰。 匈奴騎兵的恐怖機動性在白袍軍面前很一般,但在普通起義軍眼中,卻是一群箭法超絕,來無影去無蹤的恐怖騎士。 遠距離可以利用箭矢,近距離直接拔出腰間的彎刀,每次刀身划過,都能帶起一蓬蓬血霧。 哪怕是起義軍中,身披重甲的精銳,也被匈奴士兵利用小錘子一樣的鐵骨朵,活生生破甲將其震死。 這根本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土黃色的身影成片倒下,鮮血染紅了關外的土地,慘叫聲、求饒聲、匈奴人的狂笑聲和兵刃入肉的悶響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三十萬衛家軍精銳卻在公孫瑾的指揮下,就在戰場外圍『默契』地游弋。 他們並不與匈奴主力接戰,只是精準地截殺那些試圖衝出包圍圈逃向自家陣營的匈奴散兵,或是不小心將小股匈奴部隊驅趕回主戰場…… 站在北冥關城牆上的十八路門閥代表們,此刻已是面色慘白,冷汗涔涔。 他們親眼目睹了那些,不久前還和他們打得有來有回的起義軍,如今在匈奴大軍面前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地撕碎、砍倒。 這一刻,匈奴士兵表現出的瘋狂、野蠻的恐怖戰鬥力,遠超他們的想像。 「我的天哪!」 一名門閥代表聲音顫抖:「這…這就是朱思勃說的苟延殘喘、等待牧草長出來,好能夾著尾巴逃走的匈奴士兵?」 「我大概看出來了,三十個起義軍士兵才能殺掉一個匈奴士兵,這他媽到底是何等恐怖戰力?」 「別說是這群起義軍反賊,我看就算是咱們這些門閥家的精銳上了戰場,能做到二十個能換一個就不錯了!」 另一代表抹著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道:「看來在來時馬車中,衛淵所言非虛,這匈奴大軍的確可怕,怪不得能把衛家軍打成這副鬼樣子,還丟失了北冥關。」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陰險小人朱思勃,其心可誅,他竟敢如此謊報軍情,說匈奴大軍是廢物,我估計他就是想騙我們與衛家開戰,然後讓這群有著恐怖戰力的匈奴大軍,長驅直入我大魏,這樣也能讓勢微的朱思勃,有渾水摸魚的可乘之機!」 「幸好啊!幸好有衛家軍擋住了匈奴,若是放這群豺狼入關……我等家業,神州百姓全要毀於一旦!」 「衛家不能動!非但不能動,我們還得支持他!」 一個較為清醒的代表厲聲道:「你看衛家軍,軍容整肅,調度有方,分明是在控制戰場!若無衛家在此鎮守,這戰場早就被匈奴大軍殺穿了!」 「對!必須支持衛家!要糧給糧,要餉給餉,後勤補給宋傷,絕不能讓北幽關被破,否則衛家被消滅後,面對這群匈奴屠刀的可就變成了我們!」 「回去就稟明家主,朱思勃之言,絕不可信!此人包藏禍心,欲陷我等於萬劫不復之地……」 戰場上屠殺仍在繼續,血腥氣隨風瀰漫方圓十里,令這些養尊處優的門閥代表陣陣作嘔,同時他們心中對朱思勃原本就減低的信任,徹底瓦解冰消,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後怕。 差點就聽信讒言,信了朱思勃那陰險小人的鬼話,如果真的背後偷襲衛家,當匈奴大軍沒有任何阻攔沖入大魏,他們幾家誰能抵擋得了? 第803章 戰起,嚇尿門閥代表 正在指揮的公孫瑾,忽然感覺背後有人靠近,微微側身,用餘光看到糜天禾小跑過來,在其耳邊小聲道:「主公說了,動作再大點,放幾條小魚衝過來,讓那些門閥的代表們近距離感受一下匈奴士兵的熱情。」 公孫瑾點點頭,開始在排兵布陣中,不動聲色地讓一小股匈奴士兵靠近衛家軍的後方。 「斬將之功我們來了!」 百名騎兵,手持滴血的圓月彎刀,朝向眾門閥世家代表衝去。 「保護大人!」 這群門閥代表因為是來找衛淵談判,所以沒人身邊也就帶了一兩個護衛。 這些身手矯健,有修為的高手護衛,見只是一群沒有修為的匈奴騎兵,便起了輕敵之心,拔出武器跳進騎兵人群,揮舞長劍,連人帶馬盡數被斬成兩段。 「哈哈,這群匈奴雖凶神惡煞,戰力強悍,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又怎能與我們身邊的高手侍衛相比?」 「沒錯,小小燭光之火,又豈敢與日月爭輝?」 這群門閥代表,無不嗤笑起來,可緊接著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這群匈奴騎兵迅速分成小隊,開始在侍衛高手的身邊來迴轉圈。 高手侍衛剛想動手,忽然一條套馬索飛來,侍衛改變進攻方向,揮劍斬斷套馬索。 可也在他揮劍的瞬間,又有七條絆馬索,從各個角度飛來。 侍衛連忙揮劍去劈砍,可還是被其中兩條絆馬索分別套中了手臂與脖頸。 還沒等侍衛揮劍去斬斷,便看到兩名手持繩索的騎兵,快速驅馬朝向兩個方向快速狂奔。 「啊!不…不!救我……」 沒等侍衛喊出聲,整個人的腦袋與手臂都被硬生生地扯斷。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他高手侍衛身上,只不過死法各異,有的是被暗箭射殺,有的是被丟出來的鐵骨朵打爆了腦袋,反正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這些侍衛無一例外全部戰死。 這一幕讓諸門閥代表無不瞠目結舌,他們是真的想不通,明明這些侍衛,都是修為高強,對付普通人能夠以一敵百的高手,可為啥這群匈奴明明就是身材壯碩的普通人,但卻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殺死。 一旁躲在暗處的衛奇技紛紛搖頭,他們也都是從江湖高手中選拔出來,然後經過訓練進入的衛奇技。 戰場與江湖一對一不同,上了戰場,所謂的武林高手別看修為強大,對付普通人宛如斬瓜切菜,可面對訓練有素的士兵,只要一個小型陣法就能將其磨死。 還記得這群從衛武卒選拔進衛奇技的時候,他們是也瞧不起這群臭當兵的,可被衛家軍包圍,利用沒有槍頭和剪頭的長槍、箭矢捅得滿身顏料後,他們就放棄了輕視的心裡,認真學習合擊之術,以及配合訓練。 見到一群匈奴騎兵,揮舞著彎刀,鐵骨朵,大笑著衝上來。 諸門閥代表嚇得連連後退:「救命,來人啊……」 但他們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又怎能跑過戰馬。 很快便被匈奴騎兵追上,揮舞屠刀朝向門閥代表們的脖頸斬去。 「不!不!」 這些從小錦衣玉食的大人物,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只感覺原來死神的屠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大部分人都嚇得尿了褲子,緊緊閉上眼睛,渾身抖似篩糠,該死的雙腿想讓他躲,但卻不聽使喚,只是不停地打顫…… 噗~ 鮮血噴涌而出,一些門閥臉上迸濺鮮血,良久後才敢睜開。 只見一群身穿衛家軍服裝,身後寫著一個『奇』字的士兵衝上來,與這群匈奴騎兵展開『生死搏鬥』。 「這些就是衛奇技?」 「應該是,看他們個頂個的都是不比我們侍衛修為差的高手,應該就是傳說中,由江湖高手組成的王牌軍,衛奇技了。」 「之前還認為衛奇技很可怕,可經過侍衛戰死我才知道,江湖高手上戰場就是狗屁!」 「是啊,你看這些衛奇技,比人家人數多,可死傷也不少了。」 就在門閥世家代表,劫後餘生說著風涼話時,糜天禾快步跑過來:「諸位大人,戰場上危險,你們快隨我離開!」 「好!」 剛剛經歷過生死,加上已經了解到了匈奴士兵的兇悍,他們也不想在這種血呼啦的地方久留,紛紛跟著糜天禾離開。 當這些門閥代表離開後,原本已經死亡的衛奇技紛紛站起身,從剛剛的拼死搏鬥,瞬間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 北冥關外,紅日從東方升起,經過一夜的征戰,這場借刀殺人、一石數鳥的戰役終於隨著雙方同時鳴金收兵而結束。 因為戰意後期,這群門閥代表都是在衛淵旁邊,被無數侍衛保護中度過,所以他們只能聽到廝殺之聲,但卻看不到具體傷亡。 聽著衛家軍斥候上報來的虛假傷亡清單,衛家軍傷亡八萬將士,起義軍近乎全軍覆沒,匈奴大軍死傷十萬…… 這等傷亡,讓這群門閥代表紛紛表情凝重,昨日他們親眼所見匈奴的兇殘與彪悍,如今這等傷亡也在情理之中。 告辭衛淵後,門閥代表們紛紛用最快的速度撤出北幽關,回到自己家族駐紮的營地,馬上召開家族高層會議。 孔家,可以避開了朱思勃,孔靖忠找來這次出征的其他孔家嫡系高層開會。 孔靖忠在聽完孔家代表,講述關外戰役後,與眾高層都紛紛點頭。 孔靖忠沉思片刻:「所以說你看到了萬奴王?」 「絕對不會錯,身穿匈奴特有的那種類似蜈蚣模樣的龍袍!」 「有沒有可能是人假扮的?」 「應該不會,我看他在排兵布陣的只會上,可以與公孫瑾打得有來有回……」 「衛淵廢物點,衛伯約成了活死人,現在衛家軍戰力就靠著公孫瑾,所以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孔靖忠點點頭表示認可了萬奴王沒死的情報,對代表繼續問道;「那群匈奴韃虜戰力真有這般恐怖?」 「是啊少家主,都是我親眼所見,衛家軍還能與其抗衡幾下,但那群起義軍在匈奴士兵面前,完全就是白給,殺他們如斬瓜切菜容易!」 「雖然這些起義軍戰力一般,但也能和我們家族的正規軍三換一,面對匈奴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匈奴真是強大到可怕啊。」 「的確可怕,但話雖如此,這也能說明一點,匈奴如此強橫,衛家軍還能和匈奴打得有來有回,那就說明他們實力是伯仲之間,所以衛家不得不防啊。」 第804章 兵在精,而不在多 孔靖忠想了想:「匈奴能在打進歐羅巴,並且拿下整塊歐陸,就足以說明他們的戰力恐怖,但同樣的你們別忘記一點,衛伯約的江南之戰!」 「江南之戰?」 眾人想到衛伯約親自掛帥,帶領衛家軍在江南抗擊倭寇,可結果卻是雖沒失敗,但也沒占到便宜。 孔靖忠繼續道:「雖然在江南沿海抗擊倭寇失敗有花家原因,可也能證明一點,衛家軍都是北幽關的子弟民,所以他們在這裡戰鬥各方面是有加成的,如果在別地方打仗,恐怕戰力就會下降一個檔。」 諸孔家高層紛紛表示贊同:「少家主所說有道理……」 孔靖忠繼續分析道:「匈奴既然如此強悍,那我們今後就不要打偷襲衛家的主意了,當然衛家也不能掉以輕心,需要安插眼線時刻監督!」 「遵命!」 一名孔家老者站起身,對孔靖忠躬身道:「少家主,衛家的事情解決了,那朱思勃咱們應該如何處理?」 「不處理,不讓他有任何將計就計的機會,回到孔家以後直接軟禁起來!」 「遵命!」 幾乎在同一時間,其他門閥世家也從自家代表那得到第一手情報,紛紛做出相同的選擇,那就是撤退,不光不會背後偷襲衛家,反而還要送寫後勤補給,生怕衛家軍被匈奴給殲滅,到時候大魏北方生靈塗炭,匈奴的對手也就變成了自己等人。 孔家被軟禁起來的朱思勃,在聽到汪滕帶來的消息後,氣得端起茶盤狠狠摔在地上。 「媽的,他媽的!都是一群廢物,這明顯就是衛淵的借刀殺人的苦肉計,他們竟然都信以為真了!」 汪滕一攤手:「相爺這是沒辦法的事啊,畢竟人家可是親眼所見,肯定不會選擇你的道聽途說……」 「放你媽的屁,誰是道聽途說?」 朱思勃一腳踹在汪滕的側腰上,氣得他雙拳緊握,渾身顫抖,怒罵道:「本相可以用人頭擔保,萬奴王死了,衛伯約沒癱,匈奴如今已經徹底戰敗,衛家軍兵強馬壯,衛淵擁兵自重……可笑這群廢物門閥,竟然沒看出來這一切,廢物,都他媽是廢物!」 「那…那相爺,咱們現在咋辦啊?」 「咋辦?你問我咋辦?」 朱思勃氣得又是一腳踹了上去:「銀子沒了,糧食沒了,也沒把衛淵拉下水,本相也成了這群門閥心中的小人……」 朱思勃說到這,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強迫自己鎮定冷靜下來。 指著汪滕;「回孔家之後,本相肯定會被孔家軟禁起來,所以你汪滕今後就是本相與外界聯繫的媒介,聽懂了嗎?」 汪滕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 「你他媽說話!」 汪滕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委屈地道:「我一說話你就打我,不敢說了啊!」 「行了,不打你了,你先起來幫本相去做一件事……」 汪滕站起身湊到朱思勃嘴邊:「啥事?」 「你先去一趟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華山派,去找一個叫……」 北幽關內,衛家所有高層齊聚,紛紛舉杯慶功。 糜天禾大笑道:「第一杯酒,咱們敬主公,給衛家軍大清洗,所有來路不正的眼線,探子全部清理出去,讓衛家軍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敬主公!」 「敬老大!」 「敬少帥!」 「敬義父……」 衛淵看向諸高層,也開心地舉起酒杯,豪邁地一飲而盡。 糜天禾再次大喊道:「第二杯酒繼續敬主公,讓天下人都知道匈奴的彪悍戰力,兇殘的戰鬥方式,讓他們都了解一下我衛家軍的多年不易,而且今後也不會再打我衛家的主意!」 「干!」 眾人開花大小的再次敬酒。 幾杯酒下肚,衛淵便留下推杯換盞,開懷大笑的眾高層,與糜天禾走了出去。 呼~ 衛淵站在帥府圍欄後,深吸一口關外獨特的濕潤,冰冷,伴隨著學習黑土地芳香的味道,對糜天禾道:「都下封口令了?」 「下了!主公我的毒士軍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很明白一點,如今得到的有優厚待遇,這其中有大部分都是讓他們封口用的,所以這些毒士軍就連老婆孩子父母都隻字不提,因為我醜話說在前面,但凡誰敢透露做過的任務一個字,直接滿門抄斬!」 哎~ 衛淵長嘆一聲點了點頭:「大魏京城失守,如今已徹底亂了,那些門閥世家雖沒自立成國,但也都是以自己的封地各自為政,估計他們回去後沒多久,就要開始大混戰了。」 「主公,我有一件事沒想通,明明衛公都已經穿上夜行衣,準備潛入孔家殺掉朱思勃,你為啥攔住衛公,不讓他去呢?」 衛淵苦笑地搖頭:「朱思勃那狗東西做事向來狡兔三窟,你信不信我家老登但凡敢去,首先就會被高手包圍,然後還發現不了朱思勃的真正住處。」 「這個……信!」 糜天禾想到朱思勃那小心謹慎,惜命到極致的模樣,所以衛淵的猜測他是絕對相信的。 「可主公,憑藉衛公武聖人的修為,就算遭到高手衛公,相信也困不住他啊,身份應該不會暴露。」 「武聖人也是人,先不說我家老登能不能脫困,單說只要是武聖人出現,就會讓他們聯想到衛伯約三個字,有些事其實不需要證據,只要他們相信就夠了。」 衛淵笑著瞭望已經長出一點點牧草嫩芽的北疆草原:「我們還能在北幽關坐山觀虎鬥兩個月,所以那些匈奴還得活著,糧食下毒的事不要做了。」 糜天禾臉一紅,連連點頭道;「明白……」 說話間,公孫瑾走出來,對衛淵躬身行禮後,用腹語道:「主公,我們是否應該開始招兵買馬了?」 「不,他們撤退沒有背後偷襲北幽關,但肯定會留人看著我們,這兩個月時間我們不需要招兵買馬,只需要練兵即可!」 「練兵?」 「對,兵分兩路,讓一部分將士假扮匈奴,天天進行實戰訓練!」 衛淵說到這,緩緩回身看著公孫瑾:「想想之前黃仙芝手下的烏合之眾,所以兵在精,而不在多!」 第805章 南俠攬髒活,為蒼生 半月過後,這段時間北幽關的衛家軍每日都會分成紅藍兩軍,新兵混插入老兵,進行實戰演練。 同時衛淵也是信守承諾,無償給匈奴送糧,只不過糧食是按照人頭,就能讓匈奴士兵吃個半飽。 但衛淵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高級將領依然生活奢靡,下面的小將軍吃飽,那麼最底層的士兵甚至食物只夠勉強地活著…… 畢竟匈奴雖被自己鉗制,但只有快要餓死,但卻還能維持,基本喪失大半戰力的匈奴才會讓人放心。 同樣在這段時間,通過在大魏各地探子上報,十八路門閥,暫時和平相處,領地的交界處,手下將士多少有點小摩擦,但卻都不大,完全在可控範圍之內。 這些門閥也從之前的暗中招兵買馬擴張勢力,變成如今連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光明正大的徵兵。 北幽關,帥府內。 衛淵與所有高層展開一場圓桌會議。 張太岳率先起身道:「按照現在局勢來看,大魏十八路門閥亂鬥已是定局,但卻沒有任何一家,敢率先挑起爭端,畢竟各家明面上實力都差不多……」 「如今我們願意養著匈奴這條狗,無非就是看在他們能給我們帶來連個月的和平期,可如果在任憑這些門閥世家發展下去,那養這些匈奴韃虜,就將毫無意義!」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我只是表達一下當前局勢處境,接下來還請各位暢所欲言。」 張太岳緩緩坐回椅子上,糜天禾第一個跳出來:「直接搞暗殺啊,想要天下太平不容易,但想要攪渾水,讓天下大亂那還不簡單!」 「這樣,本座就率先拋磚引玉,給主公獻一毒計,先讓九分京城的九家門閥大打出手,然後再讓這些門閥開啟京城爭奪戰……」 眾人聽到糜天禾話語中的細節,無不紛紛皺眉。 暗殺、下毒、栽贓、嫁禍……而且還是專挑這些門閥的軟肋上捅刀,比如暗殺某一家剛出生,深受家主喜愛的嫡幼子,又或者是把某個家主喜愛的妻妾送去青樓……反正每一條小細節但拎出來,都是陰損壞的絕戶毒計…… 「老夫一生苦讀聖賢書,怎能有你這麼陰險歹毒的弟子!」 張太岳氣得就要抽出戒尺…… 端坐主位的衛淵,忽然出聲道:「天禾計謀雖毒,但就像張太岳老師所說,這場大戰無法避免,只是早晚直說。」 「與其晚點展開大戰,讓門閥世家有更多時間發展壯大,讓更多無辜百姓被強行抓了壯丁上戰場,反倒不如趁早開戰,這樣也能死傷的更少。」 啪~ 啪~ 啪~ 老石第一個拍手叫好:「雖然沒聽懂,但作為義子乾兒的我,卻看到義父大格局!」 「虐殺一人,但卻可以間接挽救數萬萬人,我也覺得可行!」 哪怕有著偏執正義的呂存孝,也點頭髮表了自己看法。 金聖英站起身,朝向衛淵抱拳拱手:「主公,這件事我願意去做!」 「啊?」 眾人紛紛不解地看向金聖英,甚至就連他的妻子紅拂也是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金聖英朗聲道;「殺一人可救天下人,這是大局觀,可笑我金聖英多年以來被江湖人稱南俠,但卻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因為我金聖英行俠仗義只為自己的好名聲,並未真正替天下黎民百姓考慮。」 說到這,金聖英雙眼滿是炙熱崇拜地看向衛淵:「就像主公那樣,縱使被天下人誤解,可卻依然心繫天下,這才是真正可以擔當起『俠』這個字。」 衛淵謙遜地擺擺手:「金大哥說笑了,我衛某人並非如此大義……」 「反正不管如何,我金聖英代表衛奇技接下這個任務了!」 金聖英說到這,拉起紅拂的手:「萬千罵名背身,怕嗎?」 「正義在心,我就不怕!」 「好!」 金聖英對糜天禾道:「你只管計劃,無所謂陰損壞的毒計,我衛家軍按照計劃照辦便是!」 「這麼大的轉變,我有點反映不過來……」 糜天禾難以置信的看著金聖英與紅拂,這兩個大俠,可是向來不待見自己的啊,如今這般…… 忽然糜天禾用餘光發現衛淵對自己隱晦地眨了眨眼睛,瞬間明白過來,衛淵這是昨日找他們夫婦談話,並且用大義那套洗腦了。 轉意過來的糜天禾,連忙道:「兩位大俠可當真是俠肝義膽,我糜天禾佩服,計劃早就做好了,在這……」 糜天禾拿出早就準備的計劃交給金聖英與紅拂,夫婦二人看都沒看,直接拿起計劃書,與眾人告別後,表情決絕地離開會議廳集合衛奇技。 角落旁聽的衛伯約撓了撓頭:「咋感覺有地方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來呢?」 一旁端著茶杯的喜順小聲道:「衛公,我不懂謀略,但我懂世子,肯定是他提前布局,然後安排今日的會議,與其說是集思廣益,不如說是走個過場。」 「老夫就是好奇,這龜孫兒用了啥辦法,能讓江湖上人人敬畏的俠侶,甘願頂著天下罵名執行著明顯就對衛淵有利的爛事?」 喜順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衛公可以等下抓住糜天禾問問,他就算不提前知道,也能猜出來緣由……」 「有道理!」 隨著衛淵說出一大段沒營養的話後,宣布散會,糜天禾想要偷偷溜走,但卻被衛伯約一把抓住。 「你這個毒士留下,給老夫解釋解釋!」 「啊?解釋啥?」 「為什麼金聖英如此愛惜羽毛的俠客,會心甘情願地答應攬這粑粑事?」 「不知道……」 糜天禾剛想說不知道,就看到衛伯約從腰間抽出馬鞭,嚇得連忙改口:「的確是不知道,但也能猜出一點,首先主公給了金聖英一個台階下,那就是只有衛家贏了天下,才能讓神州太平,其次再給他一塊遮羞布,就是剛才金聖英說的那一番話。」 「但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自己……」 「為自己?」 「對啊,衛公你當年與先皇打天下,為了什麼?」 衛伯約想都沒想,驕傲地道:「天下蒼生!」 「真的如此?如果事先陛下不許諾,功成名就後,讓你封王拜將,衛公你還會幫他打天下嗎?」 「這……」 面對糜天禾的反問,衛伯約發白的長眉微皺,對糜天禾擺擺手:「老夫已經明白了,就他媽你話多,滾吧!」 第806章 成大事者,身不由己 喜順疑惑地看向衛伯約:「衛公,啥意思啊,我沒聽懂。」 「沒聽懂就滾蛋!」 衛伯約罵了一句,也不坐輪椅了,站起身扭頭就走。 喜順小跑兩步追上糜天禾,滿臉八卦的好奇問道:「到底咋回事啊,我沒聽懂。」 「你沒聽懂就對了,其實這是所有人心中不願意提起的黑暗,天天夸掌柜好的夥計,你看不給錢他還夸嗎?」 看著喜順似懂非懂的模樣道:「成大事者就沒有一個善類,他們所有人都懂得一點,那就是收買人心,沒有利益的事,哪怕是天大的好事,可還是沒有人願意做啊。」 「那不對啊,金聖英曾為了一個小乞丐出頭,甘願得罪江湖一家二流宗門,你說他利益啥?」 「無非是為了名聲,否則他為什麼不匿名幫助?」 「啊?」 短短名聲二字,讓喜順為之一愣,隨即反問道:「還是不對啊,亂世時,有些和尚道士,他們施捨難民,卻是做好事不留名,那你說他們利益是啥?」 「信仰,積德行善為了死後成佛作祖!」 「臥槽!」 喜順撓了撓頭,這次他真的沒有任何反駁的話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糜天禾輕聲道:「金聖英雖俠肝義膽,但他也是人啊,當初他的確欣賞世子的人品追隨,可那些乞丐、鄉村教書先生、在往大點說經常行善積德的大員外,金聖英為什麼沒有追隨呢?還不是因為主公是衛家繼承人,當朝世子,並且能力出眾,今後絕對大有作為!」 「如今他們夫婦的利益與主公羈絆太深,衛家贏得天下,他們就是從龍之功,到時候主公君臨天下,自有大儒為他們辯經!」 「知道為什麼黃仙芝明知不可為卻偏偏要在玄武門與朱思勃對掏,他難道不知道,只要其他勢力稍稍用計,局面就會變得不可控!」 喜順連連搖頭:「這個真不知道。」 「那是因為,哪怕黃仙芝甘願服從朱思勃,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可他手下人卻都不干,他們想要的是從龍之功,建功立業後的封候拜將,成為新的門閥世家。」 「所以啊,有些人當他的錢財、權利達到非常龐大的時候,哪怕他的人生便不被自己左右,其實主公現在也是如此,所以他反其道而行,讓金聖英答應下來這,只有衛奇技才能完成的任務!」 與此同時,在南梔房間中,南梔抓著石陽雙手,眼淚忍不住的順著白皙粉嫩的臉頰,滴滴答答落下。 「母妃,那可是我父皇的江山啊,如今被這群亂臣賊子搶奪……特別是皇宮之中,那裡可是有著你與父皇的回憶,也被那群亂臣賊子強行霸占……」 啪~ 南梔的話宛如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直刺石陽的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絕對不能忍,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大魏只能姓南,絕對不會可以轉交給這群亂臣賊子手中。」 石陽說到這,又伸手輕撫南梔臉頰;「可公主,你確定要這樣做嗎?這些死士,每一個都是培養無數年月,對你更是忠誠無比,他們就是你的底牌,防備衛淵的籌碼……」 「我看是你籌碼才對……」 南梔心中暗道一聲,抱住石陽;「母妃,衛淵女兒自有辦法牽制,耽誤之際還是奪回我南家的江山社稷!」 「這…這……」 石陽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好吧,母妃答應你了。」 隨著石陽離開,衛淵從隱藏的屏風後現身。 南梔一雙哭得紅腫大眼睛朝向衛淵眨了眨,衛淵點頭道:「人已經確定走了。」 南梔這才破涕為笑:「早就說你這小衛淵離不開本宮,需要假扮其他門閥,還能夠經得住酷刑,甚至有些門閥世家還具備類似督天司逼供藥水的東西,除非受過專業訓練的頂尖死士,否則這任務無人可以勝任。」 衛淵點點頭,輕輕摟住南梔的香肩:「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會讓你勸說石陽安排那些死士,完成此次艱巨的任務。」 南梔長嘆一聲:「我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父皇,這可是他費盡心機,消耗無數金銀培養出來的死士,結果就這樣犧牲了。」 「不犧牲有啥用,他們之前只聽命媚娘,如今只聽命石陽,別看你是公主,但他們也不可能聽你的,你我是夫妻,世上最親近的關係,而她石陽不是,難保今後不會有什么小動作……」 大魏京城,皇宮,金鑾殿之中。 九龍金椅早被重新仿製出來,由九家占據京城的門閥每家掌控一天,今天輪到章家,章家家主端坐九龍金椅,下方齊刷刷地跪拜上百位章家的高層核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愛卿免禮平身!」 章家家主,章程南深吸一口氣,滿臉的陶醉,輕撫發白的鬍鬚,心中暗爽的道:「好聽,愛聽,舒坦!」 同時章程南也終於明白,怪不得南昭帝最喜歡上朝,這權利的味道,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 還記得兩個月以前,自己也是在下面跪拜的權臣,如今卻坐在了九龍金椅上…… 章程南伸手輕輕撫摸九龍金椅,小聲嘟囔道:「這玩意誰研究出來的呢,咋坐都得勁……」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一名章家將軍急匆匆地飛快跑了過來,跪在地上道:「家主,出事了!」 「放肆,金鑾殿上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驚擾聖上,罪該萬死!」 章程南身旁的小太監,扯著尖銳的公鴨嗓子對其怒斥:「來人啊,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慢著!」 章程南擺擺手:「朕與南昭帝不同,不講究這些排場,既有大事發生,那就快快上報!」 「家主……」 將軍看到章程南瞪眼睛,連忙改口道;「陛下,您的寵妾……不對,寵妃找到了,沒有和花匠私奔,而是在城中一家最下等的青樓……」 第807章 刺客口供,栽贓嫁禍 「家主大人,小少爺找到了,在下人用的茅房坑裡,根據仵作檢查,少爺後脖頸位置有手印,是被人活著按進去嗆死的,肺部,胃部裡面都有大量的屎尿……」 「家主大人,大夫人找到了,被扒光衣服餵了春毒,丟進了京外難民營,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死了……」 「家中大人……」 皇城內,九家門閥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收到了自己嫡親被暗殺的消息,而且還都是都用最骯髒,最丟人的死法。 隨著九家門閥的家主暴怒,派出代表進行九方會談。 可談判的結果顯而易見,誰家都死人了,而且專挑自家主人的心肝軟肋殺,談判了整整一天,最後沒有結果的不歡而散。 當天晚上,九家門閥的家主,都派高手保護自己以及妻兒老小的安全。 夜半三更,忽然整個皇宮響起一陣敲鑼打鼓的警報聲。 九家門閥早就安排好的明勺,暗哨,巡邏士兵一哄而上。 章家,章程南身後帶著兩名頂尖高手,氣勢沖沖地走進養心殿。 只見,自己滿頭白髮,人老珠黃的髮妻,一邊臉滿是鮮血,地上還有一隻染血的耳朵。 在養心殿的角落,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夜行衣之中,如今被五花大綁的刺客,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章程南指著一群侍衛:「都他媽是廢物嗎?這麼多人都保護不了夫人,朕要你們何用?全拖出去斬了!」 「家主大人……不,陛下,還請陛下息怒,事出有因啊……」 一名五大三粗,太陽穴鼓鼓,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壯漢跑過來,對章程南雙膝下跪道:「陛下,此賊人刺客修為非常高,而且擅長暗殺潛伏之術,我們也是拼盡全力,小劉更是以身體為夫人……皇后擋下必死一刀……」 章程南目光看向自己髮妻,後者捂著空蕩蕩的耳朵,微微點頭。 呼~ 章程南深吸一口氣:「雖保護夫人有功,但卻讓其受傷,所以功過相抵,這次你們每人只能拿到五百兩銀子,可有怨言?」 「謹聽發落,我等絕無怨言!」 所有高手侍衛連忙下跪,雖然章程南嘴裡說的是功過相抵,但賞五百兩銀子,這顯然是沒有相抵。 章程南指著奄奄一息的刺客:「找最好的大夫給他醫治,然後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撬開他的嘴,我要知道是哪個狗東西派他來的!」 「遵命!」 與此同時,在皇宮內其他八家門閥,也都上演了這樣一幕,無一例外,刺客都是修為頂尖的高手,精通暗殺、潛伏之道,而且都沒有被當場殺死,只是被抓住秘密關進大牢,嚴刑拷問。 昨日九方會議的代表再次齊聚,只不過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說警報錯了,沒有發現刺客,然而這漏洞百出的問題,卻遭到九隻老狐狸的一致認同…… 一連三天,皇宮沒有再出現暗殺的情況,九家門閥的人也出奇的平靜,仿佛之前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章家,章程南正給髮妻餵藥,並非他有多疼愛妻子,全因與章家聯盟的鮑家,當代家主是其一奶同胞的親哥哥。 「家主……不對,陛下!」 一名章家侍衛快步跑進來,對章程南小聲道;「招了,那刺客招了!」 「好!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傷朕的愛妻!」 章程南怒髮衝冠地說完,輕撫髮妻手背:「夫人,你的傷朕已經給你討回個公道!」 隨著章程南走進大佬,便看到一名被吊了起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應該說大部分地方已經沒肉,露出幽幽白骨的刺客。 滿手是血,拎著割皮刀的侍衛快步走過來:「陛下,經過屬下等人連續三天的嚴刑逼問,這賊人終於招供了。」 章程南看了一眼已經咽氣的刺客,不由暗暗點頭:「折磨成這樣才招,也算是條漢子,相信這等人物,在任何勢力都是高層。」 侍衛連連點頭;「陛下所言極是,這刺客到最後也沒有招,還是因為劇烈疼痛,導致他的精神崩潰,我們用前督天司的逼供藥才讓他吐出幕後主使!」 「是誰派他來的?」 「金康適!」 「金家的家主?」 章程南眉頭緊皺地走出牢房,對身後侍衛道:「通知家族所有高層,開會!」 章程南端坐九龍金椅,下方清一色的章家高層,以及智囊團齊聚。 隨著章程南點了點頭,身後太監連忙朗聲道:「經過連續三日的嚴刑拷打,刺客已招供幕後主使,乃金家,金康適!」 「金家?」 在場章家眾高層紛紛疑惑的面面相覷:「家主大人,老夫覺得有些問題。」 都是自家人,章程南也沒有糾正這些九族家人的稱呼問題,只是陰沉著臉道:「說!」 「金家雖與我們同屬京城九門閥之一,可我們兩家並無交惡,他為什麼要派人來暗殺?所以我懷疑幕後真兇另有其人,其目的很可能是栽贓嫁禍!」 章程南點了點頭:「這也是朕考慮的問題,貿然與金家開戰,恐會著了敵人詭計,但不開戰,我章家顏面盡失啊!」 同時在皇宮的另一邊,金家同樣召開了高層會議,一身龍袍的金康適看著下方眾人。 「刺客開口了,是章家派來的人!」 「章家?我金家與其並無仇怨,為何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對我金家暗殺?」 「這……老夫認為,此時可能是有人栽贓嫁禍……」 就在這一天,占領京城的九家門閥都在召開全族高層大會,內容就是各自抓到的刺客供詞。 而在大魏各地,其他九家門閥中,也都出現了類似暗殺,然而後刺客被抓住,最後交代是其他門閥家主指使的事情發生。 原本還有微妙平衡的各家門閥,全都停止招兵買馬,將領地的各城池防禦加強了三倍,進入隨時準備開戰的狀態。 馬祿山渾身慘繞著紗布,對給自己煎藥的慕連翹道:「慕叔,我好了,真的好了,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包裹成了個大粽子……」 慕連翹頭也不抬地道:「是我把你從閻王爺手裡拽回來的,所以你好沒好我能不知道?讓你繼續裝病,都是我女婿的命令。」 第808章 縮頭王八,攪屎棍 「主公衛淵?」 「主公一定對我很失望,竟讓那黃仙芝這小人偷襲暗算……」 馬祿山長嘆一聲,對慕連翹低聲問道:「主公可有何吩咐?」 「沒有,衛淵只是讓你好好養病,哪怕病好了也要繼續養!」 「這是為何?」 慕連翹一攤手:「治病救人我行,這些謀略布局我是一點不懂,所以不知道!」 說話間,房門被人推開,馬祿山作為江湖刀客,下意識把手伸到床邊去拿關山刀。 「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馬祿山頓時放鬆了警惕:「是聖英大哥啊!」 來人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正氣凜然的中年男子面容,可不正是三俠之一的南俠金聖英。 「聖英大哥,你來可是有主公命令?」 金聖英點了點頭,走到馬祿山的床邊:「看你的氣色,身上的傷應該都已經養好了吧。」 「那是自然,還要感謝慕連翹醫聖,甚至把我以前的陳年頑疾都治好了。」 馬祿山說到這,用渴求的眼神看向金聖英:「主公的命令是什麼?快說吧,只要我不被主公放棄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啥命令俺老馬保證完成得漂漂亮亮!」 「主公壓根就沒有怪過你,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那黃仙芝會被權利蒙蔽雙眼,背信棄義忽然偷襲。」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 金聖英打斷馬祿山說下去:「你可能還不知道,黃仙芝死了,還是死在了自己結拜兄弟手中,就在當天他兄弟也跟著他去了,也算是沒有辜負他們當初結拜時同生共死的誓言!」 「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百柳一爐香!」 「那所謂的百柳樓二十四友,結拜時全是哥們義氣,結果全死在哥們手中……」 馬祿山感嘆一聲,對金聖英道:「聖英哥,朱思勃死了嗎?」 「沒有,投靠了孔家,如今被孔家軟禁起來……」 馬祿山了解一下當前局勢後,不由雙眼閃爍一絲精光,隨即長嘆一聲:「果然權利這東西真的很難抵抗,哪怕是我在剛剛腦海中也出現自立為王,逐鹿皇權的想法!」 金聖英輕拍馬祿山肩膀:「那九五至尊的寶座,誰不想坐?人之常情,正常!」 馬祿山大笑道:「人之常情,可人也要對自己有個認知,如今俺老馬有這塊封地,都他媽快管理不過來了,讓我當皇帝我可不配,更何況我現在的勢力有資格上賭桌,但卻沒資格與其他人博弈,所以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我掐死了。」 說到這,馬祿山看向金聖英:「紅拂嫂子咋沒跟你一起來?」 「她去楚州執行任務了。」 當金聖英把自己要做的任務說出來後,馬祿山不可置信地看向金聖英:「大哥,你…你竟然配合石陽的暗衛,做出這等事……」 金聖英雙手背後,朗聲道:「死一人可活萬萬人,哪怕死的人是我金聖英,我也在所不辭,自己的那點名聲與挽救天下蒼生相比,算得了什麼呢?做人要學主公,大格局,大氣魄!」 「也…也對哈……」 金聖英陰沉著臉道:「都怪南昭帝廢物,連科舉都掌握不了,讓整個大魏的才子不為國家效力,反而去各門閥世家當了走狗!」 馬祿山沒想明白,金聖英為啥忽然罵南昭帝,只是一臉懵逼地呆呆看著他。 金聖英解釋道:「就因為如此,各門閥世家都有龐大的智庫,哪怕我們衛奇技配合暗衛,把事情都做到如此地步,這些門閥世家也能安耐住報仇心思,沒有貿然出兵開戰。」 「所以,我們只能執行第二套方案了,但這次需要你祿山老弟。」 金聖英說到這,取出一封衛淵的親筆信交給馬祿山:「這是主公的信,你看看吧。」 隨著金聖英走後,馬祿山連忙打開信封,看完之後便看嚮慕連翹:「慕叔,你應該知道這天下的奇藥都在誰家手裡吧?」 慕連翹想了想;「畢竟門閥世家也要找我醫聖山看病,所以大概知道七成的仙藥歸屬吧。」 「主公讓你把這些藥材名單列出來,然後篩選一下,保證每家門閥都要有兩到三株,就說我重病垂危,繼續這些頂級藥材續命。」 慕連翹不知馬祿山為什麼這樣做,但既是自家女婿的計劃,執行就完了…… 當天夜裡,馬祿山花費重金請丐幫,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快死了,急需靈丹妙藥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 「老大,你確定這樣做嗎?」 一名手持白紙扇,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看完衛淵的親筆信後對馬祿山問道。 「你以為我的決定管用嗎?」 「我馬祿山有今天,兄弟們都能從匪變成官,這份恩情,主公對我的恩情,一輩子都不敢忘啊!」 「最重要的是,最後誰能得天下?主公的手段你不是不了解!」 作為山寨智囊的白紙扇點了點頭:「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們既做不到獨善其身,那就只能選人站對,無論是恩情還是實力,衛淵自然是上上之選!」 北幽關,帥府。 衛淵披著裘皮大氅站在圍欄處,遙望北冥關的方向。 「還有一月,北疆的牧草就長出來了。」 一旁挽著衛淵胳膊的南梔輕聲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距離你給我作賦,都已經快一年了。」 「下月才是一年,同樣下個月匈奴離開,我們也無法坐山觀虎鬥了。」 「淵,你說馬祿山會按照命令做嗎?」 「以前不敢說,雖然權利迷人眼,可他在忠義上我還是很看好的,至於現在嗎……」 衛淵反手摟住南梔的肩膀,輕笑道;「他敗給黃仙芝後,他就應該有一個對自己的清晰認知,沒有我衛淵,他最多只能當個山大王!」 南梔身軀往衛淵的懷中靠了靠,做出小鳥依人狀,柔聲道:「馬祿山的勢力還是很強的,這些門閥想來都會費盡心機地拉攏,估計明日馬府的門框都要被踩爛了吧。」 「差不多吧,既然這些門閥世家的智囊團讓他們按兵不動,那我就讓馬祿山當攪屎棍,把這水徹底攪渾,到時候這群縮頭王八還能否繼續忍下去!」 第809章 天命所歸,龍相盡顯 「廣陵太守、嚴家家主嚴廣祿到訪——」 唱名聲落,一位年約五十,面龐微胖,天生一副笑面模樣的男子,已領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大夫邁入府中。 他便是前廣陵太守,如今十八路門閥勢力中的嚴家家主,嚴廣祿。 嚴廣祿人未至,聲先到,語氣中儘是關切:「祿山兄弟!聽聞你身受重傷,為兄心中憂慮萬分,特攜家族珍藏多年之仙藥天山雪蓮前來,願助賢弟早日康復!」 話音未落,他朝身後老大夫遞了個眼色。那大夫加快步履,徑直走向床榻,三指搭上馬祿山纏滿紗布的手腕,凝神細診。 片刻後,他退回嚴廣祿身側,低聲附耳:「家主,確是重病垂危之象,好在馬王爺修為高強,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若普通人,或是修為稍弱者,此時怕已入土了。」 嚴廣祿微微頷首,自懷中取出一隻金絲楠木所制錦盒,啟蓋露出一株風乾處理過的藥材。 這藥材形似干白菜,又若蓮花綻殘,正是十大仙草靈粹之一,天山雪蓮。 「祿山賢弟,你與我名中皆帶『祿』字,此乃天賜的兄弟之緣啊,為兄不遠萬里……」 他話未說完,一旁那位手持白紙扇、文人裝扮的中年軍師已含笑打斷: 「嚴大人厚意,書生代大哥心領。」 「只是我大哥重傷昏迷,實難感知嚴家主的一片真情,您所贈救命大恩,書生謹記於心,待大哥傷愈,定親赴廣陵,登門拜謝這雪中送炭的救命之恩。」 「哎,軍師言重了。」 嚴廣祿擺手笑道,「我與祿山兄一見如故,親如手足,何須言謝?」 得知馬祿山仍在昏迷,他不願多留,留下天山雪蓮,朝書生拱手一禮,便轉身離去。 待嚴廣祿一走,原本昏迷的馬祿山立刻睜開雙眼。 書生輕搖紙扇,莞爾一笑:「嚴廣祿所帶來的,竟是廣陵名醫許世安。連他都診不出大哥詐傷,慕連翹先生的藥,果然高明。」 馬祿山低笑:「醫聖慕連翹親手配製的丹藥,天下除主公衛淵之外,恐怕也只有慕千秋慕老才能窺破玄機,辨別真偽了。」 正說間,門外又傳來侍衛的高聲通報:「豫州刺史、華家二爺華伷,登門到訪——」 馬祿山迅即閉目,氣息漸弱,再度化作那一副重傷垂死,命懸一線的模樣…… 整整三天,十八路門閥,以及一些大型江湖勢力,都紛紛派人來送藥材,想要對馬祿山進行拉攏,奈何人事不省,只能找書生等馬祿山傷好之後,代勞轉達。 第四天時,馬祿山給派人給所有送藥材的勢力發感謝信,並約定了登門道謝時間。 按照原本計劃,是需要再拖幾天送感謝信的,可今年氣溫生長有些快,關外連續降雨,牧草生長速度加快一倍,所以衛淵只能讓計劃提前。 第五天,糜天禾來到,路上他就細緻的分析了各家族門閥的實力,最後選擇了嚴家。 當天晚上,『大病初癒』的馬祿山,在糜天禾的指示下前往廣陵,找嚴家主,嚴廣祿感謝救命之恩。 廣陵嚴家,封地曾與花家接壤,雖在生意上處處被花家打壓,但畢竟同屬商業發達的江南地區。 在花家倒台後,衛淵雖吃到了最大一塊肥肉,但這第二多的就是嚴家。 當初在南昭帝實施『推恩令』的時候,嚴家借用龐大的財力開始招兵買馬,如今的勢力更是可以說在十八路門閥中排在前三的高位。 在得知馬祿山拖著剛剛康復的重傷之軀來嚴家登門道謝時,嚴廣祿頓時喜上眉梢,帶領嚴家近半的高層,率兵二十萬,親自去迎接馬祿山,盡顯對其的尊重。 與此同時,各方勢力也都時刻關注著嚴、馬兩方動態,畢竟馬祿山作為中立勢力中最強大的一方,甚至如果他有野心的話,其勢力完全有資格上賭桌與各方諸侯博弈。 這等龐大勢力,無論加入哪一方門閥,都能讓其一躍成為十八家門閥中的最大勢力。 嚴家隊伍,在前往廣陵與魯、豫兩州交界迎接馬祿山的途中。 一架巨大的馬車中,嚴廣祿與嚴家高層,謀士圍坐其中。 「家主,我覺得馬祿山沒有問題,估計之前他是想拉攏黃仙芝加入自己的馬家軍,如果計劃真被他弄成了,估計馬祿山的實力可以在十八路門閥中排名前五左右。」嚴廣祿輕笑道:「在這群雄四起的亂世,那九霄之上的王權寶座近在咫尺,但凡有能力上桌之人,無論英雄還是梟雄,誰會不想染指?」 「如果是之前的馬祿山,我們需要提防,但現在不需要。」 「不需要?為什麼?」 「因為他敗給了黃仙芝,不管那醜陋的傢伙是否用了詭計,成王敗寇,他敗了就是敗了,如果黃仙芝真是能人也行,可偏偏在京城的幾次操作失敗,讓其成為敗軍之將,身首異處,所以馬祿山已經認識到了自己不足。」 「與其上桌博弈,與許多比自己強的英雄豪傑逐鹿王權,這樣勝算太小,幾乎微乎其微,到還不如提前找個靠山投奔,強強聯合一統天下後,他也是從龍之功,開國元勛之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到嚴廣祿的話,在場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並且對其誇讚嚴廣祿高屋建瓴。 嚴廣祿本就心中喜悅,如今被誇贊後,更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此時,一縷月光透過車窗,照耀在嚴廣祿的臉上,因為光是衝上往下,將其實面龐輪廓照出深深的陰影。 這群智庫的謀士不比嚴家高層,他們拿著嚴家的銀子,就要為嚴家辦事,如果假裝恍然大悟馬祿山當今處境,那就顯得自己太沒用了。 可吹吹捧捧這一套,是讀書人的必備技能,原本他們還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想著如何拍嚴廣祿馬屁,忽然看到這一縷月光,頓時表情假裝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這是龍相啊!」 經過第一謀士的提醒,其他謀士紛紛下跪,大聲驚呼:「真龍已成,龍相盡顯,這一刻家主您乃蒼天註定的紫薇帝星,鎮壓我神州千年的九五至尊!」 嚴廣祿先是一愣,隨即腦袋不動,任由月光照耀,對嚴家眾高層道:「我…我真龍相已顯?」 「當然,你看額頭這龍角,還有龍眼,龍鬚……媽啊,這可不就是五爪金龍嗎?」 咕嚕~ 嚴廣祿激動地吞咽一口唾沫,隨即放聲大笑:「果然馬祿山的投奔,就是我……朕嚴家崛起的開篇,哈哈哈!」 第810章 惡貫滿盈,若種參然 不遠處,潛伏黑夜之中,偷偷跟著隊伍的老石與江流兒對視一眼,後者好奇地道:「乾爹,你說這龍相盡顯到底啥樣啊,這嚴廣祿真有龍相?」 「他有個他奶奶個爪!」 老石罵了一句:「就他嚴廣祿還他媽龍相,你乾爹我見過龍相之人很多,比如南昭帝,二皇子、六皇子、松贊,甚至後期的朱思勃,這其中龍相最明顯的就是海東青與萬奴王,所謂龍相其實就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又真實存在。」 江流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緊接著又好奇地問道:「那乾爹,主公有沒有龍相?」 「衛淵……咋說呢……」 老石陷入回憶之中,隨即輕笑道:「我與義父第一次相見是在六扇門,也是我第一個跳出來追隨的他。」 江流兒雙眼滿是鄙夷:「還好意思說,世子鬧六扇門的故事我早就聽說過,義父你完全就是為了銀子……」 老石笑著搖頭:「傻小子,你乾爹在江湖綽號是什麼?」 「盜聖啊。」 「所以你才我會缺銀子嗎?其實那日在陽光之下,我發現了世子身上泄出的一絲霸氣!」 「霸氣?」 「對,我曾經見過世子衛淵面對松贊、海東青、萬奴王時的樣子,任憑你龍相盡顯,天命所歸,可依然壓制不住衛淵身上的那股,普天之下唯我獨尊,捨我其誰的霸氣!」 老石說到這,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位置,從懷中取出地圖:「完了,光他媽顧著聽老嚴家這邊吹牛逼,差點把正經事忘了。」 說著,江流兒取出兩隻冷秋水送的夜梟,將其一前一後放飛出去。 魯、豫、廣陵三地交界位置,中年書生從馬祿山的馬車跳下來,大喊道:「老大重傷未愈,不能繼續顛簸,原地休息!」 不少將士面面相覷:「這咋又休息呢?剛走了三十多步吧?」 「是啊,這幾百米的距離,都休息了四五次了……」 將士們的疑惑,而轎中,馬祿山對老石卻是破口大罵:「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明明都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為什麼還不釋放信號,不靠譜的玩意!」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要是牙崩半個不字,洒家手中的大刀,管殺不管埋……」 就在這時,在隊伍的最前方,出現十幾名彪形壯漢,一個個蒙著面,手持兵器。 馬祿山麾下都是關山刀客,說白是義匪也是匪,每一個但拎出來,都是可以占山為王的大土匪。 眾人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十幾名劫匪,隨即紛紛放聲大笑起來。 「久聞齊魯出響馬,豫州出蹚將!」 「今日哥幾個算是長見識了,他們十幾個人就敢搶劫咱們上萬弟兄,這群傻逼是他媽活擰了吧?」 「難道他們以為自己都是萬人敵?」 「哈哈!」 「前方哪來的小兔崽子,老子當刀客的時候,你還在你娘的腿肚子裡轉筋呢,一個個馬上自斷一臂滾蛋,否則老子一刀都他媽給你們剁……」 沒等馬祿山的手下兄弟說完,忽然領頭的蒙面壯漢一吹口哨。 四周山林中衝出一名名手持武器,身披甲冑的壯漢沖了出來。 「這哪裡是什麼土匪,分明就是正規軍啊!」 馬祿山手下將士,紛紛震驚,在書生的大喊之下回過神,連忙抽出兵器準備禦敵。 轎子中,馬祿山看著手中名單,面露苦澀:「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真的會被其他勢力收買?」 書生搖頭感嘆道:「大哥,名單上的人,糜天禾都讓督天司的人一一核對過,甚至都拿出了證據,所以大哥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意相信,其實有些時候就是如此,大部分朋友、兄弟都是能夠有難一起擔當,可有福卻很難同享。」 「這就是為什麼老話常說的,打江山易,坐江山難。」 廣陵嚴家。 「什麼人!」 沒等守衛出聲,便被一支利箭射穿眉心,倒在血泊當中。 「衝進去,一個不留,殺!」 金聖英與紅拂身穿夜行衣,頭戴面罩,帶領衛奇技以及幾名暗衛跳過高牆,衝進嚴府之中,見人就殺。 而隱藏在屋頂的哲別與陳慶之,帶領著鹿神族的箭矢全方位瞄準嚴府,只要有人跑出來,無論男女老幼,皆是一箭射殺。 鹿神族人一直以狩獵為生,遵從的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所以對於人命不是很看重,但陳慶之卻不同,滿臉惆悵地看向哲別。 「老師,這些老人、婦孺也殺,會不會有違天道……」 哲別取出一厚摞情報丟給陳慶之;「這是糜天禾臨行前交給我的,他說如果有些心裡出現了負擔,這些就交給他們看。」 陳慶之僅一瞥,瞳芒驟斂。 嚴氏於廣陵,勢同割據,儼若土帝。 彼雖早知其強擄民女、霸占田產之惡必不為少,然仍未料門閥之罪,竟深重至此。 大魏廿三年,嚴氏嫡女欲召劉員外婿侍寢,拒之。 遂命人活剝其妻麵皮,扒光棄於乞兒叢聚之破廟,盡奪劉氏家業。 劉家上下三百零七口,皆被活埋入土,若種參然。 「若種參然?」 陳慶之雙拳緊握,他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這也是拿人命當草芥的門閥,經常對有冒犯的庶民做的懲罰。 特別在院外留一畝良田,將庶民半截身子埋進土中,任憑風吹日曬,運氣好的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暴曬脫水而死。 運氣不好的,趕上了陰雨天,身體會情不自禁地吃雨水,這樣就會在土地中掩埋數日而不死,甚至在最後斷氣時,埋在土壤中的身體已經嚴重潰爛,爬滿蛆蟲。 在這過程中,被種進土壤中的庶民,會日夜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白天還好,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悲鳴可以傳遍數里之外,聽著毛骨悚然,可加大封地百姓對統治者的恐懼心理,更方便管理和壓榨,因害怕到極致,所以不敢產生任何反對情緒。 第811章 門閥世家,必須滅 嚴家上下九百多人,包括雜役達到三千人,包括後院拴著的狗,全部斬殺,無一活口。 與此同時,不少人將利用裝有猛火油的唧桶,朝向嚴家房屋呲油。 隨著哲別一支火箭射出,嚴家宅院正堂燃燒起來炙熱烈火。 其他鹿神族人也都紛紛射出火箭,足足八進的嚴家宅院,占地面積超過百畝,其中府邸五十畝,花園二十畝的龐大的嚴家,頓時火光四起。 留下暗衛斷後,以性命嫁禍後,所有人快速撤離現場。 嚴家距離百里外的一座小山破廟中,所有衛奇技滿身是血,紛紛撕扯下臉上面紗,露出一張張懷疑人生,愧疚的面孔。 「我到底在做什麼?」 「我剛剛殺了個孩子,老人……」 「是啊,我也剛殺了女人!」 「那些下人明明不是嚴家的人……」 就在這群衛奇技懷疑人生的時候,陳慶之拿出之前哲別交給他的資料,應該說是卷宗,交給金聖英與紅拂。 「都傳閱看看吧。」 眾人看著卷宗,發現嚴家是的確作惡多端,視人命如草芥。 嚴氏私開礦脈,擄掠難民、迫近民夫,分文不予,食僅果腹。 每役一人,當三夫之勞,力竭而斃者,棄屍礦道,任其腐潰蟲噬。 其下惡僕,仗勢橫行,奪人妻女,凌虐鄉里。 嚴家耄耋老人,妄信邪術,生啖嬰心,以求還童延壽。 族內女子,晨飲杯豆蔻少女鮮血,以求永葆青春。 乃至家中幼孫,因教書先生訓斥一語,令其滿門男為奴、女為娼。 同齡孩童嬉一觸,殺其全家,斷童四肢,生剝其皮。 嚴府之犬,亦常食人臠,嚼骨吮血,凶戾之氣,竟似其主…… 這些卷宗糜天禾調查得非常詳細,甚至時間地點,其中的細節,認證與物證都有,絕非是糜天禾胡編亂造。 當然糜天禾調查這些很簡單,畢竟嚴家作為廣陵的土皇帝,掌管此地生殺大權,肆無忌憚,封地之內所做的一切,也不屑抹去。 「這…這……」 哪怕是闖蕩江湖多年,見多識廣是金聖英與紅拂,也是滿臉震驚,這世上竟有如此惡人,而且還是全家皆惡。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就在這時,糜天禾在衛天、衛雲的保護下,披著黑色裘皮斗篷走出來。 所有人目光看向糜天禾,後者輕笑道:「千萬不要小看人性的惡,特別是當他能身居高位,可以掌控千萬人生死,並且沒有輿論顧忌時,他將把惡演繹得淋漓盡致!」 陳慶之猶豫地對糜天禾問道:「先生,為什麼這些百姓不跑?」 「跑?跑去何地?」 糜天禾反問一句:「天下門閥,有好有壞,但也是烏鴉笑豬黑,就他媽每一塊好餅。」 「知道為什麼黃仙芝可以做到一呼百應?能夠在短時間內擴張如此大的勢力?」 「就是因為,他打的是剷除門閥的旗號。」 「天下黎民百姓,苦於門閥殘暴惡行,這也是為什麼主公對百姓可以心慈手軟,但卻對待門閥世家,無論男女老幼,都宛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因為主公知道,出生門閥就沒好人,哪怕是人之初性本善,可在那樣的環境下,也會很快變成魔童。」 金聖英猶豫道:「那如果我們今後做了門閥,是否也會如同嚴家這般?」 「這……」 糜天禾想了想,沉思片刻道:「應該也會吧,屠龍勇士終變惡龍,但那又如何?至少在我們這一時代是好的,給了這天下幾十年的太平與公正,不就夠了嗎?」 嚴家隊伍之中,嚴廣祿正在滿心歡喜,憧憬著自己坐上皇位後,應該如何江山美人兩不誤,成為明君聖主…… 忽然間,一名嚴家下人快步跑進來。 「家主……」 「叫陛下!」 「啊?啊!陛下,廣陵出事了!」 「廣陵乃我嚴家大本營,又三十萬大軍鎮守,能出什麼事?」 嚴家下人結結巴巴地道:「嚴家祖宅被刺客縱火,燒毀三分之一!」 「什麼!」 嚴廣祿驚站起:「那我嚴家人在火災中死了多少?」 「回家主……回陛下,無一人死在火災之中。」 呼~ 嚴廣祿長出一口氣:「人沒事就好……」 可他話還沒說完,嚴家下人便繼續道:「因為火災之前,人就都被殺了,上下九百多口,包括雜役達到三千人,甚至貓狗也都死了……」 「什麼!」 嘎~ 嚴廣祿一時之間受不了刺激,直接口吐白沫抽暈了過去。 「陛下!」 「快叫隨行大夫!」 一盞茶的功夫,渾身插著銀針,被老大夫按壓人中的嚴廣祿清醒過來。 「他媽的,廣陵三十萬守軍是吃乾飯的嗎?」 嚴廣祿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大夫,將身上的銀針拔下來,雙眼遍布血絲,大聲怒罵,摔砸東西。 「都他媽愣著幹什麼,馬上返回,我要將刺客,以及他們身後的始作俑者殺光!」 「不,全家都他媽點了天燈,讓他們受盡痛苦而死……」 「陛下!」 嚴家謀士快步走來,在嚴廣祿耳邊小聲道:「陛下,馬祿山的隊伍遭到山賊襲擊!」 「什麼?」 嚴廣祿眉頭一挑:「馬祿山帶來一萬精兵,什麼山賊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劫正規軍?」 「陛下,根據馬祿山的求援信中說,對方足足有幾萬山賊,而且都身穿甲冑!」 「山賊穿甲冑?」 嚴廣祿此時急火攻心,大腦反應速度慢,聽到這話不由一愣:「山賊為什麼會有甲冑?」 謀士也知道嚴廣祿此時情緒波動大,思維不比之前,直接把話說明白。 「陛下,那些肯定不是山賊,而是其他勢力,不想看到我們嚴家與馬祿山結盟,只要馬祿山死在我們這,你想想他那些追隨他出生入死的刀客們,會把矛頭指向誰?」 「指向誰?」 「我嚴家啊,到時不光沒有了馬祿山這一大助力,反而還會與那些關山刀客為敵!」 啪~ 啪~ 嚴廣祿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鮮血從嘴角流淌出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嚴廣祿長身而立,面沉似水地道:「嚴家已經沒了,但朕必須要讓嚴家捲土重來,發揚光大,成為皇室!」 「傳令下去,全軍再次掉頭,營救馬祿山!」 第812章 真情流露,心脈受損 三地交界,馬祿山坐在轎中,聽到外面的廝殺,不由眼角流淌出兩行清淚,抓住中年書生的手。 「吳憂,你說我當初如果不招安,是不是這群兄弟就不會背叛?」 書生搖了搖頭:「如今天下大亂,除非是廢物,否則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以大哥你的人品、名聲,這些門閥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哪怕你拒絕,他們也會得不到就毀掉。」 「到時候在這些門閥世家的重金之下,這些已經有了二心,背叛的弟兄們,他們依然會為了金銀背叛,所以結局只會更慘,甚至成為黃仙芝。」 說到這,吳憂輕輕抓住馬祿山滿是老繭的手:「大哥,而且這世上沒有如果,沒有人不想建功立業,就像你選擇追隨世子衛淵那樣,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兄不義……就算你現在想要退出,重新落草為寇,兄弟們也不會答應的。」 馬祿山看向書生吳憂,輕聲道:「我要是真的重新去當山大王,你還會跟著我嗎?」 書生吳憂一愣,沒等他開口,馬祿山便笑道:「你猶豫了,我也知道答案了,怪不得黃仙芝最後不得不與朱思勃在玄武門互掏,因為他們兩個都被架在棚頂,後面人山人海,想要下去也不可能,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上爬。」 「嚴家來了!」 馬祿山說到這,癱坐在轎中,沒有再說一句話。 「弟兄們,救咱們嚴家永遠最好的兄弟,馬祿山!」 就在馬家軍與山賊廝殺時,嚴家十萬援軍趕到,嚴廣祿扯著嗓子,運轉宗師修為的炁發出獅吼功。 「撤!」 隨著山賊見嚴家援軍趕到,迅速鳴金收兵撤退。 書生吳憂攙扶著馬祿山走下轎子,看著地上的屍體,馬祿山一把推開吳憂,跑到一名屍體旁,跪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六子!」 「你他媽別死,給老子站起來啊六子!」 「二狗!你也站起來啊!」 「都他媽死了,兄弟啊!」 馬祿山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哭得是聲淚俱下。 嚴廣祿看向身旁謀士:「怎麼樣?演的?」 謀士輕撫發白的鬍鬚,微微搖頭:「不像是演的。」 一直跟在嚴廣祿身後的廣陵名醫許世安仔細看著馬祿山道:「陛下,他心脈受損了。」 「心脈受損?」 許世安點頭道:「沒錯,就是心脈受損,大致就是一個人經歷了大悲,大的挫折,這個人的心脈就會受損……就像之前的陛下一樣,只是至親至愛離去,才會出現的病症,所以這是演不出來的。」 「好一個心脈受損!」 想到嚴家九百多口人慘死,嚴廣祿深吸一口氣,看向馬祿山的眼神中,也有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味道。 「馬賢弟不要悲傷,不要難過,逝者已安息,我們如今要做的只有報仇,並且自己建功立業不能讓他們白死!」 嚴廣祿上前抱住馬祿山安慰:「賢弟啊,今後你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他日老哥君臨天下,必許你齊肩異姓王,共享江山……」 「謝老哥!」 馬祿山失魂落魄地點點頭,隨即雙拳緊握,指甲都深陷肉中,鮮血一滴滴地流淌落在他身下的兄弟屍體臉上。 「的確不是演的,重情重義,值得拉攏……」 一旁嚴廣祿在近距離下,能清晰感受到馬祿山的情緒波動,所以肯定他並非是演戲。 當然這一刻的馬祿山也沒有在演,這些都是他的真情流露。 出生入死的兄弟生出二心,背叛自己的懊惱,想起曾經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彼此互相擋箭,可以托妻獻子的過命交情,如今卻不能同享福…… 「嚴老大,我想喝酒!」 「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願意陪賢弟喝酒,可你的傷……」 「身上的傷,沒有心裡的傷痛啊!」 嚴廣祿表示理解,摟著馬祿山的肩膀:「為兄家裡也出事了,既然如此,那老哥我就幫你把這些弟兄好生安葬,然後咱們兄弟來大醉一場!」 「好!」 嚴廣祿帶著馬祿山進入廣陵地區,徵用方圓百里最大的一家酒樓,畢竟平時作惡太多,所以無論是食材還是廚子,嚴廣祿都是用從嚴家帶過來的。 二人喝著茅台酒,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舉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謀士快步走進來:「陛……家主大人,您嚴家九百多口人已全部以皇親國戚的規模安葬。」 馬祿山裝糊塗地看向嚴廣祿:「老哥,你的家人……」 「死了,在救援你的路上被一夥刺客滅了門。」 嚴廣祿苦笑著端起酒杯,與馬祿山碰杯,一飲而盡:「所以別看老哥剛剛是安慰你,其實老哥也是在安慰我自己,你我兄弟二人,同病相憐啊。」 馬祿山不可置信地看向嚴廣祿:「老哥為什麼選擇救我,而不是……」 「我知道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都死了,所以先保活的,你我雖只見幾面,但卻一見如故,有些人就是如此,哪怕天天在一起也很陌生,註定不會成為朋友,而有些人卻是剛一見面,就宛如認識了一輩子,你我就是如此。」 「老哥,今後我馬祿山就是你的親人,親弟弟!」 馬祿山眼神激動,大有同病相憐,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一把抱住嚴廣祿。 嚴廣祿背對著馬祿山,給了謀士一個得意的眼色,大有這才是真正拉攏人心的帝王心術意思…… 「大哥!」 吳憂快步走進來,先對嚴廣祿沈鞠一禮後,不停對馬祿山使眼色。 馬祿山無所謂地道:「這是我親大哥,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有什麼你就在這說吧。」 吳憂點頭道:「大哥,經過我們對那些山賊屍體的檢查發現,按照他們身體特徵,應該是來自不同地方,而且身上的甲冑也…也是周家的款式!」 「周家!」 馬祿山一拍桌子:「吳憂,想老家傳信,集合大軍,向周家宣戰!」 「老弟莫急,這件事最好調查清楚,難免是有人挑撥離間……」 沒等嚴廣祿說完,老管家跑進來:「家主,咱們從抓住的刺客嘴裡,已經逼問出派他們來的人是誰了!」 嚴廣祿看了一眼馬祿山:「都是自家兄弟,但說無妨!」 「是周家!」 第813章 忌憚衛淵,無解陽謀 「周家,又是周家!」 馬祿山雙目遍布血絲,拍案而起,對吳憂大喊道:「回家碼人,所有能動彈的都他媽帶出來,攻打周家!」 「馬賢弟莫衝動,這件事還沒有……」 嚴廣祿想要勸道馬祿山,但發現此時的他正在氣頭上,渾身不停地顫抖,如果阻止他,恐會讓其產生反感,甚至選擇脫離嚴家斷絕聯盟。 馬祿山拍了拍嚴廣祿的肩膀:「老哥你放心,無論是我兄弟的仇,還是老哥你嚴家滿門慘死的仇,這次必須報,我馬祿山發誓,手中關山刀必然誅周家九族!」 嚴廣祿猶豫片刻,摟住馬祿山給了一個屬於男人的熊抱:「賢弟,老哥會舉整個嚴家兵力討伐周家,三日之後,報仇之時!」 「好!」 馬祿山與嚴廣祿擊掌為勢,隨即在吳憂的攙扶下離開酒樓。 嚴家鬚髮皆白的老謀士,微微揮手,嚴家下人懂事地退出,並且關閉酒樓的門,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靠近,竊聽機密。 嚴廣祿看向老謀士:「你覺得是周家做的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不可能是周家做的概率很大!」 「哦?此話怎講?」 老謀士分析道:「家主此事許多矛頭雖然都指向周家,但卻正因為如此,老夫覺得事有蹊蹺,畢竟周家乃堂堂繼承數百年的門閥世家,做事怎會如此欠妥,留下如此多的蛛絲馬跡?」 嚴廣祿沉思片刻,抬起頭輕聲道;「比如說,甲冑!」 「沒錯,如果真的是周家,他們會傻到一共暗殺,還要讓士兵們穿上自己家族的甲冑,結果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嚴廣祿疑惑道:「可問題是,如果不是周家,那何方勢力又能忽然拿出這麼多套屬於周家的甲冑呢?」 「這個……」 老謀士猶豫半晌,最後一字一頓道:「衛淵!」 「哦?為什麼是衛淵?」 「因為衛淵曾經掌控天劍司,各大門閥世家明面上可以養的士兵,無論是甲冑、兵器都是從天劍司打造,所以衛淵能有周家的甲冑合情合理。」 「那衛淵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老謀士輕笑道:「很簡單,我們都親眼所見匈奴士兵的彪悍,想來衛家軍與其爭鬥必然死傷無數,衛淵此子野心極大,老夫揣測他也想上桌,爭奪一下這九龍金椅的王權寶座!當然也不排除真是周家所謂,只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小到微乎其微……」 嚴廣祿略有所思地點點頭:「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衛淵的話,在匈奴進攻的當天我就帶兵撤退了,憑啥整個大魏的危機,讓我自己一家抵抗?把我家族全部兵力打沒了,讓其他門閥來撿漏?」 「現在他想讓大魏亂起來,讓我們互相爭鬥,削減實力,這也是在於情於理當中,雖然匈奴還沒撤退,北幽關的危機還沒有解除,但以衛家的實力,外加手握清晨公主南梔這張牌,只要南梔懷孕,生個男孩姓南,雖不如十皇子,小皇帝,但他也能占個大魏皇室正統名聲。」 嚴廣祿說到這,看向老謀士:「讓嚴家其他高層,以及智庫的智囊謀士都來這裡開會!」 「遵命!」 很快所有謀士趕到酒樓,嚴家侍衛將酒樓四周包圍,就連屋頂也不例外,嚴防死守保證嚴家的高層會議不會外泄。 十多張桌子拼成的巨大的會議桌,嚴廣祿端坐主位,其他高層圍桌而坐,老謀士率先將之前自己與嚴廣祿的猜測說出來。 頓時嚴家高層與智囊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嚴廣祿也沒有阻止,一炷香時間後,老謀士輕輕拍手,示意安靜。 嚴廣祿朗聲道:「都說說對這件事的看法。」 「家主大人,現在我們面臨的困惑是,明知不是周家所為,一切都是衛淵乾的,可我們還不能去攻打衛淵,畢竟如今全國都知道是衛家在保衛邊疆,抵禦匈奴外敵,只要我們敢對衛家出手,那就等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其他門閥也會趁機落井下石。」 「家主大人,如果我們不對衛家出手,也不對周家出手,那我嚴家顏面盡失,不單單會失去馬祿山這個強大的盟友,甚至今後收編其他小型勢力都很難,畢竟都被比爾呢欺負到家門口了,都不是騎在腦袋上拉屎,而是拉痢疾,咱們嚴家都能無動於衷,這不就等於向天下人宣告我嚴家是慫包軟蛋嗎?」 「家主大人,我覺得不管是不是周家所為,但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周家,而且咱們還有人證物證,直接與馬祿山聯合討伐周家!」 「我也贊同這個提議,正好能藉此把馬祿山徹底拴在我們嚴家的戰車,還能向天下人宣告咱們嚴家有仇必報,不是慫包軟蛋,同時周家勢力並不強,只要咱們聯合平時與我嚴家交好的華家,外加與周家有世仇的金家,相信可以很輕鬆地滅了周家,到時候周家的數百年底蘊,封地絕對可以讓我們嚴家實力大增!」 老謀士搖了搖頭,否認了智囊的這條計劃,輕聲道:「你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我嚴家與馬祿山聯盟,本就是門閥中實力排名前三的存在,如果在拿下周家,直接可以擠進第一的位置,與沒有和匈奴交戰的衛家相差無幾。」 「如果你們是另外那些門閥世家,你們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嚴家發展壯大?」 「這……」 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紛紛搖頭:「肯定不會,反而還會在背後使絆子!」 老謀士輕撫發白的山羊鬍:「對,只要我們與周家宣戰,那麼周家在生死存亡之際就會向其他門閥求救,到時候我們嚴家可不單單面對的是周家,而是會在周家的士兵中,發現許許多多其他門閥勢力的影子。」 嘶~ 在場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可以想像如果真的如此,那麼嚴家就會面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進退兩難的田地,宛如深陷泥潭,最後肯定會被活活耗死! 嚴廣祿對老謀士道:「打周家也不行,不打周家也不行,打衛家更不行,那我們嚴家如何是好?」 老謀士想了想,最後吐出四個字:「將計就計。」 「哦?啥意思?」 「配合衛淵,他既然想讓大魏的水渾,那咱們就順水推舟幫他一把,到時候我們嚴家打周家的時候,這些門閥也都在互相博弈廝殺,自顧不暇的他們也無法出兵幫周家!」 哎~ 嚴廣祿長嘆一聲:「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一切都在衛淵的算計之中。」 「巧合也就罷了,如果一切都是衛淵的布局,那他真是太可怕了,一個讓我嚴家必須配合他,攪亂大魏各門閥互相之間的微妙平衡的陽謀!」 「應該是巧合,那衛淵只是個紈絝廢物,糜天禾擅長毒計不擅長陽謀,公孫瑾更是不擅長計謀,只在軍事上有超高的造詣,所以這絕對是巧合。」 嚴廣祿與老謀士對視一眼,均看出彼此眼神中對衛淵的忌憚,略帶幾分祈禱的語氣道:「希望如此,一切都是巧合吧。」 第814章 天下大亂,門閥混戰 酒樓外,江流兒與老石嘗試了許多次,但都無法靠近報嚴家侍衛包圍,嚴防死守的酒樓。 糜天禾看著江流兒與老石來回渡步,宛如熱鍋上螞蟻的模樣,不由嗤笑道:「你們到底想要聽什麼?不如我轉告你們好了!」 「啊?你怎麼知道嚴家的高層會議在說些什麼?」 糜天禾一攤手:「主公親自下場布局,你們猜他會布希麼局?」 「不…不知道啊,反正我們就知道主公(義父)布局能力很強!」 糜天禾微微一笑:「你們不是謀士,所以看主公如井中蛙觀天上月,當你們若成為謀士,甚至達到我與公孫瑾的境界,那時候見主公如一粒蚍蜉見青天!」 「主公不擅長布局毒計,他最擅長的是陽謀,讓人進退兩難,無解的陽謀,哪怕對方明知道這樣做是幫助主公,是錯的,還是逼不得已偏偏要這樣做!」 老石與江流兒面面相覷,最後苦著臉看向糜天禾:「沒聽懂……」 「主公這次親自下場布置的陽謀,可以說是一環套一環,就連我與公孫瑾都是驚為天人,所以和你們解釋也聽不懂,你們只要知道,嚴家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表面上穩住馬祿山對周家進行佯攻,暗地裡會配合我們攪渾大魏的水,讓各大門閥世家之間的微妙平衡打破,從而大打出手!」 「臥槽,嚴家真的會這樣?」 「不會吧,如果嚴家真的配合我們攪渾大魏的水,那我老石回北幽關就給義父磕一個……」 糜天禾得意地一笑:「老石啊老石,這頭你是真磕定了!」 三日後,馬祿山集結所有兵力,一共二十多萬大軍與嚴家會合,一同攻打周家。 而老石借用江流兒麾下斥候的情報網發現,的確在這三天當中,大魏各門閥封地中,出現不少神秘高手,他們絕對不是衛家的人,但卻做著栽贓嫁禍其他門閥的事。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就有一些門閥世家,從這些刺客的蛛絲馬跡中發現幕後兇手是嚴家。 可如今嚴家與周家開戰,他們哪怕有人證物證,可貿然討伐嚴家,就會無形中幫了周家。 這會打亂兩家實力的平衡,從而吸引更多的門閥勢力下場,到時候他們自己家族也會被拖下水,陷入嚴、周兩家的苦戰泥潭之中。 但如果裝作不知道也不行,畢竟自家吃了虧,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天下人人皆知,不討個說法,那自家就成了慫包軟蛋,今後但凡有識之士誰還投奔你這慫包家族?誰還會與你的軟蛋家族結盟,沒有盟友孤軍奮戰的下場,輕則失去上桌對賭,逐鹿王權的資格,重則被其他聯盟勢力滅掉…… 所以這些家族只能學嚴家,找了一個實力相對比較弱的替罪羊假裝攻打,同時暗中派人攪渾水,把所有觀望的勢力都拖下水。 一來二去,隨著越來越多的家族在暗中栽贓嫁禍,把水攪渾,直到最後超過一多半的門閥開戰,那些還在當縮頭烏龜的門閥就成了所有勢力針對的對象,紛紛明里暗裡動手把他們也都拉下水。 我們打死打活折損兵力,你們坐山觀虎鬥,咋可能有這等好事,所以就都一起被拖下水,我傷筋動骨,你也傷筋動骨,那不就等人誰都沒受傷? 就這樣包括控制京城的九個門閥,十八路門閥全部被拖下水開戰。 衛淵的布局只到這裡,後面繼續挑撥離間,讓這些門閥從小打小鬧的混戰,變成真正大決戰的布局,就全權交給了糜天禾。 糜天禾每天都在安排衛奇技、暗衛進行暗殺,哲別等鹿神族人暗中放冷箭,同時各種陰損壞的絕戶陷阱也都用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糜天禾布局毒計時,他還發現在北方也有一伙人幹著和他相同的勾當,而且其毒計的陰損壞的程度,並不亞於糜天禾。 在一家隱蔽的茶樓之中,糜天禾接到江流兒的情報後,不由微微一笑。 江流兒好奇地問道:「天禾哥,你別笑啊,北方挑撥離間的傢伙是誰啊?」 糜天禾輕搖羽扇,肯定地道:「普天之下,還能用出這等絕戶計的人,也就只有在孔家被軟禁的朱思勃了!」 「朱思勃?」 「對,我也可以肯定,朱思勃也知道這些毒計都是出自本座之手,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可看眼前來說,咱們可以暫時看統一戰線,先把水攪渾再說!」 江流兒猶豫道:「天禾哥,確定不管朱思勃,反而要配合他嗎?畢竟我們也不知道他目的是啥……」 沒等江流兒說完,糜天禾無所謂地擺擺手:「消息傳給主公即可,我們的任務就是讓十八路門閥,以及各方勢力混戰,消耗實力即可,畢竟北疆的牧草已經長出來了,匈奴很快就會撤退,所以我們要不顧一切地消耗這些門閥的兵力!」 北幽關,帥府。 啪~ 茶杯被摔在地上,衛伯約指著衛淵怒斥道:「不孝龜孫兒,我衛家怎麼能有你這個癟犢子,你能牽制住匈奴,不對他們動手已經是老夫忍耐的極限了,現在倒好,人家他們想要撤退,把北冥關還回來你都不讓,反而還要讓他們多住一個月,並且給糧給甲冑、給兵器……」 第815章 南北毒士,鬧大魏 「老登別激動,你知道歐羅巴在始皇帝時期,曾經出現過一位叫亞歷山大的人,想要東征攻打我神州嗎?」 「啊?不…不知道啊……但這他媽和你資敵有雞毛關係?」 「咋沒有,這個亞歷山大在歐羅巴的名聲不弱於一統六國的始皇帝,就因為他東征走錯了地方,跑到天竺帝國,如果往上尋祖宗,希爾·莉婭都是他的後代子孫,所以歐羅巴亡我神州之心不死啊。」 說到這,衛淵摟住衛伯約的肩膀洗腦道:「你想想,這群匈奴的殘兵敗將,吃牧草宛如難民一樣離開,在歐羅巴能打過人家嗎?不如給他們點糧食和武器,然後回歐羅巴大開殺戒,這樣也能保我神州太平,這叫借刀殺人你懂不?」 「還有這事?」 衛伯約把目光看向漢尼拔,後者連連點頭:「對!亞歷山大大帝的確很強,我的豪彘方陣,就是按照他的十字軍陣法演變而來……」 衛伯約瞪了衛淵,隨即啐了一口:「哼,隨便你折騰吧,記得下不為例!」 衛伯約離開後,衛淵給公孫瑾使了個眼色,二人來到帥府頂樓的望台。 「主公,可是大魏的布局完成了?」 衛淵點點頭;「匈奴最多還能堅持半月,他們答應我的要求,是因為人餓了那麼久,在用牧草充飢,肯定會變得異常虛弱,加上沒有甲冑兵器的他們,估計到沙俄就得被那群藍眼珠大鼻子的玩意全軍覆沒。」 公孫瑾點點頭,用腹語道:「所以他們答應了主公的要求,那半月之後我們該如何做?」 「讓李光弼帶北疆遊牧民族先去北冥關假扮匈奴吧!」 「那些門閥在我們這可有不少眼線,能騙過他們嗎?」 「應該不能,但現在大魏境內的門閥,又糜天禾和朱思勃在南北兩邊一起興風作浪,估計馬上就要打生死戰了。」 公孫瑾嘴角肌肉一陣抽搐:「兩大不要逼臉的毒士,特別朱思勃更是煽風點火,里挑外撅,挑撥離間的宗師級毒士,兩大毒士鬧大魏,這群門閥世家不打生死仗才不正常。」 衛淵輕拍公孫瑾肩膀:「也就是說我們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現在大魏境內的那些門閥底牌還都沒拿出來,所以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和三娘好好遊玩度度蜜月,領略這塞北風光,當然可以去一下比較大的城,銀州。」 「銀州?那地方有啥啊?」 「我以後準備把他的名字,改成鐵嶺……」 大魏,此時在糜天禾與朱思勃聯手挑撥離間下,大魏局勢大致分化出兩個戰場,一南一北。 南方搶奪六朝古都金陵,北方搶奪京城,雖是打的生死戰,但十八路門閥都很有默契地捎帶手把其他一流,二流勢力都拉下水。 死傷最多的也是這些一二流勢力,至於三流以下的小型勢力,除非是找一家門閥投靠當狗,否則死的更慘。 南方有糜天禾暗中幫襯,嚴家與馬祿山聯盟後,又吃下周家一大半的產業,如今成為了南方最大的一股勢力。 而北方孔家也成為北方勢力最大的門閥。 在之前孔家吃過幾次敗仗後,朱思勃幫忙出謀劃策,從而轉敗為勝,如今的朱思勃在孔家變得非常有話語權。 「思勃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謝義父新人,思勃保證完成任務!」 隨著身材矮小的朱思勃離開後,孔靖忠滿臉寫著擔憂地走進來。 「父親!」 「原來是忠兒,找為父何事?」 「爹,如今孔家不少人,背地裡都在夸朱思勃有能力,我擔心再這樣下去……」 「朱思勃會幹出鳩占鵲巢,喧賓奪主的事?」 孔令奇說完,看向孔靖忠長嘆一聲:「朱思勃的名聲太臭,當然不光是名聲,自身品德也是極差,可問題是他的能力太強了,我們沒辦法不用,這傢伙就像用罌粟做成的大煙土!」 孔令奇說到這,與自己兒子孔靖忠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搖頭苦笑。 這比喻真是恰當,朱思勃就是煙土,吸食的人明知這東西危害極大,可偏偏用過一次後,就能嘗到甜頭就再難戒掉。 「朱公子好!」 「朱公子!」 朱思勃離開房間後,路過不少下人都對他熱情、恭敬地打招呼。 忽然天上出現一隻紙鳶在半空,隔壁牆厚發出陣陣清脆的女子笑聲。 朱思勃知道,家主的房間隔壁便是孔家大小姐的閨房。 朱思勃微微一笑,朝身旁隨行高手使了個眼色。 高手會意,微微抖腕,發出一塊飛蝗石,將連接紙鳶的細線打斷。 斷了線的紙鳶,在半空緩緩落下,告訴身輕如燕,借寫著孔府二字的假山為跳板,一把抓住降落的紙鳶,交到朱思勃的手中。 朱思勃從衣袖中取出隨身毛筆,往舌頭蘸了兩下,潤濕後寫下一片小賦。 維春陽之暄煦兮,東風裊裊而雲舒。 有君子之懷慕兮,造輕鳶於中廬。 削竹為骨,素絹為膚,彩毫描盡,相思成圖。 金線銀綸,系此心於長空,玉軸瑤輪,托微意於太虛。 其形如翥,其勢若翔。初騰躍於芳甸,復翩躚於青蒼。 忽作迴旋似踟躕,驟為俯仰若彷徨。 掠過柳梢,攜絮影以傳恨。 穿度花間,染檀息而送香。 路人爭睹奇巧,豈知別有衷腸? 彼姝臨樓,羅衣映霞。 仰觀雲物,忽見雁字斜斜……靈禽本是無情物,巧手拈來作信使,不羨魚書與雁帛,且看雲外相思子。 「我的紙鳶……朱公子!」 年方二八,亭亭玉立,姿色中等偏上的孔家大小姐,孔清淺小跑過來,螓首蛾眉已有微微汗珠。 孔家本是儒道家族,孔清淺更是孔家嫡女,從小飽讀詩書,更有大魏第三才女之稱。 孔清淺見到朱思勃後,連忙微微欠身:「清淺見過朱公子,那紙鳶是清淺的,不小心驚擾朱公子!」 「無妨,春天本就是放紙鳶的好季節。」 朱思勃一隻手背後,腰板筆直,緩緩走到孔清淺身旁,雙手捧著紙鳶奉上。 第816章 杯酒釋兵權,摔杯為號 「如果說贖罪,應該是小聲向清淺姑娘賠罪,一時手癢,即興寫下一首小賦,毀了清淺姑娘的紙鳶,你看這樣可好,我馬上差人在去買兩隻……」 朱思勃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在給孔清淺看賦的時間…… 「好一個不羨魚書與雁帛,且看雲外相思子!」 孔清淺表情微驚,抬頭看向朱思勃,這一刻她曾經偷偷看過的才子佳人,窮困書生與大小姐的愛情故事在腦海中,宛如走馬燈般快速閃過。 在這情竇初開的年紀,孔家對其保護得太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以說孔清淺見過的外姓男人除了家丁就是下人,初次碰到朱思勃這樣能撩的男子,讓一張白紙的她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清淺謝過朱公子的墨寶!」 「沒什麼,你是我義父之女,你我本是兄妹!」 朱思勃對孔清淺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沒有任何跪舔之姿,過度糾纏,只是點到為止,雖個子矮小,但頗具文人風格,風雅的施禮告別,轉身就走,留下在春風中臉頰潮紅的孔家大小姐,空清淺。 朱思勃離開後,身旁高手侍衛輕笑道;「公子,你這一首賦,光小人看到的,就最少騙了十幾個姑娘了,如果沒意外這涉世未深的孔家大小姐也難逃你的魔手!」 「這只是剛剛開始,孔家一直對我嚴防死守,但你要記住一句話,無論如何堅固的堡壘,他都會從內部破碎!」 朱思勃嘴角上揚,露出陰冷的猙獰笑容,在衣袖中取出一張字條,上面是糜天禾用左手寫的字。 「七日後,金陵!」 朱思勃將字條塞進嘴裡吞下後,對身旁侍衛道:「通知汪滕,讓他按照我之前布局的準備,然後給糜老狗飛鴿傳書,就說七日後,京城!」 「明白!」 隨著侍衛走後,朱思勃忽然捂著肚子,中後偏下不一陣放屁:「紙條塗抹了瀉藥,糜天禾我操你媽……」 金陵故地,王氣盤桓。 嚴氏踞前朝吳宮遺址,如今的嚴家乃南方諸門閥中,勢力最大的一位。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少中小型勢力都跑來投奔,在一群中小勢力的首領吹捧,讓本就如日中天的嚴廣祿更是感覺自己飄了,最後更是力排眾議,不顧老謀士的反對,直接在金陵的前朝吳國皇宮遺址,廣築丹陛,重修皇宮,穿上龍袍,坐上九龍王權金椅,以後吳自居。 是夜宮燈如晝,嚴廣祿設宴紫宸殿,獨召馬祿山赴飲。 殿中九鼎焚香,八佾列陣,嚴廣祿身披赭黃龍袍,馬祿山也是舉起酒杯:「老哥,乾杯!」 「賢弟,君臣有別,今後還是稱呼我為陛下的好。」 嚴廣祿沒有伸手去碰玉杯,而是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馬祿山。 「天下洶洶,非猛士不能定鼎,你可知今日金陵盛景,憑何而立?」 馬祿山微微搖頭:「陛下,俺老馬是粗人,不懂這些咬文嚼字,還請陛下說白話。」 「哈哈,既然如此那朕就明說了。」 嚴廣祿對馬祿山道:「賢弟啊,不是朕不信任你,而是你麾下二十萬馬家軍已經夠多了,如今在加上那些投奔來的中小型勢力,所有兵馬加一起都快超過了五十萬,這讓朕寢食難安啊。」 馬祿山搖頭笑道:「原來是這事,陛下放心,那些中小型勢力不過都是各地方的大型山賊馬匪,或者是江湖中門,曾經我馬祿山也是江湖一條好漢,交友滿天下,所以他們想要來投奔陛下,就先找到我,借我馬祿山的名義當媒介,其實他們不聽命我,還是聽命陛下你。」 「話雖如此,可這些中小型勢力加一起還是有三十多萬的將士,而且明面上還是歸你管理!」 嚴廣祿微微點頭,舉起酒杯:「喝下這杯酒,這些中小型勢力的將士交出來吧,你依然是朕的賢弟!」 「大業未成就開始杯酒釋兵權了?」 馬祿山心中暗暗冷笑,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道:「這恐怕不行,畢竟這些中小型勢力首領投奔的是我。」 「馬祿山你難道想要擁兵自重嗎?」 嚴廣祿冷笑完,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從之前的杯酒釋兵權,直接轉變成了摔杯為號。 忽見,殿下鐵甲曜日,竟是其馬祿山的兒子與謀士吳憂,還有幾名曾與馬祿山同生死共患難,落草為寇時一起打拼出來的兄弟,皆被縛於階前。 嚴廣祿聲轉冷厲:「五十萬大軍效忠賢弟,朕寢食難安。若飲此杯,許你逍遙侯之位,若不飲……」 嚴廣祿話還沒說完,便看到馬祿山仿佛早就猜到了這點,臉上沒有絲毫的震驚,一張大黑臉只是保持原本的模樣看著自己。 「他有何倚仗?」 嚴廣祿心中赫然,就在這時,一陣剛正不阿,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怪不得主公總說,天下門閥世家就沒一個好人,卸磨殺驢這一手玩得太噁心,今日我金某人算是領教了。」 只見金聖英與紅拂邁步走進宮殿,嚴廣祿連忙道:「你們是何人,如何進得來朕的宮殿?」 「你難道沒發現,你身邊的人慢慢地都變了?」 破鑼嗓子的聲音響起,一名長相極端猥瑣,有著一對宛如黃鼠狼般,圓溜溜的小眼睛,看面相就是個奸詐小人的青年男子走進來。 「你是誰!」 「我?本座乃衛淵麾下第一謀士,小名大魏第一毒士,糜天禾,陛下可聽說過?」 糜天禾話落,拍了幾下巴掌:「此時不動手,等待何時?」 隨著糜天禾的話落,殿中那些侍衛忽然朝向身旁的袍澤動手。 一時間原本五百多名高手侍衛,只剩下四百餘人,金碧輝煌的大殿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馬賢弟救……」 嚴廣祿話沒說完,便被馬祿山一嘴巴抽到地上,一遍腮幫子腫起來多高,大槽牙被打掉了七八顆,斷裂的牙齒與鮮血,唾液混著被嚴廣祿吐了出來。 馬祿山冷笑道:「雖然我是奉命投靠你,但投靠你嚴廣祿的這段時間,我馬祿山自問對得起你嚴家,這些中小型勢力哪一個不是我去遊說收編的?結果可沒想到還沒等飛鳥盡,你便良弓藏,狡兔未死良狗就烹,你他媽真不是個人了。」 第817章 東營兵變,黃袍加身 「動手吧!」 馬祿山冷冷說完,轉身離開宮殿。 在他邁出腳步的那一刻,便聽到嚴廣祿對其咒罵,以及死前的慘叫。 糜天禾看著手持滴血長劍,踩在嚴廣祿屍體上的金聖英。 「金大俠,你這是要幹啥去?」 金聖英冷聲道:「當然是殺了嚴家其他人,門閥世家之人全部斬殺,肯定會有冤假錯案,但殺九成,肯定還會有漏網之魚,所以哪怕錯殺也不能放過,我可不想把他們留下繼續為禍人間。」 「金大俠且慢,如果嚴家之人都殺了,那可就打亂了我的布局!」 「嗯?難道留著?」 「對,嚴家人沒了,那些投靠來的勢力必然樹倒猢猻散!」 金聖英疑惑道:「這不是正好?」 「不好,他們離開嚴家還會加入其他家族,沒有了嚴家,其他幾大門閥勢力就會將其代替,我們要的是他們互相廝殺。」 金聖英微微皺眉:「你們這些謀士的彎彎繞我也不懂,你就是如何做吧。」 糜天禾笑道:「很簡單,把馮禹和他的幾個親信,打昏帶來就行!」 「好!」 金聖英話落,與紅拂帶著衛奇技離開。 翌日。 「陛下,您與並肩王一夜宿醉,臣妾給你送來了解酒湯……」 「啊!陛下死了!」 「來人啊!」 一名歸順勢力送上來的狐媚子,打扮妖艷,搔首弄姿地端著湯碗走進宮殿,頓時眼前滿地的屍體,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濃鬱血腥味,讓她嚇得手中湯碗落地,發出驚聲尖叫。 「出什麼事了!」 馬祿山第一時間帶著嚴家高層趕到,看到眼前這一幕,所有人無不震驚。 「這…這……」 看著地上被扒光的無頭屍體,嚴廣祿剛過弱冠,這次一起隨行的三子,嚴茗徽撲過去驚聲尖叫。 嚴家所有人下意識拔出刀劍,滿臉敵意地看向馬祿山。 「馬王爺,昨日陛下是與你飲酒的吧?」 老謀士冷聲道:「馬王爺,陛下昨日和你說了什麼?」 「哎~早知道我就不獨自離開,留下來也能保護大哥了。」 馬祿山追悔莫及地長嘆一聲:「大哥還沒等和我說話,馮禹便找上來,說有要事與大哥相商,我就先行告退了,沒想到……」 說到最後,馬祿山按照糜天禾的劇本,走到嚴茗徽身邊:「賢侄你要冷靜,你如今是大哥膝下唯一子嗣,子承父業,大哥這若大江山社稷的重擔你要擔任起來。」 嚴茗徽緩緩抬起頭:「馬叔,我…我……」 「今日起,你就是後吳的九五至尊!」 嚴茗徽頓時表情一喜,雖然自己是嚴廣祿僅剩的嫡子,但如今各方投奔來的勢力,都知道嚴家被滅門,所以紛紛投其所好送上美人,按照嚴廣祿一天寵幸三女的架勢,相信過不了幾天就要子孫滿堂了,而且本人平時很重視養生,身體很健康,今後誰來繼承還真就叫不准…… 嚴茗徽勉強不讓自己笑出來,一把抓住馬祿山的手:「馬叔,茗徽年齡小,恐怕難以服眾啊!」 「只要馬叔在一天,這後吳江山就必然屬於你嚴茗徽!」 「謝馬叔……哦,不!亞父!」 嚴茗徽一把抱住馬祿山:「父皇臨終前曾說過,如果他有一天遭到不測,就讓孩兒我認馬叔做亞父,此乃父皇對馬叔的友誼與信任,托妻獻走的情誼……」 這話就算他媽傻子都能聽出來是假的,這些嚴家高層誰不知道,嚴廣祿的尿性就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先不說他的人品,就算是平時嚴家高層會議,他經常說的就是,如何把馬祿山架空。 如今說他托妻獻子馬祿山,眾人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假的,無非就是嚴茗徽知道自己年紀小,不服眾,想要找勢力最大的馬祿山拉關係托舉自己罷了。 「看來,嚴家的內鬥要開始了。」 鬚髮皆白的老謀士看向抱在一起的嚴茗徽與馬祿山,不由深吸一口氣,他沒有選擇勸道,因為在權利面前,親爹媽都該死,更別說他這個外姓客卿,他已經開始準備找後路,選擇不蹚嚴家這渾水了…… 馬祿山輕輕推開嚴茗徽:「賢侄,如今大哥被刺殺,身首異處,我們一定活剮了兇手,替大哥報仇,讓他的在天之靈得已安息。」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茗徽全聽亞父的。」 馬祿山站起身,殺氣滔天地冷聲道:「昨日是馮禹來找大哥商量要事,想來他肯定能知道些蛛絲馬跡!」 「傳令下去,集合兵馬,去找馮禹!」 隨著馬祿山下令,吳憂快步跑出去安排。 一名嚴家高層連忙道:「我覺得不妥,陛下駕崩很可能馮禹是知道一些蛛絲馬跡,但絕對不是他所為,我們率領大軍過去,這樣不好,不好!」 說話之人是嚴廣祿同父異母的四弟,嚴廣康,同時馮禹也是他曾在外面偷偷發展起來的勢力,算得上二流頂尖,距一流大型勢力還差上半個檔的勢力。 嚴家得勢後,馮禹也以中立勢力的名義前來投奔,這些早已被糜天禾調查得清清楚楚,所以昨夜才會讓金聖英把馮禹打暈帶過來,栽贓嫁禍…… 「四叔你放心,如果真不是馮禹所為,我嚴茗徽絕對不會誣陷他,濫殺無辜,如果真是他殺害父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嚴茗徽也定讓他血債血償,將其抽筋剝皮活剮了!」 嚴茗徽說完,與馬祿山大步流星地走出宮殿,甚至都沒有去管嚴廣祿的屍體。 金陵,東軍,青龍營。 隨著馬祿山與嚴茗徽還有一眾嚴家高層來到,巡邏將士連忙放行。 一行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主營,嚴茗徽輕聲道:「馮禹何在,還不快快出來見我和亞父!」 一連喊了三聲都無人應答,馬祿山上前一腳將主營的門踹開,入目所見,四十多歲的馮禹趴在酒桌上,屁股下做的是象徵著王權的九龍金椅,身上穿的是龍袍…… 在其兩側,所有親信都穿著染血的侍衛衣服,此時這群人好像喝多了,伶仃大醉般,趴在桌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 第818章 權利的誘惑,無親情 「放肆!」 嚴茗徽上去一腳踹在馮禹側腰,將其從九龍金椅上踹倒在地。 「啊?誰?誰打我……對,昨日來了一群實力高強的神秘人刺客,快來人啊……」 馮禹愣了愣神,隨即高聲大喊。 不少馮禹親信跑持刀跑進來,但卻被馬祿山一腳一個踹了出去。 「馮禹你敢造反!」 「造反?我?」 馮禹這時才看清,眼前之人並非什麼刺客,而是後吳太子,嚴茗徽,以及齊肩王馬祿山,還有一眾嚴家高層。 「馬王爺,話可不能亂說,誰造反了?我馮禹對陛下,對嚴家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不能因為上次一句玩笑話,我說自己比你馬王爺強兩點,你就懷恨在心,污衊忠臣……」 沒等馮禹說完,嚴茗徽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我亞父污衊你?你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 「我能穿啥,當然是將軍甲冑……啊?龍袍,這…這不可能!」 馮禹頓時慌了,連忙大喊道:「誰,到底是誰陷害我,把黃袍披我身上了?」 「少他媽扯淡!」 馬祿山一拳打在馮禹嘴上,直接打斷了他八顆牙齒,口鼻竄血,嘴唇都豁開成了三瓣嘴。 滿臉是血馮禹趴在地上,嘴裡含糊不清道:「我真沒有穿龍袍,是有人陷害我,我要見陛下,見陛下!」 「陛下就是被你殺的,你見你媽的陛下!」 馬祿山上去一腳踢在馮禹的下巴上,下巴骨骼斷裂,連帶著正在說話的他,舌頭都被咬掉了半截。 「住手,快住手!」 嚴家四爺,嚴廣康連忙上前對嚴茗徽道:「侄兒,這其中疑點重重,畢竟你好好想想,就算馮禹他再傻,也不可能刺殺陛下後,就迫不及待地把龍袍穿在身上,還喝得伶仃大醉,等著我們過來……」 馬祿山笑道:「嚴四爺,看來你聽書少了,難道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故事沒聽說過?」 嚴四爺眉頭緊皺:「就算真的如此,那也是馮禹手下做的……不對,馮禹根本就沒做過,他手下也沒做過!」 「好一個辯解陷阱,糜天禾有點東西……」 馬祿山心中對糜天禾劇本誇獎一番後,對嚴茗徽道:「陛下,就像四爺說的那樣,就算馮禹沒有反叛之心,可他的手下也必然有,這樣的人留不得啊。」 「啊?亞父你叫我啥?」 嚴茗徽一愣,隨即興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子承父業都是應該的,而且大哥昨日還和我說,你是他如今的獨子,而且德才兼備,必是未來後吳的接班人。」 馬祿山說到這,輕拍嚴茗徽肩膀:「還自稱我?」 「朕,對!是朕!」 嚴茗徽強壓住往上翹的嘴角,指著馮禹:「把這叛國之將,拖出去斬了!」 「我看你們誰敢!」 幾名親信帶兵衝進來,將馮禹保護在身後。 嚴四爺看到這裡,不由得眼神冰冷,死死瞪著馬祿山。 馮禹就是他的底牌,雖然他隱藏得很好,可是嚴家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馮禹是他的人,這其中也包括嚴茗徽。 嚴茗徽雖年輕,但出身明爭暗鬥,時刻準備世子之爭的嚴家,他絕對不傻,也知道馬祿山有問題。 但嚴茗徽沒有選擇,因為他年紀最小,生母亡故,無法子憑母貴,加上嚴廣祿突然暴斃,在權利面前沒有親情,別說如今已嚴家自立成國,就算是之前的門閥嚴家,他們這些做叔叔也想當家主,不會輕易把權利讓他這個小輩。 所以嚴茗徽選擇與虎謀皮,驅馬祿山這隻老虎,剷除與他競爭的叔叔們。 與此同時,嚴家其他高層,也都紛紛心思活躍起來,紛紛站隊嚴茗徽這邊,想要斬了馮禹。 這一刻馮四爺知道,馮禹造沒造反這件事不重要,證據漏洞百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符合許多人利益就行。 金陵城,糜天禾與金聖英夫婦、哲別、陳慶之師徒……吃著牛肉鍋貼。 老石好奇地問道:「我現在還是沒想明白,讓其他門閥爭金陵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加個馮禹呢?」 糜天禾放下筷子,一副胸有成竹,老謀深算的模樣笑道:「我們的目的是消耗這些門閥對嗎?」 「對啊……」 「那如果嚴家死得太快,之前投靠來接近中小型勢力,加一起五十萬的烏合之眾怎麼辦?」 「你說過,樹倒猢猻散,他們投奔其他門閥世家……」 糜天禾輕搖羽扇道:「對,那如果咱們先讓嚴家內亂,讓他們相互廝殺,然後實力大減,再與這些門閥廝殺,那是不是消耗得更多呢?」 「你就那麼確定嚴家會內亂?」 「當然肯定,別說是爭奪王權寶座,就算是稍微富裕點的家庭,為了爭奪一套房產,兄弟姐妹都會大打出手,你永遠不要高估親情,也不要低估利益!」 京城,孔家在朱思勃的出謀劃策已經趕走九家門閥,占據皇宮,因為手握小皇帝,孔令奇以輔佐大臣之名,挾天子以令諸侯,宣布自己才是大魏正統,一時之間大小勢力,宛如過江之鯽般前來投奔。 曾經軟禁朱思勃半年的寢宮中,朱思勃看著手中的密信,對身旁汪滕笑道。 「果然糜天禾出手了,這傢伙真是個毒士,滿肚子的陰損壞,一計之下,繼承數百年的嚴家,徹徹底底被滅了滿門,還是以那種自相殘殺的恥辱方式。」 朱思勃說到這,緩緩將密信放在蠟燭火上點燃成灰燼。 「但也別說,雖然糜天禾格局上不如我,但在陰損壞,不要逼臉上的確比我朱某人強點,我也在他布局嚴家之上,受到點啟發,感覺還能做得更絕!」 一旁汪滕連忙拱手道:「相爺,啥啟發?怎麼個更絕法?」 「我要完整的孔家,但掌舵人卻是我!」 朱思勃自信地微微一笑,站起身親拍汪滕肩膀:「你這種智商,我說太多你也聽不懂,只要按照我的命令執行即可!」 第819章 鹹魚翻身,軟飯之王 北幽關,帥府。 喜順急匆匆地跑進來:「世子,世子,出大事了!」 因為這些日子大魏各大勢力,在南天禾北思勃的挑撥離間下,基本每一家門閥都用出了自己底牌。 所以衛淵與公孫瑾,在強迫自己陷入深度睡眠,養精蓄銳七日後,如今正拿著先有的情報,開始研究部署,衛家軍接下來的走向。 忽然喜順急沖沖地跑進來,手持一封密信交給衛淵。 衛淵打開後,看向公孫瑾:「孔家孔令奇與孔靖忠死了,而且還是死在金鑾殿的九龍金椅上。」 公孫瑾用唇語對衛淵問道:「朱思勃乾的?」 衛淵點點頭:「基本可以肯定是他,沒想到這傢伙在江湖還有偷偷養了兩家一流宗門,這狗東西隱藏得真深,竟能悄悄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公孫瑾疑惑道:「孟家是孔家的盟友,孟家什麼反應?」 「當然是支持朱思勃!」 公孫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麼會這樣,孟家為什麼要支持朱思勃?」 「因為朱思勃拿捏住了孔家大小姐孔清淺,這孔清淺出身書香門第,號稱大魏第三才女,年方二八處世未深,情竇初開的年紀,只要朱思勃想肯定有一百種辦法勾搭到手。」 衛淵微微一笑,對公孫瑾分析道:「孔清淺的生母是孟家現任家主的一奶同胞的親妹妹,據說在孔令奇與孔靖忠死後,孔清淺的親哥哥曾要對他用強,被朱思勃撞破,現在孟家有想法借用孔清淺來掌控孔家,並且吞併。」 公孫瑾無奈搖頭苦笑:「親哥哥再畜生也不能做出這種事,估計是和主公你當初猝死青樓一樣,都是被朱思勃那狗東西暗中下了藥。」 衛淵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到,朱思勃布局不如糜天禾陰損壞,但他更懂人性最醜陋的那一面,所以他布局往往都是開個頭,然後穿針引線,讓其他人自由發揮,就比如現在的孟家。」 「孔孟兩家聯盟,但實際上卻一直以孔家主導,沒有人想要永遠的寄人籬下,所以孟家如此也實屬正常。」 「如今在孟家的全力扶持下,孔家已經被掌控在孔清淺的手中,可笑孟家還做著吞併孔家的白日夢,殊不知戀愛中的女人,哪裡還有什麼親情,完全就是任憑朱思勃擺布的提線木偶,傀儡,如果沒有意外,朱思勃早早就已經布局,如何用孔清淺反吞噬孟家。」 「糜天禾是在嚴家搞破壞,而朱思勃卻能整頓整個孔家,如果孔孟兩家全部被他拿下,加上手握小皇帝,朱思勃這狗東西將一躍成為所有勢力中,最強,最具有正統的那一個。」 衛淵用手摩挲著下巴,嘴角上揚露出讚賞的笑容道:「朱思勃啊朱思勃啊,以前我以為你不如海東青,如今看來你的能力比萬奴王還要強,因為萬奴王沒有他那麼不要逼臉,陰損壞,讓著狗東西在絕境翻了身!」 公孫瑾眉頭緊皺,用唇語道:「那主公,正好匈奴已經跑了,李光弼帶的北疆遊牧民族也瞞不了多久,不如現在就讓衛家軍集合,通知全國,衛軍出關!」 衛淵微微撼手:「朱思勃機關算盡,可惜他有一點比不上糜天禾!」 「哪一點?」 「他沒吃過苦,不像糜天禾那樣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所以他對人性的了解,還都以為世人都是他這般。」 衛淵不屑地笑道:「朱思勃讓孟家吞併孔家,又吞併孟家,也就是說他直接讓兩家全部姓了朱,勢力絕對超過了一加一等於二,而且他懷裡還抱著小皇帝,占據京城,實力最強加上正統,肯定會有無數中小型勢力投奔。」 「但有一點他忘了,當一家勢力強大到任何一家勢力都戰勝不了的時候,那麼其他勢力就會停止鬥爭,因為他們害怕被朱思勃逐一擊破,所以肯定會聯手。」 公孫瑾眉頭緊皺地看著衛淵,用唇語道:「那不就又變成了之前那樣,十八家門閥以清君側的名義,聯合討伐朱思勃!」 「沒錯,可惜一點,如今的各大門閥廝殺太厲害,有幾家甚至都打了生死仗,所以想要聯合起來容易,但同仇敵愾不可能了,我估計朱思勃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布局這一切。」 衛淵說到這,眼神微微眯縫:「可他忘了一點,我衛淵還在呢。」 「哦?主公你是想……」 「本來不想如此,但現在看來,需要讓朱思勃死了,所以從匈奴那繳獲的回回炮圖紙散播出去吧,當然可以讓杜三娘找人假扮天竺商人,挨個門閥合作,這圖紙賣一億兩白銀不過分吧?」 「呃……不過分……」 衛淵對公孫瑾笑著擺手:「去找杜三娘,讓她安排一下吧。」 「明白!」 金陵,後吳皇宮。 馮禹為了活命,嚴四爺不想自己的底牌被幹掉,所以用嚴廣祿是馬祿山所殺的藉口,帶著馮禹和一部分嚴家士兵獨立出來,占據金陵一側。 嚴茗徽為了自己的權利,驅虎吞狼,拜馬祿山為亞父,用馬家軍來圍剿馮禹。 其他嚴家高層也都紛紛選擇站隊,一部分選擇嚴四爺,大部分還是選擇嚴茗徽。 嚴家之前的客卿謀士,聰明的早早就收拾東西,偷偷跑路,不知去向。 南方各大門閥勢力,也都暗中集合兵馬,時刻觀望嚴家內亂動態,時刻準備攻打金陵。 北方,朱思勃每日與孔清淺曖曖昧昧,讓著處世未深,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滿腦子都是這位才高八斗的朱大才子,直接變成了不顧一切的戀愛腦。 而北方的那些門閥,也都在時刻關注孔家動態,幻想著孔孟兩家廝殺,從而自斷一臂後讓他們漁翁得利,殊不知這些都是朱思勃放出去的假象。 朱思勃已經開始讓汪滕著手準備,吞併孟家,待近幾日時機成熟,就會一舉拿下。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的一點是,一群從天竺過來,精通漢語的商人悄悄找上各大門閥。 第820章 天竺商人,售賣圖紙 華家,華家家主華泰與華家二叔華伷,聯合一眾智庫謀士商量對策。 「金陵嚴家現在打得不可開交,估計再過三天我們就可以無需坐山觀虎鬥,從而親自下場了。」 華伷輕撫鬍鬚,有些為難地道:「家主,有點為難,就是金陵城防太厲害,雖然對付自斷一臂的嚴家,哪怕他們有防禦工事我華家也能取勝,但恐怕會損兵折將三成,別忘了想要拿到金陵,在暗處觀望的勢力,可不單單只有我華家。」 「的確如此,但拿下金陵,就會讓不少小型勢力投奔,加上收編嚴家殘餘,只要那些門閥給我們一月,別說彌補回損失的三成,甚至我嚴家的實力還能翻三倍。」 「可他們會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嗎?」 「這個,富貴險中求,要不賭一場?」 「富貴險中求不假,可也在險中丟啊,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我覺得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華家中,分成了兩派,一派選擇激進,一派選擇保守,就在兩個派系辯論的不可開交時,老管家小跑進來。 「家主大人,門口有一名天竺商人,他說拿到了前波斯帝國的神器設計圖,想要賣給我華家。」 「哦?」 頓時華家會議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被看得心裡發毛,連忙道:「我不知道,啥都不懂,就是那天竺商人是這樣說的。」 「讓他進來吧。」 華泰說完,老管家如蒙大赦般跑走。 所有人目光看向華泰:「家主,前波斯帝國的神器,可是海東青用過的那玩意?」 「如果真是回回炮,那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華家都要將其拿下。」 「是啊,當時咱們探子還特意去了一趟北冥關,並且將畫了北冥關戰後模樣,城牆上的大窟窿太恐怖了,據說這玩意能發射幾百斤的巨石,啥城防也擋不住這等神器。」 「可衛家軍有公孫瑾,能布置地堡陣,他嚴家有公孫瑾?」 「就算有公孫瑾也沒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咱們將士誰也沒有衛家軍那般軍紀。」 「得虧衛家軍人少,而且只要不再北幽關打仗,就沒有戰力加成,否則衛家才是我們真正的心腹大患……」 「與衛家早晚得有一戰,只是希望匈奴給衛家打廢……當然結果是他們兩敗俱傷……不對,應該是同歸於盡……」 說話間,老管家帶著一名頭頂裹著白布帽子,穿金戴銀,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天竺高等族姓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見過大魏王朝的大人們,我叫阿木爾即克·塔塔。」 「漢語說得這麼好?」 華伷小聲在華泰耳邊道:「我當年在花家拍賣過會抖臀的天竺歌姬,從她口中多少對天竺有點了解,他們和咱們大魏不一樣,名在前,姓在後,所以塔塔是姓!」 「天竺最有錢的財閥塔塔家族,這個我還是略有耳聞的。」 華泰暗暗點頭,隨即站起身,對天竺商人伸出手:「阿木……」 看出來華泰叫不出自己的全名,天竺商人笑道:「入鄉隨俗,可以稱呼我為塔塔就行。」 「塔塔先生,遠道而來,我華家必然要盡地主之誼,備宴……」 「不用麻煩了,在商言商,我們只談交易,不談其他,用你們神州的話來說,直接開門見山吧。」 華泰暗暗點頭,早就聽說國外人談生意不搞吃喝玩樂,虛偽客套的這些,就是單純的交易價碼,看樣子是真的…… 天竺商人塔塔,取出一張設計圖紙交給華泰。 「尊敬的家主大人,你可以找人去檢查一下,這張圖紙的真偽,當然其中有兩項具體的數值是空白的,沒有這兩項數值,你也可以多次實驗研究,只不過需要大量的時間,以及成本價格非常昂貴,如果家主大人確定想要購買,那就聯繫我,價格是三億兩白銀。」 嘶~ 在場華家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張破紙片,竟敢要三億兩白銀,這他媽簡直比搶錢來錢都快啊…… 華伷想要討價還價,但卻被華泰攔下,朝向塔塔微笑著抱拳拱手:「好,既然如此那最多兩日,我便聯絡塔塔閣下給予您答覆!」 「好!」 塔塔伸出手與華泰握了握:「期待下次見面的合作!」 隨著塔塔離開後,華泰一改之前的穩重的模樣,與華家眾高層在同一時間,表情激動地飛撲向設計圖紙。 「慢點,都他媽小心點,別把圖紙撕壞了!」 「對,對,都慢點……」 華泰在眾華家高層激動的眼神下,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拿起設計圖紙,看了好半晌,才抬起頭。 華伷連忙第一個問到:「家主咋樣,這回回炮的設計圖紙是真的嗎?」 華泰眼神微眯,隨即眉頭緊皺,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家主為何這個表情?」 「難道這回回炮的設計圖紙是假的?」 看著在場華家高層患得患失的眼神,華泰緩緩開口道:「你們為什麼這個表情看著我,我也不懂這些,真假也看不出來啊。」 「啊?」 所有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華泰,內心腹誹道:「雞毛看不懂,你他媽在那看半天,看啥呢?」 華泰只感覺耳根很熱,應該是有人在心裡罵他了…… 「還都傻愣著幹啥呢?麻溜去找這方面的專業人士,鑑別圖紙的真偽啊!」 華泰耳根滾燙,連帶著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都變得通紅,對諸華家高層呵斥道:「這個天竺商人什麼塔塔的傢伙,既然能找到我們,就肯定會去找其他門閥勢力,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在別的家族之前拿下回回炮的設計圖!」 「這時候知道著急了,你他媽雞毛不懂,剛才還拿著看半天,那不是浪費時間?」 眾人一陣心中腹誹,但畢竟是家主,也只能在心裡嘟囔幾句,連忙紛紛拱手告辭,去找人鑑別回回炮設計圖的真偽。 所有人走後,華伷對華泰道:「基本可以肯定這塔塔是想一魚多吃。」 「不用覺得,就是一魚多吃,但我們還有其他選項嗎?」 第821章 全部清倉,大甩賣 「是啊,你有我也有,那就等於都沒有,你有我沒有,那我只能被動挨打。」 華伷長嘆一聲,他也知道華泰說的道理,可明知道會被塔塔坑,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幾乎在同一時間,各大門閥世家都在尋找相關人士,去鑑定回回炮的圖紙。 甚至還經常出現,兩家門閥爭搶一人的情況。 大家都知道塔塔一貨賣多家,但卻又都沒辦法,就像華泰說的那樣,都有就等於都沒有,可唯獨你沒有,那你就會被挨打。 京城,孔清淺撲在朱思勃懷中放聲痛哭。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親舅舅會如此對我?」 「他以前待我那麼好,為什麼他要這樣……」 朱思勃輕撫孔清淺的髮絲:「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開點,清淺你放心,有些東西,咱們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比如兵權……放心吧,只要我朱思勃在,就沒有人會傷害你,孟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來處理。」 孔清淺擦拭眼淚,感激地抱住朱思勃送上粉唇,良久後唇分:「謝謝你朱大哥,這世上只有你對清淺最好,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只有依靠你。」 朱思勃柔情似水地將孔清淺髮絲捋到腦後,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乾淨:「這是就是愛情,哪怕全天下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面,而我也會永遠站在你的身旁。」 一炷香的時間後,朱思勃從寢宮走出來,汪滕在門口連忙給他整理衣衫。 「相爺,你剛才是真勇猛,我在外面都聽到裡面的叫聲了……」 「少他媽廢話,孟家那邊可以開始實施計劃了。」 「懂,懂……」 汪滕告退後,又去而復返:「對了相爺,有件事忘記說了,探子上報,最兩三日很多門閥世家都在滿世界的尋找能人巧匠,好像是驗證什麼設計圖……對,回回炮!」 「回回炮!」 朱思勃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汪滕的臉。 「你他媽是豬嗎?這等大事,竟然都會忘,現在才來告訴我。」 汪滕捂著臉,委屈巴巴地道:「回回炮,你就聽著名字也不像啥厲害東西,至於如此重視?」 「你他媽懂個屁,海東青當年能在歐羅巴橫行,全是仰仗回回炮這件攻城神器。」 朱思勃眉頭緊皺:「誰都有那就等於都沒有,哪怕明知一貨兒賣多家,也要忍著噁心,硬著頭皮重金收購,這做事風格肯定是衛淵沒跑了!」 「衛淵是啥風格啊?不就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好色如命,村口母雞看到他都要捂著屁股跑……」 「那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衛淵布局甚至還要在我之上,他最擅長的是就是這種,你明知道眼前是個火坑,還是要往裡面跳,這就是衛淵的風格,陽謀!」 朱思勃說到這,對汪滕道:「一天之內,調查出來誰在售賣回回炮的設計圖,不管多少銀子,一定要買到手!」 「如果真是衛淵在賣,那不是給他送錢了嗎?讓他賺錢這可比殺了我都難受,更何況衛淵對我們恨之入骨,他能賣嗎?」 啪~ 朱思勃又是一個大嘴巴抽了上去:「你傻逼嗎?不會找人以其他勢力的名義買來?」 「這在還兩邊臉都抽呢,行吧,主打一個平衡……」 北幽關,帥府。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杜三娘懷抱錦盒,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世子,任務完成了,按照你交代的,哪怕是朱思勃買咱都賣他!」 說著,杜三娘打開錦盒,露出其中滿滿的銀票。 「人家門閥每一家都搜刮民脂民膏數百年,只有我衛家傻乎乎的窮光蛋,想要和人家數百年底蘊對比,咱們只能劍走偏鋒了。」 衛淵說到這,公孫瑾也跟著直揉搓太陽穴,沒辦法現在兵馬太多了,而且按照衛家列祖列宗打下來的基礎,軍餉普遍比其他軍隊多三到五倍,外加各種補助……所以衛家的開銷要比擁有同等士兵數量的勢力,還要多出來好幾倍。 衛淵也想過降低將士們的福利,可這個提議剛說出來,就差點讓衛伯約把腿打斷。 用衛伯約的話,人家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你他媽了個巴子的,對人好點,多給點銀子咋了? 衛淵無奈,只能繼續採用原有的福利標準,當然這件事也有好處,那就是將士們歸屬感強,訓練刻苦,按照戰力哪怕是下等兵也比其他軍隊的精英強。 「張龍趙虎!」 衛淵大喊一聲:「帳本拿過來。」 張龍趙虎迅速跑進來,將帳本交到衛淵手中。 衛淵只是看了一眼,便無奈地搖頭:「軍費,伙食費,裝備……其中大頭還是祖世充的研究經費……」 祖世充現在手下有一群喜歡研究新奇事物的道士、術士……待遇的優厚沒多錢,但花銷最大的還是他們實驗,各種奇珍異寶,礦石都要花費重金採購,然後讓他們揮霍研發…… 當然也不是任何成果沒有,比如火銃、神武大炮這些都有了更先進的版本,最少領先現在的世界兩千年,領先神州八百年。 看到衛淵的模樣,點銀票的張龍小聲道:「主公,保守估計,這些銀子還能支撐衛家軍一年。」 趙虎也道:「如果開戰有損傷,加上撫恤金半年最多了……」 衛淵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對張龍趙虎道:「給糜天禾發消息,讓他加快步驟,不管用什麼陰損壞的方法都可以!」 說完目光又看向杜三娘;「也勞煩三娘提前準備一下,可以破壞回回炮的八牛床弩,以及連弩車、猛火油櫃……這些守城神器你也都賣了吧。」 「呃,先賣毒藥然後再賣解藥,世子你有點過分了啊……」 杜三娘滿頭黑線地看著衛淵:「這次世子準備賣多少?」 「你看著來吧,越多越好,相信三娘你的能力,另外除了火銃與神武大炮之外,哪怕是驚天雷、神火玄武都能賣。」 「行,懂了。」 杜三娘點點頭,看到衛淵除了最後底牌沒賣,其他東西都賣了,也知道衛淵如今太缺銀子了,也就沒有繼續調侃,認真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第822章 奸商,賣完毒賣解藥 大魏各大勢力,基本都忍痛拿出銀子購買回回炮的圖紙,紛紛加班加點地製造回回炮。 因為回回炮設計圖紙的出現,讓朱思勃減緩吞併孟家的步伐,甚至在外人看來,孔家與孟家貌合神離,聯盟馬上就要破碎,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按照衛淵的命令,糜天禾也開啟了陰損壞,沒有底線的絕戶毒計模式,到處煽風點火,栽贓嫁禍,南方門閥已經亂成一鍋粥。 金陵城內,嚴家內鬥廝殺不斷,城外幾家門閥一邊忙著造回回炮,一邊忙著與其他勢力明爭暗鬥,大小摩擦不斷。 把神州南方攪成一鍋粥後,糜天禾開始把矛頭對準北方。 但這一切,朱思勃想要一切維穩,所以兩大滿肚子的陰損壞毒士隔空鬥法開始了。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在糜天禾與朱思勃南北隔空斗毒時,杜三娘已經安排人悄悄來到各大門閥世家商談合作。 這一次,杜三娘是以在歐羅巴,唯一沒有被匈奴擊潰的日不落帝國商人名義來到,想要賣給這些門閥能夠克制回回炮的床弩,以及能夠地域住匈奴的守城神器。 不光帶來的圖紙,甚至還有使用幾次就報廢,並且無法進行復刻的縮小版神器模型。 華家。 華泰親自指揮著工匠:「快,要加快製作出回回炮,只要我們能搶先其他世家,那就能第一時間攻打他們的城池……」 「老爺,老爺!」 管家快步跑進來,對華泰道:「老爺,門外來了一夥金髮碧眼的洋鬼子,說有好東西要賣給咱們華家。」 「洋鬼子?帶進來吧。」 很快老管家帶進來幾名金髮碧眼,身穿歐羅巴貴族服裝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這穿著有點意思。」 華泰端坐太師椅,手裡捧著茶杯對幾名洋鬼子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不知道幾位姓甚名誰,從何國而來,找我華某人有何貴幹?」 其中一名領頭的洋鬼子,對華泰做出一個標準的歐洲紳士禮:「華家主,我們姓什麼,來自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歐羅巴,唯一能夠擋住海東青與萬奴王這兩桿上帝之鞭的國家。」 「哦?」 華泰頓時聽出來洋鬼子話中玄機,微微皺眉地道:「海東青可是有回回炮這等攻城神器,匈奴士兵的戰力也不用我說了,你們是如何抵禦了的?」 領頭洋鬼子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們有幾種守城神器,以及能夠破壞回回炮的天使之箭!」 「什麼!」 華泰赫然驚呼出聲,就連手中茶杯掉落,滾燙的茶水燙了鳥都渾然不知,感覺不到疼痛。 「不可能,你們在撒謊吧……誒呀臥槽,疼……」 華泰這時才感覺到疼痛,萬幸不是夏天,穿得還算多點,否則真的就變成剛熟但沒熟透的白斬雞了…… 管家想要攙扶華泰去換衣服,但卻被華泰阻止,不可置信地看著領頭洋鬼子:「你…你確定有能夠毀掉回回炮的什麼屎箭?」 「是天使之箭!」 領頭洋鬼子糾正一下華泰的用詞錯誤後,輕輕拍了拍手。 幾名身強力壯,皮膚黝黑的奴隸抬著一個兩米多長,裹著黑布的物件走進來。 當著華泰的面,七八個人才能勉強地拉開弩弦,然後填裝手臂粗細的箭矢。 嗡~ 弩箭出,帶著呼嘯震耳的破空之聲,擊碎了五十米外,華加院落中的假山。 「保護家主!」 院落中的聲音,讓華家不少高手,抽出兵刃紛紛跑了進來。 「滾出去,都他媽滾出去!」 華泰急急忙忙地大罵,然後吩咐華家二叔華伷,帶人將自己的房間與庭院包圍,誰都不可以進入,也不可以偷窺觀望。 華泰急急忙忙地跑到縮小版的八牛床弩旁邊。 「這…這……天使之箭的威力的確很大,近距離可以摧毀回回炮,但如果距離……」 沒等華泰說完,領頭洋鬼子便笑道:「華家主,這只是縮小版,如果是正常版本,需要八到十頭牛才能拉開,箭矢三人環抱,射程在千米以上。」 聽到這裡,華泰已經想到了,如果自己華家手裡有這東西,還懼怕雞毛的回回炮…… 而後,華泰又親眼看著幾名皮膚黝黑的奴隸,用盡渾身力氣再次上了弩箭,進行發射,這次將厚重的圍牆都穿出一個大窟窿,但這小型床弩也在第二發之後散了架。 「好寶貝,真是好寶貝!」 華泰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摸著被弩箭射穿的大窟窿,不由喜上眉梢,笑著滿意地誇讚起來。 領頭洋鬼子走過來,與華泰握了握手:「設計圖我有,成品也有,不知道華家主想要購買哪種?」 「設計圖多少銀子?成品多少?」 「設計圖三億兩白銀,成品五千萬兩,友情提示,我們的成品做了防止拆卸的處理,如果有人想要拆卸,那就會損壞其中幾處最隱秘的零件,從而無法重新組裝,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復刻。」 「有些貴啊……」 華泰連忙命人去找來華家,最能砍價的華伷,在用了半天時間後,終於用了五億兩白銀,成功拿下設計圖紙,以及八架成品床弩。 隨著成本不到五百兩銀子的成品交貨後,領頭洋鬼子第一時間派人把銀子帶走,在確定銀子安全後,這才把設計圖交給華泰,此時的華泰,已經便迫不及待地命人在話府實驗八牛床弩結束,滿心歡喜地大笑出聲。 「遠道而來的兄弟,感謝你送來這等神器,等下備宴款待你……」 沒等華泰說完,領頭洋鬼子笑道:「交易之後再說。」 「不是錢貨兩清嗎?我沒有派人跟蹤你……」 「因為還有交易啊!」 隨著領頭洋鬼子說完,黑奴又搬來了外表做了改動,滿滿歐羅巴風格,縮小版的連弩車,以及猛火油櫃…… 在領頭洋鬼子命人足矣演示後,對華泰笑道:「恭敬的花家家主大人,你之前問過我,為什麼能夠抵擋住匈奴鐵騎的攻城,現在你應該清楚了吧?」 「清楚,清楚!」 華泰眼神冒著精光,有這等守城神器,別說是匈奴鐵騎,就算是和天狼鐵騎聯合也攻破不了城防啊…… 「多少銀子,買!買!買!」 第823章 無力妻子,無能丈夫 金陵嚴家,南金鑾殿中。 嚴茗徽手持滴血長劍,氣喘吁吁地被馬祿山攙扶站立。 此時的南金鑾殿,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血染紅金磚,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都是嚴家高層。 馬祿山對嚴茗徽拱手,一指最上方的仿製九龍金椅道:「陛下,請登基!」 「登基?」 嚴茗徽眼神中充滿了對權利炙熱,渾身顫抖,雙腳挪移地一步步走向九龍金椅。 古往今來,這把椅子讓多少英雄豪傑為之瘋狂,甚至不惜付出一切,哪怕是身家性命。 如今這王權近在咫尺,雖然他近乎殺死了幾乎所有血親,可這與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對比,又算得了什麼? 渾身浴至親血液的嚴茗徽,一屁股坐在九龍金椅上:「今日之後,朕將君臨天下……哈哈!」 嚴茗徽大笑中,看向馬祿山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但卻很快便被掩蓋下來,畢竟在場這些嚴家高層,自己的嫡親,大部分都是死在他手。 雖然馬祿山是聽命於自己才斬殺的嚴家眾人,可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替罪羊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而馬祿山就是最適合的人。 只是可惜,自己馬上還要守城,來抵抗住南方那幾家門閥勢力的討伐。 按照之前智庫的預計,憑藉嚴家後吳的正統之名,便可招攬不少中小型勢力投奔,以及民間的一些散兵游勇…… 只要能在金陵堅持兩個月,他就能做到靠著城牆防禦輕易抵擋住幾家勢力的進攻。 能堅持四個月,他嚴家甚至能把其他幾家都打廢,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大勢力。 所以馬祿山得活著,需要用他的馬家軍來抵禦幾家門閥的攻城,當然他的生命最多還能活四個月。 想到這,嚴茗徽激動地一拍滿是鮮血的龍書案:「從始皇帝開始,歷朝歷代每逢亂世,所有諸侯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書同文,車同軌,度同制,行同倫,地同域……天下大一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少嚴茗徽的親信,紛紛下跪叩首。 嚴茗徽更是忍不住瘋狂地大笑起來:「平身,諸愛卿快快平身……」 就在這時,一名嚴家探子,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家主大人……」 啪~ 嚴茗徽一巴掌拍在龍書案上:「放肆,要叫陛下,你如今犯了欺君之罪,拖下去斬了!」 嚴家探子不由一愣,雖然他是嚴家的人,但看了看金鑾殿上,還在處理的屍首,哪一個不是嚴家的人? 撲通~ 嚴家探子嚇得跪在地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我是有大事稟報,情況緊急,所以一時口誤……」 「大事?先說說看!」 嚴家探子連忙道:「是這樣的陛下,我們打探到,有一名來自天竺叫塔塔的商人來到我神州,並向多家門閥售賣設計圖,這些門閥世家都已花費重金購買,並且滿世界搶奪匠人……」 「設計圖?什麼設計圖?」 「根據我們調查,應該是回回炮!」 「回回炮?」 嚴茗徽一愣,明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身旁一名支持他的族老小聲道:「陛下,這回回炮乃一名波斯學者研究出來,後來被海東青發揚光大,就是靠著這回回炮,在歐羅巴攻城略地,無往不利。」 「傳說,機發,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陷,入地七尺……」 「什麼!」 嚴茗徽猛地站起身:「此物當真是攻城神器,如果那些門閥掌握了這等神器,我金陵城防那不就宛如虛設,這該如何是好?」 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在馬祿山的示意下,一名嚴茗徽的親信站出來。 「陛下,小人與華家有幾分交情,據說金家有了能夠破解回回炮的神器,不如這件事交給小人處理……」 「好!你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妥當,事成之後你將是我大吳第一功臣。」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辦好這件事,但銀子可能會花費……」 「無妨,成就大業,朕就不會吝嗇金銀!」 北幽關,帥府。 杜三娘小跑進房間,此時的衛淵正與公孫瑾,部署大魏國內各城池的防守與攻破陣型。 「世子!世子!賣了……」 「別鬧,我啥時候出去賣了……」 「不是你出去賣,而是那些守城神器都賣出去了,還都是翻十倍賣出去的,特別是嚴家因為有馬祿山的裡應外合,所以嚴家掏出了三十倍的價錢……」 「臥槽!」 「阿巴!」 衛淵與公孫瑾驚呼一聲,猛地站起身,同時看向杜三娘:「一共賺了多少?」 杜三娘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億兩銀子!」 「臥槽,三娘你真是商業奇才,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衛淵激動地給了杜三娘一個熊抱,大笑道:「怪不得當初一戰二戰美帝能迅速崛起,這他媽戰爭財真的是橫財啊!」 咳咳…… 一旁公孫瑾乾咳兩聲,雖然他不知道啥是一戰啥是二戰,也不知道啥是美帝,但他知道自己媳婦被自己主公抱了一下,不知為何,此時的公孫瑾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沒有邊界感的主公,無能的丈夫,無力的妻子…… 衛淵也知道因為自己太激動,所以不小心抱了兄弟媳婦,連忙尷尬地鬆開手。 公孫瑾為了緩解尷尬,特別沒用與衛淵單獨常使用的唇語,而是改用腹語道。 「主公,這些銀子我們怎麼用?你之前說兵在精不在多,所以要不要囤積糧食……」 「精兵強將雖好,但那不是銀子不夠才說的屁話,但凡銀子夠,誰不想兵強馬壯,擁兵百萬?」 「畢竟馬上就要面臨大戰了,別人招兵買馬我們囤糧,我們就是別人的糧倉……」 「那我們……」 衛淵大手一揮:「招兵買馬!另外讓糜天禾加快挑撥離間的動作,讓這些門閥們全面開戰,把水徹底攪渾,我們才能渾水摸魚!」 公孫瑾掛著兩個大黑眼圈的雙眸,閃過一絲精光。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軍事部署也要省力許多,可以換成與梁紅嬋一南一北,同時出擊……」 第824章 太陽曆,十月一日 金陵東南西北四門,以華家為首的門閥,利用回回炮朝向城牆發射巨石。 與此同時,嚴家也在城牆上,使用八牛床弩摧毀回回炮。 各大門閥,推出神火玄武,以當做抵擋箭矢,可以噴火的移動堡壘進行攻城。 城牆上,燃燒瓶、猛火油櫃、連弩車……進行防守。 同樣的一幕,也在南方各地發生,雖然北方有朱思勃極力維穩,但人性就是如此,哪怕沒人煽風點火,又有煽風點火的老祖宗維穩,可當一個人擁有強大武器時,他的貪婪和野心就會膨脹。 所以北方各大門閥,也都開始向京城進攻,同時各大門閥封地,也都有摩擦發生。 整個大魏南北方的局勢,在糜天禾帶著衛奇技不停奔波、進行暗殺,挑撥離間下,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原本一場戰爭,不過是刀槍棍棒,或者是箭矢,中小型戰役各方死傷兩三千人左右,但如今隨著燃燒瓶,連弩車這些武器的問世,讓戰場的死傷翻了幾倍,哪怕是小型戰役,也會導致死傷的人數破萬。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 衛淵拎著茶壺,站在北冥關的城牆上,看著關內一個個被掀開的地下堡壘,哼唱著小曲,如今氣溫轉暖,牧草成長出來,匈奴大軍已經撤退。 現在的北冥關內,則是李光弼帶著草原遊牧民族偽裝成匈奴,每天與衛家軍象徵性地打一場實戰演練,就算是應付了事。 好在大魏境內現在各方勢力打得不可開交,對北幽、北冥兩關的關注度大大降低,暫時還能瞞一段時間。 「瑾,你說先拿京城,立南梔為女帝,還是虎踞北幽不動……」 就在衛淵與公孫瑾商量時,只見一隻二十萬人的衛家軍隊伍,黑壓壓一片從北冥關狂奔而來。 「今天不是剛結束實戰演練嗎?這怎麼又來了第二次?」 衛淵疑惑地看向公孫瑾,後者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李光弼打開城門,帶領以契丹為主的北疆遊牧民族將士衝出城池。 「大膽衛家軍,還敢攻打我神聖匈奴,看劍……」 沒等李光弼話落,整個人從馬上倒飛出去老遠,重重摔在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雖渾身滿是泥濘,但卻沒有受到半點內傷。 衛淵嘴角抽搐:「離得太遠,看不清對方是誰,但能一招打飛李光弼,也就我家那不省心的老登了。」 「這老登到底要幹啥,現在是能瞞則瞞,能低調就低調,這老登竟自己跑出來高調個毛啊,把老子計劃都攪亂了!」 衛淵氣得直跺腳,連忙跑下城牆,正看到衛伯約身披緊皺,胯下黑斑老馬,手持鑌鐵大槍,在其身後還跟著霍破虜、南海神尼、江玉餌、葉無道,袁老……甚至喜順,以及呂存孝帶領的九成督天司兄弟全到齊了…… 「你們瘋了嗎?不是告訴你們要低調,悶聲發大財,這大張旗鼓地跑出來幹啥,我家老登傻乎乎的,你們也跟著犯傻?」 衛淵氣的怒聲呵斥,但卻被衛伯約一腳踹在肩膀上。 「他媽了個巴子的,你這龜孫兒和誰大呼小叫呢?」 「剛剛李裪派人求援!」 衛淵撣了撣肩膀上的鞋底灰,沒好氣地道:「李裪歷史小說家有啥臉面找我們求援?不管,不幫!」 「是倭寇聽聞大魏內亂,所以派人攻打新羅半島!」 衛伯約說到這,忽然看到衛淵轉身走就,不由疑惑道:「你這龜孫兒幹啥去?我知道你的計劃很重要,但咱們神州與倭寇的仇,那是血仇,必須要報……」 「是啊主公,當初在江南沿海,我們可是親眼看到這群倭寇不當人!」 「我們不是去援助新羅,只是單純要殺倭!」 「主公你幹啥呢?」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地想要勸衛淵時,便看到衛淵已經開始在喜順的幫助下穿上甲冑,並且一吹口哨,正在附近找草原狼打牙祭的駮馬,滿嘴是狼血地飛奔而來。 天涯咫尺,劍在腳下! 衛淵腰挎玄劍,手持赤月九龍盤,身披甲冑,胯下駮馬對身後眾人道:「還他媽愣著幹啥,隨本少帥殺倭!」 「哈哈,殺倭!干他娘的!」 眾高層大笑著,紛紛策馬揚鞭,隨衛伯約緊追衛淵腳步。 新羅,漢城。 一路從北疆顛簸流離,宛如逃難般回國不久的李裪,站在城牆上利用弓箭朝著攻城的倭寇射箭。 城內百姓一個個都快哭了,自己新羅這是咋了? 現是衛淵打進來,雖不傷害平民,但他敲詐世宗大王李裪糧草啊,李裪被敲詐完,他就搜刮百姓。 衛家軍的劫難沒多久,萬奴王帶領匈奴又打進來,匈奴可要比衛家軍兇狠多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過之處,別說糧食,就連人都被做成了軍糧燻肉,甚至自己國家的大王李裪也被抓走了。 萬奴王餘威還沒消散,小鬼子倭寇又他媽打進來了,這群矮騾子可比匈奴還狠,好歹匈奴大軍只是殺人做軍糧,他們乾脆就是為了取樂而殺人,甚至還把一群新羅女人抓走,關進小房子裡,供他們享樂…… 「陛下,城門守不住了!」 「陛下,這群倭寇的攻勢太猛,咱們兵力不足,食物和武器都短缺,漢城守不住了,我等還是掩護您撤離吧……」 李裪想了想,點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撤……」 還沒等李裪下令撤退,便可以從城牆上看到一條半透明的黑色邪龍從倭寇的後方出現,一口咬掉了矮小的倭寇大將腦袋,緊接著去勢不減,張牙舞爪橫穿了整個倭寇大軍。 「龍?真有龍?」 不少新羅士兵揉著眼睛:「一定說完新羅帝國的守護神獸思密達……」 李裪頓時喜上眉梢,大笑道:「這是武道功法修煉到極致,才能產生的異象,是援軍來了!」 隨著李裪話落,便看到漆黑如墨的邪龍消散,只見衛淵手持赤月九龍盤,口銜玄劍,端坐駮馬之上,一人一馬,一槍一劍,獨自面對數萬倭寇大軍,還能將其氣勢壓下。 「龜孫兒,你這駮馬速度太快了!」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只見遠處衛伯約帶著諸高層策馬揚鞭飛奔而來,衝進倭寇軍中見人就殺。 二十萬衛家軍,在臨近倭寇大軍時,已經十一人一組,布置好了專門針對倭寇武士刀的合擊陣法。 而漢城之下的衛淵,看著不停被屠殺的倭寇,不由抬頭望向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 「按照太陽曆,今天是十月一日!」 第825章 金陵城破,困獸之站 「但凡你們不用船在海邊神出鬼沒,老子他媽了個巴子的怕你們這群矮騾子?今日就要給你們這群倭寇都宰了,替我衛家軍一雪前恥!」 衛伯約聲音響徹九霄,與此同時二十萬衛家軍齊聲吶喊,殺伐之氣將城牆上的李裪都嚇得連連後退。 新羅與衛家軍打過仗,可他從來沒見過這般殺氣滔天的衛家軍。 李裪有一種錯覺,如果是這支衛家軍來攻打新羅,估計就憑藉這二十萬將士,就能將新羅給滅國。 這群倭寇浪人,在衛家軍的潮水般的洪流下,被單方面的屠殺。 「小鬼子,老娘剁了你!」 江玉餌騎著骨瘦如柴的黃驃馬,沖在第一個手中三停大刀揮舞得呼呼生風,所過之處無論是人還是兵器,全部被一刀斬成兩段,斷口處光滑如鏡。 「俺也不知道為啥恨你,反正俺哥恨你們,俺就殺!」 江玉餌身後,手持鑌鐵大棍的羅天寶,騎著大狗熊手中大鐵棍沒有任何招式,只是單純的靠著蠻力,但凡有倭寇沾邊,前排直接被攔腰砸斷,後排骨斷筋折,連帶著左右兩邊十幾米的倭寇都被推得東倒西歪。 「南無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殺惡人一個,拯救萬萬善人,此乃善舉!」 南海神尼口念佛號,手中拂塵連連揮舞,每次揮動都有數名倭寇浪人倒下,斷絕了生機,並且身上毫髮無傷,好半晌脖頸處才會出現一道血痕,並且血痕緩緩增大,最後宛如湧泉般的血柱噴涌而出。 與此同時,李光弼這些日子壓抑得很,此時能夠大開殺戒,完全爆發出半步武聖的修為,開始在倭寇軍中大開殺戒起來。 除了只知道橫衝直撞的江玉餌和羅天寶,其他人都是專挑倭寇中的指揮、將領殺。 衛淵擋在新羅城門前,一人面對千軍萬馬,氣勢卻絲毫不弱,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模樣。 李裪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身旁將軍小聲問道;「陛下,這衛淵修為不弱,但憑藉一己之力抵擋萬軍為何他不怕?」 「還記得海東青曾經說過,他的一生之敵並非是萬奴王阿提拉,而是衛淵。」 將軍一愣,好奇地問道:「萬奴王也不弱吧,為什麼海東青看不起他?」 「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六親皆可斷的人,所以互相看不起。」 李裪長嘆一聲:「但衛淵不一樣,他不擇手段,但卻又重情重義,他到處留情,但卻可以無比專一……他是一種極端矛盾的結合體,所以才會讓公孫瑾、糜天禾、大魏江湖三俠、葉無道……等此類英雄豪傑,文臣謀士誠心追隨。」 「海東青在世時,曾對衛淵有這樣的評價,太子南柯、二皇子南乾、六皇子……這些人他都能看出有化龍姿態,可衛淵卻能絲毫不懼!」 「這是為何?」 李裪輕笑道;「這就是衛淵的霸氣,任你成龍,可我依然可斬,我衛淵可不敵,可戰死,但卻沒有人能夠讓我屈服,普天之下英雄如過江之鯽,可霸王只有我衛淵一人!」 說話間,城下超過五十萬的倭寇浪人,一個個丟盔棄甲地逃走,就連腳下木屐都甩飛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怎能讓你們這群狗東西跑了?」 衛伯約怒罵一聲,高聲吶喊道:「衛家軍的兒郎們,隨本帥殺上去,把這群倭寇一個不留,全他媽的宰了!」 「殺!」 二十萬衛家軍齊聲吶喊,隨著衛伯約朝向逃跑的倭寇追去。 如果是其他敵人,衛淵肯定會提醒一句窮寇莫追,但倭寇必須死…… 隨著倭寇退去,衛家軍的追逐,漢城前滿地的殘肢斷臂,鮮血流淌進護城河之中,場面宛如阿鼻地獄般恐怖瘮人。 漢城的城門打開,李裪帶著殘兵敗將出來迎接。 「世子殿下,快城內請,本王已備宴……」 衛淵胯下駮馬,甩動赤月九龍盤上的血跡,見李裪甚至馬都不下,居高臨下地睥睨四方,最後定格在李裪身上:「誰他媽吃你們國家的小料台!」 衛淵一句話把李裪羞臊得老臉通紅,但卻不敢發作,只能點頭哈腰地道:「是!是!皇城中也有一些大魏的廚子,本王這就讓他們製作貴國的美味佳肴。」 「嗯!」 衛淵點點頭,騎著馬從李裪身邊路過:「不能白救你新羅對吧?報酬方面可談?如果你說不能談,等下我就讓衛家軍馬踏漢城!」 李裪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道;「可談,可談!」 「那就好,算你懂事!」 衛淵附身就像摸狗一樣拍了拍李裪的腦袋,而後縱馬跑進漢城之中。 與此同時在大魏南方,金陵。 金陵城在各方門閥的攻勢下,終於城門被破。 南皇宮的金鑾殿上,嚴茗徽坐在象徵王權的九龍金椅上,如坐針氈。 「稟報陛下,東城門被破了,金家兵馬已經抵達皇宮了。」 「稟報陛下,南城門北破,華家兵馬……」 呼~ 嚴茗徽長嘆一聲,大喊道:「朕的皇叔亞父,馬祿山在何處?快讓他帶抵擋,為朕殺出一條血路,突破重圍……」 「遵旨!」 隨著一名嚴家下人跑出去後,很快就有返回:「陛下,大事不好了,馬祿山帶人跑了!」 「啊?啥玩意?跑了?」 「對,就是跑了,是從南城門跑的,華家的人好像和他認識,並且達成了某種共識,直接把他還有馬家軍都放走了。」 「他媽的!」 嚴茗徽怒罵一聲,狠拍龍書案站起:「我嚴家兵馬全部集合在一起,從防線最薄弱的地方殺出去!」 「遵旨!」 嚴茗徽帶領著嚴家殘兵敗將,集合一起,從西邊的城門突圍。 可讓嚴茗徽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已經跑到城門,眼看著就能逃出生天時,城門以及城牆缺口處,忽然立起塞門刀車,而立起刀車,攔住嚴家去路之人,正是馬祿山。 第826章 人間畜生,朱思勃 吳憂輕搖羽扇感嘆道:「都是謀士,但這糜天禾卻讓書生我自愧不如,竟然真照他的話來了,嚴茗徽選擇從西門逃跑。」 馬祿山微微一笑:「糜天禾擅長毒計,這種揣測人心的布局,主公衛淵還在他之上,排兵布陣十個糜天禾也不如一個公孫瑾,當然毒計方面十個公孫瑾也不如一個糜天禾。」 吳憂笑著搖頭:「怪不得大哥你選擇死抓衛淵大腿不放,就這樣的鐵三角,集合陽謀、毒計、軍事為一體,更何況世子麾下猛將如雲,這誰能打得過啊?」 「知道就好,反正嚴家現在沒有了退路,只能做困獸之戰,讓他們自相殘殺,咱們任務也算完成了。」 馬祿山說完這,眼神滿帶不舍與悲情地看向身後馬家軍,原本二十萬的大軍,如今剩下不到十萬,但好在挑起嚴家內亂,以及多方門閥的廝殺,嚴家加上這些勢力死傷的兵馬加一起,已經超過馬家軍死傷的十倍以上。 金陵城內,嚴家所有人咒罵著馬祿山,嚴茗徽緊咬銀牙,怒吼道:「沖,把這些破刀車砸爛,衝出去。」 一名年輕謀士連忙道:「陛下,恐怕不行,這後面可都是馬家軍,他們之前做皇宮的防守工作,所以之前大戰都沒參與,現在屬於兵強馬壯之時,咱們這些人就算能砸爛刀車,在幾方門閥兵馬的追逐下,前後夾擊,也很難突破重圍!」 「那怎麼辦?」 「選擇其他門?」 「對!」 「沖!」 嚴茗徽聽沖謀士的意見,帶著兵馬朝向其他城門的方向衝去。 可他沒想到的是,隨著嚴家眾人離開,這名年輕謀士連跑帶顛地朝向刀車方向跑去。 「我,是我,糜大人麾下的毒士軍,快讓我出去……」 皇城之內,在幾方門閥勢力的圍追堵截下,嚴家做了最後的困獸之戰。 夕陽西下,殘月升起,最後的廝殺已近尾聲。 曾經喧囂一時的大吳旌旗被踐踏在地,嚴家殘部在絕對的優勢兵力圍攻下,負隅頑抗不過是加速死亡,最終很快被屠戮殆盡。 硝煙瀰漫間,嚴茗徽這位登基未久的皇帝,再無往日威嚴。 發冠歪斜,龍袍染血,眼中儘是窮途末路的瘋狂。 他死死護著身後,在他逃走時候特別帶出來的九龍金椅,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朕乃九五至尊,受命於天!朕是天子!」 他嘶聲咆哮,幾名門閥的家主冷笑地看著他;「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哈哈哈,你這毛頭小子也配當皇帝?」 「看在你稱呼我們多年世叔的份上,你自盡吧!」 「不,朕不能死,朕是天子,天子豈能死於爾等凡夫俗子之手,朕肯定還有轉機,一定有……」 噗~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自嚴茗徽身後亮起,曾經那位低頭哈腰的貼身太監,眼中凶光畢露,從衣袖中抽出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後心! 嚴茗徽身形劇震,一口鮮血噴出。 太監一擊得手,迅速抽出利刃,連滾帶爬地撲向幾名門閥家主身前,磕頭如搗蒜:「投降!雜家投降!雜家就是個沒蛋的閹人,對各位老爺沒有半點威脅!求老爺們開恩,留雜家一條狗命,雜家願當牛做馬,伺候新主子啊!」 嚴茗徽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那卑微的背影,踉蹌幾步站起但卻又摔倒,手腳並用地朝著那近在咫尺的九龍金椅爬去,身後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朕是皇帝!朕是應運而生的天子……九五至尊……」 嚴茗徽喃喃自語,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竟出現了無數幻影。 那些被他親手斬殺,或因其爭位而死的叔伯兄弟、侄甥至親,此刻仿佛都聚集在了龍椅之旁。 他們有的斷臂殘肢,有的懷抱自己的頭顱,一個個面色青白,卻都帶著詭異而怨毒的笑容,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終於來了……」 「我們等你等得好苦啊……」 「皇位舒服嗎?我的好侄兒……」 身穿染血龍袍的嚴廣祿排眾而出,張開雙臂,發出夜梟般的大笑:「朕的不肖皇兒啊!這龍椅燙屁股嗎?父皇和你的叔伯兄弟們,特來接你了!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在陰曹地府團團圓圓!哈哈哈!」 「不!不!滾開!你們都給朕滾開!」 嚴茗徽臉上血色盡褪,被極致的恐懼攫住:「朕不能死!朕還要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朕是皇帝!是真龍天子!」 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染血的手指顫抖著伸向那金光璀璨的龍椅扶手,那裡雕刻的龍鱗仿佛觸手可及。 「朕…是…皇……」 指尖,在距離龍鱗尚有寸許之地,驀然垂落。 嚴茗徽圓瞪的雙眼中,凝固了所有未完成的野心與恐懼,再無一絲生機。 同時在北方的京城,皇宮之中。 孔清淺不可置信的看著朱思勃親手殺了,孟家與孔家高層,這些都是他的舅舅,叔叔…… 朱思勃笑著用沾染鮮血的手,往汪滕身上蹭了蹭,對孔清淺笑道:「不用這樣看著本相,今後孔孟兩家,姓朱……應該說姓南了!」 「為什麼!」 「你答應過我的啊!」 「你為什麼要騙我!」 孔清淺哭著上前,用一雙粉拳不停捶打著朱思勃。 「滾開!」 朱思勃一把推開孔清淺,冷聲道:「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最沒有用的幾句話,就是你答應過我,你為什麼騙我……」 「都已經騙了,事實就在眼前,你為什麼還要傻乎乎地去問呢?」 孔清淺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朱思勃,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下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沖向大門。 「不行,我不能把孔家和孟家占為己有!我要與你這小人魚死網破!」 朱思勃攔住上前的汪滕,對孔清淺笑道:「出去吧,你可以試試,如今孔孟兩家誰還會聽你的?你孔家世修降表,如今本相勢大,你剩下的那群族人為了活命,早就已經投降了……」 孔清淺對朱思勃怒目而視,猛地朝向金鑾殿上的盤龍柱衝去,想要一頭撞死,但卻被朱思勃身旁高手侍衛攔下,一把推倒在地。 朱思勃邁步上前,蹲下身用手輕輕捏起孔清淺的下巴。 「本相已經把孔孟兩家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成功變成了我的勢力,所以哪怕沒有你也無妨,只不過我會背上一些罵名,配合我把這場戲演完,我保證他日君臨天下,許你正宮娘娘!」 第827章 敲詐李裪,榨乾新羅 「不,我不會在助紂為虐,幫你這個仇人了,哪怕我死得沒有價值,也要讓你背負千古罵名!」 孔清淺激動地一把推開朱思勃,放聲大喊起來;「朱思勃鳩占鵲巢,凡我孔家好男兒不可……」 一旁朱思勃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挾天子以令諸侯,弒父殺母,背叛養父……我這一身罵名太多了,無所謂再多一個!」 說到這,汪滕帶著兩名五六歲的孩童走上來。 「姐,姐姐救我啊!」 「姐姐,這個太監打得我好疼,救我……」 「弟弟!」 孔清淺對朱思勃怒目而視:「朱思勃,你個人渣,他們還只是個孩子!」 「不愧是大家閨秀,連罵人都不會,最惡毒的用詞,也就是人渣二字!」 朱思勃笑著說完,用手掐住孔清淺的下巴:「你對我可有可無,但畢竟夫妻一場,配合本相,就可留孔家你這一支的最後香火,否則……」 朱思勃目光看向汪滕:「懂嗎?」 「懂!懂!」 汪滕連連點頭道:「給他們兩個閹了,還得是從根割,還得剜出個坑那種,相爺放心這套我熟!」 「不,不可以,放了我弟弟,我配合你!」 孔清淺看著兩名哭泣的孩子,最後只能緊咬銀牙,無奈地點頭答應。 「很好!」 朱思勃放聲大笑,在孔清淺的粉唇上親了一口,不理會仿佛接觸到最噁心的東西,狠狠擦嘴唇的孔清淺,朱思勃大搖大擺地走出寢宮。 「相爺!」 一名暗衛飛快地跑過來,單膝下跪:「稟報相爺,關外衛家軍發生了大事。」 「哦?快快說來!」 對於衛淵,朱思勃可不敢掉以輕心,不惜人力物力,安插進北幽關無數探子,時刻監視衛淵的動態。 暗衛連忙道;「根據北幽關探子匯報,衛家軍幾乎所有高層,忽然全部出動,帶領二十萬衛家軍趕赴北幽關。」 「李光弼假扮匈奴,肯定是去演戲了,這不是常態嗎?難道李光弼趁機擁兵自重,背叛了衛淵?」 「並不是,這次他們沒有演戲,而是直接穿過北冥關,進入北疆草原,一路前往了新羅,與倭寇作戰,根據不確定消息,是衛家軍得到了新羅王李裪的求救信。」 「李裪?」 朱思勃摩挲著下巴,眉心緊皺地疑惑呢喃道:「這不像衛淵風格啊,這個時候這衛淵應該假裝拼死抵禦匈奴,從而可以坐山觀虎鬥,看著大魏境內的門閥自相殘殺,從而他可以撿便宜,否則他費盡心機把大魏的水攪渾,圖什麼?」 一旁汪滕分析道;「相爺,有沒有可能是李裪許下重金,衛淵那狗東西貪財好色,說不定會答應。」 「不可能!」 朱思勃當即否定汪滕的說完,輕聲道:「新羅在去年中旬遭到倭寇登島燒殺搶掠,之後又被海東青敲詐,海東青死後被衛淵敲詐,又遭到匈奴血洗……所以說李裪可以說非常窮,他絕對拿不出可以令衛淵放棄坐山觀虎鬥這等大局的籌碼。」 「為什麼他要救新羅,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實力呢?這背後衛淵到底有著什麼目的?所以這件事肯定有詐!」 汪滕在一旁小聲道:「有沒有可能衛淵只是單純地討厭倭寇?」 「不可能,衛淵是個成大事的人,不會把仇恨放在第一位,這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到底是什麼?」 朱思勃抓耳撓腮,往下薅頭髮,可無論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衛淵目的是什麼,忽然靈機一動,對汪滕道:「神捕追風在天牢里還活著?」 「活著!但也快死了,估計堅持不了十天半月……」 「讓太醫去給他治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死,他追隨衛淵這麼久,很可能會知道一些衛淵的事。」 「遵命……」 看著汪滕離去,朱思勃沉著臉自語道:「這不臭棋別說衛淵,就連汪滕這種蠢貨都下不出來,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衛淵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調查清楚,本相就無法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新羅半島,漢城,皇宮。 衛淵是第二次來到,可還有不少高層是第一次來到,可以發現這景福宮與大魏皇宮很像,完全是仿照,但其中許多細節卻因為技術問題仿製得無比粗糙,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那味…… 衛伯約掃視一圈,癟嘴道:「還不如我衛家祖宅大呢!」 李裪卑躬屈膝地請衛淵與衛伯約上座,桌上擺放著各類大魏菜餚,只不過多多少少有點融合了新羅菜系的感覺,讓眾人難以下咽。 「還不如吃帶來的行軍乾糧!」 衛淵隨手把筷子丟到桌子上,看向李裪:「開門見山吧,我幫你守住了漢城,守住了王位,所以你能給我什麼?」 沒等李裪開口談判,衛淵便笑著提醒道:「我能滅了倭寇大軍,就能輕鬆屠了漢城,相信你應該明白這點,而且你也應該明白,海東青還在的時候你幫他打我,萬奴王還在的時候,你也幫他打我,加上我對你新羅很厭惡,所以不要和我談判拉扯,直接報出你的底線籌碼,如果太少的話,我衛某人保證談都不談,直接下令開戰!」 「世子大人放心,我李裪向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所以什麼故意壓價,談判拉扯保證不會。」 李裪卑躬屈膝地說完,伸出兩根手指:「但世子大人,你也知道我新羅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斷,所以銀子我也出不起太多,現在湊一湊可以拿出三億兩白銀……」 啪~ 衛淵抓起盤子摔在地上:「你他媽是逼老子發飆嗎?這點銀子打發要飯的呢?」 李裪嚇得縮了縮腦袋,連忙道:「追加五億石鐵礦?」 「算了,直接開殺吧……」 李裪欲哭無淚的道:「世子大人,再多的話,我們新羅是真的拿不出來了,畢竟糧食都你……不對,被匈奴搶走了,咱們新羅百姓都在啃樹皮,餓死太多人,這些東西已經是我新羅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第828章 忠誠追風,衛家下水 衛淵笑著上下打量李裪,輕聲道:「大魏境內的事你知道嗎?」 「啊?」 李裪沒想到衛淵會忽然說大魏的事,雖疑惑,但還是如實地點頭道:「知道一些,南昭帝駕崩,導致群雄四起,各地門閥世家都在屯兵,少不了一場大混戰。」 「沒錯,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大混戰已經開始了,我衛家很難獨善其身,估計很快朱思勃那狗東西就會設計把我衛家拖下水,所以加入戰局在所難免,從萬奴王攻打北幽關的時候,我發現炮灰多的確很有用。」 「啊?」 李裪一愣,隨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世子大人,你…你想要多少炮灰?」 「炮灰我可不要,我要你新羅的正規軍,五十萬,只供吃供住,其他東西不管,之前我衛家軍保護漢城,可是你新羅的朋友,結盟不是很正常嗎?」 「對…對……正常,我新羅能與世子大人結盟,是我李裪乃至整個新羅榮耀。」 「但之前的銀子和礦石我還要,我只給你七天,七天時間,五十萬盟友軍抵達北冥關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 衛淵笑著拍拍李裪的肩膀,起身對眾人道:「走吧,這融合菜狗都不吃,還是回北幽路上吃乾糧吧。」 隨著眾人離開漢城,到了沒人地方,衛伯約抓住衣領狠狠踹了兩腳。 「盟友?你分兵是和萬奴王想要敢死隊,那李裪絕對不可能給你正規軍,而是強行征來的貧民。」 衛淵沒好氣地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結盟……」 衛淵對衛伯約反問道:「死的都是新羅人,和我們有關係嗎?」 「啊?可…可畢竟是人命啊!」 衛淵表情嚴肅的道:「戰爭就沒有不死人的,爺爺你是想看我衛家軍將士死傷,還是想看新羅人死傷?」 衛伯約鬆開衛淵,有些底氣不足地道:「這……當然是新羅,我衛家軍可都是寶貝疙瘩,死一個都老子都心疼……」 「對啊,所以他們死就死了,老登你懂打仗,但卻不懂政治,你想想曾經的上百起義勢力,如今也就剩下了十五路門閥,再打下去,估計就會出現三足鼎立之勢,這場戰爭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如果拖的時間太長,你猜我大魏周邊小國會幹啥?」 「這……」 衛伯約沉思片刻,輕聲道:「按照慣例,大魏每次內亂,周邊這些小國就會跳出來蹦躂……」 「沒錯,新羅現在飢又飢,渴又渴的,如果到時候我們被大魏的門閥勢力牽制,這狗東西跳出來背刺一刀怎麼辦?」 衛伯約點了點頭:「的確新羅是有前科的,在前朝時神州大亂,新羅趁機屯兵了白山,以及北冥,北幽兩關,雖然最後被天狼打跑,但他們野心還是很大的。」 「所以,現在就直接給他搞殘,防止他未來背後捅刀!」 衛淵雙眼散發銳利的殺機:「哪怕最後群雄逐鹿成功之人不是我,可我衛淵也絕對不會讓五胡亂華的慘劇再次發生,我要的是大魏周邊各國,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才好,凡我神州之人打死打活都是家務事,但外人不行!」 衛伯約看著衛淵的雙眼,隨即無奈地搖頭:「龜孫兒,你太極端了,可老子又無法反駁你……罷了,隨你折騰吧。」 隨著衛伯約離開後,一名衛家軍的斥候跑過來:「少帥,之前你說必須要留下倭寇首領,那個叫什麼織布挺長的人!」 「你說的是織田信長吧。」 「對,這傢伙假扮新羅漁民,想要逃走,被咱們的呂神捕識破,並且抓了回來,請少帥定奪如何處置。」 「帶回北冥關吧,然後交給糜天禾處理,扶桑那邊的破事都是糜天禾籌劃的,這小鬼子頭頭就當送給他的禮物吧。」 「遵命!」 大魏金陵,因為南方有糜天禾坐鎮布局,所以想要安頓下來太難,特別是拿下金陵後,幾方門閥勢力在糜天禾的暗中挑撥下大打出手,最後從原本的聯盟反目,並因為糜天禾設計孫家占據金陵,以後吳正統自居立國。 其他門閥世家不甘示弱,紛紛也先後立國,都是按照自己封地之前有過的國家,強行把自家家譜往上推,然後找到一個皇帝攀關係認祖宗,勉強算個正統。 北方好一些,因為小皇帝就在京城皇宮,而且朱思勃整合孔孟兩家後,他的勢力在北方七個門閥勢力中是最大的,逼得七家只能聯盟對抗。 御書房中,朱思勃懷抱小皇帝,看著手中追風的口供,不由眉頭緊皺。 「前後矛盾,真真假假,這傢伙明明那麼貪財,為什麼還對衛淵如此忠誠?」 一旁汪滕好奇地問道:「啥意思?那追風不是什麼都說了嗎?」 「不怕他不說,就怕他亂說!」 朱思勃長嘆一聲,無奈地道:「這追風曾在督天司主管行刑逼供,懲戒這些……所以他在口供方面是大魏的專家,他說的這些情報,全都是真假混淆,讓人無法分辨!」 「那咋辦?繼續嚴刑逼供?」 朱思勃搖了搖頭:「你沒打他就什麼都交代了,嚴刑逼供也沒用啊!」 「那…那殺了?畢竟就是一條小魚,哪怕用他威脅衛淵也沒啥用……」 「殺了就可惜了,而且誰說他沒用?」 朱思勃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我們可以在追風身上做文章,然後禍水東引,把衛淵拉下水,不管怎麼樣,他坐山觀虎鬥那麼久了,也必須將戰火燒到北幽關了。」 汪滕撓了撓頭:「咋燒啊?現在那七家門閥,都把我們當眼中釘肉中刺,南方門閥又被糜天禾耍得團團轉,全立國招兵買馬壯大自己勢力,根本無暇管衛淵……」 「所以才要拿追風做文章啊!」 朱思勃說完,打開京城地圖,用手指著幾十處被紅線畫圈的地方,對汪滕吩咐道:「通知暗衛,讓他們假扮衛淵的人營救追風,切記讓他們『誤打誤撞』闖入標記好的地方,然後透露出衛淵擁兵百萬,可奪天下的情報!」 汪滕撓了撓頭,疑惑地道:「為啥是這些地方?」 「因為這些地方是各大門閥在京城的探子!」 朱思勃陰險地笑道:「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你就安排人這樣做……」 第829章 劫獄天牢,追風獲救 京城,皇宮最角落,關押重要犯人的天牢。 子時三刻,在天牢最底層的水牢,鏽蝕的鐵鏈摩擦著石壁,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追風被浸泡在齊胸深的污水中,數十根透骨釘貫穿了他的肩胛與膝骨,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 昏暗的油燈下,追風整個人皮膚都被污水泡得潰爛,唯有一雙眼睛來回閉合,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在追風頭頂鐵網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時,緊接著就看到幾名黑衣人用特製大剪刀,將牢門上的鐵索被剪開。 「什麼人!」 無數名侍衛衝進來,以追風的視角來看,只能聽到刀劍碰撞的打鬥聲,而後可以看到一滴滴鮮血從上方的鐵門流淌下來,滴落水牢的污水之中。 咔嚓~ 上方的牢門被打開,幾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滑入:「追風大人,我們是世子麾下的衛奇技,特來救你出去!」 「衛奇技?」 「熊闊海大俠來了嗎?」 「沒有,熊統領名聲太大,認識他的人也太多,所以不方便潛伏進京,追風大人還請跟我們離開!」 說著寒光閃過,一把衛奇技專屬,通體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匕首滑過。 鏘~ 火花四濺,鎖在追風身上的鐵鏈被斬斷,一旁衛奇技眼疾手快抓住要摔倒的追風,縱身跳出水牢。 皇城內,警報聲聲。 太監宮女敲鑼大喊道:「有人劫獄,有人劫獄啊!」 無數御林軍衝出來,將追風與衛奇技團團包圍。 「保護追風大人,殺出去!」 追風被污水浸泡潰爛的身體,半死不活趴在一名衛奇技的背上,眼神沒有任何波瀾地看著他們拼死突圍,逃出皇宮。 在御林軍滿城追殺中,幾名衛奇技逃進一家棺材鋪,用刀威脅棺材鋪掌柜,打造一口帶隔板的棺材。 棺材鋪掌柜嚇得不敢多言,顫顫巍巍地改造棺材內部結構,做出一口帶隔板能藏人的棺材。 在棺材鋪掌柜打造空閒,一名衛奇技掏出青黴素遞給追風。 「追風大人,這是我衛奇技標配神藥,你應該知道這東西,只要有了它,就可以不讓傷口瘡瘍,從而保住性命……」 追風頭也不抬地輕聲『恩』了一下。 衛奇技利用中空的毒蛇牙做針頭,將青黴素注入追風的體內。 一旁棺材鋪掌柜偷偷抬起頭,雖然手裡的活兒沒閒著,一雙眼睛連連眨動,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追風與衛奇技的對話…… 「追風大人,那件事你沒有對朱思勃說吧?」 追風看著衛奇技,搖了搖頭:「什麼事?」 「就是世子擁甲百萬,兵強馬壯,早已謀劃天下的事!」 追風閉上嘴沒有多言,衛奇技繼續道:「追風大人,你在水牢多日並不知道,萬奴王已死,匈奴已經退走,如今在北冥關的其實是李光弼……」 「您可能不知道李光弼是誰,他雖是契丹人,但體內卻流淌著衛家的血脈,所以在海東青死後,李光弼可以在衛家的支持下,迅速統一北疆各民族,並且假裝與衛家軍廝殺,其實就是沒有槍頭,箭頭的實戰演練,做給未駕崩的南昭帝看,謊報死傷,騙取軍費,並且擁兵自重。」 追風只是閉著眼睛沒有答話,而是一口口身旁衛奇技的高手給自己餵食鹹粥。 那名衛奇技繼續道:「其實大魏當今局勢,就是世子一手挑撥起來的戰亂,如今糜天禾就躲在金陵城中,他假裝與匈奴大戰,實則就是想獨善其身,不捲入大魏的內鬥,從而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棺材鋪的掌柜,改裝棺材用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讓他聽到了無數關於衛淵的隱瞞,甚至不少情報還讓衛奇技拿出了證據…… 衛奇技看了一眼棺材鋪掌柜,無奈的搖頭道:「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知道的太多了,追風的安危事關重大,抱歉了。」 話落,衛奇技抽出一把匕首,刺入棺材鋪掌柜的胸膛。 看著倒在血泊當中咽了氣的棺材鋪掌柜,衛奇技將追風攙扶進棺材,而後兵分兩路,一路假扮被御林軍發現,吸引兵力,另一路抬著追風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出城。 而在追風與衛奇技離開時,倒在血泊當中的掌柜緩緩睜開眼睛,艱難地爬起來,開始用最快速度書寫情報,而後塞進夜梟腳上綁著的信筒,放飛出去。 皇宮養心殿,朱思勃一嘴巴抽在孔清淺的臉上:「媽的,跟一個死人一樣,連聲都不吭,掃興!」 隨著朱思勃話落,看向身後推腰的汪滕:「追風那邊怎麼樣?」 「相爺按照您說的,咱們的人表演的可以說是比真衛奇技都想衛奇技,特別是之前衛奇技給東廠暗衛送解藥,被你布局斬殺,從他們身上拿到的神兵利器,以及那種可以治療瘡瘍的神藥,絕對不會讓追風懷疑……」 朱思勃點了點頭:「本相親自出手布局,豈能讓追風小兒看出破綻?」 汪滕疑惑地道:「相爺,小人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為啥選擇勢力最小的章家通報?」 「因為只有章家棺材鋪的掌柜是大宗師境界的修為,而且天生心臟偏右,而且精通假死神功,尋常普通人,甚至修為高超武者必死的一刀,在他身上只是重傷,既然是做戲,那就要演得逼真一些,懂了嗎?」 「懂!懂!」 「另外,那追風就在棺材內,你是想讓他死在誰手裡?」 朱思勃微微一笑:「有始有終,那就可章家來吧,正好在北方,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嫁禍,哪怕衛淵明知是本相布局的陽謀,也為了安撫那群追隨他的兄弟心,舉兵攻打章家!」 身旁汪滕伸出大拇指:「妙啊,相爺此乃精妙絕倫的妙計,就算是衛淵、公孫瑾、糜天禾他們三個鐵三角加一起,也不是相爺您的對手!」 「衛淵啊衛淵,你永遠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小老弟,不就是陽謀,本相豈能不會?」 「哈哈!」 在朱思勃的大笑聲中,已經被小太監伺候好穿戴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養心殿。 第830章 真龍不出,誰稱王? 被趕出皇宮,暫時占據一半熱河的章家,再接到棺材鋪掌柜傳書後,第一時間召開家族高層大會。 章家家主章程南,將潦草的情報放在桌上讓眾人傳閱。 所有人看過一遍後,不由眉頭緊皺:「這…這情報可屬實?」 「當然屬實,這可是老關用生命換來的情報!」 「那我們咋辦?」 「如果真是如此,咱們不能看著衛淵坐山觀虎鬥,必須要把他拉下水,防止他今後漁翁得利!」 章程南點了點頭:「給其他門閥發消息,將這情報傳出去,咱們幾家暫時先停戰,再次派人去北幽關查看!」 「可行!」 「我同意!」 隨著章家連夜給其他世家門閥傳書,此時天空已經大亮。 幾乎在各大門閥勢力拿到章家傳書情報時,全國各地的孩童都在吟唱一首歌謠。 北冥關,玄甲郎,真龍不出誰稱王? 衛家旗,迎風揚,九鼎當歸鎮八荒。 帝駕崩,門閥亂,不如衛淵坐明堂! 天下苦,盼衛郎,早日揮兵定四方! 剛在高手保護下,從藏身地點掏出來的糜天禾,面容大變。 「這他媽誰傳出的童謠?而且我們的藏身地點如此隱蔽,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保護糜天禾的金聖英皺眉道:「有這般能力的,肯定是朱思勃無異!」 說話間,一名衛奇技送來情報:「出大事了,追風被衛奇技劫走了!」 「我們不就是衛奇技嗎?誰去劫的天牢?」 糜天禾與金聖英等人面面相覷,忽然糜天禾一拍大腿:「完了,中計了!」 馬祿山連忙道:「中什麼計了?」 糜天禾連忙道:「別廢話,馬上飛鴿傳書還給主公,就說朱思勃要把衛家軍拉下水,並且成為所有門閥世家的公敵!」 隨著衛奇技出去傳書,金聖英等人看向糜天禾:「到底什麼計劃啊!」 「這童謠歌詞俚俗,直白致命,將主公直接架在了火上烤!如果沒有意外,現在整個大魏的茶館酒肆,田間地頭,人人都在議論這歌謠!你知道,這些門閥都迷信……」 「如果就憑一首歌謠,就像聯合對抗衛家軍,那這些門閥中的智庫可以去死了!」 「不!」 糜天禾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一步,那些劫獄的衛奇技肯定是朱思勃找人假扮的,然後借用這件事向諸多世家門閥發送,主公擁甲百萬,兵強馬壯,還布局天下讓各方勢力內鬥的情報!」 「最可怕的是,我們的確做了,憑藉朱思勃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些證據太簡單了……」 馬祿山氣得一腳踹翻身前桌子:「又是他媽的這個朱思勃,恨這個狗東西他不死啊,就算把主公拉下水又何妨,大不了咱們衛家軍魚死網破,直接攻打京城先把朱思勃這狗東西宰了!」 哎~ 糜天禾長嘆一聲:「你想多了,朱思勃絕對不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肯定會安排衛奇技把追風帶到一方勢力的地盤,然後打仗奇怪的殺了他,這就是陽謀,哪怕主公知道是朱思勃所為,可為了給兄弟討回公道,防止離心離德,也必須要出兵攻打這方勢力!」 「臥槽,這朱思勃狗東西太陰險了!」 「現在我們只能求老天爺保佑,主公能儘快派人救下追風了……」 熱河,在一架奔騰馬車上,兩名衛奇技面面相覷,小聲道:「已經到了章家的地盤了!」 「明白!」 衛奇技將棺材打開,把渾身潰爛的追風攙扶出來:「追風大人,馬車顛簸,您的身體承受不住,必須要在附近城池給你療傷,然後換舒適的轎子回北幽,否則以您現在的身體,很難堅持到北幽關。」 追風點點頭:「可以,我必須要見世子,那就勞煩兩位兄弟了。」 隨著追風被攙扶進城內一家醫館,大夫見到追風的傷後也是嚇得一驚。 「這…這……這傷勢好像是刑罰……」 衛奇技拔刀,頂在大夫脖頸處:「不該問的別問,馬上給追風大人換藥包紮!」 「明…明白!」 大夫感受到脖頸處的冰涼,嚇得渾身抖似篩糠,屎尿齊出,連忙用顫抖的手給追風摘下之前包紮的白布條,並且讓其浸泡藥浴,準備重新包紮。 「等一等,我要上茅房!」 追風忽然開口,他現在渾身潰爛,白布條可以說是纏繞全身,的確無法解手。 兩名衛奇技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攙扶著追風走向醫館後院的茅房。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忽然一隊身穿章家甲冑的士兵,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車馬衝進來。 「家主有令,抓住追風,如果拘捕,殺無赦!」 「大膽,保護追風大人!」 衛奇技一人戰百人,最後打暈五花大綁丟到馬背上。 被丟到馬背上的衛奇技小聲道:「在茅房,按照相爺的命令,直接把追風斬殺,首級懸掛城牆之上,要做到人盡皆知,逼衛淵出兵討伐章家!」 「明白!」 一群章家將士衝進醫館後院,一腳踹開虛掩的茅房門,入目所見之前那名攙扶追風的衛奇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上半身神仙糞坑之中。 「怎麼會這樣?追風呢?」 「不知道啊,他明明動彈都費勁了,這暗衛可是頂尖高手,怎麼可能會被追風殺死?」 「他跑不快,馬上封城抓捕,快追!不要影響了相爺的計劃!」 「我們時間不多了,這是章家地盤,要是被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就完了,所以要儘快!」 一群被朱思勃策反的章家士兵著急忙慌地跑出去,第一時間封城,並且全城地毯式地搜捕追風下落。 章家大本營,章程南惡狠狠地一拍桌子。 「什麼?在我們章家地盤殺追風?這他媽不是讓衛淵出關第一個滅我章家嗎?」 「如果我是衛淵,就算明知是別人做的也會帶兵攻打章家,畢竟追風在最後關頭,對衛淵的忠心天下人皆知,如果他死在我章家的地盤上,還是這麼明目張胆的被殺,並且是我章家叛徒所為,衛淵也會硬著頭皮攻打我章家。」 「到時候老關的情報屬實,百萬衛家軍出關攻打章家,我們能撐多久?」 「肯定不會太久,必然是被滅門的危險,估計其他門閥也不會管,想要拿我章家試探衛家軍的實力,到時候章家祭天以後,他們再聯手對付衛淵!」 「估計是有人故意為之,萬幸追風乃四大神不之首,偵查和反偵察能力超強,估計早就看穿了這一切,從而在城內躲了起來,我們只要趕在那些叛徒殺掉追風之前找到他,咱們章家就可以免除第一個與衛家軍作戰的危機!」 「那還等下,馬上派人去保護追風!」 第831章 全城搜捕,人間蒸發 「找到了嗎?」 「沒有啊!」 「城東也沒有!」 「城西我們也找了,沒有!」 「我們甚至就連煙囪裡面都找了……」 此起彼伏的回報聲在臨時指揮所,城主府的大堂內迴蕩。 每一句都像重錘敲在守城將領章有為的心頭,此時的他額頭青筋暴跳,焦躁地來回踱步,鐵甲葉片摩擦發出嘩啦的碎響。 「怎麼會這樣?咋能呢?追風咋就能忽然消失了呢?」 「不對勁啊!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啊……」 那個被鬆了綁坐在上位的冒牌衛奇技,此刻眉心緊鎖成一個川字,聲音低沉沙啞的道。 「以追風的傷勢,根本就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絕對不可能跑遠,除非……除非他根本沒想跑遠!」 他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珠里閃過一絲靈光,但那念頭稍縱即逝,讓他抓不到真相。 「報告將軍!」 一名傳令兵連滾爬爬地衝進來,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哭腔,「稟報將軍!章…章家大公子親率的前鋒營已兵臨城下,他們讓我們立刻開門交出活著的追風!」 「交他媽,老子現在都不知道追風在哪!」 章有為氣得破口大罵,一腳踹在傳令官的腰身上,同時轉身看向冒牌衛奇技, 此時的冒牌衛奇技,臉色慘白如紙,汗珠順著鬢角滑落:「絕對不能開門,否則相爺的計劃將前功盡棄,殺一個將死之人的簡單任務都無法完成,我們兩個又有何臉面去見相爺?」 章有為本以為這個任務很簡單,畢竟就是殺一個半死不活的追風,到時候他就帶兵去投奔朱思勃,畢竟自己妻兒老小都在京城,權利、金錢、天倫之樂……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章有為不傻,朱思勃個人能力,以及如今麾下的勢力都是最強的,章家想要奪得天下太難,所以還不如把寶押在朱思勃身上,等他成功大一統,自己也是從龍之功,重建章家,畢竟他只是個旁支,好東西都在嫡系那,他的支脈永遠都難有出頭之日,所以他才選擇背叛章家,投奔朱思勃。 可萬萬沒想到,就這麼個簡單任務,結果讓自己搞砸了,一個半死不活的追風,就這樣奇怪地在自己地盤上人間蒸發了…… 「事已至此,無回頭之路!」 章有為長嘆一聲,對副將下令道:「傳令下去,所有能動彈的將士,都給老子頂上城牆!弓箭、滾木、熱油,全給我用上!拖!儘量拖延時間!」隨即章有為又猛地轉向堂內眾軍官:「其他人,繼續搜!就是把這座城翻過來,掘地三尺,也要把追風給我挖出來!」 冒牌衛奇技冷冰冰的打斷章有為的話,問道:「我不懂攻城,但章家若不惜代價,我們需要守多久?」 一個負責城防的校尉顫聲回答:「若…若對方使出全力,不計傷亡,我們最…最多能堅持一個時辰,可這樣一來,搜捕的人手就……」 「那就分兵!」 冒牌衛奇技斷然道:「留下能頂住一炷香時間的兵力守城即可,其他人全部散出去,進行地毯式搜索!」 「切記,是每一個角落,哪怕是他媽的耗子洞也得給老子捅兩下,一炷香,我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城外,章家大旗下。 家主章程南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城頭大罵:「叛徒!章有為你這個數典忘祖的叛徒!既是我章家之人,可你竟敢投靠朱思勃追殺追風,陷我章家進入萬劫不復之地,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章程南怒罵完,一把抓住身旁身著戎裝的長子,也是此次攻城的主帥。 「告訴我,全力攻城,需要多久破城?」 長子面色凝重,快速分析:「父親,若城內守軍全力防禦,需一個時辰。」 「但他們如果分兵搜索追風,防禦力量大減,強攻的話,或許半個時辰,甚至一炷香就能破城,只是……只是這樣強攻,傷亡會極其慘重,畢竟城裡城外,大多都是我章家兒郎啊,若採取圍困或勸降……」 「閉嘴!」 章程南雙目赤紅,厲聲打斷:「大朗,你帶兵有餘,謀略不足,難道不知道現在並非是計較傷亡的時候,那追風必須活著,只要他一死,衛淵不管如何,都要攻打我章家,如果真像情報說的那樣,我章家被滅滿門是必然的,除非能聯合其他門閥世家。」 長子皺眉道:「那父親為什麼不聯合其他勢力,一起對抗衛淵?」 「糊塗!」 章程南怒罵一聲:「那群門閥不會出手,反而會斷了我章家後路,逼我們與衛淵做困獸之戰,這樣他們就能試探出衛淵的虛實,而我章家就會成為試探衛家軍的炮灰以及祭品!」 長子渾身一抖,嚇得連忙道:「孩兒明白了!那父親如果用回回炮,可以更快……」 章程南臉上肌肉抽搐,看著眼前的城池,這他媽都是自己家的東西…… 章程南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被決絕取代:「用!給我用回回炮轟!城牆塌了可以再修,章家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是!孩兒這就去準備!」 城內,搜捕已近瘋狂。 士兵們粗暴地踹開一戶戶民宅,翻箱倒櫃,甚至真的用長矛往耗子洞裡亂捅…… 煙囪、菜窖……甚至北方民居特有的炕洞,但凡是感覺能藏人的地方,全都被反覆檢查。 「將軍!北城區域搜查完畢,沒有發現!」 「將軍!南城也沒有……」 「東城沒有!」 「西城……也沒有!」 一份份回報如同喪鐘,敲得章有為眼前發黑,踉蹌一步,扶住書案才沒倒下。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連耗子洞都捅了,他追風難道是土行孫能鑽地不成?還是說他插翅膀飛了?」 就在這時,那冒牌衛奇技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射出駭人的光芒:「之前我就感覺到不對勁,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差!」 章有為連忙抬起頭,看向冒牌衛奇技:「什麼地方?」 「醫館茅房,馮公公屍體所在的那個醫館茅廁!你們搜了沒有?」 「茅房?難道你是說……糞坑?」 第832章 真假追風,到底死沒死? 一個軍官下意識地捂住鼻子,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沒錯!就是糞坑!」 冒牌衛奇技語氣急促,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激動:「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以追風的身體狀況,如今根本就跑不遠,而且他對此地人生地不熟,能想到的最佳藏身之處,就是那個剛剛死過人、人人避之不及的糞坑,他一定是趁亂掙脫,躲了進去!」 轟隆~ 沒等冒牌衛奇技說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城牆方向傳來,整個地面都在顫抖,房樑上簌簌落下灰塵。 「不好!是回回炮!」 章有為面無人色,聲音都變了調:「他們……他們竟然真的用回回炮轟擊自家的城牆,章程南是瘋了不成?」 「沒時間了!」 冒牌衛奇技大聲嘶吼道:「快去醫館茅房!」 一群人飛快地朝向位於城西角落,偏僻破敗的小醫館衝去。 醫館茅房依舊臭氣熏天,旁邊地上還趴著那具胸口插著匕首、上半身滿是污穢的馮公公屍體。 章有為捂著口鼻,強忍嘔吐的欲望,指著一名身材相對瘦小的士兵:「你!跳下去!」 因為這小醫館很便宜,附近不少貧民有個小病小災的都來這裡看,茅房也與公廁一樣。 起初冒牌衛奇技選擇這裡,就是為了人多,能讓更多人看到是章家的人殺了追風…… 那士兵臉都綠了,看著那翻滾著污物、蛆蟲蠕動的糞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但在章有為殺人般的目光逼視下,他還是把心一橫,閉上眼睛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糞水四濺,惡臭撲鼻。 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屏住呼吸。 沒過多久,糞坑裡傳來一陣攪動和悶哼聲。 緊接著,那名士兵拖著一個渾身赤裸、沾滿粘稠污物、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軀體,艱難地爬了上來。 「嘔~將…嘔~將軍!」 士兵趴在地上,瘋狂嘔吐,幾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來,「找…嘔~找到了……是…是他……」 他指著那具被拖上來的屍體,那屍體皮膚被糞水泡得發白起皺,滿身污垢,也看不出來是誰,但想來也應該是追風。 就在這時,院門被轟然撞開,章程南在一群親衛的簇擁下,殺氣騰騰地沖了進來。 一眼就看到地上那具污穢不堪的屍體,瞳孔驟縮,隨即目光銳利地射向章有為。 「章有為!」 章程南聲音冰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你雖為旁支,但終究姓章,此刻迷途知返,快把追風交出來,我以家主之名保證對你之前所為,既往不咎!你還是我章家的人……」 這番話如同魔音灌耳,瞬間擊中了章有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本就是被迫投靠朱思勃,如今身陷絕境,眼看危在旦夕,誰不想活命? 雖然妻兒老小在朱思勃手裡,可對比起來,自己命更重要一點…… 投降,似乎是唯一生路…… 他臉上的掙扎和猶豫清晰可見,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 就在章有為心神動搖之時,那名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冒牌衛奇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猛地抽出腰間暗藏的另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刺入了地上追風的脖頸! 噗嗤! 污血混著糞水濺出。 「精忠陛下,萬死不辭!」 他發出一聲嘶啞的吶喊,隨即毫不猶豫地反手將匕首划過自己的咽喉! 血光迸現!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冒牌衛奇技已經氣絕身亡,與那具被他補刀的追風倒在了一起。 章程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他呆呆地看著脖頸處還在汩汩冒血的追風,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完了……我章家……徹底完了……」 他最後的希望,隨著那刺入追風脖頸的一刀,徹底破滅。 空氣中,只剩下令人作嘔的惡臭,和章家高層的一片絕望。 京城,御書房之中。 批閱奏摺的朱思勃,緩緩放下筆,靜靜聽著汪滕念的情報,臉上露出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朱思勃對著下首的汪滕,以及幾位心腹幕僚悠然道:「雖然幾經波折,但最後好在成功殺死了追風,還在章程南的面前,這一下衛淵不想打章家也要打了!" 「你們這就去聯繫其他門閥世家,讓他們每家都出點力,儘快把章家的後路封死,讓章家成為堅定衛家軍實力的最佳試金石。」 「衛淵啊衛淵,擁兵百萬,君臨天下……好大的聲勢,好毒的捧殺,最可怕的是,這些都是真的,他衛淵想要坐山觀虎鬥,置身於事外,本相又怎會讓他如願以償呢?」 朱思勃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東北方向。 「本相好奇,衛淵會如何應對?百般辯解?徒顯心虛?按兵不動?坐實其罪?上表自陳?可誰會信?」 熱河偏僻的小城,醫館後院。 呂存孝帶領上百名督天衛以及衛奇技的高手趕到。 「追風!兄弟!」 呂存孝急急忙忙地衝過去,一腳踢開冒牌衛奇技的屍體,也不在乎惡臭誤會,一把抱住斷了氣的追風。 「對不起兄弟,是我老呂來晚了,哪怕接到消息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可還是晚到了一步,兄弟……」 咳…咳…… 「老呂,你是傻逼嗎?難道沒摸到這屍體沒有蛋?這他媽怎麼可能是老子!」 就在這時,追風虛弱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震驚地循聲望去,只見上半身滿是污垢,趴在地上,胸口插著匕首的馮公公口裡發出追風的聲音,隨即艱難地坐起來,看向督天衛的方向。 「都他媽愣著幹啥了,老子是你們的副統領,快點扶我起來!」 「啊?」 「嗯?」 「昂?」 在場無論是章家之人,還是衛奇技,一個個全部瞠目結舌,震驚地看向追風。 「怎…怎麼這個是你?」 「是啊,那胸口的匕首……」 追風指著胸口:「渾身污穢,拔出來的話,這些污穢之物就會進入傷口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是被我砸斷的半截匕首,這個位置正好卡在肋骨上,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實際上只是卡在了骨頭上,並沒有傷及內臟。」 第833章 衛軍出關,攻打京城 熱河,章家府邸。 章程南的房間此時已被徵用,十多個年方二八,模樣俊俏,水水嫩嫩的小丫鬟,在從衛家軍帶來的大夫安排下,一點點用藥湯清理追風身上的污垢。 之後的拔刀,酒精消毒,敷藥,餵藥,又在章家的盛情款待下,所有來的督天衛與衛奇技入宴,而追風則是有專屬醫聖山的大夫,為其用章家的奇珍靈粹做藥膳…… 酒桌上,本次宴席的主角自然就是追風。 追風以藥湯代酒,與呂存孝等人連連碰杯。 「我他媽追風是啥?抓了一輩子犯人,打眼一瞧那幾名衛奇技就不對勁,主公都派人營救我多少次了,可皇宮內戒備森嚴,好幾次都沒成功,他們幾個為啥就能輕鬆進入水牢?」 「所以當時老子直接問他們,熊闊海兄弟為什麼沒來,他們說老熊目標太大……扯淡,老熊明明搞對象了,跟著哲別妹妹一起在天竺。」 「之後再突圍時,我發現這幾名衛奇技沒喉結,仔細觀察連鬍子都是假的,所以就猜想他們應該是朱思勃利用那群沒蛋暗衛,假冒的衛奇技……」 「這一路,老子想方設法地準備逃走,但奈何身體不允許,所以在醫館的時候,我就想到利用這招,燈下黑,瞞天過海……」 說到這,呂存孝等人紛紛拍巴掌:「牛逼!追風副統領是他媽真牛逼!」 「短短第一眼就產生了懷疑,之後就開始不停試探驗證自己心中猜想,不愧是曾經的四大神捕之首!」 「牛逼,他媽的真牛逼!」 最後還是在醫聖山大夫強烈阻止下,這才帶追風返回家主房間去休息。 翌日,在追風的堅持離開下,章程南只能答應,首先將章有為的人頭看下,放進錦盒當中,特別派了自己胞弟,章程均率領五千章家軍,以護送追風的名義去北幽關,同時還用章有為的人頭賠罪,最重要的是,章程均的任務是觀察衛淵是否真的如情報所說,擁兵幾十萬……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北幽關,每逢亂世,各地方都有會不少山賊草寇,打家劫舍。 可面對這些大軍,山賊就算腦袋被驢踢了,也不敢露頭,所以這一天一夜的路程,走得風平浪靜。 就在臨近北幽關時,便看到衛淵率領衛家軍全部高層,已在北幽關外三里處等候。 章程均看了一眼身旁謀士:「衛淵此舉,一是為了向屬下表示對追風的尊重,二是不想我們進入北幽關調查!」 「應該如此!」 謀士想了想,對章程均道:「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進城看看!」 「可以,大不了死纏爛打吧,如果衛淵真的不讓我們進……」 章程均嘴角上揚:「我會提前說出了解的情報,如果衛淵不讓進,那就是默認了,所以無需進入調查!」 說話間,衛淵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沒有理會旁人,直奔隊伍最當中的轎子。 「兄弟,受苦了!」 衛淵一把抱住追風,看著他身上纏繞的崩坍,心疼地流出兩行眼淚。 這一刻,衛淵承認他有演的成分,可也有真情流露,畢竟他是了解追風的,此人無比貪財,但能在關鍵時刻為了給自己通風報信,選擇與朱思勃硬剛,甚至後續通過朱思勃的布局,衛淵也能看出來,追風絕對沒有交代關於自己的事。 這就足以說明追風的忠心,曾效忠花家,之後又背叛花家效忠南昭帝,而後背叛南昭帝歸順自己。 追風可以說是妥妥的三姓家奴,衛淵對他一直是有戒心的,雖然追風已經踏入衛淵的核心高層,但也是核心的最外圍。 良禽擇木而棲,良民擇世而處。 無論是花卿檜還是南昭帝都不是一個好主子,所以也難怪追風會背叛,可衛淵不同,讓追風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所以他選擇了忠誠到最後。 當然追風其實也明白一點,他那天是逃不掉的,而且落在朱思勃手裡不會好,說不說都是死,而且他和馬祿山一樣,都在賭,通過與衛淵的接觸,了解到他的能力,他們在賭衛淵可以逐鹿天下成功,到時候自己也是從龍之功。 章程均與謀士商量著,應該如何去對衛淵說,要進北幽關檢查…… 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衛淵猛地揮劍,追風身上繃帶被斬斷,露出潰爛的皮膚,以及身上大小傷痕。 「他媽的,諸位都好好看看,我兄弟被打成這樣,弟兄們,這口氣能不能咽下!」 「不能!」 眾衛家軍高層義憤填膺地齊聲吶喊。 衛淵面沉似水的冷聲道:「霍破虜!」 「少帥!」 霍破虜連忙小跑過來,對衛淵拱手道:「少帥何時?」 「留下二十萬大軍看守北幽關,其他將士全部掛甲出征,隨本少帥給追風討回個公道!」 霍破虜高舉令旗,大喊道:「通知全國,衛軍入關!」 唔~唔~唔~ 集合的號角錯象,看著眼前超過七十萬的衛家軍,章程均嚇得連連吞咽唾沫:「臥槽,原來情報都是真的!」 謀士不可置信地道;「這…這就展現出來了?沒用我們調查?」 「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還調查個雞毛……」 章程均話落,便看到衛淵大步流星的朝向自己走過來。 「世…世子有…有啥事嗎?」 章程均已經見過衛淵很多次,但這一次不知為何,衛淵明明身材,模樣都沒有任何變化,可那種氣勢上的壓力,卻讓他雙腿打顫,渾身抖似篩糠,說話結結巴巴。 「我衛某人天生護短,兄弟被人打成這樣,必須要討回個公道!」 章程均嚇得連忙把錦盒遞給衛淵:「世子殿下,你看看裡面人頭是章有為……」 「他就是一條小魚,我要的公道是朱思勃!」 衛淵冷聲說完,看向京城的方向:「即刻攻打京城,途中需向你章家借道,可有問題?」 「路過嗎?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衛淵翻身上了駮馬,率領七十萬衛家軍朝向京城的方向進攻。 第834章 首戰敗北,廢物衛軍 「國賊竊命,神器蒙塵,通知全國,衛軍入關,清君側!」 衛家軍攻打京城的消息,在很短的時間內傳到了所有門閥勢力的手中。 所有家族紛紛連夜開會,商討衛淵如今藏都不藏,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暴露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金陵城外,一處民宅內。 糜天禾看到情報後,不由眉頭緊皺。 「看不懂了,完全看不懂主公這一步棋為何這麼走!」 一旁金聖英分析道;「主公這一步,雖然向天下人展示了衛家實力,可問題是也會讓這些門閥勢力放棄彼此仇恨,聯合一起對抗咱們,此舉不妥啊!」 馬祿山分析道:「我覺得主公是因為已經瞞不住了,索性直接攻打京城,與朱思勃來個魚死網破……」 「不可能!」 就在眾人商量的時候,糜天禾出聲打斷所有人的話:「主公的謀略絕對不會犯這種小孩的錯誤,所以我猜測在咱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北幽關發生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 「比如啥?」 糜天禾抬頭,用一對圓溜溜的眼睛掃視在場眾人:「我那知道比如啥,反正相信主公,他肯定是有後手的就對了……」 大魏京城,皇宮,御書房。 「不是防禦?不是自保?而是亮劍?兵鋒所向,乃我京城?」 朱思勃雙手背後,滿臉愁容地來回渡步。 汪滕揉著太陽穴:「相爺,你這都晃悠一天了,我腦袋都暈了,咋還沒想出來破解之法呢?」 「想你媽!」 朱思勃抬腳踹在汪滕的側腰,將其踹倒一個大跟頭。 「我早就說過這是陽謀,無解的陽謀,原本他衛淵攻打的應該是章家,可偏偏章有為,還有馮公公那幾個廢物,連一個馬上就要咽氣的追風都殺不了,害得本相接話滿盤皆輸!」 說到這,朱思勃站穩腳步,眉心皺成了個川字:「還是不對勁,衛淵的脾氣我了解,他有好多種辦法可以拖延,沒必要這般大張旗鼓地跑來攻打我,選擇與我魚死網破,這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熱河,章家,章程南與鮑家家主在城門口等待多時,看著烏泱泱,黑漆漆,一眼望不到頭的衛家軍,章程南心裡咯噔一下。 就這等將士,如果攻打章家的話,就章家這小胳膊小腿,肯定連勝算都沒有,直接就被衛淵給團滅了…… 萬幸,追風有本事,逃過一劫,否則這七十萬衛家軍攻打的就是章家了。 「章世叔,鮑世叔!」 一馬當先的衛淵,率先跑過來,也不下馬,對二人拱手問好。 「世子殿下多禮了……」 「為了給世子讓路,我們特別讓人把城門都卸了……」 「對對……」 衛淵滿意地笑了笑,說了兩句場面話後,帶人直穿城池,朝向京城行軍。 原本斷了章家後路,想要用章家試探衛淵的各大門閥,也都紛紛讓開,甚至還特別的替修橋鋪路,只為讓衛家軍大部隊早點抵達京城。 這場王權逐鹿之戰,章家是有上賭桌的權利和資格,但卻很難贏到最後。 可朱思勃不同,手握小皇帝正統,二十萬京城守軍,整合孔孟兩家……如今可以說是各方勢力中的最強者。 衛淵想要攻打朱思勃,二人無論誰輸誰贏,必然是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結果,故此所有勢力對此都快樂開了花…… 七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抵達京城外。 各方勢力,紛紛派來不少探子守在附近,將兩軍交戰的全部細節記錄,然後將情報傳給自家勢力。 衛淵對公孫瑾使了個眼色,公孫瑾當即心領神會,邁步走向高台,擂鼓讓將士們做好準備,並且開始了軍事部署安排。 一群探子紛紛將公孫瑾的部署記錄下來,這也是各方勢力的高層要求,必須要把戰場上的情況,記錄得詳細無比。 隨著衝鋒的號角響起,衛家軍開始攻城。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守軍推出連弩車,猛火油櫃等守城神器。 瞬間,無數衛家軍中箭倒地身亡,或是渾身上下燃燒起火焰,不停地哀嚎痛叫。 這場攻城戰,一直從晌午打到了天黑,衛家軍死傷最少在十五萬人左右,而城牆卻是紋絲不動,沒有遭到半點損壞。 「衛家軍首戰敗北!」 「而且還是以這種恥辱的方式失敗?」 「這不符合邏輯啊,說好的大魏第一王牌軍呢?」 當消息傳出去後,各方門閥勢力馬上召開高層大會,來分析這場衛家軍的首戰。 「衛家軍的表現太拉胯了,這有點不符合邏輯!」 「不一定,上次衛伯約親自帶兵,連小鬼子那群倭寇都沒拿下!」 「或許傳聞是真的,衛家軍離了北疆,戰力真的會減半……」 高層討論時,一旁軍師團隊也給出了結果。 那就是這場戰鬥,公孫瑾的指揮沒有半點錯誤,反而是見招拆招,每一次進攻、輔助……這些都做得恰到好處,臨場發揮的能力足以封神。 這一下讓眾人更懵逼了,最後給出來的結論就是,那天竺商人塔塔,可能因為太北邊不想去,所以沒有去找衛淵合作。 這就導致了,朱思勃手中有守城神器,但衛家軍這邊全是近身肉搏,所以才會造成死傷慘重的後果。 京城內,朱思勃看著戰場記錄:「不可能,衛家軍本相太了解不過,怎麼可能戰力如此拉胯,而且連弩車,八牛床弩這些明明就是衛淵賣出去,他不可能沒有……戰場指揮也沒錯,到底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衛淵為什麼要讓衛家軍去送死?」 就在各方勢力,包括朱思勃都看不懂時,唯有金陵城外的糜天禾,看到情報後開懷大笑起來。 「懂了,我終於懂了主公的這步棋!」 金聖英與馬祿山連忙湊過來:「這步棋目的是啥?快說說別賣關子了。」 「你們猜猜,按照主公的性格,去幫新羅後會要什麼?」 「金銀珠寶?礦石?」 「對,但沒有全對!」 糜天禾分析道:「因為新羅連番天災人禍,已經沒啥錢了,所以拿不出太多東西,那麼就只有用另一種方法來彌補了,比如說,人!」 第835章 翻臉如翻書,大反殺 「哦?此話怎講?」 糜天禾解釋道:「你們還記得萬奴王最後反撲,給我們造成了不小麻煩嗎?」 「這……記得,因為他們用新羅百姓當肉盾,所以根本就不在乎死亡……」 金聖英說到這,不可置信地看向糜天禾:「主公不會也干出這種事吧?」 糜天禾搖頭道:「主公肯定是以聯盟的名義,要求李裪送新羅士兵!」 糜天禾說到這,不由長嘆一聲,看向金聖英與馬祿山:「自古以來,只要神州內亂,這群周邊番邦小國就會跳出來撿便宜。」 馬祿山眉頭緊皺的道:「這個我知道,所以主公無論是讓北疆民族重創,還是弄殘新羅,都是為了這個?」 「沒錯,主公的想法很簡單,首先自己人往死里打,無論誰最後稱帝,那都叫家務事,可如果外族入侵那就只能一致對外了。」 眾人連連點頭,表示衛淵就是這樣的性格。 糜天禾繼續道:「其次,我們衛家是以北冥為基,必然大本營要在北方,如果今後打起來,正在刺刀見紅白熱化的時候,李裪心在背後給我們一刀,絕對是致命的傷害,所以主公為了防範於未然,提前弄殘新羅,讓其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哎~ 在場眾人紛紛嘆息一聲,他們已經想到李裪不會真的給兵將,否則就算新羅在拉胯,也不至於首戰敗北,直接死傷超過十五萬。 眾人已經猜到,這所謂五十萬新羅軍,其實就是李裪強征的新羅百姓。 雖然死貧民讓人心裡難受,可衛淵比萬奴王好在他是結盟,這一切作孽都是李裪來背,而且按照衛淵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來說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另一邊,翌日衛淵再次擂戰鼓,公孫瑾親自指揮攻打京城。 這次各方門閥紛紛加派了人手,其中有擅長軍事的軍師,以及檢驗屍體的仵作,想來是要確定這場攻城戰中,是否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 這次的攻城,足足從清晨打到了後半夜,城牆沒破,但下方卻是屍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 衛家軍的玄甲已被血污和塵土覆蓋,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旗幟也破損不堪,這一站,讓衛淵死傷超過三十萬,整個衛家軍中無不哀鴻遍野,士氣大跌…… 無奈之下的衛淵,只能打掃戰場,帶著剩下二十來萬將士逃走返回北冥關。 在周邊圍觀的軍師,第一時間給自家勢力發送情報,可以肯定一點,公孫瑾能力超群,沒有半點指揮失誤。 同時仵作也跟著發送情報,所有衛家軍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戰死,絕無詐死的可能…… 戰報傳開,天下譁然! 「衛家軍敗了!真的敗了!」 「之前聲勢浩大宣布衛軍入關,結果七十萬大軍,折損殆盡五十萬?」 「看來傳言不虛啊,離了北疆,衛家軍竟如此不堪一擊!」 「就這兩下子?」 「虧我們之前把衛淵想得多厲害……」 所有的猜忌、恐懼,瞬間從衛淵身上轉移,那些原本視衛淵為心腹大患的門閥,此刻眼中都閃爍起貪婪和野心的光芒,原來這頭猛虎拔了牙,斷了爪,或許可以攻打一下北冥,北幽兩關,畢竟這塊地方雖然冬天寒冷,但礦產豐富,天然馬場,而且還是適合種植糧食的平原…… 但緊接著眾門閥便得到一條消息,衛淵撤退時,被章家趁機吃拿卡要,占據北冥關附近的礦產,衛淵自然不會答應,雙方談不攏後開戰,衛家軍一路朝向東北方向逃跑。 諸門閥世家紛紛大驚,沒想到章家變臉宛如翻書,前腳賢侄,世叔相稱,為了保護追風不惜毀城,後腳聽聞人家戰敗,直接開打…… 鄙視歸鄙視,誰都不想北幽關這塊大肥肉讓章家獨吞,紛紛派出隊伍想來分一杯羹。 「不想跑了,他媽的,咱們啥時候受這種窩囊氣!」 霍破虜氣得銀牙緊咬,其他高層也被章家追得沒了耐心,本來故意示弱打兩下就算了,沒想到章家野心那麼大,想要收編衛家,拿下北幽,北冥兩關作為自己的軍隊的後勤補給地。 衛淵看了看地圖,距離北幽關如今還有不到二十里。 「差不多了!」 衛淵忽然勒緊韁繩,駮馬停下,大手一揮:「跑累了吧?那就原地休整等候,只要章家隊伍追上來,那就是往死里殺!」 「遵命!」 憋著一肚子火氣的衛家軍高層,聽到衛淵下令,紛紛戰意十足,齊刷刷地抽出兵器,並且列隊站好,在公孫瑾的布置下,形成一個類似口袋的戰陣,只要章家隊伍趕來,直接全殲,一個不剩! 「哈哈,什麼不敗神話衛家軍,原來就是一群廢物!」 「弟兄們,咱們二十萬章家軍,輕鬆剿滅二十萬衛家軍,但還是不要太過殺伐,目的是讓他們投降,雖然衛家軍戰力太多,但做個炮灰,戰俘敢死隊還是可以的!」 「哈哈,殺衛家軍!」 二十萬章家軍策馬,帶著貓拿耗子的戲耍笑聲飛奔而來。 「誒呦,快看這些衛家軍沒跑,在這等咱們呢!」 「我估計這是跑不動了,想要投降……」 沒等章家將領反應過來,頓時漫天箭雨齊發,無數章家士兵中箭倒地。 「殺!」 霍破虜率領蟒雀吞龍沖在最前方,可有兩人比他們速度還要還要快,正是江玉餌和羅天寶。 二人雖智力差點,但被追著打的憋屈勁還是能清晰感覺出來的。 如今衛淵下令放手大殺,江玉餌胯下黃驃馬,羅天寶騎著大狗熊,一人持刀,一人持棍,衝進章家陣營,宛入無人之境,面前阻攔之人無論是人還是馬,均是擦邊就是,挨實了就是人馬皆碎。 蟒雀吞龍緊隨其後,將章家二十萬大軍沖得四分五裂。 哲別率領的鹿神族用箭矢進行壓制,射殺章家隊伍中的小頭目,陳慶之的白袍軍有著強大機動性,對這些章家士兵進行切割,不讓其重新列陣。 第836章 殲滅章家軍,架火上烤 這場戰鬥,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不到一天的時間,章家二十萬大軍除了大小貓三兩隻的漏網之魚,其餘盡數全殲。 隨後衛淵下令,將這二十萬章家士兵的屍體腦袋都割下來,在北幽關後方十公里的地方鑄人頭京觀! 與此同時,各方門閥也都派人來找章家談判,無非就是想要北冥,北幽兩關分一杯羹。 章程南開始與其各方門閥代表談判,拉扯……可沒想到的是,就在談判之中,章程均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大哥,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章程南眉頭緊皺:「老二,你真是越活越完蛋了,沒看到大哥在談事?」 言下之意,這裡有如此多的門閥代表,你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讓人看了笑話。 章程均哪裡還管這些,急忙的對章程南道:「大哥,死了,咱們二十萬章家軍全軍覆沒!」 「什麼!」 章程南手中茶杯掉落地上,摔個粉碎,一把抓住自己胞弟:「什麼二十萬章家軍?這…這怎麼回事?」 「在北幽關外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我章家二十萬大軍,被衛家軍全殲了!」 「這怎麼可能,就衛家軍那戰鬥力……難道他們人多?」 「沒有,二十萬對二十萬,根據逃回的士兵說,衛家軍傷亡非常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那這也不可能啊。」 章程南滿臉愁容看向自己章家的謀士,老謀士也是一臉苦澀,不知道這事為何如此反常。 一群來撿便宜,分一杯羹的門閥代表面面相覷,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我看是章家把衛家軍逼得太緊了,導致狗急跳牆,破釜沉舟一戰!」 「我猜也是,畢竟衛家軍都是北幽關的子弟兵,他們父母雙親,妻兒老小都在裡面,所以在北幽關大戰,衛家軍都是拼了命的……」 「果然出了關的衛家軍是廢物,但在北幽關的衛家軍,稱得上這王牌二字。」 「那咱們現在……」 「肯定是走啊,還留下幹啥,羹也不分到了,便宜更是也撿不到了。」 「那可不一定,章家剛損失二十萬大軍……」 「哦?」 眾門閥代表,紛紛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章家,他們此時都明白一點,章家少了二十萬大軍,可以說是自斷一臂,與其讓他緩慢發展恢復聲息,不如大傢伙將其分食了…… 想到這,所有門閥代表紛紛找個藉口告退,向自家家主稟報此事。 就在各大門閥開會商量,如何瓜分章家的時候,皇宮御書房中的朱思勃,狠狠抽了身前俘虜一嘴巴。 「思密達,思你媽的密達!」 「相爺息怒,相爺息怒啊!」 汪滕等心腹連忙上前去安慰暴怒中的朱思勃。 「息怒?你讓本相如何息怒?雖然這場戰役,我方死傷不多,但卻成為了各方門閥的眼中釘肉中刺!」 朱思勃氣得再次一腳踹在身前俘虜的新羅士兵身上,怒罵道:「如今好了,衛家軍出關是廢物,在關是猛虎,這個人設是徹底坐穩了,畢竟五十萬大軍祭天,沒有人會不相信衛淵的這步棋!可他媽的誰有知道,這五十萬大軍清一色是新羅的那群畜生,根本就不是衛家軍,他們死多少衛淵根本就不心疼!」 「怪不得,怪不得衛淵忽然放棄當縮頭烏龜,從而選擇主動出擊幫助李裪襲擊倭寇,原來他目的就是把自己摘出去,把本相架在火上燒!」 汪滕連忙道:「相爺還請息怒,咱們不是抓住了幾個新羅士兵,不如讓他們做人證,然後想天下各方勢力揭穿衛淵的真實面目!」 「沒用,因為沒有人會信!」 朱思勃說到這,重新坐回九龍金椅,揉著太陽穴:「事已至此,我們已很難再把衛淵拉下水了,所以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讓這群門閥聯合起來攻打章家。」 「章家和咱們有啥關係?」 「當然有,他們第一次合作吞併章家,那麼肯定就會掉頭來攻打我們,畢竟如今在各方勢力中,我們是占據正統的,而且明面上的勢力也最大,加上衛淵那狗東西用五十萬大軍祭天,對我們進行捧殺,所以現在的我們是各方勢力的心腹大患!」 「稟報相爺!」 一名小太監敲門而入,對朱思勃雙膝下跪,恭敬地道:「相爺,章家二爺章程均,在殿外求見。」 朱思勃微微皺眉,隨即擺擺手:「先帶他去偏殿,然後備宴款待,美女送上十名。」 「遵旨!」 小太監離開後,汪滕欠逼地好奇問道:「章家老二來找相爺幹啥啊?」 「還能幹啥,尋求庇護唄,章家不傻,如今二十萬大軍被衛家全殲,自斷一臂,他很清楚自己會被其他勢力如狼群般給撕吧分食了,所以想要投靠本相!」 「那相爺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朱思勃滿臉的猶豫:「這就是衛淵那狗東西給我留下的圈套,不吸納章家,未來我們會面對門閥聯軍的攻打,吸納章家,我們還會遭到門閥聯軍的攻打。」 汪滕不解地道:「那相爺你在猶豫啥?橫豎都是被聯合攻打,那還不如吸納章家呢……」 「不一樣,前者大多數門閥世家都是出工不出力,象徵性地打幾下,相當於圍而不攻,憑藉本相的能力,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無法化解。」 「要是我們吸納的章家,成為各方勢力中,斷崖式的一家獨大,這群門閥那就是真的出工又出力的攻打我們了,而且也就無法化解!」 汪滕連忙道:「那就不吸納章家!」 「可章家這口大肥肉送到嘴邊,不吃下去又十分難受……」 朱思勃表情猶豫,此時的他陷入進退兩難之地,最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脖子上摘下一枚當做掛飾的銅錢。 「當初科舉,本相對其中一題猶豫不決,就用了丟銅錢的方式,這次依然如此吧!」 話落,朱思勃用大拇指將銅錢彈到上空用手接住。 朱思勃沒有打開看結果,只是閉目,隨即看都沒看銅錢,直接下了決定:「吸納章家!」 第837章 齊聚英豪,神州擂 北幽關,衛淵與公孫瑾在下棋。 隨著公孫瑾落下白子,抬頭對衛淵用唇語道:「主公,章家想要活命,必然會選擇一方投靠,按照你現在的位置來說,無非就是我們與朱思勃,但我們他是不會投靠的,只有朱思勃一家,那麼這狗東西是會吸納?還是會拒絕?」 衛淵落下黑子,整盤齊聚,黑棋頓時變得兵強馬壯,形勢一片大好。 「這盤棋你贏了,但哪怕我明知如此,也要賭一把!」 「嗯?」 公孫瑾疑惑地看著衛淵,唇語道:「主公,你的意思是,朱思勃直接走明牌路線,以小皇帝為正統,吸收章家,朱思勃勢力成為斷崖式一家獨大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從而用章家的銀子招賢納士,招兵買馬。」 衛淵點點頭:「沒錯,我已經把讓天禾回來了,接下來他將代表衛家,去參加攻打朱思勃的聯盟吧,二十萬兵馬,我已經準備好了。」 公孫瑾一愣,不解地看向衛淵:「那二十萬兵馬是用……」 「新羅……」 衛淵輕笑道:「新羅無糧,達官貴人才剛剛能吃飽,下面的那些百姓樹皮都吃不上了,所以安排人在新羅徵兵,只是說一人當兵,給三口之家半年吃的糧食,外加當兵之人頓頓吃飽有肉,輕輕鬆鬆徵兵二十萬,到時候交給糜天禾折騰去吧。」 公孫瑾苦笑地搖頭:「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沒有主公,甚至他們可能會全家餓死……」 大魏京城,朱思勃大張旗鼓地接受章家的投誠後,以小皇帝的名義,封章程南為右相,妻子封一品誥命夫人,兒子為英武大元帥……反正章家所有高層都有封賞,而且還賞賜一枚免死金牌。 因為朱思勃不光沒有隱藏,反而大張旗鼓地收編章家,甚至就連章家帶來的金銀珠寶,甲冑糧秣……這些都告知天下。 以及散布各州的中小型勢力,自知無力與其對抗,加上朱思勃對章家的優待,也都紛紛不遠萬里前來投誠。 京城皇宮,金鑾殿之中。 朱思勃的麾下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膨脹,雖是個小矮子,但在紫袍之下的身影,給眾人一種巍峨如山,也愈發深不可測的感覺。 麾下不少新招納勢力首領,按照大小分別封賞了官職,今日聚在一起特別備宴款待。 酒過三巡,朱思勃將懷中已經打瞌睡的小皇帝交給奶娘送回寢宮休息,這才緩緩拍拍手。 「陛下龍體為重,之前各位舉杯都很拘謹,如今可以開懷暢飲了,本相先干為敬!」 說著,朱思勃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相爺好酒量!」 「相爺雖是讀書之人,但卻有著我江湖眾人的豪邁,此生追隨相爺,真乃三生萬幸!」 「相爺……」 在一群人吹吹捧捧之下,朱思勃嘴角上揚,帶著些許微笑:「諸位今後與本相是一條繩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日平息戰亂,諸位都是功臣,封侯拜將,建立世家!」 這群勢力首領,不少都是草莽出身,所以朱思勃沒有繞彎彎,更沒有咬文嚼字,直接大白話,開門見山,先把大餅畫出來,直擊這些人的內心最渴望的需求! 果然,在聽到朱思勃這話,所有人紛紛起身舉杯,朝向朱思勃敬酒。 「相爺放心,我等今後保證為相爺開疆破土,平息那群反賊!」 「俺老牛沒文化,沒讀過書,但有一把子力氣,聽聞那衛淵麾下有什麼大魏第一猛將,一個大胖娘江玉餌,俺老牛不服她,只要她敢來,相爺就派俺老牛出戰,保證弄死他丫的。」 「相爺有事儘管吩咐,我等必然無懼生死……」 這一群人表忠心下,朱思勃笑著輕聲道:「好,很好,非常好!」 「既然諸位如此,那本相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剛剛本相以陛下名義,發布了神州擂!」 「神州擂?」 「那是啥?」 「沒聽說過啊……」 朱思勃解釋道:「神州擂,乃為提振武風,選拔英才,特設神州擂於京城白雲山腳下,不限出身,不問來歷,只論武功高下,無論是誰,只要來參賽,所屬勢力可按勢力人數,獲得每人一兩銀子的獎勵。」 「前十名,所屬勢力可得白銀萬兩,並且以陛下正統的名義下達聖旨,其勢力所在地盤劃為其封地!」 「前三甲,所屬勢力可得白銀十萬兩,陛下以正統名義下達聖旨,敕封為鎮武侯享萬戶侯之尊榮,其勢力所在方圓三千里劃為封地。」 「奪魁者,可得黃金萬兩,封一字齊肩王,與陛下平起平坐,可享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箕坐無人臣禮,其所屬勢力方圓萬里劃為封地!」 隨著衛淵話落,在場眾人紛紛瞠目結舌,沒想到朱思勃忽然弄出了這玩意。 朱思勃笑道:「他們只是井底之蛙,不知其他勢力有多可怕,諸位與這些勢力的一些人有些是莫逆之交,所以還請諸位各顯神通了,誰拉到的勢力越大,誰的獎勵就越多,諸位也明白,本相絕非是小氣之人,保證比參賽奪名次的勢力,給的更多!」 聽到朱思勃這話,所有人紛紛眼神冒綠光。 以前聽說的不算,但的確朱思勃再手握孔孟、章幾家門閥的底蘊後,手裡的金銀珠寶無數,對投誠的勢力非常大方…… 而且自己只是拉攏一下,也不浪費啥,只要成功一個,那白花花的銀子,可就是都長著膀的飛來了。 與此同時,民間各方大中小型勢力,但凡有牆頭草屬性的都投奔了各方勢力,只有一些大型勢力還以為自己有逐鹿王權的機會,可苦於自己是民間勢力,沒有正統,甚至就連那群門閥世家優秀的老祖宗都沒有,根本就打響不了名號。 如今朱思勃這一句話,就等於給這些勢力送上名號,封候封王,有了封地,他們就等於有了名號。 雖然明知道朱思勃是有所圖謀,奈何這名號對他們來說太過於誘惑,一時間各方勢力,都把自己修為最高者派了出來,三山五嶽的奇人異士,原是大門派的掌門精英,乃至一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都紛紛動身,奔赴京城。 第838章 將計就計,破神州擂 神州擂,朱思勃耗費重金,打造得極為氣派。 守城軍,孔孟兩家與章家和章家聯盟共進退的鮑家士兵,加一起足有八十萬大軍,外加二十萬各方中小勢力的烏合之眾,勉強湊夠百萬大軍在京們外維持秩序,擺足了朝廷威儀。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哪裡是什麼單純的武林盛事,分明是朱思勃借朝廷之名,行招攬之實的一場宏大招聘會! 最重要的是,天下群雄齊聚,這讓聯盟的數家門閥只能暫停行動。 畢竟這時候大軍壓境,他們也叫不准,會不會把這些江湖草莽逼到朱思勃的戰船,起到了反效果。 金陵城內,數家門閥代表齊聚。 「朱思勃這狗東西動作太快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神州擂就舉辦了!」 「是啊,如今天下民家,江湖上不少勢力都趕了過去,甚至一些山賊草寇也都去了,畢竟哪怕明知拿不到名次,可還有參賽就給的安慰獎,都是為了銀子……」 「那咱們咋辦?是按照原計劃圍攻京城,還是靜觀其變?」 「圍攻京城,很可能會逼得這些勢力投靠朱思勃,靜觀其變的話,就看著朱思勃那狗東西收編勢力,讓自己發展壯大,恐怕也不行。」 「哎,的確讓人進退兩難,當然也並非如此,其實我們也可以派人去參賽!」 「哦?此話怎講?」 「只要前十名額讓我們派去的人拿到,必然會激發起這群草莽對朝廷的反叛之心,到時候再隨便喧嚷一下,朱思勃舉辦的神州擂排名已經內定……」 「妙計!」 「此乃妙計!」 「就這麼幹了!」 北幽關,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糜天禾,還沒到房間洗漱,就被衛淵拉到會議廳。 此時衛家系高層全部都在,聽著江流兒宣讀的消息後。 衛淵率先開口:「如果我沒猜錯,朱思勃設立神州擂,其一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那群門閥聯盟暫時不敢圍攻京城,這樣可以給他一段時間磨合各方勢力投奔來的兵馬。其二,他絕對會趁機拉攏這些民間勢力,壯大自己!」 「第一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民間和江湖都對朝廷有敵意,朱思勃是朝廷,各方門閥也是,所以只要門閥聯盟圍攻,這群人在朱思勃的挑撥下,還真說不準能幹出來啥事!」 張太岳長嘆一聲,分析道:「如果老夫猜測沒錯,朱思勃最近收編了不少江湖上的中小型勢力,他會許下重金,讓這群人去拉攏參加神州擂的勢力。」 衛淵搖了搖頭:「老師還是太小看朱思勃的陰損壞了,他這步棋肯定不單單如此。」 「陰損壞?」 所有人聽到這三個字,紛紛把目光看向糜天禾。 「幹啥看我啊……」 糜天禾無奈地眨著眼睛,站起身道:「老師說的這些朱思勃肯定做了,但有一點他忘記了,那就是如果金錢能收買這些勢力,他們恐怕早就被門閥給收編了,怎麼能等到現在。」 「對啊!」 「天禾分析得沒錯,這些民間勢力雖比不上門閥,但卻也和馬祿山當初那種相同,規模不小,而且他們有著野心,想要逐鹿王權,當個開國皇帝!」 「的確如此,這群勢力野心大,實力也有,雖然勝率不高,但也有上賭桌的資格,想收編他們太難……」 糜天禾忽然出聲打斷眾人的話:「你們把朱思勃想得太善良了,雖然不確定他會不會這樣做,但如果本座站在他的位置,本座肯定會做一件事!」 「做啥?」 「趁著這些勢力高手參加神州擂,然後派人暗殺這些勢力首領的家眷,從而嫁禍給那些門閥勢力!」 糜天禾輕搖羽扇,看著在場除了衛淵,所有人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點的衛家系高層,笑著繼續道:「動機是有的,因為這些門閥怕他們加入朱思勃麾下,所以進行暗殺,然後嫁禍給朱思勃,逼他們與朱思勃反目開戰,這時朱思勃再拿出來準備好的偽證,反向嫁禍,然後再說點聯盟,為其報仇的屁話。」 「你猜猜這些勢力會怎麼做?」 「只是聯盟,不是收編?」 「憑藉朱思勃里挑外撅,煽風點火的能力,聯盟就距離收編不遠了……」 張太岳發白的眉毛緊皺道:「如果朱思勃一家獨大,這些門閥還能聯合圍剿,但如果大到可以一家獨自應對所有門閥時,恐怕這些門閥就有人活動投靠的心思了,畢竟皇位誘惑力大,可誰都不想發展數百年的家族被滅,爭不到皇位,反倒不如繼續做土皇帝!」 「那樣的話,朱思勃可就真贏了!」 「這小矮子,真是滿肚子壞心眼子!」 「朱思勃這狗東西……」 隨著眾人怒罵聲中,衛淵輕輕拍手:「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 眾人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就是他們在罵娘的時候,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這種暗殺以後栽贓嫁禍的下三濫破事,衛淵和糜天禾可剛剛做完,所以現在罵朱思勃,多少有點指桑罵槐,讓衛淵對號入座的味道…… 衛淵見眾人都閉上嘴,這才對糜天禾輕聲道:「可有破解之法?」 「沒有啊,主公提醒一下……」 衛淵瞪了糜天禾一眼:「或許可以將計就計。」 「懂了!」 糜天禾知道自己背鍋的時候到了,連忙朗聲道:「其實想要破解這件事很簡單,那就是將計就計,只要咱們拿到朱思勃栽贓嫁禍的罪證,到時候直接亮出來,讓這群江湖勢力當場拔刀斬向朱思勃。」 衛淵點點頭:「很好,還原事情真相的這種事,就交給呂存孝帶領的督天衛兄弟了。」 「主公,我也想去!」 衛淵看著渾身纏腰繃帶的追風:「你的身體……」 「沒事,這些日子天天十全大補湯,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還請主公給追風一個發光發熱的機會!」 「可以!」 衛淵輕輕點頭,隨即目光看向已經迫不及待的衛天、衛云:「兩位兄長太令人矚目了,所以你們就別去了!」 「袁老、葉無道、南海神尼……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去了沒有任何意義。」 最後衛淵把目光看向喜順:「是時候讓咱們的歡喜大俠出世了,如今這神州擂天下都在關注,正好是你大展身手的機會,有信心嗎?」 第839章 歡喜大俠,登場 屠豬擂。 幾個門閥秘密發起的屠豬擂上,往日裡為了利益便能打得頭破血流的門閥家們,如今高層同坐一室,儘管彼此眼神中依舊帶著戒備,但目標卻空前一致,那就是破壞神州擂。 屠豬擂則是各門閥,分別每家出十八名高手,最後選拔出十八位高手去參加神州擂,並進行破壞朱思勃的計劃。 擂台之上,拳腳無眼,刀劍鏗鏘,而當一場場激戰落幕,其中一人引起了諸位家主的目光,那邊是衛家派來的喜順。 這群大人物並不認識喜順,只是看著眼熟,通過他們身旁管家的介紹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常年跟在衛淵身邊,鞍前馬後的下人嗎? 「沒想到一個小小下人,竟有如此超絕的劍法。」 一名在家主身邊保護的高手沉思片刻道:「這劍路,應該師承瞽目老人,這個年紀的大宗師,想來是瞽目老人的灌頂傳功!」 聽到高手的分析,眾家主只是略微的點點頭,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隨著以喜順為首的十八位高手挑選出來後,分別代表各家門閥勢力,前往京城外的神州。 所謂的神州,各方勢力的代表,抽籤決定對手,一共三百六十五名高手,比賽規則可以使用兵器,暗器,直到一方倒地十個呼吸不起,或是認輸。 當然如果碰到敵對勢力,還可以上台前簽下生死狀。 隨著探子把神州擂的情況上報給各方家主,湊在一起的門閥家主們紛紛怒罵。 「這朱思勃就他媽這點家底都搬出來了,嚇唬誰呢?」 「還用說嗎,肯定是想要告訴這些來參賽的勢力,我很強,我非常厲害,你們打不過我,快來投奔我……」 「不能再等了!」 華家家主鬚髮皆張,拍案而起:「朱思勃這狗東西狼子野心,吞併章家後還要收攏江湖,下一步肯定就是要將我們各個擊破,如今他已成氣候,若我等再各自為戰,遲早不是被滅掉,就是要步章家後塵!」 「李侯爺所言極是。」 王家家主陰惻惻地附和道:「咱們必須聯手了,只要把神州擂毀掉,然後直接集結我等各家精銳,直搗黃龍,攻破京城,除此國賊,斬殺狗相朱思勃,清君側!」 「聯手!」 「必須聯手!」 神州擂比賽開始,因為朱思勃麾下大部分都是貪生怕死,被他挖牆腳來,所以在幾家門閥的重金疏通下,喜順被安排在第一場出戰。 擂台上,兼職裁判的小太監,扯著公鴨嗓子大喊道:「北幽關衛家代表,歡喜大俠!歡喜大俠來了嗎?沒來就算棄賽了啊……」 「誰說本大俠沒來!」 一陣堂音渾厚,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嗡~ 劍鳴聲響起,上百名蒙面衛奇技在人群的最後方,列隊拔劍。 「衛奇技劍客,恭迎歡喜大俠!」 緊接著便看到一把發光的長劍從眾人的頭頂上空飛來,在劍上還站著一人。 此人二十左右歲,頭髮梳得油光嶄亮,特別將衛淵的寸錦寸金的雲錦白袍借來穿上,長身而立,臨近衛奇技上空時。 所有衛奇技將手中長劍丟上半空,喜順踩著劍身,跳上擂台。 在下墜時,還不忘揮了揮手,衣袖中提前準備好的花瓣灑落。 喜順身形轉著圈地在花雨中落在擂台上,一甩劉海:「衛家,歡喜大俠!」 按照葉無道的說法,劍者,唯劍,唯心,唯我,寧折不彎,唯一劍爾……所以必須要帥…… 遠處高台站在朱思勃身後的汪滕氣得雙拳緊握:「這他媽是老子裝扮啊,他剽竊,他抄襲!」 「臥槽!」 「歡喜大俠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但他媽這齣場是真裝逼!」 「不是真裝逼,是他媽太裝逼了,都別攔著我老子,我要上去揍他一頓!」 「我沒攔著你,而是我也要揍他!」 「我就看不慣比我還裝逼的人……」 在一群高手罵娘聲中,忽然有人出聲道:「我想起來這歡喜大俠誰了,衛淵隨便的狗腿子跟班!」 「他媽的,就一個狗腿子也這般裝逼?」 「他爹是衛公的老管家,所以在他小時候習武,是衛公給他啟得蒙。」 「八絕之首啟蒙,的確牛逼了!」 「我也想起來這歡喜大俠了,他是武聖軒轅和西劍葉無道的關門弟子!」 「我去他大爺的,三絕教過他?這狗東西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 「也可能他是閻王爺的小舅子,所以投個好胎!」 「據說教頭宋傷也教給他,還有老乞丐楚龍潭,南海神尼也執導過……」 麻了! 此時在一些知情人的講述下,現場鴉雀無聲,所有高手身子都麻了。 「幹啥啊?咱們跪地上苦求八絕級別的高手指點一二,就已經三生有幸,回家能吹一輩子牛逼,這倒好,直接八絕中的一二三……六位教過他。」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啊!」 「不,是人比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豬的差距還大……」 「別說了,快看那歡喜大俠出手了!」 「臥槽,大宗師級別?」 「二十歲的大宗師?這天賦得有多高?怪不得八絕中的六絕都教過他!」 「這天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牛逼!」 「等等,他這招劍法……」 在場眾人都是行走江湖的高手,誰和誰都算熟悉,哪怕不認識,看他出手的招式,也能看出對方根腳。 所以喜順在出手的第一劍,眾人就發現這狗東西用的劍法,竟是出自不弱於八絕的高手,老劍客瞽目老人。 「尼瑪,瞽目老人據說晚年收了個徒弟,甚至死前將畢生功力都給了他徒弟,難道……」 「就是這個幸運兒?」 「八絕之六位教導,瞽目老人傳功畢生修為,所有劍訣傾囊相授,這狗東西就算是閻王爺小舅子也不行啊。」 在場眾高手無不氣得頓足捶胸,八絕除了無生老母拉胯點,其他七位可都是實打實靠拳頭打出來的,平時他們見到一個,都要行晚輩禮,做夢都想要這幾位指點一下,結果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歡喜大俠那成為了日常…… 「第一劍,暗夜流光斬!」 神州擂上,喜順對陣一名宗師級別,五大三粗的外門高手,忽然手中長劍迎著太陽,在長劍與炁的折射下,晃得所有人瞬間失明兩秒。 當恢復視覺時,就看到喜順手中的劍,已定在對方的脖頸處,聲音冰冷的道:「你輸了!」 第840章 栽贓嫁禍,將計就計 江湖人稱,小孟嘗,尤君集的府邸,尤府。 尤家可以算是本地刀槍炮,家大業大,黑白兩道通吃,尤君集更是樂善好施,只要是江湖中人路過有難處,開口就供飯,生病給請郎中,臨幸時還送盤纏。 所以尤君集在江湖上的聲望,也就緊緊弱於三俠一分。 在南昭帝駕崩後,天下大亂,尤君集與八位江湖上名聲顯赫的高手,在天盪山組建勢力,評價八人的名聲,人脈,財力,很快便網絡數千名高手,之後又吸納不少落草為寇的土匪,如今麾下大軍不下三十萬,屬於門閥之下的一流勢力。 尤君集也是坐在天盪山的第二把金交椅上,人送錯號,天盪山,尤二爺! 此時天色已暗,尤府下人掌燈。 忽然感覺背後一人,還沒等他回頭,脖子一涼,用手摸了摸,鮮血噴涌而出。 尤家下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直接倒在了血泊當中。 相同之事,在尤家四周幾乎同一時間發生,掌燈的下人,巡邏的侍衛,全部都被一群黑衣高手暗殺,而後潛伏進尤府之中。 「你們是誰?」 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著進入尤府大開殺戒的黑衣人,強裝鎮定地大喊道。 「這是尤二爺的家,我是他的夫人,你們就不怕……」 沒等婦人說完,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尤府上下包括家丁一共二百八十九口人,無一例外全部被殺,所有女性都被扒光衣服,吊在尤府的牆壁上。 「娘,奶奶!」 「大伯……」 尤府的動靜,讓尤家不爭氣在外尋花問柳的三子,尤坦然知道,光著屁股從青樓跑出來,連滾帶爬地回到家,就看到讓人崩潰的一幕。 全家上下無一活口,就連看門護院的狗都被砍掉了腦袋。 尤坦然跪在地上放聲痛哭,不少於尤君集交好之人給他披上衣服,同時派人給遠在京城,參加神州擂的尤君集送信。 全城以及周邊城池的捕頭,捕快,江湖受過尤君集的俠客,也都紛紛趕來調查真兇。 僅用了三天時間,便通過蛛絲馬跡,把最後的目標鎖定在門閥之一的華家。 尤坦然瘋了一樣怒罵華家,請求這些捕頭捕快,江湖豪俠去攻打尤家。 所有人就像看傻逼一樣看著尤坦然,門閥勢力,麾下大軍幾十萬,你讓咱們百十來人打進去?這已經不是以卵擊石了,而是蜉蝣撼樹。 尤坦然雖是紈絝但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全家慘死,他已經精神崩潰了,情緒失控,開始對這些幫他的人連打帶罵。 所有人都走後,只剩下了尤坦然自己一個坐在地上:「華家,我去你媽的,我要告訴爹,帶兵把你們華家全殺光……」 「三侄兒,此事有蹊蹺,不一定是華家所為,切勿放過真正的兇手!」 聽到這段話,尤坦然猛地起身:「我去你媽,誰敢為華家說話,老子就宰了他……金叔!」 當尤坦然見到來人是金聖英時,哭著一把衝過去抱住金聖英的脖頸。 「金叔,我尤家被人滅了滿門,你和我父親交好,一定要替我尤家報仇,聽說你在衛家帶領頂級王牌軍衛奇技,你把他們都帶來滅了華家……」 沒等尤坦然說完,金聖英打斷了他的話,一指身旁身穿黑衣的壯漢。 「他叫呂存孝。」 「哦,你好!金叔,你要替我尤家報仇……等會,金叔你說他是誰?」 「呂存孝,仁義無雙,神捕呂存孝!」 金聖英說完,用手摸著尤坦然的腦袋;「老呂的能力你也聽說過,這案子交給他,金叔陪你一起重新調查,如果真是華家,金叔用項上人頭擔保,我就是違背主公的命令,也把衛奇技都調出來,外加衛家軍,滅了他華家,如何?」 尤坦然聽得一愣愣的,連連點頭:「金叔叔的名聲我知道,從來不說謊,不輕易答應人,但只要答應了便是一諾千金,那啥時候開始查?」 京城,皇宮,御書房。 「相爺,這是我的好兄弟,經過我的遊說,他已經決定投奔您了。」 「好,賞!」 朱思勃端坐九龍金椅,大手一揮,就讓來人跟著太監去領賞。 「相爺,還有我,這勢力也是我費了大勁,才拉攏來的。」 一名中小型勢力的首領,帶著十幾人跑進來領賞。 朱思勃一看這些人,就是平時在村子裡當村霸,亂世時湊了十幾二十人,占據個小山頭,做一些攔路搶劫的勾當…… 可朱思勃對此還是大笑著拍手:「好,好,非常好,你也去領賞吧……」 所有人走後,原本滿臉笑容的朱思勃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媽的,全是一群土匪山賊,連一個像樣點的勢力都收攏到,這群廢物!」 一旁汪滕小聲安慰道:「相爺息怒,這群一流勢力一個個都覺得自己行,也想闖出一番事業,最重要的是,這些勢力都不是一個人說的算,好幾把金交椅,所以很難做到投奔你……」 「本相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如果這麼好收編,這些大型勢力早就被那群門閥吸納了,還能等到現在?」 就在朱思勃揉太陽穴時,一名暗衛小跑進來:「相爺,咱們的人已經殺光了尤家滿門,然後嫁禍給華家,為了讓把這髒水潑實,按照您的吩咐,還特別留下一名死士,讓他做人證,用他的生命換來徹底坐實是華家所為。」 「很好,非常好!」 朱思勃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滿意地點點頭,看向窗外:「狗衛淵想要利用你們這群門閥衛公本相,那本相就先下手為強,讓天下勢力攻打你們這些門閥,這不死棋,可就徹底被本相盤活了。」 汪滕連忙伸出大拇指:「相爺牛逼,嘎嘎牛逼!」 第841章 重新調查,滅門慘案 城郊,荒無人煙的大地,枯黃的雜草中間孤零零地矗立一處建築,生人再起路過,都能感受到一股透骨的陰冷,這就是義莊。 義莊中暫時安置著尤家上下二百八十九口人的屍身。 金聖英不由感嘆,三日之前尤家還是本地頗有聲望的家族,雖非頂尖門閥,卻也人丁興旺,可一夜之間,繁華散盡,只剩滿門血案和這停滿屍首的陰森之地。 一輛馬車在義莊門前停下,車簾掀開。 先下來的是一位面容儒雅卻目光銳利的中年男子,正是金聖英。 他身後,跟著一個面色慘白、渾身抑制不住顫抖的尤坦然。 如今尤家唯一倖存的男丁,那個昔日裡只知走馬章台,飲酒作樂,吃喝嫖賭的尤家三少爺,如今一夜白了頭,銀白色的頭髮亂糟糟,滿臉都是淚痕,看上去好生狼狽。 「三侄兒,到了。」 金聖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拍了拍尤坦然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既是鼓勵,也是支撐。 尤坦然抬頭望著義莊的黑色大門,他很清楚地知道,裡面躺著的是他的母親、兄長、伯父……還有那個總愛纏著他要糖葫蘆的小妹。 尤坦然他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聲音帶著懦弱的哭腔,充滿了恐懼與逃避:「金…金叔…我……」 金聖英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聲音斬釘截鐵:「三侄兒你要聽著,尤老哥如今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這血海深仇,你得扛起來,面對恐懼的唯一辦法,就是直面它,今天你跨進這道門,就不再是那個只知道躲在父兄羽翼下的紈絝子了,你必須成長起來,為了尤家,也為了你自己!」 尤坦然渾身劇震,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鬆開,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都壓下去,然後重重地點頭,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好,我去!」 尤坦然邁開腳步,每一步都很沉重,艱難地走進了義莊。 義莊內部,陰氣更重,一股混合著血腥、腐壞和石灰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但尤坦然卻沒有任何感覺,因為這味道都是來自他的摯親。 無數的白布覆蓋著一具具失去生命的軀體,勾勒出令人心碎的輪廓。 而在這一片死寂的白色中央,一個身影正在仔細地查驗著屍體,他穿著樸素灰袍,動作沉穩而專注,正是被譽為神捕的呂存孝。 「三少爺,你過來一下。」 呂存孝沒有抬頭,聲音平靜無波,卻自帶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金聖英在尤坦然背後又推了一把,尤坦然閉上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步步走向呂存孝。 呂存孝將一份卷宗遞給尤坦然,上面是之前衙門捕快初步勘察的結果。 「這是之前的記錄,判定死者皆是被利劍割喉斷首,模仿的是江湖上頗為狠辣的天傷劍法。」 尤坦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旁邊一具嬌小的、覆蓋著白布的屍體上,白布邊緣,露出幾縷熟悉的長髮。 他顫抖著手,輕輕掀開白布一角,看到的是妹妹尤靈兒那張蒼白卻依舊稚嫩的臉,只是脖頸上空空如也。 一瞬間,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喊著三哥,我要吃糖葫蘆……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眼淚決堤而出。 「靈兒……我的妹妹……」 尤坦然哽咽著,幾乎無法站立,呂存孝等他情緒稍微平復,才指著那具無頭屍身的脖頸斷口處,冷靜地道:「三少爺,請看這裡!」 「表面看,切口平整光滑,確實像劍傷,但你仔細看,切口邊緣的皮肉,有極其輕微的捲曲,還有這斷口的末端……」 隨著呂存孝專業而細緻的講解,他用鑷子輕輕撥開皮肉,展示出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細節。 「力道由下而上,在最後收勢時略有拖拽,這絕非輕盈迅捷的劍法所能造成,更像是短刃劈砍所致,兇手雖然極力模仿天傷劍法,力求乾脆利落。」 呂存孝帶著尤坦然查看了那具留有更明顯破綻的屍體:「但在另一具屍體上,因為骨骼的阻礙,留下了更明顯的劈砍痕跡,力道運用也暴露了其習慣,並非是天傷劍法。」 證據面前,尤坦然臉上的悲戚漸漸被一種沉重的凝重所取代,他強迫自己去看,去聽,去理解。 「呂神捕!」 尤坦然的聲音沙啞地對呂存孝問道:「您的意思是,殺我尤家滿門的兇手,並非使用天傷劍法的尤家高手,而是……另有其人?」 呂存孝謹慎地道:「目前還不好妄下結論,但證據指向確實與卷宗記錄有所出入,三少爺記住我一句話,屍體不會說謊,現場留下的痕跡也不會。」 接下來兩天,呂存孝帶著尤坦然,開始重新梳理整個案件。 他們來到了卷宗上記錄的第二個關鍵地點,慶福客棧。 據查,案發前曾有一夥形跡可疑的外地人在此入住。 呂存孝重新詢問了客棧的店小二、掌柜和廚子……等所有客棧工作人員,他詢問的事情比之前的捕頭更加細緻,甚至一些和案件沒有關聯的事都問了,尤坦然雖不解,但也只是在呂存孝身邊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言干擾。 詢問結束後,呂存孝將客棧的所有工作人員回答記錄和證詞放在尤坦然面前。 「卷宗記載,這夥人點菜口味清淡,推測來自南方。但三少爺你看這裡!」 呂存孝指著記錄的一段話:「他們點的幾道清淡菜餚,但卻剩餘很多,反而是那盤炒青菜,盤子裡的湯水明顯過多,掌柜還因此斥責廚子,說他壞了招牌。」 尤坦然皺眉思索,不解地道:「呂神捕,請恕坦然愚鈍,這……能說明什麼?」 呂存孝微微一笑:「如果他們在上菜後,自己往菜里額外加了大量的鹽,就會導致菜汁滲出,出現湯水過多的情況,我問過負責餵養客棧看門狗的雜役,他說那幾日,狗掉毛都比平時厲害,這也是攝鹽過多的表現,客棧的狗都是吃客人剩菜的。」 第842章 兩大神捕,紈絝成長 尤坦然眼睛微睜,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呂存孝見他如此,只是笑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清洗床單的雜役提到,那幾人住過的房間,床單上總有一股去不掉的尿騷味。」 「這是為何?」尤坦然追問。 「有一種人,因為身體殘缺,是憋不住尿的。即便身負武功,在夜間沉睡全身放鬆時,也難免會遺溺……」 尤坦然瞳孔驟然收縮,一個詞脫口而出:「太監?等等……呂神捕的您的意思是,這群兇手是太監?」 呂存孝點了點頭,神色嚴峻:「沒錯!門閥華家,府中自然也蓄養宦官,但那些多是伺候人的內侍,而修為高強、擅長暗殺、身體又有此特徵……符合這些條件的,範圍就小了很多。」 「東廠!」 尤坦然的聲音帶著震驚與憤怒。 「更準確地說是直屬皇家的死士暗衛。」 呂存孝補充道,「前東廠的太監,大多是從這些暗衛中淘汰下來的。當然,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定論,需要更多鐵證。」 在呂存孝的引導下,尤坦然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的複查中,他不再是被動地跟隨,而是開始主動思考,提出疑問,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紈絝子弟,仿佛一夜之間蛻變快速成長。 第三天,根據多方查探的線索,他們鎖定了那伙兇手的藏身之地,城外一座廢棄的磚窯。 尤家在本地實力很大,如果尤家雖被滅門,但尤家頂樑柱,主心骨,尤君集還活著,所以有人茶涼的事不會出現,各方勢力也都會賣尤坦然面子。 在集結上千名高手後,一行人進入磚窯,與那群兇殺展開生死搏鬥。 對方顯然都是頂尖高手,並且悍不畏死,在死傷過半後,眼見無法逃脫,其中一人主動留下斷後,狀若瘋狂地揮舞兵刃,聲嘶力竭地大喊:「快走!回華家!告訴家主,照顧好我的妻兒老小!」 就在這名斷後者企圖揮刀自刎以保全秘密的瞬間,一道金光閃過,金聖英及時出手,打落了他手中的兵刃,將其生擒。 返回臨時駐地的馬車上,尤坦然找到呂存孝,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呂神捕,我們的人對那傢伙用盡了刑罰,他卻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說。如此硬骨頭,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情緒失控喊出華家,這好像並不符合常理。」 「三少爺,你成長得很快。」 呂存孝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沒錯,一個能在酷刑下堅守秘密的人,意志必然極其堅韌,絕不可能在那種關頭輕易暴露幕後主使。除非……那話本就是喊給我們聽的。」 尤坦然想了想,又提出一種可能:「呂神捕您教導過,辦案需大膽假設。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是華家的人,那話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呢?」 呂存孝尚未回答,車簾一動,金聖英笑著鑽了進來:「好侄兒!這才三天,就學會質疑和多方思考了,金叔我聽著都高興!」 尤坦然連忙道:「金叔,侄兒絕非質疑您和呂神捕,只是我尤家二百八十九口的血仇,不共戴天!我不想放過真兇,任何一點疑點,都不能輕易放過!」 「你能有此心,有此謹慎,遠在京城的尤老哥知道後,也必然會感到欣慰。」 金聖英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解釋道,「不過你那個假設,有個致命的破綻。皇室暗衛,都是在幼年時便淨身,你去看那兇手的……嗯,身體特徵,便知他淨身時年紀極小。一個幼童就被閹得太監,哪來的妻兒老小?」 尤坦然恍然大悟:他立刻起身,衝出馬車。沒過多久,去而復返,臉上帶著確定的神色。 「金叔,呂神捕,我看過了,那兇手……確實如您所說,是幼年淨身,而且那些被殺的屍體我也都查看過,都是閹狗!」 呂存孝擺擺手,依舊沉穩:「我呂存孝辦案,向來不憑感覺推測,需鐵證如山方能結案,我們現在,還差最關鍵的一環。」 尤坦然急切地問道:「還差什麼?」 「人證,或者說,兇手的親口供述。」 呂存孝正色道:「僅憑物證和推理,鏈條還不夠完整。」 「可我們用盡辦法,他都不開口啊!」 「那是你們的手段還不夠。」 呂存孝淡淡道,隨即輕輕拍了拍手,「有請神州第一刑訊高手,四大神捕之首,追風!」 馬車門再次被打開,在尤坦然驚愕的目光中,兩名衛奇技成員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人走了上來。 如今的追風,渾身上下幾乎都被厚厚的白布纏繞包裹著,只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活脫脫一個白色的大粽子,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金瘡藥味道。 「你…你就是追風?」 尤坦然上下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畢竟之前因為追風是朱思勃計劃中的一環,所以在他大師喧嚷下,追風的忠義之名已響徹大江南北,更有不少山頭潔白,拜的都是關二爺和追風…… 所以即便是尤坦然這樣往日不同世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也聽說過追風忠義兩全之名,更知道他在天牢水牢受盡朱思勃酷刑而拒不屈服的事跡。 追風動作顯得有些僵硬,聲音略帶沙啞地道:「沒錯,我就是追風,在水牢里,那群暗衛用盡了手段逼供。這一次,我動手將毫無保留,既是為了幫你尤家,也是為了替我自己復仇!」 尤坦然聞言,銀牙緊咬,雙拳因用力而指節發白,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他們殺我全家,滅我滿門,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追風大人,請您用盡天下最殘酷的刑罰,撬開他的嘴,既是為我尤家慘死的冤魂報仇,也是解我心頭之恨!」 追風那唯一露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理解與決絕,他緩緩地,有些艱難地抬起一隻同樣裹著白布的手。 尤坦然會意,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與他重重擊掌! 「只要你這小娃娃到時別怕就行!」 第843章 神州擂奪魁,喜順 京城神州擂。 這座臨時搭建的巨大擂台,已成為整個京城乃至整個神州江湖的焦點。 每日裡人聲鼎沸,武者雲集,擂台上兵刃的寒光與武者眼中的銳氣交相輝映,呼喝聲、兵刃碰撞聲、觀眾的喝彩聲匯聚成一片喧囂的海洋。 在這片喧囂中喜順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崛起,還記得初登擂台時,雖身負不俗修為,招式也堪稱精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實戰經驗嚴重匱乏,往往憑藉深厚的內力和凌厲的招式強行壓制對手,取勝過程顯得生硬而浪費氣力。 然而如今喜順的成長軌跡,卻讓所有觀戰者為之側目,說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也不為過…… 每當白日的擂台賽結束,袁老,葉無道,就會將喜順悄然帶走,尋一僻靜之處,將白日裡的每一場對戰細細復盤。 「這一招雲龍探爪,時機早了半分,若等他重心再前移三寸,效果倍增。」 「內力運轉過於剛猛,七分力足以制勝,何須十分,久戰必竭。」 「對陣那使鏈子槍的,你下盤過於求穩,反而限制了驚鴻步的變幻。」 袁老的指點中正平和,直指根基與節奏,葉無道的剖析則刁鑽狠辣,往往能發現對手乃至喜順自身都未曾察覺的破綻。在兩位隱世高手的輪流打磨下,喜順的進步自然神速。 連續幾十場激戰,喜順的修為境界並未突飛猛進,但那份對敵時的敏銳、時機的把握、力量的運用、招式的銜接,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 從最初的蠻幹硬打,到後來的進退有據,再到如今的虛實相生,他的戰鬥風格日趨成熟、老辣。 擂台上,他不再僅僅依靠力量和速度碾壓,而是開始運用策略,尋找破綻,甚至故意賣出破綻誘敵深入。 最終決戰之日,擂台上站著的是喜順和一位成名已久的老劍客。 老劍客的劍法純熟,經驗豐富,氣度沉凝,修為與喜順在伯仲之間,這一戰,堪稱龍爭虎鬥。 劍光閃爍,人影翻飛。 喜順不再像初時那般急躁,以精妙的身法周旋,百招過後,老劍客久攻不下,氣息微亂,劍勢中出現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凝滯。 就是這一刻!喜順眼中精光爆射,身形如電切入,用腳尖精準踢在老劍客持劍的手腕上。 噹啷~ 長劍落地。 老劍客踉蹌後退,看著自己顫抖的手腕,又看向氣息平穩、目光堅定的喜順,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最終化為一聲長嘆,拱手道:「後生可畏,老夫輸了。」 短暫的寂靜後,擂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 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客,親眼見證了喜順的蛻變,從最初的青澀稚嫩,到如今的沉穩老練,他的成長是實實在在、有目共睹的。 這掌聲,不僅是為最終的勝利者,更是為這份在血與火中淬鍊出的驚人成長。 皇宮,御書房。 朱思勃緩緩端起精緻的官窯瓷杯,裡面泡著上等的茉莉花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眼底的深邃。 汪滕垂手站在下首,小心翼翼地匯報著神州擂的情況:「相爺,如今神州擂前十名,都被各家門閥派來的高手包圓了,除了排名第一的喜順,其他排名參賽高手都不認帳,現在外面現在罵聲一片,都說咱們這擂台有黑幕,簡直成了門閥自家的演武場了!」 朱思勃輕抿一口花茶,緩緩放下茶杯,看向一臉不解的汪滕,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罵得好,也確實該罵,因為,本相都知道。」 汪滕滿臉懵逼的道:「都知道了,那…那相爺為啥不……」 朱思勃輕笑道:「比賽次序被人為操控,那些門閥的代表高手,從頭到尾就沒碰過面,專挑些在前一場受了傷、或是實力明顯遜色的對手。一次兩次是運氣,次次如此,不是黑幕是什麼?」 朱思勃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汪滕眼睛瞪得溜圓:「相爺!您既然知道有黑幕,為什麼不早早阻止呢?」 「阻止?為何要阻止?」 朱思勃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戲謔,「而且,本次神州擂的總負責人,是本相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個天生腦後長反骨、貪得無厭的蠢材。本相就是要讓他收受門閥的賄賂,就是要讓他做這個局,搞這個黑幕。」 汪滕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轉不過來了,邏輯碎了一地:「不…不是……相爺,您這…您這圖啥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花錢搭台子,讓人唱黑戲,還砸自己的招牌?」 朱思勃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首先,擂台前十的獎勵,是一筆不小的金銀,本相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不願白白送人,尤其還是送給那些陽奉陰違的門閥。正好,他們喜歡暗箱操作,那本相就順水推舟,讓他們使勁黑幕,把自家人都塞進前十。」 「等到決賽結束,塵埃看似落定之時,我們再拿出鐵證,當眾宣布比賽成績作廢!到時候斬了那個貪贓枉法的負責人,以平息眾怒。而那些之前因不公而辱罵本相的江湖勢力,在真相大白後,心底自然會生出一點點懊悔和愧疚。」 「然後,我們將從那負責人手中抄沒的、門閥送來的金銀收攏,只需拿出一小半,作為補償金髮放給那些受到不公對待的參賽者,他們不至於對本相感恩戴德,但在這先抑後揚的手段下,印象必然大為改觀,甚至對本相產生一絲好感。」 啪~ 汪滕激動地一拍大腿,差點把朱思勃放在桌邊的茶杯震倒。 朱思勃嚇得一激靈,對汪滕怒罵道:「一驚一乍的,你他媽瘋了?」 「不…不…相爺!」汪滕激動得語無倫次:「小的是感嘆,相爺您這布局……太細了!有個成語叫…叫啥來著,算無遺策!對,就是算無遺策!到時候,等那些參賽的大型勢力,接到自家首領家族被滅滿門的消息傳來,矛頭直指幾大門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相爺您到時候再拋出橄欖枝,他們哪怕不全心投靠,也多半會選擇與您暫時聯盟啊!」 朱思勃滿意地點點頭:「沒錯,只要結盟開始,憑藉本相的手段,自有辦法將這些草莽豪傑,一步步納入囊中,化為己用。」 第844章 自曝其短,比賽黑幕 汪滕眼睛發亮,開始繼續給朱思勃提供情緒價值。 「神州擂之前承諾要發出去的獎金,全被門閥賄賂負責人的銀子給頂了……我的相爺誒,您這簡直是分逼未花,既得了慷慨明理之名,又實實在在拿到了拉攏幾家大型勢力的機會和好處!不得不說,相爺您…您真是一石好幾鳥,牛逼!是真的牛逼啊!」 朱思勃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沒事多看看書,別誇人總用牛逼二字,粗俗!」 汪滕訕訕一笑,忽然想到什麼:「那相爺,這種收買人心、刷臉露面的好事,您不親自去現場主持公道嗎?效果肯定更好啊!」 朱思勃果斷搖頭,眼神中帶著絕對的謹慎:「不去,衛淵詭計多端,門閥底蘊深厚,難保不會找來頂尖高手趁機行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半點風險,本相都不願嘗試。」 汪滕下意識地小聲嘟囔:「貪財、好色、還惜命……真是做到極致了……」 「嗯?」朱思勃目光掃來。 汪滕趕緊賠笑:「沒…沒什麼!小的說相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京城外,神州擂現場。 喜順奪得魁首這點他背後的師門太龐大,所以眾人也都給面子,加上成長太快有目共睹,所以喜順是實至名歸。 但第二到第十名幾乎被幾大門閥瓜分後,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黑幕!」 「黑幕!」 「不公平!」 「第二到第十名重新比!」 「對!重新比!這算什麼神州擂!」 在朱思勃早已安排好託兒的帶頭鼓譟下,群情激憤,一些脾氣火爆、頭腦簡單的莽漢,甚至開始推搡維持秩序的守城軍士,場面一度瀕臨失控。 「靜一靜!」 就在這時,一聲如同雄獅咆哮般的怒吼震徹全場,壓過了所有喧囂。 眾人只覺耳膜嗡嗡作響,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循聲望去,只見城牆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著暗衛服飾的老者。 老者面容清癯,目光如電,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正是一位大宗師中期的頂尖高手,也是暗衛之中的現任首領。 老者目光掃過下方混亂的人群,猛地一揮手。 頃刻間,無數雪片般的紙張從城頭飄灑而下,如同下了一場大雪。 喜順隨手接住一張,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還蓋著鮮紅的手印和印章,詳細羅列了神州擂負責人與幾大門閥家主之間暗通款曲、操作比賽的具體事宜,時間、地點、金額、經手人,一應俱全,證據確鑿! 「老劉,上面寫的啥?快念念,老子不認字!」 一個粗豪漢子急吼吼地問他旁邊一個看似讀過書的同伴。 那被稱為老劉的人快速瀏覽,越看臉色越是震驚,顫聲道:「這…這上面說,神州擂的確有黑幕!是…是那些門閥,重金買通了擂台的負責人,操縱抽籤和對陣表,這才把他們的人都保送進了前十!」 「臥槽!這神州擂不就是朱思勃辦的嗎?他咋還自己拆自己的台?」 「對啊!正常來說,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朱思勃怎麼還自曝其短了?」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驚疑不定之際,城牆上的暗衛高手身邊,突然出現了幾百號人。他們被繩索捆綁著,嘴裡塞著破布,神情驚恐萬狀——正是此次神州擂的負責人、主要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的家眷老小! 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這些人被毫不留情地推上城牆垛口,套上絞索,然後活生生地吊在了高高的城牆之外,身體在空中無力地晃蕩,掙扎漸漸停止。 這一幕的震撼,瞬間鎮住了所有人! 做完這一切,那名暗衛高手再次運起獅吼功,聲音傳遍四野:「丞相已查明真相!本次神州擂,丞相本意乃廣交天下豪傑,不料被這些無孔不入的門閥世家,滲透管理層,行此齷齪卑鄙之事!丞相深感悲痛,為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不得不揮淚處置這些昔日心腹!此乃丞相之失察,丞相願一力承擔!」 話音落下,城門洞開,一隊隊暗衛推著數十輛小車走了出來,車上堆滿了耀眼的金銀元寶、珠寶首飾。 暗衛首領高聲道:「丞相有令!無論神州擂之事過錯在誰,丞相身為主事者,難辭其咎!特以此金銀,補償所有參賽之英雄好漢,聊表歉意!同時,丞相承諾,不日將親自主持,重開神州擂,必還大家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比武大會!」 這一連串的組合拳下來,在場的江湖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尤其是之前那些對朱思勃破口大罵的人,看著牆上懸掛的屍體,看著眼前白送的金銀,再回想那「勇於認錯」、揮淚斬馬謖的姿態,臉上都火辣辣的,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慚愧之感。 「這…這朱思勃,好像…是個敢作敢當的正人君子啊!」 「是啊,錯了就認,認了就改,還不惜自斷臂膀,拿出真金白銀補償…這人品,似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不堪!」 「果真是人言可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 就在眾人對朱思勃的印象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紛紛感慨之時—— 「讓開!快讓開!」 一騎快馬,如同瘋了一般從官道盡頭疾馳而來,馬蹄翻飛,塵土飛揚。馬背上是一名風塵僕僕、面色焦灼的中年男子,他身後背負著一柄厚重的鐵劍,衣衫襤褸,嘴唇乾裂。 「二爺!尤二爺!」 那男子衝到擂台附近人群最密集處,已是強弩之末,他嘶啞地喊著,猛地勒馬,馬匹人立而起,嘶鳴一聲,轟然倒地,口吐白沫,竟是活活累斃。 那男子也因多日奔馳,褲襠早已磨破,雙腿麻木,剛一沾地,便踉蹌幾步,重重摔倒在地。 坐在最前排觀禮席上,一位國字臉、不怒自威的中年漢子,正是天盪山勢力的二當家,江湖人稱小孟嘗的尤君集,連忙站起身,臉色驟變,快步沖了過去,將那背負鐵劍的男子攙扶起來。 「李兄弟!是你!你怎麼會弄成這般模樣?」 尤君集認出來人,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中年男子抓住尤君集的胳膊,涕淚橫流,用盡最後力氣哭嚎道:「二爺!家裡…家裡出大事了!尤家…尤家上下二百八十九口……男女老幼……全…全都被殺了!只有…只有三少爺當時未在家中,才…才僥倖逃過一劫啊!」 第845章 割袍斷義,結盟丞相 「什麼!」 尤君集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猛地一晃,眼前瞬間一黑,大腦一片空白,四周天旋地轉。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二爺!」 「二哥!」 天盪山的其他幾位首領和親信見狀,慌忙衝上前,七手八腳地將尤君集扶住,掐人中的掐人中,輸送內力的輸送內力……現場是一片混亂。 過了好半晌尤君集才幽幽轉醒,整個人不停地顫抖,因為咬牙太緊,導致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指甲深陷肉中。 「我的娘親!我的妻子!我的兒女……」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嚎從尤君集喉嚨里迸發出來,他掙脫眾人的攙扶,跪倒在地,以頭搶地,放聲痛哭。 哭聲悽厲絕望,聞者無不動容,哭到極處,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心脈受損,再次昏死過去。 當尤君集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半夜。 他躺在客棧的床上,油燈映照著圍在床邊的六張熟悉而沉重的面孔,正是他在天盪山歃血為盟,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六位結拜兄弟。 「大哥,幾位兄弟!我…我尤家……」 尤君集聲音沙啞虛弱,眼中是刻骨的悲痛與恨意。 「二弟!」 一位面容沉穩的老者,緊緊握住他的手,沉痛道:「二弟請節哀,我們已經從鐵劍李兄弟那裡了解事情的經過,兇手…是華家的人!」 「華家?」 尤君集雙目瞬間赤紅,如同瀕死的野獸,掙扎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之前華家找過我好多次,想要收編天盪山,但都被我拒絕了,沒想到這一次趁我離開,竟屠我滿門!」 「好一個華家,此血海深仇不報,我尤君集誓不為人!」 「點兵!馬上給點兵!集結所有弟兄,我要踏平華家,雞犬不留,為我尤家枉死的二百八十九口報仇雪恨!」 幾位兄弟連忙死死按住他:「二哥!不可衝動!萬萬不可啊!」 「那華家是傳承數百年的門閥,底蘊深厚,私兵眾多,關係盤根錯節,我們天盪山發展到如今不容易,雖已有些許規模,但與其正面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最多讓其傷筋動骨,而我們恐有覆滅之危啊!」 「二弟,目前一切都還只是家將一面之詞,還需冷靜查證,切莫中了他人奸計!」 尤君集猛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逐一掃過他的結拜兄弟們,那眼神充滿了絕望和一絲被背叛的憤怒:「我懂了!你們是怕了!怕與華家開戰,導致天盪山基業毀於一旦,怕你們苦心經營的皇帝夢就此破碎!」 尤君集聲音嘶啞,帶著決絕:「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分家!我只帶我的人馬去打華家!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全部死在華家門前,也與你等無關,今日起,我尤君集與你們六人,割袍斷義……」 「二哥!你這是什麼話!」 「二弟不可說氣話!」 「是啊二哥,我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沒說不報仇,只是說要從長計議。」 「報!」 就在這時,一名天盪山的斥候快步走進房間,單膝跪地。 「七位首領,丞相朱思勃派人前來,說是給二當家送藥。」 房門被輕輕推開,汪滕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一碗熱氣騰騰、藥香濃郁的湯藥。 「七位爺可好啊?」 汪滕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同情與恭敬:「這是相爺吩咐御膳房,特地為您熬製的十全大補湯。相爺聽聞二爺悲傷過度,心脈受損,心中甚是關切,特命小的送來,聊表心意……」 「讓他滾!」 尤君集正在氣頭上,看也不看,怒罵一聲。 七兄弟中的老六,一個精瘦的漢子在與汪滕隱晦地對視了一眼後,隨即湊到幾位兄長耳邊,壓低聲音道:「幾位哥哥,二哥的仇不能不報,可單憑我們天盪山,確實難以撼動華家這棵大樹,既然硬拼不行,何不藉助外力?」 「外力?」 大當家眉頭緊鎖:「此話怎講?」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老六聲音更低了,偷偷瞄了一眼汪滕:「要是沒有神州擂,朱思勃與門閥世家勢力就已經開戰了,這點我們在來之前就知道,所以我們何不暫時與朱思勃聯盟?」 眾人頓時陷入沉思,攻打華家,天盪山必然萬劫不復,但不打的話,看尤君集這架勢,分家又是必然的,到時天盪山實力必將大損,與朱思勃這個名聲不佳的權相合作,雖是飲鴆止渴,但似乎是眼下唯一能既報仇又保全實力的選擇了。 此時其他兄弟除了尤君集也都想明白了這點,紛紛看向大當家。 「大哥,六弟說得對,我們目前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嘶~ 大當家深吸一口氣,對眾兄弟點點頭,上前一步,從汪滕手中接過了那碗十全大補湯,同時不動聲色地將一沓厚厚的銀票塞進了汪滕的懷中。 「相爺的好意,老夫代二弟心領了。」 大當家語氣沉穩:「二弟悲痛過度,言語衝撞,還請汪公公海涵,回去之後在相爺面前多多美言,並請轉告相爺,我天盪山願設宴,與相爺一敘。」 汪滕摸了摸懷中銀票的厚度,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連連點頭:「好說,好說!大當家深明大義,咱家一定把話帶到!告辭,告辭!」 隨著汪滕離開客棧,接過小太監遞來的十全大補湯:「下一站去哪?」 「回汪大人,去第五家勢力,魏通達的下榻客棧。」 「好!起轎!」 汪滕上了自己的轎子後,忍不住大笑出聲:「第四家勢力,下一個就是第五家勢力,全部拿下就等於收攏九成的一線中立勢力!」 「原來謀略的遊戲,真好玩啊!」 「哈哈哈!」 第846章 曾經的兄弟,都變了 京城,皇宮,御書房。 敲門聲響起,小太監進門,對端坐九龍金椅,批閱奏摺的朱思勃恭敬道:「相爺,汪滕公公回來了。」 朱思勃頭也不抬地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汪滕屁顛屁顛地小跑進來,見到批閱奏摺的朱思勃,不由癟了癟嘴,當今大魏局勢大亂,朱思勃的地盤也就是一個京城和孔孟兩家的封地,屁大點地方,又雞毛的奏摺,假裝忙碌給誰看呢…… 朱思勃緩緩合上奏摺,居高臨下地看著汪滕:「事情辦妥了?」 「妥妥地!」 朱思勃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接下來就是用重開神州擂,把那些中型勢力吊著,等五家一流勢力與我結盟,與門閥展開聯軍大戰,他們想要獨善其身都不可能,要麼滅亡,要麼兩邊找人投靠,你猜猜他們會投奔誰?」 「這個……」 汪滕撓了撓頭:「不知道啊……」 「如果是之前,本相也不敢保證,但當我們與五家勢力結盟,這些中型勢力最少有八成會選擇投靠我們。」 朱思勃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露出奸計得逞的陰笑:「衛淵好不容易抽身,如果他下場展現出超強戰力,那麼就會演變成本相與門閥合在一起揍他。」 「如果他不下場,那就只能看著本相以戰養戰,一點點吞併結盟勢力,直到發展壯大他衛家軍也不是本相的對手!」 汪滕連忙送上一個小馬屁:「丞相牛逼,嘎嘎牛逼那種!」 布置成靈堂的客棧。 朱思勃為了拉攏人心,特別安排人把客棧收購,並且改成了尤家靈堂,甚至就連牌位都讓匠人趕工做好。 此時六位結拜兄弟與尤君集一起披麻戴孝跪在牌位前,聽著旁邊和尚誦經,往生咒,地藏懺…… 「時間不早了,諸位兄弟好好休息吧,這裡我一人守靈即可!」 尤君集用沙啞的聲音對六位兄弟說道:「接來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比如明日與朱思勃的談判,所以你們必須要好好休息。」 大當家與幾位兄弟點點頭,拍了拍尤君集的肩膀,隨後每人上了三炷香,跪拜之後離開。 夜已過半,整個靈堂就剩下了尤君集一人,跪在牌位前守靈。 忽然尤君集感覺到身後一陣微風吹過,作為江湖之人,下意識從腰間抽出匕首,朝向伸手刺去。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長劍與匕首碰撞,匕首在布滿大馬士革花紋的長劍下折斷。 「好一把神兵利器!」 尤君集暗道一聲,連忙後退幾步,張了張嘴想要大喊有刺客,可當他見到來人的相貌時,不由一愣。 只見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手持長劍,國字臉,滿身儒雅正氣,可不正是他的至交好友,三俠之中的南俠,金聖英。 「兄弟!」 尤君集張開雙臂,金聖英也收劍與其抱在一起。 「兄弟,我全家……」 「別說了,我早就知道這些,也是剛從尤家趕過來。」 「嗯?」 尤君集一愣神,不解地看向金聖英:「此話何意?」 「借一步說話!」 金聖英帶著尤君集離開,來到客棧外一處黑漆漆的胡同之中。 金聖英閉上眼睛,感知四周,確定無人後,這才對尤君集道:「我主公衛淵,在朱思勃召開神州擂的時候,就猜到他會安排人對這些來參賽的一流勢力家眷動手,當我看到名單,發現有你尤君集後,便與呂存孝一同前往救人,可結果還是晚到了一步!」 尤君集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金聖英,這些年他也是閱人無數,可以肯定金聖英沒有說話,或者說這段話大半都是真話。 「聖英兄弟是想告訴我,殺我全家之人並非華家,而是朱思勃派人栽贓嫁禍?」 金聖英點了點頭:「你我兄弟多年,我不會騙你……」 「夠了!」 尤君集臉色沉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摞卷宗:「你好好看看,鐵證如山,就是華家所為,我知道與朱思勃結盟,有損衛淵的利益,如果平時你金聖英一句話,我絕對不會選擇與朱思勃結盟,但今日不同往日,我尤家滅門之仇必須要報!」 金聖英可以看出尤君集已經在極力克制,如果自己在說一句,恐怕他會當場與自己割袍斷義,甚至大打出手。 金聖英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尤老哥,我是提前快馬加鞭而來,三侄兒尤坦然還在趕來的路上,大概三天左右就會抵達京城,到時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我提前趕來,就是通知你一聲,讓你不要衝動!」 話落,金聖英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出了胡同,紅拂迎了上來:「聖英哥,談得如何?」 哎~ 金聖英長嘆一聲:「曾經在江湖都是兄弟,可如今身在各方勢力,都不在信任,互相猜忌,果然就像主公說的那樣,人是會隨著地位變化而變化。」 「聖英哥,尤大俠可能只是家裡遭到變故,情緒不好,說話的語氣太重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沒等紅拂說完,金聖英一把抓住抓住她的手:「罷了,魏通達那邊你處理得如何?」 「我與他妻子是姐妹,平日相交不錯,但這次他也沒相信我,直到我拿出證據……」 紅拂說到這,微微搖頭,嘆息一聲:「其實我們也都變了!」 另一邊,尤君集回到靈堂,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走進自己大哥的房間。 「二弟你來了。」 此時的大當家雖然躺在床上,但整個人卻很精神,沒有任何睡夢中醒來的跡象,顯然他也沒睡,在考慮明日與朱思勃的談判細節。 「大哥!」 尤君集把門關上後,又打開窗戶確定無人竊聽後,這才對大當家的小聲道。 「剛剛金聖英來找我了。」 「哦?金老弟?他來做什麼?」 「他說,他有證據兇手並非華家,而是朱思勃的栽贓陷害!」 大當家眉頭緊皺,仔細想了想,分析道:「華家殺人有動機,可同樣朱思勃的動機更大,畢竟他即將面對各方門閥的聯手圍攻,所以只要把我們推到門閥的對立面,就必須與他結盟。」 大當家說到這,面沉似水地道:「二弟,孔孟兩家當初就是收留了他,結果被他鳩占鵲巢,朱思勃這狗東西別的能耐沒有,但這煽風點火,里挑外撅的本領,乃大魏的蠍子粑粑吧,獨一份!」 「前車之鑑,後車之覆!」 第847章 誰真誰假?難以辨認 客棧房間內,油燈的火苗微微跳動,大當家與尤君集在茶案相對而坐,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二弟,一切還要看明天的談判,到時候我們哪怕提出再苛刻的要求,朱思勃估計都會滿口答應,什麼金銀、地盤、甚至是虛職封賞,包括聯盟作戰時的部署……」 「這些他都不會吝嗇,因為他在乎的根本不是這些細節上的利益得失,他真正想要的,是我們天盪山這整支人馬!」 大當家的說到這,眉頭微皺的道:「所以,金聖英冒險前來傳遞的消息,還是有很大可信度的,朱思勃此人,看似大方,實則滿肚子的陰損壞。」 「如今朱思勃勢大,卻也更需外力支撐,以應對門閥聯軍壓力,我們天盪山如果歸順了他,那對他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尤君集如今也恢復了一些理智:「的確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不能僅憑金聖英一面之詞,需要確鑿的證據!沒有鐵證,一切都是空談,甚至可能是敵人離間之計。」 大當家聲音低沉的道:「話雖如此,若是其他人傳話,或許還需存疑。但金聖英的話,我們不得不仔細考量,慎重對待。」 「罷了,明日先拖一拖,既然金聖英是快馬加鞭,搶在所有人前面趕到京城,只為了給二弟你提個醒,那咱們就等到三侄兒坦然來到再說。」 尤君集點頭道:「算著日子,坦然帶著證據,大概三四天後就能抵達京城!」 大當家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尤君集道:「二弟,金聖英來找你的事,除了我,兄弟幾個還有誰知道?」 尤君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心亂如麻,第一個找的就是大哥你……等等,大哥…你…你難道是懷疑,我們兄弟裡面…有人已經被朱思勃策反了?」 大當家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憂色:「二弟,別忘了黃仙芝的前車之鑑,百柳樓二十四友,何等聲勢?結拜時何等豪氣干雲,可最後呢?」 尤君集苦笑道:「這件事我當然知道,最後黃袍軍被朱思勃暗中策反、收買、分化了二十多人!連他最信任的兄弟都能背叛。」 「是啊,所以我們又豈能不加倍小心?人心難測,而且朱思勃太擅長挑撥離間了,咱們不得不防啊。」 尤君集聞言,眉心緊緊鎖成了一個疙瘩,大當家伸出手,用力按在尤君集的肩膀上:「二弟,大哥知道你現在報仇心切,恨不能立刻手刃仇人,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 「明日談判,我們暫且探一探朱思勃的虛實,一切等坦然侄兒到了,拿到證據再說!」 尤君集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立刻去找朱思勃拼命的衝動,重重地點了點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大哥,我聽你的!」 翌日,酉時,皇宮養心殿東暖閣。 殿內燈火通明,暖香浮動,朱思勃一身紫色相袍,端坐於主位之上。 朱思勃臉上帶著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與天盪山的六位首領推杯換盞,言談甚歡。席間珍饈美饌,歌舞昇平,一派賓主盡歡的景象。 唯有尤君集,陰沉著臉,坐在下首,仿佛與這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面前的酒杯幾乎未動,筷子也沒動幾下,只是默不作聲地坐著,目光偶爾掃過朱思勃那看似真誠的笑臉,眼底深處是壓抑不住的殺意。 談判在看似和諧的氣氛中展開,大當家代表天盪山,提出了諸多條件,要求朝廷正式冊封天盪山眾首領官職,劃撥錢糧軍械,承諾在對抗其他門閥時提供支援,並且要求擁有高度的自治權,朱思勃的勢力不得隨意介入天盪山內部事務…… 朱思勃聽得十分認真,不時點頭,對大部分要求都表現得極為慷慨,甚至主動提出可以給予更多的金銀和更優渥的封賞。 然而,當談到一些關鍵細節,尤其是關於雙方兵力如何配合、情報如何共享、戰後利益如何具體劃分時,朱思勃卻開始打起太極,或是藉口需與朝臣商議,或是強調困難,不肯輕易鬆口。 最終,這場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的談判,各項條件未能達成完全一致,雙方約定,四日之後,再進行第二次談判,以期最終敲定盟約。 亥時,汪滕送走天盪山七人,返回東暖閣時,只見太監宮女們正在默默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炙。 朱思勃依舊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品著茶,臉上已無方才的熱情,只剩下深沉的平靜。 汪滕一屁股坐在他下首的錦墩上,撓著頭,滿臉不解地道。 「相爺,小的愚鈍,實在想不明白,咱們與天盪山結盟,說白了不就是像民間放貸一樣嗎?只要他們肯借許給他們多少好處都無所謂啊!反正咱們最終惦記的是他那筆本金!也就是整個天盪山的人馬,相爺您為啥還要在那些結盟細節上,跟他們斤斤計較,討價還價呢?」 朱思勃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蠢貨,若是什麼條件都滿口答應,表現得過於急切和慷慨,反而會讓他們起疑心,覺得這是個陷阱。談判,就像釣魚,需要耐心,要懂得收放線,而且,與天盪山這等規模的勢力結盟,涉及方方面面,本就非一日之功,一次談攏,反倒顯得不真實。有些分歧,拖上一拖,才更合乎常理。」 另一邊,返回客棧的尤君集,徑直來到了大當家的房間,關上房門,尤君集立刻道。 「大哥,今天的談判,我都看得出來你故意在某些條款上漫天要價,尤其是後面,幾乎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可那朱思勃,並沒有像我們預想的那樣,為了促成盟約而全盤接受,他反駁了,還爭辯了!」 唉~ 大當家長長地嘆了口氣,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疑慮:「是啊,我也只是在試探他,若他心懷鬼胎,意在吞併,按理說應該極力示好,儘量滿足我們的要求才對。可他這番表現……說實話,現在,我也叫不准金聖英的話是對是錯,朱思勃到底是真心結盟還是包藏禍心,一切都等坦然侄兒到了,拿到證據再行定奪吧。」 第848章 三郎進京,父子夜談 三日後,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店內人聲嘈雜,南腔北調匯聚一堂,大多都是因神州擂而匯聚京城的江湖客。 「店小二!給洒家上二斤最烈的燒刀子,三斤上好的醬牛肉,動作快點兒!」 一個滿臉風塵、絡腮鬍子的粗豪漢子拍著桌子喊道,聲音洪亮,正是呂存孝所扮。 「好嘞!客官您稍坐,酒肉馬上就來!」 店小二麻利地應和著。 呂存孝與同樣做了易容打扮、顯得成熟幾分的尤坦然,坐在角落的桌子旁。 尤坦然雖然故作鎮定,但眼神中那抹焦灼卻難以完全掩蓋,壓低聲音,對呂存孝道。 「呂神捕,我現在焦急就像熱鍋上螞蟻,恨不得現在就飛去見我父親!絕不能讓他被朱思勃那個仇人蒙蔽、利用!」 呂存孝端起粗糙的酒碗,仰頭灌了一大口燒刀子,哈出一口酒氣,表情不動聲色,嘴唇微動,聲音細若蚊蚋:「稍安勿躁。你難道沒發現,從我們進城開始,就一直有尾巴跟著嗎?」 「什麼?」 尤坦然一驚,手下意識就摸向腰間的短刃,卻被呂存孝用眼神及時制止。 「莫慌,不一定是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呂存孝放下酒碗,拿起筷子夾了塊牛肉,看似隨意地咀嚼著。 「眼下正是朱思勃與各方勢力頻繁接觸、談判的關鍵時期,他疑心極重,生怕出什麼變故。所以派出了大量的暗哨,對每一個新入京之人進行監視,我們這副生面孔,被盯上很正常。」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尤坦然強自鎮定下來,低聲問道。 「簡單。」 呂存孝淡定地道:「該吃吃,該喝喝,就像尋常來看熱鬧的江湖人一樣,喝酒吹牛,打聽擂台賽的趣聞。表現得越自然越好,相信最多跟蹤到下午,等他們確認我們沒什麼威脅,只是普通江湖客,那些小尾巴自然就會撤了。」 尤坦然聞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學著呂存孝的樣子,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只是那動作,終究還是帶著幾分刻意和僵硬,衷地低聲道:「呂神捕,你可真是我最好的老師,謝謝你!」 入夜,尤君集心事重重地從大當家的房間返回自己的客房。 窗外月色清冷,客棧四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若有若無的監視目光,朱思勃的暗衛,像一張蛛網將這座客棧籠罩,時刻監視,恐生異變。 尤君集他心中充滿了憂慮,不僅僅是為了報仇大計,更是擔心他那僅存的兒子尤坦然,在他固有的印象里,尤坦然就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行事莽撞,缺乏心機,真怕他來到京城後會不顧一切、冒冒失失地闖來找他,那樣無異於自投羅網,必然慘遭朱思勃麾下那些冷酷暗衛的毒手。 就在他心緒不寧,準備和衣躺下時,耳朵忽然敏銳地動了動,捕捉到床下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自然的呼吸聲! 「誰!」 尤君集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動作快如獵豹,一把抓住枕邊的佩刀。 鏘啷~ 一聲抽出半截雪亮的刀身,厲聲喝道:「滾出來!否則別怪某家刀下無情!」 「爹!是我!別動手!」 一個壓抑著激動和緊張的聲音從床底下傳出。 緊接著,一個渾身沾滿枯黃菜葉、顯得有些狼狽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尤君集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隨即又驚又喜,連忙將佩刀丟在床上,一個箭步衝過去,將眼前這人緊緊扶住,借著燈光上下打量。 「三郎!真是你!你…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尤君集看著兒子滿身的菜葉和塵土,又是心疼,又是驚訝。 尤坦然拍了拍身上的髒污,露出一絲帶著後怕和得意的笑容:「爹,這客棧被盯得太緊了,前後門都有眼線。我不躲進客棧後院運送蔬菜的板車裡,混在菜筐中間,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來?」 尤君集看著兒子一場狼狽的模樣,聽著他這周密的想法,心中百感交集,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欣慰:「好!好!三郎,你…你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他拉著尤坦然坐到床邊,迫不及待地問出那個最關鍵的問題:「三郎,證據呢?金聖英說的證據,你可帶來了?」 「帶來了!都在這!」 尤坦然表情嚴肅,鄭重地從貼身內衣里,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是幾頁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還有一些看似是證物拓印的圖樣。 尤君集連忙接過,就著昏暗的燈光,一字一句,極其仔細地閱讀起來,他的眉頭隨著閱讀的深入,越皺越緊,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到最後,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川字。 他放下紙張,目光銳利地看向尤坦然,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三郎,這些證據,上面的勘察、推理、記錄,都是誰做的?」 「主要勘察和推理的是呂存孝,但從頭到尾,孩兒都寸步不離地跟著!從義莊驗屍,到客棧查訪,再到追蹤兇徒,直至最後審訊那名被生擒的兇手,是追風大人親自出的手,孩兒也一直在旁邊,親眼目睹,親耳所聞,每一個環節,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唉~ 尤君集長長地嘆了口氣,伸手用力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矛盾和掙扎。 「呂存孝的破案能力,黑白兩道人人皆知,堪稱神斷,可…可這也正是問題所在!正因為他能力太強,反過來,他若是想要偽造證據,其手段也必然高明至極,恐怕三郎你從頭到尾看著,也未必能發現其中的破綻啊!」 他並非不相信兒子,而是此事關係太大,對手又太過狡詐兇殘,他不得不以最壞的心思去揣度。 第849章 真相敗露,圍攻朱賊 「爹,您的顧慮,孩兒明白。」 尤坦然並沒有因為父親的懷疑而氣惱,反而異常冷靜,他條理清晰地說道。 「我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是這些證據的源頭,大部分是基於本地官府捕快,最初勘察記錄的基礎之上,我與呂神捕所做的,是沿著他們驗證過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並非憑空捏造。」 「我們只是在這些記錄中,篩選出那些被人刻意忽略或偽造的部分,比如義莊的那些屍體,我當時特別仔細看過,絕無二次創傷的痕跡,死亡時的狀態與卷宗記錄和現場勘查完全吻合,這一點,任何高明的偽造都難以做到,還有客棧的那些細節,雜役、掌柜、廚子的證詞相互印證。」 「其次,我們一路追查,確實找到了那伙兇徒的藏身之地,斬殺數人,生擒了一人,經過查驗確確實實都是淨過身的閹人,這一點做不得假……」 尤君集聽著兒子尤坦然的敘述,邏輯清晰地分析證據可靠性與關聯性,將整個調查過程復盤得清清楚楚。 這一刻尤君集發現,自己曾經那個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只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遇事慌亂,只知依靠父兄的紈絝子了。 已經蛻變成沉穩自信的模樣,一時間尤君集竟有些恍惚,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輕輕掐了掐尤坦然的臉蛋,狐疑地道:「你…你真是三郎尤坦然?不是別人假扮的吧……」 「爹!」 尤坦然哭笑不得握住父親的手,正色道:「這種時候,咱們能不能嚴肅一點?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我認為,呂神捕偽造證據的可能性極低,除了我剛才說的,還有四點原因……」 隨著尤坦然又列舉了四處關鍵疑點,每一個都直指朱思勃麾下暗衛,那無法抹去的蛛絲馬跡。 聽到最後,尤君集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一半臉痛苦扭曲地哭,另一半臉欣慰激動地笑。 哭的是全家死絕,笑的是這個曾經被他幾乎放棄的兒子,在經歷家族巨變後,竟如涅槃重生般迅速成長起來,雖然如今各項能力還顯稚嫩,但他已經能看到尤坦然身上那巨大的潛力,他相信,假以時日,此子必非池中之物! 「走!」 尤君集猛地站起身,緊緊拉住尤坦然的手:「我帶你去見你大伯!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父子二人來到大當家的房間,確認四周無人監聽後,尤坦然將整個調查經過,以及他所掌握的證據和分析,再次清晰、完整地講述了一遍。 大當家聽完尤坦然的講述後,沉默了許久手指一直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好半晌,大當家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證據看起來的確是環環相扣,鐵證如山,讓人不得不信服。朱思勃的確就是幕後真兇,但是我總覺得,這背後,似乎還有一隻手,在默默地推動著這一切,引導著我們去發現這些證據,去仇恨朱思勃。」 「是衛淵!」 尤坦然低聲道:「呂神捕雖未明說,但追風大人,還有金聖英前輩的出現,都暗示了這一點,那就是這幕後有衛淵在插手。」 尤君集冷聲道:「衛淵?」 「父親,我們絕對是被衛淵利用了,被他當成了對付朱思勃的刀,那又怎樣,殺我尤家滿門的不是衛淵,而是朱思勃,這血海深仇,是實實在在的,就算明知被;利用,我們父子也必須要報仇,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尤君集重重地點頭,赤紅的眼中滿是瘋狂的恨意:「三郎說得對!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大哥我就問你一句話,明日打還是不打?」 大當家的此時開始猶豫起來:「這…這……」 看到大當家如此,尤君集當即拍案而起:「大哥,如果你害怕連累天盪山,那就請你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替我照顧好三郎,明日,我獨自一人單刀赴會,去宰了朱思勃那廝,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好過苟活於世!」 「二弟!你這是什麼話!」 大當家臉色一沉,呵斥道:「我們兄弟歃血為盟,發誓同生共死!大哥我怎麼可能貪生怕死,置兄弟血仇於不顧?」 「怕,是很正常的。」 尤坦然接過話頭,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冷靜:「畢竟朱思勃麾下有幾十萬大軍,京城是他的老巢戒備森嚴,但大伯,您是否忘記了我剛才提到的一點?」 「哦?」 大當家看向尤坦然:「侄兒快說看,大伯忘記了什麼?」 尤坦然嘴角勾起帶著一絲算計的冷笑道:「大伯忘記了,我剛才說,張龍與紅拂阿姨去的是鐵臂蒼龍魏通達那裡,老石去的是華西大俠解風解老英雄處,趙虎去的是……這些人,都是與我父子相同,或是其家族、親友曾遭朱思勃毒手的江湖大豪!」 說到這,尤坦然聲音停頓,目光掃過父親和大當家,繼續道。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明日,當我們在皇宮發難之時,他們很可能也會在同一時間,在不同的地點,對朱思勃的勢力發起攻擊!」 「就算朱思勃兵強馬壯,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或許也無法在正面擊潰他。」 「但是,別忘了,他也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我們幾方勢力同時剿滅,只要京城一亂,消息傳開,那些駐紮在冀州,一直對朱思勃虎視眈眈的門閥聯軍,可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必然會趁朱思勃病,要了他的命!」 大當家聽著尤坦然的分析,看著他眼中閃爍的銳利光芒,心中震撼莫名,不由暗道:「這孩子,他從小看到大,之前是個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沒想到,家破人亡的巨大打擊,竟然讓他一夜之間仿佛脫胎換骨,此子若能在這活著度過這亂世,將來必成大器!」 此時大當家的最後一絲猶豫,也被尤坦然的話驅散,但仍有顧慮:「可…可就算如此,如果我們是不是要先設法找出,兄弟之中,是否真的有人被朱思勃策反,以免關鍵時刻……」 尤坦然卻伸手輕輕打斷了大當家的話,他的眼神清澈而通透:「大伯,找到又如何呢?是人就有私心,就有可能被威逼利誘,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要最終能證明,他依然還是你們的兄弟,是我的好叔叔,你們之間那份歃血為盟的友誼還在,那就夠了。」 「好!好!好!」 尤君集連說三聲好,重重拍在尤坦然的肩膀上:「三郎看得通透,有些事情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否則,對誰都不好,只會讓兄弟離心。」 話落,尤君集臉色一板,面沉似水地看向大當家:「大哥,二弟我現在就問你最後一句話!明日!動手!還是不動手!」 大當家看著眼前的尤家父子,他心裡清楚,自己沒有退路,兄弟的血仇不報,天盪山必然分家。 嘶~ 大當家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吐出兩個字:「明日……干朱思勃他媽的!」 「好大哥!」 尤君集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一把緊緊抱住了大當家,虎目中熱淚忍不住滾滾而下。 第850章 二次談判,殺機暴露 皇宮,養心殿東暖閣。 檀香裊裊,金碧輝煌,一派皇家氣象。 朱思勃一身華貴紫袍,端坐於主位之上,手指輕輕敲打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看似平靜,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距離與天盪山第二次談判約定的時辰已近,不知為何,他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今日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相爺!相爺!」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緊接著汪滕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色煞白,嚇得聲音都變了調:「相…相爺!天盪山的七位當家的,都來了!」 朱思勃眉頭微蹙,抬眼看向汪滕:「來了便來了,慌什麼?按禮數迎進來便是,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不是啊相爺!」 汪滕喘著粗氣,指著殿外,結結巴巴地道:「他們…他們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數名天盪山的心腹高手,刀出鞘,箭上弦,那架勢不像是來談判,倒像是來刺王殺駕的!」 「帶人來的?」 朱思勃的眉心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心中的不安感驟然加劇,他猛地坐直身體,聲音帶著一絲冷厲,「帶了多少人?」 「差不多五六百人,都是曾經的江湖高手!」 汪滕抹著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聲音發顫:「也不知道他們要幹啥,我懷疑他們可能要對相爺不利,直接下令射殺吧……」 「難道是計劃出了紕漏?」 朱思勃仔細回憶復盤,發現自己計劃沒有出錯的地方。 就在朱思勃不解時,一名御林軍腳步飛快地跑進來,單膝跪地,急聲道:「稟相爺!天盪山大當家在外求見,他說讓相爺移步殿外,檢閱一下他天盪山的部隊,這是他為表結盟誠意,特意帶來的精銳,請相爺觀瞻,以顯其誠!」 「檢閱部隊?展現誠意?」 汪滕一愣,隨即長長舒了一口氣,用力拍著胸口:「我的媽啊,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我嚇得滿腦瓜子汗啊!」 「相爺,感情都是虛驚一場,人家這是給咱亮肌肉,展示實力,好方便接下來談條件呢!」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朱思勃,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用手指按住了狂跳的右眼皮,喃喃道:「亮肌肉…為何偏偏選在養心殿外?為何事先不通稟,直接帶兵圍宮?這誠意未免太過霸道了些,為什麼本相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相爺,您多慮了!」 汪滕連忙勸道:「天盪山一群草莽,不懂那麼多規矩,他們肯定是覺得把最精銳的人馬,拉出來給相爺您看看,就是最大的誠意,估計就是想讓您知道他們兵強馬壯,合作起來更有底氣。」 朱思勃沉默不語,腦海中飛速推演著各種可能性,反覆思量,確定自己在尤家滅門一事上手腳乾淨,絕無把柄落下,與天盪山的談判條件也預留了足夠空間,似乎並無紕漏。 「或許真是本相多心了吧!」 朱思勃呢喃自語地說完,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對那御林軍校尉擺了擺手:「傳他們七人進來,至於他們的親衛就讓其在殿外候著,未經允許,不得踏入殿門半步……等等,還有必須仔細搜身,哪怕鞋底都要好好查看,避免攜帶武器進宮,對了,還有褲襠裡面也要檢查……」 「遵命!」 隨著御林軍離開後沒多久,沉重的殿門被再次推開,天盪山七雄龍行虎步,魚貫而入。 除了尤君集依舊面色陰沉,目光低垂,仿佛在極力壓制著什麼之外,其餘六人,包括大當家在內,皆是對著主位上的朱思勃拱手施禮,聲若洪鐘:「我等見過相爺!」 「無需多禮,諸位英雄請坐,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束!」 朱思勃臉上瞬間堆起和煦的笑容,起身拱手回禮,同時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姿態放得極低。 眾人依言落座,唯有尤君集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手背之上青筋虬起。 大當家不動聲色地伸出手,用力按在他的胳膊上,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朱思勃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關切地道:「尤二當家似乎面色不佳,可是身體不適?」 尤君集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吼,猛地別過頭去,生怕自己再多看朱思勃一眼,就會忍不住當場爆發。 大當家連忙打圓場,笑著對朱思勃道:「勞相爺掛心,二弟只是近日悲傷過度,休養幾日便好。」 說到這,大當家忽然話鋒一轉道:「相爺,在正式談判之前,老夫忽然想起一個有趣的故事,不知相爺可有興趣一聽?」 「哦?談判前講故事?小孩子的把戲了!」 朱思勃心中譏諷更甚,這幫草寇,果然上不得台面,談正事之前還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但在臉上卻不露分毫,依舊保持著風度。 第851章 故事的結尾,殺豬 「大當家請講,本相願聞其詳。」 大當家輕撫頜下黑白相間的鬍鬚,慢悠悠地開口道:「相爺想必聽過一個民間哄孩童入睡的小故事。」 「從前啊,有三隻小豬,離開家自立門戶,各自蓋房子。大豬貪快,蓋了個稻草房子。」 「二豬求省事,蓋了個木頭房子,唯有三豬,不辭辛勞,花費了最多的時間和力氣,蓋了一座結實無比的磚瓦房子……」 朱思勃一聽是這個故事,臉色瞬間就有些不好看,他自幼便厭惡這個故事,無他,只因為朱與豬同音,每次聽到,都感覺像是在拐著彎罵他。 朱思勃強忍著不快,打斷道:「大當家,此等稚童故事,本相自然聽過。我等商議的是聯盟大事,關乎天下格局,何必在此浪費時間,不如開門見山吧,直奔主題吧。」 「相爺稍安勿躁。」 大當家笑容不變,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持:「請相爺耐心聽老夫把故事講完,此中另有深意。」 朱思勃無奈,只得耐著性子,端起茶杯,掩飾內心的煩躁,繼續聽下去這個幼稚的小故事。 大當家繼續娓娓道來:「那大豬和二豬,房子蓋得飛快,完成後便整日裡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而三豬呢,卻還在工地上汗流浹背,一塊磚一塊瓦地壘著他的安身立命之所……」 他語速緩慢,細節繁瑣,一個小小的孩童睡前故事,竟被他講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時間。 殿內眾人,包括朱思勃和他的侍衛,都聽得有些昏昏欲睡,不明所以。 就在大當家講到老狼吹垮了稻草房和木頭房,最後來到磚瓦房前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尤君集,悄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沙漏,放在了身旁的桌面上。 隨著晶瑩的沙子,最後一粒緩緩漏下。 大當家目光掃過沙漏,聲音陡然拔高:「相爺,故事的最後,老狼沒有像童謠里那樣被開水燙跑,而是他敲門進入了磚瓦房!」 「所以相爺您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朱思勃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猛地一凝,這故事的結尾,與他所知截然不同,他下意識地放下茶杯,眉頭緊皺:「進入了磚瓦房?然後發生了什麼?」 大當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殺機,他死死盯著朱思勃,一字一頓地厲聲道:「當然是殺豬!」 「狗賊朱思勃!還我尤家上下二百八十九口人的命來!」 幾乎在大當家話音剛落的剎那,早已按捺不住、渾身殺氣幾乎要爆體而出的尤君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猛地一腳,將身前沉重的紫檀木桌面被狠狠踹飛,杯盤茶盞嘩啦啦碎了一地! 緊接著,他身形如炮彈般射出,凝聚了畢生修為、含恨而發的一拳,帶著悽厲的破空聲,直轟朱思勃的面門! 「誒呀臥槽,不是講故事嗎,咋還動手了……!」 正聽故事的汪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下意識就想扭頭往柱子後面躲。 可誰都沒有注意到,汪滕心神俱震之下,腳底正好踩到滾落在地的瓷盤碎片,緊接著一塊小石頭打在他的膝蓋上,讓汪滕整個人踉蹌,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因這劇變而一時愣神的朱思勃身上! 朱思勃被汪滕這麼一撞,腳下不穩,向後趔趄。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尤君集那蘊含著大宗師恐怖真元的拳頭,已然到了! 咔嚓~ 一聲悶響,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尤君集這含怒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汪滕臂膀手臂上,大宗師修為的高手全力一擊,豈是汪滕這等不通武藝的閹人所能承受? 只見汪滕整條手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碎裂,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遠處的殿柱之上,又軟軟滑落在地,口中鮮血狂噴,當場昏死過去,生死不知。 「臥槽!拿命擋拳?汪滕他還真他娘的忠!」 朱思勃被這一幕驚得徹底回過了神,看著狀若瘋魔,雙目赤紅、朝向自己撲來的尤君集,他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朱思勃再也顧不得什麼丞相威儀,什麼風度氣概,連滾帶爬地向龍椅後方逃去,同時扯著嗓子,發出變了調的尖厲嘶喊:「護駕!快護駕!有刺客!」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尤君集暴起發難,到汪滕誤擋生死不知……這一切不過是在幾個呼吸之間。 天盪山其餘五位首領,除了大當家和動手的尤君集,另外五人此刻完全是滿頭霧水,滿臉的震驚與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二哥!你…你瘋了啊!」 三當家又驚又怒地喊道:「你的仇人是華家!是華家滅了尤家滿門,你怎麼對相爺動手?」 「二哥!快住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當家眼見局勢已開,再無轉圜餘地,朝向五位兄弟大喊道:「老二的仇人就是朱思勃這狗賊與華家無關,此事緣由,稍後我自會向兄弟們解釋清楚!如今耽誤之際,是先宰了朱思勃這國賊,為老二全家報仇,也為天下除害!動手!」 話音未落,大當家身形一晃,已如大鵬般掠出,雙掌翻飛,掌風呼嘯,將幾名衝進來試圖保護朱思勃的御林軍精銳,直接拍飛出去撞在牆上,筋斷骨折! 「殺了你!我要宰了你這狗東西!」 尤君集此刻腦海中只剩下復仇的火焰,滿帶殺機的眼神看著身前狼狽爬行、不斷慘叫的朱思勃,一個大宗師巔峰的強者,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在速度上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僅僅幾個起落,尤君集便已追至朱思勃身後,眼中厲色一閃,毫不猶豫地一腳狠狠踏下!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清晰地迴蕩在養心殿之中! 朱思勃的左腿膝蓋,被尤君集全力的一腳,瞬間踩得粉碎,白色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和褲管,暴露在空氣中。 第852章 毒士鬥法,是你輸了 劇烈的疼痛讓朱思勃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悽厲慘嚎,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尤君集臉上沒有任何憐憫,只有大仇將報的快意和瘋狂的恨意。 再次抬腳,對著朱思勃的右腿膝蓋,如法炮製,踩踏下去! 咔嚓~ 又一聲脆響,朱思勃的右腿膝蓋也應聲粉碎。 此刻,他的雙腿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反向彎曲著,如同一條趴在地上的野狗,猩紅的鮮血汩汩湧出,瞬間將他身上那件象徵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華貴紫色丞相蟒袍,浸染成了暗沉污濁的黑褐色。 「朱思勃,狗賊!納命來!」 尤君集瘋癲地發出震耳欲聾狂笑,高高抬起右手,五指箕張,掌心真氣凝聚,帶著千斤之力,毫不留情地朝著朱思勃的天靈蓋狠狠拍下。 這一掌若是拍實,朱思勃的腦袋絕對會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瞬間爆裂,紅白四濺! 「大膽豎子!休傷相爺!」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蒼老卻蘊含著磅礴內力的怒吼,如同驚雷般在殿內炸響!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殿宇的陰影角落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正是朱思勃麾下暗衛的現任首領,一刀朝向尤君集的背心刺去。 噗~ 白刃入肉,鮮血一滴滴地流淌下來。 尤君集回頭,只見短刀距離他的背心不足一寸,刀身被人緊緊地用手攥住。 「六弟!」 此人正是天盪山七雄中的老六:「他媽的,誰也不能傷老子的二哥!」 噗~ 暗衛首領微微抬手,鋒利的短刀切斷老六的抓住刀身的四根手指,當他還想繼續出手時,其他幾名兄弟已經衝上來,對老者進行圍攻。 「他媽的,你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朱思勃瞪了一眼老六,朝向尤君集大喊道:「你…你先別殺我,我有情報告訴你,你身後的老六已經被我收買了……」 「那又如何?他就是千錯萬錯,那也是我的六弟,而且你這狗賊嘴裡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去死吧!」 尤君集再次出手揮拳朝向朱思勃的太陽穴砸去,此時衝進來的暗衛、侍衛、御林軍已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尤君集的拳頭距離朱思勃太陽穴越來越近。 尤君集臉上露出瘋癲的笑容,他已經可以看到,尤家二百八十九口人被滅門的始作俑者,下一秒腦袋就在自己的拳下開了花。 「娘親!」 「妻子!」 「兒女……你們都出來看看,看看咱們的仇人是如何慘死……」 沒等尤君集拳落,忽然一顆飛蝗石打在他的手腕上,將拳頭的軌跡偏移,擦著朱思勃的耳朵擊在他身後的金磚之上。 轟~ 一拳之下,整塊金磚碎裂,連帶著以這塊金磚為中心,四周幾米內的金磚全部都是出現了皸裂紋路。 「保護我,快保護我!」 朱思勃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斷了雙腿的他,用雙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急急忙忙爬向救援來的暗衛身後。 養心殿外,隱藏在暗處幾人疑惑地看向李光弼。 「朱思勃是義父最想殺的人,你為什麼要用飛蝗石救他?」 老石瞪著李光弼,與其相同的還有喜順、袁老、葉無道等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圍攻李光弼的打算。 李光弼聳了聳肩:「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 「當然是本座的!」 一陣猥瑣的聲音響起,只見糜天禾在衛天、衛雲的保護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如今魏通達正在攻打皇城東門,解老英雄帶人攻打西門……現在整個皇宮大亂,在冀州按兵不動的門閥聯軍也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朝向京城趕來。」 老石眉頭緊皺地道:「那這和救朱思勃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這場戰鬥朱思勃的敗局已定,但沒有他的話,孔孟兩家,以及那些收編來的中小型勢力肯定會投降,不會選擇死戰,我們要的是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並非是讓其他門閥把朱思勃分食了!」 「那就放過這狗娘養的……」 糜天禾笑著搖搖頭:「毒士鬥法,怎麼可能沒有後手,皇宮裡那點密道,我早就派人把圖紙公布於眾,並且每一條路口都有各大勢力以及門閥的將士把守,朱思勃沒有退路,只能留在皇城內做困獸之爭的死戰!」 糜天禾說到這,輕搖羽扇,看向被暗衛背著跑的朱思勃,嘴角掛著奸計得逞的陰冷笑容:「這場巔峰毒士的鬥法,是你輸了啊!」 另一邊,朱思勃一路逃跑到御書房,在重兵把守下,御醫為其治腿。 與此同時,朱思勃挺著手下暗衛上報的消息,皇城東南西北四門同時遭到進攻,憑藉皇宮內的御林軍只能苦苦支撐。 「他媽的,為什麼會這樣!」 朱思勃氣得一拳錘在地面,緊接著正骨的御醫微微用力,讓朱思勃發出死爹哭媽,殺豬般的慘叫。 朱思勃紅著眼睛,抓住暗衛的衣領;「馬上調城內的兵馬過來護駕,快!」 「遵旨!」 隨著暗衛飛快地跑開後,朱思勃心中盤算著,城內兵馬集結到救援大概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御林軍完全可以抵擋幾大江湖勢力的進攻,所以自己的安危是有保障的,但讓朱思勃吐血的是,自己費盡心機想要收編的,以天盪山為首幾大勢力徹底與自己反目,如果沒意外還會與門閥聯軍一起攻打自己。 機關算盡,結果滿盤皆輸,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媽的,你就不能輕點!」 朱思勃想到這,雙膝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對御醫破口大罵。 「本相的腿,還能保住嗎?」 朱思勃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御醫,緊咬銀牙道:「回答本相。」 「回相爺,您的雙膝小磨骨徹底粉碎,就算是慕千秋親自醫治,也是無力回天!」 「他媽的!」 朱思勃想到自己下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就忍不住揮手一嘴巴抽在御醫的臉上,當即下令:「除了守護皇城門的士兵,所有人將士全部出動,圍剿天盪山的那七個狗東西,特別是尤君集!」 第853章 血染皇城,衛奇技到 「等下,儘量抓活的,本相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對,還有老六那個吃裡扒外,拿了我的銀子,關鍵時刻背叛,反覆無常的狗東西,本相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遵命!」 此時的養心殿中,血腥氣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雖然天盪山七雄個個都是江湖上頂尖的武者,內力深厚,武藝超群,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御林軍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來,他們結成戰陣,長槍如林,箭矢如雨,將七雄的活動空間不斷壓縮。 大當家一個不慎,左臂被一名御林軍偏將斬斷,鮮血頓時如泉湧出。 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卻仍強撐著不倒,單手持刀繼續搏殺。 老六更是悽慘,他本就斷指重傷,此刻身上又中了數箭,其中一箭貫穿肺葉,讓他每呼吸一口都帶著血沫子,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命不久矣。 其他幾人情況稍好,但也是人人掛彩,遍體鱗傷,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襟。 「父親!」 就在這危急關頭,尤坦然帶領五百名天盪山高手,衝破御林軍的包圍殺進殿中。 他一眼就看到重傷的尤君集,連忙衝上前將其抱在懷中。 「三郎?我不是連夜安排人,把你送出城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尤君集又驚又怒,聲音虛弱卻帶著關切的擔憂。 尤坦然微微一笑,利落地撕下衣襟為父親包紮傷口:「父親,你一生都做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多疑下蒙汗藥這種下三濫的事做得太業餘了,手法太拙劣,早就被我看穿了!」 話落,尤坦然背起滿身是血的尤君集,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如今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哪怕死我也不會讓你出事!」 「三郎長大了!」 大當家見狀,欣慰地點點頭,舉起手中搶奪來的御林軍佩刀,高聲吶喊:「弟兄們,隨老子殺出去!」 「殺出去!」五百名天盪山高手齊聲應和。 在大當家的指揮下,眾人保護著七雄,朝向玄武門方向衝去。 然而,因為有朱思勃的命令,不斷有暗衛、御林軍從皇宮各處趕來,加入圍剿天盪山七雄的行列。 這場突圍戰異常慘烈,五百天盪山高手在連續的戰鬥中死傷無數,鮮血染紅了通往玄武門的每一寸石板。 在距離玄武門還有三百步的地方,五百高手最後只剩下不到十人,而且全部身受重傷,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三郎,我和叔叔們拖住這些御林軍,你快跑,切記不要讓我尤家絕後!」 「不!我不走,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父子倆要死也死一起……」 沒等尤坦然說完,尤君集一把推開尤坦然,撿起地上的大刀,朝兒子厲聲喊道:「走!如果你還把我當你爹就馬上滾!快滾啊!」 「父親,我不走,我……」 尤坦然聲淚俱下,卻是不肯獨自逃命。 就在父子倆互相推搡間,四周數千名御林軍便一擁而上,刀槍並舉,殺氣騰騰。 「休傷我兄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正氣凜然的聲音響起。 只見金聖英與紅拂雙雙殺透御林軍的包圍,來到七雄身邊。 金聖英白衣勝雪,卻已染上點點猩紅。 紅拂紅衣如火,手中長劍舞動如虹。 「聖英兄弟!你…你……」 滿身是血的尤君集看著金聖英,眼中滿是愧疚,隨即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逼兜。 「聖英兄弟,之前是我不好,竟然懷疑了你!」 金聖英拉住尤君集的手:「身份變了,我們的心態自然也會改變,這些都很正常,但我希望咱們兄弟的感情不變。」 「好兄弟,一輩子!」 尤君集鄭重地點頭,隨即看向尤坦然,對金聖英託孤道:「兄弟,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我兒坦然今後就交給你照顧一二,你與紅拂妹子帶他快走……」 金聖英卻擺擺手:「不行!」 「嗯?」 尤君集一愣。 金聖英笑道:「難道你兒子沒告訴你,他已經拜師呂存孝了嗎?」 「拜師呂存孝?」 「沒錯,所以照顧你兒子是他師父的事,我金聖英豈能越俎代庖?」 金聖英神色從容,輕笑道:「自古以來,兄弟之間最信任的方式,便是托妻獻子,我金聖英也自然想成就這千古佳話,可惜,今日我不能答應你的託孤,因為你不會死。」 「不會死?」 就在尤君集不解時,只聽御林軍外圍傳來一陣騷動。 一名膀大腰圓的黑臉壯漢,手持兩桿熟銅鐧,在御林軍之中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此人鐧法精妙,力大無窮,每一鐧揮出都有數名御林軍倒地,當真是勇不可擋。 「好鐧法,好武功!」 天盪山七雄見到來人,紛紛忍不住讚嘆一聲。 與此同時,尤坦然興奮地大喊:「師尊!我師尊來了!」 「師尊?難道他就是……」 尤君集驚訝地看向來人。 金聖英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黑白兩道,只要是正義之士,提起時都會豎起大拇指,為人剛正不阿的天下第一神捕,呂存孝!」 斷臂的大當家眉頭緊皺道:「聖英老弟,就靠著我們幾人,又怎能與數千御林軍廝殺?你與呂神捕能來,我兄弟七人已感激不盡,還請帶上坦然逃命吧,我們兄弟七人為你們斷後。」 「逃命?或許該逃命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金聖英冷冷一笑,猛地揮手:「我衛奇技何在!」 「殺!」 隨著他一聲令下,八百名衛奇技突然從四面八方殺出。他們五人一伍,組成一個內含無數小陣的巨大箭矢陣型,直挺挺地將包圍的御林軍撕出一條巨大豁口。 這些衛奇技個個身手矯健,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招招制敵。 「我夫婦二人帶你們殺出去!」 金聖英與紅拂帶領八百衛奇技,將尤君集幾人保護其中,硬生生在數千御林軍當中殺出一條血路。 令人震驚的是,臨近玄武門時,這些衛奇技好像還沒殺夠,竟有一種想返回繼續殺一圈的衝動…… 天盪山七雄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覷。 「這什麼情況啊?」 「是啊,啥情況?八百人就能追著數千人殺?而且還越殺越興奮?」 一旁的金聖英笑道:「數千人又如何?我家主公曾在西涼,帶領八百奇技,破海東青百萬聯軍!」 「八百奇技奔東去,百萬聯軍喪膽還。龍吟西涼震千里,六國閉眼猶夢驚!」 第854章 不符合邏輯的,義氣 尤君集下意識說出今年江湖流傳的一句詩詞,驚道:「難道這不是誇大,而是真實?」 「對,並非誇大。」金聖英神色傲然,「我金聖英一生高傲,可唯獨認衛淵為主公,可知為何?」 「這…這……不知。」 「有朝一日,當你們能見到我主公時,就都明白了。他的能力,他的人格魅力,他的忠孝義仁勇……世間僅有!」 金聖英說到這,抽出君子劍,與紅拂雙劍合璧,硬生生配合衛奇技將玄武門內的數千名守軍刺穿。 隨著門內的動作,外面攻城的解老英雄,也帶人撞破了城門。 「朱思勃,爾等小人,滅我解家一百三十七口,今日老夫就算一命換一命也要把你斬於刀下!」 解老英雄鬚髮皆張,怒目圓睜,帶著手下衝進玄武門。 然而當他殺進來,看到眼前之人不由一愣:「聖英老弟?君集老弟……怎麼是你們?」 「說來話長,」尤君集苦笑道,「我們七兄弟進宮刺殺朱思勃,可惜被那狗東西逃了,但也斷了他兩條腿!」 脾氣火爆的解老英雄怒道:「兩條腿可不夠彌補我解家的滅門慘案,必須要了朱思勃這狗東西的命!」 「解老哥,稍安勿躁,請聽我一言!」 金聖英上前道:「皇宮守軍不多,但京城卻有朱思勃的幾十萬大軍,如果我們被他們包圍,恐會凶多吉少,所以還是儘快撤退,等待門閥聯軍來到,再從長計議……」 解老英雄揮手打斷金聖英說下去:「老弟,你與老哥乃忘年之交,你的話老哥向來都會認真參考,但今日唯獨這件事不行!」 「可……」 解老英雄輕拍金聖英肩膀,打斷他說下去,豪邁地大笑道。 「金老弟,你入官場太久,總喜歡權衡利弊。難道你忘記,我江湖中人向來灑脫,有些事情明知不利己,也要去做,有些人明知不敵,也要去殺,這才是我江湖的快意恩仇!」 解老英雄說完,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金聖英,帶著手下心腹衝進皇宮深處。 眾人返回客棧時,已是深夜。金聖英用衛奇技隨身攜帶的青黴素給七雄消炎,之後又用醫聖山外傷神藥止血,包紮傷口,但老六因為傷勢太重,眼看著臨近咽氣。 燭光搖曳,老六躺在床榻上,氣息微弱。 他哭了,斷斷續續地說出自己被朱思勃收買的事。 原來他被朱思勃矇騙,以為詔安可以讓大家未來有個好日子,可結果卻害死了二哥尤君集的全家。 「六弟,別說了。」尤君集搖頭,伸手緊緊抓住老六的手。 「和你沒關係,你永遠都是我六弟。」 大當家也紅著眼眶道:「老六,咱們天盪山七雄同生共死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這點事算什麼?」 其他兄弟也紛紛上前,握住老六的手,表達原諒。 得到兄弟們的諒解,老六這才帶著釋然的笑容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客棧內,一片寂靜,只有兄弟們壓抑的抽泣聲。 次日清晨,金聖英想讓他們一起離開京城,但卻被尤君集拒絕:「朱思勃殺我滿門,我尤君集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聖英兄弟還請不要多勸,我是不會走的。」 大當家從客棧地窖里取出一罈子酒,拍開泥封。 「當初結拜,在關老爺面前立下誓言,共患難,同生死。老夫就算死,也要幫二弟的全家,以及六弟報仇!」 「二哥的仇,六弟的仇,不共戴天,必須要血債血償!」 其他幾位兄弟異口同聲地大喊,隨即幾人端起酒碗,在晨曦中碰杯,隨後一飲而盡。 「召集兵馬,攻打皇宮!」 尤君集擲碗於地,聲音鏗鏘。 金聖英看著這一幕,不禁落下了淚水。 他也將碗中酒與五兄弟碰杯,而後一飲而盡。 「希望幾位兄弟安好,他日再一起吃酒!」 隨著金聖英走出客棧,便看到門口停著一家豪華的馬車,門帘撩開,露出其中的糜天禾。 「我說過,他們不會走的,你還不相信。」 糜天禾輕搖羽扇,神色平靜的道:「接下來,整個京城就會變成戰場,我們也該離開了。」 哎~ 「仗義多是屠狗輩!這群官老爺瞧不起的江湖草莽,卻恰恰是最講究義氣的,或許朱思勃千算萬算,也無法算計到這一點。」 「這世上,不單單有利益,還有寧可放棄江山社稷,也要為了兄弟報仇的義氣。」 金聖英長嘆一聲,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客棧,這才邁步走上馬車。車簾落下,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絕了那段盪氣迴腸的兄弟情誼。 糜天禾憋了憋嘴:「就要面子,被架到這個位置沒辦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上……」 在金聖英的怒目而視下馬車緩緩啟動,駛向城外。 離京那一刻,糜天禾聊起車簾,而看了一眼身後的京城,他知道,這裡即將迎來一場更加慘烈的腥風血雨。 皇宮內的朱思勃氣得抓住御醫,想了想這老傢伙還要為自己治腿,隨意放下御醫把剛醒過來的汪騰抓住,狠狠地抽了幾個大逼兜。 汪騰哭喪著臉,委屈地道:「幹啥啊相爺,我可是為你不顧生命擋下致命一拳……」 朱思勃冷聲道:「這幾個大逼兜是獎勵你的忠誠,一個逼兜一萬兩白銀,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相爺這邊臉也抽幾個吧……」 朱思勃沉著臉道:「本以為這群江湖草莽,會等著門閥聯軍來到才正式開戰,這樣本相也能趁機分化瓦解他們內部。」 「可本相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不符合邏輯出牌,直接拼死開戰……」 第855章 血染皇宮,被迫突圍 皇宮之中,硝煙四起。 昔日宮闕殿宇,如今已成為血肉橫飛的戰場。 朱思勃坐在特製的輪椅上,雙膝處包裹著厚厚的繃帶,仍有點點血跡滲出。 那張曾經意氣風發、執掌朝綱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鷙與憤怒。 他緊握著輪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這群江湖草莽,果然不能按照正常邏輯來推理,這群傻逼,臭傻逼……」 朱思勃咬牙切齒,怒罵聲從齒縫間擠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怒。 一旁汪滕整條臂膀纏繞著白布,還打上了小夾板,耷拉著腦袋。 說實話,朱思勃的計劃他是從頭看到尾,憑藉他不太健全的腦袋,也能猜出來麾下那麼多兵馬,哪怕不去逐鹿王權,投靠一家勢力,今後算是從龍之功,封侯拜將,名垂青史也好,為啥非要為了所謂的哥們義氣,做飛蛾撲火之事? 正常來說,這些江湖勢力應當等待門閥聯軍抵達後,再行合圍,一起進攻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然而,這群草莽偏偏選擇了最愚蠢,最衝動的方式,直接殺進皇宮,不計後果,不求利益,只為一時之義氣…… 汪滕小聲嘟囔道:「他們難道不知,這是自尋死路嗎?」 汪滕的話朱思勃也聽到了,只能長嘆一聲,這群草莽英雄的不循常理的莽撞,反而打亂了他所有的布局。 義氣二字,朱思勃向來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愚昧的自我感動藉口,可今日,這義氣二字卻成了他最難以預料的變數。 「稟報相爺!」 一名暗衛飛奔而來,單膝下跪道:「相爺,玄武門已破,解家軍分成兩隊,一隊在皇宮中大開殺戒尋找相爺您,另一隊去東門前後夾擊御林軍,東門馬上就要被破!」 「東門?」 朱思勃眉頭緊皺,攻打東門的是天盪山大部隊,到時候解老英雄與天盪山七雄匯合,這皇宮沒辦法在待了…… 「稟報相爺,南門已快失守……」 壞消息接踵而至,朱思勃面色鐵青,腦海中飛速運轉,同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發布一條條命令。 與此同時,皇宮外,京城之中,八十萬大軍雖已接到調令,全部聚集皇宮四門,封鎖住城門,只許進,不許出。 做完一切後,朱思勃看了一眼天邊月亮:「現在是四更,馬上讓除北門外的所有將士,放棄守城,全部聚集北門,另外所有暗衛,御林軍,全部集合,一起突圍北門。」 「突圍?」 汪滕驚呼道:「相爺,為啥突圍啊,皇宮拱手相讓了?」 「留在這裡,只會被江湖草莽和門閥聯軍內外夾擊,只有突圍進入京城,與八十萬大軍匯合,我們才有翻盤的希望!」 朱思勃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這群江湖人不過是烏合之眾,憑的是一時血勇,待我們與大軍匯合,以絕對兵力碾壓,他們必敗無疑,就是可惜他們本來是我的力量,結果成為消耗我的力量。」 朱思勃被親信推著輪椅,快速朝向北門移動,路上碰到不少天盪山與解老英雄的麾下好漢,但都死在了暗衛與御林軍的屠刀之下。 從始至終,朱思勃都在閉目凝神,哪怕與小股江湖豪傑碰上,大打出手,朱思勃也沒有睜開眼睛。 此時的他,根本無暇關心這些,甚至就連天盪山這些勢力他也不在意。 八十萬大軍,想要覆滅這些烏合之眾還是很輕鬆的,朱思勃怕的是門閥聯軍,如果沒有意外,這群狗東西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現在這邊的消息已經傳過去,就算沒傳過去,糜天禾肯定也會傳過去…… 與其到時候被內外夾擊,還不如把這群草莽困在皇宮,然後用最快速度將其剿滅,這樣也能給這些門閥一些震撼,方便他在中間裡挑外撅,左右逢源尋找一線生機。 「媽的!」 朱思勃忍不住怒罵出聲,一拳砸在輪椅扶手上。 這一次他是真的不甘心,明明機關算盡,最後卻稀里糊塗的失敗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局勢已容不得他憤怒,在遠處他已經聽到喊殺聲越來越近,天盪山等江湖勢力,大部分已打進皇宮。 「突圍!」 隨著朱思勃下令,原本鎮守北門的御林軍忽然打開城門,緊接著兵合一處,硬生生從北門沖了出去。 此時來鎮守北門的守軍已經趕到,朱思勃當即下令開打。 在大軍的壓制下,這些江湖好漢節節敗退,最後從北門退進皇宮之中。 「傳令!」 朱思勃面沉似水地冷聲道:「關閉所有宮門,全軍備戰,每五十步留一名弓箭手包圍皇城,如有跳牆之人,無需盤問直接射殺,也包括信鴿,不可以飛出皇宮紅牆!」 隨著朱思勃的一聲令下,皇城四門轟然關閉,無數守軍堵在門口,防止這群江湖好漢衝出來。 汪滕疑惑地問道:「相爺,你不是說先把他們這群江湖草莽全殲,然後再全身心地對付門閥聯軍嗎?為啥現在是圍而不攻呢?」 朱思勃冷笑道:「之前的命令是給那群門閥聽的,現在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圍而不攻,畢竟皇宮裡面可沒有多少吃的。」 汪滕連連點頭:「對,我還是尚食局的尚書呢,御廚那為了保證菜品的新鮮,除了一些雞鴨,都是當天的瓜果蔬菜……怪不得相爺你在突圍時,偷偷讓暗衛把大米白面都燒了……」 朱思勃輕笑著點點頭:「沒錯,沒有食物,裡面的人能堅持多久呢?義氣不過是一時的熱血,餓他們幾天,到時候在挑撥離間一下,就可以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 汪滕用一隻手鬧著頭:「相爺,我還是沒懂,這群門閥聯軍肯定會趁你病,要你命,他們……」 「他們必然會想內外夾擊對吧?」 朱思勃冷笑道:「他們可不是那群義氣行事的草莽,這群傢伙各自心懷鬼胎,他們可不想攻打我們,而是想等我們和這群江湖草莽兩敗俱傷後,再用最小的代價撿便宜……」 第856章 臭名昭著,知書達理 京城外五百里,冀州地界的門閥聯軍營帳中,各大門閥的家主齊聚一堂,爭論不休。 「此時正是攻城良機!」 華家家主華雄率先道:「朱思勃被困京城,我們應當立即發兵,與天盪山等勢力,內外夾擊,直接宰了朱思勃這畜生。」 華家主想到朱思勃的栽贓陷害,就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差點他華家就與天盪山,稀里糊塗地決一死戰,到時候華家肯定會贏,但也是慘贏…… 華家二叔華伷輕輕按住華雄的手背:「大哥,別衝動啊,朱思勃在京城尚有八十萬大軍,若我們貿然攻城,必遭重創,不如等他與江湖聯軍兩敗俱傷,再坐收漁利。」 「華二爺言之有理。」 幾位家主紛紛附和…… 就在眾人爭論之際,帳外傳來通報:「糜天禾先生到!」 「臥槽!」 「這癟犢子怎麼來了?」 所有家主紛紛站起身,沒有不透風的牆,前段時間糜天禾所作所為,挑撥離間幾大門閥鬥爭的真相,在朱思勃的刻意為之下,也漸漸都浮出水面。 這才有了聽到糜天禾三個字,這群家主恨不得馬上拔刀的衝動。 帳簾掀起,糜天禾輕搖羽扇,在衛天、衛雲的護衛下緩步走入。 糜天禾面帶微笑,眼神卻銳利如刀,掃過在場眾人。 「諸位,近來可好?」 「好你媽,老子剁了你……」 一名脾氣火爆將門世家二把手,拔劍而起。 「咋地,想剁了本座?」 糜天禾眉頭一挑:「熊家二爺,你試試你的劍快,還是黑白雙煞的棍、爪快?」 「我敢保證,當你出手那一刻,你命就沒了。」 「他媽的,你敢對老子動手,那你試試自己能不能走出這裡!」 糜天禾無所謂地道:「我走出走不出無所謂,但你肯定死,要不然試試?」 「試試就試試……」 沒等熊二爺說完,便被熊家大爺拉走:「糜謀士,別來無恙,請坐請坐!」 糜天禾滿意地點點頭,一屁股坐在會議桌邊,對一名門閥的管家道:「還他媽愣著幹啥呢?倒茶!」 「哦…哦……」 管家連忙為其倒茶…… 糜天禾輕抿了一口茶水後,掃視全場諸位,笑道:「諸位別這樣看著我,畢竟我是代表我家主公,我死在這,無論是你們當中誰殺的,我主公都會與他不死不休,你們誰想和衛家軍全面開戰,那就動手吧。」 「這……」 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紛紛低下頭,衛家軍出關以後戰力的確拉胯,但再拉胯也是正規軍,他們誰也不願意為了逞一時之快,與衛家軍徹底反目成仇。 華雄上下打量糜天禾:「你這毒士來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送禮!」 隨著糜天禾話落,輕輕拍手,紅拂攙扶著一名女子走進來。 女子身穿宮裝,相貌中等偏上,但卻是滿身書卷氣,一看就是妥妥的大家閨秀。 「這…這是……孔清淺!」 有家主認出來人,正是孔家嫡女,也是為朱思勃連接孔孟兩家的關鍵人物。 孔清淺身著素衣,不施粉黛,面色平靜,眼神中卻帶著一種決絕的光芒,站在糜天禾的身後。 「孔小姐將會協助我們。」 糜天禾淡淡道:「孔家是讀書人,懂得審時度勢……」 沒等糜天禾說完,孔清淺冷聲道:「世修降表,喜歡投降叛變,糜先生不用當著我的面往好聽了說!」 「這…這好吧。」 糜天禾尷尬的一笑,隨即對在場諸家主道:「孔小姐的遭遇不用我多說,各位相信也都知道,所以孔小姐最恨的就是朱思勃那狗賊,在場諸位,無論是誰家勢力拿到朱思勃的項上狗頭,孔清淺便以孔家嫡女的身份,助他收服孔孟兩家!」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緊接著便是一片譁然,各位家主眼中都閃過了熾熱的光芒。 孔孟兩家數百年積累的底蘊不可小覷,若能得此助力,任何一家門閥都將實力大增,甚至勢力會超過現在的朱思勃…… 面對這群家主炙熱的目光,孔清淺冷聲道:「糜先生說得沒錯!清淺願以孔家列祖列宗起誓,絕無虛言。」 糜天禾適時補充:「不僅如此,我已掌握朱思勃軍中布防圖和各處弱點,以及他可能的藏身之處……」 利益的誘惑,野心的驅使,讓原本各懷鬼胎的門閥聯軍瞬間團結起來。 方才還爭論不休的家主們,此刻眼中只剩下一個目標,朱思勃的人頭…… 糜天禾輕搖羽扇,對在場眾人道:「不知,我能否說兩句?」 「說!沒事!隨便說!」 「對!對!別說兩句,二十句都行……」 糜天禾走到沙盤前,羽扇輕點皇宮位置:「你們肯定都想讓朱思勃與江湖草莽兩敗俱傷再動手對吧?」 「這……」 一群家主都嫌丟臉,所以沒有回答,但成年人的世界,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回答。 糜天禾繼續道:「你們認為,憑藉朱思勃的能力會想不到這點?」 華雄眉頭緊皺的道;「可問題是他想到有能怎麼樣?他有什麼辦法破局?」 「很簡單,把這群江湖好漢困在皇宮,餓幾天,等那股子熱血勁過了,不攻自破!」 「這……」 「那按照糜謀士的意思呢?」 「即刻進攻京城!」 糜天禾笑道:「當然,也不是真打,而是以破壞城牆為主,那寫回回炮買來當玩具的?用啊!」 「反正不管朱思勃與這群江湖好漢是否兩敗俱傷,咱們都要攻打城牆不是。」 「也對啊……」 看著與各自謀、智囊交頭接耳的門閥家主們,糜天禾大笑道:「那還愣著幹啥呢?出兵攻打京城的城牆啊!」 「傳令下去,全軍整備,即刻攻城!」 華雄率先起身,高聲下令。 「我金家願為先鋒!」 「我熊家精銳已準備就緒!」 大帳內,各位家主爭相表態,生怕落後於人。 糜天禾與孔清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門閥聯軍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開始朝向京城全速行軍。 第857章 門閥聯軍,兵臨城下 京城之內,肅殺之氣瀰漫,昔日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 皇宮如同孤島,四門緊閉,門內江湖草莽的罵娘,撞門,門外守軍將城門封住,安插無數弓箭手嚴陣以待,只要有輕功高手飛躍,當即射殺。 與此同時,輪椅上的朱思勃聽著屬下的回報,眉頭越皺越緊。 他那張之前還意氣風發,掌控全局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雲。 「門閥聯軍用最快速度行軍,趕往京城?」 朱思勃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輪椅扶手:「這不合常理。他們本該故意拖延行軍速度,等待本相與這群江湖草莽兩敗俱傷,再來坐收漁利。為何如此著急?究竟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一旁的汪滕小心翼翼地躬身道:「相爺,有沒有可能……他們和江湖草莽一樣,都不按套路出牌?」 「不可能。」 朱思勃當即否定,隨即對汪滕反問道:「你可知道廟堂和江湖的差距在哪裡?」 汪滕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差距就在於上流人士可以為了利益不要臉面,但下層社會的人不行!」 朱思勃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誚:「江湖草莽太要臉面,會被義氣架上去下不來。但這群門閥可不會,他們有奶就是娘,為了利益連親爹都能不要,更別說臉面。」 汪滕徹底糊塗了,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撓了撓頭:「那……這究竟是為啥呢?」 朱思勃緩緩搖頭,目光深邃:「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群門閥的背後,一定發生了什麼是本相不知道的,究竟是什麼……」 汪滕好奇地問道:「那相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按照原計劃,先靜觀其變。」 朱思勃沉聲道:「傳令下去,嚴密封鎖皇宮四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連續兩日,皇宮被重重圍困,期間有太監、宮女、御廚、太醫……甚至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撤離的御林軍的人頭,被江湖好漢們從城牆外拋進來。 那些人頭滾落在宮門前,雙目圓睜,保持著死前求饒,喊救命的模樣。 對此,朱思勃全都視而不見,從始至終都端坐輪椅之上,面色陰沉如水,任由那些人頭在宮門外堆積,心中不停盤算著到底自己計劃,是在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第三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琉璃瓦上時,探子飛奔來報:「稟報相爺,門閥聯盟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抵達京城。」 朱思勃尚未理清思緒,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可以聽到陣陣宛如地震般的聲音。 緊接著一名斥候連滾爬爬地衝進來,聲音顫抖:「稟報相爺!門閥聯軍出動了回回炮……」 「回回炮?上來直接摧毀城牆?這群傢伙瘋了嗎?」 就在朱思勃怒罵一聲,又有斥候跑過來:「稟報相爺,東便門失守,被華家的玄甲兵攻破!」 「什麼!」 朱思勃猛地一震,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這怎麼可能?上來就用回回炮已經不符合邏輯,這竟然直接開打了?難道整個世界都瘋了嗎?那群江湖草莽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罷了,為什麼這群門閥也如此反常?」 就在這時,幾名原孔孟世家高層,以及中大型勢力的首領齊刷刷地跑進來,個個面色惶急。 「相爺,永定門被金家的疾風騎破了!這些門閥出動了回回炮,率先摧毀城牆後,發現我們並沒有多少兵力守城,所以他們直接改了戰術,強攻入城了!」 「相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朱思勃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孔家高層的衣襟:「之前那些丟出來的人頭中,有沒有孔清淺的?」 「回相爺,沒……沒有……」 「那這群江湖草莽有沒有拿孔清淺威脅我們,讓我們打開皇城的大門?」 「回相爺,也沒有……」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朱思勃鬆開手,聲音冰冷,「傳令下去,等下衝進皇宮,大開殺戒!」 「遵命!」 眾人退下後,朱思勃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本相明白了,原來紕漏出在這裡!肯定是孔清淺被人趁亂帶走,而這群門閥能如此拼命,這一切的反常與她逃脫不了干係!」 汪滕不解地問道:「相爺,就一個被您徹底架空的孔清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她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她畢竟是孔家嫡女。」 朱思勃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只要她開口說,誰能拿到本相的人頭,就會說服孔孟兩家的殘餘投靠對方勢力。這等誘惑下,那群門閥不拼命才怪!」 解釋完,朱思勃整張臉面沉似水,惡狠狠地握拳錘擊輪椅把手:「肯定是衛淵與糜天禾!媽的,這兩個該死的狗東西,總跑出來破壞本相的大計!」 汪滕弱弱地道:「相爺,我現在只關心,難道等下咱們,真要進入皇宮與這群江湖草莽廝殺?」 「要不然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朱思勃長嘆一聲:「在城內,因為地形的原因,能夠布置回回炮的地方不多,我們只要將八牛床弩安置在這幾個要地就行。借著皇宮的城牆防禦工事,我們還有與這群門閥一戰的可能,否則,我們即將面臨的就是前後夾擊,必敗無疑!」 朱思勃抬頭望向巍峨聳立的皇宮,目光漸漸堅定:「傳本相令,八十萬大軍即刻從皇宮東南西北四門同時出擊,務必以最快速度殲滅宮中江湖勢力,記住,不必留活口,要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戰爭!」 說完,朱思勃看向汪滕:「本相有命令交給你!」 撲通~ 汪滕跪在地上,整個人哭得聲淚俱下:「相爺,我帶傷啊,沒請酒劍仙上身,打架是不行的,與那群江湖草莽打鬥我打不過,相爺別讓我帶兵打仗,我害怕,我真害怕,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剛出生沒斷奶的孩子,我……」 「滾你媽的!」 朱思勃一嘴巴抽在汪滕的臉上:「你全家早就死光了,哪來的老母?而且你丫的就是個坑,哪來的孩子?」 「本相就算無人可用,親自上陣,也不會讓你這廢物上陣!」 「早說啊,這給我嚇得滿腦瓜子汗!」 汪滕長出一口氣:「那相爺讓我幹啥啊?」 「做你的專業!」 「啥專業?」 「強迫百姓交糧食,在清剿皇宮江湖草莽時,給你兩千兵馬滿城征糧,畢竟接下來我們要死守皇宮,可能是個長久戰,糧草必須要準備充足,所以越多越好,懂了嗎?」 汪滕得意地拍著胸脯,打包票地道:「這你就放心吧,我汪某人別的本事沒有,滿腦袋的伎倆都用在百姓身上,天天想著如何搜刮民脂民膏,這事是我的業務範疇,我的專業啊!」 隨著汪滕退下,一旁暗衛大統領,那名修為極高的老者小聲道;「勃兒,這一弄你在民間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這一仗就算能贏,你也難得民心!」 朱思勃無所謂地道:「汪滕做的與我何干?大不了當街斬首,泄民憤!」 第858章 血親如何?都該死 整個皇宮頓時陷入一片肅殺,沉重的宮門緩緩開啟,黑壓壓的守城軍如潮水般,從東南西北四門湧入皇宮。 刀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一名名之前還在撞門的江湖好漢死在刀鋒之下,屍體被戰馬鐵蹄踏爛。 而在皇宮深處,江湖好漢們早已嚴陣以待。 「兄弟們!」天盪山大當家單臂持刀,聲如洪鐘:「今日咱們被困於此,唯有死戰到底!記住咱們天盪山的規矩,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眾好漢齊聲吶喊,聲音在宮殿間迴蕩。 其中老七抱著老六的骨灰,雖然身負重傷,卻依然強撐著站起來,咧嘴笑道:「二哥,看來今日咱們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尤君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能和兄弟們死在一起,是我尤君集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掠過宮牆,落在眾人面前,為首一人揭開面罩,露出一張年輕而堅毅的面孔。 「奉金聖英之命,特來相助。」 來人低聲道,從懷中取出一捲圖紙:「這是皇宮結構圖,內有密道、暗室,可助各位周旋。」 大當家接過圖紙,展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太好了!有了這個,我們就不必與朱思勃的大軍正面硬拼了!」 尤君集卻皺眉道:「可這會不會是朱思勃的詭計?」 來人微微一笑:「金大俠料到各位會有此疑,特讓在下帶一句話……江湖義氣,天地可鑑,兄弟情深,日月同輝。」 聽到這句只有他們兄弟幾人知道的暗語,眾人頓時放下心來。 大當家當即下令:「按照圖紙,化整為零,分散隱蔽。咱們要讓朱思勃的大軍在這皇宮迷宮裡轉暈頭!」 就在江湖好漢們開始分散隱蔽的同時,朱思勃的八十萬大軍已經如潮水般湧入皇宮。他們本以為會遭遇激烈的正面抵抗,卻發現宮中空空如也,只有秋風捲起落葉,在空曠的廣場上打著旋兒。 「搜!給本相仔細地搜!」 朱思勃在親兵的護衛下進入皇宮,聲音冷厲,「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些江湖草莽找出來!」 然而,接下來的戰事卻完全出乎朱思勃的預料,出了剛進宮碰到江湖好漢被擊退後,緊接著這些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自己這都來到金鑾殿了,也沒看到有人…… 朱思勃忽然讓推輪椅的親衛停下腳步,距離金鑾殿還有百米距離,就可以嗅到一股刺鼻的惡臭。 很快就有御林軍副統領小跑過來:「相爺,金鑾殿內,被這群草莽當成了茅房,裡面遍布屎尿……」 「這群社會的最下層的狗東西!」 朱思勃怒罵一句,但卻沒有被這點小事讓他喪失理智,當即下令讓大軍在宮殿間搜索。 可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假山中,射來冷箭朝向朱思勃的面門射去。 「大膽!」 暗衛大統領揮劍斬斷暗箭,緊接著目光看向假山:「何方宵小鼠輩,躲在角落暗箭傷人!」 老者飛身而上,一劍將假山斬成兩段,露出其中一名手持箭矢,隨假山一起分為兩半的江湖好漢,在他腳下還有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老者甩了甩手中長劍上的血珠,眉頭緊皺返回,對朱思勃小聲道:「皇宮內是有不少密室暗道,就連我都不清楚全部,這群江湖草莽怎麼可能在兩天內找到的?」 「他媽的!」 朱思勃狠狠一拳打在輪椅的扶手上:「不用想也知道,能想出這種陰損壞絕戶計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糜天禾了。」 「糜天禾,我去你媽的八輩祖宗!」 朱思勃忍不住破口大罵,皇宮那麼大,這群江湖草莽躲起來,他想要挨個把人從藏身處揪出來難入上青天。 所以接下來他只能,嚴防死守門閥聯軍,同時還要時刻小心從藏身處鑽出來進行暗殺的江湖草莽。 可以說,這群江湖草莽聚是一團是,散是滿天星。 大規模打仗,這群江湖草莽就是烏合之眾,但要是一對一,暗殺這些能力上,他們還真是個頂個的高手。 糜天禾的一計,直接將來朱思勃的優勢打沒了,並且把這群江湖草莽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而此時在京城外,糜天禾站在高崗上,遙望著皇宮方向,輕搖羽扇。 「毒士鬥法,這一次看來我又贏了!」 糜天禾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在他身後,孔清淺為糜天禾輕輕披上衣服。 「糜先生,高處不勝寒,還請添衣!」 「謝孔小姐!」 糜天禾笑著點點頭,對孔清淺低聲問道:「孔小姐應該已經猜到我做什麼了吧?」 孔清淺點點頭:「猜到了,孔孟兩家必然死傷無數,帶著群牆頭草,雖是小女子血親,卻也該死!」 糜天禾看著滿臉殺氣的孔清淺,這些日子的接觸,他對這位曾經的千金大小姐有了幾分了解,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天真無邪,可惜遇到了渣男,把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第859章 毒計誘敵,羽毛蜂標 皇宮內,時不時會從屋頂落下滾石,或是地道中突然殺出小股敵人。 江湖好漢們利用自己的常年行走江湖,哪怕不暗殺,也為了保命熟知各種暗殺手段的技能,對朱思勃展開了靈活機動的游擊戰。 暗衛大統領,以及暗衛里的頂尖高手,時刻保護在朱思勃身邊。 所以保護糧食的重任,就讓汪滕帶領前東廠太監去。 可無論是汪滕還是這群前暗衛淘汰品,東廠的太監,能力有限,經常會被這群江湖好漢偷襲成功,或多或少造成糧食的損耗。 「稟報相爺,我們有不少人喝了中毒的水,導致上吐下瀉,喪失了戰鬥能力!」 「稟報相爺,進攻皇宮東南西北四門的門閥聯軍,如今十二個時辰不間歇地攻城。」 「稟報相爺,我們有幾名將領,遭到那群江湖草莽的暗殺!」 「稟報相爺,我們的傷兵營遭到偷襲,死傷摻重……」 啪~ 朱思勃將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 「他媽的,這群江湖草莽還是要點臉的,暗殺,火燒糧倉這種事能做出來,但下毒、伏擊傷兵……這種就連江湖草莽都做不出來的下三濫,肯定出自糜天禾之手,看來這宮裡不單單有江湖草莽,還有糜天禾的人……」 暗衛大統領,那名修為極高的老者小聲道;「思勃,當下局勢,因為防禦這群門閥,已經需要我們全力以赴,這群江湖草莽就很難在收拾了,而且他們神出鬼沒,我們暫時也找不到,所以應該如何應對?」 朱思勃考慮良久,最後開口道:「除了保衛糧倉的汪滕,其他人全部派出去鎮守城門,只要門閥士兵敢進攻,就往死里打。」 這一下可把老者愣住了:「思勃,此話何意?老夫怎麼沒聽懂呢?」 朱思勃面沉似水地道:「這群門閥雖然聯盟,但卻各自心懷鬼胎,雖然孔清淺那個賤女人說誰殺我,就會讓孔孟兩家歸順誰家,可如果自家兵馬損失太多,他們也怕孔孟將士造反,那就失去了絕對控制權。」 老者連忙道:「所以思勃你就決定往死里打,把他們殺怕了,放緩進攻,然後空出手來收拾這群江湖草莽?」 朱思勃點點頭:「沒錯,就是如此,同時在打仗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人假扮我,用來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可我們的人都在城牆上對付門閥聯軍,這群江湖草莽也有不少人呢,真打起來恐怕……」 「不需要真打!」 朱思勃眼神微眯,暴露出濃郁的殺機:「老先生,你可知民間有采蜂人,專采價值連城的殺人蜂老巢!」 「哦?」 看著老者滿臉不解,朱思勃便笑道:「看到一隻殺人蜂,他們就會用生肉誘惑,然後再殺人蜂的腰上拴一根羽毛,然後等著它飛,這些采蜂人就會跟著顯眼的羽毛,找到殺人蜂的蜂巢。」 老者眼神一亮:「老夫懂了,思勃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後,讓他們殺了你的替身,然後在順藤摸瓜找到這群江湖草莽的藏身之地?」 「沒錯,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逐個擊破,讓我們的損失達到最小化!」 「先攘外必先安內!」 「只要這群江湖草莽清理乾淨,我就有信心與這群門閥聯軍打一個長久戰,只要戰局時間拉長,他們打雞血的狀態消失,到時我的煽風點火,挑撥離間能力就派上用場了,逐個分化,甚至借力打力,再收編幾家門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京城外,糜天禾聽到毒士軍上報來的消息,不禁輕笑道:「果然朱思勃還是按照主公,提前設定的套路走了,先震懾住門閥勢力,然後把皇宮內部的江湖好漢們逐個擊破。」 糜天禾說到這,笑著看向毒士軍:「我讓你們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回老大,不光都帶齊了,而且還都偷偷埋在你設定的幾個地方,就等著你一聲令下呢……」 「很好,那就先讓咱們的人從皇宮扯出來,放朱思勃和這群江湖好漢拼死折騰吧。」 皇宮深處,一處隱秘的地窖內。 天盪山六兄弟與解老英雄齊聚一堂,油燈搖曳,映照著眾人疲憊面龐。 「消息可靠嗎?」 大當家沉聲問道,他斷臂處的繃帶已被鮮血浸透。 解老英雄重重點頭:「千真萬確,朱思勃那狗賊因雙腿重傷,今日只在少數護衛陪同下前往太醫院換藥,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尤君集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大哥,我全家的仇,還有老六的仇,不能不報!」 三當家咬牙切齒:「是啊大哥,二哥的全家,還有六弟死得那麼慘,此仇不報,我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眾人紛紛附和,復仇的渴望在地窖中瀰漫。 大當家環視眾兄弟,最終沉重地點頭:「好!既然如此,我們就賭上這一把!為老二和老六報仇!」 夜幕降臨,天盪山六兄弟與解老英雄率領上百名江湖高手,悄無聲息地穿過密道,來到太醫院附近。 果然如情報所說,只有百餘名護衛守護在太醫院外,其中一頂豪華轎輦格外顯眼。 「殺!」 解老英雄想到自己死光的全家,沒有控制住情緒,直接一聲令下,眾人如猛虎出閘,直撲太醫院。 戰鬥異常激烈,江湖好漢們抱著必死之心,招招搏命。 尤君集大刀威猛,直取轎輦。 解老英雄雙刀翻飛,如入無人之境。 護衛們雖拼死抵抗,卻難擋這群高手的瘋狂攻勢。 「朱思勃,納命來!」 尤君集一劍挑開轎簾,只見朱思勃驚恐的面容在劍光中一閃而過,隨即人頭落地。 「得手了!快撤!」 大當家高呼。 眾人迅速撤離,返回地窖。 一路上,雖有追兵,卻都被他們巧妙地甩掉了。 地窖內,眾人激動不已,尤君集捧著老六的骨灰罈,淚流滿面。 「娘親,妻女……我尤家滿門,還有六弟,你們都看見了嗎?二哥為你報仇了!」 大當家舉起酒碗:「老六,兄弟們沒讓你白死!今日我們手刃仇人,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敬六哥!」 眾人齊聲高呼,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地窖外,幾個黑影悄然離去,他們返回地窖的路線,早已如同腰系羽毛的殺人蜂,被暗衛摸得一清二楚。 第860章 貓抓耗子,戲耍全殲 「果然上鉤了。」 皇宮一處寢宮之中,朱思勃坐在輪椅上冷笑:「這兩天門閥聯軍的進攻明顯減弱了不少,不光晚上沒有進攻,甚至白天許多次攻城都是以虛張聲勢的佯攻為主。」 「傳令下去,調動精銳,把這些已經暴露的『蜂巢』一個不留!」 地窖內,歡慶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警報打斷。 「大當家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放哨的兄弟,身上插著箭矢,滿身是血的驚慌衝進來大喊道。 大當家臉色驟變:「怎麼可能?我們回來時明明很小心!」 尤君集瞬間明白過來:「中計了!那是個誘餌!」 此時地窖入口處已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緊接著便有陣陣濃煙從洞口處灌下…… 「不好,朱思勃那狗東西防火,利用毒煙想要把我們都熏死在這裡。」 「快走!」 眾人捂著口鼻,從地窖的另一條出口離去。 可當他們來到後路時,發現地上躺著看守兄弟的屍體,而出口的地方已被人嚴嚴實實地封死。 「怎麼辦?」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大當家:「媽的,從正門衝出去!」 大當家當即下了決定,眾人原路返回,但此時地窖中已瀰漫濃郁的毒煙,不少修為弱的好漢,口吐白沫,雙眼遍布血絲,腳步踉蹌。 就這個狀態,別說打仗,能活著走出去都算是奇蹟。 「帶上中毒的兄弟們,用最快速度衝出去!」 大當家一聲令下,眾人加快了腳步,在眾人犧牲無數,穿過火海後。 便看到隊列整齊的朱思勃精銳部隊,緊接著箭矢如雨點般射來。 「大哥,你們快走!我斷後!」 尤君集持劍而立,帶著數十名修為高強的武者,揮劍而上,去抵擋箭矢。 但奈何箭矢太多,他們這數十人根本就不夠看,只見無數好漢中箭倒在血泊當中。 斷腿之仇,不共戴天! 坐在輪椅上的朱思勃,沒有去其他江湖好漢的聚集地,偏偏來到天盪山與解老英雄的藏身處。 看著眼前的天盪山六名當家的,朱思勃可以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即抬起手。 「他們不是修為高嗎?不是能抵擋住箭矢嗎?那就繼續放箭!」 隨著朱思勃一聲令下,漫天箭矢再次朝向江湖好漢們射去。 「朱思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尤君集眼見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想起自己全家的死,新仇舊恨,讓他目眥欲裂,揮刀打飛射來的箭矢,朝向朱思勃衝去。 「老二不要衝動!」 大當家一把抓住尤君集:「不可意氣用事,咱們得先照顧活的,這些兄弟都吸入大量毒煙,導致實力發揮不出平時的一半,我們應該先撤退,不能讓弟兄們白白送死。」 「可…可……」 尤君集瞪了一眼朱思勃,無奈只能狠狠跺腳:「撤!」 天盪山與解家軍邊打邊退,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這一路上,屍橫遍地,血流成河,大部分都是江湖好漢。 直到最後,他們推到另一夥江湖好漢的聚集窩點,本想請求幫忙,可結果卻發現。 地上有無數堆積成山的屍體,無數御林軍往上倒猛火油,而後點燃…… 「這…這……」 天盪山六兄弟與解老英雄面面相覷,沒想到朱思勃下手這麼狠,竟然同一時間對這些大型聚集地動手。 坐在輪椅上的朱思勃,滿臉譏諷地看著滿身是傷,頑強抵抗的好漢們。 「一群下九流的江湖草莽,也配與本相鬥?」 「繼續放箭!」 隨著朱思勃的一聲令下,弓箭手再次釋放箭矢。 本已是強弩之末的眾好漢,成片成片的中間倒下。 「二狗!」 尤君集看著一直追隨他的小兄弟眉心中間,屍體倒在地上,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在也承受不住兄弟死在自己眼前的他,揮刀朝向朱思勃衝去。 「朱思勃,你個狗東西,今日老子就要與你同歸於盡!」 「以卵擊石,就你也配與本相同歸於盡?」 朱思勃冷笑一聲,還沒等尤君集臨近,便被暗衛大統領,那名修為極高的老者一掌打在胸口。 咔嚓~ 尤君集胸口肋骨斷裂,整個人如同斷裂的風箏,朝向後方倒飛出去。 「老二!」 大當家用獨臂接住尤君集,不遠處的朱思勃抬起手:「繼續放箭,記得往我們的尤二當家那邊多招呼點!」 漫天箭雨再次落下,只不過在天盪山六兄弟的地方,箭矢要比其他的地方多幾倍。 連續十幾波的箭雨後,兩方好漢基本死傷殆盡,朱思勃這次揮了揮手;「殺!記得天盪山那幾個要剁碎,剁細碎餵狗!」 「遵命!」 暗衛,御林軍朝向僅剩的江湖好漢衝去。 因為朱思勃有交代,所以這群人的首要目標就是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尤君集。 「休傷我二弟!」 大當家與其他四兄弟背靠背,將尤君集保護中間,開始與暗衛、御林軍進行廝殺。 朱思勃在老者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者冷笑地點點頭:「思勃啊,你這主意是真夠損的,不過老夫就是喜歡你這點!」 老者一個起落,混入人群之中。 正在廝殺的大當家,忽然感覺到寒光一閃,緊接著自己僅剩的一條手臂被連根斬斷。 「啊!」 鮮血如湧泉般噴出,失去雙臂的大當家,被幾名御林軍用長槍刺穿胸腹。 失去雙臂的大當家,倒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往出吐著血沫子:「兄…兄弟們,咱…咱們來世再聚……」 話落,大當家車堵斷了生機。 「大哥!」 五兄弟大喊一聲,三當家忽然眼前一花,緊接著老者出現在他的面前。 「三弟小心!」 還沒等尤君集大喊出聲,老者大手一揮,長劍滑過,三當家脖頸上的人頭飛起,切口處光滑如鏡。 第861章 全殲草莽,救人二爺 「三哥!」 「老三!」 尤君集眼看著自己三弟的頭顱落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他,長大的嘴巴,仿佛在說『保護二哥』。 手捂斷肋胸口的尤君集緊握拳頭,用力錘擊地面:「三弟!」 接下來的戰鬥,那名修為極高的老者,神出鬼沒的偷襲之下,天盪山幾位結義兄弟,一個接著一個地慘死在尤君集身前。 此時的尤君集援交瞪得裂開,鮮血混合著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就宛如流出了血淚。 「朱思勃,我操你祖宗!」 在尤君集撕心裂肺的大喊聲中,一具屍體飛來,正好落在他的腳下,正是死不瞑目的解老英雄。 「哈哈,尤二爺,你可算落在了本相的手上。」 朱思勃笑著坐在輪椅上,被兩名暗衛推著走過來。 看了一眼自己徹底廢掉的雙腿,朱思勃雙眼陰鷙,似笑非笑地看著尤君集:「來而不往非禮也!先把他雙腿給本相斷了!」 一名暗衛上前,揮舞手中的棍棒,砸碎了尤君集雙腿膝蓋小磨骨。 尤君集沒有發出痛叫,只是惡狠狠地瞪著朱思勃,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在朱思勃的示意下,幾名暗衛圍著尤君集拳打腳踢,招招直奔穴位,讓其疼痛加深。 「叫,你為什麼不叫!」 朱思勃怒吼一聲,他想看到尤君集慘叫痛不欲生,跪在地上向自己搖尾乞憐的模樣。 可結果卻是,尤君集就像一條死狗,趴在地上任憑暗衛對其毆打,從始至終都沒發出一聲痛叫,更別說求饒。 「他媽的,殺了他,剁碎,剁細碎餵狗!」 朱思勃怒罵一聲,暗衛接到命令,舉起手中佩刀,朝向尤君集的脖頸斬去。 鏘~ 一枚小石子飛快,將暗衛揮下的佩刀擊飛。 「不好!有高手!」 老者第一個反應過來,第一時間飛身來到朱思勃身邊。 可就在這時,一陣殘影閃過,幾名暗衛胸口塌陷,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隨即就看到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出現,抓住半死不活的尤君集。 「不能讓他跑了!」 朱思勃大喊一聲,老者飛身揮掌朝向神秘人擊去。 神秘人一手抱著尤君集,另一隻手揮掌迎上。 掌掌相對,老者後退七八步,而神秘人這是借著力量的衝擊,整個人飛上半空,落在屋頂,而後幾個起落,帶著尤君集消失在夜色當中。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御林軍和暗衛們反應過來,神秘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朱思勃握拳錘了一下輪椅扶手,看向老者:「此人什麼來路?」 老者眉頭緊皺:「修為在我之上,甚至也在八絕之上,半步武聖修為,但老夫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功套路,很有可能此人並非來自中原!」 「不是中原,那是誰?」 朱思勃眉心緊皺,隨即對暗衛下令道:「如今已剷除一半的江湖草莽叛匪,剩下一半就放出消息,說皇宮某處發現了密道出口,可供這群草莽逃生,先讓他們聚集起來,然後再一網打盡!」 朱思勃轉頭望向城牆之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一個尤君集跑就跑了,等本相君臨天下之日,在將他抓回來千刀萬剮就是,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該輪到那些門閥了……」 而此時皇城外京城之中,糜天禾的下榻的客棧內,忽然門開,之前那名神秘人帶著昏厥過去,奄奄一息的尤君集進入。 神秘人拉下面罩,露出李光弼的模樣。 「感謝叔叔出手!」 對於有衛家血脈的李光弼,而且還是半步武聖,糜天禾可不敢托大,對其姿態畢恭畢敬。 李光弼點點頭,將尤君集放在床上後,扭頭離開。 隨著李光弼離開沒多久,慕連翹沒好氣地走進來:「糜天禾,你大老遠把老子叫過來,最好有大病情,否則老子真就向我女婿告狀……嗯?尤二爺?」 慕連翹見到床上躺著的尤君集,連忙快步上前,也不用糜天禾說,第一時間用銀針為其止血,而後開始診脈…… 客房門口,此時金聖英,紅拂,以及尤坦然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一直到翌日晌午,客房的門才打開,慕連翹滿臉疲憊地走出來。 「慕神醫,我父親怎麼樣了?」 尤坦然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 慕連翹擺擺手,隨即長嘆一聲。 看到他這個表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坦然更是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全部精氣神,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 金聖英連忙道:「慕叔,可是我尤二哥命保不住了?」 「不是,命保住了,但他的雙腿是保不住了……」 「在這亂世,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聽到這話金聖英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尤坦然仿佛重獲新生的站起來,剛想進房便被金聖英一把抓住:「尤二哥需要靜養,不要發出聲音,在門口看一眼就行了。」 「明白了金叔!」 一連三天時間,朱思勃都在皇宮中清剿江湖好漢的殘餘,而那群門閥世家發現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眾家主不約而同地找上糜天禾,希望這位毒士能給出一點建議。 可惜,對此糜天禾也是束手無策,只是指了指上天:「希望和孟姜女一樣,天降大雨,皇宮的城牆倒塌一片,那我們就贏了。」 對此,諸家主也都是無奈的搖頭,這想法太過於不切實際…… 與此同時,客棧中尤君集猛地睜開眼睛:「朱思勃,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嗯?三郎?」 尤君集看向坐在旁邊的尤坦然,痛苦地哭了起來:「你也被朱思勃殺了嗎?我不是讓你走得越遠越好……」 「爹,你冷靜點,我沒死,你也沒死!」 「沒死?不可能,當時已經……」 尤坦然將李光弼營救他,慕連翹治療的經過大致講述一遍後,尤坦然當即用腦袋狠狠撞向床頭。 因為糜天禾提前囑咐過尤坦然,說尤君集可能會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慚愧的自尋短見。 所以在尤君集醒來的那一刻,尤坦然就一直做好了準備,果然在尤君集用頭撞牆的時,被他用手心墊住。 第862章 天要其滅亡,炸城牆 「爹,你要做什麼!」 尤君集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鮮血滲出染紅了包紮白布。 躺在床上的他,重重喘息著,剛剛這一下,他已經用盡了渾身力量。 「三郎,咱們全家死光了,結拜兄弟也都死在了我的眼前,你爹無能,你爹是廢物,你爹還有何臉面苟延殘喘於世上?」 「可是爹,你還有我啊。」 尤坦然抱住尤君集,哭著道:「爹,我已經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如果走了,讓孩兒怎麼活?」 「而且我尤家滅門之仇,爹爹幾位結拜兄弟,孩兒幾位乾爹之死的仇誰來報?」 「這……」 尤坦然加重語氣道:「爹,如果你還想尋短見,孩兒不會再阻攔,可你要明白一點,如果你死了,一切仇恨就都壓在了孩兒身上,曾經你總教導孩兒,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你一走了之那就不負責任,沒有擔當。」 哎~ 尤君集拍了拍尤坦然的肩膀:「放心吧三郎,爹爹不會再做傻事了,咱們尤家的滅門之仇,還有我天盪山幾位兄弟的仇,爹爹會擔負起這個責任!」 在房間內父子倆相擁哭泣時,門外金聖英等人對視一眼,紛紛識趣地沒有進門,退後幾步離開。 糜天禾的房間內,幾名毒士軍小聲道:「老大,咱們啥時候動手啊,朱思勃那狗賊,如今已把皇宮內部的隱患都解決了。」 糜天禾走到窗邊,抬頭看天:「驚蟄時節,天氣轉暖,春雷始動,萬物復甦……估計這幾天就會有一場春雷了!」 「哦?老大的意思是……」 「戰慄失箸!」 糜天禾背著手笑道:「三國時期,劉備在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時,借驚雷掩飾失態的歷史典故。我們也可以借驚雷,來毀掉皇宮的城牆,而且還能做到一切黑鍋都推給蒼天。」 幾日當中,皇宮內一半江湖好漢被朱思勃絞殺,而且幾乎都是首領級的人物,剩下的那些小嘍囉在群龍無首,明知必死之下,紛紛選擇了投降。 就這樣朱思勃麾下軍隊,在剿滅江湖好漢的死傷,又成倍地彌補回來。 在汪滕等幾個馬屁精的吹吹捧捧之下,朱思勃已經開始自封他自己是孔明在世,神機鬼藏…… 而門閥聯軍這邊,各大家主天天聚在一起開會,可卻沒有任何進展。 放著朱思勃一家獨大,到時將他們逐一吞併,他們可做不到,同樣他們還惦記著孔孟兩家的底蘊,所以不打是不行的。 但打的話,因為地勢原因,回回炮失去了作用,強攻的話,朱思勃占據皇宮城牆的防禦工事,讓他們每次強攻都死傷摻重。 當然這還要賴南昭帝,因為他膽小怕死,所以多次重建皇宮的防禦工事,導致易守難攻到了極致…… 因為門閥這邊的束手無策,也給了朱思勃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可乘之機。 眼看著門閥聯軍就要慢慢從內部瓦解,可就在第七天的夜裡,狂風陣陣,驚雷滾動,豆大的雨點瓢潑而下。 毒士軍高層齊聚糜天禾的房間:「老大,你說的幾個位置,咱們已經埋下了驚天雷,可問題是現在雨太大了,火點不著啊……」 「今後出去別說是本座的部下,一個個沒長腦袋?」 糜天禾瞪著眼睛怒斥道:「你們下雨咋辦?」 「回房裡避雨啊……」 「那如果在外面呢?」 「荷葉傘,或是蓑衣,可這和點燃驚天雷有啥關係?」 「一群蠢貨,給驚天雷打傘,或者披上蓑衣不會嗎?」 糜天禾單手背後,一副宗師模樣裝逼地道:「比如點燃引線後,在上面扣個大鐵盆擋雨啥的!」 「還是老大聰明……」 四更天,在雷聲最大的時候,忽然整個京城都聽到一陣巨大的雷聲。 這雷聲將皇宮內外的朱思勃與各方門閥家主,全都在熟睡中驚醒。 「來人啊!」 一名小太監連忙跑進寢宮,雙膝跪在地上,對朱思勃道:「相爺!」 「剛剛的雷聲為什麼如此大,可是劈在皇宮的旁邊?」 「回相爺,奴才也不知道,但奴才這就去查看。」 「去吧!」 小太監披上蓑衣走出寢宮,在冷雨之中嘴裡罵罵咧咧:「肯定是缺德事做多了,所以才這麼怕打雷……」 與此同時,京城外的門閥家主們,也都紛紛派出管家前去才看剛剛的雷聲,無一例外,這些管家披著蓑衣,在前去查看時候,嘴裡都嘟囔自家老爺是缺德事做得多了…… 當幾個門閥的管家湊在一起,來到之前打雷的地方時,赫然發現原本光滑如鏡,十多米高的朱紅城牆,此時已被雷電劈出一個絕大豁口。 皇宮外的幾名管家,與皇宮內的小太監,都穿著蓑衣,拎著燈籠,互相面面相覷。 「這…這……」 「城牆塌了?」 「臥槽!」 「快稟報老爺(相爺)!」 管家與小太監紛紛丟下燈籠,在雨夜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 「什麼!」 「什麼!」 朱思勃與各方門閥家主同時在床上驚坐而起:「城牆被雷劈塌了?」 「那還不馬上讓將士們衝進去!」 「那還不馬上讓將士們去防守!」 五更天時,傾盆大雨減減變小,最後徹底雨停,天邊出現了魚肚白,空氣清新,但整個京城的人都沒有任何心情去呼吸這新鮮的雨後晨曦空氣。 因為無論是百姓還是兩方兵馬,都知道一場大戰馬上就要展開。 暗衛、御林軍、守城軍、以及朱思勃收編的各方勢力全部堵在皇宮城牆的缺口處,同時在百米之外,就是一眼望不到頭,黑漆漆的門閥聯軍。 兩方兵馬互相觀望,彼此都緊張地握緊兵器,誰都不敢有任何異動。 而在大軍的中心位置,幾名門閥家主聚在寬大的馬車之中:「現在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這……動手的話,必然是短兵相見,死傷摻重。」 「可不動手的話,就錯過良機……」 「動手!為什麼不動手!這可是天老爺都想讓朱思勃滅亡!」 馬車門開,糜天禾帶著孔清淺走了進來。 孔清淺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誰能拿到朱思勃的人頭,我就保證孔孟兩家一切都歸屬與他!」 第863章 毒士相爭,最後攻心 「開戰!」 「馬上開戰!」 「這就開戰!」 「傳令下去,開戰!」 隨著停駐在皇宮外的巨大奢華馬車內,傳出諸門閥家主冰冷而決絕的命令。 本就蓄勢待發的門閥聯軍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向著皇宮發起了進攻,從皇宮城牆處,一直到金鑾殿,宛如是血肉磨坊。 華家的鐵甲衛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重甲長槍,結成緊密的陣型,步步為營,碾碎一切阻擋。 金家的疾風騎則憑藉超凡的機動性,在戰場縫隙中穿插切割,所過之處,朱思勃的殘軍如割麥般倒下…… 對此糜天禾只是不停地記錄,各個門閥底牌軍的能力,這也是來之前公孫瑾的囑託…… 與之相比,朱思勃麾下的御林軍和暗衛,雖仍算精銳,但奈何人少。 那些收編來的烏合之眾,還沒有進行訓練,幾乎在門閥聯軍手中,一面倒地被屠殺。 箭矢如雨,遮天蔽日,刀劍碰撞聲、垂死慘叫聲……混雜在一起,鮮血浸透了廣場上的每一塊金磚,匯聚成溪流,屍體堆積如山,斷臂殘肢隨處可見,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朱思勃坐在輪椅上,懷抱小皇帝,被一隊暗衛護在中央,從金鑾殿逃向御書房。 這一次的他,脊樑垮塌,眼中露出了無法掩飾的、徹底的絕望神色。 那群烏合之眾,如今已是死傷慘重,不少人跪在地上,丟盔棄甲的投降了。 御林軍和暗衛,也都是殘兵敗將,各個身上帶傷,甲冑破碎,兵刃卷口,臉上不再是往日的肅殺,而是充滿了惶然與恐懼,軍心已然渙散。 一隻臂膀纏著滲血白布、打著夾板的汪滕,連滾爬爬地衝到輪椅旁,聲音帶著哭腔:「相爺,咱…咱…咱們現在該咋辦啊?頂…頂不住了啊!」 朱思勃深吸一口氣,試圖維持最後一絲鎮定:「慌什麼!集結所有剩餘兵力,退守御書房!憑藉地利,我們還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御書房?真有一搏機會?」 「本相會騙你?」 見到朱思勃信誓旦旦,全部高層都喚起了求生希望,紛紛加快速度前往御書房。 來到御書房前時,朱思勃厲聲下令關上門,讓老者將一缸缸酒水的蓋子打開,每個罈子都丟進去一顆荔枝大小,鮮紅如血的藥丸。 做完一切後,朱思勃這才讓汪滕等人進來。 「我的後手還有兩個時辰才會到,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京城,東山再起,能不能堅持兩個時辰,就看你們了。」 眾高層眼神一亮:「保證完成任務!」 朱思勃指著這些打開蓋子的大酒缸:「給所有將士發下去,每人一碗,誓死堅持兩個時辰,等本相後手來到,大家一起離開京城,東山再起!」 「好!」 眾人七手八腳的去抬酒缸,沒過多大一會,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摔碗聲音。 御書房的門被關上,老者這才好奇的問道:「思勃,這是什麼藥?」 「大乘丹,服用後會喪失理智,不懼怕疼痛,成為瘋子一樣的人,會瘋狂朝向喪失理智前的敵人進攻。」 「哦?這大乘丹我在江湖略有耳聞,是以五石散為基礎製作而成的禁藥,思勃你竟然會煉藥!」 「我不會,是當初汪家支持邪教,就是我在中間牽線搭橋,所以這種禁藥我手裡還有一點存貨。」 老者一愣:「那思勃你的後手……」 「早已黔驢技窮,如果有後手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朱思勃長嘆一聲,看向窗外的太陽:「誰能想到,我千算萬算,就沒算計到打雷給城牆砸塌了……」 「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門閥聯軍與高手把皇宮都包圍了,只能讓這群人在外面拼命,給我們倆爭取逃走的時間,馮老你帶我離開,憑藉馮老的武力,我的智力,占山為王慢慢起步也不是很難……」 就在這時,外面的喊殺聲響起。 「走吧!」 馮老帶著朱思勃走到御書房床榻旁,南昭帝在被海東青俘虜後,就特別在御書房的床榻下命人挖出一條暗道。 馮老一腳踢飛床榻,撬開地磚後,忽然一道劍光射出,將馮老的一條臂膀連根斬斷。 緊接著,李光弼、葉無道、金聖英等人從暗道中跳出來。 「看啥呢,拉我一把,上不來了……」 金聖英滿臉嫌棄地把暗道里的糜天禾拽上來…… 糜天禾拍打身上塵土,一指馮老:「別弄死了,留一口氣給尤君集報仇!」 隨著糜天禾話落,金聖英揮劍就上,李光弼與葉無道沒有動手,只是抱懷在旁壓陣。 坐在輪椅上的朱思勃,上下打量糜天禾:「毒士,不愧是毒士,我輸給你的陰損壞!」 「哈哈,我糜天禾雖陰損壞,被叫做毒士,可本座卻沒有你朱思勃這麼沒底線,利用孔清淺鳩占鵲巢孔孟兩家,這種絕戶計我是能想得出來,可我沒想到,真有畜生敢做這種突破底線的事兒!」 說道最後,糜天禾氣的上去對著朱思勃就幾腳。 「你生氣了,你看上了孔清淺嗎?」 朱思勃被喘得咳嗽兩聲,滿臉微笑地看著糜天禾;「拿走吧,那個女人都快被我玩爛了,想不想知道我都進過她哪裡?我可以講給你聽……」 沒等朱思勃說完,糜天禾衝動地上去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大膽!」 李光弼猛地揮手,一顆飛蝗石打在朱思勃的手腕上。 咣當~ 一把匕首從朱思勃手中脫落,糜天禾嚇得冷汗直冒,連連後退,被葉無道一把抓住,防止他摔倒。 「小天禾你怎麼回事,平時你都是你把別人氣得火冒三丈,如今你被這狗東西兩句話氣得喪失了理智!」 「我…我……」 糜天禾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 「哈哈!」 朱思勃大笑兩聲:「動手吧,糜天禾你的確贏了,但就算本相輸了,也要讓你留一輩子遺憾!」 「放你媽的屁!」 糜天禾擼胳膊挽袖子剛要衝過去動手,但怕朱思勃對他不利,拉他一起去死,只能撿起地上的書籍,筆墨紙硯朝向朱思勃砸去…… 好半天糜天禾才出了口氣,站在地上重重喘息著,在懷中取出一個紙包著的小球,用火點燃後丟在朱思勃腳下。 砰~ 輕微的爆炸聲響起,嚇得朱思勃從輪椅上仰了過去。 「該,炸死你個狗東西!」 噗~ 金聖英一劍斬斷馮老的另一條臂膀,挑斷雙腿腳筋,而後刺穿了他的丹田,廢掉滿身修為。 「我們也要走了!」 隨著李光弼冰冷的說完,糜天禾點頭指了指地上爆炸留下的漆黑。 「傻逼,老天爺怎麼可能打雷劈碎城牆,都是本座一手操控的,活該你這傻逼該死!」 糜天禾留下一句話,笑著與眾人帶著半死不活的馮老離開。 第864章 絕路相爺,必死之地 朱思勃在地上爬到龍書案,忍痛研墨鋪紙,提筆,強行穩住微微顫抖的手,在那明黃色的絹帛上,寫下了他人生中最後一道聖旨。 寫畢,朱思勃擲筆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玉瓶,倒出兩顆銀丹大小,色澤墨綠的藥丸。 藥丸散發出一種甜膩中帶著腥氣的怪異味道,朱思勃沒有任何猶豫,將其中一顆仰頭吞服入腹。 隨後,他看向身旁一名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宮女奶娘,將另一顆藥丸遞過去,聲音平靜得可怕:「用奶水,化開,餵給陛下。」 那奶娘渾身劇顫,但在朱思勃那死寂的目光逼視下,只得哆哆嗦嗦地照做。 小皇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開始微弱地掙扎哭泣,但還是被強行灌下了那融化了藥丸的奶水。 做完這一切,朱思勃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對奶娘道:「上好羊脂玉,不算雕工,原料也值不少銀子,拿上它逃活命去吧。」 「謝…謝謝相爺!」 奶娘連聲道謝,剛上前去接羊脂玉佩,忽然感覺到胸口一涼,朱思勃手中匕首已經連根刺入她的胸腔。 「都死了,你還活著幹啥?一起下去伺候陛下吧。」 朱思勃連匕首也沒拔出來,直接推開奶娘的屍體,緩緩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染血的蟒袍,將散亂的髮髻稍稍理正,隨後正襟危坐,面向那扇搖搖欲墜的殿門,臉上無喜無悲。 轟~ 臨近夕陽西下,御書房的大門被撞開,幾名滿身是血的將領連滾帶爬跑進來:「相爺!相爺您的後手怎麼還沒到……」 「他有個雞毛後手!」 糜天禾與幾名門閥家主帶兵而入,糜天禾指著朱思勃:「他但凡有後手,也不至於被逼到這步田地!」 「啊?沒…沒有後手?」 「那你讓我們……」 「他就像讓你們去送死!」 糜天禾輕搖羽扇,在華雄,金康適等幾家門閥家主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一群如狼似虎、刀劍染血的門閥聯軍精銳,瞬間將御書房內殘存的寥寥數人包圍。 糜天禾只是揮了揮羽扇:「除了朱思勃,都殺了吧,留著也沒啥用!」 朱思勃端坐九龍金椅,平靜地面對著糜天禾:「毒士你贏了,沒想到竟可以炸毀本想的皇宮城牆!」 「你傻逼吧,老子但凡能引雷,我還至於在衛淵麾下,早就起義了,自己當皇帝不香嗎?」 華雄冷笑道:「朱思勃,事到如今你還在挑撥離間,皇宮明明是被雷電劈碎的,就是天都要亡你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狗東西!」 「沒錯……」 金康適對朱思勃嘲諷道:「事到如今,尊敬的相爺你不準備跪地求饒嗎?」 朱思勃嘴角扯起一抹極度不屑的冷笑,目光掃過眾人,如同在看一群螻蟻:「求饒?求饒你們會放過我嗎?」 「當然不會!」 「你罪孽滔天,死不足惜!」 朱思勃的聲音帶著一種窮途末路的狂傲:「既然不會那本相,為何要向你們這群鼠輩搖尾乞憐,平白讓你們看了笑話,遂了心意呢?本相縱橫一世,豈是那般沒有骨頭之人!」 朱思勃話音未落,一道倩影從人群後方緩緩走出。 身穿一身醒目的素白長裙,未施粉黛,青絲如瀑,步伐從容落定,姿態優雅,一望便知是受過嚴格教養的大家閨秀,正是孔清淺。 「朱思勃!」 聽到這個聲音,朱思勃那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出現了劇烈的變化,瞬間被無盡的陰鷙和惡毒所充斥,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孔清淺,果然是你這個賤女人在背後搗鬼!」 孔清淺面對他的辱罵,神色依舊平靜,只是那雙美眸中帶著壓抑了太久的悲憤與冰寒:「是啊,我承認,我的確很賤。我賤就賤在,當初不該相信你這狗賊的話!」 「你設計殺我父兄,在他們屍骨未寒之時,你跑來安慰我,並且在我母親面前跪在地上,指天發誓,說若得我孔清淺為妻,必以孔孟兩家為尊,永不相負!」 「你還說,若得孔孟兩家傾力支持,必以禮報之,以仁待之,匡扶社稷,再造朗朗乾坤!」 「你又說,此生絕不行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願與孔孟共享天下,永為盟友……」 孔清淺的聲音漸漸拔高,帶著哽咽:「然而你呢?得勢之後,是如何對待孔孟兩家的?」 「你囚禁我孔家族老,軟禁孟家嫡系,剪除兩家羽翼屠戮敢於直言的儒生學士……朱思勃,你就是個背信棄義、豬狗不如的小人,你今日之下場,乃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孔清淺每一句話都直刺朱思勃的軟肋,這些都是他昔日樁樁件件的罪行。 朱思勃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哆嗦著,想要反駁,卻發現任憑他平日裡巧舌如簧,但現在也是啞口無言,因為這些他的的確確做過,任何詭辯在鐵證之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糜天禾抓起地上的硯台,狠狠朝向朱思勃丟去:「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孝,欺騙感情的狗東西,你還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朱思勃躲都不躲,任憑硯台砸在自己腦袋上,鮮血流淌而下,他機關算盡,結果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哈哈…哈哈哈……」 朱思勃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與絕望:「好!好!好!你們都要本相死,我朱思勃今日敗了,是我技不如人,我認!」 說道最後,朱思勃嘴角緩緩溢出黑血,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第865章 死前折磨,少造孽 「想死?沒那麼容易!」 就在朱思勃嘴角溢出黑血,意識即將消散,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剎那,一陣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如同驚雷,在死寂的御書房外炸響。 只見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自人群大後方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便越過人群,落入殿中。 來人身著樸素的灰色布袍,鬚髮皆白,面色紅潤,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正是有當今醫聖,慕千秋。 慕千秋身形尚未站穩,雙手已然揮出,動作快如殘影,霎時間,無數枚細如牛毛、閃爍著寒光的灸針,精準無比地刺入朱思勃周身各大腧穴。 針尾微微顫動,發出幾乎不可聞的嗡鳴。 幾大門閥家主隨行的名醫紛紛瞠目結舌,驚呼出聲:「這…這竟是龍吟針法!」 「這需要對力量的掌握,以及出神入化的行針手法……不對啊,這針法當初明明就是慕老神醫宣布,龍吟針法只存在理論上,沒有人可以做到,他為啥可以……」 「因為我家主公教得唄……」 糜天禾小聲嘟囔一句,只見慕千秋用複雜的手法擊打朱思勃周身。 「拔毒三針,聚毒歸元!」 慕千秋低喝一聲,一股精純溫和的內力順著灸針渡入朱思勃體內。 那原本在朱思勃體內瘋狂肆虐、破壞生機的劇毒,在這股外力強行約束、最後匯聚在一起,被暫時封存在了他的心脈附近。 孔清淺連忙道:「慕千秋老前輩,你為什麼要救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沒等孔清淺說完,糜天禾便輕輕拉扯她的衣袖:「不要亂說,慕老應該是受我主公所託,特別來懲戒朱思勃這狗東西!」 「懲戒?可明明是救他啊……」 糜天禾解釋道:「他這般毒發身亡,那不是太便宜他了,有些時候悔恨才是最可怕的懲罰。」 「悔恨?」 沒等孔清淺疑惑完,就看到慕千秋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在朱思勃鼻下晃了晃。 「好濃的菌子味……」 可以看到朱思勃口中噴出一股帶著濃烈腥臭的黑血,重新睜開了眼睛,可他的瞳孔開始渙散,此時他臉上沒有生存的喜悅,只有無盡的痛苦和恐懼。 「果然本座猜對了,是主公用來忽悠南昭帝的迷幻藥……」 聽懂菌子味,糜天禾就都懂了,一旁孔清淺好奇地看向糜天禾:「什麼意思?」 「看著吧,我家主公心眼小,他絕對不會放任朱思勃那麼輕易的去死。」 隨著糜天禾話落,朱思勃藥力開始發作,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雙眼猛地瞪大。 外人沒覺得什麼,但在朱思勃眼中,這裡已經不是御書房內的景象,而是無數扭曲、猙獰、充滿怨恨的身影。 一個面容慈祥,七竅流血,渾身被河水泡腫脹浮囊的老婦人,蹣跚著向朱思勃走來,伸出枯瘦的手:「我的好兒子,你為什麼要打死娘親?你可是娘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剩下的骨肉啊!」 「兒,我的兒,河水太涼,娘身體好冷啊!」 「兒啊,抱抱娘親,娘親冷!」 「不!不!不要過來!」 朱思勃精神尖叫,雙腿膝蓋粉碎,只能用雙手不停地向後爬行。 忽然,朱思勃感受手觸碰到一陣金屬的冰涼,回過頭,看見一名身披甲冑,身材魁梧中年漢子,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矢。 「勃兒,義父待你如己出,甚至對你的愛都超過了衛淵,你為何要背叛義父?為何!」 「衛英雄!不…不……不是我!不是我背叛,不是我啊!」 朱思勃雙手抱頭,緊緊閉上眼睛:「幻覺,肯定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不!」 「這不是幻覺!」 「是因為你要死了,朕來接你了!」 熟悉的南昭帝聲音響起,朱思勃感覺到有濕漉漉的東西在舔舐自己的下巴。 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便看到是一條長長的舌頭。 這條舌頭他不會忘記,那是他必南昭帝上吊自盡的場景。 抬起頭,一身龍袍的南昭帝,脖上三尺白綾,吊在御書房的房樑上,雙目眼珠鼓起,長長的舌頭輕撫朱思勃腦袋。 「皇兒,朕早就教導過你,這九龍金椅上面有刺,扎屁股啊,你偏偏不信,現在如何?這位置不好坐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看到你們,都滾,都滾!」 朱思勃身體從龍書案後的高台滾落,眼前是一雙染血的三寸金蓮繡花鞋。 朱思勃抬起頭,只見一名滿身是泥土的女子,身後站著男女老幼,正露出邪意的微笑看著他。 「你…你們是誰,我不記得你們,滾開,都滾開……」 「不記得我嗎?我是十皇子的娘親啊!」 「是…是你!」 朱思勃這才想起,當初遊玩採風,他碰到那個與南梔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對其用強後拖回朱府,囚禁以供他發泄,最後產子後被他活活打死,埋在樹下。 同時她身後還有告官,被朱思勃買通官員毒死大牢的女子嫁人以及婆家人,也是羅天寶的家人…… 「哈哈,朱思勃你終於死了!」 黃仙芝拎著自己腦袋出現,對朱思勃大笑道:「來吧,來吧!我們百柳樓二十四友,都在十八層地獄等你!」 「朱思勃!你這個十八姓家奴,你就算當了丞相,也依然是我們的家奴!」 汪守鶴、花卿檜……等人一一出現,指著朱思勃大笑。 「死亡只是開始!」 「因為我們一直都在等著你!」 「哈哈!」 「啊!」 朱思勃嚇破膽的尖叫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不,我求求你們放過我,誰能救救我,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了啊,我要活著,我不想面對他們……」 在外人眼中,朱思勃就像瘋了般不停在地上來回翻滾,跪在地上磕頭,大喊大叫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看出來,此時的朱思勃很恐懼,恐懼到了極致,曾經那個滿身書卷氣,儒雅的讀書人,此時已經嚇得屎尿齊出,狼狽不堪,慘不忍睹。 聽到糜天禾的解釋,孔清淺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朱思勃。 她的臉上無喜無悲,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因為對她而言,朱思勃此刻所受之苦,遠不及孔孟兩家之仇的萬分之一。 糜天禾長嘆道:「人就不應該如此無底線,壞事做絕,遲早遭報應!」 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糜天禾:「呃,你這滿肚子陰損壞的毒士,也有臉說出這話……」 第866章 有緣無分,為你祈福 隨著朱思勃瘋狂磕頭,心跳血液加速,導致心脈處的毒瘤破裂,整個人在極端恐懼、悔恨之下,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慕千秋這才上前,衣袖一揮,收回了所有灸針,淡淡道:「行了,毒已攻心,魂飛魄散,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朱思勃一死,殿內凝滯的氣氛陡然一變。 幾家門閥家主的眼神,瞬間從朱思勃的屍體上,轉移到了龍椅上,襁褓中的小小身影。 「陛下受驚了!快,保護陛下!」 華雄第一個跑上去,緊接著其他家主也都反應過來,爭先恐後地也都衝過去。 「保護陛下,保護陛下!」 沒有人真的想保護小皇帝,他們想法很簡單,得小皇帝者,得正統。 「我們走吧!」 糜天禾長嘆一聲,拉起孔清淺的手,後者宛如被提線控制的傀儡,任憑糜天禾拉著她走出御書房。 找到一處沒有屍體的地方,糜天禾止步,看向孔清淺:「小皇帝已經死了。」 「他…他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殺了?」 「他就一個畜生,養父,生母生父……都敢殺,還有誰是不能殺的?所以他死前經歷這般痛苦,活他媽該!」 孔清淺看向糜天禾:「章家,以及我孔孟兩家的底蘊,都被他敗光了吧?」 糜天禾點了點頭:「沒錯,神州擂,以及拉攏那些中小型勢力都需要銀子,按照朱思勃原本的想法,銀子送出去,等時機成熟,他把那些首領架空,然後抄家銀子還能回來,只是沒想到,事與願違……」 「我孔家……」 「按照你的名單,我已經把他們接走,並且派人保護送去北幽關暫住,等戰亂結束,再讓他們回孔家祖宅!」 「相信我,最後取得勝利的一定是我家主公,憑藉我在主公的心裡地位,讓孔家重回以往輕而易舉!」 「我相信你!」 孔清淺輕輕掙脫開糜天禾的手:「這些日子的接觸,我發現你雖然是毒士,世人都說你滿肚子陰損壞,可你有自己的底線,你是個好人!」 「啥玩意?我?糜天禾?好人?」 孔清淺微微點頭:「不管世人如何評價你糜天禾,可你在我心中就是個好人,可惜我們相見太晚。」 「啥玩意就可惜,我還沒說……」 沒等糜天禾說話,孔清淺緩緩搖頭:「你的心意我懂,只是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那啥,我也總嫖,我不在乎的……」 「只恨相見太晚吧。」 孔清淺說完,輕輕踮起腳在糜天禾額頭上親了一口:「此生無法報答,如果來世我一定嫁給你!」 說著孔清淺轉身緩邁金蓮離開,糜天禾小跑兩步:「這天下大亂,你要去哪啊?去北幽關我照顧你一段時間唄……」 孔清淺頭也不回地道:「常伴青燈古佛,每日誦經,為你迴響!」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李光弼的聲音響起,糜天禾哭喪著臉回頭:「這叫啥事啊,我都沒說嫌棄她,為啥就走了呢……」 「你應該知足,因為下半生,有個人會每日為你誦經祈福,說起來你造孽不比朱思勃少,有個人給你誦經也能抵消點罪孽。」 「我咋感覺你不是安慰我呢……」 李光弼笑著輕拍糜天禾肩膀:「沒看出來,你個毒士還是個戀愛腦。」 「誰…誰說我戀愛腦,我就是想讓她用身體報答我一下,干一宿就走!」 「孔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沒有這個想法,就是單純吹牛逼,聽我解釋……」 糜天禾回身,哪裡有什麼孔清淺,回過頭看著滿臉譏笑的李光弼,怒罵道:「你等著,早晚本座用毒計玩死你……」 御書房中,主門閥家主面沉似水地聽著屬下匯報。 「什麼?銀子沒了?」 「國庫是他媽空的?」 「沒…沒錯,不光銀子沒了,糧草也都被朱思勃那狗東西一把火燒了。」 「不…不是,銀子怎麼就能空呢?」 「對啊,咋就能空了,章鮑兩家,孔孟兩家,四大門閥的底蘊,哪去了啊?長翅膀飛了啊?」 幾家門閥家主面面相覷,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神州擂時,朱思勃以重金收買各中小型勢力。 「臥槽,快讓帳房算帳!」 隨著幾家門閥的帳房,把神州擂這段時間的帳算了一遍後,對各家家主點頭道;「稟報家主,帳目沒錯,的確沒錢了。」 「那咱們拼死拼活的打啥呢?」 「小皇帝死了,四家門閥的底蘊沒了……」 「都閃開!」 一陣憤怒的聲音響起,只見糜天禾氣沖沖地跑進來,對著朱思勃屍體一頓拳打腳踢,宛如朱思勃與其有殺父奪妻之仇般…… 因為誰都沒見過,平時糜天禾這老陰逼會發火,紛紛好奇地看著鞭屍的糜天禾。 良久後糜天禾才脫力地站起身,重重喘著粗氣:「都看我幹啥?你們評分戰利品吧。」 「分雞毛啊,孔清淺呢?讓她出來,說好的誰能拿到朱思勃人頭,誰就得到孔孟兩家底蘊呢?」 「誒呀,孔清淺呢?不知道啊……」 糜天禾裝糊塗地一攤手:「你們自己去找底蘊唄。」 「找你媽,底蘊都被朱思勃禍禍光了!」 「那你們找朱思勃,罵我幹啥?」 糜天禾癟嘴說完,也感覺有些對不起眾門閥家主,燦燦地道:「不是還有俘虜嗎,我衛家一個不要,你們平均分了吧。」 「分?分什麼分?投降的都是一些中小型勢力,要麼就是剛剛投降朱思勃,又投降我們的江湖草寇,全是一群牆頭草的烏合之眾,而且加一起也沒多少人啊……」 「對啊,這件事你衛家可是一兵一卒都沒出,你衛家是不是也得出一口血?」 「行,要錢給錢,保證給!」 「畢竟你們知道,我衛家戰力拉胯,不敢得罪各位!」 糜天禾賠笑地說道,一旁金聖英連忙小聲道:「你亂答應什麼,主公愛財如命,怎麼可能答應賠錢!」 「肯定不答應啊,但我答應了。」 金聖英一愣:「你答應有個屁用!」 「對啊,我答應有個屁用!」 糜天禾微微一笑,無所謂地道:「他們要談我就談,反正我說話也不算,一切出爾反爾的罵名都加我糜天禾身上,沒事,虱子多了不怕咬!」